目标是女神！屑魅魔的神圣之路 作者: 帝都老宅 簡介: 这是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迫真） 穿越到异界，以魅魔的身份登上了魔王之位。 成为魔王之后，带着一帮猪队友纵横捭阖，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成为了划过天空的流星。 然后…… 瑟瑞娜又活了。 再次回到原点的她，痛定思痛，想通了几件事： “奋斗如果没用，那就躺平等大佬带啊！” “打是怎么也打不过的——那就加入啊！” “报复可以是血淋淋的冷酷，也可以是甜蜜而诱人的陷阱啊！” 没错，既然魔王之路走不通，那就去当圣女好了。 只要思想够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告别魔族猪队友，投入女神怀抱躺赢。 抱着这样的信念，瑟瑞娜再一次踏上了征途。 “我的敌人们啊，你们准备好迎接这Love Revenge了么？” 主角设定 姓名：瑟瑞娜▪维拉德。 身世： 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本身是马可尼亚王国的维拉德男爵和魅魔女王阿纳斯塔西娅的女儿，但由于树敌众多，维拉德的车队在去王城的路上被人截杀。维拉德全族几乎被屠戮殆尽，但瑟瑞娜幸存了下来，被路过沃伦牧师收养。 在原本的世界线上,她在甘泉堡负伤突围逃走,并被迫觉醒了自家的魅魔血脉,走上了魔王之路。 而这一次，她不想再背负起那憋屈的命运，只想躺平过上混吃等死的生活。 能力： 作为半魅魔，她天生就精通魅惑人类、改变容貌、鞭类武器使用等能力； 基于养父沃伦牧师的教导，瑟瑞娜也精通佣兵格斗术、骑术、长枪术等多种格斗技巧。 前世，在成长为魔王的过程中，她还学习了灵魂、亵渎、黑暗方面的多种魔法，为了在同族中脱颖而出，她专精于魅惑同性。 而在流浪生涯里，她也学会了盗窃、哄骗、察言观色等多项生存技巧。 在成为魔王之后，她更是靠着前世记忆点出了权谋、统御、指挥、参谋等多项技能。 然而，比起运用这些技能称王称霸，她还是更愿意自己歇着让别人去处理麻烦的事务。 在成为修女后，瑟瑞娜也获得了使用神术的能力，治疗伤势、防护诅咒、抵御邪恶力量都是她的职业技能。而在成为圣女后，她更是解锁了更强大的神术权限。 性格： 具有灵活的道德底线。极为擅长钻空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_虽说如此,但她其实对身边的人从来也狠不下心。 容貌： 她的人类形态是红发的女子，身材高挑，容姿瑰丽，并且由于魅魔血统而自带轻微的魅惑力量； 她的魅魔形态是特意迎合女性爱好的白瘦幼姿态，粉色头发、紫色眼眸、身娇体软； 她的魔王姿态是灰发的强气御姐形态，这个姿态是她为了强化对属下的威慑力而特意设定的； 实际上，维拉德家族也有一丝天界血脉，主角依然有未开发的形态…… 第1章 我的敌人啊，你的命运是爱上我哦 “魔王瑟瑞娜，我会在这里阻止你的野心的！” “你疯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会死吧？我都说过很多遍了，我只是想给这些家伙找到一小块生存空间罢了……” “迎接你的命运吧！圣吉莲，请为我指明命运的方向！” 对面的圣女有着严肃的面容和坚毅的眼神，就像是真正的神祗一般光彩夺目。 作为数百年来最强的首席圣女，她在面对魔王时，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燃烧了自己的生命，使用了神降术。 在她身后仿佛有羽翼在挥舞，金色的神力从娇小的身躯上喷涌而出——真是灿烂的景象。 如果被杀的不是瑟瑞娜自己，那就真的是可以铭记一辈子的美好记忆…… “吉维内村到了！下车，你们这些懒骨头。要是耽误了旅程，你们就可以滚蛋了！” 伴随着杂务执事的呼喝声，一个个穿着粗布灰长袍的少女从篷车内跳了下来。 因为回忆失神所以落后了一些的瑟瑞娜刚刚接触到地面，就听到从另一条道路上也传来了马车铃铛的声响。 不一会儿，四位同样装束的少女从那架马车的车厢里跳了下来。 为首的少女，正是一位有着明亮的双眸、金色的长发以及完全没长开的躯体的英气美人。 ‘啊，果然还是这样的见面啊……只是这次，我不会逃走了。’ 瑟瑞娜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回想起了刚刚半梦半醒时的画面。 ‘奥罗拉，命运果然是注定我们在这里相遇呢。那么，这次就让我看看，你是否依然能绽放出那样的光彩吧。’ “……让开让开！你们这些臭丫头，不赶紧帮忙还挡道，是不是欠揍！” 杂务执事的吼叫，将瑟瑞娜从回忆中惊醒。 她马上注意到，一架装饰地十分豪华的马车已经靠近了这个临时营地。 虽然教会的大家名义上都是平等的，而且都是来参加圣吉莲教会圣女遴选的，但是个人都知道，总有人比其他人更平等。 像瑟瑞娜这样来自乡下教区的，是杂务执事都敢呼来喝去的存在，出行也只能十几个人挤在大车里； 而奥罗拉这样的城里孩子，就可以享受教会提供的包车，以及最起码的尊重； 而上面有人家里又有钱的，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待遇了。 例如，让杂务执事这样的家伙主动迎上去嘘寒问暖。 “可恶，凭什么对我们就那样，对那边的就这样……” 在瑟瑞娜一边帮着喂马一边放飞思想的时候，旁边已经有心气高的女孩抱怨了起来。 嗨，是个人都能看出这种天渊之别嘛。 ‘如果一切都还和上次一样，那么……’ 她用玩味的目光看向了奥罗拉那边。 而奥罗拉果然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没几分钟，就和马车里的伯爵千金争吵了起来。 而后，更是顶撞了杂务执事本人。 不愧是敢和魔王刚正面的平头姐，明明知道就算杂务执事这样的杂鱼也可以让圣女之路平生波折，也还是看不惯A了上去。 “她是不是傻啊？她不想当圣女了么？” 旁边的其他少女可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低声惊呼了起来。 确实，以正常的逻辑来讲，奥罗拉连一点当上圣女的机会都没有，只会被踢到角落吃灰。 不过，谁让这次选拔按原本的轨迹会碰上那种事呢？ 当这批参选者因为死亡或者别的原因自动失去资格时，唯一活着抵达王都的奥罗拉，也就成了命中注定的圣女了。 “……好，我接受处罚！” 就在瑟瑞娜再一次结束回忆的时候，奥罗拉也如前世那般被带队的牧师以不敬尊长的罪名处罚了。 她的小脸气得通红，明显并不服气。 但出于对圣吉莲的尊敬和爱戴，奥罗拉还是顺从的走到了瑟瑞娜等人身边，一起做起了杂活。 同样如前世一般，她被其他少女们用几个眼神就决定成了排挤对象，先是被安排收拾马粪，又被指使着接下了在夏日烈阳下修补篷布的活儿。 而当其他人已经干完活儿聚集在树荫中休息的时候，奥罗拉还在烈日下趴在篷车上忙碌。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颊上滴落——显然，奥罗拉从未受过这种罪。 就在她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一点工作，想从篷车顶上跳下来的时候，中暑造成的眩晕感让她一脚踏空，滚落了下来。 “呀！” 奥罗拉尖叫一声，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诧异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摔倒在泥土中，反而是落入了一处柔软的所在。 周围也不是尘土的呛人味道，反而有着若有若无的清香味道，就好像是午夜的幽兰。 奥罗拉缓缓睁开了双眼。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位高挑的红发美人，她的目光明亮而友善、手臂看起来纤细却有着惊人的力量，朱唇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谢谢你。” 奥罗拉脸上泛起微红，小声说到。 “不用谢，大家都是教友，自当互相帮助嘛。” 这句话让奥罗拉平白对眼前的美人多了几分好感。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奥罗拉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期待，问了起来。 “我叫瑟瑞娜哦。” 而在心中，瑟瑞娜其实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计划通！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哦！’ 没错，瑟瑞娜是处心积虑来刷好感的。 她早就知道奥罗拉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让这个女孩像前世那样直接去吃灰。 白来的机会，不利用一下太浪费了。 早点刷满气运钟爱之人的好感，才可以躺平享受人生啊。 至于复仇……把自己的仇人变成自己的忠犬，揉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这种复仇不是更彻底、更美好么？ “来，到这里休息一下吧。午休时间过去，我们就又该上路了。” 在其他女孩奇异的眼光中，瑟瑞娜把奥罗拉抱到了树荫里，用自己的水囊喂了她几口水，然后才让奥罗拉自己坐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直到此时，奥罗拉才摆脱了轻度中暑的影响，意识到了刚刚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头。 她看向了瑟瑞娜的水囊，支支吾吾了起来。 “那个……” “哦？放心吧，我喂你水之前有擦过的。” 瑟瑞娜歪过头，先是摆出了标准的微笑，然后又变换成了微微的沮丧。 “不不，怎么会呢……” 奥罗拉急忙摇起了头。 瑟瑞娜心中坏笑了一下，顺着演了下去。 她换上了苦恼的表情，又说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是乡下来的孩子，可能……” 瑟瑞娜的脸上一副受伤的表情。只是，无人能看见的阴影中，有着桃形尖端的小尾巴在微微晃动。 见瑟瑞娜这个样子，奥罗拉急忙笨拙的转换了话题。 “那个，我们今晚应该就能到甘泉堡了，听说那里的水清澈甘甜，到时候我们都应该储备一些。” 甘泉堡。 瑟瑞娜再次陷入了回忆。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让前世的她和奥罗拉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歧路。 那就是，命运转动的起点。 没评论和间贴太难受了。 想讨论剧情或者吐槽，以及喜欢魅魔和修女美图的，请移步587214619，加群。 第2章 再努力一下，命运就会自己上来动了 “啊，今天我们终于能睡屋子了？” 篷车停了下来，少女们从车上鱼贯而出，然后好奇地看向了眼前的甘泉堡。 虽然这名字看起来是一座军事要塞，但其实这里更像是一座集镇。 在高高耸立于山壁之旁的小城堡周围，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也能看到数十间小屋和几座长屋共同座落在栅栏围起来的营地内。 这不由得让这些睡了几天帐篷的少女们，心中升起了些许希冀。 “想得美！” 杂务执事正好刚刚和守卫沟通完，回身路过这里。 “这地方是大，房间是多，可那也不是给你们这些黄毛丫头准备的。” “只有往来的贵客，和出得起钱的旅客，才能入住。你们说，你们粘的上哪样？” 听到这个消息，少女们认命地走向了驿站给她们留出来的空地，麻利的搭起了帐篷。 瑟瑞娜笑着看了看这些同伴，心中其实很不以为然。 等天黑以后，那件事情发生了，你们恐怕宁愿住帐篷呢。 突然间，她的耳边传来了奥罗拉的轻语。 “那个，我们几个其实是合住一个房间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挤挤应该也……” 瑟瑞娜心中一喜——能让奥罗拉说出这样的话，看起来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这不是，攻略的机会就这样被宿敌自己送过来了！ 这一世，她好歹也已经激活了自己的魅魔血脉，其实完全可以趁着这种机会，去侵蚀奥罗拉的梦境。 只要多来几次，就算奥罗拉是意志坚定的圣女候补，也难逃瑟瑞娜的掌心。 不过，很可惜，这次她还是只能先拒绝了。 ‘还是得最后努力一下啊，今晚的坎要是过不去，可就又回到过去的老路子上了。所谓来日方长……’ 想到这里，瑟瑞娜轻声回绝到： “被人看见了，总归是不好。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谢谢。” 奥罗拉点了点头，带着些许惋惜的神色走开了。 而瑟瑞娜则匆匆走到了营地当中，开始帮着搭起帐篷。 只是这一次，往常都会围着马车转的杂务执事，悄悄来到了她身边。 “哎，仔细看，你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啊。” 声音不大，但恰到好处的让瑟瑞娜心里一阵厌恶——就算她前世变成了魅魔，这种货色她也是看不上的，更别说她只接受女性了。 她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只是轻声回应到： “不敢当。我只是一个乡下姑娘罢了……” 不过，她这话对方根本没听，相反，他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你们这次都没什么希望的。多少年了，教会的圣女要么出自贵族之家，要么其实是某位大人的私生女，你们这批人啊，恐怕只有格兰斯特小姐有望入选。” 瑟瑞娜当然知道，正常来说是这样。 不过她还是心平气和的回答到： “那又如何？决定谁能当上圣女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再说了，本来也不止一位圣女名额，怎么我们就没机会了？” “嘿嘿，那你就想得浅了。” 执事一边说，一边凑近了些。 “主教们有主教的人选、执事们有执事们的人情——圣女虽然不止一个位置，但当上面的人都不够分的时候，你们又能奢望些什么呢？就连格兰斯特小姐，也不是一定能当选，何况你们？” 瑟瑞娜当然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她本来也没指望，自己能靠着正常选举当上圣女。 作为被乡下神官养大的孤儿，她在这个世界可是彻彻底底的无依无靠。 前世那个美好得多的世界，没有关系都会让人觉得寸步难行，这里肯定也不会更好。 不过，瑟瑞娜既然会来参加这次遴选，自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只是，眼下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执事先生，你和我说这些，是能帮助我么？” 她倒不觉得这种杂鱼能帮到什么，不过万一有用得上的情报呢？ “嘿嘿，我只是一个小把戏，哪里有什么办法？只是，要是你落选之后，我倒是可以娶你为妻，那你就不用回到乡下过苦日子啦。” 好吧，她果然不该奢望太多。 见这家伙就这点念想了，瑟瑞娜懒得再装，脸色直接冷了下来 “抱歉，我拒绝。” 听到预料之外的拒绝，杂务执事脸色顿时一变。 “你不要不知好歹啊！我虽然不是什么人物，可也有王都郊外的小庄园、每年几十枚银币的收入。这可是你在村里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好日子！” “你到底是年纪尚小，不明白事理。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瑟瑞娜心中闪过一道杀意——你TM哪根葱啊！ 不过她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的，哪怕眼前这个杂碎是她可以轻易捏死的蚂蚱，她也不会在这里做什么。 “请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将一生都交托给圣吉莲，绝不会嫁人的。” 说完，她也整理好了最后一块篷布，轻快地跑向了自己的同伴。 执事怔了怔，贪婪地看着暮色中那小鹿般的身形，咽了一口唾沫。 “你早晚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下一次，我可不会这么客气了！” 瑟瑞娜跑到同伴身边时，发现这些女孩子们都直勾勾地看着一个方向。 她好奇地跟着看了看，调笑脱口而出。 “嘻嘻，你们这是都动了春心么？不过是一些骑兵罢了……” “说什么呢！” 出乎她意料，奥罗拉第一个反驳了起来。 “那可是我们马可尼亚王国最强的晨辉骑士团啊！能成为晨辉骑士的一员，可是几乎所有男孩子的梦想呢。” 瑟瑞娜心中不屑的冷笑了起来。 晨辉骑士……名号确实不错，可在她记忆中，也不过是被她轻易玩弄于股掌之中，并最终变成她手下邪灵的莽夫团体罢了。 不过，这帮家伙当打手确实好用，尤其是当他们变成对瑟瑞娜言听计从的亡灵之后，更是比原先发挥出了几倍强的战斗力。 当年要不是这些家伙早早送了，马可尼亚王国也不至于被瑟瑞娜逼迫到那个窘境。 可惜，即便如此，也没能…… 瑟瑞娜摇了摇头，结束了回忆。 这几个晨辉骑士还是她这次计划的关键之一呢，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躺平大业，她也得想办法让这些家伙不要像记忆中那样直接白给。 ‘拼图就快齐了呢，再忍耐一下，然后再努力一下，一切就会自己动起来了……’ 第3章 命运转动之夜 一 “盗贼团！魔蛛盗贼团来了！” 声嘶力竭的吼叫划破了长夜的安宁。 奥罗拉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几步冲出房间查看周围的情况。 一开始，甘泉堡范围内似乎一切如常。 在摇曳的火光中，她依稀看到艾伦牧师带着几个人退到了格兰斯特伯爵千金的马车那里。 而她们这边和帐篷附近，居然连一个成年人都没有！ 哪怕奥罗拉从小就意志坚定、目标明确，此刻也彻底慌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盗贼在哪里？我要怎么办？ 跌跌撞撞地，她不知道自己是走到了哪里，又能往哪里去。 就在她彷徨失措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握到了她的手上。 身后，传来了瑟瑞娜柔美的声音：“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本能驱使之下，奥罗拉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走了。 等她再一次看到明亮的火光，已经是到了甘泉堡外围栅栏的东门。 “刚刚声音是从西门那边传来的，如果到攻击，这边就是最适合逃离的地方。” “可门锁着呢……” “我想，很快就会有和我们一样打算的人来到这里了。” 奥罗拉回首望向营地内，果然，能看到有几个火把正在快速接近这里。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握紧了瑟瑞娜的手。 “等等！光我们来这里了，其他人怎么办？” “其他人？你不会觉得艾伦牧师他们会在意我们俩吧？至于我，可只有信心带走你一个啊。” 奥罗拉顿时心中一沉。 她明白，瑟瑞娜做的没有错。大家都是半大少女，她能想着拉上自己快走，已经够朋友了。 可其他那十几个姐妹的性命…… 她有些不敢想了。 就在她茫然的当口，举着火把的人已经近在眼前。 原来，是路过此处的一位巡回法官和他的仆从。 在他们身后，更是有几个足够机灵的商人。 见栅栏门上有锁，法官毫不犹豫就让随员去把锁砸开。 “住手！谁也不准走！” “还有，你再撞锁，我今天就劈了你！” 瑟瑞娜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带起了弧度。 有意思啊，这里居然还有能出来管事的？ 前世，她是直接趁着盗贼团还没合围翻栅栏冲出了西门，还真不知道东门这边怎么样了。 很快，大家就明白了，后来者正是甘泉堡的守备队长，一位二十出头的壮小伙子。 虽然正常情况下没谁会真把这样的家伙当回事，但现在毕竟是存在战斗可能的，周围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也就都看向了队长。 “现在天色正暗，贸然出去，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再说了，这地方的守备可是我负责的，要是盗贼趁机冲进来，出了问题可是我的麻烦！” “而且，只要到了天亮，我就可以放出信鸽求援了。” “今天，在营地之内，有守卫二十五人，路过的骑士五人，商队随员中也不乏战士。坚守到天明，我们就能知道对面的虚实，然后再进行应对，不比你们乱跑强么？” 让瑟瑞娜惊讶的是，这个看起来很粗豪的家伙居然说话颇有条理，明显是读过书的样子。 确实，以常识来讲，盗贼团是没必要强攻甘泉堡的。 哪怕这里有些商队过夜，但劫掠成功的所得也未必能对冲人员伤亡的损失。 更别说甘泉堡本身是个坚固的堡垒，小归小，最有价值的目标还是完全可能退进去坚守的——那可就不是盗贼团能轻易攻下来的了。 “但魔蛛盗贼团……” 法官可不是能被轻易说服的人。 别的不说，据他了解，魔蛛盗贼团可是附近出没的盗贼团中最强大的一支。 甚至有传闻说，盗贼团的首领真的可以召唤恶魔蜘蛛，哪怕骁勇的骑士都不是对手。 实际上，瑟瑞娜知道的更多——这个盗贼团的首领，确确实实是一位具有恶魔血脉的术士，也的确能驱使一只看起来有狩魔蛛之类鬼东西血统的大蜘蛛魔怪。 还不止如此，那家伙手上还有一些足够让此时的瑟瑞娜也挠头的魔法道具。 前一世，她就是在突围时中了诅咒，这才无可挽回的一步步被自己体内的魅魔血脉吞噬，最终转化成真正的魅魔。 “就算真的是魔蛛，到时候我也有把握带着法官大人进入内堡。” 守备队长的话虽然让其他几个人纷纷色变，但法官的眼中【~@ “有道理。不知阁下……” “我叫瓦尔特▪甘泉。” 队长颇为自豪的回答到。 从这个姓氏瑟瑞娜就能明白，这家伙明显就是本地人，甚至有可能是世代驻守这里的军士家族。 也难怪这家伙这么上心——这里就是他家么。 “也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欣赏瓦尔特先生的英姿了。” 法官微微笑了笑，然后示意自己的随员先退下来等等看。 很快，又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这次，来的就是那几个晨辉骑士了。 “快些开门，我们有紧急军务！” 不出大家所料，这几个人也是着急跑路的。 也同样不出所料，瓦尔特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拦在了几位骑士身前。 “喂，你们不是号称王国最坚实的盾么？现在可就是需要用到你们本领的时候了，怎么可以让你们逃掉啊！” “混蛋！你说谁是逃跑？看看我是谁！” 为首的骑士摘下了头盔，气呼呼的看向了瓦尔特。 瓦尔特愣了一下，面色一变，明显认出了这名骑士。 不过下一秒，他的脸色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愤怒与不屑。 “哈，这不是小泰德么？我知道你父亲是了不起的勇士，也知道你曾经独自杀死一只熊——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不会在魔蛛面前逃跑啊！” “你说什么？” 泰德骑士面容扭曲了起来。 他确实不是要逃跑——实际上，他的的确确是身负紧急军务，所以才不能留在这里战斗，只不过任务的内容并不可以泄漏给外人知道罢了。 “我再说一遍，让开道路，打开门。” 泰德的双眼中闪动起了愤怒的火焰。 “我的任务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闪失……” “所以你就可以眼看这些平民暴露在魔蛛盗贼团的刀锋之下，而自己却心安理得的离开？” 瓦尔特显然不想让这些战力离去，所以，他的话越发讽刺了起来。 “我……” 泰德一时语结。 他深呼吸了几次后，呛啷一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脸色也冰冷了下来。 “最后的警告，瓦尔特——要么滚开，要么死！” 气氛顿时紧绷到了顶点。 而此时，瑟瑞娜也终于在阴影中轻轻舔舐起了自己的嘴唇。 ‘啊，很好，到我上场的时候了。’ 准备上场喽.jpg 第4章 命运转动之夜 二 “这是不对的！” 让瑟瑞娜目瞪口呆的是，奥罗拉居然发动了先攻。 就在气氛最险恶的时刻，奥罗拉甩开了瑟瑞娜的手，跑到了泰德的马前，展开手臂站在了道路中央。 “骑士，怎么可以抛下需要守护的国民呢？你的荣誉在哭泣啊！” 奥罗拉一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一边死死地盯住了泰德的双眼。 泰德明显是愣住了几秒钟，然后才反应了过来。 哪怕是在昏暗的火光下，瑟瑞娜都能看出，这家伙的脸色在激烈的变幻着。 ‘有意思呢……’ 虽然这打乱了瑟瑞娜的计划，但似乎也会为事情带来一些有趣的转折。 或者说，这样反而正合瑟瑞娜的意。 她的躺平计划，决定了她绝不会让光芒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只想站在聚光灯的边缘罢了。 现在奥罗拉出来打头炮，可以说是再好不过。 所以，瑟瑞娜没有出声支持奥罗拉，也没有试图拉开她，反而移步躲在了阴影中，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候，泰德也终于将脸色固定在了愤怒和不甘上。 “你让开！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懂的！” 奥罗拉倔强的抬起了头，眼睛中闪耀起了明亮的光彩。 “所谓骑士，就是无论遇到多么困难的处境，都会奋勇向前的人。” “我是骑士的孩子，我知道的！所以，请这位骑士先生不要再犹豫了——拿起武器，保卫无辜的人民，这是骑士的天职啊！” “你不懂！” 泰德的眼中的火焰简直要凝聚成实质了。 “我的身上，肩负着重要的使命，这比其他的一切都重要！” “我承认骑士有骑士的荣誉和职责，但别忘了，主上的命令，才是骑士最应该遵守的崇高之物！” 奥罗拉直勾勾的看着泰德的双眼，脸上露出了不甘的神情。 她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她也知道，对方说的是符合骑士之道的。 但她真的不希望，今夜在这里出现对无辜者的杀戮。 “难道我们不可以联手击退盗贼团么？” 奥罗拉艰难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只能为骑士们送上几个微不足道的祝福，但这或许也是有用的帮助。对了，我还可以……” “你什么都做不到！” 泰德粗暴的打断了奥罗拉的话语。 “看你的服色就知道了，你只是低阶修女罢了。你的神术，对我们完全是可有可无，而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情况很明显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不一定哦！” 一个甜美却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瑟瑞娜的身影，也适时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来到了火光最明亮的地方。 “泰德骑士，首先我需要指出你的几个错误。” 泰德怔怔的看着这个新的搅局者。 他隐约觉得，他其实就不应该再和这些家伙废话，直接动手破门才是最应该做的。 但某种力量又让他无法将视线从那团火光处移开。 是的，在光线最明亮的地方，有着火焰在跳动，那里有着无限的希望，也有着神的指示…… 瑟瑞娜满意的看到自己的看家本领起到了效果。 刚刚她还有些担心，在血脉没有完全觉醒的情况下，她的魅惑能力能发挥多大的作用，现在看来，效果好得很嘛。 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奥罗拉刚刚的话，打乱了骑士的心境——不管怎么说，瑟瑞娜都决定，趁热打铁，先拿下这个石头脑袋再说。 “第一，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明确。” “我们只是听到喊叫声，说是魔蛛盗贼团出现在了附近。” “没人证实过这个情报的真伪，也没人确认过，如果真是他们，那他们是全部前来，还是来了几个探子、又或者是勾连了其他盗贼团一起干个大的。” 瑟瑞娜说的很有道理，但泰德知道，这个盗贼团肯定是倾巢出动了。 他们的目标是他，这毫无疑问。 如果不是为了他身上的东西，盗贼团根本没必要深入国境这么远，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或许这里的部队并不多，但鉴于这里的位置，最多到明天中午，必然会有援军赶到。 只要这里的守卫能坚持到明天上午，盗贼团不管离成功多近，都必须撤退。 他的嘴唇动了动，然后又放弃了反驳。 这些情报不能多说，说多了反而会泄漏他的任务内容。 瑟瑞娜看了看泰德的脸色，嘴角渐渐勾了起来。 “第二，我们可以假设，如果魔蛛盗贼团是故意让人发现的呢？” “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有着明确的目标，并且希望我们自己乱起来。” “仔细想想，魔蛛盗贼团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 【< 没错，魔蛛盗贼团最出名的地方，就是他们从不落空。 他们的首领心思缜密，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绝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而这一次他们来这里，目标又十分明确，那么，眼前这个女孩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了。 想到这里，泰德马上联想到了更多，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没错，他们恐怕就是想吓走你们这些骑士，然后在外面的道路上消灭掉你们……” 瑟瑞娜的语气意味深长，泰德的脸色则更难看了。 在泰德身后，终于有另一位年轻的骑士忍不住了。 他对着瑟瑞娜这边呵斥了起来。 “别胡说，晨辉骑士战无不胜！不管是什么，都挡不住我们前进的脚步！” “勇气可嘉，但这对事情没有帮助哦。” 瑟瑞娜瞟了那骑士一眼，然后马上又把注意力转回了泰德这边。 “骑士先生，其实现在甘泉堡的战斗力量，或许比你想象的要强的多呢。” “守卫、骑士、商队的护卫，这些加起来可是将近五十个战士了。” “而我们一起的修女，有足足十八人呢。就算一人只能释放一个初级神术，那也是足够让实力天平失衡的辅助力量了。” “而在我们的队伍中，还有艾伦牧师这样的正规神术使用者——你应该明白的，对吧？” 泰德顿时纠结了起来。 没错，骑士加牧师，这对实力的加成不是一点半点了。 以他对魔蛛盗贼团实力的了解，这样的战斗，就算不能完全相持，至少也不是一边倒。 如果能够在这里稳稳的防守住的话，或许真的是更为可取的完成任务方式。 见泰德已经差不多动摇了，瑟瑞娜抿抿嘴，又加了一点点压力。 “对了，其实夜晚对魔蛛更有利哦。” “就算你们都是夜晚也能视物的精英，但也比不过擅长在黑暗中无声移动的魔蛛。相反，如果到了白天，魔蛛就会束手束脚了呢……” 这段话可能会让有心人怀疑她，但瑟瑞娜觉得值得冒点险。 说到底，这里的直筒子骑士、平头姐奥罗拉、地头蛇瓦尔特都不会想那么多的。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确实如瑟瑞娜所愿。 泰德终于放下了手臂，看向了瓦尔特。 “那，现在我们先讨论一些联手防守的问题吧。” ‘计划……通！’ 第5章 命运转动之夜 三 “老大，甘泉堡内渐渐平静下来了。” 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穿过树林，走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影身边。 “知道了，布鲁托。” 斗篷男子——也就是大家所知道的魔蛛盗贼团首领，恶魔术士爱德华沉声回答到，然后快步走出了林子。 在几百米外，甘泉堡的栅栏内，已经有很多火把点燃了起来，就算只看这些火光，爱德华也明白，对面开始组织防御了。 如果是一般的劫掠活动，此时爱德华就该下令撤退了。 可惜，今天不一般。 “算那些家伙好运，躲过了茱蒂丝的埋伏。不过没关系，今天我们终究会拿到那件东西的。” 爱德华用布鲁托都听不到的声音自语了一句，接着侧过头下达了命令。 “布鲁托，你去看看有没有机会给那些家伙来个惊喜，顺便把巨斧巴克叫来。” “没问题，老大！我会把那些骑士的肠子揪出来的，嘿嘿……” 布鲁托怪笑了几声，消失在了树林的阴影中。 两分钟之后，一个高大的光头男子走了过来。 “爱德华，你找我？” “是的，我亲爱的朋友。” 爱德华用沉着【#/ “现在敌人的表现，证明我们的计划A已经再无可能，所以，我们必须要执行计划B了。” “红蝠、黑骨那些家伙怎么样？他们什么时候能就位？” 巴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光头，不屑的说到： “那些废物在这个时候甚至连路都看不清，哪怕是已经告诉他们拉着手行进，我想他们也不可能在日出前完成部署。不过，至少他们答应的都很痛快。” 爱德华点了点头，这早就在意料之中。 这些家伙只要能在日出时分配合魔蛛发起一次突击就算完成使命了，本来也没指望这些野盗能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帮助。 “那个女人呢？” 这次巴克脸上忍不住出现了紧张和恐惧的神情，几秒钟后，他才吞吞吐吐的说： “那个娘们儿说，她自有分寸，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爱德华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拳头也不知不觉攥在一起。 他马上默念起了一段晦涩的祷文，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再次放松下来。 “算了，以她的实力，至少我们可以相信正午前那些援军的前哨都无法通过马文森林。” 他又顿了顿，转头看向了巴克。 “巴克，我的老朋友，你说我们这次，真的能拿到那个奖励么？” 巴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杰拉尔德还没有失信过。既然是他带来的委托，那我们就应该相信，秘法联盟真的会让我们俩加入了。” “但愿如此。” 爱德华点了点头，眼中闪耀起了光彩。 “巴克，说实在的，我最近总有不好的预感。我担心，我们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巴克的脸上浮现出了有些狰狞的笑容。 “我们不可能失败的。以我们这次集结起来的战力，就算是马可尼亚国王派来了三个百人队，我们也不会输。” “别说那里只有五个晨辉骑士和几十个普通士兵了。就算那里的守军再多一倍，他们也会在晨光下像冰雪一样消融。” “但愿如此。” 爱德华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后又问： “但是那支圣吉莲教会的车队……” “爱德华！” 巴克提高了嗓门。 “我们早就清楚了，圣吉莲教会只会是我们的敌人。而区区一个牧师和十几个圣女候补，在今天的战斗中连添头都算不上。” “是的，你说得对。我可能只是太紧张了。” 爱德华解下了兜帽，露出了苍白而年轻的面孔。 “我们，会拿到那样东西的……即使失去其他的一切。” ………… “很高兴您同意了我们的要求。” 此时，在栅栏内，泰德骑士正彬彬有礼的和艾伦牧师攀谈着。 对于联手御敌的请求，艾伦牧师当然不会拒绝——事实上，他才是此刻营地内最慌的那个。 作为教会里的新晋红人，他的地位十分不稳，而这次带队任务，也是他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 毕竟，难度不高、声望不小、顺便还能在地方上捞点油水的活儿，有的是人抢着干。 可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失败，他就会被众人推入深渊。 魔蛛盗贼团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他很清楚，要是甘泉堡外围陷落，圣女候补都落入盗贼手中，他在各种意义上都是死定了。 固然，他或许可以带着伯爵千金躲进内堡，苟活过这次，但陷落的圣女候补但凡流露出一点点悲惨的故事，他就是那个令教会蒙羞的罪人。 为了自己的命运，艾伦牧师对泰德骑士的要求简直是求之不得。 当然，他也不会过于失态。 在泰德骑士说出来意后，艾伦牧师可是说了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让泰德骑士心中都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我该去和瓦尔特队长一起布置防务了。请放心，在我们倒下前，不会有任何一个盗贼进入栅栏的……” 泰德刚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惊慌的喊叫。 “有贼！有贼翻栅栏进来了！” 艾伦牧师忍不住变了变脸色，而泰德骑士更是当即就怒气冲冲的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谁在乱叫！” 几分钟后，他总算是搞清了状况。 是一个商队护卫，在刚刚巡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黑影。 虽然其他人都表示什么都没看到，可这个人还是坚持说那是一个可怕的怪人，并且惊动了周围的车夫。 而据这家伙所说，那道黑影翻进墙之后就消失在了马车附近。 泰德虽然不是很相信，但也不敢不敢重视。 现在停放在这里的马车，只有法官夫人和伯爵千金的。 不管哪个出了问题，都是够要命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泰德示意那个护卫带路，到马车附近寻找一下蛛丝马迹。 只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护卫的眼中，闪过了异样的光彩。 而在泰德走向马车的时候，瑟瑞娜也带着自己的那些乡下圣女候补同伴走出了帐篷。 当她远远看到泰德和护卫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了起来。 第6章 命运转动之夜 四 瑟瑞娜对那个护卫身上的法术可太熟悉了吗，以至于她不用看，光靠闻都可以确定，那是“魅惑人类”。 以她前世的记忆来看，对面的魔法实力颇为可观而且使用也没什么下限，所以出现眼前的情况，简直就是情理之中。 而换位思考一下，对面的那些盗贼也确实应该先想办法阴死几个骑士，尤其是泰德这个小队长。 这里的高阶战士本来就不多，每少一个，都可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制造出相当程度的优劣事态。 至此，瑟瑞娜已经完全洞悉了对方这次的目标和手段： 潜入营地后魅惑一个身份合适的人，然后引来骑士、进入预设的伏击点。 在骑士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其他方向的时候，从阴影中杀出，做出致命一击，接着立刻远遁。 虽然有些简单粗暴，但在当下的环境里，还真是一记防不胜防的杀招呢。 嗯，虽然她也看不惯这些骑士，但现在毕竟需要保存友军的实力、将来还需要借这家伙的力，能帮就帮一下吧。 于是，瑟瑞娜立刻做出了决断。 她对着左右同伴笑了笑，轻声说到： “看，骑士先生也要顾及伯爵千金呢。我得跟过去看看情况，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随意走动。” 在路上，瑟瑞娜早就轻易用自己的魅力和见识折服了这些少女。 而她这个说法，也很容易激起同伴的同仇敌忾。 所以，少女们只是嬉笑着揶揄了她几句，就看着她追着泰德的背影跑了过去。 当瑟瑞娜追上泰德二人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离预定的伏击点只有一步之遥了。 瑟瑞娜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处阴影，笑着和泰德打起了招呼。 “骑士先生，这个时间敲响女士的闺房门似乎有些欠妥当哦！” 一边说，她一边迈出脚步，恰到好处的绊在了一根绳子上，并且顺势撞倒了车边的一个木桶。 空木桶翻滚了过去，弹跳着飞向了那片阴影。 果然，一个模糊的人形狼狈的显现了出来，并且气急败坏的骂出了声。 “见鬼！偏偏这个时候！” 当瑟瑞娜看清这个家伙的时候，心中也顿时惊叹了一下。 ‘这不是个豺狼人么？这种玩意儿也能施法、还能潜行？’ 这实在有些违反了她的认知，不过这不妨碍她在黑暗中闪电般伸腿，踢中布鲁托的踝关节，让他原本计划的闪电般逃逸变成了泡影。 就在布鲁托一个踉跄的功夫，泰德骑士已经怒吼着拔出了自己的长剑，迎了上来。 作为一个刺客，布鲁托当然不会有和骑士老爷刚正面的想法。 他目光一闪，就想转向从瑟瑞娜的方向突破逃走，顺便也可以抹这个臭娘们一刀，报刚刚的一脚之仇…… 他可不知道瑟瑞娜是靠实力踢中他的，只觉得那是凑巧。 而瑟瑞娜此时也不得不拿出一分本事了。 她随手抄起身边的一根棍子，拔出了雇佣兵中流行的长戟兵标准迎敌姿态。 布鲁托顿时身形一滞——他的眼光和经验告诉他，突破这个老兵级战士防御区的时间，足够身后的骑士砍死他三回了。 想到这里，他灵巧的再次变向，冲向了侧后方的马车。 而这，也正符合瑟瑞娜的算计。 那辆马车，就是伯爵千金玛格丽特▪格兰斯特休息的地方。 作为奥罗拉最强的竞争者，此次改变命运行动中最大的变数，瑟瑞娜很希望能直接排除掉这个意外因素。 虽然这看起来有些冷血，但人不是她杀的、死的也是命中注定的死人…… 算了，她都当过魔王了，哪里还会有这种同情心。 只是，瑟瑞娜只算对了一半。 确实，布鲁托在被泰德骑士刺中前就团身从马车窗口翻进了宽大的马车。 但随之而来的既不是恐惧的尖叫、也不是濒死的悲鸣。 相反，那里响起的是快速咏唱的咒语声。 接着，随着一阵爆响，布鲁托那佝偻的身躯伴随着马车碎片倒飞了出来。 瑟瑞娜再往马车内部看，只见玛格丽特褐发飘散、面带寒霜，橄榄色的杏眼中闪烁着强大而自信的光芒。 在她手中，握着的却是一根法杖！ ‘我去！这家伙原来是个魔法师来着么？’ 这可大大超出了瑟瑞娜的情报。 虽然说教会在挑选圣女候补时，并不会对她之前学过什么有啥硬性要求，但能做到这个程度的魔法师，恐怕都可以直接出国去秘法联盟那里游学了。 ‘不过也是……在马可尼亚范围内，成为人憎鬼厌的魔法师，确实不如成为万民敬仰的圣女来得有价值啊。’ 这些想法在脑中电光火石走过一圈后，瑟瑞娜才再次看向了豺狼人那边。 重伤的豺狼人已经没有机会了。 泰德骑士，果决的跳步来到了他身边，并且毫不犹豫用手中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哪怕布鲁托身为豺狼人生命力很是顽强，这一下也足够熄灭他的生命之火了。 他的大眼睛黯淡了下来，无限依恋的看了栅栏外某个方向一眼，就再也不动了。 泰德甩了甩手中的长剑，然后才转身看向玛格丽特，行了一个骑士礼。 “晚上好，女士。很抱歉打扰了您的安眠，说起来，您的实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客套话不用说了。” 玛格丽特冷漠的看了泰德一眼。 “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清晨我会参加战斗的，就这样。”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破洞，吩咐车中侍女用毯子挡住了这个破口。 泰德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转向了瑟瑞娜这边。 “呃，瑟瑞娜女士，你的枪术也很让我吃惊……” 瑟瑞娜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啊，是么？这是我养父教给我的，他是王国军退下来的老兵。” 敷衍着泰德骑士的同时，她的脑子快速转动了起来。 ‘前世，格兰斯特伯爵在这个区域组织了大规模搜索，并且在十几天后戛然而止。’ ‘如果说，这种搜索就是玛格丽特的价值的话，那她到底是什么结局……’ 瑟瑞娜摇了摇头，中止了这个想法。 前世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了起来，一切都将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而她，也早已决定放弃魔王之路，去主动拥抱神圣。 ‘也罢，或许这也是一根可以抱的大腿呢……要躺平的话，强力的朋友多一些可不是坏事啊。’ 第7章 绯红的黎明 当第一缕晨光洒落下来的时候，甘泉堡内已经是一派繁忙。 抛去那些正在备战的人不说，栅栏内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瑟瑞娜等对着朝阳方向祷告的圣女候补了。 按照教典，圣吉莲作为东之柱神、春之女神、晨风之神，赐予她信徒力量的时刻，正是这光暗交替的瞬间。 只要在这时对着太阳的方向诚心祷告，女神就会保佑信徒实现自己的愿望。 而根据瑟瑞娜两世多年的研【# 实际上，没有足够的资质，再怎么祷告也不会被赐予神术的。 在这个世界，要想成为一个神术使用者，首先需要具备足够的灵魂强度、其次行为需要符合对应神明的规则、最后需要有神明代行机构的认可。 此外之物，都不是关键。 在场的既然能成为圣女候补，那这三样当然都不会有问题。 所以，伴随着晨光、那属于神明的力量也洒落了下来，落到了这里每个人的身上。 如果有高阶的神术使用者在场，大概会惊疑的发现，落在瑟瑞娜身上的力量，甚至比其他人加起来都要多。 这个奇景的出现，完全是基于瑟瑞娜用唯物主义方法论研究透了圣吉莲教会的核心规则。 没错，她还不能超出当前位阶，拿到上级神术的权限。 但她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篡改她能使用的下级神术了——或者更准确的说，用更贴近女神原意的方法使用神术。 “……当遵从圣吉莲的指引，寻找希望之光。” 念诵完最后一句祷词，瑟瑞娜睁开了双眼。 她看了看周围那些忐忑的面孔，微笑着说道： “姐妹们，既然圣吉莲已经赐予了我们力量，那我们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走吧，让我们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乡下姑娘们都跟着她行动了起来，并很快汇合了附近的奥罗拉等人。 而当她们抵达临时指挥部的时候，玛格丽特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其他圣女候补到来，玛格丽特只是斜眼扫视了她们一眼，就继续将目光放回了桌面上的地图。 泰德和瓦尔特，却都热情的迎了上来，对众女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女士们，按计划，你们只需要在旁边的营帐等待就好了。” “战斗很快就会开始，到时候伤者的救治，就全靠你们了。” 听完泰德的话之后，奥罗拉和瑟瑞娜就分别指挥自己的同伴进入旁边的营帐，准备接收伤员。 而瑟瑞娜安顿好这些事后，再次进入了临时指挥部。 “女士，你来得正好。” 泰德抬起头，对着瑟瑞娜挥了挥手。 “敌人正在陆续走出树林。如果瓦尔特先生没有看错，这里现在已经集结了临近区域最强大的三支盗贼团……” 玛格丽特不悦地打断了泰德： “等等，为什么不把这个平民赶出去？” 泰德转向了她这边，正色说到： “玛格丽特女士，这种时候智慧来得越多越好，瑟瑞娜女士虽然和您的出身有所不同，但她的智慧是无可指摘的。” 玛格丽特撇撇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不过，当奥罗拉也走进来，加入对形势的讨论时，她就完全无法淡定了。 “什么时候冒失鬼也可以对军事行动发言了！” 奥罗拉也冷笑了起来： “总得有人盯着那些只会待在后方的家伙，防备她轻率的让前方的人去死啊。” “你！这是想再次玷污我的名誉么？上次的处罚，看来还是轻了！” 玛格丽特的目光顿时危险了起来。 “好了，女士们！” 泰德不得不有些失利的大声喊了出来。 “现在敌人的力量对我们是压倒性的优势，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应对危机！” “既然艾伦牧师主动退出了讨论，那诸位的意见，就都是我们决策的重要依据了。” 瑟瑞娜冷眼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然后带着和煦的笑容看着其他人说了起来。 “啊，姐妹们，其实现在情况很简单啊。” “马上外面的能见度就足够高了，敌人也不出意料会立刻发动攻击。” “根据瓦尔特先生刚刚的分析，在外围真正能让部队展开的，也就是三个地段，盗贼团们也肯定会分三路发动进攻。” “而第一轮进攻，他们要么全力以赴，投入所有力量谋求一次打垮我们，要么就让杂兵先上前，试探和消耗我们的力量。” “说到底，大家能做的事情其实很确定，并没有什么可争议的啊。” 玛格丽特用意外的眼神看了瑟瑞娜一眼，点了点头。 “没错。是哪种情况，只要看魔蛛是否出现就行了。” “作为施法者，我会盯着那个邪物的，只要它出现，我就会给它送上迎头痛击！” 奥罗拉也点了点头。 “嗯，我会在前线鼓舞士兵们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我就在这边指挥其他姐妹了。” 瑟瑞娜笑着抓起了另外两女的手。 “不管之前有过什么不愉快，现在我们都是一条战线的好姐妹了，来，大家握握手吧？” 玛格丽特看了看瑟瑞娜，又斜着眼看了奥罗拉一眼，虽然发出了不悦的冷哼，却并没有用力把手抽回来。 奥罗拉倒是坦然的伸出手，和玛格丽特轻握了一下，并迅速抽回了手。 也就在这之后几秒钟，号角的声音，传来了。 “敌人进攻了！” 泰德和瓦尔特顾不上展示风度，二话不说拿起武器冲了出去。 奥罗拉也紧随其后，抱着自己心爱的短剑小跑了出去。 玛格丽特闭上了眼睛，嘴里默默念诵着什么。 而瑟瑞娜，缓缓走出了房间，检视起了战斗的场面。 在晨光照耀下，服饰杂乱的盗贼们，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怪叫着冲向了栅栏。 有些家伙，其实只是在装腔作势，声音比谁都大，走得比谁都慢。 而另一些家伙，则明显属于嗜血狂徒。 不管情况如何，这些人陆续还是冲到了栅栏边上，用弓箭、石头、弹弓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方式向里面的守卫发动了袭击。 而守卫们，也纷纷拿起了制式弓弩，对敢于靠近的盗贼倾泻着自己的怒火。 一蓬蓬血雾在晨光的照耀下绽放了出来，将这个黎明，抹上了鲜明的绯红色…… 第8章 找死那就成全你 “情况怎么样？” 脸色不是很好看的瓦尔特，走到营帐门口，轻声对着瑟瑞娜问到。 “不是很好。” 瑟瑞娜一边低声回答，一边走了出来。 “我们毕竟只是低阶修女，祈求的神术也只是治愈轻伤、驱除毒素这个等级的。断腿的守卫我尽力保住了他的性命，但肢体接续这样的事情……” “或许你该去问问艾伦牧师。” 瓦尔特抿了抿嘴，他很清楚，就算艾伦牧师祈求了这样的神术，也只会给那些骑士使用。 至于他们这些守卫，只能得到爱莫能助、力有未逮这样含糊的答复。 实际上，瑟瑞娜等人的表现已经足够他喜出望外了。 刚刚结束的战斗，短暂而残酷。 短短半个小时，盗贼就在栅栏前留下了超过二十具尸体，还有几个没能被同伴带回去的家伙现在还在浸血的泥土里哀嚎。 而守卫这边，当场阵亡的有五个，受伤的更是达到了两位数——这个伤亡率其实已经足够让一般的部队崩溃了。 要不是大家都是在包围中无路可逃，至少那些商队护卫肯定是会放弃任务溜走的。 当然，最惨的其实是瞭望塔上的守卫——这个位置在短短十分钟内换了三次人，最后一个死在那里的是瓦尔特的堂弟。 在这个勇敢的年轻人带着浑身的脓包和腐臭跌落下来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上去了。 大家心知肚明，对面的施法者不惜在普通人身上浪费宝贵的法术，肯定是要限制守卫者们的情报获取能力，但在死亡的威胁下，不管泰德还是瓦尔特，都默契的没再要求人上去。 而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这些候补圣女一口气从死亡线上拉回四个人，并且让三个伤者恢复了战斗能力，已经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当然，这也意味着，这些女孩子在今天基本就是普通少女了，再无力量可以提供。 “你们的贡献十分重要，如果今天我们能熬过去，我绝对会铭记一辈子的。” 瓦尔特的话语十分诚恳，但瑟瑞娜在表面的欣喜和感激之下，是完完全全的不屑一顾。 在她看来，这家伙不过是大一些的蝼蚁，要不是还有些利用价值，她都懒得在这里演戏。 不过，瓦尔特接下来的安排，就很让瑟瑞娜高兴了。 “……我们已经收拾出了十几个房间，并且准备了食物和清洁的水，可以让各位圣女安稳的休息一段时间。” 这对玛格丽特、奥罗拉她们或许没啥，但对于这些乡下孩子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惊喜了。 作为她们的领袖，瑟瑞娜很清楚，这种福利只会让这些孩子对她更加的信服和感激。 “好，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等敌人再次行动的时候，我们也会和大家在一起战斗的。” 即便擅长表演和忍耐，可瑟瑞娜到底是经历过舒适而美好的生活的。 对于瓦尔特的殷勤招待，她自然也是很自然的笑纳了。 简单洗漱一番，并且享用了有烤肉和乳酪的美餐后，瑟瑞娜就打算小睡一会儿。 只是，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慵懒的躺在床上后，却本能的警觉了起来。 “谁？是谁在那里？” 她一个翻身爬了起来，走向了房间内的柜子。 而当她打开柜门之后，出现在那里的是杂务执事的那张丑脸。 “嘿嘿……” 这家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贪婪的眼神，却始终没有从瑟瑞娜身上移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尽管瑟瑞娜的语气带着明确的厌恶，执事也没有一点点离开的意思。 他恬着脸凑近了些，低声说到： “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 瑟瑞娜的眼神闪动了几下，后退了两步。 “我可不想知道什么秘密！你出去，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嘿嘿……喊人？现在哪里会有人过来救你？” 执事带着贪婪的笑容走出了柜子，逼近了瑟瑞娜。 “我知道，你们都已经用光了神术，身体也都很劳累了。” “而那些守卫，现在也都在栅栏边上抓紧时间休息，离这里很远。” “你配合一些的话，咱们都可以省些事，在死前快活快活。” “反之……” 执事的脸色狰狞了起来。 “反正都要死了，我也不介意用一些暴力！” 瑟瑞娜顿时明白，这家伙是觉得今天多半要死了，索性破罐破摔，临死前找自己发泄一下。 当然，在执事这边看来，这次肯定是十拿九稳的。 哪怕他只是杂务执事，这个执事中的最低阶，那也是经过教会严格训练的，在体力上不输一般的战士。 现在周围都是些用尽了神术的修女——再说了，就算有神术，她们多半也没有攻击力可言。 只要他大胆一些，就可以在这个宝贵的机会下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享受。 至于代价…… 都快死了，还管啥代价！ “来吧，我的宝贝儿，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呃！” 就在执事步步紧逼，将瑟瑞娜逼迫到墙边的时候，瑟瑞娜终于做出了决断。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猛然举起手臂，扼住了执事的喉咙。 执事本能的试图挣脱，但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强壮的双臂，居然无法撼动瑟瑞娜那双看起来纤细优美的手臂！ “想死是吧，我就成全你！” 瑟瑞娜恶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了这样的话，然后低声念诵起了咒语。 恶魔的呢喃，从她的朱唇中跳出，进入了执事的双耳。 执事的面孔先是闪过了浓厚的恐惧，接着剧烈的扭曲了起来。 半分钟后，这个原本就丑陋的家伙，居然变化成了一个几乎看不出原本形貌的矮小猿猴魔物。 “吱吱！” 魔物在瑟瑞娜的手中挣扎了起来，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 而瑟瑞娜果断的将魔物丢了出去，自己则大喊着冲出了房间。 “救命！这里有魔物！” 周围的房间顿时传出了各种碰撞的声音以及惊恐的喊叫声。 而不出瑟瑞娜的预料，唯独奥罗拉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门，举起自己的短剑冲到了这边。 “哪里？魔物在哪里？” “呀，它要冲出来了！” 奥罗拉马上锁定了目标，暴喝一声冲了过去。 “死吧，恶魔！” 剑芒闪过，魔物，被一剑刺穿，抽搐了几下后再无声息。 第9章 埋下一颗小种子 “太谢谢你了，奥罗拉。不仅救了我，还让我到你这里休息。” 瑟瑞娜的语气带着诚恳的感激，脸上堆满了笑意。 见她这个样子，奥罗拉不好意思的侧过了目光，脸色微红的回答到： “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啊。不说你之前也帮过我，就说咱们是一起战斗的伙伴，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好了，我们还是赶紧休息吧。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冲上来，我们必须抓住每分每秒的时间恢复体力。我有预感，下一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见奥罗拉这么说，瑟瑞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躺在了床铺的一侧。 她恰到好处的控制了自己留出的距离，既不至于让奥罗拉感到过于狭窄，也不至于显得两人过于疏远。 很快，奥罗拉也躺了下来，并且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快速进入了梦乡。 而瑟瑞娜，此时也终于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来吧，我的敌人……现在可是到了我的主场哦。’ 大约半小时后，她满足的睁开了双眼，看向了身旁的奥罗拉。 这个一直都英气勃勃的小姑娘，此时依然在睡梦之中。 只是，瑰丽的潮红色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她的脸颊，甚至顺着脖颈一路进入了微敞的衣领。 在那洁白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渐渐互相碰撞，形成了豆大的汗粒，顺着她牛奶般丝滑的皮肤缓缓滑落。 而她那修长的十指，此刻也不知不觉在自己的下腹部附近绞在了一起。 小巧可爱的朱唇中，隐隐出现了不知痛苦还是欢愉的呢喃。 而紧绷的双腿和颤动的腰肢，更是暴露了少女的梦境是如何的荒诞。 “呼呼，看起来稍稍有些过火了呢。” “不过没关系，第一次的印象深刻一些也不是坏事。等下一次再根据情况调整就是了。” 这当然是瑟瑞娜搞出来的。 作为以魅魔之躯统帅魔族的王者，哪怕血脉没有完全激活，她也可以使用不少魅魔的能力。 而这基础中基础的梦魇能力，更是轻车熟路。 刚刚对实力低微的执事进行魔化，其实让瑟瑞娜颇感吃力，而眼下对灵魂和意志都远在那个废物之上的奥罗拉蚀梦，却超乎想象的轻松。 说到底，奥罗拉对身旁的瑟瑞娜真的是没有一点点防备，而且初始好感度就很高了，这才能让她轻易得手。 如果是上一世的瑟瑞娜，对这种事情大概会有相当的负罪感。 不过，当她以魔王的身份被各方围攻，并最终死在奥罗拉手上之后，她对这种事情就不会有啥任何心理负担了。 她轻轻凑近奥罗拉的身边，嗅了嗅空气中那微酸的味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再这么来上几次，这孩子就是我的了……’ 就在瑟瑞娜犹豫着要不要在追加些什么小花招的时候，号角声猛然响了起来。 “呜！呜！” 凄厉而急促的声音，代表着火烧眉毛的军情。 没等瑟瑞娜做什么，奥罗拉就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就往门外跑。 “等等我！” 瑟瑞娜不得不大声喊了起来，这才在不暴露实力的前提下跟上了她的脚步。 等两人跑到临时指挥所那边的时候，盗贼们已经再次蜂拥而来。 然而大家的目光都已经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在那边，巨大的蜘蛛魔怪，已经迈着大步，用像滑稽舞一般的步伐冲向了栅栏。 奥罗拉的目光在周围梭巡了一番，接着径直跑向了和蛛魔来向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位置。 瑟瑞娜，则用玩味的眼光看向了玛格丽特——她要好好看看，这个女人的能力到底在哪里。 不过此时先出手的还是艾伦牧师。 打从一开始，他就夸口说不管那是什么魔怪，他都可以让那污秽之物回归传说中的深渊。 他也确实去做了。 在两个护教武士的保护下，艾伦牧师骑着自己的驽马迎着蛛魔前进。 然后就被吓坏了的马甩在了地上。 还好，武士及时护住了他，没让他真的受伤，只是这样一番折腾之后，艾伦牧师原本光鲜亮丽的形象是彻底毁了。 即便出场不利，他还是努力做出了坚毅的表情，拖着颤抖的双腿继续走向前方。 “滚回你肮脏的巢穴去吧，恶魔！” 伴随在这句口后之后的，就是圣吉莲赐予的神术——驱逐邪恶。 无形的力量从天而降，轰击在了蛛魔的躯体上。 果然，蛛魔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一般蜷缩了起来，像风滚草一样从栅栏前的斜坡上滚了下去。 “圣吉莲保佑！” 可正当守卫者们兴高采烈地欢呼的时候，蛛魔停止了翻滚，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没错，茱蒂丝，这点伤痛难不倒你的！” 在树林边缘，爱德华握紧拳头给自己的伙伴打着气。 “我给你加持的防护咒文就是用来应付这种攻击的，加油啊，我的好姑娘！”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意志，蛛魔再一次迈开了大步，冲向了栅栏。 而在那里的十几个守卫，此时脸色都惨白了起来，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了艾伦牧师。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艾伦牧师不仅没有放出第二个强力神术，还干脆的瘫倒在了地上。 如果仔细看的话，甚至可以看到这家伙的裤子和附近的泥土都出现了水痕，而旁边的护教武士，也都默默地离远了一些。 “废物。” 瑟瑞娜隐约听到，附近的玛格丽特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不过这也是玛格丽特唯一的评价了，毕竟蜘蛛魔怪马上就要走到栅栏边上了。 在这之后，她马上就取出了自己的小荷包，摸出了什么东西，嘴里也开始快速念诵起了咒文。 下一秒，一道晦暗的射线从她的杖头喷出，准确的击打在了蛛魔身上。 ‘衰弱射线么？看起来这家伙主修的还是死灵法术啊……’ 见多识广的瑟瑞娜马上分辨出了这个法术，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完善了玛格丽特的情报。 但这并不是玛格丽特的全部攻击。 在这之后，她对旁边的侍女耳语了两句，侍女顿时举起了手中的格兰斯特家族旗帜，用力挥舞了起来。 下一刻，阵地右侧的一排栅栏被人猛然拉倒，而玛格丽特也迅速取出了一张卷轴，并马上撕开。 壕沟旁的泥土猛然涌动了起来，填平了沟壑。 就这样，一条坦途猛然出现在了阵地侧方，而泰德骑士等人，此时也骤然从那附近的一座帐篷里冲出，带着全套装备对蛛魔发起了冲刺！ 没错，这就是玛格丽特提出的，对蛛魔的必杀陷阱。 第10章 胜利与我们同在 “茱蒂丝！” 爱德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太晚了。 面对五个晨曦骑士的联合突击，他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在晨光的照耀下，银色的盔甲带出了点点星辉，伴随着骑士和战马狠狠地撞在了蛛魔身上。 两匹马在这次突击中翻身倒下，把自己的主人甩了出去。 然而，它们到底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三根长矛插在了蛛魔茱蒂丝那巨大的身躯上，给它制造了惊人的创口。 粘稠的灰白色血液在半空中四处喷洒着，让周围的土地和骑士都沾染上了腥臭的污渍。 泰德骑士敏捷的躲过了茱蒂丝那毫无章法的蛛丝喷射，随手拔出了自己的长剑，用力砍断了自己身旁的一只巨大蛛腿。 接着，这个庞然大物就轰然倒下，并在抽搐几下后再无声息。 “荣光属于晨曦之主！” 泰德看到这一幕，顿时激动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高声呼喊了起来。 而他身后的骑士们，包括刚刚艰难地从地下爬起来的一个倒霉蛋，都应和着呼喊了起来。 可让他们惊愕的是，身后的营地居然没有应有的应和。 相反，在他们身后传来的是惊恐的喊声。 “敌人，敌人冲进来了啊！” ………… “真精彩。两边都不是蠢货啊……” 在一旁好整以暇观战的瑟瑞娜，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原来，就在玛格丽特和晨曦骑士们通力配合，斩杀蛛魔的同时，盗贼团那边也完成了一次简单而有效的战术欺诈。 就在蛛魔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的时候，盗贼们真正的主力，已经在巨斧巴克的带领下冲到了阵地左侧的栅栏前。 正当那里的七八个守卫打算按部就班的用弓弩招呼这些家伙的时候，巴克却狞笑着将自己的巨斧立在了地上，嘴里念动起了咒文。 紧接着，一个脸盆大的火球飞向了栅栏，并且在撞击后引发了爆炸和火焰！ 这家伙也是一个法师！ 虽然他平常都用蛮勇战士的形象示人，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他也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真正擅长的是什么了。 在火球的打击下，落点附近的两个守卫甚至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了焦黑的尸体。 而剩下的那些守卫，也在巨大的惊吓下完全失去了水准，未能第一时间用手中的武器对这些盗贼进行痛击。 就这样，二十多个最悍勇的盗贼，猛然间顺着火球炸出的缺口涌了进来。 而本该努力堵住缺口的守卫们，此时却只是本能地哀嚎着转身逃跑。 不过，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小小的身影，却逆着逃跑的人流冲了过去。 “圣吉莲啊，请守护你的羊群吧！” 坚定的呼喊声从奥罗拉娇小的身躯中发出，让她附近的守卫猛然一凛，恢复了自己的神智。 而这还不是她要做的全部。 就在那些盗贼嘲讽的目光中，奥罗拉奋勇的冲向了追杀在最前方的那个盗贼，手中的短剑闪耀起了寒光。 “噗！” “咯咯咯……” 明明双方在体型上有着巨大的差异，可那个高大的盗贼，却在挥手间就被奥罗拉抹断了喉咙，只能徒劳的捂住自己的脖子颓然倒下。 这一幕，让后面的那些盗贼顿时全都心中一寒，脚步也不可控制的慢了下来。 “啊，差不多了，真让小可爱被围住，那我可就麻烦了……” 此时的瑟瑞娜，终于也行动了起来。 她一边招呼已经出现在附近的其他同伴，喝令她们准备接收伤员，一边也暗暗施展了自己的魅惑能力，让临近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冲向了奥罗拉那边。 当然，她的能力只能影响这些人一小段时间，而且这些家伙多半也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平民。 但没关系，只要气势起来就好——很快，魔蛛的倒下就会传遍整个战场，进而彻底改变双方的士气。 等她终于跑到那里的时候，奥罗拉已经陷入了苦战。 她毕竟先天不足，失去突然性的情况下，对付一个盗贼还算轻松，可被三个盗贼围着打，只是短短半分钟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股暖流进入了她的躯体，让她猛然振奋了起来，挥剑的速度也骤然快了三分。 这突然的变化，再次让盗贼们感到措手不及，顿时又有一个盗贼当场了账。 奥罗拉打算再接再厉的时候，剩下的两个盗贼猛然喊叫了起来，转身就逃。 奥罗拉扭头一看，发现后方已经有三十多个男女老少冲过来支援她了。 而其中，最显眼的就是红发的瑟瑞娜了。 “奥罗拉，带着我们把敌人赶出去吧！” 瑟瑞娜笑着对她喊到。 与此同时，“魔蛛死了！”之类的欢呼声，也终于在营地里响起。 奥罗拉没时间多想，马上背对着众人举起了手中的短剑。 “冲锋！圣吉莲在注视着我们！” “胜利，与我们同在！” 冲进来的盗贼们，此刻顿时慌乱了起来，纷纷转身逃向了缺口那边。 “混蛋，那边只是一些普通人罢了，好好看清楚……咯咯……” 巨斧巴克本来打算靠着自己的威望将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重新组织起来。 可就在他分心说话的功夫，一支短矛带着风声飞了过来，洞穿了他坚【*$ 他不甘心的看向了长矛飞来的方向，将那头耀眼的红发牢牢的烙印在了自己的双瞳中。 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巴克？” 爱德华惊恐的看向了缺口的方向。 在那里，他寄予厚望的突击队哭爹喊娘的逃了出来，甚至因为争抢那不算宽大的缺口而自相残杀。 在他眼前，那些原本还想趁着骑士们冲势衰竭捡便宜的盗贼们也已经失去了战意，分头转进了起来。 原本完美设计的胜局，就因为一些他完全没看明白的原因，彻底变成了溃败。 但爱德华仍没有放弃。 他很清楚，他的目标仅仅是拿到那个东西罢了。 此时，几乎是必然随身携带着那个东西的泰德骑士，就在离他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毫无戒备的砍杀着他的手下。 毫无疑问，只要此时他拿下这个狂妄的家伙，一切都会反转过来。 “没错的，我可以反杀！” 爱德华的目光炙热了起来。 他的手伸向了怀中，摸向了自己珍藏的那件宝物。 用这个力量，就算是晨曦骑士，也不在话下！ 第11章 追击和歧路 “死吧，渣滓！” 泰德骑士和另一位骑士配合，将三个盗贼逼在了一处，然后带着兴奋而狰狞的笑容挥动起了手中的武器。 可就在这个时候，泰德骑士的战马突然惊恐的颤抖了起来。 还没等泰德骑士搞清楚状况，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就从树林中飞了过来，落在了几人中间的空地上。 几乎是瓶子落地的一瞬间，一大团浓厚的烟雾就从中飘了出来，并且迅速弥散到周围十五米方圆的区域。 “快冲出去！” 泰德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士，他很清楚此刻他们的情况有多么危险。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泰德和同伴还没提起马速的时候，爱德华已经念诵完了晦涩的咒语，举着一个造型奇异的雕像走向了这边。 “痛苦吧！哀嚎吧！然后变成我的奴仆吧！” 爱德华的眼中满是血丝，身上的魔力在快速被手中的邪物吞噬。 但他的心情十分愉悦。 施法已经成功了，这团烟雾里的几个人，都会被邪恶的诅咒力量转化成可以被他操控的魔物。 那几个盗贼倒是无所谓，但这两个骑士的实力都不错，尤其是泰德，那可是正经的称号骑士…… 爱德华的美好期待，到这里被打断了。 烟雾渐渐转淡，从里面显现出了两个正在打斗的人影。 爱德华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其中一个就击倒了另一个，然后一鼓作气朝着爱德华的方向冲了过来。 “混蛋！去死吧！” 没错，从里面走出的，正是怒火冲天的泰德骑士。 尽管他的战友和那几个盗贼都被转化成了魔物，但他出于某种原因未受影响。 作为其中的最强者，泰德第一时间就对周围的目标进行了冷酷的打击，并且在爱德华成功操控前就干掉了所有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区区一个骑士……” 爱德华此刻终于是陷入了惊骇。 他为这一天准备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啊！ 怎么会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里明明不可能有人抵御这个诅咒的啊——这是他从一个古代遗迹里发掘出来的东西，和现在主流的诅咒思路根本不同，并且一直当做自己最大的秘密保护着…… 没有对应的研究，又怎么可能抵御呢？ 他当然不会知道，瑟瑞娜前世对这个诅咒是多么耿耿于怀，并且在杀死他报仇后研究了多么久了。 “去地狱里为你的罪孽忏悔吧！” 泰德可不想和爱德华说什么。 作为骑士，此刻他想的仅仅是杀死眼前的敌人，为自己牺牲的同伴复仇。 眼下难得双方拉近了距离，他才不会给施法者拉开距离反杀的机会呢！ “吱吱！” 爱德华也不会束手就擒，即便大脑依然有些浑浑噩噩，他还是用自己的魔法道具召唤出了两只丑陋的小魔怪，挡在了泰德身前。 而他自己，则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逃——这种决断，是成为盗贼团首领必不可少的。 不过，没跑出两步，爱德华的心中就是一寒。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巴克带领的那些盗贼已经彻底崩溃，并且向着身后的树林玩命奔逃起来。 这也罢了，好死不死的，这些人逃跑的方向和爱德华居然是一致的！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爱德华就会迎头撞上奥罗拉和瑟瑞娜带领的追兵。 爱德华咬了咬牙，有些心痛的从怀中摸出一张卷轴，用力撕开。 魔法的力量将他包围了起来，他的脚步顿时轻快了几分，速度也一再提升。 泰德骑士被他甩在了身后，而他也趁着距离拉开的机会，调整了方向，逃向了树林深处。 “放心，我们会追上这家伙的！” 就在泰德骑士愤恨的看着爱德华远去的背影，心痛自己刚刚战死的战马时，他身后传来了淡漠而冷静的声音。 他转身一看，正是玛格丽特和艾伦牧师这两个施法者以及跟随他们的几个护卫。 玛格丽特还和之前一样平静，而艾伦牧师此刻却明显的喜形于色。 也是，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己方大胜，盗贼团覆没，那谁还会记得他那蹩脚的表现呢？ 要是运气好些，捡了爱德华这个漏，顺带和玛格丽特套套关系，那不是一切又都好起来了！ 泰德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实在跑不动了，也只能看着这些友军去捡功劳了。 幸亏有魔蛛这个战利品，要不他真是血亏！ 而在这些人追踪爱德华进入密林中后，奥罗拉和瑟瑞娜也带着人冲到了这边。 在那些士气见底的盗贼纷纷投降、奥罗拉开始指挥人群收拢俘虏的时候，泰德轻手轻脚的来到了瑟瑞娜身边，耳语了起来。 “女士，你的护身符十分有效。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知道……” 瑟瑞娜调皮的眨了眨眼，将一只晶莹的手指举到了自己娇艳的双唇前。 “嘘，这是我们的秘密，不是么？” “好吧，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永远。” 泰德点了点头，然后又问： “那接下来……” “接下来我会和奥罗拉跟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带着你的人回去休息就好了。” 泰德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终于赶来的骑士同伴挥了挥手，坐上了同伴的马背。 而瑟瑞娜和奥罗拉，也顺着玛格丽特等人的痕迹追了过去。 有几个跟来的护卫本想跟随她俩一行动，但都被婉拒了。 “我们就跟着看看情况。敌人已经溃散，算不上什么威胁了。而我们的同伴也十分强大而可靠，不是么？” 就这样，两人一路追踪，并在十几分钟后走到了一个小小的路口。 在这里，两条被人类和野兽胡乱踩踏出来的小道交汇在一起，其中一条有明显的马蹄痕迹——毫无疑问，玛格丽特他们是从这边追过去的。 “是这边啊，瑟瑞娜姐姐，我们走……” 奥罗拉本想跟着走过去，但瑟瑞娜却突然摇了摇头。 “不对，这边其实更可疑——你看，这里的草叶上是什么？” 奥罗拉定睛一看，发现那上面挂着丝绸的银灰色纤维，而这种颜色的丝绸，她还只在玛格丽特的长袍上见过。 “怎么会……” 奥罗拉瞪大了眼睛，然后迷茫的看向了瑟瑞娜。 “也许，那个盗贼还有其他的手段来干扰追捕；” “也许……这里还有其他的敌人！” 第12章 熟悉而陌生之人 玛格丽特警惕的查看着周围。 明明在几分钟之前，她还和其他人一起骑马，追逐着眼看就要落网的盗贼首领。 可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她赫然发现，自己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在轻声用暗语呼唤自己的侍从，但没有任何回应后，玛格丽特明智的下了马，牵着马缓步前进，同时也摸出了自己的施法材料包，做好了施法准备。 又走了几步后，她低声自语到： “是魔法……而且，错不了，是她。” 思索了片刻后，她索性放弃了马匹，径直闭上眼睛，感受起了周围那淡淡的魔力气息。 接着，她更是将魔杖紧紧握在了手中——用力如此之大，以至于关节都变得惨白。 她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魔法的破绽。 但是，真的要揭开么？ 深呼吸几下后，她咬紧了牙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遇上了，那就勇敢面对，这才是一个格兰斯特应该做的！ 她低声念动咒语，然后用魔杖的杖头对着虚空的特定位置点了两下。 然后，睁开了眼睛。 果然，那个女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很不幸，同时出现的还有艾伦牧师那死不瞑目的尸体。 “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弟子么？” 这个身上带着诡异刺青的紫袍女子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问到。 玛格丽特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并且着重在紫色的瞳孔、洁白小臂上的黑玫瑰刺青、腰带上的水晶带扣、手中镶嵌着黑色宝石的骨制法杖上分别停留了片刻。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么？丝特芬妮老师。” 丝特芬妮坦然点了点头。 “当然，这里又不是戒备森严的伯爵府邸，我没必要掩饰什么，不是么？” 玛格丽特没有接这句话，她用带着淡淡哀伤的眼神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低声说到： “你杀了他……这本来没有必要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怪他倒霉咯！” 丝特芬妮用近乎是欢快的语气回答到。 “所以，我也很倒霉，你今天也会杀死我，对么？” 玛格丽特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直直的看向了自己的老师。 “不不不，我亲爱的弟子，我可是为你准备了更好的葬礼呢！” 丝特芬妮有些兴奋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我怎么会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杀死我最喜爱的弟子呢？” “你这样的孩子啊，就应该从肉体和精神上受到最极致的折磨，直到你的灵魂发出不堪忍受的哀嚎，然后才是毁灭你的最好时刻啊！” “果然是这样啊。” 玛格丽特的声音有些空洞。 自打丝特芬妮从格兰斯特家族的领地上不告而别后，越来越多的情报就显示，这个学识渊博并且毫不吝啬地教导了玛格丽特魔法的女人，是彻头彻尾的恶魔。 实际上，在找到了大量受害者的悲惨遗物后，玛格丽特曾经愤怒的发誓，要用自己的力量亲手抹杀这个邪恶的存在的。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誓言终究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可即便如此，玛格丽特也不打算祈求什么。 她猛地举起法杖，念诵起了咒语，试图让自己死的有尊严一些。 可她的魔法刚刚施展到一半，就被丝特芬妮随手一挥打断了。 丝特芬妮咯咯笑了几下，开心的说到： “你还是那么可爱呢，孩子。你会的都是我教的，难道你以为我会放任你施展出任何一个魔法么？” 玛格丽特看了看自己飞到一边的魔杖，平静的垂下了眼帘。 “那好吧，做你想做的吧——但别忘了，格兰斯特家族，有仇必报！” 丝特芬妮笑着摇了摇头，随时施展了魔法，让玛格丽特无声无息的瘫倒在了地下。 她迈步走到了自己的弟子身边，轻声说到： “有仇必报？要是有这种事情的话，我可早就死了——你都是我看上的第三个格兰斯特了呢。” 她用带着些许痴迷的眼神打量起了自己的弟子，有些神经质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啊，这孩子的身板看起来不错呢，这样的话，上牛头怪应该也没问题吧？” “还有这种来自【{ “哎呀，我还忘了些东西，有那个的话，应该可以帮这孩子多生存两天……咯咯，真的是好期待啊！” 丝特芬妮蹲下身子，用甚至可以说是爱怜的力度抚摸起了玛格丽特的面颊。 这是她最喜欢的弟子，有着她最爱的那种灵魂，等一切结束之后，一定会变成很棒的…… 猛然间，她抬起头，警惕的看向了附近的树木，并且举起了手中的法杖。 “谁在那里？出来，不然我就要发动攻击了！” “别呀！我可是带着和平的诚意而来呢！” 瑟瑞娜走出了自己藏身的地方，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举起了双手。 丝特芬妮警惕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娇小而美丽的生物，并且快速分析出了对方的身份。 “半魅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瑟瑞娜歪歪头，已经变成粉红色的马尾也跟着摆动了起来。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袍，又指了指地上的玛格丽特。 “这不是很明显么？我可是她的同伴啊……姑且这样说吧，反正你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丝特芬妮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显化了魅魔血脉的家伙居然穿着教会修女的服饰。 在心底浮现出无比荒诞感觉的同时，她又在某种程度上觉得理所当然。 魅魔一族，就是这样任性的玩意儿么。 不过，她可不打算把自己的猎物交给谁。 “哈，那你可以走了。看在我们阵营一致的份上，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也别想染指我的猎物！” 瑟瑞娜心里苦笑了一下。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丝特芬妮——这个其实已经几百岁了的女人，在她已经经历过的那一世，可就是这个性格。 作为魔族中少有的研究者，丝特芬妮属于那种意外重视同伴的家伙。 在她前世的诸多魔族同伴中，这位也是少有的可靠之人，堪称魔王瑟瑞娜的肱股之臣。 至于玛格丽特…… “猎魂魔女”——这就是丝特芬妮真正的名号。 凡是被她看中的灵魂，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的。 而作为玩弄灵魂的高手，丝特芬妮也经常会将自己喜爱的灵魂制作成强大的魔法道具。 如果瑟瑞娜刚刚没听错的话，她已经可以猜到玛格丽特前世是什么下场了。 上一世，丝特芬妮曾经将自己最宝贝的一件宝物奉献给刚刚登位的魔王。 而那个黑曜石手环中，据她说，就灌注着三个血脉相同的强大灵魂…… 第13章 皆大欢喜的交易 虽然前世的那个手环挺好用的，但在修正了计划，决定抱教会大腿躺赢的瑟瑞娜看来，还是活着的玛格丽特更有价值。 难得遇到了一个可以从头攻略的未来盟友，她可不想让这个宝贵的种子浪费得这么毫无价值。 至于丝特芬妮这边，瑟瑞娜还是有信心进行说服的。 魔族就这点好，只要确定了双方实力相当，就不会有很多破事，大家把自己的要求都可以摆在明面上说。 而现在的瑟瑞娜真正的实力么…… 她轻启朱唇，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台词： “我有一个不错的交易，是个好价钱哦！” 丝特芬妮顿时一阵恍惚。 在恍惚间，她似乎觉得眼前的女人说出了世界上最美好的真理，而自己要是不答应，未免太傻。 “好，我答……？” 丝特芬妮猛然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用疼痛刺激了自己的神经。 下一刻，她怒气冲冲的大声说到： “混蛋！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啊？” “我只是证明自己有资格和你交易啊！” 瑟瑞娜无辜的耸了耸肩，然后再次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怎么样？刚刚那个，应该足够有说服力了吧？” 丝特芬妮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明明自己是意志坚定的施法者，明明自己还是更不容易被魅魔魅惑的女性…… 她可不知道瑟瑞娜打上一世起就是对女性特攻的，而这种错估，更是让她将瑟瑞娜的实力往上调了三分。 “好吧，这确实有足够的说服力。” 丝特芬妮点了点头，同时大大提高了警惕，以免再次被瑟瑞娜轻易就影响了神智。 见丝特芬妮这么识相，瑟瑞娜也算是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上一世，她就是通过自己的魅魔亲戚们经营起了属于魔族的小小王国。 在瑟瑞娜战死前，还没有任何一个男性可以抵抗那些魅魔的魅力——而这，也是她的仇敌到最后全是女人的最大原因。 而瑟瑞娜自己，则为此点出了专门攻略女性、尤其是女性魔族的特长。 现在看来，哪怕转世后自己由于无法放弃人类身份造成实力大打折扣，糊弄一下丝特芬妮也还是足够了。 “那我来说说我的条件吧。” 瑟瑞娜轻笑着，把自己的要求和盘托出。 实际上，她很清楚丝特芬妮对自己的猎物极为有耐心，所以对面本来就不是急着干掉玛格丽特的。 这次真的是玛格丽特够倒霉，这才迎面撞上了这个命中注定的杀星。 而此刻的丝特芬妮，多半也是因为某种原因，成为了爱德华的临时盟友，这才出现在这个地点的。 她注定不会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所以，瑟瑞娜的要求也很简单。 “把这家伙借你用几年？” 丝特芬妮狐疑的看了看对面。 她可不是很确定，被魅魔缠上几年后，玛格丽特会变成什么样子。 万一被榨干到灵魂堕落，那可就意味着这个猎物彻底失去价值了啊！ “放心，我不会对她进行过分的影响的，尤其是灵魂，我保证你下次见到她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哦！” 见瑟瑞娜这么说，丝特芬妮算是放心了不少。 魅魔这东西固然任性而不靠谱，但眼前的这只应该还是能说话算话的——这是丝特芬妮的直觉，而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 “而交易的筹码，我可以提供这个……” 瑟瑞娜随手抛过去一块像黑曜石一样的东西。 丝特芬妮接住看了看，冷笑了起来。 “啊，是巴克那个蠢货的灵魂啊，他可不值这个价。” “当然。” 瑟瑞娜顺着话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我这里还有关于灵魂提纯一个秘法仪式相关知识，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那可未必！” 丝特芬妮带着傲意回答到。 她确实有这个底气，论对灵魂在法术上的应用，她自问还没见过比她强的。 但瑟瑞娜只是笑了笑，随口说出了几个要点，丝特芬妮立刻就面色一变。 这个确实厉害，有些东西恰恰就是她思索了好久没有答案的！ “好，成交！” 见对面答应了，瑟瑞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秘法仪式她很确定丝特芬妮会感兴趣，毕竟，在她经历过的那条世界线上，正是丝特芬妮本人根据缴获的法术资料推演出这个仪式的。 瑟瑞娜其实只是把丝特芬妮未来的成果提前支付给她罢了——虽然这次丝特芬妮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点。 从瑟瑞娜这里拿到全部信息后，丝特芬妮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她可不会是瑟瑞娜说什么就信什么，有这功夫，自然要尽快研究确认了。 反正她已经救下了爱德华，还了那边的人情，现在她在这里完全就是浪费时间了。 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她还是给了瑟瑞娜一个善意的忠告： “我劝你别打那件东西的主意，那里面的事情，很麻烦。” 瑟瑞娜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本来也没想去接触那个有害无益的东西嘛…… 等到确认丝特芬妮已经离开后，她才小心的走到昏迷的玛格丽特身边，查看起了情况。 见这位确实没少点零件或者被塞进什么奇怪的东西后，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瑟瑞娜看看脸上带着明显不甘表情的玛格丽特，自言自语了起来。 “啊，真是的，为了救你，我可是把血脉激发到了临界点了啊。” “这下要想压制下去，又得把储备消耗殆尽了。” “嗯，我就先收些利息吧……反正血脉激活状态还在，不用白不用。啊，顺便还得修饰一下她的记忆。” 说完，她就跪坐在玛格丽特身边，俯下身体，用双唇点在了玛格丽特的额头。 纯粹的梦魇之力，涌入了玛格丽特的脑海之中，并迅速将她的梦境改造的天翻地覆。 瑟瑞娜有些疲惫的坐直了起来，睁开眼看向了玛格丽特的面容。 这个原本高傲而冷漠的贵族少女，此刻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先是茫然和不知所措，接着是抗拒和恫吓，而在那之后又迅速变成困惑和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玛格丽特的表情，最终固定在了迷茫的满足之上，就好像有一件事情正在发生，她无可逃避，但却毫无理由的感到快乐和舒服…… “真是纯情的小姑娘呢，我喜欢。” 瑟瑞娜满足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然后猛然一个激灵。 “糟了，丝特芬妮走了之后无人维持魔法，奥罗拉恐怕马上就要找过来了！” 想到这里，她急忙调动起体内凝聚的那些神力，压制起了自己的魅魔血脉。 到现在为止，她改变命运的努力已经完成80%，可不能在这时候翻车啊。 第14章 通往王都的道路 “呐，奥罗拉，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放下篷车的门帘，瑟瑞娜带着轻松的笑容，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轻声问到。 “总觉得，瑟瑞娜你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奥罗拉思索了一下，还是直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哦？是这样么？也不奇怪吧，毕竟我们刚刚经历了那么刺激的战斗。” 瑟瑞娜用故作轻松的口气随口敷衍到，心里却暗自叹气。 果然，魅魔血脉激活之后的各种效果，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完全压制的。 刚刚她和泰德骑士说话的时候，就明显察觉到对面的泰德有些魂不守舍。 而她周围的这些女孩子，除了奥罗拉之外，也都表现出了明显的羞赧和畏缩。 没办法，魅魔血脉是自带魅力加成的，即使瑟瑞娜已经尽力压制下去血脉的活性，这种被动光环效果也不会一下就消失。 也就是在场的少女们对情情爱爱什么的都出于懵懂无知的状态，瑟瑞娜才可以轻巧的将这些奇怪的反应都解释为战斗过后太兴奋了。 话又说回来，奥罗拉其实也不是没受到影响——事实上，由于之前瑟瑞娜在她梦里做的那些事情，她受到的影响反而是更大更直接的。 但她不愧是数百年来最强圣女的苗子，硬是单凭意志力就将这些被她判定为影响判断的有害因素的情绪，全都压制到了心底。 同样，在这强大意志压制完情绪之后，奥罗拉的理性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有问题的是瑟瑞娜，而不是其他人。 所以，就算瑟瑞娜的解释看起来颇有道理，她也还是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战友，思索着什么。 瑟瑞娜可不想一直被奥罗拉研究。 此世想要抱着大腿躺赢，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不要把自己放在那些厉害角色的关注点上。 奥罗拉这样的家伙，对自己知道的越多，可就越可能走到自己的对立面上啊。 所以，瑟瑞娜马上试着转移话题。 “好了奥罗拉，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没必要过于绷紧神经。说真的，你都不如想想看，到了王都之后该做些什么来表现自己呢。” “毕竟，我们的竞争者可不光是这里的姐妹，还有本来就在王都的那些呢。” 奥罗拉果然被她带偏了。 “表现自己？我不觉得这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现在，圣吉莲的教会已经被很多蛀虫在侵蚀着根基。” “这一点，我相信上面的大人物也一定心中有数。不然的话，这次遴选的范围也不会扩大到马可尼亚全境了。” 说到这里，奥罗拉的目光亮了起来。 “既然上面的大人物想要改变，那他们就绝不会像以往那样，选择那些只有外表过得去，其他方面都十分不堪的大小姐了……” “啊，我【& 瑟瑞娜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奥罗拉诉说起了自己的志向。 让她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奥罗拉的脑子远比她之前想象的要好。 这孩子，此刻已经看到了时代的浪潮在呼唤着一场变革，并且敏锐的察觉到，只有在教会的高处，才能把握住时代的脉动。 “……大陆的势力分布，已经接近了平衡点，只要再过最少十年，马可尼亚的国力就会凌驾在所有人类国度之上。” “到那时，马可尼亚的骑士，必然会在圣吉莲的指引下，展开对大陆的统一行动。” “而到了那个时候，战争的破坏程度、以及战后的秩序恢复，很大程度上就会受到圣吉莲教会的影响了……” 这些判断，瑟瑞娜都认同。 前一世，完全是瑟瑞娜用一己之力，硬生生打断了这个进程，可即便如此，历史的大势还是将瑟瑞娜碾碎了。 而这一世，只要她顺利的实现了自己的目标，那马可尼亚的征战之路就只可能提前开启。 只是，这些事情瑟瑞娜是靠着强大的情报网和穿越者过人的见识分析出来的，奥罗拉她一个小城市里出生的骑士家庭长女，又是怎么看到的呢？ “……所以，我一定要在这次通过选拔，成为圣女。这样的话，在至关重要的时刻到来时，我就有机会让事情往更好的方向前进了。” “或许只是一点点，但我相信，我一定能让很多人得到更美好的未来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奥罗拉，瑟瑞娜突然笑了出来。 虽然她的笑颜十分娇艳美好，但奥罗拉看到之后，却马上露出了惴惴不安的神情。 她停止了讲述，带着些许不安问到： “怎么，是瑟瑞娜觉得我在吹牛么？也是，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修女，说这些可能确实……” “不不不，奥罗拉你说得很好啊！” 瑟瑞娜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伸出一根洁白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奥罗拉的额头上。 “可你有没有想过，圣女的名额有限，在场的人可都是你的竞争者哦。” “如果你的愿望实现了，那我们可都要哭了。” 见瑟瑞娜说起了这个，奥罗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眼神依然坚毅。 “不好意思，但我并不会因为对大家的感情，而做出什么退让的。” “但我们也都知道，圣女的名额不止一个。实际上，我更希望圣女的名额能都落在我们这些人手上。” “变革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我也很清楚自己有很大的不足，很需要值得信赖的人帮助。” “就算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圣女，我也希望大家能凝聚在一起，用自己的力量，将教会的风气扭转过来。” “我相信，未来，一定属于我们！” 这些话在瑟瑞娜看来，完全不值一提。 但对于车内的其他小姑娘来说，却称得上振聋发聩了。 渐渐地，瑟瑞娜看到，大部分少女都停止了闲聊，聚精会神的倾听起了奥罗拉的慷慨陈词。 ‘有意思呢，这就是被神选中之人么？’ 她双手托腮，也跟其他人一样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心里却忍不住想起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女人。 ‘那么，原本会死在这里的玛格丽特，在被改变命运后，又会走出多远呢？’ 第15章 三封信 “小姐，你……” 听到侍女的提醒后，玛格丽特总算把目光从马车的后窗移开了。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明明自己只是在追击盗贼头目的过程中不慎坠马，然后被那个乡下女人救了回来而已…… 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却能在现在让自己的心情这么杂乱呢？ 玛格丽特反复告诉自己，那个女人除了样貌不错，根本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会一遍遍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那个身影。 难道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欠人情，所以过分在意了吗？ 可要是这样说的话，自己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找到那个女人，支付她一个足够偿还人情的好价钱呢？ 玛格丽特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她也只能用自己初次参加真正的战斗，心情大起大落，这才让情绪完全失控这种理由来说服自己。 可这真的管用么？ 这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身体没有大碍，那她就不可以休息下来无所事【@ 就在刚刚，她总算把这次战斗的经过以自己的视角原原本本写了下来，整理成了一封信。 即便只是冰山一角，她也还是可以确定，一切事情的核心，就在那几个晨曦骑士身上。 只是晨曦骑士团是王国的支柱之一，涉及到这方面，格兰斯特家族不得不谨言慎行。 玛格丽特即便是伯爵长女，她也必须在请示自己父亲后，才能开展进一步行动。 在伯爵的回信到来之前，她只能当做对此一无所知。 玛格丽特又仔细把自己写下的文字看了遍，确定无误后，这才将信纸折叠起来放入信封，做好蜡印，交到自己侍女手里。 “把这封信交给护卫长，让他亲自送给伯爵大人。” 交代完这件事后，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那道美丽的红色倩影就再次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不对，真的是红色么？ 玛格丽特隐隐觉得，似乎自己的记忆在某个部分有些错乱。 她摇了摇头，拿起了自己的法术书，收束精神研究了起来。 这次是她经验浅薄，这才马失前蹄，以至于艾伦牧师被卑鄙的盗贼团首领杀害。 下一次，她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而在教会车队后方不远处，另一个人也在奋笔疾书中。 写完之后，巡回法官拿起了自己手稿，轻声朗读了起来。 “……此次事件中，泰德骑士的反应只能说中规中矩，如果不是其他人的提示，他可能无法再次看到黎明的日光了。” “但考虑到他对王国的忠诚，我们还是只能对他继续委以重任。” “而守备队长瓦尔特，表现出了远超他地位的能力。作为地方豪强，他过于优秀了——王国应该给他一个更大的舞台。” “格兰斯特家的玛格丽特，是一个杰出的贵族仕女。不管她能否在圣女争夺中最终胜出，王国都应该对她施加足够的影响。但她的魔法能力来源不明，需要调查。” “圣女候补奥罗拉，具有惊人的意志和超凡的魅力。如果她成为圣女，那圣吉莲教会的影响力必然加速扩大。” “暂时我看不出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竞争圣女之位，而风之殿堂的那些人也不至于傻到看不出来这就是他们需要的人。” “我们可能需要从她的家庭着手施加影响，确保她对王国保持着基本的忠诚。” “另外，还有一个必须要注意的人……” 法官犹豫了一下，这后面的内容，掺杂了大量他个人的主观臆测，有违他一向以来的作风。 但当其他人似乎都无视了这个人的特异性的时候，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个家伙作为重点监控对象之一的。 “圣女候补瑟瑞娜。她的知识和舌辩能力都远远超出了她应有的水准，而泰德骑士在很短时间内似乎就对她给予了过分的信任，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我无法判断她对王国是一个惊喜还是一个威胁，但我有一种感觉，我和她永远也不应该成为敌人。” 这段话写出来之后，法官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作为国王的耳目，他本来就只应该把事件各方公认的东西写下来汇报，最多加一些补充看法，而不是把自己的主观臆测作为人物评价的主体。 可这一次…… 他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改变自己写的内容。 无非就是让“铜管屋”的人多花些功夫罢了。 作为国王最信任的部下，他不可以放过一点点可疑的东西，不管那是什么。 “此次圣女遴选，结果可能会大大出乎有些人的预料。” “事实证明，圣吉莲教会真正的根基还是在广大的乡野之中，在那些平凡的家庭之内。” “只要基数够大，总会有足够杰出的人才出现在他们麾下，而这，正是我们需要借助的力量——同时也是我们最需要防备的威胁。” 读完最后一句后，法官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满是透明的液体，介于水和油之间。 他把信纸放进了液体内，然后拿起自己的烟斗，小心的往里面点进了几颗火星。 刹那间，蓝色的火焰猛然升腾起来，将那张薄薄的信纸直接吞没。 而两秒钟之后，火焰和信纸全都消失了，只有空气中的余温，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幻觉。 “这样，我的又一项任务就完成了……” 法官放松地躺倒在了座椅靠背上。 ………… 而在同一天，一封破破烂烂的信件出现在了王都内马克西米安将军的案头上。 这个威严的老者屏退了左右，带着满满的怀念拆开了信封，拿出了其中的信纸。 短短几分钟，他看完了其中的内容，然后哑然失笑。 “哈，人老了都会这样是吧？” “就算是花岗岩沃伦，在事关自己下一代的问题上，也终于学会求人了啊！” “瑟瑞娜么？听起来是个好名字呢……” 将军笑着摇了摇头，摇了摇桌上的铃铛。 “把安迪那小子叫来，有些事情，需要他动些脑筋了。” 第16章 选拔开始前的小插曲 “好紧张啊，明天就是第一轮选拔了……” 听着走廊里纷杂的窃窃私语，瑟瑞娜忍不住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第一轮选拔什么的，她根本就不怎么在意。 说到底，这轮选拔只是考校这些圣女候补的基本功的，根本没什么难度。 比起这种事情，她倒是更好奇玛格丽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自从上次回到队伍中以后，这孩子就一直躲着她，总是避免在她附近出现。 路上倒是好说，只要躲进伯爵家的豪华马车内，瑟瑞娜就完全不可能主动接近了。 但现在大家已经到了王都郊区的圣莎乐美修道院了啊。 在其他地方再怎么优待都好说，到了这个教宗眼皮底下的修道院，明面上大家还是要平等一下的。 哪怕是玛格丽特这样的伯爵千金，今晚也得和她们这些乡下孩子一起，入住在简陋的寝室中。 而且，是十几个人住一个房间的那种。 ‘可惜不是大通铺呢，不然……’ 瑟瑞娜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上次在梦中，玛格丽特的反应就让她觉得十分有趣——明明是贵族家庭的孩子，但在那种状态下居然比奥罗拉这个小家碧玉还害羞。 看起来，格兰斯特伯爵真的把自家女儿保护的很好呢。 ‘越是这种孩子，越有玩弄的价值啊……’ 瑟瑞娜忍不住又回味了一下那种青涩的感觉，心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雀跃。 前世已经完全魅魔化的她，对这种事情其实挺上瘾的，也就是这一世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不得不保持克制。 可美味就在眼前，就算不吃也该去闻闻啊。 想到这里，瑟瑞娜顿时打起精神，搜寻起了自己的小可爱们。 出乎意料的是，十几分钟后，她居然在花园里看到奥罗拉和玛格丽特站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好奇心之下，她蹑手蹑脚的绕到了她们附近的树丛后，静静的倾听了起来。 “……我说了，那种事情和我没关系。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我不在乎！” 玛格丽特的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烦，看起来她似乎是想尽快结束对话了。 但奥罗拉的语气反而是越发咄咄逼人。 “你不应该这么消极的。你有能力、有资源，天生就比我们更有条件去做一些事情。” “既然你也同意现在的教会有些问题，那我们不是更应该携手努力，改变这一切么？” 瑟瑞娜顿时明白了，奥罗拉这是找上了玛格丽特，努力推销自己的梦想。 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奥罗拉的理想很美好，但在怎么实现理想这一方面，她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坚强的意志，闪耀的魅力，这都是她的优势。 但贫瘠的资源，过于强硬直白的表达，可只会起到反作用呢。 当然，奥罗拉也不是非要强迫谁怎么样。 可能也就是觉得玛格丽特是经历过生死的战友，她才会这么主动吧。 瑟瑞娜摇了摇头，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就让奥罗拉感受一下挫败吧。 这样一来，今晚的梦会显得更加甜美的，嘿嘿…… 第二天一早，瑟瑞娜精神抖擞的起来，然后迅速扫了附近的奥罗拉一眼。 ‘哦吼，小可爱果然是……嘻嘻，可惜玛格丽特离得有些远啊，不然……’ 从薄被下窸窸窣窣的动静看，这孩子大概正在因为某种难【=& 不过，很快奥罗拉还是爬了起来，并且若无其事的对着周围的同伴点头致意。 要不是她的脸色还是带着不正常的红润，床边的行囊也有些不寻常的凌乱，瑟瑞娜可能真的会认为她完全免疫了昨晚的梦境呢。 当奥罗拉的目光和瑟瑞娜相对的时候，瑟瑞娜更是从中读出了一丝迷茫和嗔怪。 但奥罗拉的阅历明显还不足以让她意识到她那模糊的梦境里发生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所以，在晨间的洗漱结束后，她就又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了。 而在晨祷结束后，这些圣女候补们，就分别搭上了四辆马车，前往了选拔的主场地——马可尼亚王都城东的春之泉大教堂。 ………… “您好，安迪爵士，很高兴您能来这里观礼。” 一身戎装的安迪▪米恩礼貌的和眼前的白袍主教握了握手，然后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作为军方的代表，他今天理论上只是来这里看一看，表示最起码的关注的。 当然，他要真提出什么意见，圣吉莲教会这边也不可能视若无睹。 安迪远远的看向了正在列队入座的那些圣女候补们，想要搞清楚哪个才是自己这次的目标。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他只知道自己需要注意的人是红发，在这些女孩都带上了教会专属的头巾之后，他可真看不出来哪个是红发。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安静的在座位上做一个美男子——反正目标真上场了，肯定会报出名字的。 “汉弗莱先生，这次是您来观礼啊，真是幸会了。” 就在安迪走神的功夫，书记厅那边的代表也来到了现场。 安迪顿时紧张了起来。 如果说今天会有什么麻烦的话，那就是这位文官团体的代表了。 出于某种先天的因素，这些握着笔杆子的家伙总会无端给他们这些持剑人找茬。 ‘希望这次，这家伙不要太固执……’ 想是这么想，但安迪可真不敢说自己能心想事成。 汉弗莱可是书记厅里的高级书记、国王的宠臣、一向以不近人情著称。 安迪虽然也算是国王的亲信，但和汉弗莱的地位真的没啥可比的。 考虑到这里之后，他的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沉重。 ‘希望那个叫瑟瑞娜的孩子，能争气些吧。’ ………… 此时的瑟瑞娜，脸上正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用略带轻蔑的目光扫视着自己右手边的那些从王都直接选拔出的圣女候补。 这些大小姐，明显还没搞清事情的轻重，仍在叽叽喳喳的说笑着，不时还有人对着瑟瑞娜附近指指点点。 很明显，她们完全看不起这边的乡下人。 没错，哪怕是玛格丽特这样的伯爵千金，在她们眼中也还是乡下人。 王都是王国的中心，而某种意义上讲，不在这个中心的，确实也就是乡下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乡下人能分到一个名额，就已经是运气爆棚。 两个以上，从来都没有过！ ‘呵呵，这次你们恐怕会惊吓到脸上的粉都掉下来呢……’ 就在瑟瑞娜暗中腹诽的时候，观礼台上的主教也站起了身，用宏亮的声音宣布到： “选拔开始！” 第17章 瑟瑞娜的大危机 “……以上就是我对大家的祝愿。” 在一大堆陈词滥调结束后，这位主教终于开始进入了正题，而瑟瑞娜的脸上，也浮现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她的SHOW TIME了！ “那么，我就来宣布第一场考试的题目。” 他看了一眼等候区的圣女候补们，见大家都停止了闲聊，关注点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这才满意的继续说了下去。 “祭舞！没错，这次我们先考核大家的身体素质了，希望大家在充分活动身体之后，能够更加清醒的参加笔试……” 瑟瑞娜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倒不是说她不会跳舞，但祭舞是什么样子的，她可真的不知道。 在小镇上，只有沃伦老爹这一个正经的神职人员。 虽然逢年过节也都有祭典，【> 也是，沃伦老爹那体格，真跳起舞也只会像是笨拙的狗熊在逞凶，他会愿意跳才奇怪呢。 ‘没关系，我可以看别人怎么跳！’ 瑟瑞娜马上想到，自己可以现学啊！ 以她的大脑和身体素质，完全可以原样拷贝。 不管按名字字母排还是按年龄，这里都轮不到她打头阵。 只要看明白别人怎么做的…… 这么想着，瑟瑞娜瞟向了周围的同伴。 一看之下，她心里就明白了考祭舞是什么目的了。 凡是跟她一样从乡下来的圣女候补，此时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显然是要么不会要么跳不好。 而奥罗拉和玛格丽特这样的，明显是学过，神色就镇定了很多。 至于那些王都本地的女孩子，此时都带上了得意的笑容，审视起了这边的乡下人。 毫无疑问，这些女孩都针对性的练过，早就知道有这一出！ ‘这就是要筛选掉完全没有背景和社会地位的参选人么？可恶，奥罗拉还那么自信的推断，教会这次要改革呢……’ 这一点，瑟瑞娜是真的错怪奥罗拉了。 教会这次确实是要进行变革，教宗也确实进行了指示。 但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守旧派还是会想办法做些手脚的——而这个题目，就是手脚之一。 能在教宗不怎么关注的初选中刷掉那些他们认为没资格进入上层视野的家伙，就是这些人的目的。 就在瑟瑞娜胡思乱想的时候，主教又临时做了一个讨好贵宾的决定。 “至于上场顺序呢，我也决定作出一些变化。来，汉弗莱先生，就由你随便说出一个数字，然后我来喊出数字对应的那个名字吧！” 汉弗莱冷漠的点了点头，随口说到： “13号。” 主教的目光在花名册上一撇，然后大声喊出了那个女孩的名字。 “瑟瑞娜，来自锡列罗角教区！” 啊这？ 瑟瑞娜目瞪口呆的站了起来。 这肯定不会有错，就是她本人了。 离开等待区的时候，瑟瑞娜忍不住求助般地看了奥罗拉和玛格丽特一眼。 奥罗拉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还对她举起了大拇指； 而玛格丽特，不知为何目光飘移了起来，但还是用口型说到： ‘祝你好运。’ 温暖是很温暖啦，但这对事情并没有什么帮助。 不管怎么说，瑟瑞娜还是浑浑噩噩的跟随引导走到了场地上。 她感觉到有一些审视的视线正在注视着自己，但脑子完全无暇分辨这到底来自何方。 ‘要是通不过初选可就糟了啊……就算按计划我完全没必要拿到圣女名额，只要以总教区修女的身份被下放就行，初选就被淘汰也太难操作了啊。’ 没错，她原本也没指望能拿到圣女的身份——或者说，她本来也没想拿。 跑那风口浪尖干嘛啊？ 提起奋斗，提起出人头地，她前一世已经做到极致了。 从一个被盗贼追杀的失联修女，一路奋斗到成了魔族女王，这还不够励志么？ 可那样的生活，真的太累了。 千百同族的性命在她的指尖，无数的威胁和敌意对她虎视眈眈； 对内要努力照顾好弱小的同族并且想办法收拾她的魅魔猪队友，对外则需要通过不断的征战和外交来维持组织的生存…… 这样的鬼日子，过一生已经很惨了，请务必不要再来一次！ 想到这份上，瑟瑞娜咬了咬牙，开始在自己脑海搜刮了起来。 仔细想想，自己应该会很多舞蹈的，只要改改…… 这种考核又不会很严格，差不多就行了吧？ 但在一番搜肠刮肚后，瑟瑞娜悲哀的发现，改都无从改起！ 她前世学会的舞蹈，基本都是和魅魔阿姨、魅魔小姐妹那里学来的，一个塞一个的艳！ 在小姐妹们搞银帕的时候跳一曲助助兴倒是没问题，真在现在的场合展现，分分钟被赶出去啊。 再往前的记忆，就…… 实在太久远、太模糊了。 直到圣歌的声音开始响起，她脑子里能还原的，居然只有极乐净土那样的东西！ 也是，毕竟看MD才是她接触舞蹈的主要途径，除了这些还能是啥呢。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可奈何之下，瑟瑞娜也只能硬着头皮摆动起自己的两条长腿了…… ………… “瑟瑞娜这是在做什么？” 奥罗拉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战友，陷入了沉思。 首先第一个排除的，就是瑟瑞娜不会跳舞——看她的脚步和腿部动作，肯定是对舞蹈很熟悉的，绝不会是外行。 而只有一些最基础舞步组成的祭舞，显然不可能难住有这种功底的存在。 至于瑟瑞娜不知道祭舞是什么，这个概念在奥罗拉脑海中也无法成立。 每年春天，圣吉莲教会都会组织春祭，由牧师带着信众载歌载舞的啊——至少在她家乡是那样。 奥罗拉绝对想不到，有不少地方的牧师会由于各种原因直接PASS掉这个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环节。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声问向了玛格丽特： “你说，瑟瑞娜这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她是希望改革教会的祭舞么？” 玛格丽特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她和瑟瑞娜根本没怎么聊过，哪儿知道这是不是什么深意？ 但很快，她的眼神就离不开那个在场地上舞动着的身影了。 她轻启朱唇，喃喃地说到： “真好看啊……” 不得不说，某小破站上还真有修女跳极乐净土的视频。 第18章 瑟瑞娜的大胜利 观礼台上，主教大人的眉头已经紧锁了起来。 在他看来，这个叫瑟瑞娜的圣女候补已经差不多该被判出局了。 神圣的祭舞，怎么可以变成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 以他的目光审视下，瑟瑞娜的舞步，就透出三个字：不要脸！ 虽然在宽大长袍的遮掩下，很多细节体现不出来，但主教已经笃定，这套舞步的核心，就在于展现女性肢体的美感。 要说圣吉莲教会，也不是什么宣扬存天理灭人欲的存在，单纯这个程度来说，瑟瑞娜倒也没触犯什么教规。 但这次的题目可是祭舞啊！ 是在属于女神的春之祭典上，敬献给女神大人的存在。 这种神圣的场合上面，怎么可以出现这种含义的舞蹈呢？ 纯洁的女神，可见不得这些东西！ 主教又忍不住想到，要是在私下的场合，这个修女穿着更合适的服装，只跳给他一个人的话，倒也别有一番情趣，但这样的话，或许更应该…… 出局这个词已经在主教的舌尖上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安迪那边传出了懒洋洋的声音。 “真不错诶，要是这样的水平都无法过关，可就太严格了啊。” 平心而论，安迪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一点也不亏心。 这套舞蹈虽然绝对不是祭舞，但对男人心的把握可真的太绝了。 哪怕动作并不带有什么下流的含义，但那种含蓄中的吸引力，简直让安迪的心都痒起来了。 ‘要是换身漂亮的舞服……不对，就该是修女这种保守的服饰，才更有诱惑力啊！’ 安迪觉得，自己的口舌忍不住干涸了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觉得这个叫瑟瑞娜是将军大人的什么故交之后的话，现在在他脑海中，已经自动补完了将军大人在乡间的一系列风流韵事了…… 有一说一，以安迪自身的条件，身边可从未缺过女人。 等闲美人，他根本不屑一顾。 可就现在，眼前这个还没到可以采摘年龄的少女，却让他的心蠢蠢欲动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就该被从选拔中刷掉，然后他就可以好好的让这个纯洁的姑娘，了解一下男女之间的美好和甜蜜了。 但下一秒，将军那威严的眼神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猛然清醒了过来，迅速观察了一下主教的神色，这才说出了刚刚那些话。 命令就是命令，绝不可以拒绝。 虽然这么说，但安迪此刻真的分不清，自己是希望主教听取自己的意见呢，还是不希望…… 安迪的声音让主教楞了一下。 虽然这次初选的决定权，完全在他自己手里，但这些贵宾的意见，他也是必须重视的。 要不然，他也没必要让汉弗莱选数字了。 安迪的话，某种程度上就是军方的意见。 不过，既然安迪这么说了，或许另一边也有什么看法？ “哦？安迪爵士您说得确实也有道理，想必军中的将士们，会很欣赏这样的舞蹈吧。” 主教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汉弗莱。 “那么，汉弗莱先生您的意见是……” 安迪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确实，要征求意见，就应该两边的都听一听。 但向来严肃古板的汉弗莱会喜欢这种舞蹈么？安迪不抱任何期待。 见主教询问起了自己的意见，汉弗莱勉强扯出了一副难看的笑容，然后快速思考了起来。 ‘看起来我的老朋友的眼光没有错。这个叫瑟瑞娜的女孩，确实有些东西。’ ‘通过这种手段，在最短时间内引起我们这些人的注意力么？真是可怕的心机啊。’ ‘虽然是一种赌博，但就算赌输了，也不过是回到自己的乡下老家，而一旦赌赢了，反而能在圣女遴选中异军突起。’ ‘哪怕概率不高，但确实是一种很有勇气也很大胆的尝试了。’ ‘这样的女人，或许……’ 隐约地，汉弗莱觉得自己脑海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他来不及分析那到底是什么，就听到圣歌的声音已经停止了。 主教必须马上给出成绩了，而这个成绩，需要等待自己的意见。 “不错，这确实是很好的舞蹈。” 听到汉弗莱这么说，主教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两位贵宾都喜欢这口，那就没必要死扣那些教条了。 “成绩，优秀！”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遗憾，主教还是大声说出了结果。 在场地上，香汗淋漓的瑟瑞娜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 ‘怎么回事？这也行？’ 她可是觉得自己完全搞砸了的啊。 但她没时间多想了，下一位圣女候补还等着上场呢。 在走到等候区的时候，奥罗拉兴奋地站起身冲向了瑟瑞娜。 “好棒啊瑟瑞娜，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的！” 见奥罗拉这么主动，瑟瑞娜的心情也顿时好了起来。 她一把抱住了冲势未减的奥罗拉，将她托起转了半圈，然后又轻轻放下。 接着，她索性主动走向了今天也一直不冷不热的玛格丽特，大大方方的冲她张开了怀抱。 玛格丽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迈出了小小的一步。 她明显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反应。 接着，她就在茫然中被瑟瑞娜直接拉进了自己的怀抱中。 “唔？咦？别这样！” 玛格丽特有些狼狈的挣扎了起来，明显是不适应这种亲近度。 瑟瑞娜笑嘻嘻的放开了她，轻轻在玛格丽特耳边低语到： “怕什么啊，大家不都是好姐妹么？” 说完，她就自顾自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玛格丽特晕头转向的退了半步，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我居然做【~< 从记事起，哪怕是自己的母亲，玛格丽特都没有在这种距离发生过接触。 想到自己刚刚闻到的很可能是别人的汗味，她更是忍不住有些后悔。 但是，在最开始的不适感褪去后，玛格丽特的心中，涌现出的居然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可那种温度、那种触感，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馥郁气息，对玛格丽特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 不，或许不是全新的？ 玛格丽特忍不住又想起了几天前的那个梦。 在那个古怪的梦里，似乎也是…… 她的眼神，越发迷茫了起来。 1 终于进入试水推了。 根据惯例，签约的书我是坚持写到完本的，所以各位请放心观看，不必担心作者半途消失。 另外，今日份的PY： 《轮回空间降临现实，只有我知道剧情！》 最近比较少的无限流，也是后宫文。 第19章 意外的遭遇 “我就说我真的不会跳啊。” 王都的街头上，三位少女正嬉笑着漫步着。 当奥罗拉和玛格丽特得知，瑟瑞娜昨天是真的不会跳祭舞，就是在那里胡乱蹦跶的时候，她们是真的感到难以置信。 不过，当瑟瑞娜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自家养父，锡列罗角和风教堂的沃伦牧师，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后，这两位还是不由得相信了自己的伙伴。 “哎，也是我运气不好，他们要是考祭礼、布道、礼仪这些，我就完全没问题了……” 对于瑟瑞娜的遗憾，另外两人完全没有共情的意思。 奥罗拉更是带着些许嫉妒反驳到： “是啊，你运气不好，这才在自己完全不会的科目上拿到了优秀。” “而我运气很好，每个科目都精心准备过了，最后也就拿了两个良好……喂，这么对比一下，到底是谁运气不好啊？” 瑟瑞娜坏心眼地笑了笑，一把揽过了身旁的玛格丽特。 “呀？” “喂，这位才叫精心准备了每个科目呢——她可是也拿了两个优秀哦！” 奥罗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是她的错。 她不该用自己并非最擅长的事情，去碰瓷这俩天才的。 笔试满分的，也就她眼前的这两人了。 “哈，可惜他们没有战斗考试，不然……哼哼。” 玛格丽特艰难地从瑟瑞娜的臂弯中挣脱了出来，然后认真的说到： “那个，就算是战斗，我也自信不会输给奥罗拉的……” 奥罗拉顿时噎住了。 没错，玛格丽特在修女这个身份之外，其实还是神秘而强大的魔法师。 除非偷袭，不然只是剑术不错的奥罗拉，真的不可能是玛格丽特的对手——偏偏作为骑士的女儿，奥罗拉是打心底抵触偷袭的。 她顿时沮丧了起来。 “啊，这就是我这样的凡人和天才的差距么？绝望啦！” 对于奥罗拉的这种发言，旁边的两人都没当回事。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们都很清楚，即便是最极端的处境，奥罗拉也肯定是最后一个绝望的。 现在，无非是受挫的好胜心让她暂时低落了一些罢了。 不过瑟瑞娜也没打算让奥罗拉继续保持低气压下去。 她摆了摆手，轻松地说到： “嘛，开心一点啊。” “今天可是难得可以在王都悠闲逛街的日子啊，我们可都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不趁这个时间好好看看繁华的街道，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听到瑟瑞娜引用了那几个初选被淘汰的王都贵族女子在背后对她们的蔑称，另外两人都笑了起来。 没错，或许她们不是出生在马洛堡这座王城，但这一次，她们可是好好的让那些倨傲的家伙惊掉了下巴。 “也是呢，我们还是先好好的逛街吧。反正下一场考什么他们也没宣布，烦恼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再次打起精神的奥罗拉，很快就活跃了起来。 她精致的小鼻子很快捕捉到了什么，用力抽动了几下之后，她的手臂顿时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路口。 “那边有好吃的！我的鼻子不会骗我的，我们去看看吧！” 果然，顺着气味找过去后，三人很快就发现了一条商业街。 现在还只是上午，但已经有不少店铺打开了橱窗，将精心准备的商品摆放在了货架上。 而奥罗拉闻到的味道，正来自于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面包铺。 “啊，羊角面包！” 奥罗拉欢快地喊了起来——这可是她最喜欢的食物了。 玛格丽特仔细看了看架子上那种类繁多的面包，矜持地点了点头。 “手法可能粗糙了一些，但火候之类的事情，控制的都很不错，这样的厨子，有资格进入我家厨房了……” 瑟瑞娜没有说什么，但她的目光里也满是怀念。 前一世，她一度流浪在了王都的街头。 那时候，能吃到一块这个面包房的面包，就是她最大的快乐了。 想到这里，她几步走到了胖胖的老板娘身边，欢快的说到： “老板娘，我要三个羊角面包，再加一条长棍面包！” 老板娘笑眯眯的包起了这些面包，还贴心的赠送了她们三杯麦茶。 在门前的桌椅上，三个人快速地消灭掉了这些东西，然后才再次踏上了路途。 “啊，好饱……” 奥罗拉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 她的食量很小，和她的体型成正比，只是一块羊角面包，她就吃饱了。 而玛格丽特出于某种原因，虽然没吃饱，但也不肯吃第二块面包，于是剩下的东西就都到了瑟瑞娜肚子里。 补充了能量的三人信步行走在了繁华的街道上。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街道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哎呦！” 玛格丽特低声痛呼了一下——就在刚刚，有个小孩子踩到了她的脚。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见小孩子害怕的样子，玛格丽特也不好多说什么。 “算了，你走吧，我没什么的……” 就在这时候，瑟瑞娜突然挑了挑眉毛，冲着玛格丽特身后喊到： “住手，那不是你可以拿的东西哦！” 原来，是另一个孩子，在同伴吸引了玛格丽特全部注意力的时候，轻轻解下了玛格丽特腰间的小包。 “哎？” 玛格丽特这才发现自己的施法材料包被人偷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两个小孩子就默契地在人群中飞奔了起来，快速逃离了现场。 “不行，那里面的东西很危险的！” 要是钱包，她或许还没这么着急。 可死灵系法师的施法材料，很多都有毒，要是小孩子不小心吃掉了，那可是死定了！ 奥罗拉见情况不妙，马上就拖着玛格丽特狂追了起来。 而瑟瑞娜好笑地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嘛，她前世可也是干过这个勾当的，现在也算是旧梦重温的一种吧。 很快，她们就跟着这两个小孩子，一路深入到了商业街旁的小巷。 随着两边的房屋渐渐变得破败，瑟瑞娜不得不出言提醒到： “算了，玛格丽特。这里已经是危险的区域了，我们不应该继续深入了……” “不行，会出人命的！” 玛格丽特倔强地回应到。 于是三人又追了几分钟，并且，如瑟瑞娜所料，在一条狭隘的巷子中，被几个不怀好意的男子包围了。 “我就知道。” 瑟瑞娜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20章 并非意外的相遇 “接住！” 见一场冲突在所难免，瑟瑞娜也只能是把刚刚顺手抄来的短木棍分别塞进奥罗拉和玛格丽特手里，自己端起了晾衣服的竹竿。 奥罗拉还好，她马上就有模有样的摆出了剑术起手式。 而玛格丽特只是为难的看了看手中的棍子，低声喃喃到： “要是我的材料包还在……” 见这三位女孩似乎是真的打算用武力抗拒，周围的几个男人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看这三个小丫头，她们还真想反抗我们呢！” “嘿嘿，这三个可都是美人胚子啊，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玛格丽特有些生气地看了看周围的男子，厉声呵斥到： “你们这说法可已经是在谋划犯罪了！” “我们可都是圣吉莲眷顾的修女，你们如此冒犯，是会遭到神罚的！” 可惜，她的话没有起到半点正面效果。 “喂，她说她们是修女啊。” “也是呢，这样的衣服，不是修女还能是什么。” “嘿嘿，我都没试过修女是什么滋味呢，或许我们等下应该先拿她们去去火？” “别傻了，修女肯定更值钱，这种好货物，可不能让你弄坏了！” 周围的男人口中，渐渐出现了污言秽语。 奥罗拉小脸气得通红，厉声喊了起来： “你们以为我们会屈服在你们的威胁之下么？看剑！” 她手腕一绷，抬起双臂就是一个精准的突击动作，眨眼间就击倒了最近的男子。 这个情况让在场的人慌乱了一下，可还没等奥罗拉找到合适的突破口，伴随着人群中传来的口哨声，又有两名男子从附近的房屋走了出来。 这两个可就不是空手了，他们不仅人高马大，手中还有明晃晃的短刀。 就算奥罗拉对自己的武艺很自信，她的脸色也立刻黑了下来。 “该死，要是我带着我的短剑……” 举着竹竿掩护奥罗拉的瑟瑞娜，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她不过就是想和大腿们联络一下感情，为什么就要遇到这种事情啊！ 要是等几年，这两条大腿成长起来，这些杂鱼根本就算不上事。 偏偏现在…… 她顿时开始考虑，该翻出自己的哪一张底牌了。 ‘是暴露一下自己过人的力量呢，还是展示一下我独创的拳术？总之不能在这里用魅惑，奥罗拉和玛格丽特都会注意到不对劲的……’ 她还没来得及下决定，男人们就【% 奥罗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就算她再不谙世事，骑士小说中也有类似桥段。 可这里没有骑士主角啊，她们三个要是落到这些人渣手里，那下场…… “拼了！” 奥罗拉果断出剑，试图强行突围。 但她的剑术虽好，手中的木棍却是完全不争气。 刚刚和短刀匪徒对了一下，木棍就变成了两截，要不是瑟瑞娜本能的掩护了一下，她可能当场就要受伤。 哪怕奥罗拉意志坚定，此时也觉得周围的场景黑暗了起来。 可就在这黑暗的时刻，半空中却传来了一声暴喝。 “你们这些混蛋，已经低劣到这个地步了么？” 和声音同时落地【} 为首的男子，一落地就挥动起了手中的长剑。 伴随着一阵惨叫，包围圈顿时破了一个大口子，地上躺倒了两个哀嚎的男子。 “见鬼，是影子剑客！” 惊怒的喝骂声，让瑟瑞娜等人明白了一点后来者的身份。 这三个被称作影子剑客的人，很快驱散了这帮匪徒，然后回到了她们身边。 这时，瑟瑞娜才看清楚，这三人明显是一主二从，而为首的这个家伙虽然戴着半截面罩，也足够她看出来，这是一个三十多岁，面容棱角分明的帅气大叔。 要不是他的眼睛过于狭长，嘴唇失于单薄，倒也是一位美男子了。 “你们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们，要是再晚一步，那就不好说了。” 奥罗拉直截了当的表示了感谢，而玛格丽特，此时才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身体瘫向了地面。 瑟瑞娜一边赶忙抱住了玛格丽特，一边却在快速思考。 她感觉到这三个家伙的气息已经有几分钟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些人可能是其他帮派的探子。 但现在这个局面，他们则明显是游侠一类的角色了。 可这样的话，他们刚刚是在等什么呢？ 一般而言，她们三个怎么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两位数的成年男性吧…… “不用谢。” 男子平静的回答到。 “我们也只是偶尔才会在附近的街区出现，今天只是你们运气好，下次别再来这里了，这样过于不安全。” 玛格丽特脸色惨白地抬起头，颤巍巍地说： “可那些施法材料真的很危险……” “哦？”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玛格丽特是有特殊理由的。 在问清情况后，男子低声吩咐自己的一个随从去处理这件事，然后才友善的对她们笑了笑。 “好了，你们做的很不错，只是有些超出你们的能力了。” “放心，我们会处理好后续的，没人会因此死去。” “你们就安心的回去吧。如果找到了你的材料包，我会安排人给你送到教会的。” 玛格丽特还想说什么，但瑟瑞娜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她这才有些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而当三位修女被送回人来人往的大街之后，男子快速的消失在了小巷的阴影中，并在几分钟后登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 等他上车坐好，解下装备之后，车里面的另一个人才低声问到： “怎么样，陛下，她们是你要找的人么？” “还不能确定。” 被称作陛下的，也就是马可尼亚国王坦帕斯二世，用严肃的语气回答到。 “她们都是好女孩，富有同情心，也很有勇气。” “但这只能说明她们是很好的修女、很好的人，却无法证明她们对王国、对我的忠诚。” “你太心急了，陛下。” 老者笑着说到。 “她们首先得是可靠的人，然后才能成为王国可靠的臣子。对于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要有足够的宽容啊。”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汉弗莱。” 坦帕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作为国王，所有人在我眼前都是平等的，可不会因为她们是女人就有优待。” 汉弗莱点了点头。 这是他最欣赏坦帕斯的一点。 不过，接下来，他们可就要好好讨论一下怎么利用——或者说使用这三个女孩子了。 今日PY： 《塔露拉，我还是个孩子啊》 大佬的作品，不用我多说，成绩就说明一切了。 【{ 第21章 王权的凝视 “种种迹象表明，风之殿堂这次的圣女遴选，是埃尔克莱三世试图整合圣吉莲教会力量的一个重要环节……” 汉弗莱在车厢内，将整理好的情报轻声从头叙述了起来。 而坦帕斯，则眯着眼睛，斜靠在座位上静静的听着。 “虽然并不是没有阻碍，但这次初选的结果，应该还是达到了教宗预期的。” “或许真的是女神在保佑吧，从王都外来的新鲜血液中，确实有着他想要的新气象。” “奥罗拉▪怀尔德，她的父亲是西境的一名骑士，从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报看，作为家中独女，她自小就接受了完整的骑士教育。” “这并不寻常，但她父亲老怀尔德骑士本来就是以特立独行著称的。要不是他救过很多人的命，可能他早就被剥夺骑士身份了。” “根据高斯法官的观察，她的战斗能力出众，而且勇气十足，对时机的把握也很敏锐。如果她是一位男孩子，我相信晨曦骑士团一定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坦帕斯微微点了点头。 这和他刚刚的观察并没有出入。 表面来看，这个孩子就像是锋锐的骑士剑，刚直而闪耀，是君王梦寐以求的那种近卫。 至于她的内在和智慧么…… 坦帕斯认为还需要继续观察。 “……玛格丽特▪格兰斯特，她是格兰斯特伯爵的长女，自小就以聪慧而闻名。她在甘泉堡的战斗中展现出了出众的魔法能力，铜管屋也及时进行了调查。” “根据伯爵府内传出的情报，玛格丽特的魔法来自于她童年时的家庭教师。并且，有传言说，这个教师其实就是邪法师丝特芬妮的伪装身份。” 坦帕斯的嘴角带出了一丝不屑。 “喂，我记得这位邪法师根本就是格兰斯特家族的世仇吧？在格兰斯特家族数百年的历史上，死在她手上的格兰斯特总得有两位数了。” “是这样的。” 汉弗莱点了点头。 “邪法师丝特芬妮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角色，格兰斯特的先祖曾经在一次战斗中重伤过她，据说在那之后她就发誓要让格兰斯特家族世世代代活在她的阴影下。” “很显然，她说到做到。” 坦帕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厢板。 “这么看，她是否能活到完全成长起来可能都是个问题呢。” “人自有命数。” 汉弗莱用平淡的格言结束了这段汇报，然后说起了下一条。 “瑟瑞娜。说起来，她的来历可能是最不寻常的呢。” “哦？” 坦帕斯睁开了眼睛。 说实在的，在他刚看到那三位少女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关注到这位瑟瑞娜。 整个事件中，瑟瑞娜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比起玛格丽特那高贵的善良、奥罗拉那不屈的勇气，这个叫瑟瑞娜的孩子似乎只有头脑冷静值得称赞了。 而这种头脑，在坦帕斯看来并无出奇之处。 “她的养父，是沃伦▪罗兰德。” 这个名字顿时让坦帕斯燃起了兴趣。 “就是那个罗兰德？” “没错，就是那个罗兰德。” 瑟瑞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相处了两世的养父，其实在某个圈子里是极负盛名的人物。 在沃伦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是北地最强佣兵团“破冰者”的团长，甚至坦帕斯本人都曾经被这只佣兵团保护过。 而“破冰者”最传奇的战绩，就是和马可尼亚北境的军团合作，彻底消灭了蛮人的一代豪杰：狼王莫鲁斯。 当时担任军团指挥官的人，正是马克西米安。 在这次战役中，罗兰德的指挥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可以说是单以自己那几百人的佣兵团，硬生生拖住了狼王的数千援军半天，让马克西米安得以按计划全歼了狼王。 在那之后，罗兰德一度应邀在马可尼亚军队中担任教官，并训练出了马可尼亚最强的一代长枪步兵。 只是，或许是厌倦了军旅生活，沃伦最终还是坚决推辞了马克西米安的挽留，甚至推辞了坦帕斯授予的荣誉骑士称号，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成为了一名教士。 “……能被沃伦收养，确实也是运气啊。” 坦帕斯点了点头。 “不止如此。” 汉弗莱看了看自己的君主，说出了更重要的消息。 “实际上，根据我们的调查，瑟瑞娜这个孩子，很可能与一个消失的家族有关。” “哪个？” 坦帕斯坐直了起来。 就算是君王，对这种故事也还是会很感兴趣的。 “虽然沃伦从没说过瑟瑞娜是怎么被他收养的，但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在沃伦获得牧师职位，回到锡列罗角的路途中，恰巧经过了夏尔丘陵一带。” “也就是那个时候，维拉德男爵的车队，在夏尔丘陵遇到袭击，他本人战死，家人大部分遇难，只有他的妻子和女儿失踪了。” 坦帕斯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件事。而且，这件事是他父亲晚年最大的遗憾。 维拉德男爵本身是巡回法官制度的提议者，作为贵族中出了名的正直者，他一贯反对贵族在自己领地内的胡作非为，支持王国统一法度，将司法权收回直属。 前代国王在一番考量后，采纳了维拉德男爵的意见，并在国内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改革。 靠着当时王国的一系列胜利，国王用自己的威望压制了反对者的声音，并几乎完美的达成了自己想要的改革目标。 而这，也恰恰让维拉德男爵代替国王，变成了那些利益受损者的怨恨目标。 在他应邀离开领地去王都就职大法官的路上，果然悲剧就那样发生了。 “好像，现在的一些乡下贵族，也还是会在箭靶上写下维拉德这个名字吧……” 坦帕斯有些愤恨的说到。 在他看来，这本身就是对王权的冒犯。 “总之，那次袭击由于完全无法追查，最后只是清洗了附近区域的所有盗贼团完事。” “而维拉德男爵的妻子和女儿，自此完全失去了消息，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们只知道，维拉德家族的一个显著标志，就是耀眼的红发。” 汉弗莱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 “有趣。” 坦帕斯微笑了起来，显然明白了汉弗莱在指什么。 没错，这或许真的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不管瑟瑞娜是否真的是维拉德…… 依然是PY： 《女仆模拟，天命之女都是我带大的》 这本书也很火的，作者还是真的美少女，文字富有女性的细腻感。 第22章 教宗的嘱咐 “你来了，英格丽德。” 圣吉莲教会的教宗，埃尔克莱三世，用蕴含着复杂感情的目光，看向了走进房门的银发女人。 白银的圣女.jpg “是你让人叫我过来的。” 回答十分冰冷，不过这就是圣女英格丽德一贯以来对教宗的态度，所以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知道你一直有怨气，不过至少这段时间你应该做好你的工作……” “是啊，然后你们就有新的玩具可以摆弄了，对吧？” 英格丽德非常失礼的打断了他的话，但教宗也只是露出了些许怅然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再次发生了。” “你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也说过会保护我。” 英格丽德抬起头，用毫无生气的眼神看向了教宗。 “上次你没做到，这次，你也一样做不到。” “别这样！” 教宗的声音多少带上了些许愤懑。 “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我们，已经不是当初那种无力的孩子了。我现在已经切实的拿到了权柄，并且有足够的力量，将一切扭转过来！” “你做不到的。” 英格丽德摇了摇头。 “你是在对抗人性，所有人都会站在你的对面。” “不会的！” 教宗的声音提高了。 “这次不一样，我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方案，并且取得了不错的开头。” “或许在王都之内，我依然举步维艰，但在广阔的乡野间，我大有可为！” “呵呵。” 这就是英格丽德的回答。 “你不要这样。” 教宗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 “我在外面已经有很多忠诚的部下了，那些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次我的提案才能顺利通过。” “而这次圣女遴选，也确实让我们看到了几个好苗子。” “具体的名单和事迹你也看到了，我想，你将来肯定可以……” “确实，她们是好孩子。” 英格丽德抬起了头。 “所以，我才不希望她们当什么圣女！” “我已经失去太多了，不想再有人像我这样不断的失去，更不想是那样的好孩子！” “够了！” 教宗的语气终于严厉了起来。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次的成败，直接关系到圣吉莲教会之后的发展甚至存亡。” “如果有一天，女神苏醒了，难道你希望她看到的是这样的教会么？” 英格丽德冷笑了起来。 “呵呵？女神苏醒？她真的会醒来么？我们都知道……” “住嘴！” 教宗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这不是我们可以妄议的事情。我们只能是努力做好自己的事。” “接下来的第二轮选拔，就交给你了。” “只有你，我可以相信绝不会在仪式中做什么手脚。” “我要看到真实的结果，选出最合适的人，就是这样。” 英格丽德看了看教宗，脸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谨遵您的谕旨。” 她低下头，屈膝行礼，然后离开了。 埃尔克莱三世怅然地看了看离去的白色身影，低声自语了起来。 “快了，英格丽德。很快你就可以摆脱这个沉重的过去了。” “我会成功的，然后，你就自由了……” ………… 瑟瑞娜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努力的方向已经被人认为是痛苦的泥潭了。 或者说，知道了她也没得选择。 比起带着魔族到处坑蒙拐骗偷抢的前世，此时的境遇她其实挺满足的。 有着简单但充足的食物、有整洁干净的单间和柔软的床铺、有一整个图书馆的书籍和一个精致的小花园； 没有嗷嗷待哺的小鬼头、没有不断捅娄子的同族、没有总是想挑战自己的脑残部下。 所谓幸福，就是这么对比出来的嘛。 当然，在更久远的从前，她享受过比现在好得多的日子。 可就算那样的日子里，也没有两位各方面完全迥异的佳人陪伴在自己身边啊。 更何况，比起前一世瑟瑞娜那个堆满了魅魔的后宫，奥罗拉和玛格丽特这种青涩的果实简直太可爱了。 只是梦里面的轻轻挑逗，就能在早晨收获一张红润欲滴的面孔。 哪怕只是不经意的身体接触，都能感觉到那奇特的紧绷感，听到可爱的惊叹声。 这种情调，是魅魔永远都不可能有的。 要说有什么可惜的，就是修女的日常生活太枯燥，服饰打扮也过于单一了。 有时候，瑟瑞娜真的想把奥罗拉那闪亮的金色长发轻轻束起，变成傲娇风的双马尾； 又或者把玛格丽特那波浪般的褐发，编织成可爱的长辫。 可惜，按照教规，这些都是修女不可以有的行为举止。 不过，至少她可以和玛格丽特一起在图书馆里看书，顺便欣赏窗口投入的金色阳光，照耀在恬静的玛格丽特身上时形成的美丽侧影； 也可以和奥罗拉一起在花园的树荫里一时兴起比试武艺，看着树上飘落的散碎花瓣在专注舞剑的英姿周围飘动。 这段时间是那样的美好，以至于瑟瑞娜觉得，自己的愿望似乎已经是实现了。 要是每天都可以这样，该多好啊…… 可惜，第二轮选拔的日子，终于还是来到了。 “瑟瑞娜，第二轮选拔要在风之殿堂进行诶！” 早餐后，奥罗拉一眼就看到了修道院里的告示，然后马上抓住了重点。 风之殿堂，那可是传说中圣吉莲居住过的地方，是神在人间的居所。 那里，也是教宗举行最隆重祭典的场所，是每位信徒都向往的所在。 在大家所知的前几次遴选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安排。 “真好啊，只要能进去看看，就算选不上也不会有遗憾了。” 玛格丽特的眼中，也闪动起了憧憬的光芒。 这样的机会，是足够让任何一个圣吉莲信徒铭记一生的。 在这个时候，或许只有瑟瑞娜，脑子里完全没有一点点向往好敬重了。 ‘圣吉莲的居所么？’ ‘有意思，或许能在这种地方发现更多关于原初教义的线索，解锁更多的权限吧。’ ‘哎，也不知道神界是什么样子，希望不至于像我想的那样，只是一台有着庞大计算机的冰冷机房吧……’ 就这样，第二场选拔的日子，来到了。 例行PY 《有空吗？可以来当我们的神吗？》 脑洞大开型的作品，有兴趣的可以去看 第23章 女神的真容 当瑟瑞娜走进风之殿堂的时候，老实说她是有些失望的。 这里并没有宏伟壮观的梁柱、广阔的穹顶或者彩绘的玻璃绘画。 当然，也不是茅草屋、马棚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 老实说，如果不是带领她们的主教明确介绍了这里就是圣吉莲教会的圣地的话，瑟瑞娜只会以为这里是一个普通乡绅的宅邸，而且针对盗贼加强了防御。 最多，就是里面各种精巧的摆设比较多，称得上琳琅满目。 考虑到她前世得到的原初教典中对于女神还是人类时的事迹描述，瑟瑞娜惊讶的发现这里说不定还真是按女神在世间时的样子原貌保留下来的。 毕竟…… ‘当初这里好像就是联军的指挥部嘛。’ 不过，这里明显也有着后加的东西——比如后院里那高大的女神像。 虽然这个神像和外界的标准样式大不相同，但这玩意儿在女神在人间活动的时候肯定是不会有的。 考虑到教典中也明确说了，圣吉莲女神在风之殿堂的雕像是最接近她本人容貌的，瑟瑞娜还是仔细端详了起来。 在其他地方，圣吉莲女神一般是以穿着制式长袍、脸上带着和蔼笑容的姿态的形象塑造的。 但在这里，女神完全是另一个姿态。 在这里，女神高举着一张长弓，将弓弦拉展到如同满月，双目紧紧锁定着前方的敌人。 而她身上的衣服，也更像是猎人的猎装，双腿都打上了绑腿，手臂上也带着护臂。 雕刻师的手艺十分高明，瑟瑞娜甚至觉得，她能从女神的脸上看到混合着意气风发、仇恨、胜利的喜悦的复杂感情。 “啊，这就是女神最真实的样子么？真神气呢……” 很明显，就算没看过原初教典，奥罗拉也从别的地方听到过一些传说。 而玛格丽特更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也是，她作为魔法师，知识量和对神秘未知的探寻精神肯定少不了，这种事情恐怕早就清楚了。 “好了，你们都安静一些！” 带队的老修女怒气冲冲的瞪了几人一眼。 “这次的考核可是本代首席圣女亲自主持的。如果被她看到你们失礼的样子……你们就自己想想会变成什么样吧！” 被人这么一说，奥罗拉转过脸吐了吐舌头，然后就恢复了规规矩矩的样子。 瑟瑞娜更是来了个眼观鼻鼻观心。 这种场合，她显然是需要特别警惕的。 那位首席圣女，绝对是擅长神术的高手。 但凡她露出一点点属于恶魔的气息，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院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似乎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再次听到了声音。 那是带着些许疲惫的脚步声。 本能的，大家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位穿着白色修女袍的人，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她衣袍上的金色刺绣，证明了她崇高的地位，而她端庄美丽的面容和姿态，更是完美诠释了“圣女”这个词的含义。 ‘奇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就在瑟瑞娜好像要想起什么的时候，这个女人开口说话了。 瑟瑞娜的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到了她身上。 “我是圣吉莲教会的本代首席圣女，英格丽德。” “今天，通过选拔的人就将成为见习圣女——对的，这次的考核就可以确定这个结果了。” “具体的名额什么的，不存在。” “总之，我将在这里祈求女神的力量，让她来做出选择。” “有多少人能够通过，又或者有没有人可以通过，那就看神的旨意了……” 对于这种神棍言论，瑟瑞娜完全不屑一顾。 而到了这时候，她也总算想起英格丽德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还别说，她前一世真的见过英格丽德，还是两次。 只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在魔王的地牢里。 那时候已经满身正字外加阿黑颜的英格丽德，实在是很难让瑟瑞娜有看第二眼的欲望。 至于第二次的时候，英格丽德更是干脆只剩下一个满是伤痕的脑袋被穿在旗杆上了…… 好吧，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但以双方那时的敌对关系，在冒险的突袭中抓到了这样的大人物，拷问什么的肯定是免不了的。 而当她被榨干价值后，用来祭旗也是实用主义者的必然选择。 ‘说起来，那本原初教典还就是从她身上得到的呢。’ 要不是教典的扉页上有英格丽德的名字，瑟瑞娜可能还真的没办法把记忆和眼前的现实联系上呢。 “……仪式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只需要走到女神像前，对着女神专注的祈祷就可以了。” “至于顺序，嗯，就按照你们上一场考核的成绩来吧。” 瑟瑞娜愣了一下，合着这次又是她打头阵啊！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啥好说的。 在缓步走到女神像前，跪倒在特意放置在那里的草垫上之后，瑟瑞娜的全部感知就都用来分析周围的神术波动代表的含义了。 也多亏了那本原初教典，让瑟瑞娜对教义基础的了解远比一般人深刻，加上两世从不同角度进行的多次试验和研究，这才让她有了通过这种考核的底气。 ‘这种感觉……是忏悔么……’ 一股神圣的力量笼罩在了她的身上，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她，让她忏悔此生的罪过。 ‘咦？’ 英格丽德有些诧异地看向了瑟瑞娜的身体。 ‘居然没有惩戒么？这怎么可能？’ 此时的瑟瑞娜，正坦坦荡荡的放开心扉，展示着自己的纯洁无暇。 她很清楚，根据原初教典，真的需要忏悔的只是最基础的那些教义规定，其他根本是后人为了方便管理加上去，可以无视。 而此生，她本来也就没什么犯下需要忏悔的罪过的机会啊。 她在乡下生活了十多年，一直与人为善，不是迫不得已，有了正当的理由，她才不会伤害任何人呢。 至于上一世的恶贯满盈——那关这辈子什么事？ 而只要自己内心可以确认自己是完全无辜，那这个神术对她来说，就只是照个亮罢了【+ 至于她对奥罗拉和玛格丽特做的那些事情，那可是增进感情的手段啊。又没真的破坏什么，她问心无愧！ 第24章 无垢之人 瑟瑞娜完全沉浸在了对教会的这个意外胜利中，品尝着那难得的甘美滋味。 而她完全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多么惊人。 这个神术虽然用得不多，但也还是有数百人有幸成为这种神术的体验者的。 而像瑟瑞娜这样对自己今生所为毫无愧疚之心的，在她之前，一个也没有！ 当然，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 正常来说，人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其中有些难免多少涉及到违反教义规则的内容。 能到这里接受神术洗礼的，显然不可能是毫无经历的婴儿、又或者恶贯满盈对自己的罪恶已经毫无愧疚之心的恶贼。 能遇到瑟瑞娜这种执念深重并且通晓其中原理的家伙，本身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件。 大部分事情，瑟瑞娜都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而那些不管自己认为对不对，只要内心有痕迹就会被识别出来的核心规则，她又早就知道而且刻意回避了。 种种因素综合之下，瑟瑞娜便成了毫发无伤通过这一关的史上第一人。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唯独旁边的英格丽德，此时已经彻底从麻木中被惊醒，并且在内心狂呼了起来。 ‘这是……无垢之人？’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啊！不可能，不可能的！’ 可哪怕她的内心再抗拒这个事实，她对神术和教义的认知，也反复告诉她： ‘不会有错的，这就是无垢之人。’ 以英格丽德的理解，要想瞒过这种神术，恐怕需要经历过无数世事，最终洞彻一切，达成明镜止水之心态才有可能。 而以瑟瑞娜的年纪和身份，绝无可能是这样的大智大慧之人啊。 那么，真相显然只有一个——眼前的孩子，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无垢之人。 而这种人在别的领域或许也没什么了不起，但在神术修行中，必然能一日千里，修行毫无阻碍可言。 ‘这……这可真是捡到宝了啊。’ 英格丽德的手指颤动了起来，并且越来越明显，以至于她不得不将自己的手掌完全藏在衣袖中来掩饰这一点。 很快，这个神术的持续时间过去了。 瑟瑞娜有些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了英格丽德那边。 见那位圣女只是呆呆的看着这边，她心中顿时涌起了巨大的成就感。 ‘圣吉莲啊，这次，是我的胜利！’ 不过，瑟瑞娜并没有很多时间来回味这在女神眼皮底下完成的胜利欺诈。 十几秒后，她就听到英格丽德再次开口。 “好，女神已经收到了你的忏悔……” 瑟瑞娜撇撇嘴，她才不会对一个AI忏悔呢。只会按既定规则反馈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被称为神啊！ “……接下来，请你继续祈祷，接受女神的赐福吧。” ‘还有这种好事？’ 瑟瑞娜精神又是一振。 在敌人的大本营里欺诈敌人的神祗成功，然后还能收到大礼包，这可太完美了！ 果然，从神像的方向再次出现了明显的神力波动，接着，与刚刚感觉完全不同的神力，再次降临在了瑟瑞娜身上。 这次没有什么受力的感觉了。 瑟瑞娜只觉得自己似乎沉浸在了温暖的水里，被湿润的气息、沁人的芬芳以及多彩的泡沫包围着。 治愈的力量在她身体内游走，治好了她多年苦练遗留下来的各种暗伤，甚至连手脚上的茧子都消失了。 若有若无的圣歌声在她脑海中响起，让她的精神极度放松。 接着，可以触及灵魂的柔和力量开始渐渐渗透进来…… ‘等等！’ 瑟瑞娜猛然从放松中紧张了起来。 她的灵魂本质现在可是纯粹的魅魔，或许这种力量对恶魔也并无伤害，但谁知道这种力量是否带有探查和扭曲意志之类的能力呢！ 想到这一层之后，她马上调动起体内积累的神力，在灵魂的周围布下了坚韧的防线。 同时，也将魅魔的力量集中起来，隐藏向了灵魂深处。 不仅如此，她还把自己残留下来的原初灵魂部分包裹在了魅魔本质之外，做出了完善的伪装。 如果不是她前世成为了魔王，学习了大量关于灵魂本质的知识，她是完全不可能做到这些的。 让她欣慰的是，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属于神的力量，在滋润了她的灵魂后，就缓缓撤出了她的灵魂领域。 看起来，这真的只是单纯的赐福罢了。 瑟瑞娜微微有些后悔——要是刚刚再大胆一些，或许能够截留并解析出这种特殊的力量，获得更大的好处呢。 ‘不过这样也不亏。毕竟是在敌人的老窝里，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这么想了一些，刚刚的后悔情绪也就无影无踪了。 而且，出于补偿心理，在神力完全退出她的身体之前，她再次熟练的从上面切下来一大块，就当做弥补之前的消耗。 ‘就当是战利品了，反正女神你也不会有意见。’ 一切结束后，瑟瑞娜的灵魂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大脑也自动给出了对自我的完美解释。 她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向了英格丽德那边。 此时的英格丽德，其实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作为神术的发动者，她本以为无垢之人可以和神术发生进一步的共鸣，让她看到更大的奇迹呢。 虽然瑟瑞娜在这个阶段的收获已经远超常人，但终究无法达到英格丽德的心理预期。 她可不知道是瑟瑞娜在蓄意抗拒女神的力量，所以，她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啊……’ “好了，你可以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了。” “下一位，玛格丽特，请上前祈祷。” 在瑟瑞娜和玛格丽特身形交错的时候，瑟瑞娜亲切的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玛格丽特的脸庞不自然的红了一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接到了祝福，然后就虔诚的跪倒在了神像之前。 无形的神力，再次降落了下来。 而英格丽德，也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这位女孩身上。 第25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可惜啊，还是差了一点。’ 玛格丽特的祈祷完成后，英格丽德在心中哀叹了起来。 要是在往年，看到玛格丽特这个素质的后辈，她应该是多少会觉得欣慰的。 但这次有瑟瑞娜珠玉在前，玛格丽特的表现就没法让英格丽德满意了。 在仪式的第一阶段，玛格丽特被发现了一条罪行、几次偏失，也因此受到了神力的鞭挞。 从英格丽德读取到的信息看，这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谓的罪行，也不过是玛格丽特作为伯爵长女，通过伯爵发布了搜集稀有施法材料的任务。 任务本身发布程序没什么问题，但玛格丽特忘记提示，这种材料本身是有剧毒的，不可以直接接触。 而由于任务的报酬极高，去寻找材料的人多了很多，于是…… 前后有7人死于中毒，还有5人死于争夺任务物品的互相残杀。 对于其他贵族来说，完全可能不把这事当自己的罪过——反正都是贱民不懂事加贪婪么！ 但玛格丽特的良知，让她为此深深懊悔，并在这时对着女神默默倾诉了自己的罪过。 神的审判是无情的。 这确实触犯了教典规定，所以神力形成的鞭子就狠狠抽打在了玛格丽特的背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在第二阶段，玛格丽特和神力赐福的共鸣也不错，但终究还是不如刚刚的瑟瑞娜。 毕竟，就算玛格丽特是不错的魔法师，她在灵魂的强度上也差了瑟瑞娜一大截，根本不能和那位比的。 就这样，玛格丽特带着后背的伤痕，半是喜悦半是痛苦的站了起来，走向了瑟瑞娜等人的方向。 “好了，女神已经惩戒并宽恕了你的罪过。下一位！” 在玛格丽特走回队列中的时候，瑟瑞娜轻轻挨了过来，对她耳语到： “痛么？要不我帮你揉揉？我的按摩手法很好的……” 玛格丽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通红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轻声拒绝到： “不了，这是神的惩罚，不可以逃避的。” 瑟瑞娜有些遗憾的砸了砸嘴。 要是能直接触碰到玛格丽特的身体，她就可以不被任何人注意，轻松感知到自己之前到底取得了怎样的成果了。 ‘算了，以后有的是……’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瑟瑞娜的思考。 她惊讶地看向了声源——在那里，初选成绩第三名的王都贵族女子，已经瘫倒在地，嚎哭了起来。 “你的罪行过于深重，无可饶恕！现在，你可以滚了——教会不可能容纳你这种人！” 英格丽德用冰冷的话语宣判了这位女子社会人生的死刑，然后挥手让两位老嬷嬷把她拖了出去。 她的双颊飞红，一半是气，一半是羞。 没错，她早就知道贵族圈子里是什么风气，对他们的堕落也是见怪不怪了。 但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又是给自己的情敌下毒，又是和五个男人搞演奏会什么的，也太超过了啊！ 圣吉莲教会对守贞的要求又没多高，甚至也没要求圣女一定要纯洁到什么程度，但这种程度的乱来，也还是不能接受的。 说白了，教会丢不起这脸！这事情一旦曝光，就算在贵族圈子内，明面上也会被孤立和排斥的啊。 而接下来的几个人，也个顶个的让英格丽德失望。 一个个罪行累累不说，对自己错误的反省也完全不到位。 这种心态，自然也不可能得到多少赐福神力。 ‘还好，至少有两个能充门面的在前……’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玛格丽特，在英格丽德心目中的形象都又美好了几分。 没错，她是比不上最好的那个。 可那也就差一两个台阶的程度，总比剩下这些阴沟里的臭鱼烂虾强多了。 她暗中决定，这次结束后，不管谁来找她说情，圣女的名额也就定在两个了！ 等她再回过神，手中的名单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奥罗拉，到你了。” 虽然不报很大期待，但英格丽德还是礼节性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奥罗拉身上。 首先是外貌——至少第一眼看过去，奥罗拉是让她松了一口气的。 这幼稚的脸庞、平坦的身板、矮小的身材，显然不是那些浪荡子们愿意狩猎的对象。 或许有些十恶不赦之徒会对这种孩子起邪念，但那种恶徒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猎物活着来到教会内部的。 而奥罗拉碧蓝的双眼，则马上赢得了英格丽德的好感。 那眼神是多么的纯粹而坚定啊——就像是很多年前的她自己一样。 “你可以开始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英格丽德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观察神术效果上。 让她欣慰而失望的是，奥罗拉有罪行，但不大。 由于过于好胜，奥罗拉在年幼的时候，曾经失手打伤过邻居家的男孩。 那个男孩的手臂折断了，也因此告别了原本憧憬的骑士生涯。 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依然要受到鞭挞。 而在被鞭挞一次后，奥罗拉在赐福环节的表现，却让英格丽德大喜过望。 女神的力量降临在奥罗拉那娇小的躯体里，绽放出了无形而夺目的光辉。 作为场中唯一能感受到那光辉强度的人，英格丽德忍不住举起手臂，试图掩住自己的双目。 ‘这就是被神钟爱的孩子吧……’ 英格丽德看着沐浴在神之光辉中的奥罗拉，忍不住在心里想到。 虽然心性上有所不足，但这种与神的力量毫无保留的亲和，也是极为罕见的。 上一个这种资质的人，还是英格丽德的祖先，数百年之前的教会首席圣女呢。 在确定了奥罗拉也是难得的好苗子之后，英格丽德顿时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中。 ‘无垢之人与神爱之子，居然能同时出现在这一届之中，这是，这是何等的幸运啊！’ ‘但是，虽然可以让她们都成为圣女，可首席圣女的职位，将来我只能交给其中一人啊。’ ‘到底，是谁可以【&< 此时的瑟瑞娜，也同样在喜悦着。 ‘哈哈，奥罗拉这家伙果然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很快，她就是我的人了——圣吉莲啊，你的未来，已经捏在我手中了！’ 第26章 瑟瑞娜的危险游戏 上 虽然第二轮选拔的结果几乎一目了然，但作为一个延续了几百年的教会，圣吉莲教会处理事情的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 瑟瑞娜她们被告知，由于需要等待大主教们最终的评议结果，接下来的几天，她们必须在城外的修道院继续待着，直到接到下一步的通知。 不过，至少她们这次并没有被安排什么任务或者工作，也能享受到不错的食物和宽松的管理，倒也算是难得的假期了。 对于玛格丽特来说，这是上佳的学习时间； 而在奥罗拉看来，这是和修道院里的其他修女拉近关系并宣扬自己理念的绝好时机。 所以，明明闲得很，瑟瑞娜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孤单寂寞冷…… 更糟糕的是，由于她们的待遇进一步提升，以至于居住的地方又拉开了不少距离，这让瑟瑞娜在晚上也没办法用蚀梦能力去挑逗自己的小可爱了。 当然她还有很多其他手段，但这里毕竟是圣吉莲的地盘，瑟瑞娜还不至于得意忘形到栽倒在胜利前的最后一步。 反正马上就能混到编制躺平了，在那之后更有大把机会和各种可爱的女孩子增进感情，完全没必要急于一时嘛。 最终，百无聊赖的瑟瑞娜，主动提出跟着后勤车队到城中帮忙采买——反正也没人敢指使她干活儿，在车队返回之前，她大可以在王都里面随便玩。 靠着前世留下的印象，瑟瑞娜其实对王都十分熟悉。 在哪里能有机会尝到试吃的点心，什么时候剧场有免费的表演，种种大城市中独有的享乐，都可以在这段时间让瑟瑞娜肆意获取。 而作为魅魔，喜爱享乐本来就是天性啊…… 所以，瑟瑞娜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找回了过去的美好时光，并且乐此不疲。 也因此，她被有心人盯上，便成了轻而易举的事。 当她第三次出现在午间的剧场，一本满足的看完虽然水平并不高但却很用心的喜剧彩排之后，赫然感觉到，有几道狠厉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 在那之后，她故作不知的走向了前两次路过的无人小巷——果不其然，纷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她被七八个人堵在了小巷当中。 瑟瑞娜马上做出了不安和恐惧混杂的表情，缩在了墙角。 “你们，你们是做什么的？我可是修女哦，你们不怕神的惩罚么？” 反正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威胁到她，她也不介意和这些家伙配合一下，玩一场危险的游戏。 “哼哼，是啊，你是修女，还是未来的圣女，我们都知道。” 一个轻浮的年轻男子带着邪气的笑容说到。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谁，我们才要带走你啊。” “放心，你会很快乐的，嘿嘿……” 瑟瑞娜顿时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瞪大了眼睛。 “别，别这样，救命啊！” “哈，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瑟瑞娜憋着笑，做出了茫然的表情。 “啊？那……破喉咙、破喉咙！” 逼近她的几个男子顿时笑得弯下了腰。 “喂，这位圣女真有趣啊，我都快不忍心下手了啊。” “别傻了，这样不是更有玩弄的价值么。好了，绳子拿过来吧。” 两名男子抓住了瑟瑞娜的手臂，第三个男子用绳子绑住了她，还用一块手帕堵住了她的嘴，然后推推搡搡的将她塞进了巷口的马车。 十几分钟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城市边缘的别墅旁，男子们将她从车上抬进别墅，丢到了一个房间的地毯上。 “好了，维吉，这是你要的猎物，我们可以开始了。” 瑟瑞娜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屋内卧榻上躺着的少女。 没错，这就是之前在第二次选拔中，被英格丽德当场赶出去的那个贵族女孩。 不用问，瑟瑞娜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而接下来她听到的话，也没有任何新意可言。 “你以为你赢了，呵呵呵！” 这位少女的声音满是怨毒。 “别以为你这样的乡下人，【% “也许你觉得你赢了，可是我告诉你，至少在这王都城内，你还是一只随时可以被我捏死的蚂蚁！” 瑟瑞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这是何等失态的无能狂怒啊。 有本事，你去找英格丽德算账啊？ 又或者，你再有志气一些，直接杀进圣吉莲的神国，夺了她的鸟位。 整个事情瑟瑞娜都没针对过这位路人——不然她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瑟瑞娜觉得这人就该学学自己。 看看你眼前的人吧——她前世被教会圣女杀害，这次就直接开始攻略圣女； 死于圣吉莲教会的讨伐，就亲自转职修女，往教会里掺沙子，公然在神前搞欺诈…… 这才是堂堂正正的报复嘛。 随便抓个不相干的女人过来，这不叫报复，这只是泄愤而已。 而且，你抓的偏偏还是最麻烦的那个哟？ 就在瑟瑞娜走神走到魂游天外的时候，那边的少女也达到了情绪的最高峰。 她愤怒的抓起身边的羽毛枕头，对着瑟瑞娜的方向砸了过来。 “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说话，是觉得你还能赢，不屑于回答么！” 旁边的男子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忍不住说到： “喂，如果你想让她回答的话，我就松开她的嘴了啊？” “啊……” 少女的情绪被骤然打断。 愣了几秒钟之后，她才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取出瑟瑞娜口中的手帕。 “那个，虽然你很激动，但我真的不明白，你抓我过来是打算对我做什么啊？” 在嘴巴自由之后，瑟瑞娜直截了当的把话题引向了这个方向——她就想知道，在折磨人方面，这几位能不能有些创新让她开开眼。 毕竟，前世她看到的主要是魅魔的拷问，那种东西，在她看来基本上属于辣眼睛了，很希望能有些正常点的东西换换脑子。 “哈，你居然敢问这个？” 少女气鼓鼓的看向了瑟瑞娜。 “听好了，看到这边的这些男人了吧？等一下，他们每个人都会享用你至少三遍。” “如果不够，外面还有两条狗，两匹拉车的马……哼哼，如果在那之后你还没死的话，我可还有整整一箱子的好东西让你升天！” 瑟瑞娜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就这？ 本日PY： 《在我被崩坏欺负时，请不要发弹幕》 第27章 瑟瑞娜的危险游戏 下 “很好，你赢了，我的勇士。” 半小时后，瑟瑞娜在后花园中亲切地握住了决斗胜利者的手，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并且，带着温和的微笑看着这个倒霉蛋带着满脸幸福的神情死于最后的敌人造成的致命大出血。 在确定这里再无半个活口后，瑟瑞娜施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叹息到： “男人啊，就是这样单纯而笨拙的生物呢……” 没错，她只是稍稍使用了一些魅惑能力，那些男子就释放了她，并且开始互相争风吃醋。 甚至都没花瑟瑞娜多少力量，这些蠢货就在她的暗示下决定要展开一场货真价实的决斗，由最终的获胜者获得和瑟瑞娜约会的权利。 当然，现在这些人都可以去和死神约会了。 只能说，这些浪荡子实在是没有任何意志力可言，才会这么轻易就被瑟瑞娜这个没办法火力全开的半魅魔玩死。 至于事情的始作俑者么…… 瑟瑞娜仔细倾听了一下马厩那边传来的声音，然后自言自语了起来。 “啊，我们的玛维，啊不对，是玛拉——咦，好像是维拉？算了，管她叫什么呢。” “趁她还没断气，我该去再问问她，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她才是正主嘛。” 等她走到马厩的时候，被安置在这里的两匹马已经喘着粗气在食槽边大嚼了。 而地面上那位满身污垢的失神少女，此时却像是迸发出了最后的能量，向着门口的方向爬行了起来。 “救……我……” 瑟瑞娜欢快的回答到： “啊，看起来你对你自己提出的花样适应性真的不错呢！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呢？” “救……” 少女的眼神中猛然绽放出了奇特的光彩。 “只要……你……治疗……我，我就……告诉……” “治疗么？好说！” 瑟瑞娜慷慨的答应了她的请求，并且随即将旁边的一整桶冷水泼在了少女身上，冲洗掉了大部分的污秽。 接着，她摆出了虔诚的祈祷姿势，祈求了圣吉莲的神力，并对少女伸出了拯救之手。 原本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女顿时感觉到一股神圣而伟大的力量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她的眼睛恢复了光彩、力量再次回到了四肢。 下一秒，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顾不得遮蔽自己的身躯，就抓起旁边的草叉，凶狠的刺向了瑟瑞娜。 可惜，瑟瑞娜只是轻轻伸手一抓，草叉就到了她的手里，再随手一掷，草叉就钉在了马厩的门楣上，发出了咯咯的响声。 少女此时才再次想起了，半小时前被这个恶魔任意支配的恐怖。 她战栗的跪了下来，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好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瑟瑞娜和煦地笑了起来，用几乎是恩赐的语气，开始了自己的问话。 “第一，为什么要找上我呢？据我所知，你固然下场不是很好，但非要说有仇的话，你也该去找英格丽德圣女啊。” “再不济，你可以试试报复奥罗拉——她才是那天表现最出色的人，不是么？” 少女颤抖着回答到： “这个，这个……英格丽德圣女是教宗最宠爱的人，有小道消息说他们是情人关系，我还不想让整个家族暴露在教宗的怒火之下。” “而奥罗拉确实也是我的目标，作为和你并列的人，她和你都是我想要报复的对象。” “但她在修道院里不出来，我也没办法。所以……” 听到这里，瑟瑞娜挑了挑眉毛。 “哦？我和她并列？你没搞错吧，她才是女神最爱的那个人，大家都看到了啊。” “不会错的。你是绝无仅有的无垢之人，她是数百年一见的神眷之子，你们都必然会成为圣女的……” 说出这个情报的时候，少女简直觉得世界已经疯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神，才会判定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无垢之人啊！她都不是人好不好！ 也难怪自己会落选，女神都瞎成这样，下面那些家伙还能有好？ 瑟瑞娜可不知道少女在想什么。 她只是有些惊讶，自己居然能有无垢之人这个称号啊…… ‘哈哈，圣吉莲，你果然只是一台死板的服务器啊！’ 得意的心情在瑟瑞娜心中一闪而过，然后又被她压制了下去。 不够，这还远远不是她想要的报复呢。 就算她必然成为圣女，那也还是要和奥罗拉等人继续竞争，在教会的鞭策下不断努力。 而她想要的局面，可是教会为自己打工，将教会的力量一点点变成自己壮大的养分啊。 不能骄傲、不能满足、不能止步！ 瑟瑞娜微微定了定神，然后再次开口问到： “第二，你凭什么认为杀死我你就没事呢？就算你是贵族，杀死教会看重的圣女候选人这种事情，也不是你能承担的责任吧。” 少女抿了抿嘴，说出了自己掌握的另一个重要情报。 “我还没蠢到认为自己可以杀死你而不用承担责任。” “但我本来是联系好了的，有人会承担下这件事，并且将我从中完全的摘出去……” “继续说啊？” 瑟瑞娜饶有兴致地催促到。 “你，能不能答应不杀死我？” 少女突然问到，并且急切【# “接下来的情报，如果你好好运用，是可以在首席圣女的争夺中大大加分的。” “只要你今天放过我，我绝对会立刻从王都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也不会对任何人讲出今天发生了什么！” 瑟瑞娜眨了眨眼睛，玩味地笑了笑。 “可以哦！” 少女的眼神先是一黯，然后又难以置信地明亮了起来。 “你是说？” “我是说，可以啊，只要你说出情报，我今天就不会再对你出手了。” “好，一言为定！” 少女的眼神越发明亮了起来。 “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有一封信，就是寄出信的那个人，帮我策划了整个事情，也承诺我解除我的后顾之忧！” “你拿到信就知道了！” 瑟瑞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而在她身后，少女的脸色先是变成了不可思议的狂喜，然后又猛然变得煞白。 紧接着，大量的鲜血从少女的五官中喷涌了出来，少女的身躯也跟着瘫倒在地，并且在抽搐了几下之后再无声息。 “我本来就不用再出手了哦，因为……你已经死了。” 瑟瑞娜的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笑容，然后去之前的房间拿走了自己的战利品。 那个神术，本来就只是让人回光返照一下，交代遗言罢了，根本谈不上什么治愈。 在她拿到关键的信件，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瑟瑞娜转头对门口的两个仆役笑了笑。 “你们知道怎么说，对吧？” “是的，主人。” 眼神呆滞的仆役，如此回答到。 第28章 选拔结果与新计划 “本次通过选拔的一共有6人……” 圣莎乐美修道院内，严厉的修道院长，正用欣喜若狂的神情宣读着教会的最终决定。 也许是内部斗争的结果，瑟瑞娜发现，除了她们三人外，还是有三个王都贵族出身的圣女候补通过了选拔，和她们同时成为了见习圣女。 但这已经是超乎想象的胜利了——这么多年来，非王都贵族或者教会子弟出身的圣女，每届最多不超过一人。 尤其是瑟瑞娜这样的乡下姑娘，更是有史以来出身最低的圣女了！ 或许，只有在女神还可以降临在大地之上的时候，才有类似的圣女存在吧。 瑟瑞娜可不知道自己其实也属于上面有人的那种。 沃伦老爹的社会关系，她本来就不关心，也没指望过什么。 而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并没有让瑟瑞娜多开心。 ‘果然是这样啊，那女人的情报还真没错。’ 瑟瑞娜在心里轻叹一声，然后迅速盘算了起来。 她原本的计划，是通过第一轮选拔，然后在第二轮中顺顺当当的落选。 这样她就会获得总教区修女的身份。 接下来，按她的原计划，就是下放到泰德骑士的家乡镀金，用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些花活儿，迅速在该教区内获得各方的拥戴。 如果一切顺利，她应该可以在20岁以前，成为一个小修道院的院长，并以此为根基不断拉拢整合教会内部的平民派。 以她的能力，再呼应奥罗拉的远大志向，30岁之前，她就可以靠平民派的力量拱卫奥罗拉成为大主教级的存在，并且就此退休，靠着奥罗拉的面子混吃等死了。 顺带着，在这个过程中可以尽情攻略教会的各种妹子，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也顺利成章的成为那些空洞心灵的最大慰藉…… 并最终从内部蛀空圣吉莲教会的根基，实现自己的伟大报复。 以上的全部计划，都建立在奥罗拉在明，她自己在暗，上层下层同时发力的基础上。 而现在，由于她自己过于沉湎于报复女神的快乐，搞得事情有些过了头。 她也成了圣女，一方面，这意味着她可以更快、更容易的进入教会上层，并迅速攫取到足够的影响力。 另一方面，却也意味着她完全暴露在了光芒之下，彻底变成了很多人关注的目标。 很多原本可以在下面偷偷进行的事【%@ 中间的得失，也绝不是她一时半会能想的明白的。 ‘嘛，也罢。’ 瑟瑞娜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大腿，快速调整好了心态。 前世有魅魔这种猪队友，对计划的不断修正早就变成了计划的一部分，情况有变，那就随机应变就是了，没问题的。 说到底，事在人为，只要多花些心思，没什么坎能挡住瑟瑞娜这个知道大量情报的家伙。 最多也就是彻底躺平的日子来得晚一些而已，算不了什么的。 首先，瑟瑞娜将泰德骑士从原本的关键一环迅速剔除出了关注名单，将这条线直接砍掉了。 ‘在这种情况之外，其实也可以在基层建立影响力的。’ ‘见习圣女本来就可能根据情况下历练，既然我已经是和奥罗拉同等级的存在，那我自己提出想去基层历练的话，应该也不会被拒绝。’ ‘而在上层路线这边，有玛格丽特这个额外助力，也不必担心什么。’ ‘说不定，我还能比原先计划的速度再快个几年完成目标呢。’ ‘还有，就是之前的那个情报，或许也可以……’ 之前在别墅找到的信件，其实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惊喜”。 寄出那封信的人，署名是“蕾切尔夫人”。 很巧合的是，瑟瑞娜知道的，叫这个名字的家伙，是一只魅魔。 从信里其他地方也能看出，这位蕾切尔夫人是一个野心勃勃、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而这也完全符合瑟瑞娜前世的那些记忆。 这只魅魔是深渊教团下属的一个二线组织——“极乐沙龙”的领袖，长期在人类社会中混迹，引诱那些堕落的灵魂。 在前世，瑟瑞娜在马可尼亚王国南境的大部分情报，都是这个二级组织搞来的，也因此她在南境很容易就取得了不错的开局。 只是，那时候蕾切尔夫人可没提过自己在王都有下线，甚至有一定的行动能力存在的事情啊…… ‘嘛，也不奇怪，魅魔可不就是这种生物么，为了自己高兴，对魔王也隐瞒起一些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反正对于魅魔这类生物的特性，瑟瑞娜已经摸透了底子并且受够了苦头。 作为敌人，她们是难缠的对手； 作为友军，她们是完全不可控甚至不可靠的友军——总之，就是猪队友。 顺着这条情报摸下去，瑟瑞娜还真有可能挖出隐藏在王国南境的极乐沙龙组织。 至于是卖了这些前一世的猪队友换取教会的信赖，又或者和这些家伙愉快合作，一起挖教会的墙角，瑟瑞娜决定以后再决定。 至于眼下么…… ‘需要尽快给小可爱们烙上印记了啊，不然小可爱们飞走了，长期不在我影响下，什么事情都可能改变的。’ 瑟瑞娜的美目眨了眨，很快下定了决心。 她左右四顾，看了看正激动的奥罗拉和故作矜持的玛格丽特，忍不住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 而在此时的王宫中，坦帕斯王也正和汉弗莱讨论着这个不算太出乎意料的结果。 “我们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埃尔克莱三世确实是想要改变现状了。” 坦帕斯兴奋地在房间里徘徊了起来。 他早就觉得，圣吉莲教会办事拖拖拉拉，跟不上他的脚步，十分烦人。 这次自己的盟友能够下定决心，显然对他来说是个重大利好。 而在人选方面，抛去那三个明显是充数的女人不提，其他三人也早就在他的监控之下了——这无疑是个方便他掺沙子的好机会。 毕竟，就算是盟友，坦帕斯真正相信的，始终也只有自己罢了。 “您总是这么睿智，我的陛下。” 汉弗莱微微欠了欠身，算是对自己主君的恭贺。 接着，他又摸出了几份文件，汇报了起来。 “关于布德男爵宅邸发生的这起惨案……” “不管它！” 坦帕斯冷笑着挥了挥手。 “那些废物，死了更干净，我都巴不得这些渣滓早点死光光！” “但他们毕竟都是贵族，陛下。” 对于汉弗莱的提醒，坦帕斯颇为不以为意。 “就他们那种死法，他们的父母敢出来说什么吗？” “玩弄死自己的狐朋狗友后喝多了自相残杀，难道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么？” “再抱怨，就让他们自己去巡捕处报道，看看他们自己还能不能找出别的可能性！” 就此，几条充满了罪恶的生命，彻底在马可尼亚的历史中翻过了篇章。 没有间贴和评论，快乐啪一下就没了???? 第29章 玛格丽特的烦恼 玛格丽特最近两天，总是莫名的烦恼着。 说起来，从理性的角度，她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目前的奇怪心态。 明明自己顺利通过了选拔，拿到了见习圣女的身份，从此人生一片坦途，也满足了家族对自己的期待； 而且，自己在这段过程中也结交了两个能让自己真心认可的朋友、和她们日渐亲密了起来，不再孤单一个人面对一切。 可为什么，这么多美好的事情聚合在一起，变成挥不去的烦恼呢？ 不管是教典还是魔法书中，都没有这种问题的答案。 她甚至还去图书馆借阅了之前那些有名望的圣女的回忆录，试图从中找到原因，但终究还是不得其解。 她有心想问问自己的侍女们，但她们早在第二轮选拔的时候，就已经被打发进王都住旅店了，在她再次启程之前，也不好专门为了这个跑出去打扰这些难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姑娘们。 ‘或许，我还是应该去问问奥罗拉和瑟瑞娜？’ 虽然玛格丽特不觉得她们会像自己一样陷入烦恼，但大家毕竟是境遇接近的同龄人，说不定就有什么启发呢？ 只是，当她走到修道院的后花园，并且远远看到花园一角的凉亭中坐在一起的两人时，听到的对话内容，却让她踌躇了起来。 “见鬼了，最近我又总能梦到你了——我明明不想在梦里那样……” 奥罗拉抱怨的声音不大，但很能引起玛格丽特的共鸣。 没错，最近几天，修道院长殷勤的将原本自己居住的塔楼借给了她们三个居住，虽然是在不同的楼层，但她们确实又凑在了一起。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瑟瑞娜那鲜明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玛格丽特的梦境中。 玛格丽特很好奇，既然奥罗拉也是这样，那瑟瑞娜呢？ “那不是很好么？” 瑟瑞娜的回答十分轻快。 “我们可是好姐妹啊，既然能在梦里也常常相伴，那不是说明我们感情真的很好吗？” 似乎很有道理，但就算是玛格丽特，也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的。 而奥罗拉的反应，就更是出乎玛格丽特的意料了。 “好什么啊！” 奥罗拉的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些许气急败坏。 “我可不想在梦里就随随便便被你这样那样啊！” “哦？什么叫这样那样啊？” 瑟瑞娜的反应很正常，但不知为什么，玛格丽特总觉得这句话有些别的意味。 “就……就那些不洁的接触啊！别问我都是什么，我说不出口！” “不洁？” 瑟瑞娜的声音更疑惑了。 “我们都是女孩子啊，睡觉前又都会好好的沐浴净身，就算在梦里相遇，也不可能有什么不洁的吧？” “我不是说这个啦！” 奥罗拉的声音越发暴躁了起来。 “那是哪个啊？” 不知为何，玛格丽特总觉得，这种声音似乎也在她的梦境中出现过。 “就是……就是……就是男人对女人会做的，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啊！” “咦？” 瑟瑞娜的声音似乎很是震惊。 “奥罗拉你懂这个么？我可什么都不懂呢！来，说说你都梦到了什么，让我也开开眼界！” 玛格丽特十分肯定，奥罗拉的脸颊现在一定已经红得像是用来自南境雨林区特产的丹朱虫染出的最明艳的绢布了。 “我才不会描述那种肮脏的举止呢！对了，我可是听过一种说法，有女巫之类的存在，会对自己看中的人下毒，让他们日日夜夜思念自己。” 这个指责很严重了。 就算是好友，玛格丽特也忍不住想要走出去，告诉奥罗拉话不能乱说。 第一，这种女巫根本不存在； 第二，这种指责要是被不相干的人听到，会很麻烦。 圣女这种职业，毕竟是很在乎外部形象的啊。 不管是奥罗拉还是瑟瑞娜，一旦传出这些方面的只言片语，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瑟瑞娜的回答却让她再次停下了脚步，僵硬在了原地。 “毒？唔，或许吧。” “奥罗拉，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世界上最毒的几样东西之一，就是爱情呢。” “啊？你说什么？” “爱情这种东西啊，一旦沾染上就无法轻易去除、一旦进入心灵就会日日夜夜的灼烧、一旦渗入脑海就会不停在你耳边低语……” “这是最甜蜜的诅咒、也是最让人沉醉的剧毒，是最痛苦的烧灼，也是最甘美的极乐……” 奥罗拉的声音明显的慌张了起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大家明明都是女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玛格丽特也觉得不可能，但瑟瑞娜刚刚说的那些话，却像烙印在她的脑海中之内，根本无法消失，只是在那里一遍遍的回放。 紧接着，她又听到了更劲爆的答复。 “怎么会不可能呢？倒不如说，正因为大家都是女孩子，爱才更纯粹呢。” “性别不同的人们互相爱恋，总是难免带着对于异性躯体的渴求，和对自身兽性的放纵——或许还有一些生物都有的繁衍本能？” “可同性别之间，就单纯的多了哦！” “正因为大家都是女孩子，才可以有最纯粹的爱恋呢！” 到这里，奥罗拉的声音甚至已经结巴起来了。 “我，我，我才没有。才不是呢！我，我不会，爱上，女孩子……” “那你是已经爱上男孩子咯？” 瑟瑞娜的声音，则带上了明显的受伤。 “不，不对！我没这种想法！” “可是我有啊……” 接下来，玛格丽特震惊的看到，凉亭中瑟瑞娜的身影，将奥罗拉那娇小的身影逼迫到了亭柱边上。 接着，两道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唔？唔！唔唔唔……” 玛格丽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目前的感受。 她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又似乎是失去了什么。 总之，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好久都没能恢复到正常的运转状态。 一直到几分钟之后，她才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并且喃喃地发出了自然自语。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没有间贴评论太寂寞了。 请想说些什么的各位移步587214619，把感想和吐槽在那边放出来，顺便我也会分享一些搜集到的美图，为书里面的角色增添一些直观印象。 第30章 这个烙印，可是一辈子的哦 “当然也可以是你喽！” 就在玛格丽特恍惚之间，瑟瑞娜那明艳的脸庞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并且迅速凑近。 没等玛格丽特搞清楚状况，她就被混乱的感觉搞得迷失了自我。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原本聪慧的大脑，现在只能在这三个问题中无限循环了。 不知过了多久，肥皂泡，终于破碎了。 眼看就要飞进神国的意识，终于是再次落回了玛格丽特的身体内。 　【&< “咦？咦咦咦——” 她惊恐的发现，瑟瑞娜在自己脸庞上方十公分的地方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而她自己，分明是瘫软在了瑟瑞娜的怀抱中，任凭对方施为！ 她可以发誓，自打自己记事以来，就从没有想现在这样身不由己过。 而更重要的是，她此时才赫然明白过来，瑟瑞娜把她刚刚在奥罗拉身上做过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完全复现了一次。 而这，似乎、好像，还是自己要求的！ 在感受到有温热的物体开始向自己的腰腹方向移动后，玛格丽特的矜持终于再次发出了警报。 “不要啊！停！” 对面确实停下来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带着慵懒魅惑意味的疑问： “真的么？可你的表情似乎不是这个意思啊，玛格丽特。” “我就是这个意思，停下来，立刻、马上！” 作为魔法师，这点空隙就足够玛格丽特恢复神智了。 她再度声明了自己的真实意思，然后开始调动肌肉，试图重新恢复身体的平衡。 而瑟瑞娜这边，也恰到好处的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这样一点也不卫生……” 瑟瑞娜玩味地看了看玛格丽特，轻声到： “哦？重点是这个么？放心吧，我每天都有很好的刷牙漱口。” “但你刚刚明明是先和奥罗拉……” 玛格丽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这样完全就是在表明，自己之前一直在这边偷窥来着。 作为淑女，这种偷偷摸摸的举动也是很失礼的啊。 “好吧，是我的错。” 瑟瑞娜爽快的承认了错误，然后又意有所指的问到： “那感觉怎么样呢？你真的觉得，尝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么？” 玛格丽特愣住了。 她只是从一些书上读到过文字描述，这才知道刚刚瑟瑞娜对奥罗拉、对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 至于这种行为背后的其他东西，她确实是知之甚少。 而刚刚的抱怨，也只是单纯的第一反应而已。 现在回想的话，她在被瑟瑞娜拥吻的时候，确实也没什么糟糕的感觉啊…… 倒不如说，很舒服？甚至…… 玛格丽特觉得很难描述自己刚刚都感受到了什么，或者说，她此刻才发现，她对自己的躯体也有很多的地方一无所知。 有很多感官，就像是以前从未存在，刚刚突然冒了出来一样，让她现在都能体验到奇特的涟漪。 “我，我先走了！” 玛格丽特猛然迈开了脚步，慌慌张张的冲向了图书馆。 她得好好查一查，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瑟瑞娜微笑着看了看玛格丽特的背影，然后快步回到了凉亭那里。 果然，就像她刚刚感觉到的那样，奥罗拉很快返回了这里，并且怒气冲冲的看向了她。 就好像，几分钟前慌不择路逃跑的那位少女不是奥罗拉似的。 “你这个家伙……” 奥罗拉的气势虽然很足，但真张开嘴之后，反而迟疑了起来。 和玛格丽特不同，她是很清楚瑟瑞娜刚刚对自己做了什么的。 本能的，她觉得这种事情很糟糕。 且不说大家都是女孩子这个简单的事实，就算不考虑这个，奥罗拉也没打算让情爱这种不合时宜的东西出现在人生的这个阶段。 按理说，她是应该怒斥瑟瑞娜，并且声明绝不可以再有下次的。 可在瑟瑞娜的笑颜真的出现在奥罗拉面前的时候，她又无法下定这个决心了。 奥罗拉并不觉得爱情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哪怕是个错误，她也依然会告诉自己，爱上自己并不是瑟瑞娜的过失。 或者说，她甚至会因为自己的魅力得到了肯定，而有些沾沾自喜呢。 可要是瑟瑞娜没有错，自己作为完全的被动方也不可能有错，那这件事情，为什么又会是错误的呢？ 奥罗拉怎么也想不通。 在家乡的时候，明明大家都会祝福相爱的两人啊…… 虽然那都是一男一女吧。 可教典也从未说过，女人不可以爱上女人的嘛。 这种混乱的认知，让奥罗拉张着嘴站了两分钟，也还是没能说出下一句完整的话来。 “嗯，所以你回来是想，再来一次？” 瑟瑞娜见奥罗拉这个样子，心中更是安定了很多。 就在刚刚奥罗拉逃跑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奥罗拉会向其他修女举报这件事呢。 嘛，虽说这么做只会让两人同归于尽，一起失去见习圣女资格，但少女冲动一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可按现在看，奥罗拉在这件事情上的抗拒度，并没有她之前认为的那么高。 即便奥罗拉现在并不是真的喜欢女孩子，更不会真的爱上她瑟瑞娜，这也算是很鼓舞人心的进展了。 “才不是啊！” 奥罗拉生气的涨红了脸。 “这种事情，我本来就没同意，是你擅自靠过来的！” “可你好像也很舒服啊？” 瑟瑞娜凑近了些，逼问到。 “没，没这回事……” 奥罗拉断然否认，但她弱气的表现，更是让瑟瑞娜心中大定。 ‘这孩子，比我想象的更容易屈服呢。’ “所以？” 奥罗拉因为自己的不争气，恨恨地跺了跺脚。 接着，她抛下一句：“下不为例！” 就再次一溜烟的跑掉了。 “棒极了。” 瑟瑞娜满意的自语了起来。 通过这两个吻，她已经把自己的精神印记烙印在她俩的灵魂上了。 这种烙印非常隐蔽，不是刻意去找，根本无法发觉，更无从解除。 而功能也很简单…… ‘接下来的夜晚，大家可都不会寂寞了呢，嘻嘻。 第31章 各自的前路 当三人能再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分别的前夕。 “……所以，瑟瑞娜你真的申请去南境了？” 玛格丽特有些诧异的看向了自己的好友。 嗯，暂时她还是将瑟瑞娜定义成自己的好友的——在她真的搞明白瑟瑞娜想对她做什么之前。 “嗯，反正都需要历练至少一年么，有可能的话，当然还是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啊。” 瑟瑞娜微笑着说出了这样的回答，就好像她只是去王国南边郊游一下而已。 但奥罗拉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真是的，你怎么随随便便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啊？就算是我也知道，那边一直不太平……” “你可没资格说我哦。” 瑟瑞娜狡黠地笑了笑。 “你不是也偷偷报名，要去王国海军见识一下么。” “谁是偷偷啊！” 奥罗拉本能的反驳了一句，然后有些慌乱的解释了起来。 “这个决定下的比较突然，所以没来得及和你们说，才不是偷偷！” “最后不还是没告诉我们。” 瑟瑞娜有些刻意的撇了撇嘴，然后揶揄的说到： “我听说海鱼对身体发育很有好处，奥罗拉你不会是想要快些培育出自己的女人味，这才……” “没有，没有这回事！我又不是长不高的小矮子什么的，才不用！” 奥罗拉的声音顿时高亢了起来。 但她这个样子，反而让旁边的两位都哑然失笑了——原来她还真的很在意自己的体型啊。 笑过之后，玛格丽特有些羡慕的看了看旁边的两位好友，带着些许怅然说到： “真好啊，你们都可以主动选择自己想去的地方。我呢，只能按家族的安排，去北边的杜伊斯堡了。” 没错，格兰斯特家族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就在此时，在临近北方草原的某个城镇，一支精锐的雇佣兵小队已经接下了保护玛格丽特的任务，并将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和格兰斯特家族的骑士一起护卫着她在附近区域活动。 说白了，玛格丽特就是一块活着的展示板，在这一年中，将作为格兰斯特家族的形象代言人在王国北境进行一系列外交活动。 至于圣吉莲教会的历练任务，其实只是顺带的。 反正那边的教会分支机构都已经被格兰斯特家族打点好了，玛格丽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够拿到全优考评。 “其实玛格丽特你也不用太失望。” 瑟瑞娜眨了眨眼睛，说出了蛊惑的话语。 “想想看，你们格兰斯特家族的传统势力范围都是在西境。你这次去那边，除了正好和家族代表在一起的时候没办法，其他时候都可以获得一定程度的自主权啊。” “别的不说，你这个见习圣女的身份，就足够让很多人慎重考虑，是不是该多尊重一下你的意见了啊。” 玛格丽特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确实，她现在在家族中的地位已经不比从前了。 获得圣女身份后，就算她没要求过什么，家族内给她的待遇也自动提升了不少。 而往来信件中，她也确实发现自己父亲——格兰斯特伯爵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和缓了很多。 而如果能有一定的自主权的话，这一年时间，或许也未必会想她想的那么无聊。 考虑到这一层之后，玛格丽特感激地看向了瑟瑞娜，用真挚的语气说： “谢谢你，瑟瑞娜。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可能真会错过很多机会了。” “不客气啦，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哼！” 不知为何，奥罗拉突然感到有些不爽。 她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轻声说到： “好了，我现在就回房间，把我知道的关于南境的事情都写下了，方便你准备。” “回见！” 玛格丽特愕然地看着奥罗拉小小的背影，转头探询地问到： “我刚刚是说了什么让奥罗拉不高兴的话了么？” “没有啦，她就是有些事情还没想明白而已。” 瑟瑞娜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这样才能不至于让玛格丽特看到她那得意的笑容。 她已经看出来了，虽然奥罗拉反复表示过对瑟瑞娜那天所作所为的不悦，但在心底，奥罗拉其实并不讨厌瑟瑞娜，甚至希望两人能保持一种比一般朋友更加亲密的关系。 那还不是爱情，但在有心人——没错，就是瑟瑞娜——的刻意诱导下，未尝不能转化成爱情。 至于玛格丽特这边…… 瑟瑞娜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玛格丽特。 而这种目光，顿时就让玛格丽特的脸颊爬上了红霞。 “我，我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瑟瑞娜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得却是另外的东西。 没错，玛格丽特对她的感情，甚至已经是爱情了。 或许是在贵族家庭中被管教的太多、关心的太少吧。 在冷漠的外表下，玛格丽特的心灵，其实异常的渴望着关爱和温暖。 作为第一个打破她冷漠外壳的人，瑟瑞娜从一开始就在玛格丽特的心灵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瑟瑞娜，是很特别的人。’ 即便表面上已经从那天的冲击中恢复如常，但此时的玛格丽特，其实分外的经不起挑逗。 而这种心态，瑟瑞娜已经在梦中反复确认过了。 她甚至有把握，如果两个人可以一起出去结伴冒险几天，她就能趁热打铁，将这个小可爱从里到外吃干抹净。 ‘……不过没必要太急。太早揭破这层纱，搞不好反而会产生一些长远来看的负作用。’ 瑟瑞娜心里盘算了一番，还是放弃了刚刚升起的直接把玛格丽特按倒在墙壁上的想法。 不管玛格丽特还是奥罗拉，对她这个魅魔来说可都是值得期待的大餐。 来日方长，主菜这种东西，还是在气氛和时机都达到最佳时享用，才最有价值啊…… “好了玛格丽特，我其实有一些可以帮助你树立起威严和气势的小妙招哦！” 嗯，在分开之前，还是要给自己的小可爱传授些王者的秘籍的，这样，她才不会轻易被其他不相干的人拐跑嘛。 就让美味，继续在容器中酝酿一段时间吧。 第32章 迷离的前路 “你真的愿意让她们都离开你的身边？” 风之殿堂内，英格丽德用生硬的语气对眼前的埃尔克莱三世提出了疑问。 教宗温和的笑笑，点了点头。 “当然。” “我知道你在担心着什么，但如果她们真的留在王都，反而会更加危险。” “那些反对者现在无法撼动我，也就自然无法报复你。但这三个孩子，他们还是有胆子动一动的。” “实际上，我猜前段时间已经有人试图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可耻的失败了。” 教宗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舒展了开。 “不管怎么说，当这几个孩子分散到王国各处的时候，我反而能有更多的资源用来保护她们。” “但如果有人遮挡住了你的视线，她们可就会彻底的孤立无援！” 英格丽德的语气带上了些许激动。 实际上，就她自己所知，这几天就已经到处是关于奥罗拉、瑟瑞娜、玛格丽特这几位的流言了。 内容之荒诞、之不堪入目，让她都不想再在教宗面前提一遍。 而比起这些其实无关紧要的流言，那些隐蔽在阴影中的刀剑，更是让她忧心不已。 这几个孩子，是可以支撑起教会未来的支柱。 可在眼下，她们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却比什么都脆弱。 英格丽德毫不怀疑，教会中的那些蛆虫会使用人世间最卑鄙和污秽的手段去对付她们。 而她们几个当事人，甚至可能此时都对此一无所知！ “仔细想想，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教宗温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玛格丽特那孩子，可是有格兰斯特家族作为后盾的。” “在王都这边，或许没人会把格兰斯特这个姓氏当回事。” “但在王国西境，他们的话语可是比国王的命令更管用。” “那些真正有能力伤害她的家伙，不可能不知道格兰斯特家族对这个孩子报了多大的期待，更不可能不知道格兰斯特家族真正想要报复的话，那是多么可怕的一股力量。” “甚至我们的国王，也必须确保格兰斯特家族的怒火，不会真正的燃烧起来——否则的话，他的雄心壮志，就只能就此结束了。” 英格丽德摇了摇头。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如果人世间的一切都会讲道理的话，我们俩根本就不会在这里，不是么？” “还有，说到底，玛格丽特那孩子只是三个人中最无足轻重的……” “没人是无足轻重的。” 教宗摇摇头，打断了英格丽德的话。 “我知道你没看上那个孩子，但她所能起到的作用，或许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另外两个……” 英格丽德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了。 “奥罗拉自己就做出了最佳的选择。” “海军元帅，亚德里恩将军，恰巧是我的至交好友。” 英格丽德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了教宗。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教宗有些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我们俩在年轻的时候，用化名一起经历了很精彩的事情，而这份友谊，即使现在都不会褪色。” “所以，奥罗拉这个孩子，我已经交到了最可靠的人那里，你完全不必担心。” “海军的那些棒小伙子，更是会把这个孩子像月亮一样保护起来的——没人比他们更在意女神的指引了。” 英格丽德听到这里，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最后那个孩子……” 想到瑟瑞娜，英格丽德的神色又严峻了起来。 “唔，那确实是个问题。” 教宗有些为难的搓了搓手。 “往好处想，南边实在太过荒凉，以至于我们的敌人都没有兴趣伸手……” “但反过来也是，我的朋友也没有在那边的。” 英格丽德也开口说到： “我其实真的希望她是去北边的。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她的养父在那边朋友很多，足够为她遮风挡雨。可她居然选择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已经在想办法调动资源了。” 教宗无奈地摆了摆手，然后继续说到： “往好处想，我发现国王陛下对这个女孩似乎也很感兴趣。” “虽然并不是毫无代价，但他既然盯上了这边，那就不会看着那孩子去死……” “我应该去和她谈谈。” 英格丽德听着听着，突然抬头说到。 “这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比死亡更糟糕了。” “而且，以南境的局势来看，王国自己在那边的力量投射都只能堪堪自保。如果密林里的那些畜生跑出来，甚至都不用那些渣滓动手，就……” “够了，英格丽德！” 教宗提高声音打断了英格丽德的话。 “一切都是女神的指引，我们只能顺势而为，不能干涉过多。” “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会给那孩子带来完全不必要的风险的，你完全知道这一点！” 英格丽德痛苦的颤抖了一下，顺从的点了点头。 “谨遵您的谕旨。” ………… 被大人物们如此关心着的瑟瑞娜，此刻可没有任何不安。 她会选择南境，自然是有足够的理由的。 确实，在那边的边境地带，王国只能说是勉强达成了名义上的统治，到处都有莫测的暗流在涌动。 但这对瑟瑞娜来说，正是绝好的机会啊。 不管她做什么离谱的事情，教会和王国都很难干涉——甚至很可能从头到尾都无从得知。 而蕾切尔夫人以及其他那些前世她就打过交道的人物，可不是她可以通过循规蹈矩的方法就能搞定的。 为了能够实现有事秘书干的生活，这些必要的助力是必须获取的。 更别说，灵魂深处那来自于恶魔的渴望，已经快让她忍不住去收割些什么了。 比起呆在安全而束手束脚的地方，倒不如主动跳到鱼龙混杂的边角上，反而会让她更加如鱼得水。 当然，在放开手脚之前，她还是有一些小小的障碍需要稳妥处理的…… “贵安，瑟瑞娜阁下，我是德▪菲莉丝▪勒梅斯。” 金发的修女大大方方地对她行了一礼。 “瑟瑞娜姐姐，沫伊拉随时听从您的吩咐！” 这位黑发的小个子修女，之前已经陪着瑟瑞娜一路走到王都了，现在再次重逢。 看着眼前的两位小美人，瑟瑞娜忍不住轻轻卷动起了自己的舌尖。 这可是送上门来的美餐啊！ 有了这两个名义上的助手，足够她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不那么无聊了。 由于审核的关系，最近的发布时间会比较乱。我肯定是每天会上传至少两章的，只能说，希望大家能及时看到。 由于插入图片需要修改章节，在当前机制下， 这种操作会带来极大不确定性，所以，想要看到我搜集的图片的读者，请移步587214619这个群，在群相册中查看，谢谢。 第1章 真正的旅程开始之前先要统一人心呢 “咿！呀！不要啊！我早就把能招的都招了啊！” 简朴的马车，在行进中出现了不正常的摇摆。 而从车内，更是断断续续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但无论是驾车的车夫，还是旁边骑马警戒的护卫，都对此视若无睹。 嗯，魅魔就是可以这么任性，只要把周围的这些家伙都洗脑成自己的忠犬，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为所欲为了。 当然，车内的两位小美人，其实也不例外。 不到半个月的旅途，沫伊拉就从原本淳朴恬静的乡下少女，变成了对瑟瑞娜唯命是从的小狗狗； 而菲莉丝这个精明的贵族少女，更是已经被瑟瑞娜玩弄到忘记了自己全部的使命，目光只会本能的跟着瑟瑞娜的身影移动了。 没错，她本来是带着明确的使命的…… 作为宫廷子爵勒梅斯的女儿，菲莉丝原本是“铜管屋”的秘密成员之一。 之所以会屈尊以总教区修女的身份跟随瑟瑞娜跑到鸟不拉屎的南境，仅仅是因为，这是国王陛下交代的任务罢了。 自视甚高的菲莉丝是满心认为自己可以把瑟瑞娜这个好运的土包子轻易玩弄在手心中。 可最后，她在瑟瑞娜的魅惑手段下，仅仅坚持了几分钟，就把该招不该招的都招了。 从这家伙的口中，瑟瑞娜已经完全得知了国王陛下对自己的想法——或者说自己的利用价值。 那就是，成为王权打入教权的一根钉子，为国王最终控制圣吉莲教会前驱。 对于这个期待，瑟瑞娜的态度就是：“关我屁事。” 搞清楚啊，她是来躺平抱大腿的，可不是来换个岗位奋斗的！ 更何况，这种任务一看就是会变成用完即弃的破抹布，就算她没想过为教会效死，也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啊。 只是，说是这么说，这位坦帕斯国王的关注，在现阶段倒也并非不能利用。 只要在合适的节点让这位过于自信的国王得到合适的信息，她一介见习圣女，也未尝不可以把国王当棋子用呢。 而自己送上门的菲莉丝小姐，自然就是最好的传话筒咯。 以上，都是在踏上旅途的第一天，瑟瑞娜就考虑周详的。 至于为什么都过去快半个月了，她还要在马车里继续“拷问”可怜的菲莉丝小姐… 只能说，她就是单纯的饿了。 嗯，饿了。 魅魔的能力并非是毫无代价可以随意使用的。 尤其是，瑟瑞娜现在还是人类之躯。 由于短期内频繁动用魅魔之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干涸感，也实实在在的让瑟瑞娜有些吃不消了呢。 为了补充能量，确保自己的实力不崩塌，瑟瑞娜必须补充一些必要的“营养”了。 而对魅魔来说，优质的灵魂是最美好的食材，强大的欲望是最甘美的饮料，来自青春躯体的无尽精力则是最佳的点心。 就因为这样，瑟瑞娜毫不犹豫的将菲莉丝和沫伊拉摆在了餐盘上，大快朵颐。 当然，出于对于女神最起码的敬畏，以及未来的规划，瑟瑞娜并没有做什么竭泽而渔的事情。 像沫伊拉这种完全是无妄之灾的小点心，瑟瑞娜就很克制的只索取了她一部分精力和不多的一点点欲望。 甚至出于回报和补偿，这些天瑟瑞娜还耐心指导了沫伊拉很多有用的神术知识和医学常识。 那些精力和欲望，瑟瑞娜就心安理得的当做学费笑纳了。 而菲莉丝小姐就没这么好运了。 每天都被榨干精力的她，连自己走下马车的力量都维持不下去，天天都得被沫伊拉或者瑟瑞娜扶进房间。 而欲望被不断挑起又不断吞噬这么多天后，菲莉丝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心如止水了… 最惨的，还是她的灵魂被瑟瑞娜撕扯并吞食了一部分。 从此之后，她必须在瑟瑞娜【* 或者更惨，变成植物人或者疯子。 既然这位是抱着明确的对瑟瑞娜不利的想法出现在队伍中的，那瑟瑞娜就理直气壮的认定此人已经成为自己合法的战利品了。 愿赌服输，不是么？ 不过，菲莉丝也并非全无收获。 瑟瑞娜毕竟曾经也是王。 既然是双王之间的游戏，那瑟瑞娜也不介意收买一下对方的手下。 她对菲莉丝作出了许诺： “只要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诚心诚意按照我的意思行动，那我就可以保障你的生命安全，甚至可以在条件满足后给你自由。” “而如果你能够成为我忠诚的手下，我还可以赐予你力量。一种，你之前想都没有想过的力量。”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菲莉丝此时，真的已经没啥可选择的余地了。 所以，她破罐破摔的选择了向瑟瑞娜效忠，也没啥奇怪的。 在确认菲莉丝真的已经全身心屈服之后，瑟瑞娜这才满意的停止了动作。 她用极其魅惑的姿态舔了舔自己的手指，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嘛，那今天就到这里啦。” “接下来，你就好好调养下身体，恢复一下元气吧。” “马上就要开始正经的工作了，你继续在这里当病号，也不太好，是吧？” 菲莉丝如蒙大赦地点了点头，连一点不满或者恐惧的情绪都不敢表露出来。 这些天，她实在是天天生不如死，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了地狱尽头，自然是什么代价都值得付出。 不就是工作嘛，等她缓过气来，007也不在话下！ 旁边的沫伊拉也从刚刚的意乱情迷中恢复了过来。 她惊讶的问到：“我们已经要到目的地了？” “嗯，前面就是帕提努努，也就是芭蕉城了。按计划，我们首先要和这里的教会机构取得联系，并在他们的指导下进行历练。” 瑟瑞娜站起身，打开了马车车窗，让清凉的空气吹去了车内的海水味道，然后用坚定中带着圣洁的声音说： “好了，接下来就是圣女和她助手们的表演时间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做好自己的本份。” “芭蕉城的羔羊们，我们来了！” 第2章 瑟瑞娜的形象工程 “请问您对今天的主菜还满意么？” 沃波尔伯爵一边殷勤地询问瑟瑞娜对晚餐是否满意，一边在心中暗自嘀咕。 作为南境最强大的领主，芭蕉城的主人，他在之前可是好好做了一番功课的。 说实在的，他甚至已经根据传言中瑟瑞娜那个土包子出身，找人专门训练了自己的忍耐能力。 对，就是忍耐能力。 按照他原本的猜想，这位新人圣女应该会在踏出马车开始就不断出乖露丑，然后活生生将盛大的欢迎仪式变成一场闹剧。 所谓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位贵族，沃波尔伯爵对这位骤然登天的圣女能否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修行好贵族礼仪，真的不报半点期待。 而在南境已经繁衍了十几代人的沃波尔家，一直都很强调礼仪。 如果可能的话，沃波尔伯爵真的不想见到失礼的难堪场面。 而偏偏他作为这里的主人，既不适合对前来访问的圣女避而不见，也不适合对远道的客人横加指责。 所以，他只能训练自己的忍耐能力了。 然而，大大出乎他意料的是，瑟瑞娜这个土包子圣女，在今天表现的一点都不土！ 这位履历上明白着显示此生都只是在锡列罗角这个偏远乡下生活着的新鲜圣女，居然谈吐得体、进退有度，尽显圣女的典则俊雅。 如果光是谈吐风度也就算了，可沃波尔伯爵分明发现，这位圣女简直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对南境的很多风土人情都了如指掌。 这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震惊之余，沃波尔伯爵也在快速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首先，肯定是有人指导过这位圣女贵族礼仪什么的； 当他知道旁边的菲莉丝是正经八百的宫廷贵族女子时，更是笃定的认为这都是这位贵族少女的一片苦心，造就了今日的圣女威仪。 但礼仪本身可以指导、可以练习的话，那贵族之间通过一些繁琐的细节动作所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思这种秘传小技巧，按理说是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内运用自如的啊？ 再说了，即便只是说了些客套话，这位圣女的眼界和格局也多少显露了出来。 不夸张的说，沃波尔伯爵此前只在面见国王的时候，感受到过如此程度的被压制。 没错，就是被压制。 沃波尔伯爵分明感觉到，自己很容易被眼前的少女牵着鼻子走。 不管讨论什么，她都能一针见血的找到其中的关键，并且迅速将话题操纵在自己手中。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是怎么磨炼出这种能力的？ 沃波尔伯爵百思不得其解。 话说回来，就算这位圣女天赋异禀，又为何要在今天这种场面活动上就显露出来呢？ 如果想要借助沃波尔家族的力量拿下首席圣女这个关键位置的话，不该是私下里显露出这种能力，折服他么？ “您的厨师有着惊人的火候掌握能力。” 瑟瑞娜瞟了沃波尔伯爵一眼，慢条斯理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林鸡这种食材，如果火候老了，就会干柴难以下咽，火候不足，又会有明显的酸涩味道。” “这么恰到好处的口感，真的是很难得呢……” 她此时多半也能看出来，沃波尔伯爵在想什么。 她也当然知道，其他人或许不清楚自己的履历，眼前的沃波尔伯爵那是肯定能打听到并且因为她今天的表现惊疑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白了，她来南境，本身就是搞形象工程给自己镀金的。 想要稳定的躺平，要么在某方面能力独特到无法替换，要么就是声望资历足够折服其他人。 她都不想奋斗了，自然没兴趣到处展示自己的真实能力。 而声望资历么……自然是需要用手段刷的。 今天的欢迎宴会上，南境大部分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有代表出席。 此时不刷一波，让这些家伙加深印象，更待何时呢？ 至于沃波尔伯爵的疑虑么…… 区区一个男人怎么想，瑟瑞娜并不在意。 反正是随随便便就能扭曲的东西，以后找个机会弥补就是了。 就算沃波尔伯爵再猜疑她，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对她进行直接打击什么的啊？ 圣女这张皮，可是很好用呢。 不过，至少在今天，瑟瑞娜还是需要尊重一下沃波尔伯爵的意见。 作为来访的客人，她的行程总归是需要这位地主的认可和支持的。 在无法公然使用魅惑能力的情况下，瑟瑞娜还是免不了要多费些口舌的。 “……希望接下来的一年里，您能在芭蕉城内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当最后一道点心被撤下的时候，沃波尔伯爵的客套话也接近了尾声。 瑟瑞娜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切入点，微笑着提出了不同意见。 “嗯，虽然这里的美丽让我印象十分深刻，但作为圣女，我不可以只将圣吉莲的荣光投放在芭蕉城一个地方哦。” 沃波尔伯爵顿时愣住了。 怎么？这位还想到南境的其他地方走走么？ 他想了片刻，试探性的说到： “可能您刚来，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南境虽然广袤，但我们能控制的区域其实并不很多。” “王国在南境的贵族，有九成都集中生活在芭蕉城周边。即便是普通民众，也有半数在围绕此地生活。” “所以，您大可不必去其他那些危险的地方……” “不是这样说的哦。” 瑟瑞娜带着和煦的笑容打断了伯爵的话。 “圣吉莲教导我们，不要错过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实际上，有沃波尔家族百年多的精心治理，我对芭蕉城的状况并不担心。” “相反，那一成的其他贵族，还有剩下的一半民众到底是什么状况，才是让我忐忑不安的源泉。” “当然，我并不是说芭蕉城这里我就不管了——我只是说，这里的每个地方我都会走到，或许停驻的时间有长有短，但绝不会厚此薄彼，对某个地区置之不理。” 她这话说的冠冕堂皇，顿时堵住了沃波尔伯爵的后续言语。 而在宴会厅内，半数以上的贵族也都用复杂的目光看向了这边，其中更有不少人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没错，大家日常确实都在这座城市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觉得自己的领地不值得圣女光顾了。 只是这么几句话，瑟瑞娜就满意的发现，自己在本地贵族中的好感度，提升了。 ‘很好，这个开局，我拿下了！’ 第3章 特效，我加了特效！ “菲莉丝，这些工作就交给你了。” 回到下榻的房间后，瑟瑞娜毫不客气的拉了一张清单，塞进了菲莉丝手里。 刚刚从宴会上回来的菲莉丝尽管十分疲惫，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在摇曳的灯光下查看起了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 没办法，性命与灵魂都被人捏在手里的时候，不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是不行的啊…… 而在菲莉丝开始挑灯夜战的功夫，瑟瑞娜早就在沫伊拉的服侍下进入甜蜜的梦乡，享受少女该有的美容觉了。 第二天一早，瑟瑞娜又从满脸憔悴的菲莉丝那里接过了最近几天的日程。 她挑了挑眉毛，迅速在上面修改了几处，并且加上了简单的批注，塞回了菲莉丝手里。 “这样就差不多了，照着安排吧。” 菲莉丝仔细看了看瑟瑞娜的修改以及相关的批注，心里顿时满是挫败。 她是真的想不到，这个篡夺了圣女位置的恶魔，居然眼光这么好、判断这么准。 凡是瑟瑞娜修改的地方，无一不比她原本的计划要完善和妥当。 更别说那几句简单的批注所指出的问题，样样都在菲莉丝的思维盲区上。 ‘差距，是这么大的么？’ 就在菲莉丝垂头丧气的时候，瑟瑞娜其实也暗自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她也没想开发这种能力啊！ 可前一世她就是这么衰，给她打下手的大都是一群不靠谱的魅魔，天天把各种漏洞百出的报告呈报给她，让她都快从魅魔转化成炎魔了。 相比之下，菲莉丝已经很靠谱了啊…… 不过瑟瑞娜才不会把这一点告诉菲莉丝呢。 一小时后，瑟瑞娜走下马车，来到了圣吉莲教会在芭蕉城内的大本营——圣托尔尼奥修道院。 这个修道院是人类在南境最早的修道院之一，也是唯一在历次战争后依然存在的修道院。 而坚实而高耸的石头墙壁和城内数以万计的虔诚信徒，就是这个修道院巍然不动的原因。 让瑟瑞娜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居住在这里的主教多姆▪科恩本人，居然主动走到了修道院大门口，热情的迎接了她。 说起来，正式圣女也不过和主教这种教区最高负责人平级罢了，这位大人如此屈尊，可真的有些让瑟瑞娜始料未及。 而这个疑惑，在简短的几句交谈后，也被主教大人亲自解答了。 “我听说圣女阁下是传说中的无垢之人。想必你在神术方面的造诣，也非同小可吧？” 瑟瑞娜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种无聊的外号，流传的还真快啊。 至于神术造诣什么的……神术这东西基本是权限式的，有权限就能用，什么造诣不造诣的？ 不过，瑟瑞娜也明白主教大人的意思。 他只不过是好奇，得到“无垢之人”这种称号的人，在神术方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加成啥的。 而这方面来说，瑟瑞娜倒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犯怵的。 比起奥罗拉和玛格丽特她们，她可是早就开始研究和破解神术的奥秘了，又不是真的在半个多月前才接触自己这个等级可以使用的那些神术。 因此，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她都可以第一时间祈求并使用最合适的神术。 所以，不管主教出什么样的难题，瑟瑞娜也都有信心轻松化解，甚至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将神术进行针对化强化，秀这些家伙一脸。 而主教的要求也没有出乎瑟瑞娜的预料。 “其实，今天正好是我们为圣水赐福的日子。” “难得圣女也来到了圣托尔尼奥修道院，不如就让我们两人，一起对圣水进行赐福？” 对于这样的要求，瑟瑞娜自然是欣然同意。 不就是制造圣水嘛！ 说白了，就是把祈求的精纯神力注入到调配好的液体中去，这样就可以得到用途广泛的圣水了。 这种操作，一个正牌的牧师都可以轻松上手【} 不过，当她走到圣水池边时，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的。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在这个巨大池子中的，既不是常规的山间泉水，也不是有些偏执狂喜欢的雨水。 不管是那淡淡的金黄颜色，还是空气中微醺的气味，都明明白白告诉她，这一大池子里装得，全都是酒。 瑟瑞娜忍不住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了身着圣洁白袍的主教。 就算圣吉莲教会本身并不禁止信徒喝酒，但酗酒和聚众饮酒也还是在戒律中明确禁止的啊。 你这个主教大人，带头搞这种东西，合适么？ 主教当然是马上明白了瑟瑞娜的为难之处。 他露出了宽厚的笑容，随手对着池子比划了一下。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圣水原料。” “大家都知道，南境的气候湿热、瘴气遍布，清水难以保存长久。” “所以，用酒做基底原料，可以有效加长圣水的保质期，更能增添祛湿的额外效用，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瑟瑞娜表面上是理解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偷偷唾了一口。 呸！ 当她不懂酒的好坏么？ 这些酒液，很明显不是本地普通人会喝的廉价糖蜜酒或者啤酒啊。 以瑟瑞娜的见识，很容易就判断出这池子里的酒液，都是上好的葡萄酒，而从其他细节深入挖掘的话，她更是可以基本确定，这些酒都是王国北方的那些顶级酒庄酿造的冰酒！ 这些酒制成圣水，要能和普通信徒产生一个铜角的关系，她就跟女神姓！ 不过，这种人情还是需要应给尽给的。 所以，没过几分钟，瑟瑞娜就和主教大人一起跪倒在了酒池前的软垫上，开始对着圣吉莲祈祷。 这种盛事，自然不缺围观的好事群众。 没过多久，修道院内的修女和教士，就挤满了这件礼拜室的各个角落，纷纷对着中间的酒池翘首以盼。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然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随着祷词从主教和圣女的口中念出，庞大的神力开始在礼拜室上空聚集。 接着，无数细小光粒组成的瀑布，从天井方向倾泻了下来，注入了酒池。 液面上顿时闪烁起了柔和的光芒，紧接着，淡淡的金色波纹凭空从酒池向周围扩散，让每个被波纹拂过的人都感到莫名的心旷神怡……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巨大的惊叹声在房间内响起。 大家又不是没见过主教给圣水赐福，这种动静，显然只能是因为那边的那位新晋圣女。 而瑟瑞娜，在忍不住弯起嘴角的同时，也在心中给出了答案。 ‘这是特效，我加了特效哦！’ 第4章 圣所里的生意经 赐福仪式结束后，主教大人第一时间就邀请瑟瑞娜去他的办公室相谈。 瑟瑞娜当然知道这位想说什么事情，自然是痛快的一口答应。 果然，在双方就座后，主教大人就急不可耐的示意自己的随从赶紧离开，他要和圣女单独说说。 主教的人是马上就会意离开了，但沫伊拉却还紧紧跟在瑟瑞娜身后，明显不打算走。 “放心吧，就是聊一些神术方面的学术话题，你们级别不够，听了也没意义。” 瑟瑞娜温和的对沫伊拉和一旁的菲莉丝点了点头，让她们也出去自己放松一下。 见瑟瑞娜很有把握的样子，沫伊拉才警惕地看了主教一眼，有些不甘心的离开了。 房门关上后，主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的随从真的很爱戴你啊…” 他也是老于世故了，一眼就看出，沫伊拉是担心他会对瑟瑞娜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天地良心，这种违背教规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去做？ 啊，不对，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对圣女出手啊！ 天下女人那么多，有的是心甘情愿上门的，他一位堂堂主教，犯得着给自己找麻烦嘛。 瑟瑞娜笑着点了点头。 “这孩子就是太年轻了，还不明白规则的意义是什么。” 说起来，沫伊拉和瑟瑞娜明明就是同龄人，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一点点违和感。 主教哑然失笑，摇摇头，进入了正题。 “其实，我就是想问一下，刚刚那个神术…” 他都已经是教会的主教了，对于神术的可塑性，自然也多少有些了解。 但他真的从未想过，神术可以这么玩。 “嗯，没错，就是您已经猜到的那样，我在祈求神力的同时，改变了一部分神力的表现形式。” 主教愣了一下。 你管这叫改变了表现形式？ 斟酌一番后，主教还是小心地提醒到： “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毕竟教典有规定，不可以滥用神的恩赐。” 他这话可真的是出于一片好心，算是上年纪的人对后辈的善意提点了。 毕竟是难得的无垢之人，走上歧途未免太可惜了。 瑟瑞娜轻松地笑了笑，开口解释了起来。 “这里不存在什么浪费或者滥用哦。” 按照她的理解，教会的圣职者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践行圣吉莲的理念，散播圣吉莲的荣光。 固然这些神力未能融入到圣水中，乍一看似乎是有些浪费了。 但实际上，事情换个角度看的话，就是瑟瑞娜用这样的方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更深刻的认识到了神的力量是多么的辉煌而瑰丽… 彰显神威的效果十足，这怎么能叫浪费呢？ 主教顿时目瞪口呆了起来。 原来还可以这样理解吗？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按瑟瑞娜这话的逻辑顺着想的话，似乎也确实是正确的啊。 瑟瑞娜见主教露出了苦思的神情，微微撇了撇嘴角。 ‘得转移一下话题，不能让他在继续细想了。’ “那么，主教大人，今天的圣水，你们会以什么样的价格出售呢？” 正在思索的主教下意识地回答到： “唔，大概是一枚金马可一瓶吧…” 说到这里，他才猛然发觉不对，顿时张口结舌，老脸也红了起来。 见主教大人这个样子，瑟瑞娜的脸上换上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就那样盯着主教的老脸看。 几分钟后，主教终于低声辩解了起来： “这也算是为教会募集资金嘛…” “很好哟！” 瑟瑞娜笑眯眯的应和到。 “能主动为教会开辟财源，主教大人真的是值得我等学习的楷模呢。” 见瑟瑞娜这么说，主教的脸色顿时就好看多了。 在他心底，更是有了隐隐的宽慰感。 ‘无垢之人都这样说了，那我的所作所为看来确实是合情合理的啊！’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安地说到： “贵是贵了点，但这批圣水原料本身就不便宜，加上我和你的亲自赐福，效果几乎可以到普通圣水的1.5倍了。” 说到这里，主教就扭捏地说不下去了。 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普通牧师制备的圣水只卖100个铜角一瓶这个简单事实。 他这一下子涨价百倍，就算材料再好，也有些过于夸张了。 “贵？不不不，我倒觉得，是太便宜了。” 万万没想到，瑟瑞娜居然毫不犹豫做出了这样的回复。 在主教的瞠目结舌中，瑟瑞娜伸出了自己洁白如玉的手指，一条条罗列了起来。 “冰酒的价格是泉水的百倍，所以单这一条，这批圣水就该从1金马可起步。” “但这忽略了很多其他因素呢。” “例如主教大人是本教区最高负责人，和您同级别的，全大陆也不过二十多人。” “比起人数近万的牧师，您的赐福，给这圣水再加个五十倍价格，也不过分。” “我呢，虽然只是小小的见习圣女，但毕竟圣女很少嘛，在之前的基础上再加五倍也不过分哦。” “你是说…250金马可一瓶？” 主教的眼睛都发直了，这娘们好生猛，随随便便就让这东西升值这么多。 这哪里是圣女？分明是财富女神吧！ “您说笑了，250金币可只是成本。” 瑟瑞娜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种意义非凡的东西，当然不能简单用成本价售出啊。” “只要配上合适的包装，拿到拍卖会上，再怎么说也该是500金币起步的。” “500？这也太离谱了啊！” 主教大人忍不住站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会花这么多钱买这玩意儿啊！他们傻吗？” “当然是王国的那些贵族啊。” 瑟瑞娜毫不犹豫的回答到。 “就算1金币一瓶，普通人不也还是买不起么。” “所以，打从一开始，这东西的客户就只有那些贵族了。” “贵族的性子，您也该知道。一句话，他们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您卖便宜了，他们反而不当一回事儿，未必肯出钱买。” “就是要足够贵，才显得这东西珍惜嘛。” 瑟瑞娜慢条斯理地说完了这些话，然后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主教的反应。 第5章 这样大家就合作愉快了呢 主教的神情先是茫然，之后马上又变成了恍然大悟。 没错，马可尼亚建国已经数百年了，贵族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传统——或者说是无可变更的矫情。 虽然在近两代国王的励精图治下，国家展现出了全新的气象，但很多水面下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两代雄主能轻易改变的。 而近乎于盲目狂热的攀比，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越是稀有之物，越容易引起这些家伙的追捧。 这么想的话…… 主教顿时兴奋地搓了搓手，感叹了起来。 “那可是一整池子啊！少说也能装几千瓶，一瓶500的话，那就是……” “不可能哦！” 瑟瑞娜毫不客气的打破了主教的幻想。 “物以稀为贵，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这池圣水，真的能拿出去卖的绝对不可以超过100瓶。” “如果卖多了，那可就卖不上价了呢——说不定到时候你白送人都送不出去了哦。” “那我就卖100瓶好了，5万金马克，那也……” “那么，你知道这东西该怎么包装么？要怎么对贵族说，才能让他们真的相信，能出售的只有100瓶了？” “贵族也不是傻子，今天的事情又有那么多人看到，不可能保密——所以，接下来怎么做，你真的明白么？” 瑟瑞娜的问题适时出现。 主教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他，真不懂！ 如果看不到这么美妙的钱途还好，可明明看到了，却抓不住，那可是太…… “那您说？” 主教的目光带着明显的祈求，落在了瑟瑞娜身上。 可此时的瑟瑞娜，只是带着神秘的笑容，安静地看着主教这边，却怎么也不开口往下说了。 主教快速回想了一下，顿时发现自己确实太不上道了。 他急忙放低了姿态，用谦卑的声音说到： “只要圣女大人您能解决这个问题，您就是我多姆永远的朋友。” 这确实是他的极限了。 说到底，很多东西他在事先就已经许诺好了，无法轻易更改。 这四成，已经几乎都是从他那份分割下来的了，再多，他就不如不干了。 瑟瑞娜缓缓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这些钱足够为南境建立起十家女子修道院，为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儿们带来一丝温暖和光明了。” 主教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对面的意思。 几秒钟后，他反应了过来，并且立刻换上了钦佩的眼神。 “您的仁慈和慷慨，会在南境广为传颂的。” 没错，两人此时已经取得了共识。 主教这边怎么操作由瑟瑞娜全权指导，之后的分得的收益瑟瑞娜只取四成，其他不问。 而这四成，瑟瑞娜也完全没打算放进自己腰包。 如她所说，这大约两万的金马可，会用来在南境各处修建小型的女子修道院，供那些孤女们居住和学习。 到了这份上，主教已经完全不觉得这个“无垢之人”的称号有什么问题了。 这么高明的手段，却又有如此高风亮节的心态，这不是无垢之人，还能有谁是？ 但凡有人敢质疑这个，他多姆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 又详谈了几句接下来的具体细节后，多姆主教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您的思虑确实缜密无比，我今天算是学到了宝贵的一课。” 瑟瑞娜也适时的回应到： “哪里，主教大人您才是德高望重，素负盛名，这才是贵族们会接受的最关键之处啊。” 两人至此相对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离开了主教的办公室后，瑟瑞娜的心情又好了几分，甚至有心情在坐上马车后依靠在车座上哼唱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菲莉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低声问到： “这种事情真的值得么？你把这一整套商业手段都送了出去，自己却一个铜角都拿不到，这是否太……” 反正她是觉得，换自己肯定是不干的。 而眼前这家伙的性子她这些天也深有体会，绝对不可能是真的高风亮节的好人。 啊，不对，她还是要坚持一下，这家伙就不是人！ “我当然也是有自己的收获啊。” 心情不错的瑟瑞娜，难得地给出了解答。 “作为圣女，我又用不着多少钱，走到哪里都有教会接待，生活上本来就不会有问题。” “而把这些钱用这种方法换成名声，那可就有用多了啊。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就好理解了？” 菲莉丝点了点头，但马上又迷惑了起来。 要名声可以理解，但手里没点钱的话，对首席圣女这个位置的竞争也没有好处啊？ 不管是贵族还是教士，真涉及到这种关键位置的争夺时，大家可都是要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名声是很好，光有名声可拿不到这个大位啊！ 瑟瑞娜很清楚菲莉丝怎么想，但她懒得解释了。 作为主人，要是在手下面前说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躺平混吃等死，那也太没面子了啊。 想到这里，她干脆主动行使起主人的权利，用懒洋洋的声音问到： “对了，你和伯爵那边沟通的怎么样了？我们接下来的巡访路线确定了么？” 菲莉丝顿时一惊，打起精神就汇报起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伯爵已经看过路线图了。其他都好说，他就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先返回之前路过的山茶花镇。那个地方人口并不多，其实没什么好巡访的啊。”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蕾切尔夫人就是那里的领主啊！ 但这个理由可不适合摆在明面上，所以瑟瑞娜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主人交代的事情，可不该是需要主人找理由说明的哦。怎么解释是你的事情，别来问我！” 菲莉丝的脸色顿时一僵，但想想自己的灵魂，她还是勉为其难地思考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她兴奋地抬起了头。 “啊，对了，山茶花镇也算是联通王国内部和南境的一处交通枢纽，在那里，想必更容易发现王国本土的文化是怎么和南境特有的文化交流的，而教会的工作，在这种地方怎么开展，应该是一个值得观察的点……” 瑟瑞娜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色。 这就对了么，合格的手下，就得有这种程度的能动性才行啊。 眼看菲莉丝已经快顺着这个思路写出一篇论文了，瑟瑞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眯上了眼睛。 接下来，就该想想怎么去面对自己的老相好——啊不，是同族长辈了…… 第6章 前方，山茶花镇 “好可惜啊…” 沫伊拉死死地扒在马车窗口，不舍地看着身后热闹的街道。 这几天，她和菲莉丝都一直在为圣水的事情奔走。 眼看事情都上了轨道，最重要的祭典也在市民的热情配合下召开了，瑟瑞娜却坚持要这时候启程离开。 就算沫伊拉对瑟瑞娜不敢也不愿有什么埋怨，可作为十几岁的少女，她还是满心失望。 规划的那么棒的祭典，结果自己却不去参加，真的好可惜啊！ “好了沫伊拉。” 瑟瑞娜在车厢内懒洋洋地叼起一颗葡萄，先让那甘美的汁水在自己口腔中爆裂，然后才含混不清地继续说了下去。 “这种祭典说白了只是炒作的一部分，你都全程了解其中的本质了，居然还能想要去看，也真是够了啊。” “不是啊。” 沫伊拉转过脸，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主人。 “就算这些事情可以说是全都为了卖圣水，但那些被圣水治疗的人是真的。” “他们和他们家人的喜悦也是真的。” “能给这么多人带来欢乐的笑容，这本身不就是感人的神迹么？” “我只是，只是想看看那些真心的笑容罢了…” 瑟瑞娜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是真没想到，沫伊拉还可以这样为她自己想要看热闹的心情辩解。 从这些言辞上看，她这个学生学习的成果还真是挺喜人呢。 只是，她虽然能够理解这位乡下少女渴望繁华的心情，但还是不可能让这种心情得到满足的。 她这个阶段要做的事情很多，才不会在这种破事上停住脚步浪费时间。 再说了，她要是出现在祭典上，怎么说都属于喧宾夺主了。 难得和主教相处的挺愉快，里子也拿到了，犯不着抢别人的风头啊。 当瑟瑞娜的车队走到城门附近时，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主动靠了过来。 为首的骑士在离马车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住了马，用矫健的姿态跳了下来，对着瑟瑞娜这边朗声报上了来意。 “我是沃波尔伯爵派来的萨姆尔骑士，奉命在接下来的旅程中护送圣女阁下。” 这种事情本来就已经沟通过了，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这位萨姆尔骑士的情报，其实菲莉丝也已经提前送到了瑟瑞娜的案头。 萨姆尔骑士虽然姓贺拉斯，但他事实上是沃波尔伯爵的私生子。 还是比较受宠的那种。 根据菲莉丝的猜测，伯爵是希望这个没有继承权的儿子能够成为圣女的亲信，并最终进入教会发展。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萨姆尔能成为护教骑士团的成员，甚至成为一名受信重的执事也不是没可能啊。 不管怎么样，总比在南境这个乡下地方强。 而在接下来的旅程中，萨姆尔的表现，也证明了他确实配得上伯爵的苦心安排。 “…山茶花镇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就像它的名字那样，镇子内外种植了很多山茶花，每年秋天，这里都会变成花的海洋。” “可惜现在的时间还有些早，要是再晚几周，这里才是到了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分。” 在树林中野餐的时候，萨姆尔骑士就用富有魅力的声线绘声绘色讲解起了前方的风土人情。 由于他本身就是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所以，当他娓娓而谈的时候，散发出的男性魅力甚至让菲莉丝这样的小狐狸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而有这样的条件，他却一直循规守礼，目不斜视，完全没有趁机勾搭哪位的意思。 这让瑟瑞娜心中对沃波尔家的评分，顿时高了几个点。 当然，瑟瑞娜对这些风土人情其实一点都没兴趣。 很快，她趁着萨姆尔骑士停下来喝水的机会，问出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 “那么，山茶花镇最近几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出现不好的传闻呢？” 萨姆尔思索了一下，露出了些许不安和为难的神情。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回答到： “确实有。最近几年，我听说已经有多位年轻人在这个镇子附近失踪。” “而且，关于这里的领主蕾切尔夫人，也的确有些不光彩的流言。” 他看了看自己的听众，发现沫伊拉明显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急忙补充到： “实际上，我见过蕾切尔夫人。那是一位温和而富有魅力的女士，我相信那些流言都只是小人的恶意中伤。” “至于失踪案件，我们虽然还没有头绪，但至少这次有我们的保护，诸位肯定是不会有安全上的问题的，请相信我们的能力。” 瑟瑞娜淡淡笑了笑，算是对萨姆尔的安慰。 在她心里，想的却是： ‘果然魅魔这种东西，长时间不露出马脚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毫不怀疑，那些失踪的男女，恐怕都变成了魅魔的美餐。 而魅魔那放浪的本性，也注定会让蕾切尔夫人这个伪装身份的名声，变得越来越不堪。 当然，在和具体的人见面的时候，是个魅魔都能伪装成对面希望的姿态，这也是萨姆尔骑士被蒙骗的原因所在。 ‘综合来看，这家伙其实再过段时间肯定会暴露了嘛。’ ‘也是，当年她跑来投奔我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马可尼亚通缉了，这么看，她确实是没几年逍遥日子过了。’ 综合眼前的情报和前世的情报，瑟瑞娜迅速建立了对蕾切尔夫人境遇的判断，然后露出了富有深意的笑容。 不过，她觉得还需要确认一个情报。 “对了，萨姆尔骑士，在山茶花镇的教会机构是什么？” 萨姆尔快速回忆了一下，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 “是鲜花岭女子修道院。具体情况我就不太了解了，这家修道院成立的时间也不长。” 瑟瑞娜点点头，然后默默地将这个修道院标注为了魅魔奴仆的居所。 蕾切尔夫人在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了，作为原领主的遗孀，她肯定会对修道院的成立有巨大影响。 反正瑟瑞娜是不信，一只魅魔还能放任自己地盘上的修道院有能力对抗她。 到这里，瑟瑞娜也算是对蕾切尔夫人的牌面有了初步的判断了。 接下来，就该和她正面见一见，聊一聊了。 第7章 老乡见老乡 第二天中午，瑟瑞娜一行总算是抵达了山茶花镇。 乍一看，这里还真是个安静祥和的好地方。 农夫遍布在田野中劳作、风车带动着磨坊的石磨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虽然还不是萨姆尔骑士所说的最美好的时光，却也有星星点点的花朵绽放在小镇各处，让吹拂过街道的暖风都带上了些许甜香。 非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那就是这个镇上的年轻人似乎少过头了，甚至就连真正强壮的中年人都不多见。 偶然在街道上遇到的羸弱中青年男性，也都会用一种统一而复杂难明的神色，打量着瑟瑞娜那带着明显教会纹饰的马车。 ‘好家伙，胃口真不小啊！’ 瑟瑞娜都不用细看，就清楚这些男人多半都被蕾切尔夫人“咬”过，此刻已经接近于药渣。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为她服务，给她缴纳税款的领民啊。 如此涸泽而渔的做法，让瑟瑞娜心中一个劲的摇头。 真的就让这些男人昼夜苦干了呗？ 地主家的牛也不能这么用好吧。 不过，当她真的见到蕾切尔夫人本人的时候，却发现至少在表面功夫上，这位老——呃，老前辈还是很有一手的。 “欢迎圣女大人莅临妾身的领地。”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瑟瑞娜大概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少妇是一只魅魔。 实际上，现在的蕾切尔夫人穿着十分得体，合身的长裙和披肩将她曼妙的身体完全遮掩了起来，而她脸上的神情也恰到好处的展现了一位虔诚信徒在见到本教大人物时所应有的激动和谦卑。 哪怕是萨姆尔骑士这样对于普通魅魔来说极具吸引力的精壮帅气小伙儿就在眼前，她也依然低垂着眼帘，真正做到了目不斜视。 从这个角度来说，瑟瑞娜还真的要佩服一下这位的自控能力呢。 在她前一世，得意忘形的魅魔能做出何等丑态，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感谢您的盛情招待。虽然有些冒昧，但还【| “请放心，我们不会叨扰您很长时间，明天一早，我们就会离开的。” 瑟瑞娜能感觉到，在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之后，蕾切尔夫人是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的。 不过，她马上就坏心眼地说出了一个要求。 “我听说这里有一家新建立的女子修道院。既然我已经是见习圣女，总归要熟悉一下教会基层的情况。” “烦请夫人安排人带路，让我去那里拜访一番吧。” 说完之后，她就满意地看到，蕾切尔夫人的神色完全僵硬了。 “不，还是不必了吧！” 先是激动了说出了这样的话，但随后蕾切尔就明白了自己这么说有多失礼。 圣女这个职位，本身就是修女们的直接上级。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圣女到山茶花镇，第一个时间要拜访女子修道院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蕾切尔夫人心中苦啊！ 那个所谓的修道院里面，可是一个正经的修女都没有。 实际上，那里本来就是她用来收容各种途径弄来的年轻女子，供她选定的客人寻欢作乐的罪恶渊薮。 不仅如此，现在在那里主持场面的，还是她的表妹，那可也是一只魅魔。 如果让圣女的队伍就这么直接过去，那可是妥妥的见光死啊！ 她本人虽然对自己的实力颇有自信，但想彻底消灭眼前的圣女队伍也实在太过艰难。 更重要的是，圣女的行程肯定有人知道，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消失在她领地里，那绝对是会出大事的。 “那个，我就是说，我想请圣女大人在我的宅邸先用过午膳，然后再去拜访修道院……” 急中生智之下，蕾切尔夫人挤出了略失优雅的笑容，拿出了一个理由。 说着说着，她意外的发觉这句话似乎还挺受欢迎的。 说到底，瑟瑞娜出发的还是有些着急了。 就算车队只行进了一天半，这些随从们积累的疲劳还是大了些。 见有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包括沫伊拉和萨姆尔骑士在内的几个人，都向瑟瑞娜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见手下们都是这个态度，瑟瑞娜也不好拒绝了。 再说，她本来也就是图个乐子，并没有现在就揭破蕾切尔夫人的意思。 于是，她就欣然同意了这个温馨的邀请，带着部下们在领主宅邸那漂亮的小花园里品尝起了精致的小点心和热茶。 嗯，蕾切尔夫人一时间能拿出来供应他们的，也就这些了。 在大家吃饱喝足后，蕾切尔夫人又用各种理由把他们拖延在这里休息了足足两个小时， 直到太阳已经明显的偏西，她才带着歉意的笑容，示意现在可以亲自带领大家去参观修道院了。 “……我当初只是可怜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这才兴建了这所修道院。” 似乎是准备妥当的缘故，在徒步爬山的路上，蕾切尔夫人又恢复了侃侃而谈的淡定。 她不无自夸的表示，自己就是心善，这才慷慨解囊，建立了这所小小的修道院，收养了领地上的孤女。 当然，在那之后，她更是主动收留了一些其他地方过来的流浪者，所以现在修道院内也并非全都是山茶花镇附近的本地人了。 “这就是修道院的负责人，伊芙修女了。” 在大家走到修道院门口的时候，蕾切尔夫人更是带着自豪的笑容，将打头的修女推到了瑟瑞娜的眼前。 瑟瑞娜露出了温暖和煦的笑容，然后给了这位伊芙修女一个大大的拥抱。 通过这短暂的接触，瑟瑞娜就从气味、体态、身体反应等方面判断出，这位伊芙修女不仅是纯纯的人类，而且还真保留着自己的纯真呢。 她可不相信魅魔的老巢里能养出这种存在，所以，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她就格外留心起了这位叫伊芙的少女。 让她意外的是，当她引用教典的言辞对修道院的美好之处进行赞美时，这位伊芙修女居然全都能领会到她引用之精妙。 而在蕾切尔夫人因为琐事移开注意力的时候，伊芙修女更是用非常明显的动作，暗示瑟瑞娜这里不安全，赶快离开！ ‘有意思了。’ 瑟瑞娜的心中，顿时涌现出了无穷的兴趣。 毕竟她也是魅魔嘛，唯恐天下不乱，可是天性啊。 漏发一章，现在调整好了。 等会儿再发一章作为最近错误的补偿。 第8章 菲莉【<& “干得不错，菲莉丝。” 当菲莉丝那已经变得纠结黯淡的金发出现在窗口处时，瑟瑞娜难得的给出了赞扬。 不过，当菲莉丝将她身后的人拉进窗户时，瑟瑞娜的眉头却又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的命令很清楚吧？我需要的是完好无损的伊芙修女！” 没错，现在伊芙的样子别提有多狼狈了。 亚麻色的头发上满是灰土，衣服上不仅有破洞，还有撕破的痕迹。 更惨的是，她的鼻尖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蹭破皮不说，鼻孔里还在淌着血。 对于主人的责问，菲莉丝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只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以示抗议。 反而是伊芙修女本人，慌张地为菲莉丝辩解了起来。 “这不关菲莉丝姐妹的事，都是我的错！” 经过伊芙的解释，瑟瑞娜才明白了一个简单的事实： 这位伊芙修女，不仅是高度近视，还有严重的夜盲症。 所以，尽管菲莉丝没费很大力气就把她从修道院的柴房解救了出来，但在返程的路上，那可真的是一言难尽了。 实事求是的讲，这已经是菲莉丝努力保护的结果了，要不是有菲莉丝在，伊芙可能直接就从半山腰滚下山了。 但菲莉丝到底也仅仅是一位身手过得去的少女，她能做到的，也就这么多了。 夜晚的山路实在是险阻太多，为了躲避可能的追兵，两人选择的路线还不是最好走的大道，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最优解了。 听伊芙这么说完，瑟瑞娜才再次露出了平和的笑容。 “好了，菲莉丝你就下去和沫伊拉休息吧。” “我和伊芙姐妹先聊聊，今天应该也不会有用到你的地方了。好好睡一觉吧。” 菲莉丝点了点头，离开了瑟瑞娜的房间，轻手轻脚走进了隔壁她和沫伊拉的房间。 “你看起来很疲惫啊，菲莉丝姐姐。” “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来，赶紧洗一洗好好休息吧。” 这些话语，以及沫伊拉那温暖的笑容，让菲莉丝冰冷的心灵顿时好受了很多。 她点了点头，一边解下自己的衣袍，一边小声说到： “你已经洗完了么？要是洗完了就早点睡吧，明天还得继续旅行呢。” 沫伊拉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今天的阅读任务我还没完成呢，我把最后这一章看完再睡，唔，应该也用不了很久。” 菲莉丝用复杂地眼神看了看这位小姐妹，然后慢慢地走向了洗浴间。 老实说，一开始的时候，她是完全没把沫伊拉这个乡下土妹子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的。 且不说两者的出身就天差地别，单说本人能力上的差距，那就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一眼看出来的。 但是，在两人一同落入瑟瑞娜的魔掌之后，菲莉丝的心思不知不觉就起了变化。 起初，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菲莉丝开始愿意和沫伊拉说话了。 尽管她经常忍不住腹诽沫伊拉那浅薄的见识和粗俗的谈吐，但至少和沫伊拉在一起的时候，她不用担心自己会因为一句话就丢掉小命。 在那之后，菲莉丝又一度暗中嫉妒起了沫伊拉。 原因也很单纯： 沫伊拉作为一个没啥优点的乡下孩子，居然只付出了那么一点点代价就被瑟瑞娜轻轻放过； 而她自己则受到了身心上的全面摧残。 更别提在那之后，瑟瑞娜居然还悉心指导起了沫伊拉的学习。 反观她这边，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的啊。 为此，她一度除了执行瑟瑞娜的吩咐，其他时间根本就不搭理沫伊拉。 但在两人一同按瑟瑞娜的吩咐筹备祭典和圣水推广活动后，菲莉丝的想法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不管之前有多蠢笨，但沫伊拉的努力是不容否定的。 这个女孩求知若渴，像海绵一样快速吸收着各种知识，并且肉眼可见的成长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菲莉丝从沫伊拉这里，得到了真正的关心和爱护。 没错，沫伊拉也不是没脾气，在菲莉丝表现出冷淡的时候，也同样回报了疏远。 可在菲莉丝指导她那些具体事务怎么安排后，沫伊拉的感激是真诚的。 当两人共同完成了全部任务，得知祭典肯定会大获成功后，那个拥抱也是真心的。 而在那之后，沫伊拉更是主动接近起了菲莉丝，试图安抚她那创伤严重的心灵。 就像今天，这缸温度刚刚合适的洗澡水…… 菲莉丝把自己的身体更深地浸入到了热水中，然后忍不住出声到： “沫伊拉…” “啊？我在，是要我帮忙搓背么？稍等啊……” “不是。” “我其实就是想问一下，你对我们的圣女，是怎么看的。” 如果自己这样讨厌的家伙-没错，这种程度的自觉菲莉丝还是有的-都能被沫伊拉原谅和关爱的话，那瑟瑞娜在沫伊拉心中，又是怎么样的呢？ “咦？圣女大人啊？” 沫伊拉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然后略带犹疑的重新继续了下去。 “圣女大人是很了不起的人吧。” “虽然有些奇怪的癖好，但她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轻松做到完美。” “同样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她却可以让五十多岁的主教大人都自叹不如…可能真的像那些人说的，她是神送给教会的瑰宝吧。” “咳咳！” 正想说些什么的菲莉丝忍不住呛着了。 那种事情，只是奇怪的癖好么？ 不过转念一想，菲莉丝倒也可以理解。 没错，和从小耳濡目染的她自己相比，沫伊拉那个孩子，可是真的纯洁到一尘不染。 可能到现在，沫伊拉都没意识到她们俩被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吧？ 而且，仔细想想，只要不是在梦中，瑟瑞娜那个家伙做的事情其实都还不算太出格。 如果不是菲莉丝真的知道魅魔这种存在…… 此刻的菲莉丝突然又有些羡慕起沫伊拉了。 所谓无知是福，不过如此吧。 杂乱的思绪开始在菲莉丝的脑海中丛生，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在浴缸里睡了过去。 等她被渐凉的水冻醒的时候，却隐隐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打破的声音。 ‘那是……战斗？’ 菲莉丝猛然清醒了过来。 她立刻跳出了浴缸，顾不得擦拭什么，抓起一旁的内衣就冲到了卧室内。 “沫伊拉，外面有情况！” 第9章 魅魔果然改不了吃…… “原来如此。” 在菲莉丝离开之后，瑟瑞娜就向伊芙了解起了鲜花岭修道院的真实情况。 就像她猜测的那样，那里果然是一个真正的修女都没有。 而伊芙本人，其实是在隔壁领地的修道院修行的，只是偶尔会到山茶花镇周边进行义诊罢了。 今天，就是为了应对圣女的一时兴起，这个可怜的修女就遭受了无妄之灾。 不仅她自己被掳掠来当看板娘，她的全套医疗设备以及正在照料的病人，全都被蕾切尔夫人控制了起来，当做人质。 “放心吧，既然我已经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我就会接管这件事的。” 对于瑟瑞娜的这番言论，伊芙是毫无怀疑的。 没错，既然圣女是带着整队骑士来到这里的，那她当然是有能力管这个闲事了啊！ 瑟瑞娜无垢之人的名声，也通过病人的嘴传到了伊芙的耳中。 如此高风亮节之人，肯定是不会容忍蕾切尔夫人这个邪恶领主的暴行的……吧？ 遗憾的是，伊芙无法知道瑟瑞娜在想什么。 要是她知道瑟瑞娜正在考量拿她当筹码和蕾切尔夫人进行利益交换的勾当，怕是当场就要吐血三升。 幸运的是，瑟瑞娜并没有当场就决定把伊芙卖了。 “嗯，现在大家都休息了，伊芙修女你也先休息吧。等到明天一早，我就……” 瑟瑞娜没有再看伊芙一眼，就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她需要先和蕾切尔夫人谈一谈，面对面的那种。 既然这家伙知道怎么做面子工程，那应该还是可以用利益进行说服的。 看在大家都是魔族的份上，只要蕾切尔夫人识相，瑟瑞娜也不介意多个若即若离的手下…… 这个想法，仅仅持续到她走到楼梯口为止。 “这是……催眠结界？” 刚刚走到这里，瑟瑞娜就敏锐地发现了这种魅魔都很擅长的魔法。 她的心中顿时就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不是要干坏事，设置这个干嘛？ 可能是为了避免惊动瑟瑞娜，这个结界的范围并不大，完美避开了瑟瑞娜的房间附近。 但随行骑士们的房间，可是都被结界笼罩进去了。 这种结界对瑟瑞娜自然是没有卵用，所以她急忙加快了脚步，支棱起了双耳，快速搜索起了周围可能的异动。 没费什么力气，她就听到了一个有些虚弱的男子声音。 “夫人，请不要这样，这样，这样不好……” 凭着最近的相处，瑟瑞娜马上就分辨出，这是萨姆尔骑士的声音。 很明显，催眠结界的力量并没有被设置的很强，这让萨姆尔这个意志坚强的家伙保留了一定程度的清醒和理智。 但当他面对的是年纪可以当他祖奶奶的资深魅魔时，这点理智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果然，瑟瑞娜很快就听到了蕾切尔夫人的声音。 “不要怎么样呢？您看，我的丈夫早就死了，可他在世的时候，也是您这样强壮的骑士哦~” “不瞒您说，一见到您，我就想起了我的丈夫呢，咯咯！” “不，正因为是骑士……” 萨姆尔仍在艰难的抗拒，但光听声音，瑟瑞娜就知道这位已经在动摇了。 也是，不过是一个刚刚踏上人生旅途的年轻人罢了，就算再有理想，也很难抗拒眼前的诱惑啊。 “……你看，你就当这只是一场梦就得了，等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 蕾切尔夫人的声音越发的迷离了起来。 萨姆尔骑士没有回答，但光凭他越发粗重的呼吸，瑟瑞娜就知道，他要顶不住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就走了过去。 嗯，破坏别人好事这种事情，再愉快不过了呢~ “贵安，蕾切尔夫人。看起来，你对萨姆尔骑士是一见钟情了？” 蕾切尔夫人的手臂，顿时僵硬在了萨姆尔骑士胸前。 “圣女阁下，不知道您这么晚的时候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蕾切尔夫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中间也带着满满的恶意。 也是，这种关键时刻被人打断，主教也得大为光火，何况是魅魔呢？ “不，我只是来搭救我忠诚的骑士罢了。” 瑟瑞娜对着萨姆尔骑士露出了圣洁的笑容。 这个笑容，顿时让萨姆尔骑士欲念全消。 他的脸色一变，露出了忏悔的神色，眼中也重新恢复了坚定。 “抱歉，圣女阁下，如果不是您的及时出现，我可能就犯下大错了。” 一边说，他一边警惕地看向蕾切尔夫人的双眼，缓慢地退向了瑟瑞娜身边。 “混——蛋！” 蕾切尔夫人露出了怒色。 眼看就要到嘴的美味，就这样飞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的脸色迅速变成了错愕。 没错，就在萨姆尔骑士退到瑟瑞娜身前的时候，瑟瑞娜伸出洁白的柔荑，按住了萨姆尔骑士的后颈，然后萨姆尔就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了。 这种手法，她很熟的。 这可是魅魔中很流行的招式，十拿九稳的物理催眠法！ “你……他……” 蕾切尔夫人完【~ “贵安，蕾切尔夫人——或者说，魅魔摩黛丝缇前辈。” 瑟瑞娜再次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激活了自己的魅魔血脉，释放出了属于魅魔的气息。 出于某种原因，她这次直接就将血脉激活到了目前所能控制的上限。 她的头发从鲜艳的红色，渐渐变成了俏皮的粉红色； 而她原本高挺的身形，也平白矮了几分，容貌也出现了明显的幼态化。 “你，你是？” 蕾切尔夫人，或者说摩黛丝缇失态地张大了嘴。 这不是她情绪控制不过关，实在是发生的事情太毁魔三观了。 堂堂大陆第一教会圣吉莲教会的新任圣女之一、“无垢之人”、居然是一只血脉已经浓厚到了随时可以进行仪式转化成完全体魅魔的半魅魔，这种事情谁能轻易接受啊！ “好了，现在我已经拿出我的诚意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呢？” 瑟瑞娜的嘴角，勾勒出了冷酷的笑容。 第10章 圣女降魔 上 “我们真的有什么可谈的吗？” 半晌之后，摩黛丝缇才恢复了语言的能力，说出了这样的话。 “既然你也是魔族，那这种时候不是就应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嘛。你带走你的骑士，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不就好了。” 摩黛丝缇的反应，果然没有超出瑟瑞娜的预料。 她就知道，魅魔这种喜欢占小便宜的东西到了这种时候多半是会装傻充愣。 可惜，瑟瑞娜算计了这么长时间，可不是来听这个的。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摩黛丝缇前辈。” 瑟瑞娜悠悠地说了起来。 “既然我展示了我的诚意，那今天的事情就绝对不会以什么都没发生作为结局。” 听到这句明显带着威胁的话，摩黛丝缇顿时像受到惊吓的母猫一样炸了毛。 “哈？说到底不是你擅自带着人找上门，然后擅自给我找麻烦、又随随便便地打断了我进食么？” “就算大家是同族，这种事情你也没什么占理的地方啊。怎么着，你还想让我赔偿不成？” 听到这些话，瑟瑞娜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就不明白，摩黛丝缇到底是太贪婪呢，还是太蠢。 她这个圣女身份又不是假的，如果摩黛丝缇识相点、纳头就拜，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这么粗的大腿都不肯放下身段抱…… 只能说，果然是魅魔呢。 你永远说不清什么时候，这种东西会抽风。 此时的瑟瑞娜，完全没有把自己算在被她批判的魅魔之内。 在她看来，作为有着穿越者灵魂加重生者命格的超级主角模板的存在，她早就摆脱了魅魔的这些劣根性了。 “嘛，姑且先说个明白好了。” 瑟瑞娜叹了口气，然后讲述起了她之前在王都遇到的事情。 “……所以，我那次无妄之灾完全就是你的唆使下遇到的，作为受害者，你难道不应该赔偿么？” “哈？” 摩黛丝缇顿时不爽地反驳了起来。 “喂，说到底是你干掉了我的好几个下线，然后自己毫发无损吧。” “这些家伙从一开始就对你毫无威胁，你反过来赔偿我还差不多，想让我赔偿？没门！” 听到这里，瑟瑞娜顿时明白，谈判已经毫无意义了。 她冷笑了一声，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哼，看来果然还是需要用传统的方法去说服你啊。来吧，前辈，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底蕴。” 摩黛丝缇嘴上是一直都不服软，但在身体动作上，其实早就进入了戒备姿态。 她又不是真傻，圣女这个职位，本身就意味着不俗的战斗力——尤其对非人生物而言。 加上对面明显是有备而来，她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而她这样抗拒，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对瑟瑞娜的要求有了八九不离十的估计。 不用说她也知道，以瑟瑞娜的圣女身份，对她这个魅魔本身来说基本上是居高临下，予取予求。 极端点，对方不顾同族的默契，宰了她换功绩都行。 既然这样对方还示意要合作，那肯定是看中了她的势力和人际关系。 这可是她百年来的苦心经营啊，凭什么要给猛然冒出来的年轻后辈做嫁衣？ 就因为她打入了教会，成为圣女么？ 不好意思，她是恶魔，不是天使，可没有牺牲小我成就全族的高尚情操！ 见瑟瑞娜摆出了格斗的姿势，摩黛丝缇毫不犹豫就来了一个翻滚躲避。 果然，一道强力的破邪神术落在了她刚刚落脚的地方，如果她稍有迟疑，现在恐怕已经负伤吐血了。 “哼，不愧是同族呢，真就没有一点不骗人的花样！” 对于摩黛丝缇的嘲讽，瑟瑞娜笑嘻嘻地反驳到： “您在说什么啊？我可是圣女哦。” “圣女这个身份，不就代表了我不可能骗人么？” “既然是圣女的事情，那刚刚就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战术掩护，绝不是……见鬼！” 瑟瑞娜的揶揄还没说完，脸色就是一变。 这里毕竟是摩黛丝缇的大本营，就在刚刚说话的功夫，摩黛丝缇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长鞭，带着冷酷的笑意挥舞了起来。 “啪！” 一道黑影，从瑟瑞娜的耳边擦了过去，劲风让她的脸颊都觉得生疼。 要是在户外，瑟瑞娜只需要来开距离用神术放风筝，就能轻松破解这个武器。 可现在是在蕾切尔夫人的走廊里，这就让瑟瑞娜拉开距离的尝试变得非常困难了。 而魅魔近乎于天赋的鞭子使用能力，则让摩黛丝缇可以几乎无视地形的对敌手进行打击。 一时间，瑟瑞娜险象环生，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闪躲上。 “小蹄子，你不是很能说么？说啊？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说服我，咯咯。” 瑟瑞娜深深吸了一口气，大脑快速运转了起来。 这么打太被动了。 虽然她有信心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反杀，但那毕竟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而时间越长，这场战斗吸引过来无关人士的概率就越大。 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不适合见人那。 而她偏偏又不能在此时压制血脉，恢复原本的模样。 原因也很简单，如果不是血脉激活到了这个程度，对面大可以随意使用魅魔的各种天赋能力去影响和控制她。 即便她的抗性很高，可只要不能免疫，一旦中招就是绝杀。 ‘综合以上条件，我现在可以做的就是……’ 瑟瑞娜的双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然后她猛然发力，用自己那被恶魔血脉强化并且经过神力长期淬炼的手臂，狠狠砸向了身旁的墙壁。 “嘭！” 随着一声闷响，木质的墙壁被她砸出了一个大洞，墙上的墙粉和灰土也骤然爆成了一大团浓厚的烟雾。 就在摩黛丝缇分心的瞬间，瑟瑞娜顺着墙洞翻身进入了隔壁房间，暂时脱离了敌人的攻击范围。 “可恶！我的房子！” 摩黛丝缇尖利的叫了一声，然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跑到隔壁房间的房门处，飞起一脚踹开了房门。 这样，她就可以完全规避掉瑟瑞娜可能的伏击了。 但瑟瑞娜也不是为了伏击她才转移阵地的。 当摩黛丝缇再次看到瑟瑞娜的时候，瑟瑞娜已经拿到了一件趁手的武器。 用湿餐桌布包裹的晾衣杆。 没错，这里正是宅邸的洗衣间。 “第二回合了，来啊！” 瑟瑞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发出了战斗的邀请。 第11章 圣女降魔 下 “哼，有根破棍子就能抵抗我了么？可笑！” 起初的时候，摩黛丝缇是真的觉得瑟瑞娜是脑子发昏了【~ 但真交起手之后，她顿时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首先，那根裹着桌布的破竹竿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被长鞭直接绞断——浸过水的织物韧性十足，根本不是她靠手法就能扯碎的； 其次，瑟瑞娜的力量，超乎想象的强； 按理说，摩黛丝缇作为完全形态的魅魔，在力量上是天然高于一般人类，更别说瑟瑞娜这样的少女的。 即便对面激活了一部分血脉，也断无可能和她角力。 但她不知道，瑟瑞娜可是用神力淬炼自己的躯体淬炼了十几年，又有很不错的锻炼方法支持的。 魅魔在恶魔中的力量并不突出，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摩黛丝缇居然反过来被瑟瑞娜从力量上压制了。 最后，瑟瑞娜明显在长兵器上有很高的造诣。 几回合的战斗后，摩黛丝缇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武器居然被巧劲从自己手里扯了出去，战场形势骤然逆转了。 “差不多了吧，大婶？” 此时，瑟瑞娜恶意满满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打不过我的，快点按规矩投降吧！” “才没有那种规矩呢！” 摩黛丝缇烦躁地喊了一声，然后下定了决心。 “混蛋，是时候动真格的了！” 一股强大而邪恶的气息从她身上爆发了出来。 就在瑟瑞娜的眼前，摩黛丝缇彻底抛弃了蕾切尔夫人这个伪装形象，显露出了自己的恶魔本体来。 固然魅魔不算是很强的战士，但以她天赋的肉体强度来说，别说竹竿了，就算铁棍也无法击破魅魔的肌肤！ “啧啧，玩不起就耍赖么？” 瑟瑞娜的眼中闪过一丝真火。 “你尽管说吧，有本事，用那根竹竿捅死我啊！” 摩黛丝缇有恃无恐的喊叫了起来。 没错，她笃定对方不会真的杀死自己。 而以她现在的姿态，她就不信对面有办法在不搞出大动静的情况下制伏她！ 此刻，摩黛丝缇觉得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哼，我就不信你真舍得杀了我……那么，我就绝对不会输。’ 见对方如此不识抬举，瑟瑞娜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厉色。 她默不作声地将手探向了自己深蓝色的长袍之下，摸出了一个漂亮的玻璃小瓶。 “这是……” “圣水，强效的哦。” 就在摩黛丝缇迟疑的功夫，瑟瑞娜敏捷地将这瓶圣水浇在了湿布上，然后挥动竹竿抽向了对手。 “呀！” 竹竿确实没法破防，但圣水可以啊！ 短短几秒钟后，摩黛丝缇已经难过到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没错，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可能致命，但够痛、也够恶心啊！ “服不服？” 兴奋的瑟瑞娜，发表了小学生程度的感言，同时用最抖S的姿态，不断鞭笞着自己的对手。 “我服、我服还不行么？” 被堵在墙角的摩黛丝缇实在是受不住了，发出了败犬的哀嚎。 见对手已经投降，瑟瑞娜停止了抽击，笑吟吟地走到了摩黛丝缇身边。 “好啊，算你识相。那么，就把你的极乐沙龙的底子老实都交给我吧。” “别想欺骗我啊，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得意的瑟瑞娜并没有发现，跪倒在地下的摩黛丝缇的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好，最重要的名单就在我身上……” 瑟瑞娜下意识的靠近了摩黛丝缇，然后…… “想得美啊，混蛋！” 她就不信了，大家都没有武器，她还能打不过一只半魅魔。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啊。 “哼，小蹄子，你太嫩了。” 摩黛丝缇发誓，这一次，自己绝不会再输！ ………… 五分钟后，瑟瑞娜微微气喘着，用摩黛丝缇的细长尾巴，将她的双手和一双羊蹄紧紧绑在了一起。 “哼，你看你，无非是多受些罪罢了——啊不对，最后这一分钟你可是嗨得不得了呢。” 被破布堵住嘴的摩黛丝缇，则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输了，完全输了——即便是在最得意的领域。 没错，在近身战上面，她的体格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但瑟瑞娜上一世是凭什么压服众魅魔的呢？ 嗯，如簧之舌、如鹰之指、如蛇之尾。 哪怕现在她只能用第二项，也不是区区一个摩黛丝缇可以抵御的。 短短几分钟就溃不成军的摩黛丝缇，不仅将自己最后的遮羞布也输掉了，还被迫和瑟瑞娜签订了最苛刻的条约。 看在她如此激烈反抗的份上，瑟瑞娜可是给她安排了很多戏码，足够让这个老油条此后一想起来就哆嗦了。 不榨干摩黛丝缇身上的油水，都对不起她今天费得这么大劲！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乖乖按计划来就行了。我的能量，绝对超乎你的想象——放心啊，你啊，死不了。” 瑟瑞娜一边说着完全起反作用的话，一边画完了封印的最后几笔。 “啊，完成了！这样一来，邪恶的魅魔摩黛丝缇，就被圣女瑟瑞娜彻底降服了哦！” 瑟瑞娜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接着更是在摩黛丝缇的双目之前跳起了魅魔特有的庆祝舞蹈。 不过，就在她跳完一小段的时候，她的耳朵翕动了起来。 “啊，有人来了。这个时候，恐怕是菲莉丝和沫伊拉吧？” “不行，这个样子可不能见人呢……” 当菲莉丝和沫伊拉终于打开房门的时候，瑟瑞娜已经好整以暇地恢复了圣女所应有的端庄模样。 “圣女大人，这是……” 没等沫伊拉说完，瑟瑞娜就从容地回答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今晚，我本来想找蕾切尔夫人说一下修道院中存在的问题……” 嗯，按瑟瑞娜的叙述，就是她本来只是想对蕾切尔夫人好言相劝，但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诱惑可怜的萨姆尔骑士。 在她愤然出手后，这个邪魔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而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她总算是成功的制伏了这只嚣张的魅魔，将她的力量封印了起来。 “……好了，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天亮了，我们就回芭蕉城，把这个恶魔交给主教大人和沃波尔伯爵处置。” “安心吧，一切都结束了。” 第12章 沫伊拉的选择 “我说，你其实看到了，对吧？” 凌晨时分，缩在被子里的菲莉丝，突然这样说到。 一开始，没有任何回应。 但几分钟之后，从沫伊拉的床铺上还是传来了几乎无法听到的声音。 “嗯。” “那么，你觉得圣女大人——不，瑟瑞娜，她是值得信赖的么？” 这一刻，菲莉丝的心情十分激动。 她早就知道瑟瑞娜的身份大有问题，但受制于瑟瑞娜控制的她，根本就不能把这个发现告诉任何人——就连暗示都不可以。 明明知道所有人都被这只魅魔玩弄在掌心，却没有机会发出最起码的警告和提醒，这种憋屈的日子，别提多难过了。 曾几何时，她也希望沃波尔伯爵、又或者多姆主教这样的存在，能发现瑟瑞娜身上的疑点，进而破获这个邪恶无比的恶魔，将自己从悲惨的命运中解救出来。 可惜，她只迎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不管是伯爵还是主教，都没能识破这个阴险的恶魔。 甚至不止如此——伯爵居然指望着这个恶魔提携自己的子弟，而主教更是和恶魔沆瀣一气，携手发大财去了！ 也是，就连首席圣女都没能识破这只恶魔的伪装，其他人做不到，也没啥不正常的。 时间一长，菲莉丝觉得自己都已经想通了。 是啊，这都是敌人太狡猾、太强大，绝不是自己太无能、又或者对王国忠诚有了瑕疵。 已经沦为恶魔奴仆的自己，苟活已经是不易，又哪里能反杀呢？ 可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她发现了事情的转机。 就在她带着沫伊拉从楼梯上下到一层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沫伊拉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菲莉丝自己当时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但在之后，她那经过严格训练的眼光，很快就发现了一种可能性： 沫伊拉透过墙洞，看到了什么。 这个发现让菲莉丝十分激动。 她本人固然受限于瑟瑞娜的禁制，无法向其他人举发这个恶魔的真面目。 但沫伊拉可没被这样控制啊！ 菲莉丝很清楚，周围的那些男性，完全不可靠——他们只要看瑟瑞娜一眼，就会被彻底迷惑，变成她最忠诚的奴仆。 只有身心纯洁的女性，才可以有效抗拒魅魔的蛊惑。 好吧，沫伊拉可能在这方面多少要打些折扣，毕竟已经被那个恶魔做了那样的事情。 但没关系…… 是的，菲莉丝真的认为，沫伊拉是瑟瑞娜最大的破绽。 出于某种菲莉丝不知道的原因，瑟瑞娜既没有对沫伊拉进行精神控制，也没有像对菲莉丝一样从灵魂层面直接奴役。 而这，在菲莉丝看来，就是防御线上的一道缺口。 只要沫伊拉心思动摇，瑟瑞娜的真面目就可能被直接戳破。 而到了那时候，她菲莉丝，就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或许她现在连瑟瑞娜的坏话都不能直接说出口，可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沫伊拉怀疑并且忌惮瑟瑞娜，那就是朝着成功的方向前进了一大步。 可是，沫伊拉却迟迟没有回答她。 菲莉丝不由得有些气馁——难道沫伊拉看到的，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么？ 就在菲莉丝近乎绝望的时候，沫伊拉突然开口了。 “菲莉丝，我大概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也理解你为什么想这样。” 嗯，就算一开始不理解，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后，沫伊拉也可以通过日常的言行举动感觉到菲莉丝真正的心意了。 “但，你有没有想过，对我来说，瑟瑞娜大人是无可取代的？” “瑟瑞娜大人的成功，是对我最好的激励，而瑟瑞娜大人的存在，则给很多像我一样的修女指明了方向。” “或许在贵族们看来，瑟瑞娜能成为圣女，是不合适甚至有罪的，但对我们来说，她是真正的希望之光啊。” 菲莉丝愣住了。 没错，她确实没有设身处地站在沫伊拉的立场上想过问题。 这些平民家的女儿，本来生活就很艰难。 能进入圣吉莲教会，对她们来说甚至就已经是人生的顶点了，更何况成为教会高层？ 在以往的三百年中，从未出现过真正平民出生的主教级别的修士修女。 而瑟瑞娜的成功，则彻底打破了这个无形的天花板。 从这个角度来说，沫伊拉确实完全没理由反对瑟瑞娜，甚至就应该主动为瑟瑞娜打掩护。 不管这个即将披上圣女白袍的人在美丽的外皮下面隐藏着什么，沫伊拉作为平民修女，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站在那边！ 菲莉丝顿时满心苦涩。 实际上，她可以肯定，一个月前大家初见之时的沫伊拉，是根本想不到这个层面的。 正是这段时间瑟瑞娜——以及菲莉丝她自己——的悉心指导，让沫伊拉具有了这样的眼光。 “我明白了。晚安。” 透心凉的菲莉丝用干巴巴的语气道了晚安，然后就强迫自己进入梦乡，补充失去的体力。 也因此，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沫伊拉的反应其实并不是这么简单。 在菲莉丝低沉的鼾声响起之时，沫伊拉其实已经处于脸颊通红，心跳加速的状态了。 她一遍遍地回想着自己不久前从墙洞里看到的身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语喃喃到： “那样美丽的生物，怎么可能是邪恶的恶魔呢？” ………… 瑟瑞娜可不知道自己的两个部下在胡思乱想什么。 第二天一早，她就召集起了随行人员，宣布了她在昨晚的胜利。 “……在萨姆尔骑士的协助下，我成功击败了魅魔摩黛丝缇，并且将她擒获！” “接下来，我们需要先返回芭蕉城，将这个恶魔交给沃波尔伯爵和多姆主教处置。” “好了，大家准备一下，就启程吧！” 尽管萨姆尔本人完全没有自己参战的记忆，但既然圣女大人这么说了，他也完全没有理由反驳。 所以，到最后，萨姆尔骑士也只是带着矜持的笑容，低调的回应了同伴们的祝贺和揶揄。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更不会有人注意到，瑟瑞娜和摩黛丝缇交换的那个奇怪眼神了。 第13章 沃波尔伯爵的致命决策 最近几天，沃波尔伯爵处于非常怪异的情绪中。 城堡的仆人们，经常会看到伯爵莫名处于亢奋而喜悦的情绪中，并且随时可能在下一秒变成烦恼和暴躁。 这些人自然无从得知，伯爵现在处于多么微妙的心态上。 实际上，伯爵现在总体来说还是很高兴的。 能够平白得到活捉一个活蹦乱跳的魅魔这种程度的功绩，再怎么说也是好事。 萨姆尔这个孩子，简直是撞了大运，才会在出门没多久就被这样的馅饼砸中。 而作为萨姆尔的主人，沃波尔伯爵自然可以分润到相当程度的荣光。 想想吧，以后在贵族的社交场合中，伯爵就可以被称为恶魔的讨伐者了——这可是超有面子的好不好。 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苦恼的原因之一了。 山茶花镇，并不是他的地盘。 没错，虽然他是南境之王，大小贵族都要仰他鼻息，但并非这里所有的土地都是在他名义下的。 山茶花镇就是这样，这个小小的骑士领，其实是直属于国王本人的。 所以，他根本无权处置这块领地的合法领主——除非国王本人先行革除了蕾切尔夫人的所有权利。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真的很想亲手斩落那虽然长着犄角但依然迷人的头颅的，可惜就是没有权利。 从程序上来说，他必须将这只魅魔的情况报告给坦帕斯王，然后再根据国王的旨意考虑是把魅魔送到王都，又或者就地处决。 没错，他是可以通过魔法道具快速请示，但结果么…… 反正沃波尔伯爵可以断定，如果他自己是国王，那肯定是会要求把蕾切尔夫人运回王都，经过审判后再处决的。 无他，只因为这样更能彰显王权。 所以，处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沃波尔伯爵没有使用快速渠道，反而是按照古老的程序派出了骑士作为信使，到王都去提交书面报告。 骑士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在昨天将信函送到了国王的书记厅。 当天晚上，国王的指示就通过魔法道具送到了伯爵的案头。 内容也完全在预测之中： 沃波尔伯爵必须尽快将疑似恶魔的蕾切尔夫人本人，送到王都进行最终的甄别和处置。 而这就让伯爵必须进行另一个为难的决断： 派谁去。 实际上，这个任务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说简单呢，是因为这个护送的活儿真的不需要做什么事。 圣女和主教两位阁下已经联手施加了封印，确保那只魅魔被束缚在人类形态下。 押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边还有一整队骑士作为护卫，那可真的是很轻松的工作了。 说复杂呢，是因为这件事虽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但却是一个出风头的好机会。 没错，南境的贵族，有一个算一个都渴望着能去王都露露脸。 而像这样押送着一只活生生的恶魔走入王城的差事，简直再拉风不过了。 在伯爵在晚宴上暗示可能有这样的机会时，他的几位兄弟和儿子们就都兴奋了起来，通过各种方式表现起了自己。 想想也是，伯爵自己都觉得，有这种适合吹牛的好差事，恐怕到了王都也不至于有人会当面取笑他们是土包子了。 说不定，到风俗界的小姐姐那里靠这个吹几句牛，还能获得打折呢。 但凡有些特别的事情，大家肯定都趋之若鹜啊。 而这件事，偏偏又是这样的特别。 单纯从任务本身考虑，伯爵觉得其实应该让萨姆尔骑士去押送才是最妥当的。 作为当事人，他肯定能比其他人说出更多的细节。 而谨慎的性格，又可以将路上的风险压制到最低。 可惜，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就可以决定的。 说到底，萨姆尔就算能力再强，再受宠爱，他也只是区区一个私生子。 伯爵将他安置到了圣女侧近，就已经是尽到了最大努力的帮助了，他不可以做得更多了。 要是表现的过于偏爱萨姆尔这个私生子，他的家庭内部可就彻底永无宁日了。 所以，萨姆尔反而是第一个就需要出局的。 而伯爵自己的兄弟和那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又实在是半斤八两——都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空架子。 所以，到底让哪个废物去享受这样的荣誉，着实让伯爵为难了一番。 思考了几天后，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让自己的长子去。 虽然这个家伙性格暴虐、好色酗酒； 虽然这个家伙劣迹斑斑，前段时间还因为失手杀死了小贵族被勒令在家禁闭。 但再怎么说，这位也是他爵位的第一继承人啊。 适当增添些光彩，也算是为以后的伯爵领提前打些补丁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伯爵最终签署了文书，安排他的长子阿瑟▪沃波尔，带队押送魅魔去王都。 “反正是万无一失的任务，希望有了这次王都之行，能让阿瑟这家伙多一点贵族应有的风度吧。” 此时，伯爵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 “哦，伊芙修女，你要离开这里了？” 瑟瑞娜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毛。 她可是用心良苦地将抓获魅魔的功劳，分润了好些给萨姆尔骑士和眼前的伊芙修女的啊。 按照她的计划，在她的一番包装和运作后，声名斐然的伊芙会因为感激她的大恩大德而成为她的忠实走狗，进而将她这个无垢之圣女的声望保持在一个相当的高度。 可她万万没想到，伊芙固然是对她感恩戴德，可偏偏就要在造势活动还没达到最佳效果的时候，毅然提出要离开这里去某个乡下修道院。 这合适么，嗯？ 再怎么说我瑟瑞娜也是你伊芙的上级和救命恩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撂挑子，你是有多不开眼啊？ “那个，我明白圣女大人的一片苦心，但我真的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啊。” 伊芙带着万分为难的表情，从自己的衣袍中取出了一封信。 “我的老师病重了，姐妹们担心我要是不能及时赶回去，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我真的不能……” 唔，怎么又出来一个老师？ 瑟瑞娜接过信件，仔细查阅了一番，眼中顿时闪耀起了好奇的光彩。 “原来是这么有声望的人物啊？” 第14章 如此大贤，不可不见 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问题在于，信后面的署名和纹章着实不一般。 信中不过就是希望伊芙这个老师最喜爱的弟子能快些回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 但在信纸的最后，可是有两位修道院长的画押、四位有贵族身份的高贵夫人的家族纹章以及十几个有姓氏的修女署名的。 按照瑟瑞娜的估测，芭蕉城周边区域，能和这些人地位相当的女性，恐怕也就将将三位数。 尤其是那两位女子修道院院长——这可不是瑟瑞娜想修建的那种小型女子修道院，这两个修道院的名号，就算在王都也是能听到的。 可以说，南境的半边天，有三分之一都聚集在这张信纸上了啊。 “所以，伊芙，你的老师到底是……？” 瑟瑞娜扬起了眉毛，满怀期待地等待起了伊芙的介绍。 “我的老师是昆德拉▪阿尔贝尔女士，南境最好的女子教授、圣路易莎修道院的院长！” 伊芙满怀自豪地说出了自己的师承。 看得出来，她绝对是极其以自己的师长为荣。 “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瑟瑞娜想了想，但还是没想起来。 所以，她马上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侍立的菲莉丝。 菲莉丝马上行了一礼，给出了标准答案。 “是的，事实上，阿尔贝尔女士也是沃波尔伯爵夫人的老师之一。伯爵夫人本人就以此为荣，并曾经在欢迎晚宴上以此作为自己论点的依据。” “而且，圣莎乐美修道院的克拉拉院长事实上也是阿尔贝尔女士的弟子。如果没有意外，她此时应该也收到了类似的信件，并且将会尽快赶来。” 瑟瑞娜缓缓点了点头。 这么看的话，这位阿尔贝尔虽然所在的修道院名声不显，但她本人却是桃李满天下的业内大拿。 南境这个小池子，居然有这样的大鱼，这确实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 瑟瑞娜马上就想到，这样声望隆重的人物，自己完全可以去蹭一蹭啊！ 如果自己这个圣女能赶到那里，那不管这位阿尔贝尔女士最后结果如何，她都稳赚不亏。 运气好的话，她把这位从死神手里拉回来，那可立马就成为了一大票修女和贵族的大恩人了； 运气不好，人还是没了，那她也可以给这位主持葬礼啊！ 只要有这份情分在，她在南境的人脉一下子就宽广了不说，以后在贵族圈子里也不至于全是恶名了。 要想躺平混吃等死，这可是绝好的枕头啊。 “居然是这样了不起的人物啊！真遗憾，我没有那个运气，能拜在阿尔贝尔女士门下。” 瑟瑞娜用最诚挚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然后不无遗憾的抓住了伊芙的手。 “不过，既然我听说了这种事情，就不该无动于衷。” “这样吧，伊芙，我们一起出发，我和你一起去圣路易莎修道院。” “这样一来，我们在路上有个照应，你也能免去很多麻烦，可以早一步到达目的地，你看如何？” 伊芙的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太感谢您了，圣女大人！老师如果见到您这样了不起的人物，一定会很欣慰的。” “但这真的不会耽误您的行程么？我记得您说过，要继续在南境巡访的。” 很明显，伊芙根本没想过瑟瑞娜是不是抱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在她看来，瑟瑞娜的出现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虽然她的那些同学们可能真的不会这么认为。 “那就这么说定了。巡访的目的本身就是了解当地的实际情况啊，圣路易莎修道院也在南境，虽然和计划的日程有些出入，但早些天过去，总不能说是耽误了什么的。” 瑟瑞娜一边快速和伊芙坐实了这件事，一边看向了菲莉丝。 “唔，不过有些事情我就不好去处理了。这样吧，菲莉丝，那件事情的后续也交给你统一负责了，必要的道具我会交给你的。” “你现在就下去安排，明天一早就出发。对了，你把沫伊拉叫来，接下来我这边的事情就都由她负责了……” 菲莉丝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顺从的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而瑟瑞娜则一边和伊芙聊天，一边推算起了自己这番行动的连锁反应。 ‘沃波尔伯爵那边肯定不会有什么的。他已经拿到了足够的好处，没理由干涉我。’ ‘多姆主教那边……嗯，他应该是确实走不开的，而且以他的身份，也没理由掺和这种事情。’ ‘最多就是让我带封信，啊，说不定是两封。’ ‘还有，王都那边……’ 瑟瑞娜仔细盘算了一番后，确定这趟旅程的利远大于弊，这才停止了推演。 而在此时，伊芙已经完全陷入了回忆，开始靠在瑟瑞娜的胸膛上哭泣了。 “……那次老师本来应该惩戒我的，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就那样带着伤装作若无其事的给大家上了一周课。” “还有一次，我半夜偷偷溜出了修道院，想寻找传说中的小仙子，是老师及时发现了在林子里迷路的我，我才安全了…” 瑟瑞娜一边附和，一边心满意足地拍着伊芙的后背。 仔细看看的话，伊芙的长相其实也挺不错的啊，颇有知性美。 再加上她那雄厚的人心，配上合适的眼镜的话，可就是标准镜娘的感觉了。 “吸溜。” 想着想着，瑟瑞娜闻着满满的少女清香，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对于魅魔来说，对高质量口粮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而眼前这个完全不设防的少女，简直就像是一顿美味的大餐那样，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瑟瑞娜的手，渐渐地从伊芙的后背滑了下去… “瑟瑞娜大人，沫伊拉前来听候召唤！” 就在瑟瑞娜快要控制不住对伊芙出手的时候，沫伊拉那元气满满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伊芙马上一个激灵离开了瑟瑞娜的怀抱，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 而瑟瑞娜，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自己未遂的罪恶行径，恢复了圣女应有的端庄。 “请进，沫伊拉。我们现在要一起讨论一下去圣路易莎修道院的相关事宜了。” 第15章 菲莉丝的特别任务 “总算是赶上了啊。” 菲莉丝骑在马上，远远看向了地平线上升起的炊烟，低声感慨了起来。 按照瑟瑞娜的命令，她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完成了一系列准备工作，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追赶起了阿瑟爵士的押送队伍。 她本以为，这又是一次苦不堪言的长途追逐任务，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怨恨到了极点。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仅仅追了不到两天，她就发现了那支队伍留下的新鲜痕迹。 顺着痕迹走下来，菲莉丝欣喜的发现，自己居然有望在夜幕降临前就赶上队伍，并且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虽然不知道阿瑟爵士为何走得这么慢，但横竖这对菲莉丝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不管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反正是可以痛快一些面对结局了。 是的，菲莉丝对这次任务是否能顺利完成全无把握。 在她看来，瑟瑞娜一定是疯了，才会让自己这种半吊子存在去执行这种任务。 她，一个未成年少女、蹩脚的剑客、普通的修女、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就失手的探子，居然被要求在一整队骑士的护卫下劫出摩黛丝缇这个要犯！ 瑟瑞娜要解救摩黛丝缇这个事情，菲莉丝可以理解，毕竟天下魅魔是一家，之前摩黛丝缇轻易被瑟瑞娜抓获时她就有这种预感了； 但她菲莉丝何德何能，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 哪怕瑟瑞娜确实赐给了她一个可以让人融入阴影的一次性魔法道具，菲莉丝也觉得自己多半是会喜迎失败。 好吧，理论上来讲，她确实有机会。 靠着瑟瑞娜本人在施加封印时留下的后门，菲莉丝只要靠近摩黛丝缇撕破卷轴，摩黛丝缇就可以恢复力量了。 而有那个道具在，按理说她也确实可以在不惊动守卫的前提下潜入大部分的牢房。 但菲莉丝仍然觉得，她这次多半要凉。 不说别的，就摩黛丝缇是魅魔这一点来说，护送者们就应该始终保持警惕了。 看押这种极度危险且擅长蛊惑人心的要犯，以菲莉丝的理解那应该至少是双人双岗、24小时轮班看押，一刻都不能松懈的。 而且阿瑟爵士的前途和这次任务也干系极大，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留在摩黛丝缇身边，警戒着周围的一切可疑之处。 考虑到这次伯爵安排的骑士据说都是和阿瑟交好的家族老人，那在指挥和协调上自然也不会有问题，而且相互之间肯定十分熟悉，难以伪装蒙混。 基于以上合理推测，菲莉丝悲观的认为，自己只要出现在押送队伍周围，不出五分钟自己就应该失手被擒了。 以瑟瑞娜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承认这种事情是自己指使的。 那么，菲莉丝不难想象，自己的结局就是以背叛教会的邪恶修女的身份，和摩黛丝缇一起上断头台。 ‘父亲也不会承认我是他女儿的，只要我被捕的消息传来，他肯定会把我从家谱上清除……’ ‘而国王陛下，哎！’ 菲莉丝心里明白，自己在国王的心目中大约一文不值。 既然自己连监视见习圣女瑟瑞娜这种简单事情都能搞砸，那肯定只是一个愚蠢的无能之辈，而这种废物，在国王的脑海中根本留不下一点涟漪。 如果说这个结局有哪部分能让菲莉丝感觉到安慰的话，那就是因为任务失败而死可不是自杀，瑟瑞娜的禁制约束不了这个。 嗯，所以菲莉丝至少可以顺顺当当去死掉，之后就再也不用担心瑟瑞娜的操控了。 思维运转到这里之后，菲莉丝忍不住露出了凄凉的笑容。 就算是这种前景，她也必须全力以赴去完成主人的任务，这是魔法契约的约束，她无从反抗。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希望守卫们能及时发现自己，然后一拥而上将自己砍成肉酱，这样或许能更痛快一些。 “啊，希望至少在死前能喝上些热汤啊……” 听到自己自言自语的声音后，菲莉丝摇了摇头，努力振作了起来。 “或许，我能先偷些食物，给自己垫垫肚子？” 带着这样的心情，菲莉丝策马奔向了前方的小村庄。 只是，当村庄真的出现在她眼前时，菲莉丝却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半个村庄陷入了火【$/ 而四处散落的尸体，又告诉了菲莉丝，这里之前发生了怎样的惨剧。 更让她震惊的是，就在这种地狱般的场景中，她还听到了张狂的大笑声和女人的歌声。 而这些声音，都是从村里最大也最完好的宅院中传出来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菲莉丝跳下了马，跟着声音悄悄走了过去。 在院墙下，她听得更分明了。 “哈，这个小妞真棒，就是有些太不耐用了！” “你说什么啊，都是你搞得太过火了啊，要不是你刚刚给了她两剑，我应该还能再用一阵呢！” “切，要不是她不识趣，我至于这么做么？你看爵士那边不就相处的十分融洽……” “喂，你说什么啊，那可是魅魔，少见的高级货色，能是这里的村姑可以比较的么？” 光听这些对话，菲莉丝就发现了几个很糟糕的事情可能成为了现实： 这些刚刚做下了令人发指暴行的家伙，似乎就是她要找的押送队伍； 阿瑟爵士，也在这些人当中，并且对罪行视而不见； 阿瑟爵士，居然和摩黛丝缇搞上了！ 这里的哪一条，都和菲莉丝的人生信条不和，以至于让她冒险从角落翻进了院子，想亲眼确认一下情况。 而她真正看到院内的景象后，她的心就彻底沉了下去。 本该保护弱小的骑士们，正一边痛饮抢来的美酒、一边毫无形象的聚众赌博； 而在他们脚边，赫然躺着两位死不瞑目的少女，身上满是暴行的痕迹。 担负着看守摩黛丝缇这个重任的阿瑟骑士，不仅参与了骑士们的赌博，还一直将摩黛丝缇这个要犯搂在怀中，满是亲昵。 ‘这，这怎么可以！’ 菲莉丝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要知道，这些骑士都是沃波尔家族的骑士，而这座小村庄正是沃波尔家族的领地之一！ 这可都是伯爵的子民，而不是敌人啊。 更别说，摩黛丝缇这个魅魔有多危险，阿瑟爵士绝不可能不知道了。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啊！’ 菲莉丝的心中，绝望地尖叫了起来。 第16章 骑士与恶魔 震惊归震惊，但这种情况，实际上大大降低了菲莉丝完成任务的难度。 夜幕刚刚落下没多久，菲莉丝就赫然发现，大部分骑士都已经烂醉如泥，进入了梦乡。 少数几个没喝醉的家伙，则漫不经心地在火堆边吃着搜罗来的可以烧烤的食物、互相吹着牛。 而阿瑟爵士，更是早早就揽着摩黛丝缇的纤腰，进入房间休息去了。 在面红耳赤地听了三分钟墙角之后，菲莉丝就听到了爵士响亮的鼾声。 而她甚至都没必要找机会溜进去了——因为摩黛丝缇已经带着满脸厌恶的神色，打开窗户透气。 顺便也将最合适的完成任务时机送到了菲莉丝眼前。 “呃，摩黛丝缇女士，我的主人向你问好，并希望您能记得那个约定。” 菲莉丝轻松地在摩黛丝缇帮助下翻窗进入房间，然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摩黛丝缇懒洋洋地坐在了椅子上，直截了当地回答： “哼，解开封印，我自然会遵守约定的。” 菲莉丝忐忑地看了看摩黛丝缇身后不远处酣睡的阿瑟骑士，心里满是纠结。 一方面，她从个人情感上真的希望阿瑟爵士只是在装睡，此刻可以突然暴起，阻止这两只魅魔的阴谋； 另一方面，她又在理智上十分清楚，阿瑟爵士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和混蛋，根本不可能阻碍她完成任务。 最终，菲莉丝还是叹了口气，从长袍内侧摸出了解除封印的道具，递到了摩黛丝缇面前。 “喂，这东西得你使用才行，我现在被封印了，没法发动这个道具啊！” 在摩黛丝缇的催促下，菲莉丝不情不愿地发动了道具，解除了封印。 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象，但菲莉丝明确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气息迅速发生了改变。 几秒钟之后，摩黛丝缇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啊，真好，力量又回来了。” 说完，她就转过身，用和她优雅外表完全不相称的凶狠动作扭断了阿瑟爵士的脖子。 “这个废物软蛋，简直让我恶心透了！” 菲莉丝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此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笑呢，还是该哭。 某种意义上，菲莉丝现在都希望摩黛丝缇能当场翻脸，把自己也宰了算了——这样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可惜，她这个期待没有成为现实。 在杀死阿瑟爵士后，摩黛丝缇笑吟吟地坐回了菲莉丝面前，用称得上诚恳的声音说到： “很好，现在我们的约定就算是完成了。你可以回去告诉瑟瑞娜，接下来我会配合她行动的。” 菲莉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祝贺吧，她自己不愿意，诅咒吧，她真的做不到。 见菲莉丝这个样子，摩黛丝缇反而好奇了起来。 她友善地笑了笑，随口问到： “唔，你是想问什么吗？” 菲莉丝想要说没有，但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却让摩黛丝缇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 “他们为什么？他们不就是这个样子么？你指望这些家伙做什么啊？” 菲莉丝噎住了，她也不是真的对普通贵族是什么德行一无所知。 要是贵族都能遵纪守法，国王陛下还用得着大力推广巡回法官么？ 但她还是忍不住接着问了下去。 “我是说，这是沃波尔伯爵的领地啊，这么糟蹋，未免也太……” 摩黛丝缇翻了翻白眼。 “你以为呢？就是因为是沃波尔伯爵的领地，这些混蛋糟蹋起来才更安心啊。” “你想啊，我后边这个废物点心虽然是伯爵的第一继承人，可伯爵其实一直都不喜欢他，在芭蕉城也一直都严厉地管束着这家伙。” “现在好不容易能离开自己老子的视线，哪能不放纵一下啊。自己家族的领地，肯定不会有其他贵族出来阻止或者向国王提出申诉，那不是再好不过了嘛。” 菲莉丝绝望地发现，这么看的话，一切似乎都很合理了。 只是她还是不愿意死心，继续问了下去。 “阿瑟爵士作为第一继承人，其实只要忍耐一段时间，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下一代沃波尔伯爵了啊，到时候……” “到哪个时候？” 摩黛丝缇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本代伯爵身体好得很呢，再加上最近又搞到了你那个圣女鼓捣出来的优质圣水，傻子都明白那位短寿不了。” “反倒是阿瑟这个废物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大概率活不过他老子。不趁这次放纵一下，天知道下次还能是什么时候。” “当然了，如你所见，他已经没有下次了。” 菲莉丝失落地摇了摇头。 一切都很合逻辑，但这完全不是她想看到的啊。 她看了看屋外，轻声说到： “这些骑士，就没有一点点荣耀感么？如此放任主君胡作非为……” “哈，荣耀感——有那种东西的骑士，为啥要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啊？” 摩黛丝缇尖刻地笑了起来。 “真的有荣耀感的话，大可以去晨曦骑士团报名啊，只要通过考核，那不是比在这里当骑士荣耀多了？” “又或者，他们也可以向教会靠拢，进入护教骑士团，那边待遇又好，又有神的保佑，傻子都该知道怎么选嘛。” 说完，她又瞟了瞟菲莉丝。 “怎么，你似乎还觉得我说得不对？但事情就是这样哦。” “别看我的领地那个样子，但在周边，已经是平民都向往的天堂了。不为什么，就因为没有这些要命的骑士！” 这句话，比之前的所有，都让菲莉丝破防。 骑士也是贵族啊！ 什么时候，人们害怕贵族，甚至胜于害怕恶魔了啊？ 她很想告诉自己，这都是恶魔的欺诈之语，但她的理性和之前山茶花镇镇民淡漠的反应则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这都是真的，至少在南境，贵族已经成了残害平民的毒瘤。 如果说在王都周边，平民们还能在国王严格的法度下苟延残喘的话，在这里，他们真的是朝不保夕。 “好了，我要开始善后了。你要一起么？不处理干净的话，这个村子的人还不知道要再被祸祸几遍呢。” 这次，菲莉丝带着些许茫然，握住了摩黛丝缇伸出的手。 第17章 攀比是要不得的哦 马车上，瑟瑞娜看完了最后几行字，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想了想，她还是小心的折起了信纸，将信件交给沫伊拉收存了起来。 “怎么，是朋友的信吧？里面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么？” 直到此时，伊芙才终于放弃了沉默，小心地询问了起来。 “啊，没什么，就是圣女奥罗拉协助王国海军的特别舰队，在兰迪湾那里剿灭了海盗红胡子罢了。” 实际上，这件事情早在十天前瑟瑞娜就通过奥罗拉的梦境知晓了。 鉴于梦境中的奥罗拉很是得意地向自己炫耀了她的表现是多么惊人，瑟瑞娜相信写这封信的时候奥罗拉肯定是非常愉快的。 “哦？红胡子？” 伊芙显然知道一些关于这位海盗的事迹。 她眨了眨眼，有些兴奋地问到： “是那位曾经带着一条小船就占领了王国的‘独角鲸’号巡洋舰的传奇海盗么？” “嗯，就是他。” 瑟瑞娜点了点头。 那次虽然事出有因，但着实是让红胡子的名号震动了整个马可尼亚。 而在那之后，王国海军像疯狗一样组织了三次对红胡子的大规模围捕，可惜全都以失败告终。 这更是让这位海盗成为了活着的传奇，一度在东星辰海声势无两。 不过这次，奥罗拉带着自己的修女和侍从登上了商船作为诱饵，并在遭遇红胡子后成功拖延到了特别舰队赶到，这才让红胡子饮恨当场。 当然，大家都明白，红胡子已经大不如前了，此时的他不过是旧日英豪的残响罢了。 可即便如此，这也足够奥罗拉这样的少女引以为豪了。 甚至，这已经可以成为她坐实首席圣女职位的一块基石了——如果瑟瑞娜这边没有抓住魅魔的话。 从危险性和重要性来讲，魅魔摩黛丝缇和红胡子半斤八两。 但在对于教会的意义上来说，明显魅魔更有价值。 说到底，教会至少在名义上是独立于马可尼亚王国的，羞辱了王国海军的海盗，可以说不关教会什么事。 而潜伏在贵族圈子里的魅魔，那可正经是教会应该剪除的事物。 瑟瑞娜都能想到，奥罗拉在听到她这边的业绩后，脸色会黑成什么样了。 ‘不对，想到是能想到，但这样不够直观啊。还是今晚直接在梦里告诉她好了。’ 瑟瑞娜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满是恶趣味的笑容。 有了这样的冲击，奥罗拉说不定在梦境中会动摇到再也无法抵抗瑟瑞娜的摆布，从而被解锁更多的姿势呢…… “瑟瑞娜大人和奥罗拉大人，看起来感情很好啊。” 在她再次回过神的时候，猛然听到伊芙这样和沫伊拉说着。 “是呢是呢，她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的，我们私下里都有些羡慕。” “啊，也没什么啦，我们就是朋友。嗯，朋友！” 瑟瑞娜忍不住插嘴强调了一下。 说到底，奥罗拉可是她前世的仇敌啊，这场爱情游戏不过是复仇的一部分，她可不想让人觉得她和奥罗拉真是是什么亲密无间的至交。 “咦，这样么？” 伊芙有些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刚刚瑟瑞娜大人您的眼神，可是很甜蜜呢。你们肯定关系极好的啊……” 瑟瑞娜愣了一下，有么？ 她怎么没觉得？ 不过她很【& 嗨，她在计较什么啊。 明知道伊芙是个高度近视，这种眼睛能看对才怪呢。 想到这里，瑟瑞娜露出了些许忧色，转变了话题。 “我们马上就要到圣路易莎修道院了，希望阿尔贝尔女士她还……” 这句话果然效果十足。 伊芙和沫伊拉立刻放弃了八卦话题，神色肃穆了起来。 “应该没问题的，老师她做了那么多善事，教导了那么多学生，光是大家真心的祈祷，就应该足够让女神听到大家的心声，让老师坚持到瑟瑞娜大人赶到的。” “然后，瑟瑞娜大人，老师她，就拜托你了！” 瑟瑞娜握紧了伊芙的双手，对她投以宽慰的笑容，轻声说： “放心吧，有句话叫吉人自有天相，阿尔贝尔女士是如此的虔诚善良，圣吉莲一定会保佑她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的愿望实现了。 当马车停在圣路易莎修道院的时候，伊芙得到的第一消息就是： “阿尔贝尔老师还在！” 在伊芙的引领下，瑟瑞娜穿过了简朴的走廊，来到了几乎一无所有的院长寝室。 好吧，一无所有只是说家具陈设。 事实上，这里现在堆满了人，瑟瑞娜甚至差点都挤不进来。 “伊芙，你回来了啊？” 在她们终于看到伊芙之后，这里为首的三个人顿时都转向了她，并且几乎同时说出了她们急着喊她回来的真意。 “我是姐妹们中学术成就最高的，所以该由我来主持老师的葬礼，对不对？” “我是姐妹们中爵位最高的，所以该是我才对！” “该是我！我可是圣紫罗兰修道院的院长，几乎等同于主教了，你们都该听我的！” 在又一番争吵后，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到： “伊芙，你是老师最宠爱的关门弟子，所以你应该最清楚老师的真意——你说说看，谁最合适？” 瑟瑞娜抱着看戏的心态缩在一旁的角落里观察着一切，心中满是不屑。 真是难看啊，阿尔贝尔本人是在那边的床上昏迷不醒，可她还没死啊？ 这帮人倒好，不先讨论怎么救治，反而是争起这个了。 丢人，真丢人啊…… 当然，她不会去想，她要是不在这里的话，这些家丑本来也传不出去。 而在瑟瑞娜在品位难得一见的世情大戏时，伊芙已经快被这几个女人撕成碎片了。 在推搡和质问的间隙，伊芙先是可怜巴巴地带着求助的眼神四下张望，在搜寻无果后终于还是失态地喊了出来。 “别吵了，我带来了圣女瑟瑞娜阁下，我们都应该听她指挥，不是么？” “哈，谁让你做这种多余的事情了！” 出乎伊芙的意料，这里的人没一个高兴的，反而纷纷带上了愤懑的神色，指责起了她。 “老师的葬礼，才不用这种外人参与！” “就是，伊芙你就是太年轻……” 杂七杂八的批评声，让伊芙如坠冰窟。 好在，就在伊芙快要晕倒的时候，终于安排完杂务赶到这里的沫伊拉为她解了围。 “圣女瑟瑞娜阁下就在这里，你们这样，未免太失礼了啊！” 第18章 古怪的阿尔贝尔 “什么？”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起来。 而瑟瑞娜，也遗憾地结束了看戏模式，从墙角走向了房间中央。 “没错，我就是见习圣女瑟瑞娜，各位前辈、各位女士，贵安。” 尽管瑟瑞娜只是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完全没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可这里的几乎每个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没错，瑟瑞娜这个圣女还在见习期，可那又怎么样？ 且不说只要不是捅出大篓子，见习圣女都能平安成为圣女。 单说教会的职阶规定，瑟瑞娜也比在场的任何人地位都高。 见习圣女也是圣女啊？而普通圣女等同于主教、首席圣女更是大主教级别的修女领袖！ 在场的教会人士，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瑟瑞娜的下属。 而在场的贵族女子，也绝没有哪个地位高到了需要圣女去高看一眼的。 而就是这个地位高贵的少女，刚刚看到了她们全部的丑态！ 嗯，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把柄了。 又是地位更高，又是授人以柄，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此刻都不敢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静待瑟瑞娜吩咐了。 见场面彻底安静了下来，瑟瑞娜心中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悲悯的神情走到了阿尔贝尔床边。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应该先尽力抢救一下阿尔贝尔女士的，不是么？” 这次，总算有人说话了。 一位穿着证明修道院院长身份白披肩的中年女子回答到： “不是我们不尽力啊，实际上，不管是神术还是草药，我们全都已经试过了，可老师她就是昏迷不醒。” “我们是全都确认了再无办法，才……” 这种说法让周围的人一致点了点头，也让伊芙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也是，她本来也不觉得自己的前辈们都是忘恩负义之人，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容易理解多了。 瑟瑞娜没有接话。 她先在床边坐了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阿尔贝尔的情况。 看起来确实很不妙，不管她做什么刺激，阿尔贝尔始终气若游丝、心脉也虚浮无力。 而昏迷是很多疾病都可能有的症状，这让瑟瑞娜也无从下手。 不过，仔细想想后，瑟瑞娜还是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唔，确实很让人为难呢……不过，或许这个可以有用哦！” 她轻轻地从长袍下摸出了圣水瓶，尽职地吹捧——啊不，是介绍了起来。 “我这里有圣托尔尼奥祭典后遗留下来的强效圣水，是我和主教大人合力赐福过的，比一般圣水疗效强很多……” 她还没说完广告词，周围就响起了惊叹。 “啊，就是那个一千金马可一瓶的超级圣水么？” “我听说这种圣水药到病除、活死人肉白骨的！” “我给你一千金币，你给我买一瓶来成不？这东西分明有价无市！” 周围的话语越来越离谱，以至于始作俑者瑟瑞娜都有些尴尬了。 这边看起来确实是偏僻啊，这才几天路程，流言就已经扭曲到这个地步了，天知道是过了几手。 “啊，虽然可能没传说中的那么强效，但这确实是对疾病和伤势都有不错效果的好东西。” 瑟瑞娜一边含糊地说到，一边把圣水凑到了阿尔贝尔嘴边。 “那个，一般来说，圣水外敷就好了吧？” 一旁的伊芙，小心翼翼地说到。 “哦，一般来说是这样，但你们的老师都这样了，我觉得还是直接内服吧，这样效果强很多。” “至于副作用……按理说修道院院长这个级别应该都练过那个了吧？” 虽然瑟瑞娜没说是哪个，但在场的另外两个修道院院长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用神力淬炼自身本身就是一项圣女必修的神术运用技巧。 她上一世，就在英格丽德爆出的原初教典里看到了这个修炼方法，这一世自己修行了十几年也觉得颇有精进。 而圣女必修这一点，更是打消了她最后一点疑虑。 毫无疑问，这是高级修女的特权之一，可以有效延长修女的自然寿命。 而修炼过这个的修女，肯定是能承受住强效圣水的药效的。 “啊，她的嘴还闭得挺紧的啊……” 瑟瑞娜用正常的力气试图捏开阿尔贝尔的嘴把圣水灌下去，可却惊讶的发现对面纹丝不动。 尽管诧异，她也还是没多想。 反正就是一位老太太么，多加点劲不就…… “诶？” 这次瑟瑞娜真的有些吃惊了。 她用的力气都足够让熊张开嘴了，眼前这老太婆居然还能巍然不动，这合理么？ 想了想，她干脆对伊芙挥了挥手。 “那个，我来把女士的嘴撬开，你来往里灌吧。” “是……” 伊芙还没说完，阿尔贝尔突然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十几秒后，阿尔贝尔缓缓睁开了双眼，用茫然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的瑟瑞娜。 “咳咳，你，你是……？” “老师，这位是圣女瑟瑞娜阁下，在听到您的事迹后，她十分感动，主动从芭蕉城赶来救治您了。” 阿尔贝尔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缓缓抬起了手。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啊。不过，我是真的不行了。” “在我死去之前，我想和伊芙单独说几句话，你们出去吧。” 瑟瑞娜转了转眼睛，摇了摇手里的圣水瓶。 “那个，不管怎么说，先干了这个吧，也许还能让你多说几句。” “不必了！” 阿尔贝尔断然拒绝，那声音中气十足，让旁边的伊芙都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不过下一秒，阿尔贝尔又恢复了有气无力的样子。 她用诚恳的语气说到： “那个，我就是觉得，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毫无意义，还是留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瑟瑞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啊，阿尔贝尔女士真的是高风亮节啊。那好，我就给您施加一个神术赐福吧。” 说完，瑟瑞娜没等对面回答，就抓住了阿尔贝尔的手臂，用出了她曾经对维吉用过的神术。 圣洁的白光闪过，阿尔贝尔的脸色骤然红润了起来。 下一秒，她挣扎地坐了起来，用力挥了挥手。 “太好了，我觉得现在充满了力量。请各位先回避一下吧，这次，我会把我的安排好好的说给伊芙听的。” 瑟瑞娜站了起来，带着莫测地笑容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个房间。 ‘有趣呢，我已经明白一些了，那就先陪你玩玩吧。’ 第19章 惊喜这不就来了吗？ 一直到夜幕降临，伊芙才从阿尔贝尔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神色哀恸，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纸，走路的姿态像是随时会倒下去一样。 见她出来了，周围等待的人们顿时围了过去。 “老师她？” 对于这样的问题，伊芙只是点了点头，就开始哽咽了起来，说不出一句话。 大家顿时明白，阿尔贝尔已经逝世了。 短短几秒钟内，这里就充满了啜泣的声音。 见大家都在哭，沫伊拉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而瑟瑞娜只是带着严肃的神情走到了伊芙身边，拍了拍她的背，问到： “你拿的这个，是阿尔贝尔女士的遗嘱么？” 伊芙点了点头，把那张纸递给了瑟瑞娜，低声说到： “请您，请您选读吧。” 瑟瑞娜点点头，直截了当的读了起来。 遗嘱内容其实很简单，大部分都是对阿尔贝尔财产的处理。 她不多的钱财，都捐给了修道院； 神术研究笔记，则留给了那位神术研究最有水平的弟子，还附带了让她把这些研究整理后出版的要求； 阿尔贝尔多年积攒的私人信件，则留给了几位贵族弟子，既是纪念，也是人脉转移； 总体来说，她的安排合情合理，也让几乎每个弟子都有收获，确实是展现了她那广为人知的明智。 而伊芙作为她最喜爱的关门弟子，则继承了圣路易莎修道院院长的职位。 ‘唔，这种私相授受，奥罗拉肯【& 不知为何，瑟瑞娜的眼前浮现出了奥罗拉那气鼓鼓的小脸。 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扫了眼周围的人。 “上面写着的就是这些了，字迹清晰无修改痕迹，下方有阿尔贝尔女士的签名和印章。” “你们有谁要鉴定一下这个的真伪么？” 周围的几位为首的女弟子都沉默地摇了摇头。 大家都知道伊芙的人品，没有费这力气的意思。 这时的伊芙，也多少缓过来一些。 她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姐妹，轻声说到： “老师对自己葬礼的意思是从简从速，最好是明天就能下葬。” “至于葬礼的主持人，既然圣女阁下在这里，那大家也都不用争了吧？” 事已至此，确实没啥好争的了，所以众人都沉默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异议。 接下来的事情，就先不用瑟瑞娜插手了。 这么多弟子在这里，显然也不缺守灵的人，所以瑟瑞娜很快就带着沫伊拉告辞去了客房。 而第二天真的开始举行葬礼的时候，瑟瑞娜可就忙起来了。 说是从简从速，但光说这里的弟子数量和人际关系，以及圣路易莎修道院在当地的地位，这葬礼就速不到哪里去。 一大早，瑟瑞娜就得去给尸体涂膏油，这可是阿尔贝尔应得的礼遇。 按理说，瑟瑞娜只需要在额头上象征性的抹一下就行了，但她还是坚持和伊芙一起，完成了整个程序。 这种认真的态度，顿时让阿尔贝尔的弟子们对瑟瑞娜的印象大为提高。 很多人顿时在心里保证，只要这位新晋圣女今后别提昨晚的那些丢脸破事，就大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推她一把。 在之后致哀的时候，瑟瑞娜的礼节也十分到位，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而下葬前的致辞，瑟瑞娜也写得声情并茂，对阿尔贝尔极为恭维，让在场的弟子都觉得自己与有荣焉。 就这样，一直到黄昏时分，阿尔贝尔的尸体才最终被封存在了修道院的地下墓穴，进入了永久的安眠。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走，沫伊拉，我带你去看好戏！” 夜半时分，瑟瑞娜突然把沫伊拉从床上拎了起来，示意她赶紧穿好衣服和自己出去。 一头雾水的沫伊拉只好照办。 但让她感到惊恐的是，瑟瑞娜带着她溜出房间后，居然是直奔地下墓穴而去！ “那个……瑟瑞娜姐姐，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啊？” 理智告诉沫伊拉 瑟瑞娜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她的情感，是真希望瑟瑞娜只是迷路了。 “嗨，没错，就是这里。” 瑟瑞娜满不在乎地抓住了沫伊拉的小手，拖着她走向了墓穴。 在两人顺着台阶走到地下的时候，沫伊拉已经颤抖到牙齿都发出了明显的咯咯声。 “那个，瑟瑞娜大人，我们可不应该惊扰死者啊！” 对于沫伊拉的提醒，瑟瑞娜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 “嗨，死人不会不高兴的，不过半死的可就未必了。来，让我们看看她到底会是什么反应吧！” 半死的。 这个词语让沫伊拉更加毛骨悚然了。 什么叫半死的啊？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怪？ 沫伊拉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软了，甚至括约肌都有失控的前兆。 下一秒，她骤然被瑟瑞娜抱在了怀中，然后还被拍上了一个鼓舞人心的神术。 温暖的气息，从身体内外浸透了沫伊拉，让她忍不住感觉到了目眩神迷。 不过瑟瑞娜并没有趁机对沫伊拉做什么，只是继续向前，并最终停在了阿尔贝尔的墓穴附近。 “嘘，接下来可以不要再出声了。月亮该升起来了，那家伙很快就会醒来了。” 虽然依旧对瑟瑞娜话语中的含义感到担忧，可不知为什么，此时的沫伊拉已经完全不觉得害怕了。 接着微弱的火光，她痴迷地看向了瑟瑞娜那闪耀的红发，就如同看到了寒夜中的篝火。 ‘啊，要是粉红的，就更好了。’ 迷迷糊糊中，沫伊拉这么想着，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沫伊拉突然听到了咯咯吱吱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去，她赫然发现，阿尔贝尔的棺材，居然从内部被打开了！ 恐惧再一次回到了沫伊拉身体内，她本能地挣扎了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别害怕，有我在，没危险的。” 一根柔软手指轻轻按在了沫伊拉的双唇上，把她快要脱口而出的尖叫堵了回去。 而更加紧密的拥抱，也让沫伊拉停止了挣扎。 微弱火光中，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然后骂骂咧咧了起来。 “伊芙这个坏孩子，居然引来了圣女！幸亏老娘反应快，不然可就真的要死了啊！” 旁观的瑟瑞娜忍不住笑了起来。 瞧，惊喜这不就来了吗？ 第20章 阿尔贝尔的真面目 在瑟瑞娜的视野中，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那个应该是阿尔贝尔的身影脱去了身上的裹尸布和丧衣。 某种魔法的气息也跟着韵动了起来，眼前的身影似乎随之发生了某种变化。 朦胧中，原本干瘪的轮廓丰润了起来，让微弱的火光勾勒出了曼妙的曲线。 接着，点点金色的星光从暗处放射了出来，而一双红宝石般的双眸，绽放出了神采。 “啊，我把备用衣服放在哪里来着？” 这一次，声音都变得年轻了起来，充满了诱人的魅力。 这个也许是阿尔贝尔的生物，在自己的墓穴周围摸索了一番，然后发出了孩子般欣喜的叫声。 “啊，找到了！哈，我果然还没老啊。” 几分钟后，轻快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位颇具御姐气质的金发赤眼修女走到了火把下方，展现出了自己的身姿。 即便是瑟瑞娜，都暗自惊叹于这位修女的美丽。 而沫伊拉，更是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可爱的惊叫。 “呀？换人了？” 金发修女顿时僵在了那里。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惊恐、一丝讨饶。 “那个，幽灵女士，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我真的没有恶意。” “你看，我其实还没死呢，所以…再也不见咯！” 声音落地之时，金发修女身形一矮，如同利箭一般电射而出。 接着，白光闪过，身影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狼狈地滚倒在地上。 “啪啪啪！” 瑟瑞娜一边鼓掌，一边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玩味地看了看瘫倒在地的蚊香眼修女，轻声说到： “原来下葬在这里的阿尔贝尔女士不仅是吸血鬼，还怕幽灵呢，真的是太让我开眼了。” 这话可不得了，直接就让金发修女从地上弹了起来。 “我不是阿尔贝尔，我在这里也只是意外，还有，我不怕幽灵的！” 尽管对方否认三连，但瑟瑞娜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呐，要不我们现在去检查一下阿尔贝尔女士的棺材？你出来了，里面可就没尸体了啊。” “还有，就算你容貌和身材都变了，可气味没变哦，裹尸布上可还有你的体味呢…” “没这回事！” 金发修女暴跳了起来。 “我根本没体味，你能闻出来才怪呢！” “啧啧，你瞧，我随便一说，你就露出新的马脚了。” 瑟瑞娜冷笑了起来。 “什么东西长得像人却没有体味呢？活着的生物，或多或少都有的啊……” “所以，你只能是不死一族了。而你那猩红的双眼，不正是吸血鬼的象征么？” 金发修女退缩了一下，但马上又摆出了死不承认的姿态。 “我不是，你胡说！你就是想陷害我对吧？圣女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小心违背戒条，被赶出教会啊！” 瑟瑞娜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看，你的记性可能真的没那么好。” “沫伊拉，出来吧，你可是重要的人证哦！” 下一秒，沫伊拉扶着墙壁走到了火光下。 刚刚的事情实在是太毁三观了，所以瑟瑞娜放开她之后，沫伊拉就一直在地下跪着站不起来。 现在主人在呼唤她，沫伊拉终于鼓起了勇气，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她是你的手下，当然会按你的意思说……” 金发修女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够了，别再抵赖了。要不，你先解释一下束缚不死者的防御结界为什么会对你生效？” “还有，如果你不是阿尔贝尔的话，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谁，知道沫伊拉是我的人呢？” “你在这方面根本没有天赋，说的越多错越多，省省吧！” 这句话，彻底击破了金发修女的心防。 她跪倒在了地上，啜泣着自语了起来。 “我真傻。明知道圣女来了，居然还想按原计划假死脱身。” “可怜我明明还有大好的青春，却要终止在这么偶然的事情上了吗？” “伊芙，你害得老师好惨啊！” “得了，差不多就停下来吧。” “吸血鬼梅瑞狄斯，我可没说过，要把你杀死在这里啊。” 金发修女猛然抬起头，惊恐地看向了眼前。 “怎么会？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瑟瑞娜翻了翻白眼。 她怎么知道？当然是前世梅瑞狄斯自己告诉她的。 如果说前世，她有哪个部下比魅魔更坑的话，那就是眼前的这位了。 战争开始后不久，梅瑞狄斯就急慌慌地投入了瑟瑞娜的麾下。 鉴于这位其实是这个世界的初代吸血鬼，瑟瑞娜起初是很高兴有这种部下，并且慷慨地对这家伙委以重任，让她统帅不死者军团的。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擅离职守，三下五除二就把瑟瑞娜好不容易攒下的亡者大军送了。 在恼羞成怒的瑟瑞娜抓到潜逃的梅瑞狄斯，严加拷问后，这家伙的供词更是离谱到让瑟瑞娜想哭。 “我本来就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啊！打仗什么的，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合着这家伙就只是因为怕被教会查出来放在火堆上烧死，才跑到魔族这边的！ 瑟瑞娜叹了口气，停止了回忆。 这种明明很强却缺乏斗志的家伙，在前世根本就是毒瘤。 不过，现在她自己都要躺平摆烂了，倒也没必要对这家伙太苛刻… 就让她用身体偿还前世的债务就行了。 “梅瑞狄斯，你刚刚使用了大量的魔法来伪装自己，所以现在力量并不完整…” 梅瑞狄斯顿时兴高采烈了起来。 “啊，你是想和我公平一战？没问题，给我三天时间……” “然后你转眼就跑路是吧？” 瑟瑞娜不客气地戳破了梅瑞狄斯的小心思。 她可太清楚这家伙会怎么做了。 “我是说，你现在完全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所以你就乖乖投降，当我的俘虏就行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很难过的。” “相对应的，我保证不会揭开你的真实身份，并且为整件事情保密。” “啊？” 这个条件让梅瑞狄斯茫然了起来。 她不明白，教会的圣女这么做是图什么。 如果她还是阿尔贝尔，倒是有不少资源可以被圣女利用。 可她孤零零的一个吸血鬼，能有啥用啊？ 【%| 第21章 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个，我先问一下，你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啊？” 梅瑞狄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先问起了今后的待遇。 只要能过上稳定而平静的生活，她倒也不介意给人打工什么的。 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来圣女需要她这个吸血鬼做什么。 如果瑟瑞娜是魔法师之类的存在，大概会让她配合进行魔法研究？ 但这种多半是被研究的事情，梅瑞狄斯肯定不干。 圣女显然是没必要研究吸血鬼的——她们只需要知道怎么杀死吸血鬼就行了，而这种知识，教会齐全的很。 和梅瑞狄斯同一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初代吸血鬼们，不管性情是残暴还是高傲、擅长的是魔法还是格斗、喜欢发展势力又或者爱好一人独行，此时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翻翻教会的记录，就能看到吸血鬼的101种死法大全，这个已经被研究透了，没必要继续下去。 如果瑟瑞娜是男性，那梅瑞狄斯会猜对面是想换换口味。 嗯，这种事情她也是不干的。 也许有些品种的吸血鬼还很热衷这些事情，但梅瑞狄斯基本上已经没有那方面的感觉了——大体上来说，她觉得自己就是能活动的尸体罢了。 她可没有单方面被人使用的兴趣。 更没有和这种绅士共处一室的勇气。 而抛去种族和外貌，梅瑞狄斯也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特别的了。 “我想请你当我的书记官——或者说，顾问。” 瑟瑞娜和颜悦色地表示到。 “你在南境已经生活了几十年了，我很肯定你对这里的事物都十分熟悉，并且很多方面都会有自己独特的看法。”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需要在这里宣扬圣吉莲的荣光、了解本地的风土人情，有你这样的博学者在，我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梅瑞狄斯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种活儿在她看来很无聊，但先干一段时间也是没问题的。 当然，她可是需要报酬的。 “那个，也不是不行啊，不过我可不能白干！” “我每天都需要一小壶鲜血，嗯，必须是刚从纯洁少女身上采集来的。” “另外，还需要一个月50金马可的工资，作为资深学者，这应该是一个很公道的身价了……” 梅瑞狄斯兴高采烈地说起了自己的要求，完全没注意到瑟瑞娜眼中的寒光。 几分钟后，在沫伊拉不解的目光中，瑟瑞娜一口答应了梅瑞狄斯的全部要求，并邀请她先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回头再给她安排房间。 “……小伊芙的血液简直是极品，可惜为了不影响她正常生活，我隔几天才能喝一小杯。” 在进入瑟瑞娜的房间时，梅瑞狄斯仍在兴奋地讲解着少女血液的风味区别。 根据她的猜测，沫伊拉的血液应该会像米酒一样醇香，而瑟瑞娜的血液更是人间极品。 “不过，光你们两个也不够我喝的啊？” 梅瑞狄斯一边咽口水，一边问起了瑟瑞娜的安排。 “至少需要十名以上少女，才能确保满足我需求的同时还不影响她们的身体健康，光你和你的手下，坚持不了一周就会生病了，那可不妙。” 沫伊拉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梅瑞狄斯真的开始工作后，她要过的是什么日子。 而瑟瑞娜这段时间都只是带着微笑不断点头——说实在的，这个让沫伊拉更加害怕一些。 以她的了解，瑟瑞娜一旦挂上这种假笑，肯定有人要倒霉。 而这次，瑟瑞娜笑的时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长呢！ “唔，你靠过来些，我小声告诉你我的解决方案。” 等梅瑞狄斯停下来之后，瑟瑞娜对她招了招手，表示自己早有准备。 梅瑞狄斯好奇地靠了过去。 “怎么？不能让那边的小鸟知道么？那好，你悄悄的跟我……呃……” 就在梅瑞狄斯靠近的同时，瑟瑞娜的手闪电般扼住了金发下那纤细修长的脖颈，并发动了暗中准备的魔法。 梅瑞狄斯几乎没有一点反抗，就两眼翻白，像真正的尸体一样直挺挺地倒在了身后的床铺上。 哪怕心里多少有些预感，瑟瑞娜的突然出手还是让沫伊拉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好了，沫伊拉，你可以去休息了。” 瑟瑞娜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接下来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放心，明天你就能看到一个可以安心共处的伙伴了，我保证。” 沫伊拉乖巧地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门。 她决定，在睡前一定要为梅瑞狄斯送上最真诚的祈祷，希望圣吉莲能保佑她不要太惨…… 且不说沫伊拉的祈祷对口不对口。 总之，当梅瑞狄斯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是很害怕的。 别的不说，单说她一睁眼就看到瑟瑞娜脸上那邪气十足的笑容，就足够产生各种可怕的联想了。 “呦，你醒了啊？” 瑟瑞娜得意洋洋地说了下去。 “仪式构建的很成功，你现在，就算不用魔法，一般人都察觉不到你是吸血鬼了哦！” 听起来是好事，可梅瑞狄斯本能的感觉到，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 她试图坐起身，但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也就施加了十几种魔法、构建了三重封印、并用仪式压制了你的吸血鬼特性罢了。” 梅瑞狄斯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庞，此时更是惨白一片。 她可不是不懂行的法术盲，光听这些词语，她就觉得自己怕是完蛋了。 接着，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有了些特别的感觉。 “嗯哼，看来你已经发觉了啊，没关系，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全新的体验，但只要习惯了，你会觉得十分舒服哦！” 说完，瑟瑞娜就带着坏笑打了一个响指。 陌生的感觉，顿时从梅瑞狄斯的小腹那里爆炸了出来。 一开始，梅瑞狄斯以为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捅了个对穿； 下一秒，她又觉得是很多虫蚁在自己体内爬动； 痛苦，十分的痛苦——可不知为什么，其中又隐约带着一丝甘甜； 石磨在身体里研磨、雷电在血管中肆虐； 之后，无形的火焰在她体内燃烧了起来，让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而就在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变疯的时候，一切却戛然而止。 此时，梅瑞狄斯赫然发现，眼泪、鼻涕、以及其他一些她都不明白是什么的液体，从她身上的各个孔窍里奔流了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嘛，效果出奇的好呢。” 恶魔般的低语在她耳边响起。 “感觉怎么样呢？几百年来第一次有这种女性专属的感受，是不是有些相见恨晚啊？” 第22章 这其实是奴隶契约吧？ 在瑟瑞娜给她灌下一些清水后，梅瑞狄斯总算能再次进行正常的思考了。 “所以，你是用魔法扭曲了我的一部分感知？” 梅瑞狄斯一边轻抚自己的小腹，一边用肯定的语气问到。 “嗯哼，这种事情当然瞒不过你。不过，与其说扭曲，不如说恢复。” 瑟瑞娜用手指支住自己的下巴，愉快的回答到。 “毕竟在很多年以前，你也曾经是普通的人类。这不过是正常人类都有的功能罢了，即便严格来讲你早就死了，对应的器官也还是保持着这种可能呢。” 梅瑞狄斯的指尖隔着长袍拂过了那片区域。 她不用看，也知道这里被绘上了复杂的纹路。 而这种奇特而邪恶的魔法，再怎么说也不该是教会圣女可能接触的到的啊！ 至于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梅瑞狄斯反而很容易就想明白了。 她是一只吸血鬼，这就意味着，大部分折磨人的手段，对她都无效。 要么直接用神术或者强力魔法直接杀死她，要么就只能看她毫无感觉的快速恢复——没有中间值，也就没有折磨的可能。 很明显，对方是想用这种方法控制住她。 而梅瑞狄斯也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意外的有效。 刚刚的那种突然起来的感觉，简直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正当她似乎在其中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即将寻找到全新的世界时，突然停止的一切，更是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空虚。 她害怕那种感觉，因为那真的让她不再是自己熟悉的自己了。 她渴望那种感觉，因为那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没错，她在刚刚，居然久违地真正回想起了自己还活着的时候。 那时，恶魔们还没有从深渊之门降临到这个世界，而她，也还只是普通的贵族女子…… 梅瑞狄斯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她似乎有些明白，真正可怕的东西在哪里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 红色的眼眸，死死盯住了瑟瑞娜的双眼。 “唔，那就让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吧。” “本人，瑟瑞娜，是圣吉莲教会本届的见习圣女之一。” “同时，也是激活了部分血脉的恶魔术士。” “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我是魅魔哒！” 绚丽的紫色，出现在了瑟瑞娜的眼眸中，那不详的意味，顿时如同一大桶冰水，从梅瑞狄斯的头顶浇到了脚跟。 “怎么会这样！” 梅瑞狄斯尖叫了起来。 说实在的，圣女她其实并不是很怕。 固然她不想死，但空虚的生活了几百年，她其实也没多想活下去。 如果变成圣女的战绩，对她来说，甚至也能算是某种解脱了。 可当对面是恶魔的话，事情就全都不一样了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瑟瑞娜悠悠地说到。 “既然你一只吸血鬼，都能在教会中安然混迹这么长时间，那姑且还算是人类的我，怎么就不能当圣女呢？” “那不一样，我已经研究了很久，该怎么做才能不显眼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梅瑞狄斯急促地反驳了起来。 “而且，不死者并没有那种野心去做什么，在恶魔军团被赶走之后，我们其实……” “没有什么不一样。” 瑟瑞娜的声音冰冷了下来。 “不管你说什么，在人类看来，我们都是威胁、是异类，是必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这话，她憋了很久了。 前世，她不是没有寻求过和人类和平共处，但她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收到过半点正面回馈。 不管愿意不愿意，人外的存在都是被抗拒、被觊觎的，绝无可能得到人类社会的认可。 梅瑞狄斯也并非不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根本没有反驳什么，只是不甘地低下了头。 “正如同你现在，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签了这个，给我卖命。” 一张羊皮纸被递到了梅瑞狄斯面前。 她看了两眼，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整个人也从床上跳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啊，你这简直就是奴隶契约！” “啪！” 瑟瑞娜也懒得废话，直接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秒，梅瑞狄斯就翻滚着瘫倒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 她的身体像煮熟的大虾一样蜷曲了起来，即便已经用力的捂住了嘴，依然有各种奇怪的声音从指缝中漏了出来。 “好好享受吧，这方面，我可是专家呢。” “唔，差不多该停了，不然……嘿嘿。” 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梅瑞狄斯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扭曲的面孔上满是恐惧和不甘。 “夜，还很长呢。” 梅瑞狄斯愤恨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接着，乖乖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自己宝贵血液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黑色的火光一闪而过，契约就此达成。 “那么，欢迎加入我的团队，梅瑞狄斯。” 瑟瑞娜笑吟吟地伸出了自己洁白如玉的右手。 梅瑞狄斯冷哼了一下，还是乖巧地握住了那只手，轻轻摇了摇。 “遇上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听到这话，瑟瑞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一只吸血鬼，还有啥辈子可言？ 这个世界的吸血鬼死了可是连灵魂都保留不下来，绝对的干干净净。 倒是老娘上辈子可是结结实实被你坑惨了呢。 “好了，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了吧？” 几分钟后，梅瑞狄斯总算能心平气和地和瑟瑞娜说话了。 在她看来，费这么大工夫，瑟瑞娜肯定是在策划着什么惊天的阴谋。 说不定，这个女人下一秒就会说出自己的宏伟目标——成为圣吉莲教会的教宗，支配这个威压着诸多人外存在的庞然大物。 所以，当瑟瑞娜真的说出自己的目标时，她差点又从床上滚倒在地板上。 “什么？你就想在教会里当个混子、混吃等死？那你控制我做什么？我们甚至可以说是目标完全一致啊！” 无边的悲愤在梅瑞狄斯心中浮现。 她很清楚，瑟瑞娜此刻完全没必要骗自己。 可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的落到如此境地，到底有何意义可言啊？ “我高兴啊！” 瑟瑞娜理直气壮地说到。 梅瑞狄斯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瑟瑞娜瞟了一眼昏倒的梅瑞狄斯，微笑着自言自语了起来。 “啊，又解决了一件事情呢。说起来，今天又该和玛格丽特见面了啊。嘻嘻，真的好期待她的反应啊。” 第23章 玛格丽特的思念 “小姐，这就是游隼佣兵团的梅格团长了。” 玛格丽特站起身，友好地对这位姓梅格的女佣兵伸出了自己白皙的右手，同时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位颇有声名的佣兵。 与她之前见过的所有女性都不同，梅格有着剪得很短的亚麻色短发、精光四射的双眼、以及比很多男子都更为高挑强健的身姿。 “叫我梅蜜就好。” 女佣兵的手掌也十分粗糙、布满了老茧，让玛格丽特颇为惊奇。 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这个有着姓氏的女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不过，就算玛格丽特心里满是好奇，她现在也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伴随着温和的笑容，玛格丽特亲切地请梅格团长坐在了自己对面的椅子上，然后说起了正事。 “任务的内容，艾伯特先生应该已经和你们说明了，对吧？” 梅格爽快的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和您这边的队伍一起去探索北边的那个遗迹嘛。” “老实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贵族、法师、修女，我都见过，但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跟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家伙一起跑去那种荒凉的地方冒险。” 玛格丽特微笑着接受了梅格的恭维，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实际上，根据我的推测，我们的这次冒险风险并不大。” “如果我查证的资料没错的话，那边应该只是圣卡捷琳娜教会遗留下来的一个秘密庇护所。” “圣卡捷琳娜教会？” 梅格有些失礼地打断了玛格丽特的发言。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嗯，圣卡捷琳娜，北之柱神。” “虽然圣卡捷琳娜很早就封闭了神国，不再响应信徒的祈祷，但她确实是和圣吉莲同等的存在，守护着我们世界的另一位女神。” “所以，她的教会也几乎不可能留下什么害人的东西。我们只需要破解掉入口处的封印，应该就能顺顺当当地探索那处遗迹了。” “这样啊？” 梅格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抹轻松愉快的笑容。 “听起来真是不错哩，任务简单，报酬又高。小姐，你确定要雇佣我们么？总感觉你自己就能搞定啊。” “我当然需要雇佣你们。” 玛格丽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在梦中被好友提醒，这才想到这一点的。 “我们毕竟是外来者，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展开行动，难免会遇到很多原本可以避免的困难。” “而游隼佣兵团一直以来都有不错的口碑，所以我希望雇佣你们，让这次探索的风险降到最低。” 梅格略带自豪地笑了笑。 没错，如果这个大小姐真的没头没脑的自己带队过去的话，她很确定这些人一辈子也到不了那个地点——即使他们有准确的地图。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不可以靠实力简单地克服了。 各种各样的眼睛，都已经盯上了这伙外来者，等着他们露出破绽。 而她的游隼佣兵团，确实是这里最有能力帮助这个大小姐克服这些的。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对于梅格的问题，玛格丽特的回答也十分简明。 “实际上，我打算今天就出发。” “我们已经准备了足够的物资，具体清单可以让艾伯特先生拿给你们这边确认。” “没问题。” 梅格点了点头。 对于这方面，她倒是没什么担心的。 大贵族办事，总是周全第一的，而这个大小姐明显有备而来，这让她这个接活儿的人也安心了很多。 “那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梅格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您的随从可以现在就安排队伍启程。而您可以带着几个人跟我到我们的营地那边，先熟悉一下我们的同伴。” “这样，我们可以更有效的利用时间，你也可以更全面的了解一下你雇佣的这些人，方便之后进行决断。” “很好的提议，谢谢你，梅蜜。” 于是，半个小时后，玛格丽特就带着自己的几个侍女出现在了游隼佣兵团的营地前。 在她们还没进入营地区域的时候，就有一位活泼的黑发少女从里面跑了出来，直接跳到了梅格身上。 “梅梅，我回来了，你高兴不？” 梅格不好意思地对自己的雇主笑了笑，然后先是抱着少女转了一圈，才正式介绍了起来。 “嗯，这是朱莉，是我的副团长，也是我的爱人。” “啊？” 这个介绍大大出乎玛格丽特的意料。 她一下子怔住了，停在了原地。 “啊，确实很少见，不过没办法啊，我就是喜欢女人。” 梅格看起来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了，所以她只是落落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特别。 “其实这也没什么，关键是爱，而不是性别，不是么？” “我们想要在一起，于是就在一起了，我们不期待什么人的祝福，但即便是死亡，也无法将我们拆散。” 后面梅格说了什么，玛格丽特完全没有听到。 说实在的，她查阅的那些资料，已经足够她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有些不对劲了。 但她此前一直都认为，恋爱这种事情，是男性和女性之间发生的，目标不对，就不该是爱情。 而此刻，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出现在了她面前。 即便是女性之间，也可以是真心相爱的啊。 “玛格丽特小姐？抱歉，如果这让您过于不适的话，我们也可以终止这个委托。” “啊，不用！” 玛格丽特猛然清醒了过来。 她摆了摆手，示意这种事情她没意见。 “我就是有些羡慕你们的感情……” 为了掩饰自己的震惊，她急忙补充到。 “哈，我就说么，朱莉你太热情了，把我们的雇主都吓到了啊！” “没办法啊，我们都一周没见面了，我想你了！” 这句话，再次让玛格丽特的心中出现了波澜。 她和瑟瑞娜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啊。 她，真的很想念瑟瑞娜，那些绚丽的梦境，终究不是真的。 “瑟瑞娜，你会想我么？” 喃喃地，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第24章 归来的菲莉丝 上 “要是玛格丽特在这里就好了。” 面对眼前的沟壑，瑟瑞娜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嗯，这里本来是一条平坦大道的，可一场大雨，让道路被激流拦腰截断。 此时的瑟瑞娜，非常希望玛格丽特能在这里，重演甘泉堡的那一幕。 可惜，就算玛格丽特是魔法师，她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 而她身上还有没有那种魔法卷轴，也要打一个巨大的问号。 “梅瑞狄斯，附近还有其他道路可以让我们继续向西么？” 金发的吸血鬼幽怨地看了瑟瑞娜一眼，轻声回答： “没有了，这附近还有两条道路，但都无法让马车通行。” “而且，大道都变成这个样子了，那两条小路搞不好根本就没法走了。” 这个回答让瑟瑞娜皱起了眉头。 现在她必须做出决策，是想办法绕道，还是在这里耐心等待雨停后组织当地人修路。 没多想，她就否决了第二项。 要是个繁华些的地方还好，眼前这个地方是真正意义上的鸟不拉屎。 附近只有一个小村，甚至村民也多半是些老弱。 指望这些人出来修路，还不如指望过往的商旅将情报汇报给附近的贵族，然后一路传到国王那里。 没错，这种直道都是国王修建的，地方贵族才不会主动维护呢。 光是想想这个过程，瑟瑞娜就觉得心烦，更别说真的等那么久了。 “那么，还有其他道路可以绕行么？” 梅瑞狄斯点点头。 “是的，继续向南走两天路程，可以到达希鲁达娜，也就是皮草集。” “从那里可以走水路向西，到达鸦港，然后就可以走南直道回到芭蕉城了。” “听起来也不错啊。” 瑟瑞娜拿出地图，仔细琢磨了起来。 这样走的话，倒也不会错过她之前标注过的地方。 不过，皮草集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前世就对那里略有所闻，这个似乎是交易皮草的小镇，其实是大陆最兴隆的奴隶市场。 没错，王国已经在几十年前就明确禁止了奴隶交易，但那只是针对人类而已。 半兽人，矮人，精灵，甚至恶魔和吸血鬼，可都不在法律的保护下。 而皮草集这个地方，就是半兽人交易的集散地。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捕奴队从南方的密林归来，将抓捕到的半兽人奴隶公开贩售。 而这个事情最讽刺的地方在于，半兽人在那次至关重要的战争中，其实是人类一方的英雄部队来着… 当年，为了对抗恶魔，打击恶魔的联络线和补给线，魔法师们赋予了志愿者们各种野兽的能力，在这片大陆上凭空制造了一个种族。 而这些改造出来的半兽人，也确实在惊人的牺牲之下，硬生生将恶魔的战线搅乱到支离破碎。 可惜，战争结束后，人类就很快忘记了这些同胞的牺牲，将他们驱赶出了族群。 而之后的几百年间，半兽人被迫不断向无【> 要不是他们获得了野兽般的繁殖能力，说不定早就灭绝了。 瑟瑞娜还记得，自己前世在南境起兵对抗王国军后，半兽人迅速就成了她最坚定的盟友。 而让这两个宿仇种族站到一起的，正是人类的傲慢与偏见…… “也好，那我们就去皮草集吧，我想，那里的人们也是很希望见到圣吉莲之荣光的。” 听到瑟瑞娜这么说，沫伊拉忍不住插嘴提醒到： “瑟瑞娜姐姐，菲莉丝可还没回来呢。” “没关系，她已经到了。” 瑟瑞娜打开车窗，指向了北方。 “看，那不就是么？” 沫伊拉马上趴到了窗边，探出小脑袋观望了起来。 没错，那个骑在马上披着雨披的身影，正是她的好姐妹。 “菲莉丝姐姐，你回来了啊！快点进来暖和一下吧！” 几分钟后，菲莉丝披上了沫伊拉的围巾，捧上了沫伊拉泡的热茶，默默地作在了车座上。 她的目光在梅瑞狄斯身上徘徊了一下，然后就飘向了瑟瑞娜。 “菲莉丝姐姐？” 沫伊拉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 菲莉丝的状态很不对劲。 虽然她以前也总是心事满满的样子，但她的眼光却从未真正黯淡。 可现在，沫伊拉真觉得菲莉丝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目光也涣散了起来。 “我没事。” 菲莉丝看到了沫伊拉脸上的担心，轻轻摇了摇头。 “我就是有些事情还没想清楚。” 沫伊拉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 她微笑了起来，指了指瑟瑞娜。 “那你可以问问瑟瑞娜姐姐啊！她的智慧你总不会怀疑吧？” 菲莉丝愣了一下。 确实，尽管她怀疑瑟瑞娜的身份和居心，但真没怀疑过瑟瑞娜的智慧。 而瑟瑞娜在大部分时候也总是乐意为她们解答疑惑，并且为她们指明方向的。 况且，她想不通的事情，还真跟瑟瑞娜有关。 不过，她还是先看了梅瑞狄斯一眼，低声问到： “这个家伙可信么？” “她啊，虽然不可信，但不用在意这一点，她翻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听到瑟瑞娜的答复，菲莉丝顿时对梅瑞狄斯多了几分同情之心。 合着，这又是一个落到瑟瑞娜罗网里的倒霉蛋啊！ “那我就问了。” “瑟瑞娜，你是不是知道，阿瑟爵士会那样做呢？” “哎呀，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姐姐么？” 瑟瑞娜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还是回答了问题。 “我当然知道阿瑟那个蠢才会怎么做。他的臭名声整个芭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都不需要脑子，你只要去街上问问，随便哪个人都会保证他就是那样。” “所以，你愿意放过摩黛丝缇，不只是因为她是你的同族么？” 菲莉丝看着瑟瑞娜的眼睛，继续问到。 “搞清楚啊，我可没放过摩黛丝缇哦。” 瑟瑞娜眨眨眼，咯咯笑了起来。 “那家伙可是和我签了魔法契约，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带着手下去指定地点展开行动的。” 菲莉丝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到： “那么，你愿意保住摩黛丝缇的性命，是因为她并不是很邪恶，而放任她杀死阿瑟，是为了惩戒阿瑟的恶行，是么？” “【& 瑟瑞娜捧腹大笑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我像是会依据善恶而行动的人吗？” “而且，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啊？” 瑟瑞娜一边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珠，一边用手指指向了梅瑞狄斯。 “那个家伙是吸血鬼，你觉得她是恶么？” 菲莉丝愣住了。 吸血鬼？ 她心中对梅瑞狄斯的同情瞬间消失殆尽，看向梅瑞狄斯的目光也充满了厌恶。 “当然！吸血鬼是最邪恶的生物之一，这毫无疑问！” “那破坏了她的计划，将她囚禁起来的我，是善么？” “当然了…” 菲莉丝本能地回答到，然后突然哑口无言。 第25章 归来的菲莉丝 下 “哦呵，你看起来很想杀了梅瑞狄斯呢。” 瑟瑞娜先是这么说了一句，然后转向了梅瑞狄斯。 “你呢，对于这样的目光你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我见多了。” 梅瑞狄斯干巴巴地回答到，但眼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些许悲哀。 她就是不喜欢被人这样看，才选择隐姓埋名躲在乡下的啊。 “那么，菲莉丝，如果我告诉你，梅瑞狄斯其实就是阿尔贝尔女士，对，就是那位刚刚被下葬的，南境最好的女子教授。” “而且，她其实和其他吸血鬼完全不一样，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身份，不是逼不得已绝不杀人…” “这样的话，你还会恨她么？” 菲莉丝顿时张口结舌了起来。 吸血鬼有多强大，她是很清楚的。 而有这样的力量却还能坚守不滥杀无辜有多么难得，她也是知道的。 阿尔贝尔做了哪些善举，她也明白。 可这样的话… “不对！吸血鬼怎么可能不伤人呢？她可是靠人类血液为生的啊！” 菲莉丝突然想到了什么，狂乱的喊叫了起来。 “不伤人和不杀人可不是一回事哦。她只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压抑自己的冲动，只在必要的时候从不同人身上吸取少量鲜血罢了。” “这样的吸血鬼，你觉得是善，还是恶？” “我！” 菲莉丝沉默了。 她多年受到的教育，让她本能的认为，吸血鬼都该杀。 可如果吸血鬼能做到梅瑞狄斯这个份上，似乎也没多大危害了。 加上她的那些善举的话… “也许，可以不杀？说起来，她应该算是善大于恶了吧。” “很好！” 瑟瑞娜笑着拍了拍手。 “那我呢？我在遇到你之后，揭发了祸害一方的魅魔，治疗了上千穷苦平民，为成百上千的孤苦女子筹集了资金。” “如果梅瑞狄斯可以被原谅，那想必我也可以，对吧？” 菲莉丝惊恐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以原谅啊！ 这个恶魔，对自己，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她毁了自己的人生啊！ 可按逻辑来说，瑟瑞娜的话没错。 她固然比梅瑞狄斯造成了更大的伤害，但也实实在在做出了更多的善举。 如果梅瑞狄斯可以被原谅，那瑟瑞娜为什么不能呢？ “嘛，所以你终究还只是一个自私的小鬼，不是么？” 瑟瑞娜冰冷的声音传到了菲莉丝的脑海中。 “因为我伤害了你，所以不可被原谅。” “而梅瑞狄斯和你没有交集，所以没关系咯？” “不是的！” 菲莉丝大声喊了出来。 “我是为了国王陛下，是为了马可尼亚的未来！” “哦？” 瑟瑞娜挑了挑眉毛。 “可国王陛下不是很满意我目前的状态吗？” “你给他的报告，以及他的回复，不都在证明这一点么？” “我做的事情，国王陛下很开心呢。” 菲莉丝彻底混乱了。 她想否认这些，但却无法否认。 没错，虽然她只是把一部分事情汇报给了坦帕斯王，但从那几封回信来看，国王陛下显然是乐见其成。 甚至就连摩黛丝缇的逃脱，国王陛下也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魅魔死不死根本无关紧要。 反倒是魅魔在沃波尔领地上的脱逃，变成了对付沃波尔家族的一张好牌。 这个世界怎么了？ 还有公理和正义存在吗？ “够了，瑟瑞娜！” “你对这个孩子太苛刻了。” 恍惚间，菲莉丝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柔软而微凉的怀抱。 “梅瑞狄斯，这根本不关你事吧？再说，她刚刚可还是一副想刺穿你的心脏的表情哦！” 瑟瑞娜那玩世不恭的声音，再次将菲莉丝拉回了现实。 见菲莉丝总算是回过了神，瑟瑞娜的语气正经了一些。 “好了，菲莉丝你的情况其实也很简单啊。” “说到底，你现在有些搞不清自己该在哪一边罢了。” “如果你还当你自己是国王的密探的话，你见到的事情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如果你把自己定位成我的伙伴的话，你就会轻松很多哦。” 说完这些后，瑟瑞娜彻底丧失了玩弄菲莉丝的兴致，开始吩咐车夫转向前进。 而菲莉丝，则陷入了更加迷茫的沉思中。 她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她不可能还是国王信任的密探了。 不管是不是出于本心，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对国王的背叛。 而一次背叛，那就永远是叛徒。 而让她站到瑟瑞娜这边，又实在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未来。 她被伤害，被吞食都还不够，还要用自己的余生去侍奉凶手么？ 固然她只是一个小角色，可这样的未来也太残酷了啊。 “不要想这些了，菲莉丝。” 梅瑞狄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未来会怎样，只有神知道。我们呢，只要活在当下，过好眼前的每一天就好了。” “放心吧，你不是一个人，这里有我，还有沫伊拉，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身心俱疲的菲莉丝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陷入了沉睡之中。 “真是美好的景象啊。” 瑟瑞娜看着梅瑞狄斯对菲莉丝那温柔的拥抱，发出了赞叹。 “要是你【* 梅瑞狄斯有些恼火地抬起头，看向了瑟瑞娜。 “都是你的错好不好！我已经喝了好几天的鸡血鸭血了，那种东西不仅难吃还吃不饱啊！” “哈，你还不满意了。” 瑟瑞娜冷笑了起来。 “这种荒郊野外的，鸡血鸭血就已经很难得了，你还真想拿我们当点心啊？” “要不是营养成分确实不一样，我都想给你喝番茄汁和胡萝卜汁了好不好？” “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梅瑞狄斯恶狠狠地扑向了瑟瑞娜。 “就算不能对你攻击，我也可以挠你痒的！” “你居然敢这样对你的主人！” 看着撕扭在一起的两人，沫伊拉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家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呢，真好。” 她抬头看向了车窗外，天上的雨云，已经被秋风送走，灿烂的阳光从云缝里洒落了下来，带出了许多条金色的光柱。 “前方，一定有更美好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吧。” 第26章 拍卖场上的旧识 “这里可真是糟透了。” 当车队越过标注着希鲁达娜字样的路牌，进入这片声名狼藉的土地时，梅瑞狄斯就皱起了眉头。 以初代吸血鬼的名誉发誓，梅瑞狄斯可以断定，这里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鲜血。 “哼，毕竟是皮草集么，对半兽人来说，这里可是地狱之门啊。” 瑟瑞娜的脸上也失去了往常的笑容。 前世的时候，她就配合过半兽人的部队攻下过这里。 在占领后的清查时，她们发现的那些罪行简直是骇人听闻。 瑟瑞娜不太想回忆那时候的景象，可那糟糕的记忆还是从她脑海深处流淌了出来，为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朦胧的血色。 “好了，我们只不过是从这里借道上船罢了，也用不着待很久。” 沫伊拉察觉到了车内的凝重气氛，急忙努力开解起了这两位。 而菲莉丝更是自告奋勇去和这里的管理人员谈谈，让那些家伙行个方便，尽快安排车队的行程。 半小时以后，菲莉丝回来了，神色却带着几分犹豫和扭捏。 “怎么了，菲莉丝姐姐？” 面对沫伊拉关切的脸庞，菲莉丝吞吞吐吐地说出了情况。 “哈？就这帮恶德商人，还想让我去出席他们的拍卖会，给他们祝福？” 瑟瑞娜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都什么人那，还真的什么要求都敢提啊。 沃波尔伯爵本人，都不敢这么随意的让她参加什么拍卖会。 不过，就在菲莉丝以为瑟瑞娜会拒绝这个要求的时候，瑟瑞娜却给出了让她意想不到的回答。 “好吧，你就告诉他们，我答应了。” 瑟瑞娜很清楚，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里已经是人类文明的边界，不管是国王的权柄，还是女神的威严，都对这里影响极小。 这里的奴隶商人，本来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暴徒，谁也不好说，这个要求得不到满足之后，他们的下一个要求是什么。 瑟瑞娜固然并没有多害怕和这些人发生冲突——大不了就是打一场么，她的力量，全灭这里或许不行，自保还是富富有余的。 加上梅瑞狄斯，区区一些贩奴商队的武装力量，根本不可能留下她。 但真打起来，她的真实身份，恐怕就会有很大概率泄露出去了。 她的报仇计划才刚刚开始，就因为这点小事情就全盘推翻，未免过于不值。 而等到将来奥罗拉成功上位，对教会的内部控制完成，那时候再收拾这些奴隶商人，就会和捏死蚂蚁一样轻松了。 想到这个地步，她就把这里的奴隶商人统统划拉到了心中的小本本上，准备日后再炮制他们。 于是，当天晚上，几位穿着朴素长袍的修女，就突兀地出现在了到处珠光宝气的奴隶拍卖会坐席上。 “圣女阁下，敝处虽然地处偏远，但【{ 皮草集最有权力的人，斯奈飞商会的庞克会长，用毫无敬意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感言。 瑟瑞娜的目光停留在场边的皮鞭等刑具上，带着标准营业级微笑说出了得体的回答。 “这可真是太好了，圣吉莲在上，只有有信仰之心，哪里都可以是女神的圣所。” “嗯，正是如此！” 庞克露出了粗俗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座椅扶手。 “你看，我们每年都会杀死数以千计的畜生，并且让那些皮毛最华丽的野兽将自己的精华敬奉给国内的大人们，这可是大大的善举啊！” “没有人，是的，我是说没有人，比我们更敬爱我们的女神大人了。” “女神保佑！是我们将那些阴险的野兽牢牢地锁死在了密林之中，也是我们为贵女们的衣装不断增光添彩。” “我们比谁都更敬爱女神，女神也一直保佑着我们日进斗金。哈哈！” 这番言论，顿时引起了周围那些商人的应和。 很显然，这些家伙是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毫无愧疚可言。 而根据瑟瑞娜的研究，如果是当年的女神见到这样的场景，怕不是分分钟降下神罚，灭了这些人渣。 不过，此刻作为女神的代表，她也只能对这些家伙表达祝福和友好了。 想想，真是好气啊！ 心中的小本本上，顿时又多了几个字。 还好，除了这种程度的吹牛之外，这些假装自己是上等人的暴徒倒没做出更多失礼的事情。 拍卖会本身，顺利的进行了下去。 一个个或强壮或美丽的半兽人被打上了价签，送进了不同的笼子里。 在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会用不同的新身份，为人类贵族的生活增加不同的情趣了。 瑟瑞娜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一切，脑子里的思绪彻底飞了起来。 她甚至忍不住猜测，要是自己用魅魔姿态出现在这里，会被标上多高的价格。 还有，要是自己那不靠谱的母亲和胆小鬼妹妹也在一起… 那一定会是突破历史记录的高价吧？ 就在瑟瑞娜的想法越开越不靠谱的时候，拍卖会的最高光时刻来到了。 “接下来，是我们这里前所未有的珍品！” “来自斯奈飞商会的收获，半兽人中的超凡者，猫人祭司！” “啊？” 瑟瑞娜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半兽人中的祭司很少，地位基本上等同于她这个圣女了。 这么重要的人物，一般都是由强大的部落严密守护着的，斯奈飞商会这是掏了哪个部落的老巢了？ 不应该啊？ 场内的魔法灯光聚拢了起来，照耀在了那美丽的躯体上。 一位穿着纱衣的小猫娘，怯生生地站在笼子里面，脖子上还被套上了项圈。 看着那似曾相识的面容，纤细优雅的体态，以及头顶上毛茸茸的尖耳朵，瑟瑞娜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伊莱恩么，怎么会？’ 她可是对这位太熟悉了。 前世，伊莱恩就是半兽人军团的最高指挥官，瑟瑞娜最亲密的战友。 实际上，瑟瑞娜当时是真的想让伊莱恩进入自己的后宫，变成自己最爱的小猫咪的。 尽管伊莱恩拒绝了，但瑟瑞娜能看出来，她并非不愿意，只是有某种难言之隐罢了。 ‘难道，这就是原因么？’ 第27章 跟我走吧，小猫咪 没花多长时间，瑟瑞娜就下定了决心，要把伊莱恩带走。 不过，她并没有冲动的直接加入竞价之中。 她很清楚，如果她此时竞价，那价格很快就会攀升到一个她完全支付不起的金额，而且也会让她的需求暴露在有心人的目光中。 这不可取。 且不说她现在基本上还是穷光蛋一枚，把几个随从的身家加起来都凑不出十个金马可。 就说时不时扫过她的随从甚至她本人身上的贪婪目光，都让瑟瑞娜必须保持警惕。 伊莱恩她想要，但这不意味着她打算拿其他人换啊！ 仔细思考了一下后，瑟瑞娜对菲莉丝招了招手，在她凑过来后低声吩咐了她几句，然后菲莉丝就急匆匆跑向了后台。 “好，恭喜帕克先生，这只猫娘祭司是您的了！” 在主持人的话音落地后，场中的商人大概是觉得正戏已经结束，纷纷站了起来。 但就在此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到台上，和主持人耳语了几句。 “等等，今天我们还有一个特别惊喜！” 主持人宏亮的声音，让众人惊讶了一下，又坐回了座位上。 一分钟后，一个漂亮的小瓶子被摆在了拍卖台上，在灯光下散发出了绚丽的光芒。 而主持人充满激情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就是传言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迹圣水！” “不可能！” 一个粗暴的声音顿时打断了主持人的介绍。 “我可是拖人问过了，这种圣水一共就只有100瓶，早就被人抢购一空了，市面上根本不会有人拿出来卖的！” 主持人笑了笑，抬起手臂指向了坐席之中。 “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个消息，也都清楚，那些贵族们不会卖出这个等级的珍品。” “但你们可能忘记了，这些圣水本身就是瑟瑞娜圣女和多姆主教联手赐福的，那么，瑟瑞娜圣女身上还有，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瑟瑞娜也配合地朗声回答到： “是的，实际上，这也是我身上的最后一瓶了。而且我可以保证，多姆主教那里此刻也绝不会再有存货。” “没错，这就是在座的大家，甚至是整个大陆，此时还能购买的最后一瓶神迹圣水了。” 见瑟瑞娜这样说，在场的商人们顿时呼吸粗重了起来。 越是稀缺的东西，越有独特的魅力。 根据私下里流传的消息，就算是瑟瑞娜圣女和多姆主教再次联手赐福，也未必能重现这种圣水了。 那次赐福中出现的异象，也确实没有再被人看到过。 而眼前这市面上的最后一瓶，毫无疑问是不容错过的珍稀宝物了！ 而主持人也适时地添油加醋了起来。 “想想看，这瓶圣水还不止这么简单哦！” “圣女阁下，可是随身带着这瓶圣水，走遍了小半个南境。” “我可以保证，就在圣水摆上来的时候，上面还带着圣女阁下的体温！” “这可是其他圣水都不会有的特殊之处啊！” 刹那间，无数目光落在了瑟瑞娜的躯体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旖旎的景象，周围的商人们，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瑟瑞娜脸色发黑地盯住了主持人，心中恶狠狠地想到： ‘干得真不错啊。下次见到你，一定要鲨了你呀！’ 虽然瑟瑞娜本人很不高兴，但不得不说，这种推销真的很有效。 在进入竞价环节后，圣水的价格一路攀升，很快就达到了超过之前市面最高价的1200金马可。问 而刚刚伊莱恩这个猫娘祭司，也不过就卖出了800金马可啊。 这个价格，已经到了场内多数人能支付的上限，所以，接下来叫价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可价格的增幅，却越发恐怖了起来。 “2000！” “2200！” 庞克看了看不远处的帕克，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冷笑。 “喂，老帕克，这已经是你身上的全部现金了吧？” “要你管！” 帕克的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作为皮草集最强大捕奴队的赞助人，老帕克也算是少数几个能和庞克当面叫板的存在了。 说实在的，以他的年纪和阅历，一般的东西，他是懒得和庞克争的。 但自觉时日无多的他，怎么可以错过这瓶救命的圣水呢？ 他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才不想这么早就撒手人寰啊。 “2500！” 庞克摇了摇头，报出了一个帕克绝对拿不出的价钱。 他本以为，老家伙会识相的放弃，但没想到，帕克居然再次举起了牌子。 “2000，再加上我刚刚收购的女奴！” 庞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喂，老家伙，出不起钱就不要硬撑啊！哪有你这样出价的？” 帕克红着眼，看向了这边。 “你又不是卖家，你怎么能说这样出价不行？” 庞克思索了下，点了点头，侧身看向了瑟瑞娜。 “好吧，圣女阁下，你觉得这种出价可以吗？我倒是觉得，你不如接受我的出价，然后就这样结束算了。” “那种畜生虽然漂亮，可真的不适合您这样的人物去饲养啊。” 庞克的话语带着难得的真挚。 没错，他此刻确实是在善意的为瑟瑞娜考虑。 半兽人并不是什么性情温和的生物，哪怕是伊莱恩这样楚楚可怜的猫耳少女，其实也可以轻易的变成凶暴的猎手。 像他们这样的奴隶贩子，自然有足够的手段让这种野性难驯的商品变得服服帖帖。 可瑟瑞娜么…… 别看她是圣女，庞克可真不看好她养猫娘的水平。 瑟瑞娜用葱白的手指点上了自己的朱唇，皱着眉头做出了努力思考的样子。 几分钟后，她有些为难的开口说到： “我倒没想要什么女奴啦。但是如果是半兽人的祭司的话，或许真的可以。” “想想看，如果我能将这样的异教徒，感化成我主圣吉莲的虔诚信徒的话，那我主的荣光，将得到多么好的验证啊！” 帕克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狂喜的神色。 而庞克则耸了耸肩，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如您所愿。” 他是懒得和狂信徒争执这个了。 反正他比老帕克年轻多了，而且在拍卖场的占股也是最多的。 今天成交额这么大，他已经足够满意了。 就让其他人，也高兴一下算了。 就这样，散场之后，瑟瑞娜走到了笼子边上，打开笼门，对着里面的白猫猫娘伸出了手。 “跟我走吧，小猫咪！” 第28章 这只小猫咪是我的了！ “嗷呜！” 瑟瑞娜的主动示好并没有得到善意的回应。 刚刚还怯生生的伊莱恩，猛然暴跳了起来，冲着瑟瑞娜晶莹的手指就是一口。 “刺啦！” 幸好瑟瑞娜的反应足够敏捷，这才保住了自己十指的完美无缺。 而一旁的驯奴教练，也毫不客气地触发了伊莱恩项圈上的魔法道具，强大的电流让伊莱恩抽搐了起来，并在几秒钟后无力地瘫倒在地。 “您这样的贵人可能不知道，这种畜生不管看起来多美好，骨子里都是贱皮子！” 驯奴教练一边讨好的解说到，一边把触发电流的道具恭敬地递到了瑟瑞娜眼前。 “根据我的经验，只要这东西稍有忤逆，您就按下这个按钮，来个几十次，她也就接受现实了。” 瑟瑞娜不动声色的接过了道具，然后笑着吩咐了起来。 “好了，我也是有足够心理准备的。现在就把这只大猫送到我的住处吧，我会诚心地为她祈祷一整夜，相信到了明天早上，一切都会有所不同的。”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当圣女阁下是经书入脑，自信过头了。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奴隶贩子们还是贴心的提供了售后服务，将伊莱恩用铁链拴在了瑟瑞娜的床脚上。 “哐啷！” 她刚一进门，伊莱恩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见面礼。 小小的身体，用惊人的速度弹射了起来，飞跃向了房门的方向。 而十根尖锐的爪子，也闪着寒光划向了瑟瑞娜那姣好的面庞。 瑟瑞娜轻叹了一声，敏捷地后撤了半步，让伊莱恩彻底扑空，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啊呜！” 猫娘痛叫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泪水，在地上打起了滚。 瑟瑞娜轻轻关上了房门，小心地站在了伊莱恩的攻击范围之外，然后开口说到： “好了伊莱恩，现在你已经安全了，没必然这么折磨自己。” 猫娘停止了翻滚，带着泪花的红蓝异色双瞳看向了这个穿着黑袍的女人。 片刻之后，软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瑟瑞娜笑了起来，用自己充满魅力的声音开始了表演。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实际上，正是圣吉莲女神告诉我，今天我将有机会拯救一个无辜的灵魂。” 反正女神也不会下来戳穿她的谎言，说得大一些又有什么呢？ “圣吉莲女神？” 伊莱恩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厌恶。 “每个来我们家园烧杀抢掠的家伙都自称受到了女神的保佑。如果是这种女神的话，那我宁愿不被拯救！” “你把我送回去好了，比起假惺惺的羞辱，我更愿意面对直接的暴虐！” “你误会了。” 瑟瑞娜的笑容高深莫测了起来。 “实际上，女神是爱着你们的。” “胡说！” 伊莱恩的白毛炸了起来。 “一直爱着我们、守护我们的是南之柱、夏之神英格拉姆大人，如果他看到现在的情况，一定会……” “嗯，本来是这样没错。” 瑟瑞娜点了点头。 “可圣英格拉姆早已经陨落，你们这些受他护佑的族裔也因此四分五裂，陷入无休止的战乱和颠沛流离直到现在，不是么？” “你竟敢！” 伊莱恩的眼睛中简直要喷射出怒火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在她这个祭司面前，说出如此亵渎的话语呢。 “怎么，我说得不对么？” 瑟瑞娜毫不客气地说了下去。 “圣英格拉姆早已陨落，本来由你们半兽人保管的神器——耀日之盾也四分五裂，变成了碎片。” “而你们这些部族，甚至连最后的这些碎片也看守不住，眼睁睁看着这个昔日神祗的遗物不断被盗窃、被抢夺。” “就在今年，你们的最后一块碎片也被人盗走了，不是么？” “你，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在主使？” 伊莱恩颤抖了起来，既是因为难以遏制的愤怒，也是由于前所未有的恐惧。 瑟瑞娜说的，有一部分她并不清楚事情真相如何。 可只说她清楚的这部分，那确实是一言中的。 最后的神器碎片，确实是在今年春天失窃了。 各个部族难得的齐心协力组织搜寻，但还是没能抓到至关重要的主谋，抱憾而归。 而关于圣英格拉姆的陨落，她宁愿相信老一辈祭司的说法： 圣英格拉姆大人只是陷入了沉睡，总有一天，他会醒来，带着半兽人重拾往日的荣光！ “主使？这种事情，可轮不到我这个区区见习圣女主使啊。” 瑟瑞娜悠悠叹息了起来。 在前世，她多少挖掘到了一些内幕，也被自己挖掘到的信息深深震惊。 实际上，耀日之盾的碎片，就在几个月前刚刚和瑟瑞娜本人擦肩而过。 没错，泰德骑士所保护的，就是这个神器碎片。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上一世，一直都和这个巨大的阴谋如影相随，却至死也没能见到阴谋的全貌。 “伊莱恩，其实，我们是天然的盟友。” 前世说过的话，再一次从瑟瑞娜嘴中说出。 紧接着，瑟瑞娜再次激活了自己的魅魔血脉，让自己的魅魔姿态出现在了伊莱恩眼前。 “你，你是……！” 伊莱恩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没错，她一眼就看出来，自己面前的圣女，其实是一只魅魔。 “你看，我们都是被追杀、被迫害的存在，不是么？” “甚至我还可以这样说，在很多年之前，我们也都是圣英格拉姆的眷属，受到他的庇护。” “我们天然是战友，无论之前，还是之后。” 伊莱恩低下头，搜刮起了自己的记忆。 没错，在祭司的典籍中，确实有过类似的记载。 渐渐地，伊莱恩的态度软化了下来。 在瑟瑞娜又进行了十几分钟的说服后，伊莱恩终于低下了头，将自己的手递到了瑟瑞娜的手中。 “你成功说服了我，瑟瑞娜姐姐。” “那么，请你告诉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瑟瑞娜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心花怒放。 ‘很好，这下，小猫咪是我的了！’ 第29章 暗中的注视 第二天一早，当瑟瑞娜牵着伊莱恩的手走上船头和众人挥手道别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难以置信的发现，那只桀骜不驯的猫娘，居然已经顺从的披上了圣吉莲教会的长袍，佩戴起了圣吉莲的圣徽！ 这可是仅仅一夜之间啊。 不消说，瑟瑞娜又收获了一波来自她根本看不上的人的声望。 而圣女开悟异教徒祭司的故事，也立刻随着这些家伙的嘴，传向了贸易线路的各个节点。 这些家伙此时完全不会想到，当圣女进入船舱，置身于完全是自己人的房间时，真正在谋划的是什么。 “……说起来，林中的捕奴队，很快就要退回这里修整了吧？” 见瑟瑞娜看了过来，梅瑞狄斯点了点头。 “没错，接下来就会进入雨季了，如果继续滞留在林区，这些人很快就会被各种疾病折磨到虚弱无力，然后成为半兽人泄愤的目标的。” 伊莱恩也插嘴到： “其实今年的大雨来得比往年早了些，把很多队伍都困在林中了。我的族人，现在恐怕也在抓紧搜寻这些队伍，集中力量消灭掉其中的一部分。” 瑟瑞娜举起葱白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你们这种做法效率太低、危险也太高了。” “既然深入密林，那这些家伙肯定就有了足够的准备和觉悟，肯定是会顽强抵抗的。” “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你们对地形的了解，真的未必比他们更强了。此消彼长之下，你们对捕奴队的清剿行动未必能取得多好的成果。” 伊莱恩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最近几年，她的族人在和捕奴队的冲突中从未取得过决定性的大胜，甚至都没能成建制的消灭过任何一支大型捕奴队。 更别说，在神器彻底失落后，林中已经有一些小部族彻底陷入了绝望，居然真的帮助这些人类恶棍对付起自己的同胞了。 哪怕有天时地利，半兽人们也很难在武装到牙齿的捕奴队身上造成足以留下深刻记忆的伤痕。 更别说，在找回神器的行动失败之后，部落联盟已经形如散沙，见面也只是忙着互相指责了。 要不是这样，她这个地位崇高的祭司，又怎么会在一次算不上很大规模的赌博式突袭中，就落入人类之手呢？ 瑟瑞娜看了看伊莱恩，轻轻感叹了一句。 “啊，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呢。总之，其实这种时候，你们更需要胜利，而且是足够让人振奋的大胜。” 伊莱恩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又露出了沮丧的神情。 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呢？ 可要是有办法取得大胜，她早就用了，犯得着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么？ “实际上，现在确实有机会哦！” 瑟瑞娜调皮地伸出手指，在伊莱恩的耳朵上轻轻弹了弹。 “呀！” 伊莱恩可爱地缩成了一团，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才用满是疑问的目光看向了对面。 “什么机会？” “就是扬了皮草集的机会哦！” 瑟瑞娜的嘴唇弯起了弧度，构筑出了一抹残酷的笑容。 “仔细想想，现在的皮草集，正处于极度空虚的状态。” “多半的捕奴队，正在林子里和你们捉迷藏。” “通往北方的道路，也是我们刚刚经过的地方，都受到了很严重的损坏，小部队还能通行，大部队的话就只能是灾难了。” “偏偏我的到来、以及你的被俘，又给了这些家伙虚假的安全感。” “那里的大多数人，此刻可能都在兴奋地认为，自己已经受到了女神的注视，同时半兽人已经一蹶不振了吧？” 瑟瑞娜的话，让旁边的梅瑞狄斯和伊莱恩都点起了头。 而菲莉丝却忍不住插嘴到： “等等，你现在策划的事情，已经完全过头了吧？” “且不说这完全不符合国王的计划，光说你联络异族攻伐人类定居点，这已经够的上叛教了啊？” 瑟瑞娜冷笑了起来，看了菲莉丝一眼。 “唔，姑且不说国王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些奴隶贩子。单说圣吉莲教会这边，我可是完全没有违背真正的教义哦！” 在“真正的”三个字上，瑟瑞娜特别加了重音。 菲莉丝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白了几分。 “难道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瑟瑞娜毫不留情的捅破了真相。 “圣吉莲女神是真的对所有种族一视同仁的。虽然她是人类的庇护者，但也并不排斥半兽人和其他异族。” “所有你看到的关于保护人类、警惕异族的教典内容，统统都是女神离开后的数百年间，教会为了维持与王国之间的关系，无视了女神原意加上去的。” “而即便如此，你也看不到任何一条教规会说，女神会保佑你杀死异族！” 菲莉丝觉得自己双腿一软，摇摇欲坠了起来。 要不是沫伊拉眼疾手快抱住了她，她可能就真的摔倒在甲板上了。 “怎么会……都是假的么？” “算不上假吧，毕竟只是出于必要的妥协。” 瑟瑞娜耸耸肩，结束了这个话题。 “总之，这些奴隶贩子才是真正忤逆了女神教诲的人类，消灭他们是完全符合女神教导的正义之举。” “可是你根本没有军队可以做这件事。” 梅瑞狄斯，及时送来了风凉话。 瑟瑞娜坦然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没错。事实上，我也完全不应该再出现在皮草集，不管事情怎么发展，都应该与我无关才对。” 见伊莱恩的神情渐渐焦虑了起来，瑟瑞娜又接了下去。 “但是伊莱恩你这边可以联络上你的族人吧？只要集结起两三个大型部族的力量，就足以对现在的皮草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了。” 伊莱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说的很对，但我现在完全联系不上自己部族的人啊。在遭到袭击后，我就已经下令族人们继续退入密林深处，保全族内老弱了。” “如果都没有合适的方法联络到部族的话，那更别说组织一次强有力的反击了啊。” 瑟瑞娜再次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未必哦！” 她打开窗户，指了指河对岸的森林。 “我能感觉到哦，在那个方向，有不止一道目光在注视着我们。” 第30章 未婚夫什么的，我才不承认呢！ 在瑟瑞娜的提示下，伊莱恩果然也发现了那来自暗处的注视。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作为祭司，她自然有很多手段可以给那边的族人送去信息。 当天晚上，一个伊莱恩很熟悉的半兽人，就出现在了瑟瑞娜的船上。 “泰迪？” “是我，伊莱恩。” 让瑟瑞娜觉得好笑的是，这个叫泰迪的男性半兽人，还真长了一对狗耳朵。 不过，接下来伊莱恩的介绍，就让她完全笑不出来了。 “瑟瑞娜姐姐，这是我的未婚夫，巨爪部族的泰迪。他是部族中最强大的战士之一，值得我们信赖。” 未婚夫是什么鬼啊？ 瑟瑞娜可听不得这个词。 她馋小猫咪馋了很久了，才不希望伊莱恩周围有这种存在呢。 再说了，前一世她也不记得伊莱恩提过这个家伙啊？ “不好意思，现在我们还有没有这种关系，我得打个问号了。” 而泰迪正式开场的第一句话，就成功的清除了伊莱恩脸上的笑容。 “你说什么啊泰迪？这话从何说起？” 伊莱恩急得耳朵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尾巴也不安地摆动开来。 “伊莱恩，你看看你的样子。” 此时，瑟瑞娜才能确定，泰迪是真的不高兴才脸黑，而不是天生黑皮。 这个家伙阴沉着脸，打量起了伊莱恩身上的衣着，又看了看瑟瑞娜。 “你难道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么？” “居然会和我们最可怕的敌人为伍，信奉他们的神，打扮成对面信徒的样子。” “你堕落了，伊莱恩！” 瑟瑞娜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是何等奇葩啊？ 合着你冒这么大风险爬上的船，还被你看成是敌境了吧？ 而且，既然确定自己进入了敌人的地盘，还敢这样大放厥词，是真的不怕周围的几位一拥而上做掉你么？ 这到底是傻呢，还是憨？ “我没有！” 伊莱恩则焦急地喊叫了起来。 “我这样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骗过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瑟瑞娜姐姐对我很好，要不是她，我可能已经变成老男人的玩物了，你不许这样说她！” 泰迪冷笑了起来。 “呵呵，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怎么判断真伪呢？” “再说了，你当初被人抓住的时候，本就该当场自我了断的。” “你既然苟活了下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已经背叛了部族！” 伊莱恩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居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可是，她又不能说泰迪的顾虑完全没有道理。 不考虑两人的情谊的话，伊莱恩是不是像其他叛徒一样为了保全自己出卖了同族，还真的需要确认。 “我真的没有！你要我做什么，才能相信我呢！” 泰迪抬起手，指了指船舱内的瑟瑞娜和梅瑞狄斯。 “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并不难对付。你和我联手，干掉这两个女人，我就相信你没有背叛。” 虽然他是用半兽人的语言说的，可偏偏在这里的人，都通晓这门语言。 瑟瑞娜算是彻底失去了耐心。 就这种蠢货，把伊莱恩从他手里抢走才是正确的吧？ 她对梅瑞狄斯递了一个隐秘的眼神，两人顿时调整好了姿态，准备战斗。 她很确定，伊莱恩不会答应的。 到了那个地步，她们就必须擒下这个又蠢又硬的石头脑袋，跟他好好用其它方法沟通了。 果然，伊莱恩坚定地摇了摇头，拒绝了泰迪。 “这不可能！瑟瑞娜姐姐是我的恩人，梅瑞狄斯姐姐也很关照我。她们对我们从未犯下过罪行，我们有什么立场去伤害她们呢？” “够了，你果然是叛徒！算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就不杀死你了，我要走了，你就继续这么堕落下去吧……” 就在泰迪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瑟瑞娜和梅瑞狄斯闪电般出手，从两个方向攻向了他。 这家伙虽然脑子不好，但身体反应速度是真的惊人。 哪怕是在这样的态势下，他也快速地拔出了自己的弯刀迎向了梅瑞狄斯，同时对看起来更弱一些的瑟瑞娜踢出了凶狠的一脚。 接着，他就因为错估了二人的实力，遭到了痛击。 “呜！嗷！” 连续的两道打击，让泰迪连连惨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倒霉蛋就被折【% “那个，泰迪他真的……” 伊莱恩想为自己的未婚夫求个情，但猛地这么一下，真不知如何开口。 这可全是泰迪自找的啊。 “好了，反正达到目的就行，过程是怎么样的，不重要啦。” 瑟瑞娜随口安慰了一下伊莱恩，然后冷冰冰地说起了另一番言论。 “喂，你这条蠢狗听着。我们找你来，完全是因为我们也看那些奴隶贩子不顺眼。” “就算都是敌人，敌人和敌人之间也未必没有矛盾，这个你总能理解吧？” 泰迪愤恨地瞪了瑟瑞娜一眼，但很显然，这句话他还是懂的。 “反正，你只需要给后面能管事的人传个话就行。” “你就告诉他们，现在开始的半个月内，皮草集的守备力量格外空虚，而那些最凶恶的奴隶贩子头目，此时也都在那里聚集着。” “但凡你们有些脑子，就可以集结起一支部队，把那里攻破，然后烧成白地。” “至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也完全可以安排探子先过去看看。” “总之，伊莱恩是我花重金买下来的，我也不打算还给你们。而话我已经告诉你了，和那些奴隶贩子有血海深仇的也是你们而不是我，你们自己看着办！” 见瑟瑞娜如此宣言，伊莱恩有些挣扎地看了看泰迪，似乎是指望这个家伙能争取些什么。 但她完全失望了。 泰迪只是恶狠狠地看了瑟瑞娜一眼，咬牙切齿地回答到： “我明白了。我会把话带到的。如果你骗了我们，我们会追杀你到海角天涯。”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下次见到你，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瑟瑞娜懒得再和这个蠢货说什么了。 她看了看梅瑞狄斯，指了指河岸，梅瑞狄斯就会意地点了点头，拎起泰迪走出了船舱。 一分钟后，外面传来了噗通落水的声音，以及泰迪带着呛声的大骂。 “那家伙会游泳，对吧？” 瑟瑞娜转过身，问向了伊莱恩。 “是，是的。” 伊莱恩怯生生的回答到。 刚刚的瑟瑞娜，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她多少有些吓到了。 “好了小猫咪，你恐怕已经回不去了，接下来，你就安心跟着我吧。” 第31章 国王的心思 “国王陛下，‘鸽子’最新的报告已经送来了。” 坦帕斯揉了揉疲倦的双眼，接过了汉弗莱送来的报告。 在快速阅读了几分钟之后，他笑了出来。 “哈哈，还是这边的消息比较有趣啊。我们的小圣女居然异想天开的购买了一位半兽人祭司？” “真想知道这个小家伙是怎么说服那只大猫配合她完成那个演出的。太可惜了，我没能看到那个景象。” “陛下，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重要内容在下一页。” 汉弗莱的提醒，让坦帕斯急忙翻开了下一页。 果然，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哈，如果我不是国王的话，我真的会为这件事叫好的。那些该死的奴隶贩子有这种下场，简直是大快人心……” “可惜您是国王。” 汉弗莱毕恭毕敬地接了一句。 坦帕斯身体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是啊，可惜我是。” 停顿了片刻后，坦帕斯突然问到： “汉弗莱，据我们所知，有多少贵族在那里有自己的利益？” “如果说人数的话，那只有三十多家。” “如果说话语权的话，那占了三成还多。” 坦帕斯苦笑了起来。 “是啊，这些混蛋靠着人类和半兽人的鲜血，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而我们不但不能法办他们，还必须派军队为他们出这口气。真是的，到底这国家属于谁啊？” “属于我们，陛下。” 汉弗莱在我们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然后补充到： “那些混蛋，也是我们这边的混蛋。” “好吧，他们是我们这边的混蛋。” 坦帕斯回到了办公桌旁，捏了捏自己的眼角。 “去把马克西米安将军叫来吧，我得听听他的建议了。” “是的陛下，我们需要专业人士的专业看法。” 说完这个，汉弗莱就走出了这件办公室。 而坦帕斯本来是想处理其他文件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又忍不住把目光放回了菲莉丝的报告上。 “瑟瑞娜啊，真是一位神奇的女孩呢。” 坦帕斯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了当初看到的画面。 奥罗拉他没有看错，这位果敢的少女，在海军那边焕发出了惊人的光彩，也制造出了极大的麻烦。 在建立了足以傲视大部分海军将领的功勋后，奥罗拉好死不死地发现了海军中黑暗的一幕。 走私。 在撞破了一次粮食走私案之后，奥罗拉的精力全都集中在了顺着线索挖掘更深的内幕上了。 坦帕斯很难评价奥罗拉的这种行为是好是坏。 好的方面，奥罗拉让他看到了海军中的一大票蛀虫，也再次获得了整肃海军的大义； 坏的方面，海军本来就经费缺乏，坦帕斯某种程度上对他们走私补贴自己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现在眼看这条资金来源就要出大问题了，到时候怎么和海军派系的人解释协调，又成了一个麻烦。 而在玛格丽特那边，坦帕斯只能评价为无功无过。 这位贵族小姐，明显是跟着格兰斯特家族的指挥棒在行动，偶尔有自己的主见时，那份行动力也都放在对知识和奥秘的探索上了。 省心是省心了，但也让坦帕斯觉得索然无味。 唯独是瑟瑞娜这边，总能有些新的惊喜。 无论是芭蕉城的“神迹”、魅魔的抓捕、圣路易莎修道院的葬礼，还是皮草集的皈依好戏，都让坦帕斯一次次自嘲，自己果然还是看不清一些东西。 当然，以坦帕斯的立场来看，瑟瑞娜这段时间的表现，实际上是非常符合他的心意的。 南境那半独立的状态，一直是他的心病之一。 而这段时间瑟瑞娜的行动，很明显的加强了南境对于王国中心的向心力，也使坦帕斯这边或明或暗的拿到了很多关键的筹码。 “可惜她不是男子，不然我怎么样也要把她放进书记厅来。” 不知为何，坦帕斯发现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自言自语。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连一个小姑娘的力量都开始贪求了么？ 轻轻摇了摇头后，他站了起来，转身走到了房间墙壁上的大陆地图前。 “再给我二十年时间，从这里到这里，全都会变成马可尼亚！” 坦帕斯张开了双臂，似乎是想要拥抱这整个世界。 就在这【/= 坦帕斯微微吃了一惊，看向了房门那边。 “请进！” 门开了，马克西米安将军走了进来，对自己的国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随时听候您的召唤，我的陛下。” 坦帕斯微笑着点了点头，挥手请老将军在自己桌对面坐了下来。 “我想汉弗莱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是的，情况我已经有了初步了解。” 马克西米安点了点头。 “那些半兽人取得了一次漂亮的胜利，今年冬天，这边的皮草价格恐怕是要涨不少了。” 坦帕斯一边说着玩笑话，一边直视起了老将军的双目。 “不管怎么说，那里毕竟是马可尼亚的国土，死去的也是马可尼亚的国民。我们所向无敌的军团，这种时候还是必须要表现一下的。” “是的陛下，我们的小伙子们随时待命。” 老将军的表态让坦帕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么，告诉我，需要多少小伙子去那个破地方才能解决问题？” 马克西米安露出了略带轻蔑的微笑。 “那些野兽么？一个千人队就足够了。” 坦帕斯点了点头，然后又问： “需要教会的协助，又或者晨曦骑士的助阵吗？” “完全没必要。” 老将军先是斩钉截铁地表了态，然后才具体解释了起来。 “在那种地形上，晨曦骑士的发挥会受到很大影响，很可能遭遇到完全不必要的损失。” “而教会那边……恕我直言，他们的教士团队在那边的战场上拖后腿的可能性更大。” “在那种复杂地形中，我们的小伙子恐怕不会很乐意在小心索敌的同时，还必须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一帮很难说能帮上多大忙的老爷的。” 坦帕斯点了点头，然后又略带担忧的问到： “但是，那里的瘟疫和毒虫……” “我们已经有了更好的药物、更有针对性的装备，不是么？” 马克西米安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让那些教士们保留力量等今后在更大的战场上发挥吧，这种小场面，王国军队自己就能处理好！” 在这之后，两人又针对具体细节进行了探讨。 三天后，安迪▪米恩被任命为讨伐军的指挥官，调度部队前往南境。 第32章 突如其来的战火 “火箭！一对3，我赢了！” 一阵兴奋的呼喊声，打破了淅沥雨声的舒缓节奏。 瑟瑞娜看了看满脸兴高采烈的梅瑞狄斯，随手揉了揉身边伊莱恩那洁白柔滑的皮毛，将自己眼前最后的筹码推了过去。 “好了，我又输光了，那就到此结束吧。” 她站了起来，有些烦躁的看了看窗外，然后走向了一旁咬着笔头冥思苦想的沫伊拉。 “作业都写完了么？拿来我看看。” “啊，还差一点点……呀！抱歉！” 沫伊拉惊慌失措的站起立正，结果却失手打翻了自己的墨水瓶，搞得一片鸡飞狗跳。 这倒是让瑟瑞娜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她们在鸦港已经被困了一个多月了。 原因倒是很简单——大雨造成的泥石流冲毁了北上的直道，而暴涨的河水让水路也变得不再安全。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瑟瑞娜等人就只能停留在这个被称为“人类文明的最南端”的小城里，过着如同假日一般的生活。 不得不说，这不是什么有趣的经历。 鸦港的贵族并不多，所以宴会舞会什么的都难得一见。 而教会在这里派驻机构，也只有几个老年教士在勉强维持场面，这也让瑟瑞娜等人找不到什么可以沟通的同龄人。 固然瑟瑞娜还能以圣女的名义进行义诊什么的，但在这个地方，人类似乎都因为过于丰富的物产和慢节奏的生活变得淡然了起来。 无论是疾病还是生死，看起来都不足以让这里生活的人们动容。 大部分人都只是随性的活着、随机的死去，圣女的义诊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似乎完全无法进入这边民众的眼光。 总之，瑟瑞娜没过几天，就丧失了兴趣，开始无聊了起来。 当然，她还可以调戏自己的助手、撸猫。 但现在菲莉丝看起来已经是认命了，调戏起来也就没那么有趣； 沫伊拉则沉迷学习不可自拔，以至于瑟瑞娜都不太好意思打扰她； 伊莱恩毕竟不是真正的猫，老抱着撸，就算瑟瑞娜这个厚脸皮都觉得过意不去。 至于梅瑞狄斯…… 瑟瑞娜只能说，不好意思，自己不是恋尸癖。 梅瑞狄斯毕竟是积年老鬼了，对魔法的研究其实并不逊于瑟瑞娜这个新嫩魔王。 不知什么时候，这位吸血鬼就找到了绕开魔纹干扰的办法，能做到用瑟瑞娜看不懂的手段切断自己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联系。 现在，就算有那种足够刺激的小机关，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梅瑞狄斯也完全可以摆出一张死鱼脸了。 哪怕下半身像快要被宰杀的鲜鱼一样颤动，她上半截也可以静静地扮演一具尸体。 次数一多，这就未免过于无趣了。 相比之下，反倒是和梅瑞狄斯一起讨论这里的历史、种族的兴亡什么的，更对瑟瑞娜的胃口。 而在音乐和艺术上，梅瑞狄斯更是足够做瑟瑞娜的老师。 所以，这段时间瑟瑞娜其实有一半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 但对一个立志于躺平的咸鱼来说，学习什么的也只会有三分钟热度。 这不是，她很快就和其他穿越者前辈一样，搞出了纸牌游戏这个罪恶之源，把所有人都拖下了水。 然后，就是见证圣女的运气可以多么差的时候了。 “算了，别擦了。” 几分钟后，瑟瑞娜看了看努力清除地板上的墨水痕迹的沫伊拉，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 “都起来跟我出去走走吧。雨中漫步什么的，偶尔也是蛮有情调的嘛。” 见圣女阁下都这么说了，在座的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也就都站起来做准备了。 不一会儿，几个人就撑着雨伞，行走在了雨幕中。 “这里某种意义上还真的很可怕呢。” 菲莉丝一边走，一边低声抱怨了起来。 “一天又一天，街上的景象完全都不带变得，摊贩们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意、就连小偷都会偷懒……” 就在菲莉丝喋喋不休的时候，瑟瑞娜突然看到，前方的大道上，出现了几个慌乱的人影。 “这是怎么了？” 这种不寻常的景象，自然也吸引了其他几个人的注意力。 几人互相看了看之后，全都加快了脚步，迎了过去。 当人影近在眼前的时候，她们终于看清了这几个人身上的服饰。 “你们是野马军团的士兵？” 对这些最熟悉的菲莉丝，第一个惊呼了起来。 而她们眼前的士兵，甚至都没有搭理菲莉丝，只管自顾自的往前跑。 瑟瑞娜皱了皱眉头，伸手抓住了一个士兵，大声问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慌乱成这个样子？” 见士兵依然是两眼茫然，瑟瑞娜只得拍了一个神术，安抚一下这个家伙的精神。 “败了，我们失败了！” 接着，她们就从士兵的口中，听到了这样让人不安的消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败了？你们在和谁战斗！” 几分钟后，瑟瑞娜她们总算是搞清了情况。 原来，安迪指挥的千人队，已经在一周前到达了南境区域，开始了对半兽人部族的惩戒行动。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 无论是人员素质、武器装备、补给能力，正规军都远在半兽人那些散兵游勇之上，这也是安迪这个年轻人可以被放心安排这种带队任务的底气所在。 但就在一天前，情况骤然发生了逆转。 “……是魔法！有成建制的魔法师部队，对我们进行了伏击！” “我们的阵列被彻底击碎了。用来对付半兽人的装备，完全不适合对抗魔法师带领的军团。” “安迪大人下令大家分散撤退。可我们有什么选择呢？最近的人类定居点，就是这里了。我们只能抛弃了重装备，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敌人一直在我们身后。半兽人也不断从树丛里跳出来，我们的努力全都失败了，我们无法再保持队形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里也会很快沦陷的。所有人，都完了……” 瑟瑞娜丢下了已经失魂落魄的士兵，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人们。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和梅瑞狄斯一样惨白了。 很明显，这些人只是败兵中跑得最快的一部分。 用不了多久，更多的败兵、以及尾随他们的追兵就会来到这里，用战火点燃这个平静的小城。 而就在此时，鸦港上下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城门都还大开着呢！ “菲莉丝，你去通知杜瓦男爵，让他准备迎接围城。” “其他人跟我来，我们必须先把城门关上，然后拉几个人上城墙。” 第33章 想活下去就听指挥！ 当瑟瑞娜一行人赶到城门处的时候，更多的败兵已经出现在了门外。 而本该在这里守卫的士兵们，此刻却全无踪迹。 “真是的，散漫也该有个限度吧？这些家伙是因为下雨，所以翘班了么？” 沫伊拉有些恼火地抱怨了起来。 “不，他们恐怕是见情况不妙，先一步逃回自己家了。” 梅瑞狄斯指了指城门附近的地面。 果然，几把长矛被随意的抛弃在了那里，任凭雨水淌过。 “我们必须立刻接管这里，重整防御，并在半兽人战士出现在这里之前，关闭城门！” 正经指挥过大军战斗的瑟瑞娜，顿时用严厉的口吻下达了指示。 梅瑞狄斯点了点头，用敏捷的动作抄起了一根长矛，并随手抛了一根给瑟瑞娜。 “伊莱恩也应该会用这个吧？” 瑟瑞娜随手接住长矛，同时看向了猫娘。 “嗯，但是……” 没等伊莱恩说出她的但是，又一根长矛被扔了过来。 伊莱恩敏捷地抓住了矛身，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来得是半兽人战士的话，我或许可以说服他们……” 她的话被再一次打断了。 “别傻了，看看周围的情况，看看你的装束，这种时候，你说什么都没用的。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瑟瑞娜当然知道此时的伊莱恩还不是后世那个凶狠敏锐的半兽人领袖。 还没被命运残酷拷打过的伊莱恩，此刻还保留着大量的天真。 瑟瑞娜固然不想伊莱恩再变成前世那个苦大仇深的样子，但战斗即将开始的当口，她也不得不努力点醒一下这只猫娘了。 伊莱恩看了看逐渐靠近的那些败兵脸上的绝望和恐惧，吞下了一口唾液，点点头，站在了瑟瑞娜身侧。 “你们别再跑了！不在这里挡住追兵的话，进入鸦港也是死路一条。这里无险可守，守住城门才是唯一的生机！” 梅瑞狄斯的话很有道理，可惜对于绝望的逃亡者来说，一文不值。 瑟瑞娜摇了摇头，推开了沫伊拉为她举着的雨伞，冲进了雨水中。 她像敏捷的猎豹一样冲向了败兵，并且用惊人的速度和力量迅速击倒了最前面的三个人。 这个变故，让后面的十几个人都惊慌地减慢了速度。 “现在都能看到我了是吧？你们从现在起都归我指挥了，站到那边去，等待我的命令！” 大部分士兵茫然地服从了瑟瑞娜的话语，乖乖地走向了瑟瑞娜所指的方位。 只有一个士兵死死地盯住了瑟瑞娜，不服气地回答到： “我们的长官都已经战死了，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指挥……哇！” 瑟瑞娜手中的长矛，如同毒蛇一般窜动了起来，刺穿了这个士兵的咽喉。 其他士兵震惊地看向了瑟瑞娜这边。 血一般鲜红的头发、大理石一般美丽而冷峻的面孔，黑色的长袍、白色的披肩，以及滴落着鲜血的长矛。 这一切在雨水中交织在了一起，构筑出了一副怪异但极富冲击力的画面。 所有人都把这个画面印刻在了大脑中，然后，再没有人质疑瑟瑞娜的指挥权了。 几分钟后，这批被整合起来的败兵已经从守卫小屋里拿到了勉强可用的装备，站在了瑟瑞娜的身后。 而在他们目光所向的地方，隐约的惨叫声和尖叫声已经扩散了出来。 没过多久，十几个狂奔的败兵，被五个挥舞着带血长刀的半兽人勇士驱赶着跑向了城门方向。 “想活命的就往两边跑，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瑟瑞娜的喊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或许是友军的阵列唤醒了这些败兵的记忆，大部分人都没有质疑什么，按照心中牢记的条例改变了方向。 当然，还是有三名败兵或是因为头脑宕机、或是因为来不及变向，笔直地撞了过来。 “举枪！” “突刺！” 在瑟瑞娜的口令指挥下，士兵们沉默地发起了攻击，消灭掉了这三个运气不佳的战友。 接着，就该面对半兽人了。 “举枪！” 锋利的长矛被举了起来，形成了令人胆寒的锋线。 但或许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这五名半兽人勇士还是不死心的冲了过来。 于是，下一秒，其中的四位就被刺成了筛子，侥幸闪过长矛攻击的那位，则被瑟瑞娜轻易地躲过了长刀，并随手砍掉了脑袋。 “梅瑞狄斯，你这边好了没有？” “快了！” 在梅瑞狄斯的呵斥下，刚刚逃回的那些败兵，重新站成了一排，站在了瑟瑞娜带领的这队人身后。 这下，这里多少有了些认真防守的架势了。 陆续又有七八个士兵沿着道路逃进了城中。 而尾随他们的半兽人战士，再没有试图冲击这条防线，只是远远地注视着这边，等待着自己的战友们。 “交替后退！” 瑟瑞娜松了口气，指挥着手下的二十多人慢慢退进了城门。 接着，那些找不到武器的家伙，就在梅瑞狄斯的指导下关闭了城门并放下了城门上方的厚木板，堵住了这里。 “暂时安全了，但不可以大意。半兽人虽然并不擅长攻城，可这里也不是什么坚固的堡垒。我们必须保持警惕。” 瑟瑞娜看了看这些惊魂未定的家伙，淡淡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士兵们本能地点了点头。 然后，终于有人举起手，表示自己有问题要问了。 “你说。” “请问，您是圣女大人吧？我们确实听说过，有一位圣女在这个区域巡访。” “是的，我是见习圣女瑟瑞娜，被大雨阻挡在了鸦港。” “太好了！” 士兵们纷纷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再怎么说这位也是大人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王国不会放任这种级别的人被困在这里的。 大家肯定是会得到支援的！ “圣女大人，没想到您也精通军团的号令啊？” 安定下来的心思，也让这些人的脑子恢复了正常运转，于是，很快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唔，这是我养父的笔记本里记录的，或许他是一位军团老兵吧。” 瑟瑞娜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然后看向了后方。 “见鬼，这么长时间菲莉丝怎么还没回来？” 她可不觉得菲莉丝会丢下大家逃跑——不说忠诚的问题，她的灵魂还在瑟瑞娜的控制下呢。 菲莉丝到底遇到了什么呢？ 第34章 混蛋，你竟敢动我的人！ “男爵，我们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您必须马上组织防御！” 菲莉丝就快维持不住应有的礼貌了。 她本以为，杜瓦男爵作为鸦港的领主，应该是会很积极的维护自己领地安全的。 可没想到，她把消息告知这家伙后，杜瓦男爵先是坚决不肯相信，接着又表现出了明显的畏缩。 为了能让这位尽快接受现实，菲莉丝甚至不惜拿出了自己在“铜管屋”的信物，明确表示，这件事情上杜瓦男爵的表现，她会报告给国王本人的。 可即便如此，杜瓦男爵也依然举棋不定。 又过了一分钟，他才哆嗦着喊了起来。 “卫兵！” 菲莉丝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下，总该带着人上阵了吧？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卫兵进入房间后，杜瓦男爵却指着她下了令： “把她抓起来，她是秘法联盟的探子！” “你说什么？” 菲莉丝顿时傻眼了。 “快放开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明明说过了，我是代表国王陛下的……” 而此时的杜瓦男爵，脸上浮现出了不寻常的潮红，接着甚至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哈，谁知道那东西是真是假？反正我从来没见过。” “我已经决定了，现在就带着人离开这里，乘船到下游去。” “而你呢，正好可以在这段旅途中给我提供一些乐子。” “放心，不会让你痛苦太久的。等到了目的地，我就会放你下船——当然，是捆绑起来带着石头一起，哈哈！” 菲莉丝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这都什么事啊？ 难道她的命运还不够悲惨么？ 老实说，死本身她倒是不怕，反正她已经觉得自己死了一大半了，最后这点生机啥时候没了都无所谓。 但鸦港如果就这样陷落的话，敌军很快就可以奴役这里的人民去修好道路，然后在几天之内兵临芭蕉城下。 或许在沃波尔伯爵和多姆主教的带领下，芭蕉城不会有事，但南境的其他区域，可就会彻底变成敌人的猎场了。 再说了，瑟瑞娜她们还在城门那里等着她呢！ 瑟瑞娜那个恶魔或许死不足惜，可梅瑞狄斯和伊莱恩这两个家伙，死在这里可就太可惜了。 还有沫伊拉，她唯一的朋友沫伊拉…… 只要一想到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变得空洞无神的样子，菲莉丝就觉得自己的心绞成了一团。 恍惚间，菲莉丝发觉自己已经被推搡着来到了城主府邸后侧的小码头。 装满了财宝的箱子，正陆续被搬运上男爵那漂亮的游艇。 而男爵本人，则一边无聊地等待自己的家当得到适当的保护，一边左右扫视了起来。 在看到菲莉丝已经被绑的严严实实后，杜瓦这个懦夫，似乎在奇怪的地方恢复了一些勇气，凑到菲莉丝身前，带着猥亵的笑容上下扫视了起来。 “仔细看看，你也是很不错的美人呢。” “既然你是修女，那应该不至于像王都那些B砸一样，已经被玩到卷边了吧？” “啧啧，瞧这丝滑的肌肤、白皙又有弹性，是不是我的运气很好，你还是雏鸟啊？” 菲莉丝厌恶地瞪了杜瓦男爵一眼。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还是，但她完全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啊，这桀骜不驯的眼神，我都迫不及待想试一试你的成色了。” “说起来，我的藏品里还真就缺一个你这样的。虽然我玩过很多女人了，可像你这样身份高贵的还一个都没有呢。” “真可惜，我们只能在一起相处几天的时间。” 杜瓦男爵则完全没有在意菲莉丝脸上的厌恶，兴高采烈地自言自语了下去。 “唔，仔细想想，我们其实也没必要对彼此太苛刻，对吧？” “你如果配合一些，我就可以保证，用对待贵族女性应有的礼仪和温柔来对待你。” “然后，在一切结束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大发慈悲，先用匕首刺穿你的心脏，再把你丢进河水里。” “你看，怎么样呢？” 菲莉丝斜眼看了杜瓦一眼，冷冰冰地回答到： “白日做梦！我就算变成鬼魂，也不会放过你的！” “呸！” “你这个臭B砸！” 杜瓦气急败坏地抹掉了自己脸上的口水，抬起手臂就准备给菲莉丝一记狠的。 菲莉丝则索性闭上了眼。 来吧，她已经屈服过一次了，绝不会再屈服第二遍，尤其是对着这种毫无价值的懦夫！ “混蛋，你竟敢对我的人动手啊！” 就在菲莉丝做好挨打的准备，静待重击降临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接着，呼啸的风声响起，从距离菲莉丝不远的地方飞过。 “啊！” “当啷！” 听到杜瓦的惨叫声后，菲莉丝急忙睁开了双眼。 她一眼就看到，杜瓦男爵翻着白眼摔倒在了地上，头上有个红肿的大包，而附近地面上还有一个破碎的花瓶。 再转头一看，正是怒气冲冲的瑟瑞娜，保持着投掷的姿态，站在了十几米外。 见自家的领主被人放倒了，码头附近的十几个卫兵，顿时就惊慌地拿着武器围了过来。 而瑟瑞娜根本就无视了这些家伙，径直穿过人群，走向了菲莉丝。 她几步就走到了菲莉丝身边，然后双手直接抓住菲莉丝身上的绳子用力一扯，本该是非常结实的麻绳就断成了几截，掉落了下来。 “看起来是我大意了，居然没想到这种地方的领主大概率是那种纯粹的废物点心。” “抱歉，让你受苦了。” 这是菲莉丝，第一次听到瑟瑞娜真心对什么事情道歉。 按理说，她本该冷笑的。 可不知为什么，菲莉丝的眼圈红了起来，还有某种滚烫的液体，跳出了她的眼眶。 下一秒，她就被瑟瑞娜抱在了怀里。 瑟瑞娜那动听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你还好吧？这家伙都对你做了什么？放心，我都会为你加倍奉还的。” “没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呢。” 菲莉丝用带着羞意的声音回答到。 而这种声音，让她自己都迷糊了起来。 明明之前被做了更加过头的事情时，她都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啊…… “那就好。” 瑟瑞娜抬起头，用严厉的目光扫向了周围那些不知所措的卫兵们。 “喂，你们，像个男人一样去准备战斗吧。” “这个废物我会料理好的，接下来，你们就是女神的人了！” 这个要求十分没有道理，可不知为何，所有的卫兵都点了点头，拿起武器站成了队列。 菲莉丝松了一口气，但她又忍不住为瑟瑞娜为难了起来。 闹到这个地步，该怎么收场啊？ 第35章 那是圣女大人的旗帜 “……我深感愧疚，但我很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坚持下去了。” 在府邸的书房内，杜瓦男爵带着惊恐的眼神，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而在他对面，瑟瑞娜正好整以暇地品尝着这里最好的美酒。 “我只能用自己的死，来证明自己对王国的忠诚了。” “而鸦港的所有事务，我都托付给了圣女瑟瑞娜阁下。” “愿圣吉莲指引我的灵魂，找到归处。” 眼泪从杜瓦男爵的双目中夺眶而出。 他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了瑟瑞娜，用最真诚的声音发出了这辈子最强烈的祈求。 “求你了，不要这样，我都听你的还不行么？我的财宝、美人……所有的一【~ “请饶我一命吧！” 瑟瑞娜将最后的几滴美酒一饮而尽，然后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即便是如此诱人的美景，也没能让杜瓦男爵的目光稍移半分。 然后，他就听到了对自己命运最终的判决。 “酒不错，你有福了，最后的记忆会很美好的。” 说完这句话，瑟瑞娜就站了起来，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向了房门。 而杜瓦男爵，只能是哭泣地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将混合着剧毒的酒液一饮而尽。 几分钟后，菲莉丝走了进来，合上了男爵的双眼皮，收起了男爵的遗书。 这份文书，将证明瑟瑞娜接下来一切行为的合法性。 等她完成了对国王的紧急汇报，再次走出府邸大门的时候，瑟瑞娜已经在检阅集结起来的守军了。 “士兵们，你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瑟瑞娜用最冷酷的声音，告诉了这些家伙眼前的现实。 “数以千计的半兽人就在城门外聚集着，很快，他们就会对这里发动最残暴的攻击。” “我们无路可逃——陆路已经被那些野兽封锁了，而水路其实也不安全。” “鸦港没有强大的战舰，也就无法应对可能的水战。” “但我依然满怀希望！” 瑟瑞娜的声音骤然提高了起来。 “我的希望，就来自头顶的女神，和眼前的你们。” “你们都是最棒的小伙子，经受过充足的训练。你们中的一部分，曾经在国王麾下，经历了最艰难的战斗，并且在功劳册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另一部分，或许此刻依然名不见经传，但马上，你们就会在你们的家人眼前，立下最闪耀的功勋。” “是的，你们将成功的保卫住自己的家园，而这，胜过一切！” 士兵们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 没错，或许之前他们只是败兵、又或者只是毫无经验的样子货。 可此刻他们已经重整了态势，队伍中有经验丰富的老兵，有年轻而勇毅的新兵。 更重要的是，有女神的指引，还有魅力惊人的统帅。 “圣吉莲已经告诉我，我们必将取得胜利。所以，我现在就只缺你们的回答了。” “告诉我，我们会赢么？” “会，我们——必胜！” 看了看这些士兵的精气神，瑟瑞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现在大家就跟着我走，和我一起，去拿下那命中注定的胜利吧！” “万胜、万胜！” 虽然这里的士兵们加起来都不到一个百人队，可菲莉丝在恍惚间却觉得，这里有千军万马。 “这都是什么啊……” 菲莉丝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瑟瑞娜了。 最开始，她只觉得瑟瑞娜是一个运气好的土妹子； 之后，她看瑟瑞娜就像看真正的恶魔； 再往后，瑟瑞娜在她眼中的形象越来越复杂了起来。 高深莫测的智者、混吃等死的咸鱼、牌运超差的赖皮鬼、不正经的LSP…… 大体都是些负面印象，但似乎是没那么可恨了。 然后，是今天。 菲莉丝觉得，自己真的是搞不清，瑟瑞娜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她现在甚至都不确定瑟瑞娜是不是魅魔了！ 固然瑟瑞娜几分钟前刚用魅惑能力让杜瓦男爵自我了断了，可眼前刚刚发生的这一幕，菲莉丝却可以确定，士兵们并没有收到魅惑。 而这，似乎是在证明，瑟瑞娜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的统帅。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跟上我啊，菲莉丝！” 瑟瑞娜的招呼声打断了菲莉丝的思绪。 而不知为何，她的嘴角带起了愉快的弧度。 ………… 当部队再次来到城门时，瑟瑞娜第一眼就看到梅瑞狄斯急匆匆地跑向了自己这边。 “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外面的半兽人越来越多了，而且，再也没有能过来的败兵了。” 梅瑞狄斯摇了摇头，说出了这段时间的变化。 “唔，也算意料之中了。” 瑟瑞娜很清楚，在丛林地带，人类士兵是完全不可能跑赢半兽人的。 在安迪爵士的主力被彻底击溃后，跑在后面的士兵就绝不会再有机会了。 瑟瑞娜走上城头，巡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城外的开阔地上，半兽人的数目并不多，但瑟瑞娜已经可以确定，现在来的都已经是成建制的部族军队了。 很明显，这些在外面游弋的半兽人，全都是经验丰富的斥候。 他们都很小心地待在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外，从不同角度观察着鸦港的情况。 而在更远处的丛林中，瑟瑞娜那优秀的视力让她看到了无数绿芒。 那是半兽人的双目，在黑暗中反射出来的光芒。 “哼，很小心嘛。” 瑟瑞娜收回了目光，然后看了看自己这边的士兵们。 很明显，他们已经在瑟瑞娜的鼓舞下恢复了士气，可即便如此，不断出现的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语，也在说明他们内心的不安。 更别说，此刻那些野马军团的老兵，和原本鸦港的守备队士兵，依然是泾渭分明的分成两股了。 “我们需要一面旗帜。一面能让大家站立在一起的旗帜。” 瑟瑞娜自言自语了起来。 下一秒，她想到了什么，立刻叫来了沫伊拉。 “沫伊拉，把我的头巾缝在一块布上做成旗帜竖起来！” “是！” 十几分钟后，心灵手巧的沫伊拉完成了这个任务。 一面黑色的旗帜出现在了城头，上面有着一大片白色的羽翼一般的图案，而在这片白色的中间，则是圣吉莲的圣徽。 城外的半兽人顿时疑惑了起来，这旗帜，从未有人见过啊…… 而在城内，士兵们都热切地看向了这面旗帜。 “看，那是圣女大人的旗帜啊！” 第36章 我今天就要在这里打十个！ “雨停了。” 第二天一早，瑟瑞娜就发现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雨终于走到了终点，鸦港的上空出现了久违的阳光。 但这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无论攻守，晴天都是更适合战斗的天气，更何况现在外面的半兽人士气正旺。 “战斗很快就会到来的，我们该走了。” 昨天夜里，瑟瑞娜等人就已经住到了城门附近的房屋中。 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对于现在的这个小团队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很快，她们几个就都走到了城头上，查看起了半兽人的动向。 而半兽人那边，果然也有了异动。 就在晨光之中，一个高大的虎头人走出了树林，站在了城外的大道中央。 “你们投降吧！” “你们最精锐的军团，昨天已经被我们彻底消灭了。就凭那几个逃兵和看守城门的守卫，你们是守不住的。” “我们的长老已经给出了最宽大的条件：只要你们现在就放下武器投降，那你们就可以保全城中女人和小孩的性命！” 瑟瑞娜对这个条件嗤之以鼻。 简直是废话，女人和小孩都能卖钱，只要不是打疯了，正常都不会被随意杀掉的。 这个条件，和没有也差不多了。 不过，要是这里指挥的是杜瓦男爵的话，指不定那家伙只需要再加上自己的一条命，就投了吧？ 瑟瑞娜想到这里，不屑的笑了笑，示意菲莉丝找一个嗓门大的士兵来回话。 “你们这些野兽，也敢说这种大话！” 这种台词明显让伊莱恩有些不适应，她颤抖了起来，缩到了瑟瑞娜身后。 不过，这种时候可没工夫照顾她脆弱的小心灵。 “鸦港在这里已经上百年了，试图冲进这座城市的半兽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而成功的，一个都没有。” “你们这些家伙也一样，注定会在这里留下你们身上的皮毛，然后滋养河中的鱼类……” 骂战其实挺无聊的，尤其是眼前这个事态，可说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听了没几句，瑟瑞娜就有些想打哈欠了。 不过这毕竟是战争的常见组成部分，士气的涨跌，有时候就取决于这种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还好，梅瑞狄斯对这个区域的历史记得很清楚，所以她的稿子总能抓到半兽人们的痛处。 十几分钟对骂下来，防守方的士气略有涨幅，而对面那些半兽人则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了。 瑟瑞娜甚至可以听到，远处树林中已经有了半兽人们暴躁的喊叫声。 而就在她身边的伊莱恩，此时看向梅瑞狄斯的眼神也有些哀怨了。 很显然，半兽人们不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那个虎头人再次出现在了城外，高声喊了起来。 “说话也许是你们人类更巧妙，但打仗的事情，是要看士兵的勇武的。” “来吧，我们各出十个人，好好比试一下。如果我们赢了，那就别怪我们打破城门后不封刀，要是你们赢了，我们可以保证，战斗结束后释放掉十个年纪最小的孩子！” 这个条件，瑟瑞娜依然只能用呵呵来形容。 但比试本身，瑟瑞娜倒是有些想法。 “我们需要一场胜利，哪怕只是这种等级的。” 瑟瑞娜看了看城墙上士兵的状态，轻声对自己的下属们说到。 “论个人武力，我们的士兵很难是半兽人的对手啊。” 菲莉丝还是知道这么直白的事情的。 人类士兵的长处，从来都不在单打独斗上。 在和半兽人的战斗中，人类依仗的从来都是高效的战术、严密的战阵、精良的装备、充足的补给。 真的去和兽人一对一，那得是脑子出问题来才会有的局面。 或许晨曦骑士那样的精英战士可以赢下这种比斗，但在场的么…… ‘还真有几个。’ 瑟瑞娜看了看周围，仔细考量了起来。 首先是伊莱恩，她本身就是半兽人中的精英战士，还有不俗的魔法手段，要是她能出战的话，还额外附带了对兽人信仰的巨大冲击； 但转眼间，瑟瑞娜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伊莱恩现在对她只是亲近罢了，而且这也是基于她也不能算是人类的前提下。 要是指望伊莱恩能狠下心和自己的族人战斗，还不如指望半兽人看见自己的祭司处境尴尬而良心发现呢——反正都是不可能。 其次，是梅瑞狄斯，这个家伙如果认真战斗的话，上百个半兽人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但瑟瑞娜此时已经知道，梅瑞狄斯其实是在一直压抑自己的杀戮本能了。 这个吸血鬼，已经有一套有效的方法去压抑自己对于鲜血和杀戮的渴望，这才能够安然渡过数百年平静的时光。 要是真让她大开杀戒…… 瑟瑞娜不太确定，自己的契约和魔法封印能不能维持住效力。 万一这只初代吸血鬼狂性大发，冲破了封印和契约的束缚，那才是真正的灾难呢——别说那十个半兽人了，方圆十里内的一切生灵，搞不好都要变成吸血鬼王者归来的生祭。 嗯，瑟瑞娜自己都没把握逃命成功。 思来想去，瑟瑞娜还是只能暂且放下自己那渴望摸鱼的心思，主动站了出来。 “还是我来吧，你们在这里组织好防御，我去活动活动身体就回来。” 说完这句话，没等其他人做出反应，瑟瑞娜就用惊人的身手从城墙上翻了下去，站在了城门前。 “梅瑞狄斯，给我把兵器扔下来。” 在瑟瑞娜说出这种话之后，虎头人惊愕地看向了眼前的少女。 “喂，你是第一个参加比斗的勇者？恕我直言，即便是赢了你这样的女人，我们也不会感到有半分荣誉的，你还是回去，换个真正的战士……” “烦死了啊！” “没看见我身上的服饰么？我是圣吉莲教会的圣女瑟瑞娜，是女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神已经赐予了我力量，让我赢下这场战斗。” “至于你们的那十个人，现在就放马过来吧。” 瑟瑞娜抬起手臂，对着对面勾了勾手指。 “我今天，就要在这里打十个啊！” 第37章 惊人的情报 “哇！” “啊！” 虎头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就在几分钟前，他还信心满满地带着另外几个兄弟，围着眼前的红发少女，轻蔑地评头论足。 可就在那之后，噩梦就活生生的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上演了。 上去的第一个同伴，根本连架势都没摆好，就被长矛扎了个透心凉； 第二个，更是直接被一杆子抽成了烂泥。 在那之后，他们果断放弃了战士的荣耀，开始了围攻。 但那个可怕的女人，身体像游鱼一样灵活、眼光像豹子一样锐利、力气却比棕熊还要强大。 一个又一个的同伴，倒在了这片土地上，变成了大地的养料。 终于，在还有三个半兽人勇士的时候，他们幸运的斩断了瑟瑞娜手中的长矛。 但这，居然只是另一段噩梦的开始。 就在虎头人绝望的注视下，这位魔女轻松的闪过了长刀的攻击，拧断了他亲兄弟的脖子，然后又抓住了他至交好友的双腿，硬生生的撕扯成了两半。 热血从半空中喷洒下来，将这位魔女的黑袍染成了不详的暗红色。 可即便如此，这个可怕的魔女也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甚至也没有半点疲态！ “你，你不要过来啊！” 虎头人想要拼死冲过去，给自己的兄弟们报仇。 可他的双腿违背了他的命令，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而下一秒，那个恐怖的魔女舔了舔自己嘴边的血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 虎头人的大脑疯狂的运转着，试图唤醒这僵硬的四肢。 部分来说，它成功了。 虎头人终于动了起来，只可惜，不是向前，而是转身向后。 强大的恐惧感，终于击破这位强大战士的心防，让他放弃了一切荣誉转身逃跑，只求一条活路。 “就这还叫勇士？贫弱！” 瑟瑞娜不屑地讽刺了一句，然后用脚尖挑起了地上的一柄弯刀，随手接住后投掷了出去。 “嗖！” 弯刀旋转着飞了出去。 “噗！” 然后扎进了虎头人的后心。 这个可怜的家伙，用无限眷恋的眼神看了眼不远处的树林，然后瘫倒了下去，失去了一切生机。 “还有勇士想来试试嘛？” 瑟瑞娜拄着长矛，对着远方大声喊到。 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一点点回应。 “土鸡瓦狗，呸！” 瑟瑞娜轻蔑地看了树林那边一眼，吐出了一口微红的口水，然后转身走向了城门。 直到城头上的篮子将瑟瑞娜接回去，半兽人那边也依然没有半点回应。 “你这次是不是有些表现过头了啊？” 在瑟瑞娜换衣服的时候，梅瑞狄斯小声地提醒了起来。 在她看来，瑟瑞娜展现出的力量，已经足够让正常人类觉【+ 这似乎有些不符合瑟瑞娜的躺平目标啊？ “没关系。你看看那些士兵，现在，就说我需要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怀疑我的命令了。” “再说了，一切都是圣吉莲的旨意，不是么？” 看着瑟瑞娜那略带得意的眼神，梅瑞狄斯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毕竟是魅魔啊，任性起来就这样不管不顾了。’ 她暗中决定，要好好检视一下今天在场士兵的情况。 要是有谁表现出了异常，也别怪她用上吸血鬼的魅惑手段了。 在这之后，城外一度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中。 一直到太阳微微向西的时候，兽人们才推出了一辆造型怪异的车。 车体本身很简陋，就像是从附近的农居中随便偷来的。 只是在车体中央，立着一根柱子，而在柱子上，绑着一位男子。 瑟瑞娜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看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只是从服饰上判断，这应该是王国军的军官。 她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推车的半兽人的神色，暗中点了点头，低声对旁边的梅瑞狄斯说了几句什么。 梅瑞狄斯会意地点了点头，马上下去做准备了。 “这是你们的将军，安迪！” “他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 “所以，你们看，你们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人可以来救你们的。” 这声音虽然宏亮，但底气明显比早上少了很多。 而当瑟瑞娜的身影出现在城头，看向了说话人的方向时，就连音量也骤然下降了一截。 “总之，如果你们投降，我们可以放你们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的国土上去。是的，所有人都可以，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打开城门……” 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到最后所有人都听不太清了。 瑟瑞娜轻蔑地笑了笑，然后走下了城头。 正当城外的半兽人们摸不清头脑的时候，城门打开了。 瑟瑞娜骑在一匹白马上，举起长矛指向了前方。 “跟我一起来。突击！” 三匹马冲了出来，而在这之后，是三十多位嗷嗷叫的士兵。 很明显，半兽人此时胆气已丧，甚至都没人想到需要准备好应对反冲击。 见瑟瑞娜带着一群士兵如同虎狼一般冲了过来，这些真的有着虎狼特征的半兽人战士，反而立刻转身，放弃车辆跑了起来。 在杀死了几个跑得慢的家伙后，瑟瑞娜带着士兵撤回了城内。 嗯，就算再任性，她也不至于带着士兵追进林子里去啊。半兽人的数量在那里呢，谁进去谁傻。 而在他们把那个军官解救下来，带回城内清理包扎一番后，安迪▪米恩那虽然被揍得鼻青脸肿但依旧颇有魅力的脸，终于显露出了真容。 “很抱歉，圣女阁下，让您看到了这样的丑态。” 恢复了一些元气的安迪，有些难为情地笑了起来。 固然他其实也算是对瑟瑞娜有恩，但他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在这时候提这茬呢。 失败者，就得有失败者的自觉啊。 而他不提，瑟瑞娜自然也想不起来他是哪根葱。 瑟瑞娜只是需要他回答几个问题罢了。 “现在，敌人的情况怎么样？” 见瑟瑞娜问这个，安迪的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情况很复杂。一方面，城外的半兽人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的数量并不是很多，而在今天，士气也受到了极大的挫折。” “但就另一方面来说，真正的危险，就要来了。” “雨已经停了，那么，秘法联盟的舰队，恐怕很快就会顺流而下，出现在鸦港附近了。” “什么？” 这个消息实在太重大了，以至于在座的所有人，都惊讶地喊了出来。 而在这之后，几乎所有人心中都一片冰冷。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撤退的话又有几个问题。 城外的半兽人就算不多而且士气低落，也不是他们可以在野战中歼灭的，贸然出去，必然被沿途袭扰。 而城内的几千平民，难道就这样抛给敌人不成？ “小问题。我们可以做到带着所有人离开的，对不对，菲莉丝。” 此时的瑟瑞娜，却用充满信心的笑容，说出了这样的话。 第38章 梦与谎言 “又来了啊。” 奥罗拉坐在山坡上，环顾了一下周围那几乎铭刻在灵魂中的美丽百合花海，捂住额头叹了口气。 没错，这就是她家乡的景象，而她叹息的原因，就是近来基本上这个景象一出现在她的梦境中，瑟瑞娜也就不远了。 果然，没过多久，温热的气息就喷吐在了她耳朵上。 而瑟瑞娜那慵懒魅惑的嗓音，也果然响了起来。 “别碰我！” 奥罗拉紧紧地压住了自己长袍的下摆，尽最大努力保卫自己的核心要害。 虽然到最后多半还是要白给，可即便是梦，奥罗拉也不打算不战而降。 “好无情啊，我的小可爱。” 瑟瑞娜的声音带上了些许伤心。 “谁是你的小可爱啊？还有，不是我无情，是你非要对我做奇怪的事情啊！” “搞清楚些，瑟瑞娜，我早就说过了，我没想和你发生那样的关系！” 瑟瑞娜吃吃笑了几声，然后双手环绕住了奥罗拉那纤细的腰肢。 “可每次到了最后你都很享受啊。你可别和我说，你在梦里都能伪装出那种反应。” “那是两回事啦。” 奥罗拉有些气馁地低下了头。 没错，尽管她自认意志坚强，但之前的每一次，都会在很短时间内被瑟瑞娜高超的手法弄到溃不成军。 即便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些不过是女性的本能反应，但越来越短的抵抗时间，还是让她忍不住绝望地猜想，自己说不定真的如瑟瑞娜所说，是那种…… ‘不对，我才不会有那种不知廉耻的特性呢！’ 奥罗拉再一次打起了精神。 她用力挣扎了一下，发现果然无法挣脱瑟瑞娜的怀抱之后，用冰冷的声音说到： “瑟瑞娜，你最好有些分寸。虽然梦醒之后我会忘记很多，但这次我一定不会忘记，要写一封绝交信给你！” “哦？” 瑟瑞娜的指尖轻轻挠了挠奥罗拉的痒。 “你确定你舍得么？”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啊！” 奥罗拉有些不满地喊了起来。 “我们现在明明是竞争关系啊，你这样是犯规！是犯规好不好！” “如果你用正常的手段赢得了首席圣女的位置，我会为你真心祝福，但这样……这样弄得我时不时心烦意乱，我不认可！” “真是的，奥罗拉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瑟瑞娜悠悠地说到： “我真的对那个位置没什么兴趣。” “我想要的，不过是你……” 说到这里，瑟瑞娜的声音渐低，然后再无声息。 奥罗拉努力偏过头，追问了起来： “不过是我，后面呢？” 可瑟瑞娜并没有回答她。 奥罗拉觉得有些奇怪，再次用力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这次轻易的就挣脱了瑟瑞娜的怀抱。 她急忙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瑟瑞娜。 结果，意外地看到了瑟瑞娜放松的睡颜。 沉睡中的瑟瑞娜，脸上再没有熟悉的假笑、故作正经的表情、又或者玩世不恭。 这卸去了全部伪装的睡颜，此时恰如一位普通的花季少女，显得清纯而稚嫩。 “真是的，你这到底是累成什么样了啊，在梦里都能睡着？” 奥罗拉的心中闪过一丝难以描述的情绪，自语了起来。 想了想，她把瑟瑞娜抱起换了个姿势，让瑟瑞娜的头枕着自己的大腿，平稳地躺在了花海之中。 奥罗拉伸出手，轻轻抚弄起了瑟瑞娜那红色的发丝，忍不住低语了起来。 “我真的不明白，瑟瑞娜，你到底在追寻什么呢？” “你总说你要变成咸鱼，过上混吃等死的生活，可你却又总是让自己背负上很多我不明白的东西……” “如果我继续靠近你的话，会不会也成为你的负担呢？” 清风拂过，花海中的两位少女，组成了最恬静优美的画卷。 而瑟瑞娜，也终于得到了几天中最好的一次安眠。 ………… “勒梅斯，我的朋友，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坦帕斯带着愉快的笑容，拍了拍自己宠臣的肩膀。 尽管一直都和国王很亲近，但这种难得的待遇，还是让勒梅斯子爵的脸上泛起了激动的潮红。 他微微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回答到： “这都是您的英明指示下取得的成绩，陛下。” 坦帕斯摇了摇头，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这种事情我可指示不了什么。要不是菲莉丝及时汇报，我可能都想不到还可以这样做。” 没错，即便以坦帕斯的眼光看，用短短三天时间组织起一个城市的人举城撤离，也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哪怕鸦港的居民实际上只有几千人，但那里也没有王都这么多的可用之人啊！ 在收到菲莉丝的紧急密信后，坦帕斯才了解到，败退到鸦港的安迪爵士和圣女瑟瑞娜这两个年轻人，居然联手做出了这样大胆的决策。 坦帕斯自问也是天资卓越之人，但如果把他自己放入那种绝境，在城外有半兽人窥视，水路随时可能有魔法战舰杀过来的情况下，恐怕也无法镇定地进行那些安排。 “哪里，要不是陛下您提前安排小女到圣女身边，她们这次可能都无法让沃波尔伯爵行动起来呢。” 坦帕斯哑然失笑。 倒也确实是这样。 瑟瑞娜本人，多半只能说服多姆主教组织护教武士们出击，那种情况下会不会还能将鸦港北方的半兽人部族轻易驱散，还真不好说。 正是菲莉丝及时将情况传回，坦帕斯才能在第一时间强硬地要求沃波尔伯爵带着自己的骑士们配合战斗，并接应鸦港军民退回芭蕉城区域。 汉弗莱见国王此时心情很好，适时地提起了一个之前一直被压着的事情。 “那关于此次安迪爵士战败的处置……” 坦帕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脸色冷峻了几分。 “他的失败是必须要惩罚的，不过毕竟事出有因。” “秘法联盟此时固然是把责任都推到洛伦索城了，但要说联盟不支持洛伦索人就敢独走，怕是狗都不会信。” “他们只是发现事情的走势和他们想象的不同，怕了而已。” 汉弗莱平静地叙述到。 “哼哼，这时候怕，未免有些晚了。” 愤怒在坦帕斯的眼中一闪而过。 “这次就让安迪在南境将功补过重整部队吧。好歹他也算是带回了有价值的情报，也保存了最起码的体面。” “至于菲莉丝这边……” 坦帕斯又看向了勒梅斯子爵。 “我会召回圣女瑟瑞娜，这样菲莉丝也可以回来和你团聚一下了。” “至于她的未来，我也会酌情考虑的。就这样吧。” “是，陛下！” 第39章 愿她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国王召回了瑟瑞娜？” 英格丽德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都是惊疑。 “当然，南境都变成那个样子了，再让瑟瑞娜在那里又能怎么样呢？” 埃尔克莱三世用无奈的眼光看了看英格丽德。 这家【* “南境？哦，你是说半兽人的侵扰是吧，那些家伙的战斗力十分有限，恐怕不能对瑟瑞娜造成什么实质影响……” “可不是半兽人的事了。” 教宗只得打断英格丽德，把后面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再给她讲了一遍。 听着听着，英格丽德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捂住了自己的嘴。 “哦，圣吉莲在上，居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么？可怜的孩子……” “实际上，她的表现比绝大部分成年人都要强百倍。” 埃尔克莱三世摇了摇头。 “圣女瑟瑞娜出色地组织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迁移，保全了鸦港全城数千人，让他们不至于变成野心家的牺牲品。” “我可以说，这种能力，放在哪里都是宝贵的。” “而且，根据多姆主教的报告，现在那些来自鸦港的居民，几乎都成了我主的虔诚信徒。而那些跟随他们行动的士兵，更是比我们的护教武士更为坚定地信奉我主。” “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 英格丽德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言喻的狂喜。 “无垢之人，果然是我主的赐福啊。”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可这次行动，说到底是混淆了王权和教权的分野的。” “是的。如果不是杜瓦男爵出于大义在自裁前将权柄让渡给了瑟瑞娜圣女，这一切都无法实现。” “而这种事情，也确实会引来争议和攻击。” 教宗当然也想到了这方面，点点头，接着英格丽德的话说了下去。 英格丽德有些担忧地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又说到： “也许，接下来我们应该让瑟瑞娜圣女去一个远离权力漩涡的地方。时间会冲淡一切，等风头过去了，我们再让她……” 教宗带着遗憾的语气打断了英格丽德的话。 “恐怕来不及了。坦帕斯已经书面告知我，瑟瑞娜他接下来有用，希望我能允许。” 他苦笑着摊开了双手。 “我现在还能不允许么？接受他的要求，至少瑟瑞娜可以得到国王的庇护，而我就可以专心应对内部的攻讦。不接受的话……” 英格丽德了然地点了点头。 坦帕斯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国王，他的要求一旦被拒绝，可以想象教宗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会如坐针毡。 “可是那样……” “好了，英格丽德，圣吉莲自然会保佑她的忠实信徒的。” 教宗走到英格丽德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们已经离胜利不远了。这段时间我们选择的三位圣女都有不俗的表现，远胜那些老家伙硬推出来的。” “谁更接近神的本意，很快就可以一目了然。到了那时，我们自然可以给这些孩子更好的回报。” “比起这个，你倒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选哪个当你的接班人了。” 英格丽德沉思了片刻，然后直接掰着指头数了起来。 “奥罗拉在海上已经赢得了很多人的心。她性情率直、处事公平，低级教士都很喜欢她。” “但那些高级教士的反馈，就不那么让人放心了。很多人都说她行事过于刚直，不懂变通，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么重要的人……” “哼，那是因为奥罗拉斩断了他们的财路。” 埃尔克莱三世当然明白其中是怎么回事，冷哼着做出了注解。 “而玛格丽特虽然之前一直不声不响，但她最近对柏南谷遗迹的发掘，实在是难得的盛事。” “已经有很多学者和教士研读了那些文献，他们都表示这是百年来最有价值的发现，让我们找到了历史缺失的那些部分的很多线索。” “另外，圣卡特琳娜所遗留下来的那份神术研究笔记，更是难得的至宝。虽然上面大部分的东西我们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得知又或是前辈已经研究出来了，但那份笔记本身就已经是价值连城的神器了。” 教宗微笑着点了点头。 确实，这种时候能有这个等级的圣物被奉献给圣吉莲教会，本身就是对于他声望的一次有力助推。 他当然知道格兰斯特家族是有意为之，但这种互利的好事，肯定是不嫌多的。 “而瑟瑞娜这边，更是向我们展示了，在地方上我们可以有多么广阔的空间。” “信徒们渴望着神的恩典，而只要有合适的契机，我们完全可以让成千上万的信徒感受到女神的赐福。” “经过这次事件后，瑟瑞娜在南境的声望，恐怕要远远胜过南境之主沃波尔伯爵了吧？” “假如我们有四五个这样的圣女，那整个大陆，都会很快沐浴在女神的荣光下！”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英格丽德，埃尔克莱三世哑然失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毕竟只有一个瑟瑞娜。那么，看你的意思，你是更倾向于瑟瑞娜了？” “不。” 英格丽德却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如果是在正常时期，我们当然应该选择瑟瑞娜。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我们或许更应该选择奥罗拉。” “教会需要变革，而成为变革先锋的，必须是有魄力、有决心的人。” “如果让我选择一把斩开通向未来道路的利剑的话，那我想，奥罗拉才是更适合的那个。” “还有，就是国王那边的态度，也让我很担心。” 埃尔克莱三世怅然地点了点头。 没错，瑟瑞娜是很好，但在眼下，教会更需要的不是她，而国王偏偏又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坦帕斯或许并没有什么恶意，但王权本身，就意味着某种毒药啊…… “暂且先这样吧。我们还有时间观察，还有时间改变想法。” “希望，这些孩子们不管将来遇到什么，都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吧。” 第1章 王者的心思 “很高兴见到你，瑟瑞娜阁下。” 在坦帕斯的办公室，瑟瑞娜再次见到了这位故人。 由于之前已经推演过这种情况，所以瑟瑞娜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一丝丝惊讶和不解，用略带激动的声音问到： “我记得您，您是那天救了我们的人，对吧？” 坦帕斯顿时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很高兴你还记得那件事情。当然，那天的事情只是出于偶然，而我也只是做了一个正常男性该做的事情，所以还请你不要在意这件事，就当是一次巧合吧。” 瑟瑞娜心中冷笑：‘信你才怪！’ 不过表面上，她是用带着感激和欣慰的笑容迎上了坦帕斯的目光，轻声回应到： “就算是巧合，我也应该再次谢谢您，如果不是那天您出手相救，我们几个说不定会落到什么下场呢。” “不不，请你务必不要在意，毕竟，在王都里出现这种恶性事件，也算是我的失职。” 嘴上说自己失职，但坦帕斯脸上的神情，却明显带着得意和自豪。 也是，在这种时代，哪个国王都不会觉得这种事情是自己失职的。 相比之下，坦帕斯这种溜出去当游侠放松精神的消遣模式，已经足够让他超出君王的平均线一截了。 至少，有这种爱好的国王，能够更多的了解到民众的实际情况。 心中这么想着的同时，瑟瑞娜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马可尼亚能有您这样贤明的君主，难怪会成为大陆上最强的国家呢。” 一番吹捧之后，谈话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尽管手上拿着菲莉丝那些经过瑟瑞娜严格审查的“真相报告”，坦帕斯在谈话中也还是时不时会问起一些他认为需要了解的细节。 在得知那些女子修道院已经陆续建成时，坦帕斯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在被告知奴隶贩子是如何桀骜无礼时，这位国王也明显流露出不快。 “不过是一些低贱的商人罢了，居然也敢觊觎圣女这种身份的存在。果然是死不足惜。” 瑟瑞娜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旅行见闻，一边着重观察着坦帕斯的表情。 作为魅魔，这可也是吃饭的本领，绝不会输给谁。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那就是：坦帕斯是一个能力出众，但性情凉薄的人。 他并不真的同情那些孤女，甚至有些抵触教会的这种善行，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教会的越俎代庖； 即便如此，为了地方稳定、个人名誉以及维持与教会的关系，他还是当场下令，让地方官员和巡回法官们都多关注和保护这些修道院。 而另一方面，他是真心看不起奴隶贩子。 或许是本人教育的关系，坦帕斯是真的觉得，奴隶制这种东西应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而那些半兽人也该像人类一样在他的国度里生活——并且更重要的是——纳税。 但由于利益权衡，他又不能真的去打击这些他眼中的人渣。所以，当瑟瑞娜说起她了解到的皮草集末日时的景象时，坦帕斯表现出的是接近于残忍的快意。 “那么，瑟瑞娜阁下，你在见到安迪爵士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 瑟瑞娜顿时集中起了精神。 坦帕斯的语气或许很随意，但他的目光却告诉瑟瑞娜，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关系到很多人的命运。 好在，这个答案瑟瑞娜也精心准备过了。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安迪爵士的样子很狼狈，但他的双眼依然坚定。” “即便他身边的侍从已经没有一个是完好无伤的，他本人身上也受了两处箭伤，他依然紧握着佩剑，须臾不肯离手。” “那倒是不错。” 坦帕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佩剑是他赐予安迪的，既然在最狼狈的关头，安迪都没有失落，那确实可以放心他的忠诚了。 而此时的瑟瑞娜，实际上在庆幸她替安迪想到了这一点，通过伊莱恩联系上了半兽人中的温和派，把那把剑赎了回来。 从刚刚坦帕斯的情绪反应看，要是安迪拿不出这把剑，估计这位年轻男士那帅气的脑袋，就要永远和他宽大的肩膀说再见了。 “我还有一个地方很好奇。你是用什么方法，让鸦港的人都愿意听从你的指挥，背井离乡去芭蕉城的呢？” “哦，这得益于圣吉莲教会在当地的良好名声。” 瑟瑞娜当然不会如实答复，她用魅魔的能力控制了一些关键的人员。 “平民们愿意相信教士的话，所以我就让教士和修女们去挨家挨户做了说服。感谢圣吉莲，我们的工作取得了良好的成果。” “但组织这样的行动，光靠你的那些人手是远远不够的啊？” “是这样的没错。” 瑟瑞娜点了点头，继续说了起来。 “我把教士和修女和士兵们混编在了一起。大约每个什一个吧。” “这样，我们就先让士兵们都明白了自己需要做什么，然后再通过士兵去控制和影响了一部分人——包括他们的家属。” “在那之后，我们就有了足够的力量，去影响整个城市的人员了。” 这部分倒也是事实，所以瑟瑞娜也不怕坦帕斯去查。 不过，坦帕斯的反应倒是颇为值得玩味。 从他的微表情中，瑟瑞娜感觉到这位国王先是觉得有趣，接着觉得振奋——恐怕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最后却又变成了不安。 瑟瑞娜想了想，可能这家伙还是有些担心教会因为这个渗透进军队中吧。 不过，现在还是王国和教会的蜜月期，所以坦帕斯的不安也没维持很久。 “感谢圣吉莲女神，让你和安迪都在关键的时刻，出现在了关键的地点。” 问完话后，坦帕斯点了点头，做出了高度赞许的总结发言。 “你们的功绩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卓越——正是因为你们做到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秘法联盟的懦夫害怕了，停止了进一步行动。” “整个南境，都会铭记你们的荣勋的。” 瑟瑞娜心中撇了撇嘴。 那可真好啊，反正南境基本上和国王没关系，也就是说国王可以不记得这个是吧？ 正当瑟瑞娜觉得，今天这次谈话差不多该结束的时候，坦帕斯的脸上又出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从身边的文件堆里抽出了一个夹子，递给了瑟瑞娜。 “感谢阁下今天能陪我聊这么长时间，作为回报，我建议你看看这个。” 第2章 菲莉丝的选择 “菲莉丝，我的女儿，你看起来变了很多啊。” 勒梅斯子爵带着好奇审视了一番自己的女儿，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菲莉丝欲言又止。 是啊，她确实变了很多。 上次在王都的时候，她还是天真的少女，满心以为自己可以通过努力，得到国王陛下的赏识，也让自己的父亲为自己骄傲。 而只是隔了几个月的现在，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在身体上，她乍一看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手脚的老茧、隐秘处的伤痕，却记录了太多的痛苦和无奈； 而在精神上，她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获得了混杂着娇艳和干练的全新气质。 这一路上，她经历了太多这个年纪的少女完全不会经历的事情，而这或好或坏的一切，最终造就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菲莉丝。 这些思绪在菲莉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最终，她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变什么啊，我还是您的那个女儿。变得，或许是您的心境吧。” 这是谎【$| 菲莉丝并不想欺骗自己的父亲，但如果说出真话的话，她基本上可以预见到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带着悲愤的心情大义灭亲了。 哦对，她本来也不可能说出真话么。 想到这一点后，菲莉丝发现自己莫名的释然了。 “是这样么？” 勒梅斯子爵笑着摇了摇头，显然没有把女儿的话当真。 “不管怎么说，你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是的，非常好，这是国王陛下本人的评价。” “唯一遗憾的是，我不能把你的功绩告诉给除了陛下之外的任何人。女神在上，这可真的让我憋的好苦啊。” “哎，要是妮蒂亚还活着就好了，她肯定知道怎么样分享这种快乐，才是更美好的。” 菲莉丝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感伤。 这个可怜的女人，自以为找到了如意郎君，可没想到最终却在寂寞中郁郁而终。 勒梅斯子爵或许是个好臣子，但他从来也不是一位好丈夫。 并且，现在回头看，菲莉丝也终于看清，他也不是一位好父亲。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国王，并且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并且，将菲莉丝这个完全不懂事的孩子，也带到了铜管屋这个火坑。 “知道么，菲莉丝？” 勒梅斯子爵可不知道自己女儿在想什么。 带着无比的兴奋，他继续讲了下去。 “国王陛下可是许诺了一个恩典。他告诉我，他会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菲莉丝垂下眼帘，回答到： “我不知道。” 是的，她不知道。她有什么未来么？ 她现在不过是一具受控制的人偶罢了，瑟瑞娜让她怎么动，她就怎么动。 未来什么的……不存在吧？ “这意味着，你有机会嫁入豪门。对，不是我们这样的宫廷贵族，而是那种有封地的、经过十世以上传承的，至少是伯爵家族的那种真正贵族！” 很明显，虽然平日里颇以自己宫廷贵族的身份为荣，但在心底，勒梅斯子爵还是明白，没有土地的贵族头衔终究是虚妄。 国王赐予一切，国王也可以收回一切。 没有自己根基的贵族，始终不过是装饰品罢了。 哪怕眼前光鲜亮丽，可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被替换。 并且，后面排队的还有一大把。 勒梅斯子爵没有儿子，菲莉丝就是他未来唯一的依靠了。 如果女儿能嫁入这种家庭，那也就意味着子爵本人也可以后顾无忧。 但是，他却听到了这样的答复。 “那种事情，我根本不需要。” 菲莉丝是真的觉得，不需要。 嫁人什么的……她都已经破烂成这样了，还是别去自讨不痛快为好。 不过，当她看到自己父亲那惊愕中混杂着愤怒的脸庞时，还是急忙改口了。 “父亲，我们都是为国王陛下效力，过早的索取恩赏，可未必是福气啊。” 勒梅斯子爵这才转怒为喜。 “对对对，你果然长大了啊，菲莉丝。” 子爵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了起来。 “国王陛下或许也是在观察我们的反应。如果我们居功自傲，那可能在得到这个恩赏之后，反而被排斥出了核心圈。” “而如果我们保持谦虚和克制，那这份恩赏，未尝不能再升几级啊。” “菲莉丝，你说得对，我们是不可以太着急。反正你年纪尚小，也不急于一时嘛。” 说到这里，子爵又好奇地看了看自己女儿。 “那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呢？虽然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回到俗世，但或许……” “我当然还是要跟着瑟瑞娜阁下。” 菲莉丝淡淡地回答到。 “瑟瑞娜阁下的能力有目共睹，她的未来，必然无比光明。” “我这样的人物，跟在她身边，反而可以得到更多实际好处。” “想想看，一位子爵的女儿，在王都算得上什么呢？但一位圣女的左膀右臂，在地方上则可以一言决定人的生死了。” “太对了！” 勒梅斯子爵更加高兴了。 他走到自己女儿身边，亲切地摸了摸她的头。 “菲莉丝，你的想法很好。将来这位瑟瑞娜阁下说不定能成为首席圣女呢——那可是仅次于教宗的实权存在，就连陛下也必须礼让三分。” “即便瑟瑞娜阁下竞争失败，以她的能力和陛下对她的认可，也必然可以成为教会和国王之间联系的桥梁。” “甚至，哪怕她厌倦了教会清苦的生活，决定进入王都的交际圈，那也必然是拥趸无数的沙龙领袖啊！” “没错，跟着瑟瑞娜阁下吧，跟着她，你肯定能飞黄腾达的！” 菲莉丝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心中只有一片悲哀。 她的人生价值，不过如此啊…… 反倒是瑟瑞娜，已经从当初不被人看好的乡下丫头，到达了这种地步了么？ 不过想了想瑟瑞娜的真面目，菲莉丝倒也很快平衡了。 魅魔啊，那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 不管什么时代，这种生物只要出现一些传闻，那必定伴随着权力和阴谋。 而一只头脑极为出众、战斗力也十分惊人的魅魔，在成为教会圣女后，如此兴旺发达，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对了菲莉丝，有件事我可能不得不对你透露一点点。” “瑟瑞娜，恐怕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乡下丫头，她应该是姓维拉德的。” “维拉德……维拉德？” “是那个维拉德么？” 在看到自己父亲确定的回应后，不知为何，菲莉丝的心中出现了严重的不安。 ‘那可是那个维拉德啊……瑟瑞娜她，能应付过来么？’ 第3章 瑟瑞娜的调查计划 “这真是……太过分了！” 伊莱恩将手上的资料用力按在了桌面上，愤愤不平的喊了出来。 这些资料，正是瑟瑞娜从坦帕斯那里拿回来的维拉德一家被伏击屠戮事件的调查记录。 “这些贵族怎么可以这样？不过是理念不合罢了，何至于要杀人全家，甚至连留守在老宅的仆役都不放过？” 只是，她发泄地喊完之后，才愕然发觉，屋里的其他人对此似乎都没什么波动。 甚至是当事人瑟瑞娜，都显得无动于衷。 “那个，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过分么？” 伊莱恩小心地问到。 “嘛，这种事情不就是贵族会干的么。没什么奇怪的啊，对吧，菲莉丝？” 见瑟瑞娜问自己，菲莉丝也只能是点点头表示确认。 作为铜管屋的探子，她确实了解过一些贵族之间的阴谋争斗历史，其中不乏出现多人伤亡的恶性事件。 而梅瑞狄斯，也淡定的说出了几百年前和现在一样，甚至在野蛮程度上还要更超过一些这样的话。 就连沫伊拉，也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态度，告诉伊莱恩：在她家乡，因为惹上贵族被杀全家的平民，都不是一户两户的事情了。 “所以你看，这些自认为高贵的家伙自始至终不过是强盗罢了。好吧，我承认我把我们中的一部分人也骂在内了，但事情就是这样，不会因为轮到我身上就有什么区别。” 伊莱恩抿了抿嘴唇，看向了瑟瑞娜。 “但瑟瑞娜你也未免太平静了啊？那毕竟是你的父亲和其他家人啊。” 瑟瑞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可我本来也不记得他们啊。在我记忆中，可以被称为家人的就只有沃伦老爹罢了。” 这话还真是瑟瑞娜的真实想法。 哪怕在她前世，她找到了自己的母亲，还附送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她也没有什么得到家人的感觉。 自己的母亲不过是另一个典型的魅魔罢了，除了在魔族中称得上非常高贵的血统外，她并没有比摩黛丝缇强出些什么。 非要说的话，性格还更糟糕一些呢。 而自己的那个妹妹，更是一言难尽。 或许是遭遇了某种不愉快的经历，总之那孩子一直过分羞怯、天赋能力也始终没有开发出来。 作为连捕食能力都欠缺的魅魔，她在瑟瑞娜的印象中始终就只是魅魔之耻、需要保护的对象、令人操心的病美人…… 至于自己的父亲，瑟瑞娜只能说，她前世就不关心，这一世也依然如此。 或许那是一个富有理想、品行高贵的真正贵族，但死了就是死了，不管是思想还是功绩，都只会变成过眼云烟。 哪怕前世她一度攻占了自己原本的家乡，也不过就是在自己母亲的指认下吊死了一些当年参与伏击的家族罢了。 与其说是报复，倒不如说是帮这只魅魔出气，好让她少来烦自己。 “不过，不管瑟瑞娜你怎么想，既然国王把这些交给你了，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是啊，他可有想法了。” 瑟瑞娜回忆了一下，把国王的意思简化了一些转述给了自己的属下们。 坦帕斯这次倒也算是要对瑟瑞娜示好了。 他把这些卷宗交给瑟瑞娜，就是表示，这件陈年旧案是可以拿出来翻一翻，然后吊死一批贵族了。 当然，以这些卷宗上的记录，恐怕是不够让任何一家够分量的贵族上绞刑架的。 瑟瑞娜需要自己去找出足以致命的证据，并配合巡回法官完成这次复仇。 至于能完成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瑟瑞娜自己的能力了。 “实际上，他已经下令让福斯郡的行政官员、防卫军、法官全都配合我行动了。” “而这也就意味着，我什么都还没做，风声就已经走漏了。” 没错，瑟瑞娜就是这样看待国王所下达的命令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么多节点。 很明显，国王在刻意放任那里的贵族和瑟瑞娜这个新晋圣女掰腕子，从中获得乐趣——以及他所认为的对瑟瑞娜的进一步打磨。 以国王的角度来看，瑟瑞娜一败涂地哭着来求他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那样虽然证明瑟瑞娜不过如此，但也确实加强了国王对瑟瑞娜的控制。 而瑟瑞娜就算是奇招迭出，大获全胜，国王也依然是坐收渔利——那种情况下，肯定有大批贵族被除爵、剥夺领地，这样也就意味着王权在福斯郡彻底的占据了支配地位。 “看起来你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呢。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 对于梅瑞狄斯的疑问，瑟瑞娜是这样回答的： “啊，我打算来一次瞒天过海。” “具体是这样的：我们先兵分两路，菲莉丝带着大部分侍从以我的名义正面行动，在夏尔区域调取当年的勘察档案，然后再前往福斯郡进行调查。” “这样，大部分目光都会被吸引到那个方向去。” “而我和其他人，用伪装身份直接进入福斯郡，直接接触这份卷宗里确定的那几家贵族，看看能不能在他们内部挖掘出一些足够证明什么的证据、证物、证人。” “等时机合适了，我们就将全部证据组合在一起，递交给巡回法官，走正式的审判途径。” “而一些不太适合提交给法庭的东西嘛……” 说到这里，瑟瑞娜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梅瑞狄斯，这就需要你配合我，让这部分的正义降临在大地上了。” 见瑟瑞娜的计划已经很明确了，梅瑞狄斯深深看了瑟瑞娜一眼，点了点头。 只有伊莱恩，完全没搞清楚这几段话的意思。 左右看了半天，发现其他人好像都已经明白了什么，伊莱恩不由得有些焦躁了起来，主动发出了提问。 “那我呢？这个计划中，我需要完成的是什么啊？” 瑟瑞娜笑着摆了摆手。 “啊，你不用做什么的，你只要用你现在的形象，跟随着菲莉丝出现就行了。” “毕竟，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你是我的宠物了……” “我才不是宠物啊！” 伊莱恩挥着自己的小爪子抱怨了起来，却只收获了几声善意的调笑。 “好了，那现在就开始准备了哦！” 第4章 远方来的大小姐 福斯郡，新杜松子镇。 一位墨绿色头发的女仆一马当先从车门里跳了出来，并指挥随从安置好了下车梯。 紧接着，一位穿着像是某种制服的知性金发美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并停留在车门旁对着车内伸出了手。 围观的人顿时更加好奇了，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呢？ 在灼灼目光的包围中，一只纤弱的手臂从车内探了出来，扶住了金发美人的手。 然后，一位穿着造型繁复而别致长裙的面纱少女，从车内缓步走出，站到了地面上。 即便看不清容貌，她那窈窕的身姿，也激发起了很多人脑中的美好幻想。 而那头在夕阳下反射出迤逦光芒的粉色长发，更是让附近的女性都忍不住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只是，这位小姐明显对这里并不满意。 “这是什么啊，玛丽？我们居然要住在这么破旧的房子里么？” 金发美人用温和而谦卑的语气回答到： “没办法，梅丽莎小姐，我们毕竟是在旅行中啊，到了这种小地方，只能将就一下了。” 听到这些话，旁边的旅店老板第一个忍不住了。 “喂，你们在说什么啊？我的旅店已经是方圆百里最豪华的了，而且建起来还没到十五年呢！” “闭嘴！退下！” 金发美人突然用极其严厉地声音呵斥了老板。 按理说，老板是不用搭理这种命令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一怯，老实地后退了几步，恭谦地低下了头。 “这就对了。我当然知道这里是附近最好的旅店，这才会把梅丽莎小姐带来。但你要搞清楚，我们是因为实在找不到相熟的贵族庄园投宿，才来这里的。” “相对于小姐的身份来说，你们这里真的是委屈她了。所以你们要好好注意自己的态度啊！” “要知道，在科克瓦，你这样对小姐大呼小叫，已经是足够判处绞刑了！” 听到事情可以这么严重，老板打了一个哆嗦，头又低了几分。 说实在的，他完全没听说过什么科克瓦，也不明白这些家伙这么蛮横的底气何在。 但就是有某种近乎本能的东西，在警告他，再多嘴真的可能会死。 见老板的姿态已经足够低了，金发美人才用近乎傲慢的声音说到： “好了，现在你可以把你这里最豪华的房间介绍给我们了。” “可，可那个房间已经有人了啊？” 老板用低沉地声音小心翼翼地回答到。 这里本来就是从水路进入福斯郡的交通枢纽，没有提前预订的话，可没那种好运气正好有合适的空房啊。 “那好办啊，房费是多少，我们出双倍，你去把原来的房客请走就好了。” 看起来像是管家的金发美人毫不在意地说到，似乎完全不在意钱财。 “好的，我，我去问问……” 老板其实完全不想得罪现在在那房间的客人，毕竟那也是位贵族。 可贵族和贵族也不一样啊，现在来的这位，好像更难惹的样子——所以老板还真就匆匆跑到楼上，敲响了住客的房门。 几分钟后，一位穿着典型乡绅服饰的中年男子，提着长剑，怒气冲冲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是谁在侮辱我朗博，侮辱一位有武勋的爵士？” 没等其他人说话，金发女管家就用满不在乎的态度指了指自己。 “是我。不过是一位爵士罢了，谁会想侮辱你啊，你配吗？” 朗博爵士顿时怒气满满地瞪了过去。 “你又是谁？叫你的主人来说话……” “不好意思，虽然我只是管家，但是呢，我也有比你更高的爵位哦，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可没资格和我的主人说话。” 金发美人一边说，一边从胸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了绣有自己纹章的丝帕，对着朗博爵士晃了晃。 朗博爵士顿时就是一愣。 他对纹章学研究的不是很深，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那种纹章确实是秘法联盟那边通行的、属于桂叶爵士专用的纹饰。 也就是相当于这边的男爵。 按理说，他是应该主动行礼，并酌情服软的。 但朗博爵士一方面不认可旧日的那些穷讲究，一方面也并不确定那东西是不是真的——毕竟，这年头胆子够大的骗子也不是没有。 “给我，我要仔细看看！” 金发管家危险地眯起了眼： “你确定？” “确定！” 管家轻蔑地笑了笑，猛然抛出了自己的手帕。 朗博爵士刚不明所以的接住手帕，就看到这位女管家已经从旁边的侍从手中接过了长剑，并且直接拔了出来。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其实是一次决斗邀请。 而他，接住了手帕，也就意味着接受了决斗。 “女人，你最好想清楚，我可不是那种从未上过战场的宫廷贵族！” 朗博爵士当然也不至于害怕，他可是正经打过仗的人，才不会被这种小场面吓住。 而此时，他也想明白了，刚刚确实是自己不对，某种程度上是在质疑对方的贵族身份了。 实际上，他只是觉得自己有家有业，犯不着为了这点破事和女人决斗。 赢了吧，毫无光彩可言。 输了吧…… 呸，他怎么可能会输！ “那很好啊，拔剑吧，让我看看你说话的底气何在。” 可惜，女管家完全没有领情的意思。 见对面如此不识相，朗博爵士也怒气翻涌了起来。 他用娴熟的动作拔出了长剑，以敏捷的小跳步快速接近了对手。 接着…… “呼！” 风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非常悦耳。 下一秒，朗博爵士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颈侧喷溅出去的血柱，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这怎么可……” 话还没说完，他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下，任由自己的血液将身体淹没。 “好了，问题解决了，不是么？” 女管家微笑着看向了旅店老板。 “现在我们可以住进去了吧？” 老板慌乱地点了点头，然后像疯子一样冲上了楼。 听到上面传出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女管家转过身对周围的看客潇洒地行了一礼，大声说到：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请大家散了吧。” “谁有疑问的话，可以去找本地的治安官进行报案，但别忘了告诉他们，梅丽莎女爵必须得到与她身份匹配的待遇！” 第5章 瑟瑞娜的猎食图谱 “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进入房间并且等到梅瑞狄斯布置完法阵后，沫伊拉终于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没错，这就是她们几个的伪装了。 但沫伊拉完全不理解，为何明明是伪装调查，还要搞得这么高调。 另外，对于朗博爵士的死，她也有些难以释怀。 “沫伊拉，你还是不懂贵族啊。” 瑟瑞娜一边解下面纱，一边耐心解释了起来。 “如果我们只是装扮成平民或者商人什么的，那几乎没有可能接触到这些贵族的核心圈子。” “倒也不是说这样就没法调查，只是我们毕竟时间有限——说白了，这次复仇本身是国王搞出来的东西，教会只是默许而不是支持，我不可能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的。” “而要进入贵族的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伪装成他们之中地位更高的个体。” “你放心，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之后，本地贵族很快就会主动找上我们的。” 沫伊拉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这些东西暂时还不是她这个平民孩子能理解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为难的问到： “那朗博爵士呢？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只为了立威就杀死一个人吧……” 瑟瑞娜看向了梅瑞狄斯，耸了耸肩。 “问她咯，我又没要求她这么做。” 梅瑞狄斯此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宁静，见另外两人看了过来，她打开箱子，拿出了铜管屋的那份卷宗，翻开了其中一页。 “本来我确实只打算揍人的，但我突然想起来，朗博爵士本身就在这份名单上。” “既然他已经确定是凶手之一，那我这时候杀死他也算是提前为瑟瑞娜出一口气了。” 沫伊拉接过资料仔细看了看，这才叹服地点了点头。 “梅瑞狄斯你可真的是记忆惊人呢。而且，你模仿贵族也模仿的很好，我都觉得你真是……” “她没有模仿什么啊？” 瑟瑞娜好笑地提醒了沫伊拉。 “梅瑞狄斯不仅确实是贵族，而且她其实是有好几个爵位和领地继承权的。” “包括今天她拿出来的那个纹章，也确实是她自己的——只是纹章所代表的那位女爵，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罢了。” 沫伊拉这才恍然大悟。 没错，梅瑞狄斯每隔几十年就会换个身份，其中有这种身份也完全不奇怪。 以她的才能，在哪里都能轻易脱颖而出，爵位什么的还真不算什么。 沫伊拉不知道的是，梅瑞狄斯真正的身份，也就是她变成吸血鬼之前的身份其实更为显赫——只是她从不对任何人提起自己的那段往事罢了。 “抱歉，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搞清楚前因后果后，沫伊拉低下头，对梅瑞狄斯深深行了一礼，以示道歉。 梅瑞狄斯则用宽容的目光看了看沫伊拉。 说实在的，她还蛮喜欢这位少女的。 某种程度上，沫伊拉和她自己的弟子伊芙颇为相似，都是心地善良而富有求知欲的人。 所以，有时梅瑞狄斯也会忍不住指点沫伊拉几句。 要不是顾忌瑟瑞娜的态度，她还真想收下这个徒弟呢。 “好了，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啦，反正这里的乡土贵族基本不会有能力查证这些东西，只要我们表现的像贵族，那就没问题了。” 沫伊拉本能地顺着瑟瑞娜的声音看了过去，当她的目光接触到瑟瑞娜此时的面容之后，少女的心骤然加速了跳动。 没办法，在激活了相当程度的血脉后，瑟瑞娜的外貌已经很接近她的魅魔形态了。 而这种形态，本身就是出于瑟瑞娜想要征服周围女性的想法而构筑出来的，对女性来说，过于可爱了…… 也就梅瑞狄斯这种不死者，才能完全免疫这种天然魅惑。 即便如此，梅瑞狄斯本人也承认，她对于瑟瑞娜的这种形态很难产生厌恶心理。 而瑟瑞娜选择带上面纱，也正是基于如此——她只想勾搭特定的几个目标，可没想让路人女性都追着她跑。 不过，表现的像贵族一样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固然瑟瑞娜并不缺乏礼仪等相关知识，但真的按那些规矩做，才知道这些繁文缛节有多浪费时间。 例如，直到有人敲响了套房的房门，瑟瑞娜都还没能在沫伊拉的帮助下梳好能在晚宴上力压群芳的发型呢。 “是西德尼伯爵的信使。如你所愿，他派人来邀请梅丽莎女爵去参加今晚的舞会了。” “舞会啊……” 瑟瑞娜有些厌恶地撇了撇嘴。 直到现在，她都对自己在祭舞环节的失误而耿耿于怀。 而在恨屋及乌之下，她对舞会也没什么好感可言了。 不过仔细想想，贵族们晚上也只是晚宴和舞会这两件事了，无非是侧重点倾向罢了。 既然早晚逃不掉，瑟瑞娜自然是不会拒绝这种邀请的。 “啊，那我们得抓点紧了！” 沫伊拉看了看天色，尖叫了起来。 毕竟，就算发型做好了，也还要给瑟瑞娜选择适合搭配的服装和饰品啊。 加上路程必须消耗的时间，现在确实已经有些紧迫了呢。 “安心吧，迟到是女士的特权，我要是真的按邀请函的时间去了，那才是笑话呢。” 瑟瑞娜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小可爱，同时眼眸中闪动起了期待的光芒。 ‘马上，就又可以开餐了呢，呵呵。’ 三个小时后，盛装打扮的瑟瑞娜终于出现在了伯爵庄园的舞厅里。 娇小的身材、夸张的高双马尾发型、风格特异的服饰，让她瞬间就成了舞会上的焦点。 再说了，只要看看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盈盈一握的腰肢、整体感觉趋于幼态却意外有着颇具吸引力的身体曲线，再加上含情脉脉的双眸，哪怕她容貌真的有缺陷，也有大把人愿意和她共度良宵的。 只是，在这一晚，所有试图搭讪她的年轻男子，都受到了冷遇。 ‘真是的，总有些奇怪的家伙来破坏我的心情啊……’ 瑟瑞娜一边像驱赶苍蝇一样轻舞扇子拒绝掉又一位自命不凡的青年贵族子弟，一边将目光投向了女士们的脸庞。 ‘这个马马虎虎，这个太老了……这个一看就是离不了男人的。’ ‘咦，这个似乎不错。吸溜……’ 舞会进程过半，瑟瑞娜终于找到了心仪的猎物，迈出了优雅的步伐。 第6章 猎物？猎物！ “哈，有人要倒霉了。” 舞厅的角落里，梅瑞狄斯端着酒杯，注视着人群中的瑟瑞娜。 她很清楚，消耗了大量力量的瑟瑞娜，会在这里进行捕食来补充能量。 而魅魔的猎食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就实质而言，杀伤力远远超过吸血鬼的捕猎。 一般性情比较温和的吸血鬼，通常只是吸取受害人一部分的血液，然后就放到一边。 这样，虽然被害者免不了要大病一场，但性命终究是得以保全。 即便是那些凶残的吸血鬼，会将猎物吸干，然后像丢垃圾一样赏给手下撕碎吃掉，那受害者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魅魔不同——这些看着很美好的恶魔，会将被害者从身体到灵魂，全部亵渎和啃食。 如果说之前，瑟瑞娜多少对菲莉丝留下了些体面的话，那今天开始的一段时间，瑟瑞娜可是会进入杀戮模式。 反正这里满是仇敌，她肯定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而顺着瑟瑞娜的目光望过去，梅瑞狄斯更是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事实。 被瑟瑞娜盯上的少女，此刻眼中居然也闪烁着带着恶意与杀戮的光芒。 ‘对了，这个女人不就是伯爵的小女儿，黛娜么？’ 梅瑞狄斯迅速从脑海中翻找出了这位少女的资料。 如果国王友情提供的材料没有错的话，这位看起来娇柔可爱的黛娜小姐，其实也完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之前巡回法官就曾经受理过针对这位黛娜小姐的诉讼： 有一位商人申诉，说是自己的女儿在一次酒会上被黛娜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几天之后，人们在福斯郡内一条干涸的河道旁发现了这位可怜少女遍体鳞伤的尸体。 种种迹象显示，就是这位黛娜小姐诱拐并折磨死了这位被害人，但苦于贵族特权，在有切实证据证明黛娜的罪行前，法官无权搜查伯爵府邸。 于是，这个案件也就不了了之了。 梅瑞狄斯无意评价这位少女和瑟瑞娜哪个更正义或者更邪恶。 对于她来说，此时发生的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无聊生活中偶尔会看到的小小调剂罢了。 “但愿从这里，瑟瑞娜能打开一个合适的突破口吧。” 梅瑞狄斯轻声低语了一句，然后将杯中鲜红的酒液一饮而空。 ………… “是这样么？那可真是了不起啊。” 黛娜对不远处的注视浑然不觉。 她看着眼前的瑟瑞娜，觉得心中充满了火焰。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啊！’ 她用贪婪的目光看着不远处那洁白纤细的脖颈，幻想着自己用力掐上去的感觉，顿时觉得心中的火焰更旺了几分。 “科克瓦的生活可真是方便啊。那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 “当然是为了开阔自己的眼界。我等贵族虽然生来高贵，但有很多事情还是要自己亲眼看看才能确认的。” 瑟瑞娜一边说着套话，一边则在心中冷笑。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猎物品质出奇的高。 ‘精心打理的身体、充满了罪恶的心灵、满是暴虐的灵魂……一定会很好吃的。’ 当然，她也十分确定，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态度热情了起来，显然是事出有因的。 只需看看眼前这充满了侵略感的目光，瑟瑞娜就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在对她打坏主意。 但这没关系…… 魅魔就是这样，总是先伪装成容易受侵害的模样去吸引来加害者，然后再用最愉悦的心情将一切反转，将加害者的身体和灵魂玩弄后彻底碾碎。 之前对那个维吉是这样，现在对黛娜也是如此。 想到即将入口的美味，瑟瑞娜甚至都不介意主动凑近了黛娜一些，进入了通常意义上的“亲密距离”。 “其实在我们那里，魔法的用途十分广泛哦。不光是在战场上、工场中，即便是在少女的闺房里，魔法也能带来出乎意料的快乐呢。” 听着模棱两可的话语，轻嗅着那若有若无的诱人体香，黛娜忍不住轻轻夹了夹自己饱满的大腿。 “你是指，哪方面的快乐啊？” 瑟瑞娜凑得更近了些，贴着黛娜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话语的内容、如兰似麝的吐息、以及耳朵上传来的温热感，都让黛娜的感官不由自主地敏锐了起来。 她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漏出奇怪的声音。 半分钟后，她才缓了过来，继续刚刚那话题。 “真的么？” 黛娜自然不会是真的这么不懂。 但她为了能更快的引诱猎物上钩，也不介意卖弄一下尚且稚嫩的演技。 而她的行为，也正中瑟瑞娜下怀。 “当然，男人是什么东西——粗暴而没有情调，还经常是臭烘烘的。还是我们女孩子好啊。女孩子不会让女孩子痛苦，不是吗？” ‘太天真了！’ 黛娜在心中冷笑了起来。 什么叫不会让女孩子痛苦啊。 她可是最擅长让女孩子痛苦了。 倒不如说，她的猎物越痛苦，她本人就越愉悦。 看着眼前这柔弱而娇美的猎物，她简直要忍不住了。 “嗯，梅丽莎，其实我也有些不错的收藏哦！” 黛娜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邀请。 “不如，你来我的房间参观一下，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怎么样才是更好的使用方法吧？” “哦？这样啊……” 瑟瑞娜欲擒故纵地流露出了退缩的神态。 “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毕竟只是刚刚认识，这种事情，不可以这么快的啦。” “来嘛！” 黛娜急切地抓住了瑟瑞娜的手，用力拉着她走向了楼梯。 “用不了很长时间的，一下就好！” 正当瑟瑞娜半推半就地被黛娜引领出人群，走到楼梯之前时，伯爵夫人面若冰山地拦在了自己女儿面前。 “你想把我们尊贵的客人带到哪里啊？她可是来自国外的贵族，未必能适应你的游戏。” 被母亲抓个正着，黛娜低下了头，努力掩饰自己双眼中的愤恨。 ‘可恶，就差一点点啊！’ 伯爵夫人当然知道自己女儿在想什么。 要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她倒也不在乎。 但眼前的可是秘法联盟的女爵啊。 要是传出去外国的贵族在她家里失踪，那别说面子问题了，国王恐怕都会在震怒下派出臭名昭著的“铜管屋”调查这里。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几分钟后，瑟瑞娜悠哉地出现在了梅瑞狄斯身边，抓起一粒红葡萄轻轻放进了自己檀口之中。 “失败了？” 梅瑞狄斯微笑着问到。 “不，大成功。” 瑟瑞娜冷笑了起来。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有预感，黛娜小姐，很快就会自己送上门了。 在洁白的牙齿间，绯红色的液体迸发了出来，恰如鲜血。 第7章 只需要等待就好 “哎呀！” 沫伊拉的小手抖了一下，红润的脸蛋微微鼓了起来，大眼睛内也飘起了泪花。 “怎么啦？” 瑟瑞娜从书案边站起，几步走了过来，担心的问到。 “扎到手了。” 泪汪汪的沫伊拉举起了自己的略带薄茧的手指，送到了瑟瑞娜面前。 而瑟瑞娜则不假思索地探出粉嫩的丁香小舌，轻轻舔舐起了上面那红宝石般的血珠。 接着，舌头灵活地盘旋了下去，将整个手指节缠绕了起来。 温暖和轻微的麻痒，让沫伊拉眯起了眼睛，露出了舒适的笑容。 而更多的潮红，也迅速从脖颈爬上了她的脸颊。 “喂，就算你的口水确实有止痛的作用，你也该适可而止啊。” 梅瑞狄斯摇了摇头，无奈地提醒了一句。 “要知道，比起止痛效果，那玩意儿的催情效果更厉害。” “安心啦，我自有分寸。” 瑟瑞娜抬起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没有其他外界刺激的情况下，沫伊拉应该能坚持很久的。” 可惜，虽然瑟瑞娜言之凿凿，但她身旁的沫伊拉，却明显出现了呼吸急促、体温升高等迹象。 梅瑞狄斯没好气地走了过来，给瑟瑞娜带上了面纱。 “你就是最强烈的外部刺激好不好！赶紧离远点，除非你想自己做这件衣服！” 瑟瑞娜讪笑着退到了一边，继续画起了自己的服装设计图。 没办法，为了维持人设，瑟瑞娜的计划明确写了，每次参加晚宴和舞会，梅丽莎的衣服都不能重复。 几天下来，这样做的效果也确实惊人——几乎所有贵族女性都对她热情相待，梅丽莎的品位更是得到了一致好评。 但这也就苦了沫伊拉。 因为服装的设计很好说，瑟瑞娜把记忆中的东西拿出来拼接抄袭就好了，但把这些设计变成实物，可是需要高超的裁缝手艺的。 而为了保持神秘感，她们也不能去找本地的裁缝制作衣服。 所以，在之前的旅途上，就是以手艺最好的沫伊拉为主，三人一起当裁缝赶工的。 原本以为，这样的准备应该是足够了。 可没想到，或许是异国美人太有吸引力，她们在来到福斯郡后各种大小宴请就没断过。 这下子，就不得不麻烦沫伊拉加班加点地赶工，确保下次梅丽莎小姐出席舞会的时候还有新衣服穿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梅瑞狄斯有些心疼地看了看沫伊拉。 “沫伊拉担负的工作很多，再这样过几天，她会累倒的。” “她又不像你我一样具有超凡力量，真累倒了，可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过来的啊。” “唔，其实接下来应该就没几次了。” 瑟瑞娜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牛奶，坐在一旁解释了起来。 “这段时间正好是秋收结束的时光，各家的储备都很充足，所以才会有这么密集的聚会。” “过了这一段时光，大家就该回归正常的生活，过起平静而枯燥的日子了。” 梅瑞狄斯点了点头。 也是，她就是关心则乱。 确实，不管在这块大陆的什么地方，乡土贵族们的生活都是很有规律性而且大体一致的。 收入主要来自土地的他们，一年到头的生活作息也同样被土地所决定。 看似奢华的宴席，基本上也就集中在每年的这段时光。 而异国他乡的见闻，永远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说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的收获啊？我可是光看见你吃‘点心’，没见你提过到手了什么情报啊。” 对于梅瑞狄斯的疑问，瑟瑞娜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当然有收获。前天，那位男爵夫人可是告诉我一个很【| “维拉德庄园里的很多东西，其实并没有被销毁。大量的书籍、笔记、手札、信件，都被西德尼伯爵秘密保存了起来。” 梅瑞狄斯的眼睛一亮。 “真的么？这消息可靠吗？那位男爵夫人，是从哪里知道这种本来不该流传出来的消息的啊？” “哼哼，事情其实意外的简单啊。” 瑟瑞娜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这位男爵夫人，其实本身也是西德尼伯爵的情人之一。而在一次幽会后，伯爵本人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男爵夫人的事情被男爵发现了，他就把维拉德家族的葡萄酒秘方补偿给她，让她后半生都安然无忧。” “嗯，男爵夫人本身是丝毫不担心自己丈夫怎么样的——毕竟那家伙自己也心里有愧。但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暗中打探这份秘方的事情。”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吧，就在不久前，她终于搞清楚，那些东西都被伯爵存在了乡下的农庄里。” 梅瑞狄斯挑了挑眉毛。 “哦？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找法官搜查那里了？” 瑟瑞娜摇了摇头。 “当然还不行。我们需要有更明确的证据，而不仅仅是据说。” “另外，我怀疑西德尼伯爵在那里藏着的，可能未必仅仅是这些东西。” “哦？” 梅瑞狄斯眨了眨眼睛。 “难道还有更要命的？” “嗯，男爵夫人说了，她派去那里打探消息的仆人，仅仅是稍微靠近了一些，就被西德尼家族的守卫打了一顿丢了出来。” “那些笔记固然致命，可常理来讲，在圣女瑟瑞娜到来之前，也并没有特别高的价值。” “在平常就这么戒备，显然是事出有因。” 见瑟瑞娜这么说，梅瑞狄斯心中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她看了看瑟瑞娜，轻声追问到： “那么，你的计划依然是要通过黛娜小姐，进入那个农庄么？” “可黛娜小姐一直都被她母亲盯着，很难有时间和你相处啊？反过来说，最近你也一直对她不理不睬的……” 瑟瑞娜摇了摇洁白的手指，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嘛，吸血鬼固然也会魅惑，但在挑起人类欲望这一点上，可是远远不能和魅魔比的哦！” “永远，永远都不要小看魅魔引人堕落的能力啊。” 梅瑞狄斯哑然失笑。 她可真没想和瑟瑞娜在这种奇怪的方面去比试啊。 “那么，你就继续等么？” “当然，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好了，我的猎物自然会找到这里，主动钻进陷阱里的……” 第8章 另一条线索 “圣吉莲会保佑你的。” 伊莱恩对着眼前的孩子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然后拍了拍这孩子的后背，示意他可以回到父母身边了。 “你们的孩子问题不大，只要照着这个药方喝七天药，症状就可以消除了。” 这对贫穷的夫妻犹疑地看了看伊莱恩头上的那对猫耳朵，最终还是带着感激的笑容鞠了一躬，道完谢带着孩子离开了。 “呼，这样今天的义诊也就结束了啊。” 伊莱恩正准备收拾东西回教堂，可她还没走到棚子外面，就听到了一阵惊呼的声音。 再一看，一辆破旧的货运马车歪歪斜斜地冲下了不远处的斜坡，然后连车带马一起翻进了路旁的水沟。 “啊？快救人啊！” 伊莱恩急忙大喊了起来。 还好，附近聚集的人群还没完全散去，很快就有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车夫以及搭车的旅人救了过来。 靠着精湛的医术和半吊子的神术，伊莱恩忙活一番后，也欣慰地确定，这里的两个人都没有性命之忧，可以回家休养了。 但接下来遇到的问题，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们是说，谁也不认识这位旅人？” 在反复确定这一点，也明确知道了这位无亲无故的伤者没有地方可以收留他养伤后，伊莱恩无可奈何地将这个一看就是个穷光蛋的老人，带回了她和菲莉丝暂住的修道院。 但毕竟她还有“圣女大人的宠物”这种暧昧的身份，所以修道院里的修女，还是给她收拾出了一个小房间，用来暂时安置这位伤者。 晚餐后，一脸疲惫的菲莉丝也回到了这里。 在例行装模做样为房间里“病倒”的“圣女大人”送去晚餐后，菲莉丝也顺着其他人的指点，找到了伊莱恩。 “唔，你这可真是带回来一个大麻烦啊。” 看着昏迷不醒的老者，菲莉丝也皱起了眉头。 毕竟，她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而带着这位伤者上路，也很难说是什么好主意。 这要是带着走，那就不是一两天的事，万一这人醒来后发觉到了圣女车内的真相，那可就麻烦了啊。 “你还不如就把他送到救济堂里去呢，那样反而更方便。” “那不行，他的伤势还很重，救济堂里没有合格的医生，万一处置不当，他会死的。” 伊莱恩有些倔强地摇了摇头。 菲莉丝无奈地举起了双手，摇了摇。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生命白白消逝。但你也要明白，我们并不是来这边做善事的啊。” “至少在名义上，我们是和圣女大人一起调查她家族当年被灭门的惨案的，带着这样的家伙行动，可是怎么都说不通的。” 伊莱恩站了起来，有些没好气的回答到： “调查？所有人都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有什么可调查的？” “你也说了，那些档案和记录明显都是伪造的，当年的事情所有人都讳莫如深。说到底，我们在这边就是演戏，只要瑟瑞娜她们能调查出真相就足够了，不是么？” “反正我们不能带着他上路！” 菲莉丝的语气也不耐烦了起来。 “万一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们就只能把他灭口了，难道那样的情况，是你愿意看到的么？” “你！” 伊莱恩顿时噎住了。 没错，她绝对不想看到那样。 但菲莉丝的这番话也没错，她们说到底只是瑟瑞娜的附属品，没有瑟瑞娜的许可，让事情出了篓子，那可是她们都不想见到的状况。 瑟瑞娜的喜怒无常，她俩都领教过了，如果可以，没人想面对发怒的瑟瑞娜。 可这样下来，这名老者…… 正当伊莱恩左右为难的时候，她的猫耳动了动。 没错，就在她附近，有微不可闻的话语声。 这显然只能是伤者在说话！ 伊莱恩急忙俯下身，查看起了伤者的情况。 而菲莉丝则撇了撇嘴，对着伤者释放了一个治疗轻伤的神术。 这个神术似乎是恰好让伤者的状态突破了一个临界点，很快，伤者的眼皮睁开了，怔怔地看向了上方。 “啊，半兽人？还没有奴隶项圈？” “上次我见到这样的半兽人，还是维拉德大人在这边的时候哩。” 伊莱恩刚刚出现的释怀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你说维拉德？你认识他们？” “嗯，那时候，我是负责维拉德庄园一带的邮差。后来我改行了，也就再没回到这里。” 伤者的声音有些恍惚，或许他还没分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前不久，我听说维拉德大人的女儿瑟瑞娜圣女要来这边了，我就寻思着，我手上的这最后一封信，总该送给收信人啦……” “于是我就回来了。” 菲莉丝皱了皱眉头，连一个前邮差都能知道她们的行程，这情报要不是有人在故意扩散，还真没别的解释了。 但她更关心的是，那封信。 “什么信？” “没什么。” 老者这时候似乎又恢复了一些神智，警惕了起来。 “这封信是要送给维拉德家族的人的，而且只是朋友的问候，你们是谁？这种事情应该和你们没有关系。” 菲莉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尽力堆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我们就是瑟瑞娜圣女的属下。现在，你可以把信给我了，我会转交给圣女大人的……” “我不！” 老人执拗地摇了摇头。 “你说你是你就是了？我还说我是教宗呢！圣女大人肯定有着维拉德家族的红发，我不会认错的！” 菲莉丝的脸色一变，她可不觉得这个老头子现在有什么资格和她讲条件。 她的目光迅速在老者身上搜寻了起来。 作为探子，什么地方适合藏东西，她了若指掌…… “别这样，菲莉丝。” 伊莱恩拉了拉菲莉丝的袍角，用恳切的眼神看了看她。 “好吧，你先来。” 菲莉丝耸耸肩，后退了半步。 伊莱恩将抖了抖自己的耳朵，柔声劝说到： “其实你既然都知道圣女大人的行踪了，那也该知道，我这样的半兽人只有她身边才有。” “你手上的信件，或许对圣女大人很重要，但我们必须好好看看，才能判断——总不能大事小事都去打扰她啊，毕竟她因为忧伤过度，已经生病卧床了。” 见伊莱恩这么说，老者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内，小心摸索一番后，扯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 “就是这个了。真的只是朋友的问候罢了，这是我当年唯一没来得及送到的信……” 伊莱恩毫不顾忌地接过信封，将信纸从里面小心抽了出来。 “这是……治安官莱尔？” 第9章 秋猎与夜会 即便是从未见过“梅丽莎小姐”真实的面容，黛娜依然被迷得魂不守舍。 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黛娜，居然在这段时间硬生生在欲望的驱使下，将自己的智商发挥到了极致。 没错，她母亲是出于安全考量，禁止她和梅丽莎小姐单独接触，但她完全可以创造一个母亲不在的环境啊！ 而在这万物丰茂的秋日，还有什么比一场年轻人的狩猎活动能更充分的说服父母，让自家的孩子们离开宅邸自由自在的活动呢？ 靠着在小姐妹中的“声望”，黛娜在短短几天就联络了十几个贵族家庭，并且成功的召集了这次狩猎行动。 当然，这里面有很多不开眼的男性，也会和她竞争着去接近梅丽莎小姐。 但这没关系！ 黛娜深信，梅丽莎小姐是女神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天晚上的对话，让黛娜十分确定，这位可爱的小小姐对那些粗鲁的男性绝无好感可言。 而在本地的适龄女性中，又有哪一位能和她黛娜相媲美呢？ 所以，到最后，能享受梅丽莎小姐充满异国风情的躯体的，只能是她自己了。 而在狩猎真正开始之后，黛娜就更确定这一点了。 “抱歉，我的骑术并不是很好，可能跟不上你们了。” 这样说着的梅丽莎，用非常淑女的姿势侧坐在了温顺的母马身上，就像秋叶一般恬静而优雅。 随着狐狸、兔子等野生动物被猎犬驱赶了出来，那些没脑子的男性已经大呼小叫地去追逐自己的猎物去了，完全忘却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而比较有脑子的那些，则都有足够的察言观色本领，远远地离开了梅丽莎身边，为伯爵千金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至于其他贵族女性…… 不好意思，黛娜只需要一个眼色，这些绿叶就都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渐渐落在后面了。 “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很擅长这个。” 黛娜面不改色地诉说着谎言，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真正的猎物。 尤其是那白皙的脖颈、侧身时才能惊鸿一见的精致锁骨，更是让她分外着迷。 “……这边的景色真的很美呢。我的家乡，到了这个时节，树叶都掉光了。” 说实在的，梅丽莎之前说了些什么，黛娜一点都没听见。 对她来说，此时最美的景色就是眼前的佳人了。 秋风拂过，将梅丽莎脸颊前那轻薄的面纱不断挑起，露出了洁白精巧的下巴，更加激起了黛娜一窥真容的欲望。 她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马，慢慢靠近了梅丽莎身边。 ………… 【- 梅瑞狄斯骑着马，听着前方不远处越来越近的人影，心中总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之前，她一直不相信瑟瑞娜的那种“放置PLAY”理论，但现在结果就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表现的被动一些，却可以激发出目标最大的主动。 这次的秋猎活动，显然是临时组织起来的。 不管是仆人们的抱怨，还是那些贵族青年们参差不齐的马术表现，都证明了梅瑞狄斯的这个猜想。 作为吸血鬼，梅瑞狄斯在相当程度上免疫魅魔的魅惑的。 所以，她确实不知道，瑟瑞娜的专精点到了多么可怕的程度。 作为制霸魅魔一族的王者，瑟瑞娜前世最上心的就是如何把女孩子掰弯了。 而她最终的成果，也确认了她的研究至少在对特定群体上是效果极佳的。 嗯，魅魔显然不是正常女性的思维…… 不管怎么说，梅瑞狄斯都观察到了很有趣的过程，这也算是为她漫长而枯燥的鬼生添加了一些可重复品位的记忆。 “您的女主人看起来是被黛娜小姐盯上了。” 就在梅瑞狄斯微笑着眺望前方的时候，一名今天刚刚认识的贵族少年凑近了她的身侧。 这个孩子显然还保持着几分少年人的纯净。 当梅瑞狄斯好奇地询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少年涨红着脸，用极低的声音提醒了起来。 “黛娜是个很危险的女人，为你的女主人好，请你赶紧带着她离开吧。”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担心……” 少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光从他的语气判断，是个人都该明白，他是真心诚意的在提醒着什么。 梅瑞狄斯笑着点了点头，用自信的声音回答到： “没关系，我很强的，我会保护那个孩子的。” 这是瑟瑞娜一直强调的人设，梅瑞狄斯觉得很有趣，所以就按瑟瑞娜的意思一直这么表演下去了。 “但这不是强不强的问题……” “见鬼，我不好说太多，毕竟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总之，一定不要置身到伯爵家的庄园内过夜！如果你们只是在旅店或者其他贵族的宅邸，应该还算是安全的。” 少年说完这些，就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加速离开了。 梅瑞狄斯看着少年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该担心的，是另外一边啊。” 很遗憾，事情已经到了黛娜再也无法回头的阶段了。 几个小时后，梅瑞狄斯亲眼看到，黛娜拿着烤肉走向了一个人待在树荫里的“梅丽莎”，就明白大势已定。 果然，在热情地投喂之后，黛娜的眼睛就彻底发直了，并且在那之后就从未离开过那道倩影。 而当夕阳西下，少年少女们开始互相道别，各自回家的时候，梅瑞狄斯更是看到了瑟瑞娜递来的胜利眼神。 “所以我们还是要回到旅店去？” 梅瑞狄斯有些好奇的问到。 “我还以为你今天就会跟着这位大小姐去她家的某个庄园呢。” “这种事情太急反而无趣啊。” 瑟瑞娜理直气壮地回答到。 “关键不是猎物，而是享受捕猎的过程啊。” “而且，看着猎物自己送上门，不是更有趣么？” 梅瑞狄斯一开始并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当天晚上，当她们的房门在半夜被敲响，房门打开，黛娜小姐热切的双目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她就彻底明白了。 “我来了，梅丽莎。在你这里，你总可以安心了吧？” 梅瑞狄斯用略带惋惜的目光看了这家伙一眼，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第10章 即将结束的和永无止境的 “总算结束了啊……” 梅瑞狄斯叹了一口气，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这个可怜的女孩大概是一晚上都没能睡着吧。 也是，当隔壁不断传出从痛苦到欢愉、从高亢到声嘶力竭的一系列奇怪声音，一整晚都不停歇的话，确实是会让人难以入眠。 “辛苦你了。” 对沫伊拉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后，梅瑞狄斯走到卧室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梅丽莎小姐？你醒了么？” 半分钟后，瑟瑞娜打开了房门。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将手中的一双白丝袜塞给了沫伊拉。 “我根本就没睡啊。沫伊拉，把这个洗洗收好吧，太贵重了，扔了怪可惜的。” 梅瑞狄斯看了看那双仍在滴水的丝袜，眉毛忍不住挑了起来。 “看起来你玩得很开心啊，都到了这地步了。” “没有啊。” 瑟瑞娜摇摇头，给自己到了一杯牛奶，一饮而尽。 “其实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玩黛娜带来的玩具来着。她的想法倒是真的很疯狂，可惜她自己的承受能力不太够。” 听她这么说，梅瑞狄斯透过门缝看了看房间里凌乱的大床和瘫软在大床中央的少女，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啊，对了，她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醒不来了，你要是想的话，可以进去吃几口，她绝对感觉不到不对劲。” “不了，谢谢，我没兴趣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 梅瑞狄斯断然拒绝了瑟瑞娜的好意。 开玩笑，吸血鬼固然渴望着鲜血，可也是有自己的尊严和审美的啊。 那位黛娜小姐，明显已经被魅魔啃食到就剩残渣了，她就算饿死，也不会委屈自己吃那种东西的！ “随你便啦。” 瑟瑞娜无所谓的点点头，就坐到客厅沙发上翻阅起了放在那里的备忘录。 见她这么放松，梅瑞狄斯倒是有些替她担心了起来。 “喂，你把这家伙弄成这个样子，就不担心有人怀疑么？再怎么说，她也是伯爵的女儿，肯定会有很多人关注她的。” “没问题的。她自己都说了，一直到今天中午，她的行动都是自由的。等会儿我给她补个神术，她就又可以活蹦乱跳的表演刁蛮大小姐了。” 梅瑞狄斯苦恼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我是说，你就当这里没有人能发现她不对劲么？你把她的灵魂吞食掉大半了，她实际上已经差不多是个死人了，只要有心人多注意一点……” “啊，没关系，我特意保留了必要的那部分灵魂了，而且，接下来这里的大人物们肯定是没工夫关注这个皮孩子了。” “毕竟，圣女瑟瑞娜就要来了。” “哦？” 梅瑞狄斯怔了一下。 “这比原计划要早了几天吧？” “嗯，但菲莉丝那边反馈给我的信息是，她们在夏尔地区一无所获，可却在来这里的旅途中遇到了一位关键人物。” “在从他那里得到一条线索后，菲莉丝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年事件的一位亲历人。” “亲历人？” 梅瑞狄斯的精神顿时集中了起来。 就算是她，对这种秘密也是很感兴趣的。 “是的。虽然杀光维拉德是当时很多贵族的共识，可即便是那时，也不是没有对维拉德家族比较亲善的贵族。” “有一个家族，曾经试图隐晦的提醒我父亲，让他不要去王都——当维拉德的影响力只在地方上的时候，他们并不是非死不可的。” “很遗憾的是，我父亲出于自己的理想，拒绝了这份善意。” “而在那之后，他们又通过其他渠道，暗示我父亲应该半途改走水路，那样或许有人有希望活着抵达王都。” “很不幸，这封关键的信件，由于天气原因晚到了三天。当递送这封信的邮差出现在维拉德庄园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活着的人可以收信了。” 梅瑞狄斯迟疑地看了看瑟瑞娜，小心地问到： “那么，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依然愿意说出真相？” “嗯，他们告诉了菲莉丝很多信息。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他们既不打算出来为我作证，也不想让自家的名号泄漏出去。” “他们只是给了菲莉丝新的线索。就在福斯郡，依然有足够重要的证据被保存了下来，而那些东西，就在一个修道院里。” “菲莉丝表示，她会尽快赶到这里，以圣女的名义进入修道院调查。” “到那时候，贵族们的目光肯定会集中在那里，而瑟瑞娜本人，也不再适合装病躲在马车里了。” 梅瑞狄斯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是有这种转折的话，瑟瑞娜这边确实应该加速行动了。 “那黛娜这边……” 瑟瑞娜抬起头，给出了确定的答复。 “我会控制她安排好行程的。最多三天内，我们就会进入男爵夫人提到的庄园。” “如果我们运气够好的话，就可以找到足够扳倒西德尼伯爵的证据，然后结束这里的闹剧了。” 听到这句话，梅瑞狄斯松了一口气。 从本心来讲，她真的希望远离这些蝇营狗苟的勾当，过上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但她很清楚，瑟瑞娜是必须面对这一切困难和挑战的。 而自己的帮助，将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轻瑟瑞娜的负担。 梅瑞狄斯虽然从未爱上过这只魅魔，可她对瑟瑞娜的心态是颇有共鸣的，对瑟瑞娜的目标也是乐见其成的。 同是官方认定的邪恶非人种族，梅瑞狄斯是真的希望瑟瑞娜在教会中取得足够的影响力，并用潜移默化的措施化解人类对她们种族的排斥。 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好，都能让她那些已经所剩无几的同族得到一线喘息的机会，并让他们有时间找到能和人类和平共存的方法。 在这个前提下，她会尽最大努力帮助瑟瑞娜的。 “吱呀。” 就在这时候，沫伊拉用力推开了瑟瑞娜卧室的窗户，把阳光和新鲜空气放进了这个满是罪恶气息的房间。 床上的少女，被阳光惊醒，低声呢喃了起来。 “我在哪里？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瑟瑞娜露出了充满危险气息的笑容，接着话头回答了黛娜。 “你啊，还在梦里哦……而且，这个噩梦，你永远也醒不过来的。” 第11章 噩梦的庄园 “让开，亚特伍德骑士。” 黛娜骑在马背上，用不耐烦的目光看向了挡在她身前的骑士。 “小姐，我的职责是守卫这里，请不要让我为难。” 虽然是这么说，但亚特伍德骑士的脸上已经堆满了为难了。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也知道伯爵本人是多么宠爱这个小女儿，而这，正是他最为难的地方。 “所以，你是说我不能进入我家的庄园么？” 黛娜的神色越发不耐烦了。她下意识的摸索起了自己的马鞭。 亚特伍德脸色一黑，他知道，这个刁蛮大小姐是真的可能一鞭子抽他身上的。 但出于职责，他还是再次提醒到： “不，你可以，但你身后的那辆马车，真的不行。” 黛娜不高兴的努了努嘴，眼珠子在眼眶中连续转了几圈。 之后，她凑近了亚特伍德骑士，低声说到： “车里面的那位小姐是我的猎物，她不会再离开了。” 亚特伍德脸上一惊。 就算是伯爵小姐，把异国女贵族弄死在庄园中，也是天大的麻烦了啊！ “没人知道她来这里，我和她约好的，这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甜蜜夜晚。” 黛娜继续说了下去。 亚特伍德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也是，只要不被人抓到确证，大家就可以当无事发生。 毕竟那只是异国的贵族，就算从旅途中莫名消失，也需要很久的时间消息才会传回她的家乡。 等到那边的人过来调查的时候，这位小姐可能连骨灰都不会剩下了。 见亚特伍德的神色有所松动，黛娜又带着颇有深意的笑容低声说到： “你看，我的目标只是那位大小姐本人罢了。她的管家和女仆，其实也是不错的猎物。还有那些随身的物品……你明白的，亚特伍德骑士。” 他确实明白了。 只要自家小姐将那位异国贵族小姐带进最后的房间，那其他的一切，就都可以视为无主之物了。 而这里有三名骑士、十几个侍从，干掉那边的区区六个侍从简直不【>$ 然后，所有的财物、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就都是他们的战利品了。 等黛娜小姐玩够了，再让主仆三人重新在地下团聚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亚特伍德骑士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策马让出了通道，谦卑地对自家小姐和马车行了骑士礼。 “祝你们玩得愉快！” 马车内，瑟瑞娜带着狰狞的微笑低声回应了起来。 “嗯，今天，我们一定会很愉快的……” 没花费多长时间，她们几个就进入了庄园中央的木头别墅，找到了伯爵在这里的书房。 “如果我父亲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的话，这里就是最可能的地方了。” 黛娜此时已经被瑟瑞娜撤去了伪装，双眼发直，如同机器人一般呆滞地介绍起了情况。 “好了，梅瑞狄斯、沫伊拉，开工吧！我们的时间有限，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外边的骑士恐怕就会进来接收你们这两个战利品了哦！” 对于瑟瑞娜的恶趣味，梅瑞狄斯只是报以白眼。 接着，她就快速在这里搜寻了起来。 靠着自己的天赋能力，梅瑞狄斯用快得惊人的速度，完成了对大半个书房的搜索。 并且，在瑟瑞娜和沫伊拉一无所获的时候，她就已经确定了几个可疑的地方。 “这里有暗格。这边有夹墙……还有这块地板，下面肯定是有地下室的。” 瑟瑞娜点点头，和其他两人逐个检查了起来。 暗格并不大，在这里，她们只找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瓶毒药——也不知道这是伯爵为自己准备的，还是为某个不幸来到此处的客人预备的。 而在夹墙的内部，则存放着一些金马可和银币铜币混杂的零钱，以及几个漂亮的烟斗。 “唔，看起来我们的西德尼伯爵也有已婚男人常有的痛苦啊……” 瑟瑞娜好笑地摇了摇头，带着人走向了下一个地点。 掀开地板后，是一道黑黝黝的楼梯。 踩着咯吱响的木质楼梯走下去后，则是一个漆黑的房间。 虽然有夜视能力，但为了照顾沫伊拉这个普通人类，瑟瑞娜还是点燃了墙上的火把。 而当这里的景象终于显露在沫伊拉面前时，沫伊拉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跪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哦吼，伯爵大人私下里的爱好，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瑟瑞娜当然知道周围都是些什么。 墙上那块漂亮的火红色皮毛，多半是来自于一个倒霉的半兽人——很可能是一只狐娘； 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铁质镣铐，想必不止一次将可怜的受害者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墙角那个造型经典的铁质容器，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铁处女”了。 至于房间里的其他空间，也都被各种各样的其他玩意儿占据了，让人觉得转身都有些困难。 瑟瑞娜不想对这些东西做过多评价，即便是当年的魔王地牢，也就这个感觉吧——而且瑟瑞娜本人是极少会进去的。 考虑到这个房间明显有段时间没人来，且肯定是被清洗过，那些深深印在墙壁上的黯淡红色痕迹，就更加的让人容易产生可怕的联想。 “走了。伯爵肯定不会在这里存放什么重要文件的。” 听到瑟瑞娜的话，沫伊拉如蒙大赦，几步就冲上了楼梯。 瑟瑞娜和梅瑞狄斯对视了一眼，也都离开了这里，关上了活板门。 “好了，问题来了，我们的西德尼伯爵，会把东西存放在哪里呢？” 当再次回到黛娜面前时，瑟瑞娜用不耐烦的语气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不是这里的话，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了……” 黛娜的语气依然僵硬呆板，而瑟瑞娜索性操控着她的灵魂，自己翻找了起来。 几分钟后，瑟瑞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了，应该就是那边的猎人小屋了。真是的，这个大小姐就不仔细想想，自己的父亲不打算打猎的时候为什么也要往那里钻。” 这一次，事情就顺利多了。 半个小时后，瑟瑞娜终于惊喜的发现了一匣子旧信件。 “呵呵，这个，就足够让伯爵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12【# “成了！高斯法官亲口告诉我，那些材料已经足够让西德尼伯爵名声扫地，并让名单里的另外几个人上绞刑架了。” 看到终于归来的瑟瑞娜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梅瑞狄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她觉得瑟瑞娜之前的行为，实在太过托大了。 在找到关键性的证据之后，志得意满的瑟瑞娜决定，立刻就带着这些东西离开西德尼伯爵的秘密庄园，去找高斯法官。 按照原计划，她们本来应该是在日落后把守卫们吸引进别墅内分头击破，再毁尸灭迹的。 可瑟瑞娜却临时改变了计划，发动她的能力魅惑了那些守卫，并让这些被魅惑的守卫帮忙把东西都装了车，然后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哈，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浪费点就浪费点吧。再说，我总不能顶着这幅样子去见高斯法官吧？” 这个解释确实挺有说服力的，可不知为什么，梅瑞狄斯总觉得有些不安。 还好，接下来的事情也进行的一切顺利。 恢复了人类姿态的瑟瑞娜，换乘事先安排好的马车低调的来到了法官所在的修道院，并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一车证物带了进去。 在几个小时的清点确认后，高斯法官终于表示，这些就足够达成国王陛下乐于见到的那种复仇了。 瑟瑞娜早就知道，坦帕斯对于她的复仇虽然乐见其成，但也完全不想闹大，而这倒也符合她的想法。 这种陈年恩怨，意思意思就得了。 她一个穿越者，管到这份上也算是对这个生父仁至义尽了吧。 像西德尼伯爵这种家伙，真的被法官进行了审判的话，就已经是足够他一生无法见人的污点了。 理论上来说，他应该会自杀以示抗议的。 有一个伯爵级别的人当祭品，瑟瑞娜觉得，维拉德男爵的在天之灵应该是可以安息了。 至于事情的真相…… 她可真的没什么心情去探究。 随便想想也知道，力主改革和限制贵族权力的维拉德男爵是戳了多少人的肺管子。 真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干掉的话，马可尼亚不说一蹶不振吧，也该元气大伤了。 搞成那样，她还躺平啥啊，搞不好还得给这些贵族陪葬呢。 说到底，维拉德男爵的死也不是什么私人恩怨，只是时代的祭品而已。 每一次历史的转折，都会有这样的人成为薪火。 作为和新政牢牢捆绑在一起的名字，维拉德，值了。 “那我们接下来，就等菲莉丝她们来到这里，然后就组织相关人员抓捕咯？” 对于梅瑞狄斯的提问，瑟瑞娜随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坐到了沫伊拉身边，让自己的小助理给她打理头发。 “真麻烦，为了搞那些发型，头发留得有些过于长了，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剪短一些了。” 对于瑟瑞娜的这个抱怨，沫伊拉可不敢苟同。 “不要啊，瑟瑞娜姐姐，你的头发好不容易留这么长，还是别剪了。我保证，每天都给你打理的漂漂亮亮的！” 这可是沫伊拉的真心话。 瑟瑞娜的头发，真的是丝滑又柔顺，在光线下还会反射出温润的光泽。 这几天为她做发型的时候，沫伊拉就很喜欢把瑟瑞娜的长发捧在手中，轻轻在自己脸颊上蹭蹭。 甚至有时候，她都会把自己的鼻子埋进去，去细嗅上面那若隐若现的幽兰香。 沫伊拉自己的头发发质就不太好，所以她早就羡慕那些有一头漂亮长发的姑娘了。 而这段时间，瑟瑞娜那些层出不穷的发型设计，更是为沫伊拉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磨炼，沫伊拉刚刚觉得自己在发型造型上有了些心得，正想好好在瑟瑞娜身上施展呢，才不想让眼前这漂亮的长发，变成垃圾桶中的碎渣！ “可是这东西很不方便啊。” 瑟瑞娜略带撒娇的嘟起了嘴。 她很清楚，沫伊拉是个很执着的孩子，轻易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要是硬来，沫伊拉固然会服从命令，但代价就是这孩子会眼泪汪汪好长时间，所以，她只好试试来软的了。 她真的不喜欢留长发——那也未免太折腾了。 时间用来做什么不好，干嘛要花在打理这些东西上啊？ 不就是一些角质化的蛋白质嘛！ “可是瑟瑞娜姐姐的长发很美啊，留着吧，我可喜欢了。” 见瑟瑞娜这个样子，多少有些跟着她学废了的沫伊拉，也切换到了撒娇模式，抱住瑟瑞娜蹭了起来。 毕竟，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瑟瑞娜的性子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不管她是圣女状态还是魅魔状态，她的性格其实都有些吃软不吃硬。 对于那些明枪暗箭，瑟瑞娜总能毫不犹豫的加以回击。 即使无法当场回敬，她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但对于那些善意和低姿态的请求，瑟瑞娜往往难以拒绝。 这两人就这样在沙发上腻起来了，让旁边的梅瑞狄斯多少有些吃不消。 和沫伊拉不同，她可并不享受这种女性间的暧昧情调。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眼不见为净的时候，却愕然听到客厅窗户那边，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她警惕地看了看那边，轻轻走到窗边观察了一下，猛地打开了窗户，把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的人放了进来。 瑟瑞娜和沫伊拉都惊讶地看了过去。 当兜帽被放下，白色的猫耳跳出来之后，她们脸上的惊讶顿时变成了错愕。 “伊莱恩，你怎么来了？我们约定的汇合时间，是后天吧？” “是，是菲莉丝让我连夜过来找你的。” 伊莱恩一边喘气，一边快速回答到。 “她让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还特意强调说是别让任何人看见。所以……” 瑟瑞娜这才发现，伊莱恩的腰间，还绑着一个陈旧的竹筒。 她急忙拿过竹筒，取下上面的塞子，拿出里面的羊皮纸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瑟瑞娜顿时苦笑了起来。 “哈，这就叫本想吊金枪鱼，结果却吊上了鲨鱼么？” “怎么，这东西不对么？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伊莱恩顿时惶恐了起来。 “不，你们做得很好，但可能，是有些好过头了……” 第13章 我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菲莉丝和伊莱恩的调查，原本是很顺利的。 顺着之前的线索，她们找到了一座偏僻的修道院。 由于她们是打着圣女的名号在行事，所以修道院的人也很配合。 虽然线索指向的老院长已经病故多年，但她们依然从老院长的遗物里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 这些被老院长精心保留下来的信件，有十几封都涉及到了维拉德男爵。 通过这些信件不难发现，哪怕是南境的沃波尔、西境的格兰斯特这样的家族，对维拉德的事情都十分关注。 而其中的两封信件，更是明确提到了对夏尔地区的物资金钱输送。 虽然这两封信件没有署名，但菲莉丝没费什么功夫，就通过对比笔记确认了，这是格兰斯特伯爵和沃波尔伯爵的亲笔信。 对照时间，很容易就可以猜到，他们是在暗地里资助那次对维拉德男爵的伏击。 说实在的，如果到此为止，对瑟瑞娜来说依然是一件完全的好事。 这种不轻不重的把柄，反而是她和这两个家族进行利益交换的绝好等价物。 可菲莉丝偏偏在这种时候，灵光一现，从遗物中发现了另一条线索。 在探子的职业本能驱使下，她悍然让修道院的人打开了老院长的墓穴，找到了随着尸骨一起被埋葬进地下的匣子。 而匣子之中，就装着眼前的这个竹筒。 竹筒中的羊皮纸，则分明是一道誓书。 一道有几十家贵族签署，宣誓在必要时联合起来，用武力逼迫国王废除新政的誓书。 在通过梦境又询问了一番菲莉丝之后，瑟瑞娜总算是能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讲述给其他几个人听了。 “……当年，就是里斯院长作为中间人，召集了这些贵族进行合议的。” “在那次秘密集会上，参会的贵族代表，一致同意立下这份誓书，给国王一些颜色看看。” “而这份有魔法约束的誓书，也代表着贵族们维护传统的决心，绝不会被时间改变。” “而维拉德家族的覆灭，就是投名状。没错，我家人的鲜血，就是为了这份誓书而流的。” 在那之后，由于贵族们互相之间并不存在信任这种东西，所以誓书就留在了里斯院长手里。 再后来，坦帕斯登基，大力加强了对国内贵族的整肃，并用铜管屋等一系列措施进一步强化了中央的权力，加上被罗兰德整训的军团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贵族们，就缩了…… “他们已经在事实上放弃了这份誓约，安于当国王御座下的忠实走狗。我相信，现【@ “可糟糕的是，这份誓书还在。” “更糟糕的是，这份誓书还在的事实，恐怕已经被泄漏出去了。” 开启墓穴是件大事，菲莉丝拿出这个匣子，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修道院的人显然不可能放任菲莉丝自己进去，万一她亵渎死者呢？ 瑟瑞娜可以确定，这个倒霉催的事情，此时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摆在誓书上这些家族的案头。 所有这些家族都会恐惧——如果这件东西，落到坦帕斯手里会怎么样？ 大贵族们或许可以脱层皮熬过去，其他那些中小贵族呢？ 看着其他人越来越差的脸色，瑟瑞娜幽幽地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第一时间，他们会破口大骂已经死了的里斯院长，怪他为什么不销毁这件要命的文书；” “接下来，他们就会想办法让这份文书永远也不会出现在国王的案头。而最快、最彻底的方法就是……” 没错，就是火龙烧仓。 只要把这个修道院围起来杀光烧光，这件事情就再也不会被任何人知道了。 “他们敢围杀圣女？” 沫伊拉顿时张大了嘴巴。 她不傻，当然知道瑟瑞娜在说什么。 紧接着，她又松了一口气。 “啊，其实也还好，瑟瑞娜姐姐在这里嘛，他们……” 话还没说完，沫伊拉的脸色又黑了。 没错，瑟瑞娜是在这里，但菲莉丝还在修道院啊！ 如果那些贵族真的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斩杀圣女也要灭口的话，区区菲莉丝，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活路的。 本能地，沫伊拉就想让瑟瑞娜去把菲莉丝救出来。 “瑟瑞娜姐姐，你快去救救菲莉丝姐姐吧。至少，告诉她赶紧逃出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晚了。” 瑟瑞娜再次苦笑了起来。 她刚刚就通过梦境，警告菲莉丝需要马上离开修道院，保全自己的性命了。 但菲莉丝在醒过来之后的一系列强烈情绪变化，已经足够让瑟瑞娜明白，那个修道院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 “那我们只能放弃她了啊……” 梅瑞狄斯有些感慨地说到。 虽然这样让人惋惜，但区区一个菲莉丝，已经无关大局了。 瑟瑞娜此时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带着誓书找到高斯法官，然后尽快调动福斯郡内国王直属的骑士和士兵，控制住局面。 到时候，菲莉丝等人的牺牲，自然会有贵族用生命和爵位来偿还。 “不要啊！” 沫伊拉尖叫了起来。 她和菲莉丝的感情最为亲厚，绝不希望菲莉丝就这样被放弃了。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抱住了瑟瑞娜的长腿，带着眼泪哀求了起来。 “不要抛下菲莉丝姐姐啊，她一个人会很害怕的！她还很年轻，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不应该死在这个时候啊！” 伊莱恩则犹豫地抖了抖耳朵。 说实在的，她不喜欢菲莉丝的行事风格，也和菲莉丝谈不上什么友谊。 可那到底是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同伴，她也不想菲莉丝就这样被放弃了。 如果这次可以放弃菲莉丝，那下次呢？ 伊莱恩想到这一点，身体就一阵战栗。 见沫伊拉开始哭求瑟瑞娜，她犹豫了一下，也顺势往地上跪了下去。 “喂，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我可没说要看着菲莉丝去死啊。” 瑟瑞娜哭笑不得的站了起来。 “我的人啊，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沫伊拉，你在这里看着我们的行李，等我们回来。伊莱恩，你也很累了吧，就这这里休息并保护沫伊拉吧。” “梅瑞狄斯，你和我一起去把菲莉丝接回来！” 【< 第14章 我可没允许你去死啊 “轰！” 又一声巨响，从修道院的大门处传来。 菲莉丝咬了咬失去血色的嘴唇，心中无悲无喜。 她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在收到瑟瑞娜的警告后，她确实猛然发现了自己那极度危险的处境，并且一度试图趁夜逃脱。 但还没等她骑上马，就已经有起夜的修士惊慌的喊叫了起来，说外面满是火把的光。 等菲莉丝爬上塔楼向外瞭望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自己今天凶多吉少了。 很明显，她发现那份誓书的消息已经走漏了出去，而离这里最近的贵族，已经带着人手包围了修道院。 好消息是，修道院修建的很坚固、高大的石质外墙和厚实的木门，决定了这些家伙一时半会儿攻不破这里； 坏消息是，再坚固的防御，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也必然被击破，更何况这里的教士们也不是精锐的士兵。 危急之下，菲莉丝当即用密探们的魔法道具，将情况如实描绘后传送给了国王陛下——或者说她父亲的办公室。 菲莉丝其实不指望自己能获救。 她只是期待，这样做的话，自己的父亲勒梅斯子爵，能够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陪着自己，最好是能传回来一条安慰的话，让她能够坦然告别这个世界。 ‘反正我已经尽力了啊。这个世界，没有我这样缺乏才能的人的容身之处呢……’ 说是这样对自己说了，但菲莉丝渐渐发现，自己真的并不想死。 国王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但她还想着或许有那么一天，她能立下功劳，抵消这次失败，重头再来； 沫伊拉应该会担心吧？ 一想到沫伊拉担心的眼神、哭泣的容颜，菲莉丝就忍不住泛起了愧疚的心情。 那个孩子对她太好了，即便她是那样的刻薄，沫伊拉还是原谅了她，接纳了她，成为了她唯一的朋友； 还有瑟瑞娜，她的主人，会怎么想呢？ 如果是在到达鸦港之前，菲莉丝大概会觉得，瑟瑞娜可能只是撇撇嘴，随口感慨一句： “啊，真是无用的废物啊，这样的家伙，死了就死了吧……” 但在她被瑟瑞娜救下过一次后，她就不会这样想了。 瑟瑞娜或许并不把菲莉丝当平等的人来看待，但这个伪装成圣女的恶魔，也并非像菲莉丝原本认为的那样毫无人性啊。 即便是把菲莉丝视为不中用的废物手下，瑟瑞娜那个家伙也会不甘心吧？ 不甘心她的部下，就这样被她根本看不上的强盗贵族肆意杀害。 ‘大概，就像是不想被人偷走自己的宠物那样吧？’ 菲莉丝不无自嘲地想到。 ‘还有，父亲。’ 勒梅斯子爵已经把自己的未来押注在了菲莉丝身上，如果自己死了，父亲应该会很难过吧？ 自己死了，父亲就彻底变成一个人了。 勒梅斯子爵可是刚刚进入中年，他以后应该还有很多时光。 会有其他人，陪着父亲么？如果没有的话，他应该会很寂寞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菲莉丝的眼泪，静静地顺着眼角流淌了出来。 外面的围攻者，正在不断的用撞木冲击着修道院的大门。 大门被打破，大概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虽然那些惊恐的教士们还在拼命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挡在大门后，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明白这些只是徒劳了。 就在这时候，菲莉丝怀中的石板散发出了灼热的温度。 她不惊反喜，急忙从衣袍内拿出了石板——这是她接收信息的魔法道具。 焦黑的痕迹在上面显现了出来。 那字迹非常的狂乱，代表着对面的人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崩塌。 “你这个蠢货，你把一切事情都搞砸了！去死吧！我没你这个女儿！” “啪嗒！” 石板从菲莉丝的手中滑落了下去，掉落在地上，断裂了开来。 而菲莉丝却浑然不觉。 她也不是不明白，自己这次确实是无意中触及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有现在的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但至少在几秒钟前，她还是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安慰自己两句的。 毕竟，她都要死了，不是么？ 万万没想到，她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临终告别。 菲莉丝想告诉自己，这只是父亲在骤然听到噩耗后的本能反应。 但她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力地后退了两步，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滑落在地下。 “呜……” 她终究还是一个女孩子，无法承受这种被遗弃的感觉。 “轰！” “咔嚓！” 又一声巨响传了过来。 这一次，菲莉丝听到了明显的破裂声。 毫无疑问，修道院的木门已经破裂，外面的敌人就快要一涌而入了。 “谁来，谁来救救我啊……” 直到此刻，菲莉丝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好死亡的准备。 即便已经无处可去、即便不可能再有支援、即便早就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她依然不想死。 平生第一次，菲莉丝带着无比的虔诚跪倒在了地上，对着窗外的残月祈祷了起来。 祈祷着，自己的救赎。 “轰！” “嘭！” 又一次巨响，这一次，厚实的木门终于不堪重负碎裂了开来，再也无法阻挡入侵者的脚步。 零星的惨叫声在窗外响起，那是来不及逃走的教士被匪徒砍杀时的惨叫。 菲莉丝木然地看向了窗外。 就在那边的地平线上，一缕微光开始出现，圣吉莲的象征之一、振奋人心的曙光就要出现了。 而菲莉丝的生命，却如同风中残烛。 狂乱的喊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而濒死的悲鸣声，却渐渐稀疏了起来。 菲莉丝脸色惨白，整个人缩在了窗口下，惊恐地看着不远处那单薄的木质房门。 那是她最后的屏障了，当这道木门也被打破的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恍惚间，她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一缕曙光也在此时，从窗口的位置钻了进来。 “圣吉莲，带我走吧……” 菲莉丝喃喃地说到。或许，这就是女神对她最后的安抚吧。 可这缕微光，又猛然消失了。 “哈，我果然是个无可救赎的罪人呢……” 菲莉丝顿然失去了全部力气，瘫倒在了地上。 ‘也罢，这也是适合我这个废物的结局呢。’ 她痴痴地想着，不打算再挪动一根手指。 可是，一个没好气的声音却从上方传了过来。 “喂，抓住我的手啊，在梅瑞狄斯的力气耗尽前，我们得离开这个塔楼。” “瑟瑞娜？” 力量回到了菲莉丝体内，让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没错，正是瑟瑞娜站在了窗台上，遮住了那道曙光。 “想什么呢，快点！” 瑟瑞娜的笑容，在菲莉丝面前闪动着。 “我啊，可没允许你去死哦。” 第15章 神的裁决与骑士的守则 “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在把瑟瑞娜和菲莉丝从塔楼上放到修道院外之后，梅瑞狄斯就从蝙蝠形态变回了人形，带着满满的疲惫说出了这样的话。 “放心吧！我可是绝对不会倒在这里的。” 瑟瑞娜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示意梅瑞狄斯可以自己先离开这里，找地方好好休息了。 没办法，在带着瑟瑞娜飞了几个小时后，一直都没在满状态的吸血鬼娘，确实已经无法作为战力存在了。 “那我们…” 菲莉丝犹豫了起来。 她刚刚还以为，自己和瑟瑞娜可以就这样直接飞走呢。 结果，还得在这个满是危险的地方继续徒步？ “我们先找两匹马，这样可以快速摆脱这些已经杀红眼的狂徒。” 瑟瑞娜这么回答了一句，就集中注意力，寻找起了合适的目标。 很快，她就锁定了这次的猎物。 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有几个骑士打扮的家伙正对着已经燃烧起来的修道院指指点点。 毫无疑问，这些家伙肯定也是来这里灭口的贵族。 瑟瑞娜断定，只要她能干掉这几个家伙，这个区域的暴徒自然会不攻自破。 而她们两个，自然就能从容不迫的离开了。 “走吧，菲莉丝，我们去那里，取我们的马。” “但是，我们没有武器。” 菲莉丝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 她并不畏惧战斗，可好不容易被救了，要是稀里糊涂的战死在这里，未免有些可笑了。 就算是她，也知道武器的有无，在这种时候天差地别。 更别说对面还有两个穿着全身板甲的重装骑士了。 就算瑟瑞娜再骁勇善战，也不能手撕板甲啊？ “啊，对了，你可以魅惑他们的。” 没等瑟瑞娜回答，菲莉丝就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没错，这里有魅魔啊，对付几个臭男人，哪里需要战斗。 只要瑟瑞娜使用能力，然后对这些粗鲁的汉子勾勾手指，这几个家伙自然就会跪倒在地，舔她们两人的脚趾… “啊，不好意思，之前用能力有些过头了，所以现在没办法用那一招了。” 瑟瑞娜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了差点让菲莉丝心跳停止的事实。 “啊？那我们拿头去顶板甲么？” 菲莉丝简直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了。 就算是掌握着自己灵魂的主人，这种玩笑也过于恶劣了啊！ “不不不，你可别忘了，我真的是圣女啊。” “接下来，你可以看看，圣女能用什么方式战斗了。” 说完这个，菲莉丝就摆出了闭目祈祷的姿势。 几秒钟之后，她猛然睁开眼睛，抬起手臂指向了前方。 “圣吉莲啊，请给予那个罪人，应有的裁决吧！” 无形的力量激发了出来，与晨光一同从天而降。 转眼间，那边的几个家伙就受到了无形而有力的打击。 最惨的是一个重装骑士，他的躯体被这无形的力量直接压扁在了板甲中，红色夹杂着褐色等颜色的液体，从盔甲的接缝里流淌了出来。 而旁边的两个轻装贵族，也闷哼一声，七窍流血，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另外两个猎装骑士，虽然从马上跌落，但还有意识存在，只是突入起来的打击让他们迷茫了起来，试了几次都爬不起来。 只有最后那个重装骑士，只是在马上轻轻摇晃了一下，就稳定住了自己的身躯。 而就在这个神术激发之后，瑟瑞娜已经飞奔了出去。 “触犯神的威严的狂徒们，你们的死期到了！” 如同红色的旋风一般，瑟瑞娜冲到了那两个倒地不起的骑士身前，凶狠的扭断了其中一人的脖颈。 接着，她顺手拔出了这个倒霉蛋腰侧的利剑，一个潇洒的转身，就刺向了另一个人的胸口。 “铛！” 就在瑟瑞娜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同时，一把短剑破空而来，打在了她的剑身之上。 这力量大得出奇，以至于强如瑟瑞娜，也被带偏了攻击，一个踉跄半跪在了地上。 “什么？” 瑟瑞娜吃惊地看向了侧前方。 在那里，沉默的板甲骑士保持着戒备的动作，驱使着战马走向这里。 “那是我的主君，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桶形的头盔下，飘出了沉闷的声音。 “哈？你知道我是谁么？” 瑟瑞娜调整好了姿态，盯着骑士头盔上的观察孔，厉声说到。 “我知道，你就是瑟瑞娜圣女。” “那你也该知道，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对吧？” 瑟瑞娜气呼呼的质问到。 “我知道，而且我刚刚还在劝谏我的主君，应该尽快找到你并保护起来，让事情保有转圜的余地。” “这么说，你明明知道你们在犯下滔天大罪！” 瑟瑞娜用更加严厉的语气呵斥了起来。 她真的气急了，明明设想的很好的战术，居然在这种地方遇到了阻碍。 这个混蛋骑士，居然能被神罚判定为无罪，就离谱！ 此时，瑟瑞娜已经双标到完全不考虑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了。 “我不认为我们是在犯下可耻的罪行。” 头盔下的声音，还在不急不缓地继续着。 “我们仅仅是在寻求自保的方法罢了。贵族的世界，几百年一直都是用这种规则行事，我们并没有破坏什么。” “而我的主君，既然能在神罚下幸免于难，那我也可以确定的说，他是个优秀的贵族。” “我不想伤害你，毕竟这事情并不是你的过错呢。但我，也绝对不允许你伤害我的主君！” “可恶啊。” 瑟瑞娜恨恨地看了这个死心眼一眼，然后后退了两步，翻身上马。 她真的没时间和这种铁罐头纠缠，既然对面不打算打，那她显然是该赶紧跑路。 战马在她驱策下小跑了起来，路过了匆匆靠近的菲莉丝身边。 瑟瑞娜伸出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拉上了马背。 “抱紧我，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就因为这一小会儿的耽搁，附近已经有人看见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开始召唤人手包抄了过来。 要是再不走，可就真完蛋了。 菲莉丝顺从地搂住了瑟瑞娜纤细的腰肢，身体紧紧靠在瑟瑞娜那并不宽大的后背上。 不知为什么，此刻，就连死亡的恐惧，也无法冲淡她心中的快乐和满足了。 第16章 梦到你了 “糟糕，又有人追过来了。” 马背上，瑟瑞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里的情况太混乱了，以至于她完全无法预测，敌人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在不久前，她还是很乐观的。 修道院已经被攻破了，所以大部分暴徒都本能的涌了进去，开始自己的狂欢。 而她抢到的马也确实是匹好马，背负着两个纤细的少女也能奔跑如风。 所以，她很快就冲出了这一波贵族私兵的包围圈，将修道院的黑烟抛在了身后。 可她真的没想到，这些贵族的组织度低下，也能成为她逃跑的阻碍。 在路上，她不断遇到三三两两的杂兵和骑士，战斗也一再爆发。 别说她没办法使用魅惑了，就算她能用，在这种高频次的战斗下，她的力量也难以为继。 而即便她靠着卓越的战斗能力在战斗中取胜，她也很难乘胜追击，造成对面确定的战损。 实际上，她根本没功夫歇一口气，只能是且战且退，见缝插针。 哪怕她动用了所有能用的神术，也就维持到现在这个局面。 而就在刚刚的冲突中，她已经没有能力为自己治疗伤口了。 菲莉丝虽然尽力为她进行了治疗，但以她的天赋和权限，也就勘勘能做到为瑟瑞娜受伤的手臂止血，再多的，她就无能无力了。 “混蛋啊，我都和你们说了，那个东西我早就通过特殊渠道送给国王陛下了，你们现在做什么都毫无意义，干嘛还追着我不放？” 就连这样的话术，此刻也毫无效果可言。 后面的几家贵族显然是自己觉得已经没有未来了，到现在还追着瑟瑞娜不放，完全是抱着破罐破摔的精神要拉着瑟瑞娜一起走。 对于这种局面，瑟瑞娜真的是无力吐槽了。 以她对坦帕斯的了解，她觉得这些家伙只要不这么死缠烂打，早点对国王陛下宣誓万世效忠，坦帕斯多半并不会过于严厉的追究他们。 那种陈年破事，也就这些抱着老规矩不放的乡土贵族会这么在意。 但就因为他们是这样子，此时才不会放弃对瑟瑞娜的追杀啊。 雪上加霜的是，瑟瑞娜发现，自己身下的战马也渐渐维持不住速度，甚至偶尔会踉跄一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连续的战斗中，她也只能是尽量让身后的菲莉丝不要受伤，对于战马，就看顾不了那么周全了。 即便只是一些小伤口，在长时间的奔跑下也足够要了战马的命。 而这甚至还不是全部的坏消息。 瑟瑞娜其实已经发现，自己迷路了。 虽然这里名义上来说是她的家乡，但她真的不熟啊。 在被迫离开大道后，她就只能顺着大致方向，根据记忆向前了。 理论上来说，她前方应该很快能看到一座大桥，而过桥之后，她就离开了福斯郡的地界，进入了另一个地区。 她本指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引发另一片区域贵族的注意，让他们出于保卫领土的本能挡住这些疯狂的追兵。 但现在她是到河边了，可桥呢？ 望着眼前涛涛的河水，瑟瑞娜一口老血憋在喉头。 “要结束了么？” 菲莉丝喃喃地低语到。 “吃掉我吧，这样你能恢复一些力量，离开这里。而我，也不会再成为负累了。” 此刻，菲莉丝是真心这么想的。 既然瑟瑞娜可以通过啃食她的灵魂获得补充，那就现在拿去吧。 反正，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归处在哪里了。 既然世界上，只有瑟瑞娜是真的需要自己，那就都拿走吧。 她，已经不再害怕了，无论是死亡还是其他。 “别胡说，要是这样的话，我费这么多力气干嘛？” 瑟瑞娜烦躁地驾驭着战马沿着河岸奔跑着。 菲莉丝说的当然是个办法，可她真的不想那样做。 那不仅有违她的本心，也切实地会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力和命运的不可违背。 她真的害怕，走出那一步之后，她就会被复仇的狂热支配，再次走上魔王之路，投入再一次绝望的战争中。 但眼下的局面，也确实将她逼迫到了极限。 ‘追兵太多了，不然我可以凑合一下，吃掉几个骑士来恢复力量。’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可惜瑟瑞娜也知道不可能。 她的“进食”本身也是需要时间的。 即便她干掉了追得最近的几个，也无法在下一波敌人到来前恢复力量，反而会暴露她魔族的身份，让以后的事情更加难办。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她恐怕会在战马倒毙后，被敌人围在河边。 那时候，她可就只能带着菲莉丝跳河赌命了。 她或许能够勉强自保，顺着河水游到安全的地方，但已经在肉体和精神上极限疲惫的菲莉丝，可就十有八九溺死在河中了。 还是那个问题，那样的话，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就在瑟瑞娜心乱如麻的时候，从河流的下游，出现了船影。 那是一艘飘扬着马可尼亚王国旗帜的内河战舰，是王国直属军团的一部分。 瑟瑞娜的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帮帮我！我是圣女瑟瑞娜，正在被叛军追杀！” 瑟瑞娜其实并部确定，这艘船真的会帮她。 一方面，乡土贵族的力量并非没有在王国军团内部存在，这条船同样有可能是对面的助力。 另一方面，王国军也没有一定要救她的必要。 运气不好，对面的指挥官冷漠而短视的话，看着瑟瑞娜死在河边也没啥稀奇的。 但这已经是到目前为止，最有希望的出路了。 而在她呼唤之后，她身后的追兵全都加速冲了过来，很显然，这些家伙也不想瑟瑞娜被军船救走。 “弩炮，射击！” 一个熟悉的清脆声音响了起来。 蹦的一声，巨大的弩箭飞过了瑟瑞娜的头顶，落在了追兵之中。 惨叫声顿时响了起来，而追兵们的速度，也骤然一降。 “奥罗拉？” 瑟瑞娜顾不上想别的，惊喜地喊了出来。 她可是很清楚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没错，瑟瑞娜，我来救你啦！” 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船舷上，金色的长发在近午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明媚的光芒。 “救我？” 瑟瑞娜惊喜地问到。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需要你救啊？” “因为我梦到了啊，我梦到瑟瑞娜你会在这里遇到危险，需要我的帮助！” 奥罗拉笑着说出了理由。 而那笑容，无比灿烂。 第17章 忏悔与正义 “我没什么意见。” 瑟瑞娜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清单，就将它递给了旁边的高斯法官。 高斯有些吃力地眯起眼睛，最后又检查了一遍，才在最后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之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何苦来由……” 瑟瑞娜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 反倒是旁边的奥罗拉，义正言辞地回答到： “这是正义！他们既然敢围杀圣女，就该有收到严惩的觉悟了。” 高斯看了看奥罗拉，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他能理解这位少女的气愤。 自己的好友，差点就被乱兵砍死在河滩上，这可不是什么容易接受的事情。 而更过分的是，这些暴乱的家伙明明就都参与了十多年前的那场屠杀。 都已经杀人几乎满门了，还不放过这个家族最后的末裔，从哪个方面说也都是过分到了极点。 想到这里，高斯轻轻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事情原委，知道这里面的隐情，所以才会感叹。 而在一般人的立场看来，这事情确实是这些贵族穷凶极恶了。 “瑟瑞娜，这下你该放心了吧？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谁能伤害你了。” 或许是感觉到好友情绪不高，奥罗拉转身握住了她的手，温和地安慰了起来。 “我没事。” 瑟瑞娜挤出了一个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相比之下，我倒更担心你那边要怎么解释呢。” “再怎么说，你也是在没有调令的情况下带着水兵登陆了……” “嗨，现在谁还会让我解释这个？” 奥罗拉满不在乎地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或者说，因为你这边的事情特别严重，而我不管怎么说阻止了最坏结果的发生，所以大家就都选择性无视了我的违规。” 瑟瑞娜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缕真正愉快的笑容。 “你变了，奥罗拉。” “唔，我毕竟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啊。说起来，你的变化更大吧，明明你之前那样子，总让人觉得你对什么事情都……” 说到一半，奥罗拉有些气恼地挑起了眉毛，改口说到： “好吧，我错了，你真的没变。” 一边说，她一边轻轻踢开了瑟瑞娜那在她小腿上轻轻摩擦着的小腿。 “认真点啊，这里正在签署绞刑令呢！” 对于奥罗拉不满的抱怨，瑟瑞娜只是报以轻快的笑容。 “那又怎么样？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将死的人在哀叹他们即将到来的命运，而活着的人，自然还是要过正常的生活。” “行吧，你总是有话说。” 奥罗拉懒得和瑟瑞娜争辩了，反正不管现实还是梦境，她从没说服过瑟瑞娜一次。 见文书已经被军官取走，她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舒展身体伸了一个懒腰。 “瑟瑞娜，接下来你有什么事情想做吗？我可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说到底，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瑟瑞娜也跟着站了起来，轻声说到：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听听将死者的忏悔吧。这也是我们作为圣女，应该适应的场面了。” “啊？你……” 奥罗拉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好友，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拉住了瑟瑞娜的手。 她不是很明白瑟瑞娜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既然瑟瑞娜想做，那她陪着就是了。 两人离开了法庭，汇合了各自的随从后，就先驱车前往了西德尼伯爵被软禁的地点。 这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实权贵族，此刻已经变得像是佝偻的老者。 说起来有些可笑，他其实完全没有派人去参加对圣女车队的围杀——因为他那天的精力全用在发疯般寻找自己爱女上了。 然而，现在他却要作为整个事情的幕后主谋而负责。 看到两位圣女出现在门口，他无力地抬起头，露出了惨淡的笑容。 “我以为我还有一些时间的。” “哦，你有的。” 瑟瑞娜点了点头。 “我只是在履行圣女的职责，为临死的人提供最后忏悔的告解罢了。” 听到这句话，西德尼伯爵的眼神突然激动了起来。 “我忏悔，我对我所做的一切忏悔！” “事情都是我做的，全都是我的主意，即便下地狱去服苦役我也没意见。” “但是，但是……” 伯爵的眼神一下子可怜了起来。 “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的黛娜？她还年轻，她还没有钟意的爱人，她，本来应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 瑟瑞娜看了看有些癫狂的伯爵，没有露出半点情绪。 片刻之后，她用平静地语气说到： “你说的事情对被你女儿害死的那些少女都成立。是黛娜先剥夺了她们的未来。” “还有，黛娜小姐已经在昨天夜里，自杀在自己的房间内了。” “不过你可以放心，她走的很平静，看守几乎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西德尼伯爵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撕扯了起来。 而瑟瑞娜和奥罗拉，就静静地站在几尺外看着这一切，没有做声。 几分钟后，伯爵终于停了下来，用嘶哑的声音说到： “我真的很后悔，当年没有继续带人搜索那里，把你找出来，砍成碎片。” “嗯，我听到了。” 瑟瑞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迈开了脚步。 奥罗拉有些担心地追了上来，轻声说到： “你不用在乎他说什么的。毕竟，这次你才是正义的，而正义是不受谴责的！” 瑟瑞娜停住了脚步，深深地看了奥罗拉一眼。 “奥罗拉，请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迟来的正义从不是正义，那只是伪善者的自我满足。” “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胜利即正义。” “奥罗拉，如果你相信正义的话，请一定记住。” 说完，瑟瑞娜再次迈开了脚步。 对她来说，这次复仇本来就只是一场表演。 现在，演出即将走向谢幕，而演员也在依次退场了，仅此而已。 她只希望，奥罗拉以后能别再被牵扯到类似的事情里，做这种不由自主的演员。 而在她即将再次踏上马车的时候，梅瑞狄斯突然出现在了旁边。 “瑟瑞娜，我希望你能特赦他，他是无辜的。” 瑟瑞娜瞟了梅瑞狄斯手里的判决书一眼，无所谓地签下了特赦的意见。 签完之后，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坐上了马车。 “好了，我们可以休息一阵了。” “接下来，就是国王陛下的表演时间了。” 虽然评论区和间贴没能开放，但看在审核恢复常态的份上，想了想，还是从今天起三更吧。 曙光就在前方！ 第18章 她的潜力很大 “勒梅斯，这次你女儿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吧？对她好一点。” 坦帕斯随口这么一说，顺便给勒梅斯子爵批了三天假。 勒梅斯的脸上满是感激之情，但他心底很清楚，有些东西恐怕已经无法弥补了。 不说别的，这次回到王都后，菲莉丝甚至都没有回家，也没有让人给他带口信，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 之情菲莉丝搞出来的大乱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明明只是一次轻轻敲打的小惩大诫，硬生生转化成了十几家贵族联手的暴乱——换谁也不愿意接下这个黑锅吧？ 哪怕菲莉丝根本是无心之失，甚至可以说是有功无过，那也不能抵消这件事的负面影响。 勒梅斯觉得，自己当时的回复虽然是气话，但也是有苦衷、应该得到体谅的！ 可惜，菲莉丝似乎不是这样认为的。 对于女儿的任性，勒梅斯也没什么办法——他总不能冲进圣莎乐美修道院，对自己女儿下跪祈求原谅吧？ 就算他拉的下这个脸，修道院也不会给他开这个门啊。 只是，这些完全都不可以告诉国王陛下。 在表面上，勒梅斯只能表示，自己的女儿肯定会很高兴和自己一同渡过愉快的假期，并且必将会更加效忠陛下…… 打发子爵离开之后，坦帕斯的注意力再次转向了墙上的地图。 他直勾勾地看了看地图的西南方向，轻声问到： “汉弗莱，我们还需要准备多长时间？” “至少还需要五个月，陛下。” 汉弗莱恭敬地回答到。 见坦帕斯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和不甘，他急忙劝谏起来： “陛下，越是重大的决策，越是需要周全的准备。战争尤其是如此，绝不可以一怒而兴师。” 坦帕斯深呼吸了一下，点了点头。 没错，事情就是这个道理。 之前，秘法联盟就是见到半兽人的巨大成果，一时冲动就组织了部队入侵南境。 固然靠着精锐的突击力量和突然性，他们一战打垮了安迪的部队，可当突然性消失之后，准备不足所带来的虚弱也就暴露在了马可尼亚人面前。 例如，假使联盟军有足够的准备，他们根本就不会因为看到鸦港那高效有序的撤离就陷入犹疑。 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本身就力量薄弱、补给捉急罢了。 而在丧失先机之后，联盟又犯了另一个错误。 这些魔法师大概是被仆从们吹捧的糊涂了，居然真的指望只要他们交出几个责任人、补偿一些金钱，马可尼亚就不会进行报复了。 开什么玩笑？ 坦帕斯固然是在保持暧昧不明的外交态度，但这仅仅是因为他还没做好战争准备罢了。 等他准备周全，那必然是雷霆一击，从秘法联盟身上狠狠割下一块肉。 想到这个可喜的未来，坦帕斯心中总算是恢复了顺畅。 而就在他打算开口针对这件事情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办公室门外，传来了侍从的脚步声。 “陛下，圣女瑟瑞娜送来了一个盒子，说里面有着重要的证物。” “进来吧。” 侍从走进办公室，把一个朴素的木匣放在了坦帕斯的办公桌上，行礼后退了出去。 坦帕斯走到桌边，打开了匣子，拿出里面的羊皮纸，冷笑了起来。 “哼，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东西，没想到还真保存下来了。” 汉弗莱轻声说到： “但现在的话，这份誓书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十多年过去了，大部分贵族早就接受了现实，放弃了这份无谓的执念。” “是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么？” 坦帕斯甚至都懒得仔细看上面的名字，就把这份誓书，丢进了壁炉的火堆里。 “真蠢，就为了这种完全没用的东西，又死了几十人。” 坦帕斯看着跳动的火光和渐渐焦黑的羊皮纸，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陛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您一样坚持向前。实际上，有这种品质的人，都注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 “只要他不像维拉德那样死在起点，对吧？” 【% 坦帕斯撇了撇嘴，拿起丝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就好像刚刚粘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说起来，瑟瑞娜这次又让我们开了眼界了啊。我本以为她会在福斯郡大开杀戒，可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打算那样做。” “如果不是这些蠢货主动求死，她甚至都不会让超过两位数的人上绞刑架——汉弗莱，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汉弗莱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如果我是第一天认识她，我会惊诧于她的宽容大度，并且认为她是个好欺负的对象……” “但我们都知道，她不是。” 坦帕斯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汉弗莱继续说。 “所以，我只能认为，她早就明白了陛下您的想法，而且乐意配合我们达到那样的效果。” 坦帕斯点了点头。 “确实，她足够聪明了。” “不过，我要是她的话，就会让菲莉丝死在那里，这样哪怕是为了安抚铜管屋的情绪，我们也必须将名单上的贵族杀个七七八八了。” “这样，她既没有破坏我们的默契，又实现了彻底的复仇，甚至还能得到更多的补偿……” 汉弗莱摇了摇头，笑着插嘴到： “那样她就太可怕了，陛下。” 听到可怕这个词，坦帕斯哑然失笑。 “也是，那样的话，我可能真的会难以安心了。” “现在这个程度，刚刚好。” “或许这也可以说明，她的潜力很大呢。” 说到这里，坦帕斯话锋一转，问起了汉弗莱。 “那么，汉弗莱，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位潜力很大的女士，站在我们这一边？” “当然是不停的让她为我们做事。” 汉弗莱不假思索地说到。 “是啊，为我们做事……” 坦帕斯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细密胡茬，思考了起来。 “汉弗莱，北方的外交，是不是也该进入实施阶段了？” “是的陛下，但如果是那个方向的话，理论上来说我们应该安排玛格丽特圣女。她就在那里，我们没有舍近求远的道理。” “也是，唔，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第19章 英格丽德【/> “所以，你在这里的感觉到底怎么样呢，梅瑞狄斯？” 回到了王都的瑟瑞娜，又进入了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的状态。 尤其是在入住圣莎乐美修道院之后，她更是无所事事了起来。 百无聊赖之下，她溜达到了图书馆，并在看到梅瑞狄斯后，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这里很不错啊。” 梅瑞狄斯认真地点了点头。 “书籍很多、手稿也很有价值。很多珍贵的东西都被保存在了这里，如果有人想了解圣吉莲教会中修女相关的历史，这里是再好不过的窗口了。” “我刚刚甚至看到了两百年前我写给一位朋友的信件呢，真亏她们能保存到现在……” “哎，我不是说这个啊。” 瑟瑞娜走到了梅瑞狄斯身后，附下身子抱住了梅瑞狄斯的双肩。 她放低了声音，在梅瑞狄斯耳边呢喃到： “我是说，作为一只吸血鬼，在圣吉莲教会的核心区域内生活，是什么感觉？” “去去去，别离得这么近。” 梅瑞狄斯用力推开了瑟瑞娜，但在思考片刻后，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很奇妙的感觉。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处于随时可能因为身份曝光而惨死的环境下，可现实情况又告诉我，我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款待，遇到的人都很友善，想做什么也都很自由……” “非要说的话，就是有一种奇妙的矛盾感吧。” 瑟瑞娜坏笑了起来，手指尖也轻轻蹭起了梅瑞狄斯的耳垂。 “是不是和我对你做的那种事情一样，明明很痛苦，却又很快乐，快乐到了极致的时候，痛苦也变成快乐……” “别动手动脚啊！” 梅瑞狄斯没好气地瞪了瑟瑞娜一眼。 “那种事情你是怎么可以毫无羞愧地说出来的？就因为你有魅魔血统么？真是的，你至少现在还是人类，那就请按人类的规则行事，好不好？” 看到梅瑞狄斯的这种反应，瑟瑞娜不仅没有不快，反而心中暗喜。 这段时间的共同相处，真的让两人的关系接近了许多。 放在一个月之前，梅瑞狄斯都只会是随便瑟瑞娜怎么动，有一点点反应都算她输的。 想到这里，瑟瑞娜的玩心更高涨了。 她舔舔自己的嘴唇，笑着回敬到： “嘛，那要这么说的话，你可是彻头彻尾的吸血鬼，难道你就应该按吸血鬼的规则行事了？那好啊，我就在这里，要咬一口尝尝味道么？” 梅瑞狄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想尝你的味道。魅魔这种东西，恶臭到骨子里了，血液都有怪味！” “诶？这会儿我又是魅魔了？真是的，你明明知道，我现在还是人类啊。” 瑟瑞娜摆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好像真的害怕被嫌弃一样。 “仔细想想嘛，按照你的标准，我难道不是你最喜爱的食物类型么？花一般的年纪、良好的身体状况、卫生习惯更是不输给任何人，而且也没有受到男人的污染……” “滚！” 梅瑞狄斯翻了翻白眼。 “问题是这个吗？最大的问题，是你的身体内神力的浓度太高了，喝你的血，我还不如直接喝圣水呢，起码那个浓度要不了我的命。” “嘿嘿嘿，是这样么？你其实是舍不得伤害我吧。” 瑟瑞娜一边用手指轻轻玩弄梅瑞狄斯柔顺的金发，一边用痴男子一般的语气说出了这种一厢情愿的话。 “差不多得了啊。就算你在这里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但你也不至于对我这个活尸玩弄这种手段啊。你不是有可爱的下属、更可爱的猫咪么？撩她们去啊！” 梅瑞狄斯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推开了瑟瑞娜。 “好无情啊，我们可是生死之交的关系，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瑟瑞娜的话，让梅瑞狄斯皱了皱眉头。 虽然表面上看这句话没问题，但她总觉得瑟瑞娜其实是在表达一种很糟糕的含义。 不过，这次不用梅瑞狄斯说什么了。 一位修道院的修女，匆匆跑进了这间图书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瑟瑞娜汇报到： “瑟瑞娜阁下，那个、那个，英格丽德大人来了，她要见您！” “哦？她在哪里，我马上就去拜会她。” 瑟瑞娜惊讶地回答到。 英格丽德之前可从未单独找过她，都是把几个见习圣女叫到她那边说事情的。 “不用了，我已经进来了。” 没等传话的修女回答，英格丽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梅瑞狄斯顿时就僵硬了起来——这可是她最忌惮的天敌了。 但人都堵门口了，她也不好失礼地跑出去，那样反而更可疑。 瑟瑞娜隐晦地给梅瑞狄斯递了一个‘放心，万事有我。’的眼神，轻轻地站到了梅瑞狄斯身前，用自己修长的身体遮挡住了半个梅瑞狄斯，然后看向了门口方向。 此时，一袭白袍的英格丽德已经走进了房间。 她一看到瑟瑞娜，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你好，瑟瑞娜。这段时间你真的太辛苦了，我很担心你。” “不过现在看起来，你的状态似乎还不错？” 瑟瑞娜快速摆出了乖巧的笑容，谨慎地回答到： “是的，我的状态很好。虽然在福斯郡受到了一些惊吓，也失去了几位忠诚可靠的部下，但我谨记着女神的教诲，顺利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好了，我不是代表女神来考校你的。” 英格丽德摇摇头，打断了瑟瑞娜的回话。 “我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来提醒你一些事情。” “首先，是福斯郡那边的事情。教会内有人对你的身份转变十分敏感，他们在质疑你是否有可能放弃圣女的身份，转为继承男爵的爵位……” “我不会那样做的，英格丽德大人。” 瑟瑞娜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实际上，我已经写好了文书，将维拉德家族的全部遗产都捐赠给教会，包括陛下重新划分出来的那部分领地，都将成为教会的合法财产。” 英格丽德目光复杂地点了点头。 “唔，其实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的，只要表个态……算了，这样也不错。” “但接下来还有第二件事。” 英格丽德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焦虑。 “我们的陛下似乎对你有了新的任用想法，这不能说是什么好苗头，因为那和通常的默契不符。” “但我们也不好拒绝陛下——毕竟他也没有刁难你的意思。” “我是说，你和玛格丽特交情不错，当任命下达的时候，你或许可以找个理由拒绝——或者至少拖延些时间让我们一起和玛格丽特沟通一下。” “不管怎么说，我不希望你们的友谊因为这种事情受到影响。” 带着为难和不易察觉的矛盾情绪，英格丽德说完了这番话。 似乎是觉得自己把这个问题推给瑟瑞娜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她的脸还红了几分。 “当然，我会的，英格丽德大人。” 瑟瑞娜点了点头。 她当然会，那可是她的小可爱啊！ 第20章 一个简单任务 “瑟瑞娜女士，我这里有一件简单的小事情，需要得到你的帮助。” 再次面对坦帕斯的时候，瑟瑞娜发现，这个家伙对自己又客气了一些。 当然，她不会觉得这是自己魅力惊人，让这个无情的政治机器也动了春心。 相反，她很清楚，这只是因为自己的利用价值又大了一些罢了。 老实说，这挺烦人的。 她的目标从来也不是什么出人头地，荣华富贵啊。 再说了，她好歹也曾经是魔王，同为王者，还得整天为应付这种家伙绞尽脑汁，再怎么想也不爽。 不过，至少在此时此刻，她还是只能摆出营业用笑容，用真挚的声音回答： “时刻听候您的吩咐，陛下。” 坦帕斯露出了带着些许为难的笑容，然后小心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一尺见方、镶嵌了精美宝石的箱子，放在了瑟瑞娜前方。 “这是一份礼物。我需要它出现在蛮王的面前，并且成为双方友好的象征。” “但这里有个小小的问题——只有神的力量，才可以让它表现出自己真正的价值。” “而注入的神力越多，它的反应就越明显。” “所以，这里就必须要有一个具有相当地位的神职人员了。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 虽然不知道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坦帕斯这么说，瑟瑞娜可就有些说道了。 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用比坦帕斯更加为难的声音回应到： “国王陛下，您的需求我已经了解，可这里有个问题——我只是一个见习圣女，现在国内正牌的圣女依然有数位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和我同等级的主教更是有数十人可以听候您的调遣，这里是不是……” “不，之所以是你，我也是有自己考量的。” 坦帕斯的眼神顿时显得无比真挚。 “这不是一次祈福或者祭典。这是一次外交活动。” “虽然我们会有正式的外交官随行，但在展示这件宝物时所需要注意的分寸，依然是一个很微妙的事情……” “那您大可以安排一位富有经验的人士去啊？” 瑟瑞娜马上抓住了华点。 “首先，我们其实没有什么真的对此富有经验的教会人士。” 坦帕斯迅速解释了起来。 “其次，这种需要随机应变的事情，显然是更适合年轻人来执行。” “而你在之前几次事件中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你就是执行这项任务的最佳人选了。” 瑟瑞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推脱到： “啊，事实上我觉得玛格丽特圣女是更合适的人选。与我相比，她在各方面不说是全面胜过我吧，至少也是同样优秀。而且，她在北方已经活动了大半年，更熟悉当地的情况。” “再说了，她的出身和所受的教育，更是……” “不是这样的，瑟瑞娜女士。” 坦帕斯温和地笑了笑。 “玛格丽特女士确实是很优秀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她的优势确实不如你。” “她自小在格兰斯特这样的大家族成长，对于人心的险恶，还缺乏足够的理解。” “而她在北境的活动，也更偏向于礼仪性质和考古性质。恕我直言，这对她的人际交往能力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瑟瑞娜做出了困扰的表情，吞吞吐吐地回应到： “但我们是朋友——您知道的，友谊是最牢固也最脆弱的事物，它需要精心的呵护和培育，才能结出最美丽的花朵。” “我们的关系还不够稳固，您这样安排，会让我担心会不会因此失去玛格丽特的友谊——因为这件事本来应该是属于她的荣誉。” 坦帕斯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他还是很好的掩饰住了这一点。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手指敲了敲桌面。 “啊，确实，友谊是珍贵的，它比最美丽的宝石还要璀璨……”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安排。” 坦帕斯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猛然用力敲击了一下。 “我会给教宗那边致函，让他安排玛格丽特圣女与你结伴执行这个任务。” 瑟瑞娜顿时愣住了。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本以为，坦帕斯会找些新的理由，证明她瑟瑞娜确实是唯一人选呢。 结果这位直接挥挥手，上两个圣女去给人送快递？ 虽说见习圣女也谈不上多值钱吧，可至少在名义上是圣吉莲在人间的化身啊。 两个女神化身出现在同一个外交场合，不觉得过于奇怪而且人设冲突么？ 但坦帕斯显然不觉得这样子很奇怪。 在他看来，玛格丽特现在在北边本来就是不干正事，研究那些古老文献什么的，需要占用一个圣女么？ 横竖格兰斯特家族在维拉德灭门这件事情上也有责任，他们多少也该给王室和瑟瑞娜这个维拉德末裔一点面子，去让自家的女儿当一回绿叶了。 至于埃尔克莱三世怎么想……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坦帕斯早就觉得，教会这边对自己的配合度不够高，埃尔克莱三世行事也过于谨慎。 想干大事，怎么可以整天都在计算几条人命的得失呢？ 把好钢用在刀刃上，在该劈砍的时候砍下去，这才是胜利者应该去做的。 总是担心武器损坏，永远无法消灭敌人的。 而这几位见习圣女，本来不就是埃尔克莱三世选择的武器么？ 既【@ 瑟瑞娜能用来解决目前的难题，那为何不用呢？ 只要再给她增添一些色彩，教会那边自然就会知道，教宗不能给的，国王都可以给。 而后就是瑟瑞娜真正发挥自己价值的时候了。 至于她本人的意见，那根本不重要。 大不了，多满足她的其他要求，反正只要这位能像锋刃一样斩断目标，其他的事情都是小节。 “好了，既然我们在这里取得了一致，那就这么定了。” 坦帕斯满意地拍了拍桌面，看起来信心十足。 “这次外交行动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只需要知道，这也是我为南境的人民讨回公道的一部分工作就是了。” “瑟瑞娜女士，祝你一路顺风！” 第21章 被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玛格丽特小姐……啊，瞧我这记性。圣女阁下，您接下来是要回修道院，对吧？” 玛格丽特猛然回过神，这次注意到自己的马车已经快要走到岔路口，而自己之前忘记了告知自己的部下行程安排。 “不，今天不是。我们向南走，到驿站那里去。” 已经是一身护教骑士打扮的梅格点了点头，熟练地指挥起了车队。 在上次探索后，对游隼佣兵团的表现青睐有加的玛格丽特，提出了一个梅格无法拒绝的请求。 那就是，让她们放弃佣兵生涯，成为她的追随者。 梅格当然无法拒绝——开玩笑，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当佣兵啊？ 风险高、收入不稳定、社会地位也不怎么样。 要不是梅格为了爱情放弃了家族的支持，她才不会带着小姐妹们干这一行呢。 而且，即便不说工作性质的改变，单说玛格丽特本人，那也是难得的金大腿。 出身高贵、地位崇高、思维敏捷、性情宽厚，还是颇具神秘色彩的法师——这样的好主家要是被错过，梅格在佣兵界也就可以不用混了。 是个人都会笑她傻的。 再说了，以格兰斯特家族的力量，基本也不用她们这些游隼出头战斗了。 人家的私兵、骑士一大把，根本不缺她们这几个女人的战斗力啊。 安全性高、待遇好，还有阶级跃迁的机会，她都不用问朱莉的意见，直接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事实证明，有个好主家什么都轻松很多。 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大部分游隼就被格兰斯特家族运作成了护教武士、低阶执事什么的，填充进了玛格丽特的随身侍从团队里。 而武技最高超的梅格，更是轻松通过考核，拿到了护教骑士的头衔——还不用去骑士团报到执勤。 要知道，就算瑟瑞娜那样让功，萨姆尔骑士也不过就是得到了和梅格同样的机会，考进了护教骑士团而已。 相比之下，梅格拿到这个身份简直轻松到飞起。 不过，这样的生活也并非没有烦恼。 最近一段时间，梅格的心思不得不放在研究主人的想法，迎合主人的心意上了。 为了自己和朱莉的美好未来，她使尽浑身解数，就为了能在玛格丽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优秀。 而刚刚这次猜错了玛格丽特的心思，就让梅格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之前她的反应完全和平常一样啊？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习惯呢？’ 玛格丽特可不知道梅格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思念的那个人就要来到这里了。 虽然之前的信件中并没有说明瑟瑞娜到达这里的具体时间——也不可能说明，但玛格丽特就是觉得，瑟瑞娜马上就要到了。 到达驿站后，玛格丽特很快就跳出了马车，静静地站在路旁，眺望起了远方。 这回梅格不会猜错她的心思了。 因为，和玛格丽特类似的神情，已经太多次出现在朱莉身上了。 梅格顿时觉得事情有趣了起来。 见玛格丽特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她索性也下了马，走到了玛格丽特身边，带着些许调笑低声问到： “怎么，小姐的心上人就要来啦？” “嗯。”【% 也许是见惯了梅格和朱莉秀恩爱，玛格丽特只是脸红了一下，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一点。 “哟，真棒啊。” 梅格笑了笑，本能地想吹个口哨。 不过等她把手指凑近嘴唇的时候，才想起现在自己大小也是个骑士了，这才硬生生停了下来。 “让我猜猜看，来的人是一位英俊的骑士？” 玛格丽特摇了摇头。 “啊，那就是一位经纶满腹的学者咯？” “不是的。” 玛格丽特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梅格，再次否定了她的猜测。 “哦？难道是一位英俊不凡的宫廷贵族？老实说，那样的家伙通常不可靠诶……” 见玛格丽特的样子越来越羞怯，梅格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开起了玩笑。 “不用猜了，我有感觉，马上就到，你看到就明白了。” 玛格丽特倒是不介意梅格开玩笑，对于自己人，她向来是很宽容的。 只是，她实在不想直接告诉梅格，自己和她一样喜欢女人。 不，或许不是自己喜欢女人，只是自己喜欢的人，恰巧是女人？ 玛格丽特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见玛格丽特明显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梅格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又过了十几分钟，远方渐渐出现了扬起的烟尘。 玛格丽特固然是精神一振，旁边的梅格却也眼神锐利了起来。 她可真想知道，能让玛格丽特这种顶配大小姐看中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就算只是情人关系，她也不相信玛格丽特的眼光能低了。 只是，当远方的车队走近些后，梅格却多少有些失望。 再怎么说，这个车队的规模也比玛格丽特差远了啊。 只是扫一眼，梅格就能确定，车队前后的随从不超过十人，马车也只有两辆。 再仔细一看马车上的徽记，梅格砸了砸嘴，心中嘀咕了起来： ‘这不还是圣女的马车么？’ ‘难道大小姐，喜欢的是另一位圣女的追随者么？那可有些难办了啊……’ 哪怕梅格也知道，这些圣女之间其实是竞争关系。 如果玛格丽特的情人是另一位圣女的手下，那可是大大不妙。 会被人轻易拿捏的啊！ 就在梅格暗自决定，要好好想想，怎么劝谏自家主人结束这段没有前途的感情时，玛格丽特却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瑟瑞娜姐姐，我在这里！” 这时，梅格才注意到，有个红色的脑袋从马车车窗里探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这边。 ‘瑟瑞娜……是瑟瑞娜圣女？’ 梅格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这可比之前的猜测还要糟！ 作为蕾丝边，她到不是不能理解圣女之间的爱情，但看玛格丽特这个样子，明显是被动的一方。 这样的话，在首席圣女争夺战中，己方可就是完全的大劣势啊！ 想到这里，她看向瑟瑞娜的眼神顿时就不善了起来。 玛格丽特可完全没留意到自己侍从的心思。 此刻的她，满脑子都是瑟瑞娜的倩影。 这可是她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啊！ 第22章 暮气满满的新兴之城 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汇合后的队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锡尼拉罕，也就是北地蛮族语言中的新兴之城。 至于瑟瑞娜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么…… “这里怎么这么破败啊？” 马车内，瑟瑞娜给出了这样直截了当且没有情面的评价。 旁边的梅瑞狄斯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有些破败过头了呢。就算北地人在二十年前经历了惨败，甚至被迫放弃了自己原本的圣城，也不该是这样啊。” 实际上，她们都已经查阅过了相关资料，知道眼前的这座城市是在上次战争后才重新扩建过的。 也因此，当她们看到周围那人烟寥寥的景象时，才会格外错愕。 再怎么说，蛮族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战争了，好好休养生息的话，这么长时间也该恢复元气了啊？ 为何还能是眼前这种破败相？ 好在，当她们进入内城区域后，周围总算是像是一座正常的城市了。 即便路人看起来都愁眉不展、叫卖的商贩也有气无力，但终究是有了人类在正常生活的样子。 出于某种默契，当大家在馆舍里落脚后，瑟瑞娜和玛格丽特就分别派出了部下，去探查起城市里的实际情况。 而当两人简单用过午餐，照例开始下棋的时候，梅瑞狄斯和梅格也几乎同时带着自己的发现返回了这里。 “我们可能真的来得不是时候。” 梅瑞狄斯一上来就给出了结论。 “现任蛮王，也就是他们称为大汗的扎合汗在上次战争中受过很重的伤，以至于他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现在，他的状态每日愈下，却又迟迟没有选定继承人。” “于是，围绕着汗位，最近几个月这边一直在进行着明争暗斗。” 以梅瑞狄斯简单了解到的情况看，老王的继承人主要有三个。 他的弟弟、他的养子，还有他的叔父。 或许是战争中受伤的缘故，这位临危受命接下王位的蛮族勇士，一直都没能有一个继承自己血脉的儿子。 而蛮族的各部头领，只得根据自己的需求，分别在其他拥有继承权的人选中下注。 经过几年时间的整合后，蛮王的弟弟苏德拉合，依托着众多人脉的部族支持，占据了离大汗只有一部之遥的左王之位； 蛮王的养子拉格修尼，则靠着自己的勇武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拥戴，成为了右王； 至于扎合汗的叔叔乌其拉图，他是因为自己大祭司的身份，成功争取到了那些坚持传统的人支持，进而虎视王位的。 此外，这三个人也都有各自的不足和隐忧。 苏德拉合口碑最好，手下也最多，可他和自己兄长具有类似的疑难——没有儿子； 他只有一个女儿，虽然这位被叫做“荒原明珠”的女孩，各方面能力都很出众，但她本身的性别，就是苏德拉合最大的弱点。 谁也不确定，这颗明珠最终会落到什么人手里——而当王位本身都可能因此转移的时候，苏德拉合也就自然无法让手下心思安定了。 拉格修尼则是过于好斗。 且不说他是不是能一如既往的在各种决斗中赢下去，光是他整天叫嚣要一血二十年前的奇耻大辱，就已经让很多老人皱眉头了； 现在的北地蛮族，早就没了当年的心气。 如果说在百年之前，蛮族还能靠着彪悍的性格以及效果神奇的纹身符咒和其他种族争雄的话，那么在战争日益变成一个需要国力全方位比拼的技术活的现在，蛮族的智者都可以看到，自己的民族很快就会变成昨日黄花。 不管是马可尼亚这边成建制的重装备战士和圣吉莲教会牧师的混编军团，还是秘法联盟那边魔法师和专业追随者战士组成的魔法战团，都不是蛮族能够抗衡的存在了。 至于半兽人和其他的异族，那就连蛮族都不如，完全无需讨论。 所以，除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之外，愿意为拉格修尼效忠的人其实寥寥无几。 也就是看他年轻且颇受可汗欣赏，这才有几个部族愿意站在他一边，为他摇旗呐喊。 至于乌其拉图，他的问题一言以蔽之，就是太老了。 蛮族的平均寿命不过三十多岁，乌其拉图现在都快六十了。 大部分蛮族都不觉得这位要是当上大汗，还能再活个十年八年。 接着，梅格又补充了一些信息。 据说，对于马可尼亚来访这件事，拉格修尼曾经放出过话，马可尼亚人最好别来，来了他就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南蛮子都宰了祭天； 而苏德拉合这边，则似乎对马可尼亚人的诚意有些疑虑； 乌其拉图倒是没针对这个事情发表过什么意见，只是他的那些祭司手下，最近都聚集了起来，像是在研究着什么秘密的事情。 “……所以，现状就是这样，原本聚集在这里的商贩和平民，有很多都担心接下来这里会燃起战火，于是纷纷离开了此地。” “这样啊……” 瑟瑞娜点了点头，然后轻快地笑了笑。 “这种事情，就交给达内尔爵士去挠头吧。” “我们这边，其实只需要在缔约仪式进行的时候，让那个东西亮起来就行。嗯，圣吉莲会保佑我们顺利完成这个任务的，所以大家接下来该吃吃、该玩玩，不要有什么疑虑啦。” 而在这两人离开后，玛格丽特才担心地问到： “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需要做好战斗的准备啊？” 瑟瑞娜神色严肃了起来，摇了摇头。 “只要扎合汗还在世，我们是不用担心被袭击的。” “拉格修尼就算再好斗，也该懂得现在并不是他得罪马可尼亚人的好时机。” “而另外两人，暂时也看不出会对我们有什么直接的恶意。” “只要我们约束手下的人不要分散外出，在城内活动时都提高警惕、保持克制，这次立约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见瑟瑞娜这么说，玛格丽特总算也放心了不少，继续研究起了面前的棋局。 而瑟瑞娜，则在心中暗自回忆起了前世的记忆。 ‘上一次，北地蛮族是在足足五年后才再次南下攻打马可尼亚的。而之所以会那样，也是因为拉格修尼暗杀了苏德拉合，并和乌其拉图结盟后成为了大汗——顺带再加上我的起兵。’ ‘这一次，应该不至于改变这个历史吧……’ 第23章 不请自来的客人 “这个果汁真好喝，酸酸甜甜的，特别提神。” 瑟瑞娜品尝着难得的异域美食，眼睛高兴地眯了起来。 自从使团的觐见申请，因为扎合汗的病重而被搁置以来，瑟瑞娜她们索性就在这异国他乡游玩了起来。 虽然因为之前的考量而缩小了活动范围，但在城内大小商铺和餐馆内，瑟瑞娜也还是带着玛格丽特找到了很多惊喜。 这不，瑟瑞娜顺着淡淡的野果清香，发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铺子，并成功解锁了一种叫沙萝果汁的惊喜美食。 刚从大木桶里舀出的果汁乍一看有些浑浊，多少会让人迟疑，但仗着神术傍身，瑟瑞娜还是第一个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真的很好喝吗？” 玛格丽特小声问道，见瑟瑞娜的眼神中并没有捉弄人的意思，她才解开面纱小口品尝了起来。 很快，她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些天她们除了各种肉类外没找到什么好吃的，这种酸甜的饮品，恰好解除了长期萦绕在口腔里的腥膻。 两位圣女喝完后，梅瑞狄斯、梅格这两个跟着随侍的人也坐了下来，一起品尝着小小的惊喜。 片刻之后，小铺子里就充满了轻松的空气，梅格甚至有心情给大家讲了几个自己还是菜鸟佣兵时闹出的笑话。 玛格丽特看了看眼前的瑟瑞娜，心中满是甜蜜。 这次她固然是和瑟瑞娜同行，几乎每天都可以见面，但说到底，在这种活动中她反而远不如当年在修道院中那么自由。 整个旅程下来，她硬是没找到任何一个可以和瑟瑞娜独处的机会，更别提好好倾诉思念之情了。 这种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在一起的感觉，让她越发的难以忍耐，简直恨不得瑟瑞娜能和自己一起溜出去，到荒野中欣赏繁星。 可惜，对于自身职责和荣誉的珍视，让她始终没能在现实中提出这样的要求。 而对玛格丽特的小心思，瑟瑞娜自然是通过梦境了解的一清二楚。 可她即便有心拐带玛格丽特，也碍于对方的众多忠实追随者的严密守护而无法成真。 毕竟这些都属于友军，她再怎么说也不可能魅惑或者灭口啊？ 所以，此刻在这简陋的木板桌前四目相对，居然已经是难得的亲密了。 可惜，就算这样难得的小小幸福，也还是被人打断了。 “……就是这里了，主人。” 一个明显是奴仆的人出现在了铺子门口，对着身后招呼了起来。 还没等梅格起身说明这边已经客满了，那个被称作主人的家伙就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瑟瑞娜一眼就认出，这个矮小但异常雄壮的汉子，就是原世界线上未来的蛮王，拉格修尼。 更糟的是，这个脾气出了名的糟糕的家伙，此刻脸上还带着醉酒的红润之色。 瑟瑞娜心中一叹，知道今天少不了要有麻烦了。 果然，拉格修尼往这边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对着瑟瑞娜微笑的玛格丽特。 对方那端庄中带着神秘的美丽风情，瞬间就吸引了拉格修尼的注意力。 于是，不出瑟瑞娜预料，拉格修尼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对着玛格丽特喊了起来。 “喂，你是哪家的女子？” 玛格丽特愣了一下，她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拉格修尼就有些不耐烦了。 “算了，管你是哪家的。跟我走吧，我会让你做我的第十七位王妃，包你快活一生！” 这话一出口，梅【+$ 她可见不得别人对自己主君不敬。 “喂，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要告诉你，你已经冒犯了圣吉莲的使者，请你马上道歉！” “道歉？” 拉格修尼怔了一下，然后粗鲁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给谁道歉过！现在，我宣布你也冒犯了拉格修尼大王，看你长得还可以，我就勉为其难把你收下当女奴，算是你对我的道歉吧！” 说完，他就不屑地挥了挥手。 从他身后顿时冲来了几个年轻的蛮族武士，他们带着满是恶意的笑容，包围了梅格。 见事态越发恶化了起来，梅瑞狄斯叹了口气，拔出长剑站在了梅格身边。 “我说，你们至少也该学习一下基本的礼貌吧？对女士要有风度一些，这样才不会打光棍啊……”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这几个武士就怪叫着冲了上来。 他们才不在乎什么礼貌和风度呢，在荒原上，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其他都是戏言。 而梅瑞狄斯和梅格，也毫不客气地用暴力回敬了他们。 “哎呦！” “妈耶！” 虽然是女性，可不管梅格还是梅瑞狄斯，都远不是普通战士可以匹敌的。 仅仅是十几秒的功夫，这几个急着表现自己的武士，就全都哭爹喊娘地倒在了地上。 说起来，她们都没有要对方的命，已经是难得的克制了。 可拉格修尼这边的人，肯定是不会觉得这是一种克制的。 “哈，带刺的野花么？也不错啊。” 为首的拉格修尼，露出了嗜血地兴奋神情，他挥手阻止了身后的其他武士，抽出自己的弯刀走向了前方。 “仔细看的话，你也很美啊。” 这次，他色眯眯的眼神落在了梅瑞狄斯身上。 相比于玛格丽特的纤细柔美，其实梅瑞狄斯这样的高挑饱满的御姐，才更符合他的审美。 “哈哈，我改主意了，还是你来当我的王妃，其他人当我的女奴好了。” 梅瑞狄斯则无奈地看了看瑟瑞娜，用眼神请示，可以下重手到什么地步。 ‘留口气就好啦！’ 瑟瑞娜用口型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她又不是那种为了保持先知先觉，就要维护历史轨迹的穿越者。 在她看来，蛮族本身都不算什么事，更别说区区一个拉格修尼了。 只要蛮族有个王，王能让她完成这次外交任务，对她来说就都没差。 至于拉格修尼会不会因此丢掉成为蛮王的机会，她才不在乎呢！ 可就在梅瑞狄斯领会精神地点点头，准备拿出实力大干一场的时候，一个清脆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住手！今天有我在这里，拉格修尼，你真想让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大汗么？” 第24章 母狮子 拉格修尼转身一看，脸上顿时出现了愤恨的神色。 但这个说话的人恰恰是他最忌惮的几个人之一，即便是在半醉半醒之间，他也不想贸然行事。 “晦气，居然让我在这里看到了你这母狮子…我们走！” 放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拉格修尼就真的当即转身，离开了这里。 到这个时候，瑟瑞娜才打起精神，仔细端详起了这个乱入的家伙。 这是一个高大的女人。 其实只看她的脸的话，瑟瑞娜甚至会觉得，这就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美丽少女。 但她强健而富有力量感的身躯，和茂盛的蓬松褐发，却真的让她有了狮子一般的直视感。 “我是乌日兰，这个家伙喝醉了就会变得性格很恶劣，请你们不要把他当做我们塔纳人的平均水平。” 瑟瑞娜当然知道塔纳就是蛮族的自称，至于乌日兰这个名字，她似乎也在哪里听过。 对了，不就是那个“荒原明珠”么？ 想到这里，瑟瑞娜顿时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整个荒原上最有逗弄价值的人出现了，她可不能轻易错过。 “…我代表他给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够不要介意这种无礼的冒犯，继续在这里渡过美好的时光。” 乌日兰说到这里，本来是等着对面表达一下礼貌接受，然后就用请客之类的方式揭过这一节的。 她万万没想到，这些根本毫发无损的外国人，会发出这样的反问。 “咦？要是我们不接受呢？” “各位今天在…诶？” 乌日兰想好的话被硬生生掰断了。 她错愕地僵硬在了自己的爱马上，显露出了手足无措的表情。 “为，为什么啊？” 几秒钟后，乌日兰才有些狼狈地问到。 “首先你没什么需要对我们道歉的啊，你是你，他是他，这点我们还是能分清的。” “其次，那家伙恐怕也不会认可你的代表吧？下次和他相遇，我们少不了还是要做过一场，这样的话，你说这些也毫无意义啊。” 乌日兰承认，这些都对。 可大家长这么大，不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的么？你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的脸上显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然后才小心地问到： “那你们是想…” 瑟瑞娜微笑着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我们也没想怎么样，说到底，你肯定也知道我们是谁。” “而我呢，也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们并不想在这里徒耗时间，更不想和刚刚那个莽夫纠缠不清，既然你来了，那不妨就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作为道歉吧。” 乌日兰的双眼，顿时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这种要求，是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对她一个好心路人提的吗？ 可瑟瑞娜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回答说这事她管不着。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支支吾吾地搪塞到： “我伯父确实身体抱恙，无法接见贵使团啊，我也不能…” “不是这样的哦！” 瑟瑞娜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我们并不怀疑扎合汗的身体状况，但我们并不赞同你们的应对方式。” “如果扎合汗想见我们，那他完全可以让我们帮助他治疗病体的。” “圣吉莲女神赐予我们力量，并不是只限于救治马可尼亚人啊。” “如果他不想见我们，那也可以安排一个可以代表他的人出面，完成我们共同的誓约。” “又或者，他连这个誓约都不想要了，那也可以明明白白地告知我们，让我们打道回府。” “怎么样，这种简单的选择题，应该没人能拦着扎合汗做吧？” “我……” 乌日兰的神色越发狼狈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不坏的选择，可要是扎合汗现在还能正常理事，至于变成这样嘛！ 代表扎合汗是不用想了，要能有这个代表，那他们也就不用争夺继承权了，早点让新的大汗继位才是正理。 让这边的圣女去治疗也断无此理，自己国度王者的生命，怎么可以交到十几年前还是死敌的人手里。 至于赶走使团，这种决策是三方中任何一方都不会主动提出的啊。 谁主动说这话，不就是在为自己的竞争者增加盟友么？ 真的把使者们赶走了，马可尼亚人气急了打过来又怎么办？ 反正，至少乌日兰是下不了这种决心的。 “唔，看起来这事情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啊。我能理解贵方的苦衷，但国家大事，不是拖就能解决的，还请您把我们的意见带回去吧。” 见乌日兰的脸色越发有趣了，瑟瑞娜满意地在心中为自己点了一个赞，然后才送给对面一个台阶。 “啊，是这样的，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呢……我会把你们的话原原本本带回去的，相信大汗应该很快就有安排吧。” 乌日兰有些狼狈地点了点头，策马离开【+ 一直到乌日兰的背影都看不见了，玛格丽特才好奇地问到： “瑟瑞娜姐姐，你是想通过这位荒原明珠向扎合汗施压么？” “没有啊。” 瑟瑞娜眨眨眼，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 “但反正遇到了能说上话的人，就试试呗。” “可为什么……” 玛格丽特还是有些搞不懂瑟瑞娜的意思。 “我就是觉得，这个乌日兰年轻，心地也不错，可以欺负一下。” 瑟瑞娜笑嘻嘻地说出了让梅瑞狄斯扶额的话。 “反正她是好人嘛，欺负一下也没事，运气好我们就能早点回家，运气不好也就是维持现状罢了。” 玛格丽特显然还没有适应瑟瑞娜那跳脱的思路，她困惑地看了看梅格，希望它能为自己解惑。 而梅格又能怎么回答呢？ 难道要她说，您的心上人其实多半就是想找借口接近这个荒原明珠吗？ 这样，她就可以用办公事的借口，拉进和乌日兰的私人关系，一来二去说不定就有机会把她勾搭上手… 好吧，这些只是梅格的猜测，但至少现在，梅格是对这个猜测十分笃定的。 反正她在当佣兵的时候，是没少见过渣男这么吊女。 “就当是投石问路吧。” 梅格有些勉强地为对面的渣女解释了起来。 “当我们看到一潭死水的时候，最好不要自己贸然下去。这种时候，投下一颗石子，或许能让我们看清事情的真相。” 说完这些后，见玛格丽特总算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梅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誓： ‘绝不能让这个渣女继续玩弄大小姐的感情了，她作为追随者，一定要看好自家主人！’ 第25章 意外的博弈结果 “真抱歉，我还不能给你们确定的答复。” 乌日兰低下头，深深对瑟瑞娜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瑟瑞娜很快就打听到了乌日兰的住处，接着就堂而皇之地登门拜访了起来。 接着，有一就有二，是吧…… 一来二去，乌日兰不胜其扰，但也不好意思在自家理亏的情况下和客人翻脸，颇有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如果是一般的蛮族，大概已经要么拎着弯刀砍瑟瑞娜，要么拎着弯刀去砍制造问题的那几个人了。 但乌日兰毕竟是“荒原明珠”，有自己独特的处世之道。 除了自己继续向自家老爹施压，并让自己母亲吹枕头风之外，她还长袖善舞的通过其他年轻蛮族，神奇地给拉格修尼施加了压力。 也确实，以勇武自夸的拉格修尼，如果一直在这种问题上不明确表态的话，确实也不怎么像话。 没人点破这一点的话，他倒是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被人指为“不敢说明白”么… 于是他就说明白了。 “我就说了，我们应该赶紧让那几个马可尼亚人见扎合汗。没错，我是说要砍了他们，但我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见完再砍准没错吧？” “我才不在乎谁能把扎合汗治好呢！对了，乌其拉图不是很擅长医治么？大汗至今不好，肯定是他不尽力啊！” 这次，压力就到了乌其拉图那边。 被拉格修尼这么说，乌其拉图还真就没法反驳什么。 虽然大家的默契其实都是希望扎合汗就这么别醒来，可现在默契被打破，乌其拉图也必须说点什么了。 在这之前，他的公开说法都是大汗需要静养，保守治疗就足够了。 可在这之后，他就不好再这么表态了。 继续这么说，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无能？ 无能之人，配坐那个宝座么？ 于是，几天之后，扎合汗就因为乌其拉图的“神药”，醒过来了。 而瑟瑞娜的使命，也终于可以履行了。 “这么胡搞，还真的有用啊？” 不管怎么样，大家终于还是跟着达内尔爵士，进入了扎合汗的大帐。 虽然叫大帐，但这只不过是约定俗成的称呼罢了。 事实上，这里是一座勉强称得上富丽堂皇的宫殿，而在宫殿中央的高大宝座上，则侧躺着一位廋小的老者。 “咳咳，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抱歉，由于身体原因，我浪费了大家太多时间了。” “现在，让我们开始吧。” 具体的谈判过程，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不是扎合汗本人早就和坦帕斯心照不宣的话，这个使团也就没啥派出的必要了。 在瑟瑞娜她们喝第三轮奶茶的时候，扎合汗的侍从就已经准备好了签约文本，请达内尔爵士做最后的确认了。 接下来，就是瑟瑞娜她们上场的时候了。 在瑟瑞娜和玛格丽特这两位见习圣女的带领下，坦帕斯的箱子被抬到了大帐之中。 打开箱子后，出现在大家眼前的则是一个精美绝伦的金盘。 ‘果然是这种东西啊……’ 瑟瑞娜看了看这金盘的样式，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没错，这就是耀阳之盾的仿制品。 前世曾经机缘巧合见过一片神器碎片的瑟瑞娜，绝不会认错这个。 能仿制到这个程度，其实还得说是托了玛格丽特的福。 要不是她在遗迹中发掘出来的文献，马可尼亚的教士、学者和法师们，对这件神器的了解恐怕还远远到不了能做出高仿品的程度。 “我们开始么？” 玛格丽特的轻声细语，让瑟瑞娜从思考中惊醒了过来。 她抱歉地对着玛格丽特笑了笑，点了点头。 “大汗，这是坦帕斯王送给您的礼物。它有着很神奇的功效…” 程式化地吹捧了一番坦帕斯的慷慨和礼物的珍贵之后，瑟瑞娜对玛格丽特递了一个眼神。 接着，两人一起面对金盘闭上眼睛祈祷了起来。 随着祷词的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两人身上同时激发出了强大的神力波动。 尤其是瑟瑞娜，她多年的积累加上更高等级的权限，更是让整个大帐都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大部分人对此只是好奇罢了，唯独乌其拉图，脸色骤然一变。 瑟瑞娜可不知道有人感觉不对劲了。 她只是想把坦帕斯的礼物，弄得好看一些罢了。 因为她很清楚，坦帕斯这个家伙肯定在使团里有探子，这个场面要是不过关，那个小心眼肯定是要记小本本的。 而瑟瑞娜和玛格丽特合力的结果，就是金盘释放出了迷人的柔和光芒，以及无穷的热量。 那光芒起初如同熹微的晨光，让人看着十分欢喜。 几秒钟后，光芒就强如正午之阳，让人无法直视。 而近乎浩瀚的暖意，也在此时充满了整个大帐。 此时已经是初冬，在这苦寒的荒原区域，即便这里有火炉，房间内其实也依然被严寒所盘踞。 但就这短短几秒钟的功夫，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在夏日阳光之下。 如此维持了半分钟之后，几乎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差不多了吧？’ 瑟瑞娜暗自嘀咕了一下，然后开始降低输出。 玛格丽特发觉之后，自然也是同步照办。 又过了几秒钟，金盘的光芒消失殆尽，冰寒也再次爬回了房间。 “好！” 扎合汗眼中精光一闪，坐直了起来。 “坦帕斯果然很了解我这个老头子的所需啊。有了这个，今年冬天我是不会去见祖先了。” 他这句话看似无心，但却让一旁的几位继承人都变了脸色。 废话，他们都在等着老头子咽气呢，才不想他再续一个冬天。 可现在人也醒了，礼物也收了，他们再怎么想，也不可能在扎合汗还能理事的情况下贸然行事。 也就拉格修尼，用毫不掩饰的仇恨目光看向了瑟瑞娜等人。 反正他早就说想砍了这些马可尼亚人，也不怕别人说他什么了。 “只要注入神力或者魔力，就都可以激活这件神器了。” 虽然是仿品，但在这个超凡力量并不很强大的世界，称之为神器也不算过分了。 “明白了。好了，誓约已成，但按我们的规矩，还需要找吉日报告先祖，才算是成立。” “接下来这段时间，就让乌日兰代表我，带着诸位在这周边好好游玩一番吧。” 这句话，骤然又在有心人之间，带出了波澜。 第26章 什么业力反噬啊 “加油，再往前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猎到黄羊了！” 瑟瑞娜看着前方兴高采烈地大呼小叫的乌日兰，忍不住露出了略带自嘲的笑容。 这已经是她最近几天内第五次被邀请出来打猎了。 第一次乌日兰来邀请使团成员，大家还都兴致盎然地参加。 而等乌日兰连续第五次来请大家打猎的时候，就连玛格丽特都只能用爱莫能助的眼神目送瑟瑞娜上路了。 嗯，到这个时候，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只母狮子是在报复瑟瑞娜之前频繁的上门催逼了。 虽然瑟瑞娜的计策确实有效，成功的迫使乌日兰发挥影响力让使团达成了使命，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代价之一已经很明显了——乌日兰表面是很大度，但心里早就记恨上了瑟瑞娜，所以借着扎合汗的旨意，干脆就往死里折腾瑟瑞娜。 天天骑马打猎，别说玛格丽特这样的大小姐了，就连达内尔爵士这样的壮年男子都受不了啊。 只有在马背上成长起来的孩子，才能坚持这样做，娇生惯养的马可尼亚人，早晚得求饶！——乌日兰原本是这么肯定的。 但现在，她不那么肯定了。 连续几天下来，她身边的侍女都换了一拨了，可瑟瑞娜依然能够笑嘻嘻地跟着她出发。 要光瑟瑞娜一个倒也可以用圣女天赋异禀来解释，偏偏瑟瑞娜的侍从，那位叫梅瑞狄斯的女士，也能若无其事的跟着启程。 这就让乌日兰心里犯嘀咕了。 ‘难道这些南蛮子里真的有钢铁一般的奇女子么？’ 不管怎么说，她是和瑟瑞娜较上劲了。 所以，哪怕乌日兰自己也累得够呛，她也还是会装出兴致勃勃精力充沛的样子，在瑟瑞娜前面大呼小叫。 瑟瑞娜自己倒是没什么，累是累些，但这还难不倒她。 可这么一天天折腾，玛格丽特那边难免又幽怨起来了。 成为圣女后，两人能独处的机会真的太少。 好不容易使命达成、可以找借口放松些了，瑟瑞娜又被乌日兰绊住了。 哪怕玛格丽特其实在贵族中算脾气很好的了，这几天下来，她看乌日兰的眼神都已经带上了不满和怨恨。 ……好吧，其实瑟瑞娜就是不愿意承认，她不想输。 也许是当过魔王留下来的后遗症吧，她根本就看不上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 平常她懒得去争夺什么，但真的找上来的，她也绝不会退让。 比起奥罗拉那几乎写在脸上的好胜心，瑟瑞娜的小心眼也没在程度上输什么。 所以，真的感到烦恼的，该是不得不陪着瑟瑞娜胡闹的梅瑞狄斯才对。 瑟瑞娜也不是没想过，干脆装个病，让大家心照不宣的结束这场闹剧算了。 但每次一看到乌日兰那颇具独特风情的身姿，她就忍不住又精神了起来。 ‘哪有对猎物服输的猎手呢？’ 只要这么一想，瑟瑞娜的心气就又来了。 “黄羊？那是什么？是我前面的这一只么？” 这不，笑着笑着，瑟瑞娜的嘴又忍不住刺激下乌日兰了。 “哈？我么？也不是不行啊，只要你能追上我，我当次黄羊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对于瑟瑞娜的话，乌日兰毫不示弱地回敬了一句挑战。 而瑟瑞娜，索性也就快马加鞭，追逐起了乌日兰。 而周围的侍女们和梅瑞狄斯，只能是面面相觑，无奈地追赶这两个疯婆娘了。 一番追逐之后，瑟瑞娜到底是凭着体重较轻这个优势，渐渐地靠近了乌日兰的身后。 乌日兰偏头用余光看了一眼侧后【~} “嗖！” 就在两人快要相撞的时候，一只利箭猛然射出，飞向了无暇他顾的乌日兰。 然而，瑟瑞娜的反应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就在乌日兰暗道不好的同时，瑟瑞娜的玉手已经闪电般探了出去，抓住了这只箭。 “哟，蓝色的……母狮子，看起来你的脾气太坏，有人真的想让你死啊。” 瑟瑞娜看着箭头上渗人的反光，忍不住说到。 “什么人！” 此时的乌日兰已经顾不上和瑟瑞娜置气了。 她抓起弓箭，转身就瞄准了风声传来的方向。 而在那边，她的一位侍女已经丢掉了手里的弓箭，拨转马头狂奔了起来。 “站住！别跑！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乌日兰此时已经怒气翻涌了起来。 虽然这批轮换的侍女不是和她最亲近的那几个，但也是她家里的老人了。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收买她的侍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可就在她追出几百米，渐渐靠近了那位侍女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瑟瑞娜的呼喊声。 “喂，别追了，再追，咱们就跑不了啦！” 乌日兰纳闷地转头一看，这才骇然发现，侧方已经有起码上百名骑手，带着滚滚烟尘冲了过来。 毫无疑问，这次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而她，就是目标！ “混蛋！” 这次乌日兰总算是想明白了现实，调转马头与瑟瑞娜她们汇合了起来。 “为什么，是什么人要对我下手啊！” 乌日兰暴躁地喊叫着。她是真不明白，杀她能对什么人有什么好处。 “我倒是大概能猜到一种可能性。” 瑟瑞娜苦笑着说了起来。 “什么可能性？” 乌日兰猛然看向了瑟瑞娜。 “有没有可能，就是扎合汗那天的最后一段话，被有心人理解为，他打算传位给你呢？” “啊？” 乌日兰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可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想。 “你想啊，先不说动机什么的。就这次扎合汗能被救醒，其实是你最先改变的局势吧？” 瑟瑞娜的话先是让乌日兰觉得毫无道理，但仔细一想的话，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要不是她先迫使拉格修尼表态，事情也不会一步步进行到那个地步啊。 “可这不是全因为你……” “我是外国人啊，这种事情很容易被认为我的行动其实是和你有勾结的。” 瑟瑞娜继续解释了下去。 “总之，是你乌日兰的努力，让扎合汗苏醒了过来。而得到我国礼物的扎合汗，似乎又能坚持一段时间了。” “假如他投桃报李，将汗位传给你，也是说得通的啊——你可别说你没有继承权啊。” “啊这？” 乌日兰顿时愣在马背上。 “而这个结果呢，恐怕是其他三个人都无法接受的啊……” 乌日兰默然不语。 荒原的规则就是如此，想要的，只能靠自己去抢，去拿。 虽然并不相信自己父亲会下这种毒手，但乌日兰也明白，一切，都需要自己先活下去再说！ 第27章 恶魔的城堡，城堡里的恶魔 不管事情的真相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她们几个在被人追杀的事实【#~ 在绝对的数量和装备优势之前，就算瑟瑞娜和梅瑞狄斯也说不出转身联手对敌的话。 她们强是强，但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抗衡军队——更别说两人都有各种顾虑在身了。 就这样，在一段时间的追逐后，乌日兰的侍女要么被射杀、要么走散，渐渐是踪影全无。 而这更让瑟瑞娜她们必须顾及乌日兰的生死了——她们已经迷路了，要是连最后的向导都完蛋了，可就真的要死在荒原之上了啊！ 可即便是乌日兰，在之后的逃亡中，也渐渐出现了不支的迹象。 没法子，她已经是死撑装样子的状态了，再好的马术和身体，也扛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消耗啊。 终于，在一次越过河沟的冒险涉水中，乌日兰操控失误，摔进河水之中，爱马也折断了腿。 人倒是被瑟瑞娜救回来了，可在寒气侵蚀之下，乌日兰很快就出现了高热和神志不清的迹象。 要是瑟瑞娜能腾出手来，那也就是几个神术的事情。 可后面那几百追兵却让瑟瑞娜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失去了乌日兰指引的两人，彻底变成了没头苍蝇，在荒原上乱窜了起来。 而这，一直持续到她们前方出现了一座荒废的小城为止。 “快，我们冲进去！那里地形复杂，我们就有机会将追兵各个击破，或者甩掉他们离开此地了！” 瑟瑞娜的意见很正确，所以梅瑞狄斯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瑟瑞娜一起快马加鞭冲了过去。 她们没能发现，半睡半醒的乌日兰用几乎无法听到的悲鸣，说出的“不要！” 也没能看到，在她们身后的追兵都慌乱地停了下来，不敢接近这座城池一步。 “她们，她们真的进去了啊？” “那可是魔鬼的城池啊，进去的就没有能再出来的！” “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吧？” “嗯，她们死定了——就是可惜，我们没能玩到这几个鲜嫩的小娘皮……” ………… 乌日兰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她只知道，似乎有什么暖暖的气流，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驱散了那几乎让她窒息的严寒。 而后，她的力气也回来了很多，让她终于有力气睁开了双眼。 “啊！我，我是瞎了么？” 没办法，如果睁开眼后还是一片黑暗，恐怕是个人都难以淡定。 好在，旁边瑟瑞娜的声音，立刻驱散了这种恐惧。 “没有，这里就是黑乎乎的没有光，你的眼睛好着呢！” 乌日兰安心了不少，这才集中注意力感受起了周围的环境。 她听到了凄厉的风声，在远处响起； 也闻到了奇怪的臭味，在鼻间萦绕； 而后，前方更是有传来了奇怪的咯吱声，像是有某种不详的东西，正在向这边靠近。 那声音像朽木、像锈铁、又或者是…… 乌日兰努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终于，她看到了几团暗绿色的磷火…… “鬼！鬼啊！” “哈，别叫了。那只是几具骷髅兵而已，你用拳头都能解决的。” 瑟瑞娜没好气的声音、以及握住她手臂的温暖小手，再次抚平了乌日兰心中的恐惧，让她的正常思维运转了起来。 “骷髅兵？那是什么？我们是在哪里？啊，对了，我记得我们最后是冲进了……” 乌日兰终于想起了自己彻底昏迷前看到的景象。 那座破败的城池，正是荒原上最恐怖的几个传说之一，恶魔之城。 这座城池并不真的存在，它的幻影总是会不期而遇地出现在近乎绝望的旅者前方，让他们盲目地认为那是一个可以落脚的场所。 而所有进入城池的旅者，都会变成这个恐怖传说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回到生者的面前。 “完蛋了啊，我们真的完蛋了！” 乌日兰抱住自己的头，再次大喊了起来。 “没有哦，这里其实也没多危险啊。” 梅瑞狄斯的声音，在那些磷火附近的地方响了起来。 乌日兰本能地觉得不妥，虽然不知道骷髅兵是什么东西，但怎么想也不会是好客的土人吧？ 梅瑞狄斯离那些东西那么近，岂不是很危险？ 她顿时看了过去，想要出声提醒。 可她提醒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远比磷火更让她觉得恐怖的东西！ 那是一对猩红的眼睛。 在黑暗中，这对猩红散发着不详的意味，就仿佛是死亡本身在人间的化身一般，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寒意彻骨。 “你，你是谁？” “不，你是什么？” 乌日兰狂乱的尖叫了起来。 “梅瑞狄斯，你看，你吓到她了哦。” 瑟瑞娜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乌日兰可就更平静不下来了。 梅瑞狄斯，那就是梅瑞狄斯么？ 那她这些天，到底是和什么样的怪物在一直共处啊？ 而且，如果梅瑞狄斯是怪物，那…… “我有什么办法？在这里，我只能保持这个姿态啊。你不也是？哼，也就是她没转头看你罢了。” 乌日兰听到这个，颤抖地转过头看向了自己身侧。 没错，在那里也有一对充满了不详的眼睛。 那是紫色的眼眸，传说中属于恶魔的眼眸…… 乌日兰再也坚持不住了，她闷哼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都怪你啊！” 瑟瑞娜对着梅瑞狄斯抱怨了起来。 “我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把她救醒的，你倒好，又把她吓晕了。” “我早就说了，你不要急着救醒她啊！” 梅瑞狄斯也不满地回敬了起来。 “等我找到火种，把这里照亮，她就不至于这么害怕了。就你心急，非要把她唤醒。” “哈，怪我咯？她不是有外号叫母狮子么？” 瑟瑞娜顿时将锅甩给了两眼翻白的乌日兰。 “我还以为能有这种外号的人，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呢！” 梅瑞狄斯冷笑了起来。 “她已经够胆大了好不好？只要你再等等，有了火光之后，她肯定是能坚持下来的。” “换你的话，在黑暗中，猛然看到这么些奇怪的颜色，也……咦？找到了？” 下一刻，明亮的火光驱散了这里的黑暗，让一切都再次显露出了真容。 第28章 这么可爱，所以不可能 当乌日兰再次悠悠醒转的时候，明亮的火光已经彻底驱散了这里的黑暗。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恍惚记得自己是因为看到了很恐怖的景象才昏迷的。 可现在，周围看起来只是一条陈旧的通道，墙壁和地面都是布满了尘灰的石砖。 一个穿着修女服的人，正在对着深邃幽暗的通道远处张望着，如果乌日兰没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瑟瑞娜圣女的侍从梅瑞狄斯。 而她自己，更是躺在一处柔软Q弹的枕头上，这枕头温温的，还带有幽兰香…… “呼，你总算是又醒过来了，真是的，这种时候我们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哦。” 乌日兰这才猛然发觉，她其实是躺在瑟瑞娜圣女的大腿上。 她靠着惊人的腰力，猛然跳了起来，一个转身，就想对瑟瑞娜表示感激和歉意。 可就在她转过身，看向瑟瑞娜的脸之时，刚刚准备好的话语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你！你是……” 乌日兰惊恐地指着瑟瑞娜。 没办法，现在的瑟瑞娜和她印象中已经大为不同了。 原本高挑妩媚的红发少女，现在已经变成了粉色头发的娇小可爱女孩。 要不是这位身上还有显得松垮了很多的修女服，乌日兰还真不敢认呢。 最要紧的是，那对摄人心魄的紫色眼眸，恰恰印证了乌日兰昏迷前的回忆。 在本能的后退几步拉开和瑟瑞娜的距离后，乌日兰转向了一旁的梅瑞狄斯。 “梅瑞狄斯女士，瑟瑞娜圣女这是……” 这句话，她也没能说完。 因为，转过头愕然看向这边的梅瑞狄斯，正是那对猩红眼眸的主人。 “你、你们，我……” 乌日兰语无伦次了。 合着，自己不仅是被带进了有进无出的恶魔城堡，同行者还正是吸血鬼和恶魔吗？ 今天，死定了！ 乌日兰靠着冰冷的墙壁，绝望地想到。 “你什么你啊！” 瑟瑞娜不悦地嘟起嘴，抱怨了起来。 “搞清楚，这里满是死亡和亵渎的力量，我是能施展抵抗这种力量的神术没错，可都已经用在你身上了。” “那我和梅瑞狄斯，当然就只能用其他方法了啊！” 乌日兰疯狂地摇起了头。 她倒不怀疑瑟瑞娜的这句话，但这也不能解释，为啥圣吉莲教会的圣女会是恶魔啊！ 再说了，那边那个吸血鬼又怎么说？ 瑟瑞娜当然能看出乌日兰是在想什么。 她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梅瑞狄斯，强行解释到： “她确实是吸血鬼啊，不过我已经制伏并封印了她，现在她基本上是无害的了，你只要小心些，发现可疑迹象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梅瑞狄斯听到这里，无奈地看向了天花板。 而乌日兰更是难以置信地问到： “关键问题，难道不是你是恶魔么？” 没错，如果瑟瑞娜是恶魔的话，那梅瑞狄斯怎么样根本不重要了。 反正她俩都是一伙儿的，恶魔手下的吸血鬼要是无害，那才叫奇怪呢。 “什么叫恶魔啊！” 瑟瑞娜听到这里，理直气壮地挺起小身板反驳了起来。 “我是恶魔术士——也就是可以使用恶魔力量的人类！” “如果你真的了解相关知识的话，应该会知道这种血脉术士。” “就算你不知道的话，你至少也该明白一个简单事实——人形恶魔虽然像人，那也是有明显区别于人类的特征的。” “要么有角、要么有蹄子，或者干脆都有，还可能有一些其他七七八八的。你看我身上，有么？” 听瑟瑞娜这么说，乌日兰才小心地观察了起来。 没错，瑟瑞娜现在虽然有着传说中的恶魔双眼，但确实还是完全的人类特征，既没找出角，也没长出尾巴什么的。 而且，仔细看的话，瑟瑞娜的这个姿态简直可爱过头了。 明媚的大眼睛、瓷器一般洁白精致的脸庞、柔顺的粉色长发一直垂到腰部。 从不合身的长袍领口中，更是可以看到一角形状优美的锁骨。 配合那纤细的腰肢和柔美的四肢，眼前的瑟瑞娜，简直就像是每个女孩梦中都想要的那种可以任意打扮的大娃娃！ “吸溜~” 不知不觉间，乌日兰的唾液开始大量分泌了起来。 “好，好可爱啊！” “嗯。这下你该明白了，本姑娘这么可爱，所以不可能是什么坏东西的。” 瑟瑞娜毫不惭愧地给自己做了一个总结，然后才继续解释到。 “总之呢，我完全是为了对抗这里的恶意能量，才激活自己的血脉适应环境的。” “而基于同样的理由，我放松了梅瑞狄斯的一部分封印，所以你才能看到她红色的眼睛。” “你也不想想，圣吉莲教会又不是傻，对吧？” 乌日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毕竟是外国人加异教徒，瑟瑞娜这么说，她【%% “但是，恶魔术士什么的，那不是经常会面对亵渎力量吗？这种，真的不要紧么……” “哼哼，我可是成熟的术士了，自然有办法做好防护。” 瑟瑞娜面不改色地继续着忽悠。 也就是她现在必须节约力量以备不测，不然早就一个魅惑丢过去了。 至于教典规定不可以撒谎这种事情，瑟瑞娜表示，她可从来不撒谎哦！ 她只是用不同的描述方式，去展示事情的真相罢了。 “实际上力量本身是没有善恶的，也许你不知道，玛格丽特圣女其实也是一位死灵法师呢。” “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哒！” 乌日兰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各种特殊情况。 见瑟瑞娜确实说得很真诚，她也就安心了很多。 “对不起，是我不了解情况，浪费大家时间了。” “那个，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请问我可以帮到什么吗？” 瑟瑞娜心中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梅瑞狄斯。 “前面安全么？” 梅瑞狄斯点了点头。 “骷髅兵已经探索了二百多米了，没有任何敌人出现。” “这里，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空旷。” 瑟瑞娜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唔，可这不对啊。这种地方，按理说都是为了保护某种存在而建立的。再怎么说也该有守卫什么的……”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就先顺着通道往中心走吧，或许到那里之后，我们能有意外的收获。” 第29章 恶魔城堡里的魔龙娘 “咔嚓。” 乌日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脚从不小心踩碎的枯骨上移开，又对逝者遗骸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加快脚步，追赶起了前面的两人。 在确定自己的队友并不危险之后，她的心态很快就回到了正常区间。 而这，也终于让乌日兰能够用相对平和的心态去审视眼前的“恶魔之城”了。 实际上，要不是随处可见的动物枯骨以及时而会出现在角落里的人类遗骸，这里看起来还真就和普通人类的军事要塞差不多。 坚固的墙壁、曲折狭小的通道、空间颇大的储藏室，以及朽烂的兵器架。 乌日兰甚至觉得，这里说不定就是直接用某个人类城堡改建的。 当然，人类城堡不会一直萦绕着这种可以致人死命的邪恶能量，也不会突然冒出死去的恶魔遗骸。 “哇吼，这家伙可真大啊。” 前方传来了瑟瑞娜的惊叹。 顺着瑟瑞娜的视线看去，在前方一处平台上蹲坐的，正是一具巨大的恶魔遗骸。 虽然只有朽烂的骨骼堪堪维持着身前的轮廓，但也能轻易看出来，这是一种强大的翼魔。 乌日兰不由得想起，在一些古老的诗歌中，巨大的翼魔铺天盖地袭来，人们陷入惊慌和绝望中，只能无助的祈祷…… “这种魔族按理说应该是这里的守卫吧？” 梅瑞狄斯提出了疑问。 瑟瑞娜点了点头——她对这些事情，那可是门清啊。 “嗯，你看他手里的武器，这么长时间都依然寒光闪烁，很明显是附魔过的。” “能使用附魔武器的魔族，不仅应该是守卫，而且多半是守卫中的指挥官了。” 可这样强大的魔族指挥官，却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自己的岗位上，这实在让人不得不产生疑问。 这里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杀死了它？ 瑟瑞娜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大概是某种仪式失控，错乱的魔法瞬间抽干了这只翼魔的生命力，让他保持着警戒姿态死去。” “哦，你看这里，魔法能量摧毁了他的附魔护甲，让这些甲片灰飞烟灭——要不是肩部还留下一些没受影响的，我都分辨不出具体过程。” “所以当初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就连守卫都全部遇难了……” 梅瑞狄斯的这个疑问，瑟瑞娜就回答不了了。 她只是耸耸肩，示意大家继续往中心地带前进。 又走了几分钟后，梅瑞狄斯突然抬起手，示意大家停下。 “我控制的骷髅兵全都失去联系了，就一瞬间的事情，没有战斗迹象。” 瑟瑞娜点了点头。 “嗯，我也感觉到了什么。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刚刚应该是它们进入了某种法阵的范围，激发了什么东西。” “那我们……” 梅瑞狄斯转过身，迟疑地看向了瑟瑞娜。 “我们当然是继续前进。” 瑟瑞娜十分肯定的回答。 “之前我就说了，这个城堡并没有通往外部的通道，我们必须到中心控制区，找到它的控制枢纽，破解它的控制方法，才能离开这个亚空间。” “反正守卫都死了，剩下的东西再可怕，那也只是无人控制的死物。有你和我在，我就不信我们对付不了这些。” 瑟瑞娜的话，乌日兰完全不懂，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跟上了她们。 走出眼前的通道后，前方豁然开朗。 而瑟瑞娜也迅速发现了失踪骷髅兵的残骸，指给了大家看。 “看起来，这个法阵的边界就在那里了。你们先别靠近，我去查看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法阵。” 在持续了几分钟乌日兰完全看不懂的行动后，瑟瑞娜自信地笑了起来。 “啊哈，意外的简单呢。这既不是攻击法阵也不是防御法阵，相反，这个法阵原本应该是将其他能量转化成精纯的生命能量的。” “你的意思是？” 梅瑞狄斯这么问到。 “看起来，这里原本的主人是把这里当做一个孵化基地的。” “原本在这里应该发生的事情，是这个亚空间在精心设计好的节点出现，内部守卫部队则出动将周围的生物和魔法物品搜刮进来，输送到这个法阵之中。” “法阵会自动运行，将这些东西全部吞噬转化，并供给给法阵中心的某种事物。” 梅瑞狄斯皱了皱眉头。 “你是说，我们进入法阵后，也会被抽干转化么？”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这个法阵早就出问题了啊。” 瑟瑞娜不屑地伸手探入法阵区域，敲了敲地板。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事情嘛，缺乏必要的维护，法阵的效能大大下降不说，能量也出现了外泄。” “现在，就算乌日兰毫无防护的走进来，也得过个几分钟才会丧命。大概得躺尸至少一天，才会被法阵分解掉尸骸。” 乌日兰惊恐地退了两步——什么叫“才”啊？ 这已经很可怕了啊！ “放心吧，我给你施展的神术是无懈可击的！” 瑟瑞娜得意地笑了笑，挥手示意其他人跟着她继续走。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好东西。我们去看看，要是风险不大，我们就拿走它！” 乌日兰虽然顺从地跟了过来，但担心的话语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说不定里面还有活着的守卫什么的，再说了，这样不告而取不是偷么？” 但这句话，只是让瑟瑞娜无所谓地笑了笑。 “哼，偷？魔族的事情，向来是能者得之，怎么能叫偷呢？” 既然自己发现了这个好地方，还有能力进来，自然所有的发现物都是自己的战利品。 而作为前魔王，瑟瑞娜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魔族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 自己拿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算偷呢？ 看了看欲言又止的乌日兰，瑟瑞娜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这么邪恶的地方，我们这样的正义之士当然要摧毁它的根基，取走关键道具以防它死灰复燃！” 见瑟瑞娜这么说，乌日兰也就点了点头，安下了心。 在瑟瑞娜的引导下，三人无惊无险地走进了一个宽阔的房间。 而在这房间的正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水池。 水池中没有水，却有一小堆闪亮的钱币。 而在钱币堆之上，一只有着犄角、尾巴和翅膀的暗蓝色头发小女孩，正在酣然入睡。 “这是什么品种的魔族啊？” 梅瑞狄斯好奇地问到。 “呼，居然是她？” 瑟瑞娜，轻声叹息了起来。 这个小家伙她可真认识。 虽然外貌有些区别，但靠着一些基本特征，瑟瑞娜就足够确定，这只龙娘就是她前世的不忠诚部下（坐骑），魔龙娘娜奥米。 第30章 龙娘诱拐行动 上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当梅瑞狄斯再次提问的时候，瑟瑞娜也差不多决定要怎么做了。 “这是魔龙的后裔，如你所见，是一只雌性龙娘。” 瑟瑞娜一边侃侃而谈，一边计算起了拐走娜奥米的可能性。 “很明显，这个法阵就是为了将她培育成熟，并使用她的力量做某些事情。” 瑟瑞娜迅速在回忆中挖掘了起来。 在前世，她见到娜奥米的时候都已经是魔王了。 而娜奥米那时候，也已经是少女姿态的龙娘。 毫无疑问，在这个时间差中，娜奥米获得了大量的能量补给，成长了很多。 虽然前世的瑟瑞娜从未问过娜奥米，她是怎么成长到这个地步的。可就是结合一些情报，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如果她猜测的没错，前世时间线的瑟瑞娜成为魅魔5年后，娜奥米所在的这个城堡运气爆棚随机到了一座秘法联盟的城邦境内。 具体过程不得而知，总之，在那时确实有一条消息，是数队魔法师组团探索了突然出现的遗迹，并且随着遗迹一起消失。 瑟瑞娜推断，这些魔法师和他们的侍从，就是进入了这座恶魔城堡，并且由于专业不对口而误打误撞激活了某种防御措施，然后全灭在了法阵区域内。 在意外获得了这么一大份免费“外卖”后，娜奥米壮大了起来，进入了相对活跃的青年期。 在那之后的事情，瑟瑞娜就很清楚了。 对这个破败家园十分不满意的娜奥米，最终离开了这座城堡，进入了繁华的人类社会。 并且，自然而然的在很短时间内就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在秘法联盟境内搞出一些乱子并吃了些亏后，灰头土脸的娜奥米听说了魔王的事迹，并且闻风而动，来到了马可尼亚。 而在遇到魔王军团后，倒霉蛋娜奥米就被刚刚成为魔王的瑟瑞娜当做立威的靶子，狠狠抽了一顿。 在被揍到服软后，娜奥米就光荣的成为了魔王的亲卫队长兼坐骑。 老实说，这对魔龙来说是十分屈辱的事情——娜奥米再菜也是龙，既不会喜欢被人骑，也不会喜欢当人部下。 在造反司空见惯的魔王军团内，这只龙娘也是造反次数最多的。 可惜，直到与瑟瑞娜一同葬身在女神的伟力之下时，她也从未见到过半点成功的希望。 “喂，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是该确定一下这个小家伙有没有威胁，还有你说的控制中枢在哪里啊？” 见瑟瑞娜说着说着就发起了呆，梅瑞狄斯等了一段时间后，最终还是有些不耐地喊醒了她。 “呃，威胁么……” 瑟瑞娜快速回忆了一下前世已知的资料，得出了一个悲哀的事实。 没错，前世娜奥米是一直被她骑的手下败将，但这并不是说这只魔龙真就是只菜鸡了。 即便是在人形状态下，这只龙娘也是魔王之下第一强者。 而在变身魔龙之后，更是可以和魔王状态的瑟瑞娜匹敌。 也就是这只龙娘过于年轻，很多该掌握的天赋能力都只是一知半解，这才每次都被瑟瑞娜抽到满地打滚。 而此时的瑟瑞娜和魔王瑟瑞娜的实力做个对比的话，那就算不是砍到脚底板、也够不到脚腕啊。 嗯，事情就是这样。 魔王瑟瑞娜，那可是经过彻底的血脉提纯，又进行了危险的献祭仪式，付出极大牺牲而获取了超越魅魔极限力量的版本终极答案。 不光是自身力量开发到了极致，身上更是有多个魔族传承的魔器傍身。 而此时的瑟瑞娜：神术已经使用大半、体力亏空、魅魔天赋能力只能使用一部分且都对魔龙无效、没有神器不说，连把附魔武器都么得…… 至于旁边的梅瑞狄斯，此刻也是砍到膝盖的版本。 自我封印加上瑟瑞娜的多重封印，让吸血鬼御姐基本变成精锐剑士了，要不是还有几个天赋能力可用，甚至都不如乌日兰的战力强。 没错，乌日兰在一般人来看已经是很强了——她不仅是优秀的弓手，还是技艺娴熟的蛮族骑士，马术和长矛都极有天赋，甚至能通过身上的纹身施展一些超凡能力呢。 而这样的乌日兰，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娜奥米随便一碰就死的杂兵。 当然，此刻在这里的娜奥米也不是前世的娜奥米。 按瑟瑞娜的估测，这只幼态娜奥米，实力大概照前世起码也是个腰斩了。 可就算这样，她也比瑟瑞娜、梅瑞狄斯和乌日兰三个人加起来还要强很多啊。 如果瑟瑞娜解开梅瑞狄斯身上的封印，并且梅瑞狄斯也撤掉自我封印的话，梅瑞狄斯倒是可以活着逃出这座城堡——代价是瑟瑞娜和乌日兰变成魔龙的点心。 所以，瑟瑞娜的最终回答是： “威胁很大，我们基本上没有胜算。” “啊？” 乌日兰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在她看来，恶魔术士和吸血鬼已经是传说中的强者了，可就是这样的强者，居然认为己方完全不是前面那个小女孩的对手？ 那这个小家伙得多强啊！ “要不我们先离开……” 乌日兰的话还没说完，钱币堆上的小女孩就缓缓动了起来。 她的鼻翼轻轻抽动，像是闻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般，跟着脸上便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下一刻，长长的睫毛抖动了起来。 金色的竖瞳，开始在睫毛间时隐时现。 “来不及了，她马上就会醒。” 瑟瑞娜一边这么说，一边大脑疯狂运转了起来。 正面刚是绝对无望的，只能智取。 而娜奥米固然不是什么智者，但有着魔龙传承记忆的她也并不是外表显示的那种可以随便欺骗的小孩子。 瑟瑞娜的机会，大概率只有一次。 ‘快想起来啊，瑟瑞娜，这次要是失手，可就要变成龙粮了啊……’ 或许是人在危急中注意力会格外专注的缘故，随着脑中灵光一闪，她真的想到了几条关键信息！ “靠过来，我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在有限的时间内，瑟瑞娜已经想好了一整套骗术。 她对娜奥米了解的很多，具有巨大的信息优势，而娜奥米对现在的她则是一无所知。 更重要的是，娜奥米本来就不是很机灵的存在，或许是天生力量强大，娜奥米总是更愿意依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脑子去解决问题。 尤其是在她还是小孩子的现在…… ‘或许，这家伙会意外的好骗呢……’ 瑟瑞娜看了看不远处的龙娘，轻启朱唇，对乌日兰和梅瑞狄斯说出了自己完整的计划。 “这个……” 听完计划，乌日兰皱起了眉头。 作为圣女，瑟瑞娜对这种骗人的事情，未免过于熟练了吧？ 但她此时也没啥可多说的，毕竟小命要紧。 死在这里的话，可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最终，她也只是抿了抿嘴，用力点了点头。 第31章 龙娘诱拐行动 中 “呼啊~” 娜奥米从沉睡中醒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迷迷糊糊地想到：自己为什么要醒来啊？ 这座城堡早就变成死亡之地了，打从娜奥米离开蛋壳，就没有见到过活物。 而且，由于之前发生的故障造成的损失过于巨大，涉及的魔法知识又太多，娜奥米一直都没能修好这里的控制回路，让这座城堡中那些狂暴的负面能量得到控制。 嗯，就算是娜奥米自己，也并不喜欢这里的能量乱流以及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啊。 所以，在饥饿和无奈之下，她越来越多的时间都选择在原地休眠了。 至少，这样可以让她感觉不到肚子里的空空荡荡。 话说，她刚刚好像闻到什么来着？ 娜奥米终于记起了自己醒过来的原因，睁开眼睛看向了香味飘来的方向。 “肉，是肉吗？” 可惜，她没看到想象中的大块兽肉——在她目光所及的方向，只有三个人类女性，正从容不迫地看着她自己。 “你们是……” 娜奥米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这三个女人。 这一看不要紧，在她脑中的知识和现实对上之后，她直接就愣住了。 这什么奇怪组合啊？ 蛮族、恶魔术士、吸血鬼？ 蛮族不是应该是猎杀恶魔的急先锋么？ 而吸血鬼固然和蛮族不对付，可他们和恶魔也不是一路啊？ 这几个人是怎么能站一起不打起来的啊。 “呼呼，你醒了啊，魔龙娜奥米。” 为首的那个恶魔术士，冷笑着这么说到。 而这让娜奥米又是一愣。 她都没离开过这里，这个恶魔术士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啊？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因为，魔神大人早就告诉我了哦。” 听到这话，娜奥米更糊涂了。 “魔神？什么魔神？我怎么不知道？” “哼哼，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总之，你现在只需要知道，魔神对魔族现在的状态很不满意。是的，很不满意。” 瑟瑞娜面不改色地一边信口开河，一边观察着娜奥米的反应。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魔神的话，逻辑上倒也能成立。 至少在瑟瑞娜看来，她重生这件事情，背后就一定有大能在操纵。 而这个也许存在的魔神，正好可以为瑟瑞娜接下来的话背书，方便她忽悠娜奥米。 “不满意是……” “你太懈怠了，娜奥米！” 不等娜奥米反问出来，瑟瑞娜就厉声呵斥了起来。 “魔族现在已经危在旦夕，而你，作为魔族中最强大的战士，依然无所作为！”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明明已经是个大人了，却整天在这里睡觉，不懂得自己主动去寻找同族。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它应该是这么沉寂吗？” 娜奥米直接傻眼了，她怎么不知道她已经是大人了啊？ 不对，她就是大人了！ 作为小孩子，娜奥米是绝不肯承认自己还没长大的。所以，虽然知道对面这话有问题，可娜奥米还是觉得，自己得到了认可，心里莫名出现了喜意。 “可是我离不开这里啊！这里在我破壳前就发生了事故，魔法乱流杀死了所有的守卫，我，我修不好这里的法阵，所以……” 当然，娜奥米还是本能的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是这样么？那就有情可原了。” 瑟瑞娜装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不等娜奥米反应过来，就快速地跳到了下一个话题。 “那么，魔神大人派我们来这里的意思，我们就明白了。我们正好可以帮你修好这里，让我们将你带出去，为魔神大人的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呃，原来你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么？那刚刚……” “别问！” 瑟瑞娜再次厉声打断了娜奥米的疑问。 “魔神大人自有深意，妄自揣测是对大人的大不敬！” “总之，你遇到了问题，而我们在魔神大人的引导下来这里为你解决了问题，这就是魔神大人对你的恩赐了！” “咦，是这样么？” 娜奥米觉得自己有些被搞糊涂了。 可她现在到底还是孩子，知识是很够，运用却不太行。 魔神这种东西吧，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有。 魔龙一族本来也不是自然出现在这里的，它们打从一开始，就是被深渊气息扭曲的本地龙族。 而且，高傲的魔龙一族，同样也始终不承认英格拉姆的守护神地位，它们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所以，对魔族的历史和神系，魔龙娘不清楚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鉴于人类有自己的女神保佑，那魔族有个自己的魔神，似乎也说得过去？ “没错，就是这样，我可是被神选中的人哦！” 瑟瑞娜自信满满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嗯，理论上来说，圣女的最初称呼就是“被神选中的人”，她这么说完全没错。 见瑟瑞娜言之凿凿，魔龙一族强大的本能也察觉不到半点谎言的痕迹，娜奥米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姑且就先信你的这些话吧。” “你说你能修好这里的法阵——那你跟我来，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修。” 在娜奥米的带领下，瑟瑞娜她们走进了这个房间的地下。 就在水池的正下方位置上，她们见到了这座恶魔城堡的核心控制中枢。 “哟呵，还真是大手笔啊。” 看到眼前繁复的法阵结构，瑟瑞娜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即便是以她的知识水平，也有很大一部分，她根本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瑟瑞娜相信，这起码得是两个以上的魔法大师将各自专业知识发挥到极致，才能搞出来的尖端技术。 还好，这次身边有梅瑞狄斯这个魔法大师在，配合瑟瑞娜的恶魔学专业知识，应该是足够完成维修这个程度的工作了。 在梅瑞狄斯的协同下，瑟瑞娜很快完成了法阵的检修工作。 在又梅瑞狄斯低声私语一番后，瑟瑞娜看向了娜奥米。 “我已经找到问题的所在了。” “不过，为了修好这部分法阵，我需要一些必要的材料……” “这个当然。” 娜奥米理解地点了点头，把她们带到了隔壁的房间。 “这里有一些剩余的材料，我想，能用到的应该都在这里吧。” 瑟瑞娜快速查看了一下这里的储备，心中忍不住称赞起了这座城堡建造者的专业素质。 所谓“德国油纸包”，也不过如此吧？ 也难怪娜奥米后面还是能自己修好再离开这里——东西都是现成的嘛，等她进入青年期，传承知识和本身魔法能力进一步提升后，这些故障也就难不住她了。 “确实很齐全，不过还缺一样关键材料哦。” 瑟瑞娜转过头，看向了娜奥米。 “绘制法阵需要魔龙之血，这可是只能靠你自己了。” 第32章 龙娘诱拐行动 下 “大功告成！” 忙碌了几个小时后，瑟瑞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肢，脸上则浮现出了富有成就感的笑容。 而见到法阵中的能量回路开始正常运转，娜奥米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是迟早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但那天知道还需要多久。 现在这些东西修好了，她也就能拿回城堡的控制权，并且自行决定去什么地方捕食了。 正当娜奥米琢磨着第一顿大餐是要吃牛羊还是吃人的时候，瑟瑞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好了，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这下你该相信我的话，领受魔神大人的旨意了吧？” “咦？哦，是的，我相信你们，但我可不打算领受什么旨意哦！” 娜奥米愣了一下，急忙说到。 就算是魔神，也不可以命令魔龙！ “哼哼，不愧是高傲的魔龙啊。但就算是魔龙，在受人恩惠之后，也是需要报答的吧？魔龙一族，总不会是光拿好处不办事的废物吧？” 瑟瑞娜的脸色微微一变，说出了另一番言论。 “当然，我才不是那种废物呢！说吧，你们想让娜奥米大人做什么？” 娜奥米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她可是强大的魔龙啊，这些家伙的些许愿望，肯定是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了，她会怕报答么？ “魔神大人，有感于魔族式微且分崩离析，祂对我降下了旨意，让我混进人类的族群中，想办法进入人类高层，为魔族寻求机遇。” “为此，我也寻找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但我们的力量还是不够……” “伙伴，包括她么？她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背叛自己的族人啊？” 莫名其妙被扣上了人奸帽子的乌日兰顿时就是一抖，但想起之前瑟瑞娜的叮嘱，她也只得半遮半掩地回答到： “我没想背叛什么，但我被族人背叛，被族人追杀，我，我是不得已……” “原来如此。” 娜奥米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又看向了瑟瑞娜。 “啊，抱歉，打断你的话了，请继续吧！” 瑟瑞娜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总之呢，比起我们想要做的事情，现在我们的力量还是有所欠缺。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才能在近期实现我们的任务目标，占据那个关键位置。” “或者这样说吧：我们需要你，请帮助我们吧！” 娜奥米显然很受用这样的请托，她倨傲地点了点下巴，满意地回答到： “娜奥米大人当然会帮助你们的，说说看，需要我怎么做？” 瑟瑞娜和梅瑞狄斯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到： “我们需要混入人类圣女的队伍中。我们三个都已经有了合适的身份，如果你也能混进去的话，那我们的胜算又会大好几分。” 听到这个说法，娜奥米有些问难地看了看自己的尾巴。 “这个有些难过头了吧？再怎么说，看到我的角和尾巴，也该知道我根本不是人类啊？” “很遗憾，我只能说，这个要求我不能……” “请稍等！” 瑟瑞娜急忙打断到。 “我们都是强大的魔法师，通过魔法，我们可以遮掩掉这些显眼的特征，让你变成普通人类的模样。” “到时候，你的外表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那些假慈悲的圣女和修士，绝对不会起疑心的。” 听到还能这么玩，娜奥米顿时提起了兴趣。 “哦？听起来很有趣哦。” 这确实越想越有趣。 娜奥米已经忍不住想到，当自己以小女孩的姿态，被带到人类国王的宫殿内，参加人类最顶级的宴会时，在人类最高兴的时刻，自己突然恢复原形，把那些惊慌的人类烧成灰烬，变成自己的大餐——那可真是太棒了！ “那好吧，我就答应帮你们这个忙了。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会一直帮你们干这个，什么时候让我觉得无聊了，我可是会自己退出的哦！” “当然，你绝对不会无聊的！” 瑟瑞娜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而此时，只有梅瑞狄斯知道，这个笑容背后的意味是什么。 “现在，就请你先小睡一觉吧，等你睡醒了，我们也就该完成了！” 娜奥米点了点头，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蜷曲着小睡了起来。 又过了不知多久，娜奥米再次睁开了眼睛，从地面上刚刚绘制的法阵中站了起来。 “完成了，是吗？” “当然，你现在可以起来，对着镜子看看了。” 见瑟瑞娜这么说，娜奥米走出了法阵，来到了镜子前方。 在镜子中，映照着一位小女孩的模样。 暗蓝色的长发覆盖着柔弱的躯体，犄角消失了，眼睛也从竖瞳变成了人类的样式。 转过身看看，尾巴已经没有半点痕迹，此时的娜奥米，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一个娇美而柔弱的人类小女孩了。 “看起来有些弱啊……” 娜奥米一边嘀咕，一边试图调动自己的魔力，看看在这种姿态下她的吐息还能有几分威力。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的力量，那无比强大而充实的力量，消失了。 “啊！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力量！力量都哪里去了啊！” 娜奥米惊慌地喊了起来，最后甚至都带上了一股哭腔。 对于她来说，力量才是自身存在的根基，没有力量，那就意味着生不如死啊！ “嘿嘿，当然是封印起来了啊！” 瑟瑞娜阴险地冷笑了几声，回答到。 “为什么啊？我不是答应帮助你们了吗？” 娜奥米的脑子完全混乱了，这不是一次公平的交易么？ 而且，以她们刚刚说的那种背景，根本没理由封印自己的力量不是？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 瑟瑞娜得意地笑着，然后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我是瑟瑞娜，圣吉莲教会的圣女，如假包换哦！” “旁边的是梅瑞狄斯，她确实是吸血鬼，但现在的职位可是我的侍从，圣吉莲教会的修女。” “你啊，现在是我们合法的战利品了哦！” 娜奥米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第33章 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 “啊呜啊呜！” 帐篷内，小女孩姿态的娜奥米一边大嚼着肉干，一边用愤恨地眼神瞪着瑟瑞娜。 在暗算了娜奥米后，瑟瑞娜自然也就轻松取得了城堡的控制权限，让大家能够从城堡中安然走出。 很快，乌日兰就发现了一支相熟的部落，带着大家暂时安顿了下来。 就在刚刚，乌日兰把一大堆食物送进这个帐篷后，就急匆匆地离开去打探消息了。 而瑟瑞娜，则一边喝着味道浓郁的奶茶，一边用自己的手指逗弄起了娜奥米。 几次想咬断眼前的漂亮手指，却全部咬空甚至最后还咬破自己舌头后，娜奥米也终于放弃了直接的肉体报复，化悲愤为食欲，大嚼起了乌日兰送来的那些好吃的。 而在进食的间歇，她也不忘在换气的时候嘲讽瑟瑞娜几句。 “你这个叛徒，明明是恶魔术士，却当了人类的圣女？你的魔神真是瞎了眼，才会指引你这种二五仔。” 见娜奥米似乎依然相信她之前随口编的设定，瑟瑞娜的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回应到。 “其实你也不用生气，我之前说的，虽然不完整，但可都是真的哦！” “只不过，有些东西不方便和乌日兰说，这才打了些折扣。” 娜奥米顿时糊涂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当然还是魔族这边的。” 瑟瑞娜笑眯眯地把几粒葡萄干丢进自己嘴里，然后继续说到： “而我想完成的那些任务，也是真实存在的。包括让你帮助的这部分，其实也是真的。” “咦！” 娜奥米吃惊地抖了一下。 都是真的？难怪她完全不觉得那些是谎言，可这样的话…… “你看，我现在已经是圣女了，魔神大人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一半。只要我再立下一些功绩，我甚至有机会成为圣吉莲教会的首席圣女哦！” 一旁的梅瑞狄斯差点被水呛住。 她看了看瑟瑞娜，心中腹诽了起来： ‘你到底要愚弄人到什么地步，才安心啊？’ 而娜奥米则完全会错了意。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你，你是想用我的脑袋，换取晋升的机会么？太过分了吧！我可还是个孩子啊！” 这种时候，她总算是想起自己真的还是个孩子了。 “当然不是！” 瑟瑞娜的笑容渐渐阴险了起来。 “你这么好用，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正好我拿到了你的血液，可以施展秘术控制你的灵魂，有了这个秘术，我可以让你在我需要的时候恢复魔龙真身，用你强大的力量消灭掉我的敌人。” 听到自己的结局是这样，娜奥米先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觉得委屈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啊？人家明明都答应帮助你了，你还……” “这才是魔族，不是么？” 瑟瑞娜理直气壮地回答到。 “所谓魔族，是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发号施令的。你的力量那么强，我完全没有胜算，自然也就无法相信你会按我的意思行动。” “而在我所处的环境中，这是极端危险的——所以我才必须暗算你，拿到主动权啊！” “诶？是因为我太强么？” 原本已经流出泪花的娜奥米，突然又高兴了几分。 被人当面称赞力量强大总是好的，尤其是小孩子，虚荣心之下更会本能的觉得开心。 “没错，正是因为你太强，我才必须这么做。这样才能确保整个计划，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瑟瑞娜信誓旦旦地这么解说了起来，而且仔细一想，还真符合逻辑。 “所以，虽然眼下你多少要受点委屈，但长远来看，你是魔族的大功臣、大英雄哦！” “我，是大英雄啊？” 听到这个前景，娜奥米显然是开心了起来。 瑟瑞娜甚至看到，在她稚嫩的面容上，居然浮现出了自豪的微笑。 ‘小孩子可真好骗——呃不对，是好诱导啊。这可真是太好玩啦！’ “总之呢，你现在就安心跟着我吧，我保证，你接下来的生活比在那个空荡荡的城堡里舒服多了。” “而只要你听我的话，你迟早会看到，魔族团结在一起，过上美好生活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们魔族都可以自然的站立在阳光之下！” “嗯，我会的！” 也许是对比之前最糟糕的预期，这个结果实在好太多了，娜奥米居然真心觉得，自己是在从事一项伟大的事业了。 等乌日兰再回到这个帐篷的时候，她惊奇地看到，原本一直闹情绪的娜奥米，居然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桌边喝茶了。 她狐疑地看了娜奥米一眼，还是没说什么，直接在桌边坐了下来。 “情况比我们最糟糕的预计要好。” “我父亲应该并没有想除掉我。根据我朋友听到的说法，应该是在我们遇到袭击后，拉格修尼才找到我父亲，要求他接受现实，重新考虑结盟的。” 在瑟瑞娜她们的误打误撞下，荒原上几支力量，形成了奇特的再平衡。 拉格修尼显然不是他表面上的那种莽夫。 在扎合汗醒来，情况急转直下后，他反而灵光闪现，操作出了绝好的事态。 实际上，在派人袭击乌日兰等人后，他就带着她们的死讯找上了苏德拉合。 理由也很简单：既然这边已经没有合法的继承人了，那反而就可以收养拉格修尼，结成更紧密的联盟了！ 苏德拉合这边虽然不甘，可也必须承认，在乌日兰死去后，这已经是他们这个派系最好的出路。 双方联手，就可以切断扎合汗和外界的联系，无声无息地干掉这个老狮子。 而后，苏德拉合先继承汗位，等他百年之后，拉格修尼再顺理成章的继位，这样就可以达成完美的力量整合。 而乌其拉图那边，在这种情势下，也就真的只有加入这个大联盟，先搞死扎合汗这个出路了。 不然，扎合汗要是恢复过来，搞清楚之前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肯定第一个拿乌其拉图开刀。 “……现在，三方已经联手包围了大帐。对外，他们是宣称大汗再次病重，必须静养。但有心人都能猜出来，他们是想困死大汗，然后再让我父亲继位。” 乌日兰的声音颇为苦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的存在似乎都是多余的了。 很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去找苏德拉合的话，反而很可能变成自投罗网。 荒原上人们的思维模式就是这样，比起未来，当下更为重要。 “确实很糟糕呢，不过，我们破局其实也很简单哦。” 而与乌日兰不同的是，瑟瑞娜却敏锐地看到了另一个关键节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第34章 斩首，就是要快准狠 “准备好了么？” 帐篷内，瑟瑞娜最后确认了一下大家的情况。 乌日兰放下面纱，紧张地点了点头。 梅瑞狄斯则要轻松很多，她随意地拢了拢自己的金发，玩笑般地给瑟瑞娜这边抛了一个妩媚的眼神。 “很好，现在我们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了，前面的事情都很顺利，只要我们接下来正常发挥，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她的计划其实很简单。 拉格修尼能说服苏德拉合，其关键原因无非就是有继承权的下一代就他一个了。 但这事情，反过来也一样成立啊？ 只要她们几个干掉拉格修尼，那么不管后续怎么发展，乌日兰就都会成为所有人都必须拉拢的核心人物。 没错，现在拉格修尼还没子嗣呢，只要他一死，不管谁当蛮王，最靠谱的继承者都只能是乌日兰了。 而这个特殊地位，至少几年间都不会改变。 可汗固然可以收养并培养养子，但那根本就不是几年间就能实现的事情。 而血脉的传承，【* 这种情况下，傻子都该知道乌日兰的重要性了。 所以，她们只要达成杀死拉格修尼，并确保乌日兰在第一波混乱中存活这两个简单目标，事情就可以尘埃落定，回到她们所需要的轨道上来。 保护乌日兰很容易，她自己就很能打，旁边还有瑟瑞娜和梅瑞狄斯两个高手，不是被大军围杀，根本不会有事。 而杀死拉格修尼，意外的也不难。 或许是觉得大局已定了，拉格修尼最近几天都十分放纵。 几乎每一天，他都在自己的营帐中痛饮狂欢，恣意享乐。 但这荒原上的娱乐活动本来就贫乏，所以这位刚刚靠着凶狠的谋略奠定胜局的狠人，很快就感到了厌倦。 而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锡尼拉罕的携带了舞蹈团的商队，自然就第一时间被强请到了他的营地中。 很遗憾的是，这支舞蹈团连同这个商队，完全都是乌日兰靠着自己的关系拼凑出来的，目标正是拉格修尼。 “人准备好了没有，大王等不及了！” 帐篷外，传来了仆役催促的声音。 在最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瑟瑞娜等人，迈开了脚步，前往下一个战场。 ………… “还没好吗？” 营帐中，拉格修尼带着几分醉意问到。 “好了，她们马上就到！” 拉格修尼点了点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他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和惬意。 事实上，他一直都很忌惮乌日兰这个称得上他青梅竹马的女人。 从他被扎合汗收养之日起，他就知道，自己的地位一点也不稳固。 如果他是扎合汗亲生的儿子，那他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取得众多部族的信任和支持。 可他只是养子，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存在，所以他绝对不可以松懈下来。 十多年里，他从未放松过一天，也渐渐学会了迎合别人的需求、寻找竞争者的破绽。 靠着艰苦的锻炼和惊人的意志，他在战场上战无不胜，靠着大汗敌人的鲜血杀出了一条进身之阶； 凭借不俗的头脑和冰冷的算计，他渐渐排除掉了扎合汗的其他养子，让自己成为了唯一的那一个。 而即使他做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十分清楚，在蛮族之内，他依然被人看做是不得已时的代替品！ 可乌日兰呢？ 她生来就有王族的血脉，学什么都能靠天赋学得有模有样，做任何事情都有来自她父母的有力帮助。 更糟糕的是，她偏偏还很努力。 拉格修尼拼死才能取得的成就，乌日兰总可以用很轻松的姿态就拿到，而且她还往往不以为意。 而乌日兰要努力才能做到的那些事情，拉格修尼则根本望尘莫及。 拉格修尼不是没想过，他可以靠着迎娶乌日兰来获得超然的地位。 乌日兰再强，她也还是女人，在荒原上，女人总是不如男人那样容易服众。 如果他和乌日兰强强联合，那必然可以为自己的未来塑造出一条坦途。 而他，也真的压下性子试过。 可惜，乌日兰过于聪明，也过于骄傲了。 当她发现拉格修尼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为了将来的大汗之位时，她轻蔑的拒绝了他。 当着上百人的面，拒绝了他…… 从那天开始，拉格修尼就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宰了这个女人！ 只要这个女人还在，就意味着永远有那么一个明晃晃的事物在拉格修尼面前提醒他： “你就是一个jian种，别痴心妄想了！” 这次，他的计谋成功了，就算苏德拉合再不情愿，在身边人利益权衡后的劝说下，也还是要装出心平气和的样子与拉格修尼缔约。 但没能见到乌日兰的尸体，却让这个胜利显得远没有那么美丽。 ‘见鬼，我到底在乱想些什么？没人能进入恶魔之城后活着出来，从没有……’ 拉格修尼摇了摇头，注意力转到了进入营帐的舞女身上。 比起疑神疑鬼，还是享受眼前难得的欢愉吧，等一切都确定下来后，他就很难有这种空闲时间了。 不过，有些搞笑的是，其中不知为何还混杂着一个小女孩。 拉格修尼失笑了一声，又看向了舞女们的脸庞。 为首的那个红发舞女，即使带着面纱，也能看出是妩媚到极点的绝色； 她身后的那个金发美人，则带着明显的成熟女人风韵，一举一动都会让周围的男性情难自禁； 再往后刚刚进来的那个褐发女子可真高啊，他之前唯一知道有这种身高的女人，可只有乌日兰了。 ‘嗯？乌日兰？’ 拉格修尼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就算衣服不一样、带着面纱，他也能认出，那就是乌日兰！ “来人，快点砍死这些娘们！” 拉格修尼一边将手里的金杯对着乌日兰丢了出去，一边猛然起身，疾退去取身后的武器。 但是，一切到这里都已经来不及了…… “哈，姐妹们，动手吧！” 随着瑟瑞娜的命令，几个舞女顿时都露出了獠牙。 她们像疾风一样击倒了周围的头领，抢走了他们的武器，并且像杀鸡一样杀死了这些拉格修尼的铁杆支持者。 当拉格修尼终于拿到自己的弯刀，加速向前冲击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帐内的十多人已经死伤殆尽，而外面自己的侍卫甚至还没能冲进来！ “死吧！” 红发的女人冲了过来。 拉格修尼一边挥刀格挡，一边紧张地注视着乌日兰，在他看来，那才是自己宿命的对手。 可是…… “噗！” 巨大的力量从天而降，拉格修尼，从此成为了历史中被翻过的一页。 第35章 再会的爱人们 “外面有情况！” 菲莉丝猛然站了起来，看向了院外。 自从瑟瑞娜那天被乌日兰带去打猎之后，一切都天翻地覆了起来。 原本已经开始打包准备回家的使团，一夜间就被蛮族武士们用保护的名义分成几部分软禁了起来。 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在瑟瑞娜一直都没出现的情况下，玛格丽特这个众人的主心骨也日渐神不守舍起来。 菲莉丝倒是有心劝说几句，可她也不能对玛格丽特说，自己的灵魂在瑟瑞娜手里，瑟瑞娜要真死了，自己也得当场暴毙吧？ 而且，使团内比较能打的人全都被甄别出去带走了，这种时候说什么恐怕都难以让大家安心。 无可奈何之下，她也只能暗示沫伊拉和朱莉这两个手巧的家伙，多和玛格丽特圣女说说服饰方面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安定大家的情绪了。 三天前，菲莉丝倒是得到了瑟瑞娜那边的指示，可瑟瑞娜也就指示她静观其变。 那么，变在哪里，会用什么形式出现呢？ 瑟瑞娜一点都没说。 倒霉的菲莉丝觉得，这么和自己说一声，还不如完全不告诉自己呢！ 这下可好了，别人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就她菲莉丝，天天心里跟猫抓了一样，痒到难以安眠。 所以，菲莉丝这几天的全部精力，就都集中在这个“变”上了。 就在临近日暮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原本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出现在外面街道上的巡逻队，今天没有出现。 之后，更是有杂乱的脚步声出现。 这，就是“变”么？ 几分钟之后，她确定了，这就是。 因为，瑟瑞娜终于想起来还能通过她给大家报个信，告诉大家事情已经解决掉了。 尽管这是她当探子以来最后知后觉的一段日子，菲莉丝还是打起了精神，走进了玛格丽特等人所在的主屋内。 “瑟瑞娜大人就要回来了！” 她的这句话让正在缝制着一块手帕的玛格丽特吃了一惊，锋利的针头扎在了白嫩的手指上，带出了嫣红的血珠。 可玛格丽特就像完全没感到痛苦一样，颤抖着站了起来。 “瑟瑞娜姐姐，回来了？” “嗯，她应该是马上就到。你也知道，我是有些手段和她联系的，就在刚刚……” 菲莉丝还没解释完，玛格丽特就冲出了房门，一路冲到了院门那里。 她猛地一推院门就想出去，可院门这段时间一直被紧锁着，所以她终究只是被弹了回来，跌坐在了地上。 “呜，呜……” 莫名觉得委屈的玛格丽特，伤心的哭了起来。 菲莉丝她们几个赶了出来，可看到这个景象后，又都尴尬地站在了一旁。 这种情况，她们是扶还是不扶啊？ 等玛格丽特的贴身女仆长也出现在院内后，菲莉丝才对着这位递去了探询的目光。 女仆长摇了摇头，示意大家先等一下，等小姐情绪平静一些后，再去安慰她。 可就在玛格丽特哭声逐渐到了最高点的时候，脚步声来到了院门前。 “当啷！” 门外的大铁锁被打开了，跌落在了地面上。 院门被一把推开，一个人影跳了进来。 “瑟……梅蜜？” 玛格丽特惊喜地抬起头，可却愕然地看到，进来的是满脸焦急之色的梅格。 梅格则罕见地在主君面前失礼，尴尬地笑了笑之后就绕过玛格丽特冲向了朱莉，一把将朱莉抱了起来。 “呀，别……” 就在朱莉羞恼地喊出声的时候，又一个人影走进了院门。 而这一次，终于是瑟瑞娜了。 瑟瑞娜穿着奇怪的舞服，带着得意的笑容走到了满脸泪花的玛格丽特身前，非常绅士的对她伸出了手。 “请问，我美丽的大小姐，我能帮你起来么？” 玛格丽特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绝美的笑容。 她轻轻拉住瑟瑞娜的手，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仔细地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尘土，对着瑟瑞娜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用清楚而明确的声音说到： “现在，你可以带我走了，我的爱人。” 在众人的惊呼中，瑟瑞娜一把将玛格丽特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然后走向了主屋的方向。 “抱歉，出于某种原因，我离开了一段时间，但我还是回来了。” 进入屋内，瑟瑞娜就小心的把玛格丽特放在了她的床榻上，轻声解释了起来。 可玛格丽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用双手捧住了瑟瑞娜的脸庞。 “不用说了，我知道瑟瑞娜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我一直相信、一直等待，所以，请别再说这些了，我都明白的。” 她这么一说，瑟瑞娜反而有些愣住了。 这是明白什么了？ 她不过是想告诉玛格丽特，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下一步她们又该做什么啊？ 大家都是圣女，这种时候应该先内部一致，然后再和达内尔爵士沟通。 等使团内部沟通好了，才好去和这些蛮族高层谈啊？ 瑟瑞娜还想说什么，可玛格丽特居然就这样闭上了眼睛，脸上也浮现出了羞红，像是在等待什么。 而在门外，菲莉丝和女仆长的身影一晃而过，将房门轻轻关上了，遮挡住了院子那边的视线。 瑟瑞娜总算是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 她哑然失笑，低头啄上了那柔软的绯红。 不知过了多久，玛格丽特才涨红着脸推开了瑟瑞娜。 这种事情她们虽然不是第一次做，可这一次的意义，显然和之前并不相同。 瑟瑞娜看了看周围黯淡下来的光线，又看看玛格丽特那闪烁着奇异光彩的双眼，坏笑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还要我继续么？” 玛格丽特顿时羞涩了起来，将自己的脸庞埋在了瑟瑞娜的胸前。 “那么，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瑟瑞娜不肯放过玛格丽特，拉着长腔追问了起来。 玛格丽特则只是在瑟瑞娜的胸前拱了拱，坚持不肯出声。 “呀~”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从隔壁的房间，传来了朱莉高亢的喊叫声。 那声音的腔调是如此的有识别度，以至于瑟瑞娜发现，怀中玛格丽特的体温骤然高了一截。 “我，想要……” 玛格丽特已经等太久了，所有的期待和不安堆积在一起，终于让她下定了决心。 虽然声如蚊呐，但瑟瑞娜知道，自己终究是和玛格丽特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黑暗中，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用自己灵巧的双手，将玛格丽特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第36章 只希望离她最近 “不，我不要了……” 玛格丽特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句，本能地用手推搡了一下身边的位置，却推了一个空。 这下，她才终于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回忆起瑟瑞娜离去前那淋漓尽致的一吻。 想起瑟瑞娜说过，今天其实是应该一起去找达内尔爵士商量事情的，她就想强撑着爬起来。 可平日里也算灵巧的躯体，此刻却显得分外沉重。 而口中那火烧一般的干涸感，也终于提示起了这具身体的水分缺乏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 玛格丽特终于想起，自己这一晚上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了。 她白皙的脸庞不由自主再次羞红了起来，纤细的小手也本能地摸向了瑟瑞娜之前躺过的位置。 感受一番淡淡的余温后，玛格丽特不由自主地把脸庞埋进了旁边的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瑟瑞娜余味的空气。 “难怪朱莉每次见到梅格都笑得那么甜美呢……” 玛格丽特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还是打起精神，告诉自己不能过分贪恋这些事情，该起床了。 再一次试图自己爬起来并失败后，玛格丽特从枕头下面摸出了自己的铃铛，尽可能用力的摇了摇。 听到铃声之后，早就恭候在外面的女仆长玛莎带着侍女走了进来，帮着娇弱无力的玛格丽特穿好了华丽的衣裙，并给她补充了水分、送上了牛奶和早点。 等她吃完早餐，多少恢复了些力气后，这才在侍女的簇拥下，走出了房门。 然后，就在院子里愕然看到了狼狈地跪在那里的梅格。 “这是在做什么啊？” 玛格丽特看了看梅格，然后好奇地问起了玛莎。 “梅格女士认为自己犯下了失职的罪行，所以在这里自我惩罚。” 玛莎毕恭毕敬地回答到。 玛格丽特纳闷地看了看梅格，轻声抚慰到： “你是在为之前的事情惩罚自己么？可那是不可抗力啊，我们又没可能对抗军队。而且，这些蛮族对我们也都还算客气，并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是这个。” 梅格垂头丧气地低语到。 “哦？那是为什么啊？” 玛格丽特诧异地挑了挑眉毛，问到。 “我光顾着自己快活，结果让瑟瑞娜这个渣女趁虚而入，玷污了大小姐你……我有罪！我该死！” 听到这话，玛格丽特顿时觉得啼笑皆非起来。 她尽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宽慰起了梅格。 “我可从来没有给你安排过这样的任务啊。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自己愿意的事情。” “别忘了，就算是你也和我说过，年轻的时候就要大胆去追求爱情，不管男女还是身份、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这不一样！” 梅格愤愤地抬起头，锐利的双眼看向了玛格丽特。 “您是那么那么的爱她，可她根本不爱您啊！这种情况，才不叫爱情呢！” “她根本就是在玩弄您啊！” 玛格丽特怔了一下，然后第一时间扫视起了周围的人员。 在确定这里没有瑟瑞娜的随员后，她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 “所以，梅格你也觉得其实瑟瑞娜并不爱我，是吧？” “是的，我……诶？什么叫也啊？” 梅格的瞳孔骤然放大了起【|<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 “我知道哦，瑟瑞娜姐姐并没有爱上我这件事情。” 玛格丽特的眼神黯淡了些许，语气中也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无力。 “或者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呢。” “但没关系，我爱她，这就够了。哪怕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也并不后悔。” “所以，梅格你根本不用自责什么的。如果是我心甘情愿被人玩弄的话，你根本是保护不到什么的，不是么？” 梅格吃惊之下，猛然跳了起来，抓住了玛格丽特的双手。 “您！您根本不必如此啊！这个世界上没几个比您更高贵的女子了，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很轻松的找到，犯不着这样……这样……” 梅格说不下去了，她此刻真的非常心痛。 玛格丽特是她认识的最为高贵、最为纯粹的女孩子了。 在梅格看来，她就想翱翔于蓝天中的大天鹅一般，美丽而遥不可及。 可就是这样的天鹅，居然会心甘情愿地坠入泥潭，让那只癞蛤蟆…… 好吧，梅格就算很生气，也得承认瑟瑞娜怎么也算不上癞蛤蟆。 但即便如此，在玛格丽特面前，瑟瑞娜也没什么可自傲的地方啊。 玛格丽特爱上瑟瑞娜，就已经是屈尊了。 爱上还不够，还要主动白给，这也太！ 梅格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梅格，往好处想想嘛。她不爱我，但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玛格丽特幽幽地说了起来。 “而且，她不爱我，也没爱上别人啊？也许，对于瑟瑞娜来说，人世间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马戏团，而我们这些女孩子只是场地里表演的可爱小动物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有很多女孩子愿意在她身边。而我呢，只希望能成为离她最近的那个，你明白了么，梅格？” 梅格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 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是啊，自己的主君自愿如此，她又能怎么样呢？ 再说了，就算她真的全副武装打上门，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好了，就这样吧。” 玛格丽特轻轻摇了摇头，换上了惯常的温和笑容。 “大家打起精神来，做好手上的事情，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哦！” “梅格，你跟我来，我们一起去大帐那边看看。” “虽然瑟瑞娜应该能一个人处理好那些事情，可我到底也是和她平级的圣女，怎么也不好把事情都让她干完的。” “玛莎，屋子里就拜托你了。那些床单什么的就直接烧了吧，不必浪费力气去清洗了……” 玛格丽特快速地调动起了自己的手下们，让忙碌的气氛瞬间冲散了刚刚的那股低沉和幽怨。 接着，她就在梅格等人的簇拥下，登上马车，前往了大帐。 第37章 日后也还是拜托你了 当玛格丽特赶到大帐的时候，瑟瑞娜已经和达内尔爵士一起退出了扎合汗的房间。 见到玛格丽特之后，瑟瑞娜笑着点了点头，说明了起来。 “扎合汗这边还算好，虽然他的身体情况还是不乐观，但我用神术帮他治疗后，明天的仪式应该是肯定没问题了。” “接下来我们要去乌其拉图那里，他之前特意请我们在觐见结束后去他那里一趟，玛格丽特，你也一起吧。” 玛格丽特轻轻点了点头，加入了使团队伍之中。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乌其拉图所在的房间。 这位佝偻的老者，在请他们几人坐下之后，就屏退了周围的仆役，显然是有些重要而不想让很多人知道的话要说。 “这次，真的多亏你们帮助我们平乱了。” 说这句套话的时候，乌其拉图的目光，扫过了瑟瑞娜的脸庞。 “很遗憾，我们正处在一个微妙的时刻，也让你们见到了很多丑态。” “但现在，事情都过去了。” 瑟瑞娜微笑着点了点头。 确实，在拉格修尼死去，乌日兰强势归来之后，乌其拉图确实是只能退一步，让事情过去了。 说起来，他也算是乌日兰的老师，转为支持乌日兰也并没有什么为难的。 而苏德拉合那边更是无所谓了，横竖他能当一段时间的可汗再传位给自己女儿，毫无心理负担可言。 “可事情虽然过去了，我们还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乌其拉图的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死死地盯住了瑟瑞娜。 瑟瑞娜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坦然地对视了过去。 “拉格修尼开了一个很坏的头，而你们，又帮着乌日兰壮大了这个恶果。” 瑟瑞娜顿时明白，乌其拉图是在说刺杀的事情。 确实，之前就算他们态度再微妙，也只是等着扎合汗自己病死，从未动过刺杀的主意。 或许这也是荒原上的一种传统和默契吧——可惜这种默契，最终还是被打破了。 “我们很担心，这种恶果会反噬到乌日兰身上。” 瑟瑞娜点了点头。 这确实也可以理解。 王族已经凋零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再有野心家骤然发难，把乌日兰也砍了，那后继无人的王族可就太难堪了。 不过，这些事情犯得着和她们这些外国人说么？ 很快，瑟瑞娜就知道了原因。 “我们相信，这种恶意并不会长久存在，只要度过眼前这一小段时间，荒原的风就会带走一切。”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乌日兰最好是能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他这么一说，瑟瑞娜顿时恍然大悟。 合着，蛮族这边是打算让乌日兰借留学的借口到马可尼亚避祸啊！ 也对，这么一来，既有体面，又解决了实际问题，不失为一个好点子。 反应过来的瑟瑞娜客气地点了点头。 “当然，马可尼亚对远道而来的客人一定会盛情相待的，是不是啊，达内尔爵士？” 瑟瑞娜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种事情应该是国王负责安排了，毕竟是外国王室的接待嘛。 可乌其拉图却摇了摇头，插嘴说明到： “不，我们的意思，是让乌日兰去你们的教会看看。这是扎合汗、苏德拉合和我本人的一致意见。” 瑟瑞娜顿时愣住了。 放着贵族的潇洒日子不过，要让乌日兰体验当修女么？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倒也不错。 乌日兰并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她外柔内刚，胆气十足，放在马可尼亚贵族圈里，真的不好说会遇到什么人，惹上什么事。 而在教会内部的话，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往修道院里一安排，周围一个男人都没有，保证不会搞出影响蛮族血脉纯净的私生子什么的。 而且，乌日兰又是很好学的那种，靠着教会里丰富的图书手稿，说不定待上一段时间还能解锁几个新技能呢。 自觉看穿了乌其拉图想法的瑟瑞娜，再次绽放出了礼貌的笑容。 “那也很好啊，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这段时间我和玛格丽特都没少受到乌日兰的关照，也该是我们回报的时候了。” 乌其拉图点了点头，可眼中又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似乎在犹豫什么。 最后，他还是带着一丝艰难，说出了需求。 “实际上，我们还想从你们那边聘请几位教会人士，到我们这边。” “哦？” 这下瑟瑞娜真的有些吃惊了。 蛮族的信仰和大部分种族都不一样，他们是祖灵崇拜的。 在信仰不同的情况下，居然想让外族的神职人员进入这边…… 某种程度上，这已经称得上离经叛道了。 “这种事情……只要你们不介意，我们倒是不会阻拦啦。” 最后，瑟瑞娜也只能这么答复到。 她又不是教宗，可决定不了这么重要的政策方向，只能含糊点回答一句。 “哼，我也不怕丢人。就和你们说说原因吧。” 乌其拉图看了看瑟瑞娜，略带自嘲地说了起【<= “祖灵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了。我们的先祖到底没有成为神祗，这就让他们的力量不可避免的随着时间不断式微。” “本来我还觉得，就算已经式微了，与你们的差距也不会很大。但在那天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差距已经大到我看不到希望了。” 没错，瑟瑞娜在激活神器时调动的神力，深深震撼到了乌其拉图。 作为族内的大祭司，乌其拉图其实在一开始并没有想取代扎合汗的意思。 正是他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治不好扎合汗，才让他开始考虑在必要的时候接过这个位置。 而之后的神药，其实是他手下的一位祭司，花巨大代价从马可尼亚走私过来的特制圣水——就是瑟瑞娜和多姆主教联手制造的那一批。 如果说圣水的疗效比秘药好，还能解释为马可尼亚人在制药方面或许有独到之处的话，那瑟瑞娜释放出来的神力，可是实打实做不得假啊。 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乌其拉图也必须要想想，以后蛮族该怎么办了。 自己这边的一整个祭司团，合力能调动的超凡力量都无法达到南边随便一个圣女的一半，那这种祭司，还有什么价值么？ 必须在双方还没再次打起来之前，了解更多的情况，并确定是否可以获得对等的力量！ 这，就是乌其拉图作为大祭司，对蛮族最负责任的决策了。 “但愿你们没有欺骗我们。但愿圣吉莲女神，保佑你们，也愿意保佑我们……” 第38章 该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静谧的祈祷间里，埃尔克莱三世结束了晚祷，缓缓站了起来。 面带微笑的他刚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了满脸纠结的英格丽德。 “怎么了？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么？” 埃尔克莱三世温和地问到。 “那两个孩子就要回来了。” 英格丽德一边绞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回答到。 “那不是很好么？我可是听说她们这次在荒原受了不少罪，这次回来，我们应该让她们好好休息休息了。” “坦帕斯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他已经答应，短期内不会再给瑟瑞娜安排其他任务了。” 英格丽德露出一抹宽慰的神色，但马上又皱起了眉头。 “这很好，但让我为难的并不是这个。” “哦？” 教宗挑了挑眉毛，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还有别的问题么？” “是考核期，考核期就要到了啊！” 英格丽德有些烦躁地甩了甩自己的手。 “可我现在越来越难以确定，该选谁当继任者了啊。” “奥罗拉很好，瑟瑞娜也很好，而且她们最近都被国王那边盯上了。我想，如果我收她们当弟子，就能最大程度减少国王那边对她们的驱使，但是……” 但是首席圣女只有一个，英格丽德的选择，直接就会决定这个位置将来的归属。 同时收两个弟子什么的，更是从无前例。 首席圣女作为女神在人间真正意义上的化身，是独一无二的。 就算教会破例去任命两个，那也不可能得到两份权能——那可都是当初和女神约定好的，绝无增加的希望。 从本心来说，英格丽德还是更喜欢奥罗拉一些。 在她看来，奥罗拉正直而勇敢，坚定而纯粹，是能给人带来希望的那种孩子。 相反，瑟瑞娜已经复杂到让她看不懂了。 她一次次的复盘过瑟瑞娜面临的局势，而每次复盘的结果，都无法让她自己满意。 即便是无垢之人这个称号，也很难解释瑟瑞娜的一系列所作所为。 或者说，正是因为瑟瑞娜是无垢之人，她在那之后完成的功绩才越发的有违常理。 英格丽德甚至怀疑，瑟瑞娜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蒙蔽神术的感知了。 要不是她没有证据，她真想把瑟瑞娜关进禁闭室，好好的质问一番。 可瑟瑞娜的功绩又实在太耀眼了。 不管是在南境、在福斯郡，还是在北地荒原，瑟瑞娜都可以称得上是翻云覆雨，以一己之力支撑起了局势。 有功不赏，并不是正常的处事方式。 连续立下大功，为教会大大提升了声望的瑟瑞娜，要是不能成为首席圣女，肯定会引起教会内外的广泛猜疑的。 【{& 即便埃尔克莱三世在最近一年有力打压了内部的反对派，恐怕也扛不住这种程度的质问。 而对于英格丽德的这种心态，埃尔克莱三世倒是觉得大可不必。 “英格丽德，你就是想太多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需要【% 教宗宽慰地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英格丽德额头的银发。 “我才是教宗，所有这些事情，我都会担负起来的。你放心，一切有我在。” “可这次！” 英格丽德有些恼火地躲开了教宗的手，倔强的抬起头，直视起了他的双眸。 “这次不一样啊，我的决定，关乎着教会的未来。未来的至少二十年，教会是一飞冲天，还是艰难挣扎，全在这个决策里了。我不能……” “嗯，你不能，但还有我啊。” 教宗略带失落地看了看英格丽德，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也是可以收弟子的？” “啊？” 英格丽德大吃一惊，再次看向了教宗。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们可以各收一人为弟子，这样就可以避免眼前的问题了。” 教宗略带得意的笑了起来，甚至露出了淡淡的孩子气。 英格丽德失神地看了教宗一眼，猛然陷入了回忆。 几秒钟后，她才再次回到现实，问出了另一个疑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不但要确定首席圣女的继任者，还要确定教宗的继任者么？” “可最近两百多年，教会从未有过女性教宗。而教宗和首席圣女这两个最重要的职位如果都是女性的话，别人会……” “那又怎么样？” 教宗略带傲气地反问起来。 “我们的神还是女神呢，要质疑性别，他们是不是先该去问问女神为什么要是女性啊？” “再说了，这种事情毕竟有前例，而且也不违反原初教典中和女神的约定，那就是说，女神从未反对过这种事情发生。” “既然我们是圣吉莲教会，那女神的意思才是最终的法则，只要女神没有否定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尝试，不是么？” 英格丽德的呼吸粗重了起来。 这个决定要是成为现实，那可是称得上石破天惊了。 但仔细想想，这个处理方案还真不是坏主意。 大家都是女神的眷属，既然女神从未反对过，那确实就有操作的可能性。 而且，这样操作的话，奥罗拉和瑟瑞娜这两个少有的才俊，就都可以得到合适的位置，不至于发展到同室操戈的情况。 没错，这两人现在关系很好，奥罗拉甚至还会冒着风险搭救瑟瑞娜。 可英格丽德见过太多少年时的好友反目成仇的事情了。 人性就是如此，在越来越现实的利益面前，纯洁美好的友谊、爱情、亲情，所有的一切早晚都会被击打到粉碎…… 她真的不忍心看到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变成互相仇视的死敌。 不过，她很快又有了新的疑问。 “那谁做我的弟子，谁做你的呢？” 教宗笑了笑，给出了答案。 “这样么？” 英格丽德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也好，这么分配下来，她也可以全心全力把精力放在教导弟子上了。 ………… 而此时，瑟瑞娜等人的车队，正缓缓驶入王都的大门。 “终于回来了啊！” 看着熟悉的风景，瑟瑞娜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她这次旅程的结果算是皆大欢喜了。 圆满完成了任务不说，还拐带回来一只龙娘，今后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不知道在前方，等着我的又是什么呢？” 第1章 咦，是我么？ 瑟瑞娜略带忐忑地坐在长凳上，等待着英格丽德宣读考核结果。 在她身边，包括奥罗拉和玛格丽特在内的其他五个见习圣女，也都满是不安，眼巴巴地看着小门的方向。 这可是决定大家命运的重要时刻。 是一飞冲天，还是沦为凡尘，接下来的几分钟就会泾渭分明了。 瑟瑞娜当然并不期待被选为英格丽德的弟子。 她只是希望，奥罗拉这次能顺利当选——或者实在不行，玛格丽特也不错。 在和玛格丽特已经有了实质性进展的情况下，瑟瑞娜也乐于见到玛格丽特成为首席圣女。 某种意义上来说，玛格丽特还更好掌控呢。 不过，瑟瑞娜也知道，这段时间大家的表现其实天差地别。 要说成绩最显眼的，肯定是她自己没错。 但按瑟瑞娜的分析，教会这边多半会忌惮她和坦帕斯之间的关系。 再怎么说，瑟瑞娜现在也具有贵族身份了，还是国王直属的贵族。 反正，瑟瑞娜觉得，光这一条就该让她和首席圣女之位无缘了。 换位思考的话，她是不能容忍有可能当二五仔的人占据关键位置的。 而除了她之外，奥罗拉就是最闪耀的新星。 在海军中大放光彩后，奥罗拉又成功的因为揭发弊案收割了一批法官的声望。 在一系列追缉行动中，她还结识了众多治安官和行政长官，建立了深厚的人脉。 固然这也为她树立了众多的敌人，但瑟瑞娜觉得，奥罗拉现在的位置，恰巧是最适合当首席圣女的。 刚直不阿，群而不党，作为教会事实上的最高武力，首席圣女不就应该是这个状态才好么？ 至于玛格丽特，比起她们俩确实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但遗迹发掘工作以及瑟瑞娜这边分润过来的成功外交斡旋，已经足够任何一人在正常情况下成为首席圣女了。 假如教会高层对奥罗拉的行动后果存有顾虑的话，玛格丽特确实也是很不错的代替人选。 而且，选玛格丽特还可以为教会在地方上的发展打开方便之门——毕竟玛格丽特是地方大贵族出身，光靠格兰斯特家的人脉都能在王都之外游刃有余了。 至于剩下的三个么…… 瑟瑞娜用余光扫视了一下那三位，心中只有冷笑。 其中最强的，也不过就是不至于败事罢了。 要想把这样的家伙扶成首席圣女，那代价未免过于离谱。 瑟瑞娜又看了看奥罗拉，见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忍不住开口说到： “安心点啊奥罗拉，你是最棒的，不是么？” “你说什么啊？” 奥罗拉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到。 “你是在嘲笑我么？我可做不到你的那些成绩……这次，多半是你了吧。” 说是这么说，但瑟瑞娜从奥罗拉手上暴起的青筋就能看出，这位可根本没服输的意思。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自己的手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再一看，是玛格丽特一边抓住她的手，一边用眼神示意着什么。 瑟瑞娜顺着玛格丽特的眼神一看，顿时缩回了手，正襟危坐了起来。 嗯，英格丽德圣女，此刻已经从门中走了出来，看向了她们这边。 见诸位圣女都肃静下来了，她才微微点了点头，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过去的一年中，你们都经历了各种考验，也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我先宣读一下各位的成绩吧。这份成绩单，来自于你们这一年间接触到的各个领域负责人的反馈。” 不出瑟瑞娜的预料，她自己的成绩是全优； 同样在她预料之内的是，玛格丽特的成绩也是全优； 而奥罗拉的成绩，只能用毁誉参半来形容——虽然这也不稀奇吧。 毕竟她得罪的人多，甚至包括一部分教会的主教呢。 即便如此，奥罗拉的成绩依然能排在第三位，可见其他三个是多么的烂泥扶不上墙。 同时，瑟瑞娜也确定了一点：这个考核成绩意外【% “成绩已经揭晓，这份成绩的含金量如何，各位心中也应该有数。” “总之，这份成绩是一份重要的参考。” “而以这份成绩为基础，结合其他方面的观察和反馈之后，我已经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六位圣女的呼吸，顿时都停了下来。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不敢错过一个字。 “我宣布，瑟瑞娜▪维拉德，将成为我的弟子——各位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提出。” 瑟瑞娜顿时就愣住了。 ‘你们这些家伙就这么大度么？我这一年可是有多半时间都在给国王打工诶？’ 有那么一瞬间，瑟瑞娜真想问问英格丽德，教会这边到底是怎么看待她和国王之间关系的。 不过，很快她身边的抽泣声，就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啊，奥罗拉，你别哭啊！” 很显然，这份结果给奥罗拉来了一个透心凉。 这个倔强的孩子此刻再也装不出半点平和，红红的眼圈中不断地涌出着晶莹的泪珠，泪水很快顺着红润的脸颊流了下去，打湿了她卷曲的金发。 瑟瑞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奥罗拉哭泣的原因可以说就是她。 于是，她索性一把抱住了奥罗拉，将这个可怜可爱的小家伙拥进了自己的怀抱。 “呜呜！” 被拥入怀中的奥罗拉，索性大声哭泣了起来。 而玛格丽特也离开了座位，轻轻拍打起了自己好友的后背。 “没关系的，奥罗拉，我和你一样，不是么？瑟瑞娜是我们的好朋友啊，这时候，我们应该先祝福她的……” 可惜这些话没什么安慰作用，奥罗拉的哭声更大了，而受她影响，其他三个落选者也哭哭啼啼地搂成一团。 甚至半分钟后，就连玛格丽特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好了，你们已经都是正职的圣女了，些许软弱可以理解，但想想你们自己的使命，你们就该明白，今天还远远不是你们人生的终点呢！” 英格丽德略带冷酷的声音响了起来。 “现在，请瑟瑞娜和奥罗拉留下，其他几个人，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个指示颇为出人意料，所以包括奥罗拉在内，哭声顿时小了很多。 玛格丽特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瑟瑞娜和奥罗拉，还是第一个对英格丽德行了礼，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其他三位圣女也互相搀扶着离开之后，英格丽德才再次开口。 “现在你们跟我来吧，教宗要见你们。” 第2章 圣吉莲的传承 还是在风之殿堂内，瑟瑞娜和奥罗拉见到了教宗埃尔克莱三世。 一见面，瑟瑞娜就暗中观察起了这位其实还很年轻的教宗。 她前世，是从未见过这位教宗的。 所有关于埃尔克莱三世的资料，都只是别人的记录和转述。 而从那些资料中，瑟瑞娜只能得出一个颇有魄力的大致印象。 总之，即便是在她前世，埃尔克莱三世也是大力推进教会改革的，尤其是奥罗拉接任首席圣女后，更是和这位教宗配合默契，有力清除了教会百年来积累的诸多弊病。 代价就是，埃尔克莱三世，在瑟瑞娜起兵后不久，就遇刺身亡了。 而除了这个大致印象之外，就是一些花边消息了。 例如，埃尔克莱三世有上百名私生子，遍布教会上下； 又例如，埃尔克莱三世对圣女这个身份情有独钟，前有英格丽德、后有奥罗拉等诸位圣女情人…… 但至少在此时，瑟瑞娜必须承认，她在这位教宗的目光中看不到一点情欲的成分。 瑟瑞娜很肯定，就算是长开以后的奥罗拉，在女性魅力上也不是现在的自己的对手。 由此可见，这位教宗绝不会像是传闻中那样的沉湎于欲望。 “欢迎，我的孩子们。” 埃尔克莱三世可不知道瑟瑞娜心里把他想得有多龌龊。 他只是面带微笑，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两位少女，然后比划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之前在下决定的时候，可是让我们很是为难了一番。” “我猜，奥罗拉你现在应该还是很不服气吧？” “我……” 奥罗拉有些不好意思地想站起来解释，但她的肩头被教宗按住了，动弹不得。 “不用解释，我的孩子。” 埃尔克莱三世笑着说了下去。 “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我不会看错的。” “我让你们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都很优秀，甚至可以说都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之所以是瑟瑞娜成为英格丽德的弟子，仅仅是出于我个人的偏好。” 奥罗拉愣住了，这话，是教宗该说的么？ 而瑟瑞娜却感觉到了什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是的，奥罗拉，你的性格更符合我的期许，所以我决定，由我来担任你的老师。” 说完这句话，埃尔克莱三世就马上看向了瑟瑞娜。 他已经推演过这种局面，也准备了宽慰瑟瑞娜的一套说辞。 但让他惊讶的是，瑟瑞娜居然没有一点不开心的神色。 实际上，瑟瑞娜第一时间就拥抱了奥罗拉，以示祝贺。 这让他，心中不由得再次提升了对瑟瑞娜的评价。 “我想你们都应该明白，做我和英格丽德弟子的意义。” “而在这之外，我要告诉你们：这是一份沉重的责任，而不是美妙的嘉许。” “是你们在考核期的表现，证明你们能够肩负起更重大的责任，我们才会下这个决定。” 他把奥罗拉低头沉思、瑟瑞娜神色自如的样子看在心里，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而且，其实也不想人们通常认为的那样，教宗比首席圣女的级别更高。” “事实上，所谓教宗，不过是女神的副手，协助女神处理教会的各种事务罢了。” “而首席圣女，其实是女神在人间的化身——没错，就是女神的化身。” “教宗或许在平常的事务中承担更重大的责任，享有更崇高的地位，但首席圣女，才是更接近圣吉莲女神的那个人。” “教会最大的依靠、最强的底牌，都在首席圣女身上，而将这份力量用在什么地方，则需要教宗为之指明方向。这，才是教宗和首席圣女真正的关系。” “所以，我是利剑，而剑指何方，则会在将来由奥罗拉指定，对么？” 瑟瑞娜见教宗笑着停住了话语，就及时送上了捧哏。 “正是如此。所以，你们现在的友谊很美好，而我们希望，这份美好能一直延续下去。这，才是教宗和首席圣女最恰当的关系。” 听到这话，瑟瑞娜心中颇不以为然。 她可没想和奥罗拉保持纯洁的友谊关系。 作为魅魔，她认同的友谊，必须是可以一起在床上玩耍的那种，也只有那样，她才会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走进对方的心扉。 不过在眼下这个场合，她自然不会公然把这句话说出来。 相反，她恨不得表现的像是奥罗拉的铁哥们，这样才好让教宗把他这个设想贯彻下去。 要是奥罗拉真的当了教宗，马可尼亚又一统大陆，那她这个首席圣女，可不是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平，当一只快乐的吉祥物了么？ “圣吉莲教会的初代教宗，其实就是圣吉莲的侍女。而初代首席圣女，则是这位侍女的姐妹。” “我希望你们两个在现在和将来，都能如同亲姐妹一样亲密无间。” “而这，也会变成教会继续兴旺发达的最根本的基础。” 这段话瑟瑞娜倒是很理解。 没错，最高权力和最强武力的紧密结合，才是国家稳固的根基嘛，古今莫不如此。 只是，瑟瑞娜希望的并不是团结一致为教会兴旺而努力，而是团结一致为瑟瑞娜的享乐而努力罢了…… “而圣吉莲真正的精神，其实并不在教典中。” “实际上，它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爱自己、爱亲近之人，进而爱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这种无限的大爱，才是圣吉莲最希望看到的……” 说到兴起的时候，教宗忍不住滔滔不绝了起来。 而在很久之前就对鸡汤免疫的瑟瑞娜可就苦了，她不仅不能打瞌睡，反而还得做出很爱听的样子，甚至还需要悄悄提示一下奥罗拉，某一段是重点，要背下来。 “……这些就是我对你们的期许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英格丽德冰冷的眼神，埃尔克莱三世总算是停住了嘴。 “接下来，我需要单独和奥罗拉谈谈。” “瑟瑞娜，你就和英格丽德一起吧。不用太拘束，既然已经确定要成为师徒关系了，大可以说话直白一些。” 见教宗这么说了，英格丽德点了点头，走到了瑟瑞娜身边，拉起了她的手。 “走吧，我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第3章 老师传我大杀器 “我问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否则，我的决定也并非不能改变。” 瑟瑞娜看着对面满脸严肃的英格丽德，心里总觉得很违和。 前世，她对英格丽德的全部印象，基本就是地牢里的阿黑颜和满身的正字了。 这位前世惨死在自己一道轻飘飘的命令之下的圣女，此时居然成了自己的老师，真的有些让她感叹命运弄人。 不过，至少在表面上，她还是摆出了规规矩矩的好学生模样，等着英格丽德的训示。 “这段时间，我花了不少时间研究你在考核期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疑惑，一直没办法想明白。” 英格丽德可不知道面前的瑟瑞娜怎么想。 她拿出了一个小本本，仔细地逐条问了起来。 “唔，第一个，你在芭蕉城和多姆主教合作卖圣水的事情。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甚至让你不惜冒着名誉受损的风险，参与整个售卖计划的策划？” “钱当然重要了！” 瑟瑞娜毫不犹豫地回答到。 在英格丽德露出不悦的神色前，她就快速解释了起来。 “我在乡下长大，见过不知道多少个家庭因为钱而分崩离析，多少老人和孩子就差那么一点点钱就没能得到妥善的医治，留下永远的遗憾。” “或许在您这样崇高的人看来，钱只是某种寻常甚至污秽的东西，但对很多人来说，钱就是他们的生命，甚至会在一些情况下比生命更贵重。” “如果没有钱，南境的那些女孩可能只有两条路可以选——很早就嫁人，或者流落风尘。” “但在我弄到那笔钱之后，她们就有了无数新的选择……” “好了，我明白了。” 英格丽德点了点头，示意这条过了。 她一直在王都，确实对这方面缺乏理解。不过，从多姆主教恳切的回信以及瑟瑞娜刚刚激烈的反应来看，这件事情并不是出于瑟瑞娜私心。 这样，也就够了。 “第二条，在皮草集的时候……” 英格丽德就这样按清单一条条询问了下去，而瑟瑞娜虽然竭力表现着自己的大公无私，渐渐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这女人怎么这么鸡婆啊？说是老师，可真让我想起小学时……’ 甚至在心底，瑟瑞娜都开始想着要给这位圣女起个什么样的外号了。 不过，就在她脸都快要笑僵的时候，英格丽德总算是完事了。 “好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果然，很多事情光道听途说是不够的，还是要和当事人谈谈，才有收获啊。” 英格丽德长出了一口气，合上了自己的小本本，看了看瑟瑞娜。 “你也许会觉得，我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但如果你知道首席圣女的独特权限意味着什么的话，你就该明白我的苦衷了。” “哦，是教宗大人说的，最强武器？” 瑟瑞娜眨了眨眼，示意教宗大人其实说过了。 “光是最强武器这四个字，是体现不出什么的。” 英格丽德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些神术最好永远也不要成为武器。” 说完这句话，英格丽德就从长袍内兜里取出了一个发黄的卷轴，递到了瑟瑞娜手里。 “这是我当年的学习笔记，你先看看，说一下自己的感想。” 瑟瑞娜接过卷轴，先是随意地瞟了一眼，然后马上就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住了。 首席圣女的权限神术，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这上面不仅有她亲身体验过的神降术，还有很多其他的神术。 根据这些描述，首席圣女可以改变天象、可以起死回生、可以使用大范围的神术打击，也可以让人的内心无所遁形，甚至还能和死去很久的人交谈、借用女神的力量强化友军的武器等等，花样百出。 而绝大部分神术注解旁边，几乎都能看到标注： “需要完美淬炼自己的身躯，以达到和女神的完全契合。” 瑟瑞娜心中一动，这个说明，是不是就是她之前从原初教典上看到的那种神力淬炼身体方式的最终目的呢？ “这些，真是了不起呢。” 瑟瑞娜由衷地说出了最直观的体会。 同时，在心底更是称赞起了英格丽德的意志。 在前世，经过那样残酷的拷问，甚至灵魂都支离破碎，英格丽德都没透露出这些神术的任何关键情报。 要是早知道首席圣女和其他神术使用者之间有这么大的差距，她才不会傻傻的直面奥罗拉呢！ “但是使用的限制，应该也很多吧？” 英格丽德点了点头。 “是的，最重要的，就是你必须将自己的身体不断用神力淬炼，这样才能达到这些神术的使用标准。” “而如果未能达到使用标准就强行使用的话，等待你的，只会是痛苦的死亡——你将被神力彻底撕成粉末，连灵魂都留不下来。” 瑟瑞娜轻轻吸了口凉气。 要这么看的话，前世的奥罗拉可真是够有觉悟的了。 她这个魔王死了好歹还捡了个重生，前世的奥罗拉那可真是灰飞烟灭啊…… “还有，就是你要理解并认同女神的想法，和她在精神上取得一致。” “这些神术，本身就需要对圣吉莲所思所想有足够的了解才能领悟。你作为无垢之人，在这方面应该是很容易达成的。” “但淬炼自己的身体可是一个需要持之以恒的事情，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选为了预备圣女，从那时起每天都在苦练，到现在也无法使用上面的全部神术。” “你起步更晚，所以需要在这份基本功上下更多功夫，万万不可懈怠……” 英格丽德苦口婆心地碎碎念了起来。 而瑟瑞娜在敷衍之余，心中满是得意。 ‘很好，这下教会最强的武力很快就要掌握在我手里了。这辈子，再不可能有人使用神降，给我来个狠的了。’ ‘假以时日，我就是此世最强啊！嘿嘿，不过到那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的了吧？’ 走奥罗拉的路，让奥罗拉换个道走。 这是重生以来，瑟瑞娜最开心的一个时刻了。 不过，想起奥罗拉，瑟瑞娜心中又是一动。 ‘现在大家又在一起了，奥罗拉这边的攻略，是不是也可以展开了呢？’ 第4章 好梦成三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就最后的结果来看，也算是皆大欢喜哦！” 不管英格丽德还是教宗，都没有留弟子过夜的想法，所以，在天色将黑的时候，三位好姐妹就又在圣莎乐美修道院里欢聚一堂了。 而上面的话，自然只能是玛格丽特这个事实上的输家说的。 见玛格丽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甘的意思，一直心怀不安的奥罗拉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瑟瑞娜早就知道玛格丽特对这个首席圣女职位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至少不比她对瑟瑞娜的想法更多。 所以，她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对其他两人发出了邀请。 “是啊是啊，皆大欢喜呢。为了表示庆祝，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彻夜狂欢，来个枕头大战什么的吧！” 奥罗拉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在说什么啊？你是小孩子么？好歹你也是未来的首席圣女啊，枕头大战什么的，亏你说得出来！” 瑟瑞娜顿时对奥罗拉投去了揶揄的眼神。 “哟，不愧是未来的教宗啊，现在就开始板着脸教训人了？” “才不是！我就是，就是觉得……” 奥罗拉的脸颊顿时泛起了红晕，她可以保证，自己真的不是因为教宗的那个决定才…… “哼哼，好吧，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 瑟瑞娜知道，奥罗拉是很容易较真的性格，所以她见好就收，劝说了起来。 “但你也该想想，正因为大家以后都会成为一举一动都必须慎重的大人物，才应该趁现在年轻好好玩乐啊！” “说到底，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大孩子，太早就那么正经的话，可是容易变老的哦~” “谁是大孩子啊！” 奥罗拉气恼地挥动起了小拳头，配合她娇小的体态，还真就像个生气的大孩子了。 “好了。我也觉得瑟瑞娜说的有道理。哪怕不说未来怎么样，就这次大家都顺利通过考核，成为了真正的圣女，也是值得庆祝一下的。” “偏偏修道院里没有条件办晚宴或者舞会。那么，就像瑟瑞娜说的，让我们稍微放纵一个晚上，玩玩枕头大战什么的也未尝不可啊。” 见玛格丽特也这样说，奥罗拉顿时也犹豫了起来。 说实在的，她也不是对枕头大战之类的游戏不感兴趣。 她真的就只是感觉到未来充满了压力，这才从心底抵触这些轻佻的行为的。 可仔细想想，好友们说得也对。 如果在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把自己压迫到喘不过气，那以后真的被委以重任后，又该怎么办啊？ 人生就这么点时间，要是过早就失去了欢乐，那确实有些可怕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想，那我也加入就好了……” 说到一半，奥罗拉又用威胁地眼光看向了瑟瑞娜。 “提前说好了哦，做游戏可以，随便动手动脚可不行！” “玛格丽特，你也要提防着些这个女流氓，真被她吃干抹净的话，可就亏大发了！” 玛格丽特的笑容顿时就僵硬了一下——她已经自己送上门被吃干抹净了啊！ 不过奥罗拉显然没注意到玛格丽特的神色。 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她的注意力就已经转移到了瑟瑞娜身上。 而且，她还悍然对瑟瑞娜下达了战书。 “话说在前面，不管是枕头大战还是别的什么，我可都不会输给你的！你尽管放马过来吧，瑟瑞娜！” 瑟瑞娜捂住嘴，轻轻地笑了起来。 “哦呵呵，小个子的奥罗拉自信心倒是意外的大啊，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有没有这么强吧！” “不许叫我小个子！” 伴随着欢声笑语和打打闹闹，三位美丽的少女一起来到了瑟瑞娜的独立寝室。 而当三人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瑟瑞娜就带着坏笑猛然从身后把奥罗拉拎了起来。 “战斗，现在就开始了哦！” “你干什……呀！” 被丢到了床铺上的奥罗拉，顿时就被敏捷的瑟瑞娜拎起羽毛枕头，埋在了松软的床垫中。 而玛格丽特也笑着从旁边抓起了一个枕头，追逐着瑟瑞娜展开了攻击。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三个人就这样，如同孩子一般放下了各自的身份和责任，快活的打闹在了一起。 一直到后半夜，精疲力尽的她们，才依偎在一起陷入了甜蜜的睡眠。 而后…… “哈啊……” 奥罗拉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眼前完全陌生而奇异的景象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下一秒，她就开始寻找起了瑟瑞娜——每次她做这种奇怪的梦，这个家伙总是脱不开关系的。 而很快，她就看到了并肩走在一起的玛格丽特和瑟瑞娜。 奥罗拉本来应该第一时间过去打招呼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停下了脚步，躲到了一旁的阴影中，静静观察了起来。 “瑟瑞娜，这次这个地方，又是什么啊？” 穿着华丽长裙的玛格丽特，一边牵着瑟瑞娜的手，一边好奇地看向了前方闪烁着五彩花灯的巨大轮状物。 而瑟瑞娜轻轻挠了挠玛格丽特的掌心，笑着回答到： “这里是游乐场哦！就是让大家玩游戏的地方。” “诶？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啊？” 玛格丽特眨巴着漂亮的眼帘，好奇的问到。 “梦不就是这样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瑟瑞娜带着感慨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景象，摩天轮、过山车、跳楼机、旋转木马，这些她已经很久都没见过甚至想过的东西，全都可以按照她的心意，出现在这个瑰丽的梦境里。 “东西好多啊，这些都可以玩是吗？那我要先试试那个！” 玛格丽特快活地笑了起来，牵着瑟瑞娜的手就走向了摩天轮。 作为夜幕中最显眼的所在，她自然想第一个见识一下。 “等等，我们还是应该先找到奥罗拉吧，她应该就在这附近……” 瑟瑞娜却没有直接跟着玛格丽特走，她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了起来。 玛格丽特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从腰间的施法材料包里摸出了一小撮粉末，施展了魔法。 “在那边！” 绿色的磷火，在半空中凝结出了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了奥罗拉的位置。 奥罗拉一个箭步跳了出来，不满地喊了起来： “玛格丽特，我还想吓瑟瑞娜一跳呢，你干嘛啊！” “好好好，我还是被吓到了哦！” 瑟瑞娜笑着摸了摸奥罗拉的头，然后拉着两位好友走向了摩天轮。 欢声笑语很快如瑟瑞娜所愿响了起来。 只是她此刻完全察觉不到，那其中夹杂的一丝丝不安与彷徨…… 第5章 吹响战争的号角 “是时候了。” 坦帕斯走到了沙盘旁边，目光炯炯地看向了上面的一系列小旗帜。 马克西米安将军也走了过来，用手指指向了王国的西南边境。 “是的，陛下，我们的军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洗刷上次秘法联盟带给我们的耻辱。” “野马军团、怒熊军团、磐石军团均已经抵达出发位置，只待您一声令下。” “而内河舰队，也已经顺着银带河逆流而上，到达了鳟鱼湾。” “依照计划，我们的军团将在银带河两岸展开，自东向西推进，如果一切顺利，将会在一个月后对洛伦索城实现合围。” “而后，我们将以洛伦索城为诱饵，阻击并歼灭所有敢于增援这座城市的秘法联盟部队！” 坦帕斯点了点头，用不经意的声音问到： “很好，我很高兴你们已经拿出了通盘的准备。但其他的一些事情，是不是还有点欠缺啊？” “您的意思是……” 老将军有些忐忑地看向了自己的主君。 他很清楚，这位喜怒无常的王者，很多时候就是喜欢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很严重的事情。 “我还没看到你们和教会的合作方案。” 坦帕斯果然提起了让马克西米安担心的事情。 “按理说，每个军团都该有足够的教士作为支援的，而内河舰队那边，也需要有单独的神术支援部队。” “埃尔克莱三世的态度我是清楚的，他不会在这方面作梗，那么，方案呢？” 老将军顿时流下了冷汗。 片刻之后，他才低声回答到： “由于之前对弊案的不断挖掘，很多和我们对接的教士都已经被处分甚至剥夺教职了，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重新梳理好这方面的对接……” “不要和我说这个！” 坦帕斯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那些蛆虫的错误，不是你们犯错的理由。如果普通教士调配有困难，那我可以告诉埃尔克莱三世，让他派圣女上阵！” “我相信，以我们关注的那几位圣女的资质，她们必然能很好的完成战术支援任务！” 马克西米安苦着脸点了点头。 他倒是不介意坦帕斯这么干，反正他自己是得罪不起教宗，那自然是让国王出面更合适。 “还有，就是预备队。我们都知道，这次战斗随时可能升级成一场两国的全面战争，光是三个满编军团，是支持不了那种规模的战斗的。” “我要看到预备队，跟着主力军团的脚步进入敌境，并且随时都能保持战斗力！” “是的，陛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预备部队。” 老将军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小心地回答到。 “在北线，我已经给严冬军团下了命令，让他们调派一个联队到西境，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而在中线那里，格兰斯特伯爵已经动员起了当地的贵族，他们的联军将会是我们可靠的后盾。” “在南线，安迪整编的联队已经可以达到作战要求，我已经下令，让他带队奔赴战场……” “那就好。” 坦帕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我们就相当于集结了四个整编军团了。” “以秘法联盟的那些家底，应该是完全无法在正面战场上和我们抗衡的，不过还是要小心，法师们的大脑不容小觑，也说不准他们会有别的手段……” 说到别的手段，坦帕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汉弗莱，既然我们已经和蛮族达成了盟约，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请他们出兵，威胁一下秘法联盟的北方边境？” “当然，陛下。但这恐怕需要一大笔钱。” 汉弗莱用沉稳的声音回答到。 “啊，也是，那就算了吧。我们的财政刚刚恢复到正常，还是别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了吧。” 想到刚刚整肃过的财政官员们，坦帕斯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念头。 打击腐败固然是必要的，但在完成一次内部清洗后，工作效能总是会因为人心波动而降低下来。 这就像人受伤后，如果下猛药治疗，虽然多半是能更快痊愈，但短时间内对身体的冲击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种时候要是强行让这些处于惊惧状态的官员搞钱，还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反正四个军团加起来有两万多位全副武装的士兵，也足够应付大部分情况了。 “对了，还有士气问题。马克西米安，我们的小伙子们士气如何？” 老将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说实在的，并不是很高昂。” “对于大部分士兵来说，南境根本是化外之地，那种蛮荒地区遭到进攻，他们是没什么同仇敌忾的感觉的。” “而且，我们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战斗了，新整训的士兵虽然装备精良、训练良好，但真正上了战场能否及时适应，还需要打个问号。” 坦帕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的确，在他继位之后，马可尼亚靠着北地斩杀蛮王的惊人战绩，就已经是大陆之雄了。 尤其是罗兰德整编完新军之后，军团很轻易的就击退了一次秘法联盟的试探性进攻，打那之后，就再没谁会轻举妄动了。 反倒是秘法联盟那边，因为内部矛盾不断，倒是不缺打仗的机会。 不过，坦帕斯毕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 既然决定了要来把大的，他就不会半途而废。 想了想，战斗经验的事情暂时也没啥可说的，只能用实战来锻炼新兵。 而士气那方面，似乎完全可以交代给教会嘛。 这种事情，也算是那些教士和修女的本职了吧？ “士气这方面，我会和埃尔克莱三世那边协商一下，让他们组织劳军的。” “至于战斗经验那部分，就全看你们的了，将军。” 马克西米安干脆利落地行了一个礼，躬身致意到： “万死不辞，陛下。” “好了，汉弗莱，接下来就请你叫来财政大臣，让我们一起来参详一下军需的后续保证工作吧。” “还有，让首席法官也做好准备，军队过境的时候，难免会与地方上产生纠纷，这种事情，他一定要心里有数！” 就这样，坦帕斯意气风发地指挥着王国的各方面首脑，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第6章 瑟瑞娜的新任务 “瑟瑞娜，这里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在结束了又一次的辅导后，英格丽德叫住了打算离开的瑟瑞娜。 “这次还是来自国王的需求。他希望，我们能组织一次盛大的典礼，为出征的战士们祈福。” “按理说，在你学习期间，这种事情是不该交到你这里的，但我听说之后，还是主动揽下了这份工作，你知道为什么吗？” 瑟瑞娜想了想最近学习的重点，很快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我知道，老师您是想让我体会一下万众期待的感觉。” 英格丽德露出了宽慰的笑颜，点了点头。 “没错，我需要你适应那种感觉。当你使用特定的神术时，及时切换到对应的心态，有助于你施展出效果更强烈的神术。” “例如万军之刃这种神术，你就需要尽可能的契合战士们的想法，才能赋予他们最合适的兵器。” 简单的解释了下后，英格丽德的脸色又轻松了起来。 “我是觉得，这次你应该是能很轻易完成这项任务的。说到底，这种事情和你当初在芭蕉城策划的那次祭典并无本质上的不同。” “我相信，你应该很快就能明白战士们的期待，为他们带来勇气和喜【#% 瑟瑞娜点了点头。 没错，这种小事情而已。 当年，她自己的魔王军团起兵的时候，仪式的效果就很好。 尤其是当敌人的头颅被插在旗杆上高高举起时，那效果更是…… 瑟瑞娜想到这里，猛然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 没办法，当初被挑在旗杆上的，不就是眼前的英格丽德嘛。 ‘嗨，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嘛。’ 瑟瑞娜对自己说到。 魔族的战士们渴望着鲜血和灵魂，所以她当初决定采取那种残暴的方式也并无不妥。 而马可尼亚的战士怎么想，瑟瑞娜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从南境的时候与那些士兵的交流中就能看出，这些战士渴望荣耀、向往战利品。 说白了，还是名和利。 只要抓住这一点施为，以人类的共性来说，她的任务绝对会达到一个很好的完成度的。 再说了，这段时间她和奥罗拉以及玛格丽特经常见面，气氛反而是越来越古怪了。 似乎是因为课业的关系，奥罗拉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经常是连小手都不让她拉； 而玛格丽特那边，不知为何话也越来越少。哪怕是瑟瑞娜找到机会拉着玛格丽特变装后在王都疯玩了一夜，这位大小姐在欣喜之余似乎也还是存在着什么心事。 对于这种局面，瑟瑞娜也没啥可说的。 以她的理解，如果能让她转化成魅魔，那只要把这两位拉到床榻上，就完事大吉了。 没人能在和魅魔疯玩一晚后，还有精力想其他有的没的。 可她现在毕竟不可能现在把自己转化成魅魔，于是，她也只能是被这两位的情绪牵引，渐渐地烦躁了起来。 这种时候，英格丽德安排的这项任务，让瑟瑞娜突然找到了一个脱身的方式，顿时就让她心里舒坦了许多。 “好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就自己好好学习吧，如果有不懂的，也可以写下来问我。我会准备好所有你需要的答案的。” 英格丽德一边说，一边递给了瑟瑞娜一个银色的匣子。 瑟瑞娜明白，这就是和菲莉丝用的那个差不多的，快速传递信件内容的魔法道具。 她郑重的收起了匣子，告别了老师，回到了圣莎乐美修道院。 进入修道院后，她没有回属于圣女的塔楼，而是直接前往了自己随从们居住的小院。 一进门，她就看到梅瑞狄斯把娜奥米横抱在膝盖上，一边凶巴巴的训斥，一边狠狠地打屁股。 被限制了力量的龙娘通红着双眼，但就是倔强的不肯哭出来，也不肯屈服，任由吸血鬼娘用板子抽打，也还是满脸的不服气。 而旁边的猫娘，则为难地绞着手指，似乎想劝说梅瑞狄斯，但又苦于没机会插嘴。 瑟瑞娜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口问到： “哟，这是怎么了？娜奥米这个惹事精又闯祸了？” 在瑟瑞娜想来，事情多半就是这样。 反正娜奥米天性就是傲慢的惹事精，遇到事情打她一顿多半是不会有错的。 “这次，不全怪娜奥米的。” 伊莱恩低声解释了起来。 娜奥米确实是个惹祸精，即便力量被封印了，她还是会居高临下的和人打交道，这种态度放在她眼下的小孩子形态上，往往显得十分欠揍。 可作为瑟瑞娜的追随者，娜奥米欺负一下别的修女什么的，根本不会有谁敢说她，也就梅瑞狄斯得知后会本着教师的习惯去揍这熊孩子一顿，再给别人赔礼道歉什么的。 之前几次冲突，多半是这种收场。 但唯独这次，是别人主动挑衅娜奥米的。 或许是觉得奥罗拉有被瑟瑞娜欺负吧，那边的几位追随者，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其中脾气最大的是一位女海盗——卡特琳娜。 她被奥罗拉击败后，就洗心革面，成为了奥罗拉身边的修女。 而这位女海盗，今天在见到娜奥米之后，用颇为恶意的语气说，也就是瑟瑞娜这种缺乏底蕴的野丫头，才会什么样的追随者都收留。 嗯，她自己确实也算不上什么，可再怎么看，也比娜奥米这种来路不明又没有特长的小丫头强吧？ 娜奥米固然是不喜欢瑟瑞娜这个欺骗了她的“细尾巴”，但她也知道自己是哪一边的。 再说了，伟大的娜奥米大人，才不是那种“什么样的追随者”！ 恼怒之下，这只龙娘就冲了过去，狠狠地咬了那位女海盗。 然后毫无意外的被对面几个人围殴了。 场面一度很难看，而且偏偏还没几个人有资格制止。 一直到听完教宗讲课的奥罗拉归来，这场鸡飞狗跳的破事才算告一段落。 “说实在的，对面也实在太过分了。也就是娜奥米似乎体格意外的强壮，这才没受重伤……” 伊莱恩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显然，当时的场面不是很美观。 瑟瑞娜撇了撇嘴，娜奥米到底也是魔龙，力量被封印，身体强度也不是一般人用拳脚就能造成伤害的。 但打了她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她转过身，就想去找奥罗拉要个说法。 但梅瑞狄斯一看到她这个样子，马上就开口拦住了她。 “奥罗拉阁下已经处罚了她的追随者了，你就别再去那里生事了。” “大不了，我们以后一段时间尽量避开点她们，省的再发生冲突。” 听到这话，瑟瑞娜停住了脚步。 她用情绪颇为复杂的语气说： “这样啊……也好，反正我们马上就该出发了。你们都跟我一起走吧，记得叫上菲莉丝和沫伊拉。” “我们，要再一次踏上舞台了！” 第7章 祈福仪式 “第1、第2、第3修女团都已经准备好了。” 沫伊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瑟瑞娜身边，低声说出了这些话。 瑟瑞娜点点头，转身对着梅瑞狄斯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 梅瑞狄斯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对着瑟瑞娜递过来一个幽怨的眼神，接着才举起了手中的礼仪长剑，对一旁的唱诗班下达了命令。 “赞美诗，第五篇章，开始！” 少年们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起吟诵起了赞美圣吉莲女神胜利荣光的诗篇。 以此为序幕，瑟瑞娜导演的大型形象工程——马可尼亚王国军出征祈福仪式，正式开始。 鉴于这是自己转正后接下的第一单项目，瑟瑞娜冥思苦想的好几天，才算是完成了整个仪式的全盘策划。 首先，她要保证军团的士兵看了以后高兴； 其次，她要凸显出自己的闪亮形象；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要让坦帕斯这个小心眼满意。 综合以上这些要点，瑟瑞娜设计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开场。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她不仅鞭策着自己的属下们操劳不停，还临时将集结点附近的几家修道院的教士和修女之类的人手全都征召了起来。 以瑟瑞娜现在在教会的地位，这些事情都没花她多大的力气，就完成了。 根据圣吉莲教会的传统，仪式本身应该是在黎明时分开始的。 而瑟瑞娜将这个时间又稍稍提前了一点点。 这样一来，固然将士们会对提前起床略有不满，但仪式的效果，却可以拉到最满。 听着黑暗中响起的纯洁诗篇，瑟瑞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在不远处的军营内，全副武装站立在那里的士兵们，也渐渐精神了起来。 不时有人交头接耳起来。 “这次好像和前辈们的说法不太一样？以往不是晨光出现才开始么？” “听说这次是新任圣女瑟瑞娜在主持这个仪式，她好像是个很有能力的家伙，或许我们接下来能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吧。” 瑟瑞娜不知道士兵们在议论什么，她只是一边估算着时间，一边和属下们确认着节点进度。 在第一个诗篇即将吟诵完毕的时候，她立刻安排菲莉丝去通知观礼的官员们，他们该入场了。 不明所以的官员们按照菲莉丝的指示，在提灯修女们的引领下进入了观礼台。 而坦帕斯本人，此时已经饶有兴致地坐在那里了——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从来都不愿意单纯地等待。 见菲莉丝出现，坦帕斯马上对着这位他自认为是亲信的女孩招了招手。 菲莉丝顺从地走到了国王身边，俯下身子轻声问到：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我就想知道，瑟瑞娜想做什么？” 坦帕斯带着明显的好奇问到。 “这还是头一回，国王都不知道祈福仪式上都会发生什么呢。” “瑟瑞娜阁下说了，很多事情就是因为未知才格外有趣。” 菲莉丝平静地回答到。 “提前知道了，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好吧。” 坦帕斯耸了耸肩。 反正黎明时分肯定会发生什么，再不管瑟瑞娜打算做什么，他都不会等太久。 只是，他完全想不到，瑟瑞娜在黎明前就会整出他从未见过的大场面。 “我们的观众都已经就位了。” 拥有夜视能力的瑟瑞娜很轻易的就看到，不远处的观礼席上已经坐满了各路嘉宾。 她自语了一句，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伊莱恩。 伊莱恩会意地点了点头，小跑着冲进了旁边的小树林内。 十几秒后，灿烂的火光从树林后方一飞冲天，并在夜幕中变成了绝美的烟花。 “哇，那是什么？我以为只有在新年的时候才能看到这些……” 士兵们顿时躁动了起来。 虽然烟花出现在这片大陆上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如此大量和集中的在短时间内发射，还是很难得一见的。 更重要的是，每一轮烟花构成的图案，都略有不同。 第一次出现在夜幕中的，是圣吉莲的圣徽； 第二次，则是代表贵族阶层的剑与盾； 第三次，就变成了代表马可尼亚王室的风信子。 即便是坦帕斯，看到这些图案后也啧啧称奇。 他小声地问起了身后的汉弗莱： “你说，她是怎么做到准确构成这些图案的啊？” “很显然是魔法，我听说一些擅长控制的法师，可以轻易地让疾飞的小鸟按他们的心意转变方向，这里应该也是类似的原理吧。” 坦帕斯点了点头，静静观赏了起来。 就在烟花的光芒渐渐消散后，一阵空灵的歌声响了起来。 远处的地平线上，也渐渐出现了金红色的线条。 伴随着歌声，一个柔和的光球突然出现在了半空中，并缓缓下落到了观礼台和军营之间的空地上。 柔美而模糊的女声从光球中响了起来，像是最真挚的祝福，又像是最恳切的赞美。 而当第一缕晨光跳出地平线的时候，这个光球也突然绽放出了夺目的光芒。 几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当他们再次恢复视觉的时候，光芒已经变成了璀璨的光之花瓣雨，从天空中悠悠飘落。 此刻，不管是士兵还是官员，都像孩子一样伸出了双手，满是喜悦地接住了这些光芒幻化成的花瓣。 当他们的双手接触到花瓣的一刹那，花瓣就变成了一股暖流，进入了他们的躯体，赶走了清晨的寒意，也让大家精神为之一振。 “陛下，到你了。” 坦帕斯还在为刚刚的景象赞叹不已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传来了汉弗莱急促的提醒。 他再一看，原来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场地中央的瑟瑞娜，对着自己这边伸出了双手，做出了邀请的姿态。 坦帕斯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将自己原本就很挺拔的腰板挺得更直。 接着，他就迈着流星大步，走向了瑟瑞娜。 在他走到瑟瑞娜身前的时候，一袭白袍的瑟瑞娜单膝跪了下来，将手里的东西恭敬地递送到了坦帕斯面前。 坦帕斯本能地接过来一看，才发现这是一把长弓。 在传说中，圣吉莲正是用一把普通的长弓，在最后的决战中射杀了恶魔的指挥官，奠定了胜局。 坦帕斯欣然接过长弓，运足力气拉开了弓弦。 在瑟瑞娜的引导下，他将弓箭对准了此次战役的核心目标，洛伦索城的方向。 “嗖！” 光芒组成的利箭划破长空，消失在了天际。 也就在此时，晨光洒落进了军营，照耀在了士兵们的盔【& “此战，我军必胜！” “万胜！” 数万将士的齐声欢呼，让整个原野都为之震颤。 毫无疑问，这次祈福仪式，取得了圆满成功！ 第8章 格兰斯特伯爵的邀请 祈福仪式顺利结束，忙碌了好几天的瑟瑞娜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才怪。 事实上，在军团开拔之后，瑟瑞娜马上就接到了好几个邀请，要她去参加各种宴请。 毕竟，王国军团是已经开拔了，可作为辅助部队的贵族武装还在集结中呢。 这些贵族平常只有邻居才会互相走动一下，现在难得大家凑到了一起，可不是要抓紧时间交际一下，免得真上了战场被人丢在一旁。 这种宴会，最核心的东西自然还是对胜利的向往和对残酷战斗的焦虑。 而瑟瑞娜这前所未有的盛大祈福，显然是一个极好的谈资。 大家都在议论，这次祈福仪式中各种异象都是什么含义。 由于大部分乡土贵族事实上都是没什么见识的土包子，所以这些家伙很快就因为各种解读而争执不休了起来。 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也为了给将来的战事求个好兆头，贵族们的目光就纷纷投向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瑟瑞娜。 以瑟瑞娜现在的地位，她显然是可以不用在乎大多数人的面子的。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有几份邀请，让她不得不放下身段参加一下。 例如，来自她好友所在的格兰斯特家族送来的请柬，她就不能不给出一个明确的回应。 嗯，都把人家家族的大小姐拐进被窝了，这要是不去参加一下，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您的智慧就像您的美貌一样，令人不由自主地为止折服。” 让瑟瑞娜松了口气的是，这次宴会秩序井然，显然事先就做了充分的说明。 客人们投向她的目光虽然满是渴望，但到底是没谁敢随意地凑到她身边来。 而作为主人的格兰斯特伯爵，也就是玛格丽特的父亲，不仅人是个优雅的帅大叔，说话也好听的很呢…… “您过誉了，伯爵大人。” 瑟瑞娜微笑着回了一个礼，略带心虚地看向了这位地方实权贵族。 与沃波尔伯爵那个偏安一隅的家伙不同，格兰斯特伯爵，显然是个有志于扩大自己家族势力范围的雄心勃勃之辈。 他在玛格丽特身上投入的大笔投资，显然是照着把玛格丽特培养成下一代首席圣女去的。 而瑟瑞娜不仅拿下了这个格兰斯特家族向往的目标，还一口吞了玛格丽特这个大小姐，这种情况下，她真的有些好奇对面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格兰斯特伯爵也不愧是掌握这个家族多年的老狐狸。 见瑟瑞娜的态度有些犹疑，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对方的顾虑。 嗯，他在女儿身边的人那么多，当然知道对面这位圣女和自己女儿的特殊关系了。 “我绝对没有过誉哦。这几个月，我一直都在关注您的丰功伟绩。而小女从您那里得到的照拂，我也从往来信件中知悉。” 格兰斯特伯爵一边说着，一边端详起了瑟瑞娜的神色，见这位圣女多少流露出了一点点不安，他才微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我很高兴见到你和玛格丽特那胜过黄金般纯净的友谊，也乐于见到你们在将来携手发展。我相信，有您这样的朋友，玛格丽特即便无法成为首席圣女，也必然可以在未来成为教会的栋梁之才。” 瑟瑞娜松了一口气。 还好，对面这老狐狸的要求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内。 她可不是什么举贤不避亲的主，既然打算未来躺平，那自然会让玛格丽特掌握到一部分教会内实权的。 毕竟，有事让玛格丽特干，没事，哈……也不错，是吧？ 即便是最近玛格丽特和奥罗拉似乎多少有些闹别扭，瑟瑞娜也相信，奥罗拉也断不会阻挠玛格丽特未来在教会高层占据一席之地的。 毕竟，那个较真的小家伙可也是很认可玛格丽特的能力的。 “很高兴听到您对我们有如此的期许，我相信，未来的格兰斯特家族，也会是教会嘉许的贵族楷模的。” 互相吹捧和许诺一番后，气氛顿时放松了很多。 在格兰斯特伯爵的引导暗示下，瑟瑞娜很快就明白了，哪些贵族是有能力在地方上呼风唤雨的实力派，而又有哪些贵族是银样镴枪头，可以不予理会。 靠着之前锻炼出来的交际手腕，瑟瑞娜算是轻松愉快的度过了这一晚，也给与会的贵族普遍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她当然知道，这个结果也是格兰斯特家族刻意示好的一部分。 今天的整个宴会，事实上就是格兰斯特家族对瑟瑞娜的一次投资。 背靠格兰斯特家族，显然可以让瑟瑞娜今后在马可尼亚西境区域办事时，事半功倍。 说实在的，瑟瑞娜甚至有些可惜，前世她没能笼络到如同格兰斯特伯爵这样的手下。 太有能力、太贴心了啊！ 力气不用多花，事情还办得很漂亮，最关键的是，根本不用废话太多，双方就能达成默契。 她和玛格丽特相识的都没这么顺利好不好？ 不过，她也知道，格兰斯特伯爵的示好，完全是基于她是未来的首席圣女这一点的。 换成魔王瑟瑞娜，呵呵…… 而这份馈赠，显然也不会是白拿的。 临近结束的时候，格兰斯特伯爵就再一次出现在了瑟瑞娜面前。 “瑟瑞娜阁下，您对战争的理解，是什么样的？” 瑟瑞娜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啊？ 见瑟瑞娜这个样子，格兰斯特伯爵微微一笑。 “实际上，我们也即将出发奔赴战场，而很多年轻人，对战争的残酷性可能还一无所知。” “我真的很担心他们，在踏上战场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变得茫然失措，甚至一蹶不振。” “或许，教会这边对这种事情能有些独到的引导和慰藉的方法？” 瑟瑞娜顿时明白了。 格兰斯特伯爵作为西境贵族的领袖，似乎是很在乎自己这个集团内部年轻血液的培养。 他在担心，那些菜鸟新嫩贵族真的上了战场之后，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打击出现心理问题。 而这种事情，按理说确实应该是交给教会处理——忏悔不就是用来解决这种事情的嘛。 至于他会和瑟瑞娜提，显然是希望瑟瑞娜这边能够给力些，安排一个高端团队来进行保障。 瑟瑞娜低头想了想，露出了笑容。 “当然，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我会和我的老师提出这个问题的。” 格兰斯特伯爵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这样的盟友，看起来真的有结交的价值啊…… 第9章 圣女的实习课程 上 “…圣女大人嗖的一下就消失了，再一看，她已经飞上了天空！” 马车中，一位修女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不久前祈福仪式的八卦消息。 周围的其他修女，大多是在聚精会神地听。 但也有人对这些内容提出了质疑。 “哈，你们别什么都信啊。我们这批人可没谁是那几个被抽调的修道院的，她肯定只是在吹牛！” “什么叫吹牛啊？我是没去，可我的一个朋友去了啊，她告诉我的就这样，不信你们有机会大可以问问参加过的人，看我说的真不真！” 角落里，菲莉丝一边打瞌睡，一边心中暗自腹诽瑟瑞娜的无聊。 没错，在那里大讲祈福仪式八卦的，正是变装后的新嫩圣女瑟瑞娜本人。 而在场的这些修女，也全都是在瑟瑞娜的动议下被征招起来派往前线的。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菲莉丝只能说，都是瑟瑞娜自己招惹来的是非。 不久前，瑟瑞娜和格兰斯特伯爵达成了交易，同意让教会这边为贵族们的混编部队提供额外的支援。 本来，瑟瑞娜是觉得，这种事情教会应该没什么不愿意的，又能拉近与地方的关系，又能培训出一批合格的战地牧师之类的，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这些贵族也只是战斗序列中的二线部队，说起来这次真的面对生死的概率也不高，这种好事，教会高层肯定该是闭着眼睛批准吧？ 然后，抱着这种想法的她，首先就在自己老师那里吃了闭门羹。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在那个方向上的修道院，有类似资格的都已经被编入军团序列了，怎么可能还加人过去？” 这就是英格丽德的第一反应。 这和瑟瑞娜所知完全不一样-她之前在主持祈福仪式的时候就了解过了，女修道院对这次战争的参与度几乎就是零。 实际上，那些修女总体来说甚至是兴高采烈地参加了祈福仪式，在瑟瑞娜的指挥下为仪式增添特效。 而她们这样做最大的理由就是，能为国家的胜利出点自己的力，与有荣焉。 在对英格丽德诉说了这些情况后，她才赫然发现，教会此前在这方面的态度居然是： “战争让女人走开。” 没错，马可尼亚王国和圣吉莲教会在军事方面的合作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了。 不管是战场急救，还是临终告解之类的心理慰藉工作，都是成熟而有章可循。 但所有这些方面，一直都把修女排除在外。 所以，当男性教士们已经被大批调入军团，和士兵们一起行军的时候，修女们则还在当着战争的看客。 “我们难道不是圣吉莲女神的教会么？女性怎么了，圣女不也多次出现在史书中的重大战斗中么？” 而对于瑟瑞娜这样的疑问，英格丽德则解释为，圣女都最起码掌握了相当程度的杀伤神术的，一般被视为超凡者，而不是普通修女。 普通修女在教会高层的印象中一直都是过于脆弱易受伤害的，不适合踏入战场。 而且这是一以贯之的认知，哪怕是现在的英格丽德，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是玛格丽特的话，这事情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如果是奥罗拉，那应该是会自己踏上征程，践行自己的诺言。 但瑟瑞娜么…… “这样是不对的！” 瑟瑞娜用义愤填膺的语气喊了起来。 “义务和权利向来是对等的，如果在这么重要的领域修女们没有丝毫贡献，那也就意味着修女们被排除在了很大一块权利之外。” “作为修女们的首领，我们正应该打破世人对女性的刻板印象，让那些愚昧固执的家伙看到修女的巨大力量。” “我相信，教士们能做的，修女都能做，而且由于性别方面的天赋，我们能做得更好！” “而在修女们也能在战场上获得荣勋之后，我也相信，现在的教会，决不再会是现在这样，二十多位主教全是男性！” 这道理瑟瑞娜自问是没问题的，同样是女性的英格丽德，也完全应该能理解这里面那微妙的权责平衡对她们这些圣女有怎样重大的意义。 本来嘛，即便是瑟瑞娜前前世，女性对战争的参与度，也直接是和女性权利息息相关的。 如果能促成这样的转变，这个世界女性的地位必然会出现提升的态势。 而作为女性代表的圣女，那更是受益无穷。 于情于理，英格丽德都应该帮助她促成此事嘛！ 瑟瑞娜是对的，英格丽德确实大受触动，当天就去找教宗深谈了几个小时。 而且，更是用极快的速度促成了大主教会议，讨论并通过了试点让修女参与战斗辅助工作的议案。 但瑟瑞娜没想到的是，这事情并没有以英格丽德派出一个修女团给格兰斯特伯爵指挥为结束。 相反，事情兜兜转转之后，责任又落到了瑟瑞娜自己头上。 “作为事情的提出者，你应该最清楚里面的利弊。” 再一次面对瑟瑞娜的时候，英格丽德的神色严肃了许多。 “我要求你，亲自到这些修女中去，为她们排忧解困，并且用你的力量守护她们。” “我可以按你的要求把人派出去，但你也必须向我承诺，你要尽最大努力，把她们都带回家！” 说实在的，瑟瑞娜并不想去掺和这事儿。 难得玛格丽特和奥罗拉现在都在王都，即便近来气氛颇为微妙，但在舒服的环境里和妹子玩耍不好么？干嘛要去前线看人间不值得？ 她不过是打算促成一桩对格兰斯特伯爵面子有光，对教会里子有益的好事，干嘛要把自己也填进去啊？ 她当然不至于当面回绝自己老师，只是委婉的提起，她的很多属下此时都有了各自的安排，可能不适合马上启程。 而后，她就得到了这样的批评： “没有追随者服侍你是不会吃饭了么？” “你也是过惯苦日子的，我就不信离开追随者你就不能行动了。” “你不仅要去，还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修女，和其他人一直在一起，直到圆满完成任务！” 于是，就有了上面那一出。 第10章 圣女的实习课程 下 对于英格丽德这种莫名其妙的责任心，瑟瑞娜是颇不以为然的。 但她也没打算继续和自己老师争辩什么。 反正她早就计划，在把首席圣女的全部秘密拿到手后，就把这位老师变成自己的奴仆了。 在瑟瑞娜看来，英格丽德这种三十多岁的完熟女性，简直再容易堕落不过了。 只要瑟瑞娜稍稍动动手指，英格丽德怕不是就要变成最顺从的小狗狗。 既然英格丽德有这种近乎天真的要求，她照做就是了。 不就是照顾一群修女么，小意思啦！ 当然，这件事说起来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难度的。 首先，就是人手不足这个问题。 瑟瑞娜之前的借口并不是谎言。 梅瑞狄斯早就说过，要趁这段时间比较安定，给沫伊拉和娜奥米好好安排一下学习课程。 甚至，这个课程已经在进行中了。 瑟瑞娜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命令这几位会拒绝，但这次的任务琐事多风险低，似乎也没啥必要非得拉上她们去。 横竖她也并不是真需要沫伊拉伺候，更用不着娜奥米这个反骨仔随行。 顶多是梅瑞狄斯不在，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多费心罢了。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菲莉丝和伊莱恩么？ 论战斗力，伊莱恩也没比自我封印的梅瑞狄斯差很多。 而经历过很多事情终于变得顺从了很多的菲莉丝，也足以成为合格的辅佐。 有菲莉丝在，国王那边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助力呢。 于是，瑟瑞娜很自然的就决定，这次就带菲莉丝和伊莱恩去完成这次任务了。 为了达成英格丽德的要求，她也给三个人都做了变装。 现在，她自己只是一位相貌略清秀的二十多岁普通修女，而伊莱恩的野兽特征也都被隐藏了起来。 很轻松的，她们就混进了征集而来的修女队伍中，开始这次多半会很无聊的旅程。 至少在最开始的赶路过程中，真的是很无聊。 这也是为什么瑟瑞娜会像说书人一样八卦祈福仪式的缘故。 她太无聊了，索性就通过这种消遣，观察车内众修女的性情和爱好了。 而让她惊喜的是，还真能有些有趣的发现。 “你们都别听她胡说了！” 之前反驳瑟瑞娜的修女，一位名叫玛姬的少女，明显对瑟瑞娜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有所不满。 也难怪，在瑟瑞娜这个家伙出现之前，出身于骑士家庭的玛姬，才是这个车里的大姐头。 而她最自豪的，就是圣女奥罗拉和她出身相似，也因此她自诩是奥罗拉的狂热粉丝。 也因此，当她听瑟瑞娜描述祈福仪式的时候，就已经略有不爽了。 毕竟瑟瑞娜圣女可是奥罗拉圣女最有力的劲敌啊！ 而当绝大多数修女都变成瑟瑞娜的热心听众后，玛姬的不满终于到达了顶点。 她愤怒地抬起手臂指向了瑟瑞娜，大声指责了起来。 “她一看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懂什么啊？就她这样子，怎么可能有那种朋友。” “刚刚那些话，肯定是她胡思乱想出来的！你们都别信。” 见有人对自己的主人发野，菲莉丝顿时皱起了眉头。 可就在她准备付诸行动之前，瑟瑞娜却给她递来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于是菲莉丝只好闷闷地坐了回去。 ‘算你走运……又或者不走运？’ 菲莉丝是真觉得，自己出头修理一下这个小丫头，其实对双方都好。 真的任由瑟瑞娜恶趣味发作，指不定这小丫头要倒什么霉呢。 可惜，现在瑟瑞娜已经有了决断，她是没办法将风险控制在萌芽了。 “这位教友，你知道自己在指责什么吗？教典可是严禁我们撒谎的哦，你是在指责我违背教规是么？” 瑟瑞娜表面上一脸愤懑，死死地盯着玛姬，而熟悉她的人，却都能在她眼底看到促狭的笑意。 “我，我没有！” 玛姬顿时怔住了，她还真没想过要指责这么严重的过失呢。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大孩子罢了，看瑟瑞娜不爽是不爽，但真没上纲上线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 瑟瑞娜的追问马上就跟了过来。 “我是说……是说你根本没看到真正的情况，只是根据自己的想象随便乱说。这不是在指责你撒谎，就只是……只是说你说的不全对罢了。” 玛姬的语气越【&@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参加过祈福仪式，知道那天的真实情况咯？” 瑟瑞娜继续穷追猛打了起来。 “我，我没有，但是，但是我听说……” 玛姬的声音更低了，她自己的哪个修道院的，去没去祈福仪式，大家其实都知道，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承认这个的。 “所以你也不知道咯？既然你不知道，又怎么可以说我胡说呢？大家说话都要讲证据嘛！” 瑟瑞娜得意地补上了绝杀，击沉了冒失的玛姬。 见车内再没人质疑，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关于祈福仪式，我知道的也就那些了。但其实我还知道一些八卦哦，比如奥罗拉圣女的爱好……” 玛姬的小心思在瑟瑞娜这只资深魅魔面前几乎不设防，所以，在打了小丫头一棒子之后，瑟瑞娜又故意说起了对方关注的话题。 在她的刻意操作下，仅仅一下午的功夫，这车修女就以她马首是瞻了。 而透过这个小群体的扩散，瑟瑞娜化名的莎娜修女见多识广，值得信赖这一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辅助团队。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在另外一辆车上的伊莱恩，更是高兴地跑到了瑟瑞娜身边，对她汇报了起来。 “现在这些修女都在议论你呢，她们都在猜测，你肯定有个很厉害的亲戚或者朋友，说不定以后还能见到你被提携到总教区去呢！” “很好！” 瑟瑞娜满意地拍了拍手掌。 “辛苦你们了，这下子，这个团队的领导权很快就会实际上落到我手里了。” “可这样有什么用呢？” 伊莱恩有些迷惑地问到。 “我们只是来帮助西境贵族们的部队维持士气和健康的啊……拿到修女团队的指挥权，也不会有什么用吧？” “那可未必哦！” 瑟瑞娜的嘴角，勾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第11章 忏悔的背后 “我有罪。” 一位年轻的士兵，跪倒在了无人的帐篷中，痛苦的自语了起来。 “我曾经偷过好友的狗。见鬼，那是一条很棒的狗，我的朋友很喜欢它，不，他爱它……” “但我听人说，炖狗肉是难得的美味。而他的那条狗，又实在是看着都是满满的肉。” “我好久没吃到肉了，于是，我就在我朋友生病的时候，偷偷溜进了他家，偷走了那只狗。” “……我知道我有罪，但那只狗，真的太好吃了，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美味。” 说完之后，士兵惴惴不安地僵在了那里，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嗯，圣吉莲听到你的话了。没错，你是有罪的，不管是盗窃，还是背叛了你珍视的友情。” 一个温和的女声响了起来。 “但你不要气馁，你和他还是朋友，你们也都活着，不是么？” “你可以用你的真挚友谊，去化解他内心的烦忧，陪伴他度过烦恼的时光，这种事情，人总归是可以比狗干得更好的。” “所以，放下那些不安，努力向前吧，神会注视着你的，当你偿还完自己的罪孽后，你会听到圣吉莲对你嘉许的声音。” 话语平平无奇，类似的话，士兵也不是没有从别的地方听过。 可不知为什么，这次的话，格外的有说服力。 士兵的心中豁然开朗，像是有什么块垒被移开了。 他站了起来，脸上满是轻松，走出了帐篷。 其他几个士兵围了上去，和他低声交流起了忏悔后的感受。 而在帐篷后面，瑟瑞娜则带着满脸索然无味从夹层里走了出来。 “切，又是无聊的一天。就不能再来点劲爆的么？昨天那个觊觎自己朋友的就不错啊……” 不过她并没有多少时间抱怨这个，很快，菲莉丝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凑到了她身边，低声汇报了起来。 “今天我又统计到了三起恶性犯罪和一起贪腐案件的线索。这些材料，我是继续安排追踪印证呢，还是像之前那次……” “啊，不用了。” 瑟瑞娜摆了摆手。 “之前那次确实是比较严重，关乎到军需，上报可以让你在国王陛下心中再闪耀一下。正常情况下，我们还是应该出于职业道德，保守这些家伙的秘密的。” 菲莉丝敬服地点了点头。 她是真没想到，修女们的忏悔工作，会是这么棒的情报来源。 或许是因为面对的是女性吧，这些贵族和士兵的心态似乎都很放松。 很多或大或小的秘密，就在修女团队投入工作的这几天内，进入了修女们的耳朵里。 而在这之后，更是在瑟瑞娜的操作下，提取中了其中的重点，进入了菲莉丝的小本本中。 通过这一系列操作，瑟瑞娜轻易地就获得了很多她不该知道的秘闻。 比如，格兰斯特伯爵的一位情人，其实暗地里包养了小白脸啦； 克利福德爵士的儿子，其实不是他亲生的，而是他马夫的种； 瓦尔克男爵看起来很阔气，其实早就破产了，这次战争是他唯一的翻盘希望，等等。 这些破事在伊莱恩这样的人看来，或许是一桩桩不可饶恕的罪孽。 但在瑟瑞娜和菲莉丝这样的存在眼中，简直就是满当当的大金矿。 很明显，对于修女的告解室这种新事物，这些乡土贵族明显没有足够的戒心，也想象不到自己其实是在凭空把牌送给瑟瑞娜这样的有心人。 而那些普通士兵，更是普遍觉得这是一个好福利，可以让自己倾倒出心中的郁垒，精神百倍地投入战斗中。 毕竟，牧师的忏悔服务，在他们印象中可是要花钱才能享受的好事呢。 现在只要是士兵就可以免费享受，再怎么看也赚大了啊。 说实在的，就这几天的功夫，按瑟瑞娜的估测，菲莉丝那个小本本上的情报，就已经价值超过千金了。 哪怕把伊莱恩卖了，也不过就和那个小本本等值。 而这个小本本，甚至有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不断升值，最终在战争结束的时候达到最大。 嗯，要是瑟瑞娜想要的是钱的话，那时候出手就是最合适的时机了。 不过，幸运或者不幸的是，瑟瑞娜想要的不是这种肤浅的东西…… “很好，这些情报，足够很多人欠我一个需要用一生去偿还的人情了。哼哼，等我坐上了首席圣女的位置，这些家伙就都会变成我的奴仆，为我奉上他们的一切！” 对于瑟瑞娜的这种言论，菲莉丝出于忠诚不愿意置评。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觉得，瑟瑞娜的本领确实高超，哪怕是看起来没啥油水的任务，也能让她榨出肥油，这种本领她要能学会一点半点，经营一块领地肯定是不在话下了。 “瑟瑞娜姐姐，这是这段时间的前线战报，请你过目。” 还好，在伊莱恩带着新战报出现的时候，瑟瑞娜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不露出贪婪的眼神了。 在仔细阅读了这些战报后，瑟瑞娜流露出了犹疑的表情，手指也在纸张上轻点了起来。 “怎么，这样的战果还不够丰厚么？” 旁边的菲莉丝现在多少也练出些察言观色的本领了。 瑟瑞娜看战报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一起看着。在她看来，这段时间王国军团的进展，哪怕不能说是一日千里，也称得上势如破竹了。 尤其是内河舰队，他们此刻已经肃清了航道，在沿岸建立起了好几个坚实的补给点。 靠着这样的战果，此次出征哪怕就是不能大胜，至少也不至于大败了。 可瑟瑞娜的神色，分明是觉得其中有问题，那么，问题在哪里呢？ “太顺了。” 瑟瑞娜朱唇轻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秘法联盟的内河舰队，远不该如此孱弱。他们的装备更精良，也不缺优秀的船长和水手。照理说，内河舰队的推进，应该是需要在两翼军团的协助下才能够达成预期的……” “呃，现在这样不是更好么？” 菲莉丝不解地问到。 “不管什么原因，秘法联盟的舰队让出了这些关键节点，再拿回来可就难了啊。只要内河舰队严密防守，河道这个关键补给线就不会有失——这种事情，我们明白，他们肯定也明白。平白退让，没有意义啊？” “嗯，你说的对，但我还是担心……” 瑟瑞娜有些忧虑地看了看地图。 前世并没有这场战争，所以起初她是没想这么多的。 但现在，她真的嗅到了一些不详的味道。 “万一……” “万一什么？” 伊莱恩和菲莉丝都好奇地问到。 “万一有问题，我们所在的这支部队，搞不好会变成对面的攻击重点啊。” 在纤细的指尖勾勒下，战争的风暴中心，似乎也被牵动了起来，最终降落到了她们此刻的所在。 第12章 危险已经降临 “哗！” 一场春雨，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山谷之中。 虽然雨势并不很大，但也让士兵和军官们不得不放弃了拔营的计划，转而躲进了各自的营帐，无奈地看着黑压压的天空。 而在营地后方的一个帐幕中，瑟瑞娜正聚精会神地在地图上测算着什么，口中喃喃有辞。 “瑟瑞娜姐姐，你是在……” 伊莱恩最近几天已经不止一次看到瑟瑞娜这样了。 她本来不想打扰瑟瑞娜，可这次瑟瑞娜的表情格外严肃，她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终于还是问了起来。 “我是在推演，如果我是对面的指挥官，现在会攻击贵族联军的哪一个点。” 瑟瑞娜没有抬头，轻声回答了起来。 “啊？攻击我们这边的哪一个点？我们前方可是有整整三个军团啊，秘法联盟要怎么跳过军团，攻击到我们这里啊？” 伊莱恩吓了一跳。 她也不是对军事一无所知的人，根据她的理解，秘法联盟的部队此刻应该是已经被驱逐出了联盟东部的绝大部分地区，断无可能骤然攻击到如此后方的营区的。 哪怕她也承认，贵族联军在进入敌境以来无论是指挥还是配合，都是一塌糊涂，肯定是个绝好的攻击目标，她也难以认可瑟瑞娜的说法。 敌人怎么过来？飞过来么？ “他们真的可以飞过来啊。” 瑟瑞娜看了看伊莱恩，解释了起来。 “秘法联盟现在应该已经有一支飞行魔法部队了。虽然人数并不多，可在突袭的情况下，也足够造成重大损失了。” 没错，根据瑟瑞娜好不容易想起的前世记忆，秘法联盟的飞空艇部队，就应该是这段时间秘密建立的。 即便两世之间很多事情有所偏差，但技术在这方面的发展应该并不会有差。 作为魔法师的国度，秘法联盟的国力和人口虽然对于马可尼亚来说全都不值一提，但唯独技术力，是马可尼亚怎么也追不上的。 而且，据瑟瑞娜所知，秘法联盟也不缺精干的指挥官。 在她前世起兵的时候，就颇有几个具有人外血统的家伙从秘法联盟那边跑来参加她的魔王军，有的甚至还很快因功高升了呢。 眼下，马可尼亚的军团已经在秘法联盟东部全面铺开，彼此之间的衔接显得薄弱了起来。 在兵力摊薄的情况下，初期那些重要的支撑点，已经开始逐步向后续部队移交中。 也就是此刻，西境贵族的联军，就已经接手了中线的三个重要支点。 “假如联盟军对这里进行空降打击的话，以我们所知的情报，瓦尔克男爵是绝对守不住古尔城堡的。” 这家伙的部队完全是架子货，资金不足让男爵的部队不仅武备不全，甚至称得上缺衣少食了。 “而古尔城堡沦陷后，联盟军甚至可以顺着山道一路追杀溃军，直接冲击到我们这个营地来。” 瑟瑞娜美丽的手指，在地图上标注着她们此时所在的位置深深地按了下去。 “而我们这里的部队，如你所知并无战斗力可言。我们周围，都是些从未参加过战斗的新丁，遇到这样的冲击，他们只会一触即溃。” 伊莱恩的大脑中浮现出了可怕的想象。 凶狠的佣兵们，在法师的驱策下狂笑着一路砍杀着溃不成军的贵族私军，并且尾随着他们一路冲进了营地中。 而此时，全无还手之力的修女团队，顿时就成了无助的羔羊，任由敌人肆虐。 哭声、惨叫声、狂野的笑声，种种似曾相识的声音在伊莱恩耳中回想了起来。 她，猛然抱住了头，大喊了起来。 “不要啊！” 瑟瑞娜纳闷地看了伊莱恩一眼，见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回忆，急忙起身将她抱进了自己怀中。 “没事的，伊莱恩，我在这里！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的！” 伊莱恩呜咽了起来，泪水浸湿了瑟瑞娜的胸襟。 还好，现在周围一切正常，所以，在瑟瑞娜轻轻的拍打下，伊莱恩很快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不好意思地退出了瑟瑞娜的怀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后，小声道歉了起来。 “对不起，我刚刚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我的部族被捕奴队攻破的那一天，让你费心了。” “有瑟瑞娜姐姐在，这里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见伊莱恩这么相信自己，瑟瑞娜【{ “啊，其实还是有问题的。” “怎么说？” 伊莱恩惊讶地看向了瑟瑞娜。 “嗯，我到底还只是学习阶段的圣女，那些足够以一人之力改变战场态势的神术，我是完全用不出来的。” “我也没有营地的指挥权，科菲先生虽然是一位好人，但他也是古板的骑士，断不会将这里的指挥权交给我。” “可你是圣女啊！” 伊莱恩有些焦虑地喊到。 “圣女也无权接管贵族的指挥权啊。” 瑟瑞娜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总之，如果情况像我推演的那样，我们现在处境十分危险，而自救的手段也十分匮乏。” “刚刚下起的这场雨，更让我有了些不详的预感……算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伊莱恩，命令是这样的！” 伊莱恩顿时打起了精神，挺起了自己修长的腰肢。 “你现在就去隔壁的几个营帐，通知修女们收拾好行李，并且确认今天的神术可用。如果晨祷时没有祈求神术的，现在马上祈求也一样！” “让所有人，尽可能搜集可以拿到手的补给品，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还有，让菲莉丝到这里找我，我需要和她商量一下，怎么和那些老顽固打交道合适。” “是！” 猫娘猛然从地上弹了起来，跳出了营帐。 很快，周围就出现了淅淅索索的杂音，那是修女们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本能地服从了瑟瑞娜命令收拾东西的动静。 而后，菲莉丝也带着满头的雨滴跑进了瑟瑞娜所在的这个营帐。 “怎么，有情况？” “是的，我担心秘法联盟的飞空艇部队会对这边进行空降袭击。为了防止最快的情况发生，我们现在必须做好准备。” “首先，我们需要确认，我们手上是否有科菲先生的把柄？” 菲莉丝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科菲先生的人品无可指摘，他的记录是一片白纸……” “嗯，那就看看他身边的人。又或者他的上级。” 瑟瑞娜心中的不安愈发严重了起来。 她看了看外面的雨幕，低声自语了起来。 “要赶快行动起来了啊……危险，恐怕已经降临。” 第13章 如风的反击，如冰的命令 “陛下，有紧急军情！” 坦帕斯笑吟吟地对汉弗莱比划了一下，示意暂时停止刚刚的讨论。 然后，他才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接过了侍从官送来的紧急密文。 “呵呵，肯定是马克西米安将军又提前实现了哪个战略目标了，急着请功……” 这份笑容，在他看到密文的第一段之后，就像冰一样凝固了。 “陛下？” 汉弗莱马上察觉到了不妥，小心地询问了起来。 而坦帕斯的脸上，笑容终于消失，变成了一片铁青。 “混蛋，这种事情还要请示我么？赶紧安排部队支援啊！” 没错，这是来自前方的一封紧急请示。 怒熊军团的纪伯伦将军在请示中表示，今早他们的前哨部队疑似发现了秘法联盟的飞空艇编队。 根据斥候的描述，飞空艇应该是往科洛山谷方向，也就是中路部队的后勤线中继点去的。 纪伯伦将军认为，那里的友军有可能无法应对这种规模的攻击，特此越过正常流程进行紧急请示，希望国王陛下能够引起重视。 而坦帕斯仅仅看到这个地名，就知道大事不好。 秘法联盟有飞空艇这件事，他其实是知道的。 但在不知道这种传说中的武器的具体数据和装备数量等情况下，他也只能嘱咐那些将军警惕这一点，避免出现差错。 遗憾的是，不管是马克西米安这样的老将，还是纪伯伦这样的中坚将领，他们的思维早就已经定型，丝毫没有意识到，如果一支部队可以无视地形快速移动，将会能够造成多么大的破坏。 或者说，他们就算意识到这种部队可能的威胁，也有自信靠着手下强大的军团粉碎这种程度的意外。 没错，拥有强大纪律和精良训练的主力军团，确实可以无视这种只能当骚扰部队的小股敌军。 可地方贵族的杂牌联军，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纪伯伦这个蠢货，要是这方面出了岔子，我一定要送他上绞架！” 见国王已经怒不可歇的扔出了手里的文件，汉弗莱不动声色地将文件捡起扫了一眼，然后才用平静而刻板的声音劝谏了起来。 “不，陛下，纪伯伦将军已经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到了最好，您只可以嘉奖他。” “还有，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尽快联系格兰斯特伯爵。” 正在愤怒地挥舞手臂的坦帕斯，猛然停止了动作。 片刻之后，他喘着粗气点了点头，示意汉弗莱马上去联系前方。 在汉弗莱离开后，坦帕斯的注意力很快放到了地图上，并且很快自言自语了起来。 “没关系，就算科洛山谷的补给线被摧毁和阻塞，我们还是有银带河这个补给线。” “野马军团的攻势可以缓缓，这样他们靠着携带的补给和就地征集，还能支持一周左右。” “有这一周时间，我的后继部队足够再次打通补给线了，说不定还能……” 坦帕斯没时间畅想还能如何了。 很快，又一份密文被送到了房间内。 而这份文件，让他眼前一黑。 等汉弗莱带着紧急联络用的魔法道具回到办公室时，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主君此刻像是大病初愈般，满头都是冷汗。 “陛下，我们……” “来不及了。” 坦帕斯抬起头，露出了满是血丝的双眼。 “不管格兰斯特伯爵怎么做，我们都无法改变局面了。” “秘法联盟那些逃走的舰队重新集结了起来，顶着巨大损失在瓦萨湾和我们的内河舰队进行了决战。” “我们的舰队，全军覆没……” 没错，秘法联盟的舰队，实际上是比马可尼亚内河舰队强上一筹的。 之前，他们一直消极避战，坦帕斯等人乐观的认为，这只是因为秘法联盟的各城邦无法达成一致，都在避免自家的损失罢了。 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在战线铺开后，两岸的军团已经无法及时赶到河边，对内河舰队进行支援时，才是秘法联盟的舰队一直等待的决战时机。 如果只是水战失利的话，坦帕斯也没关系，只要陆路还在控制下，他的军团并非没有应对敌方舰队的手段。 靠着已经巩固的沿河支撑点，只要补给充足，军团完全可以反过来将秘法联盟的舰队锁死在河道上游。 但现在，陆路的补给线显然已经不测，而水路的舰队也损失殆尽，马可尼亚的几个军团，就会在事实上被分割成无法互相支援的几个部分，任凭敌军围攻。 而最可怕的地方，还是在于秘法联盟这种精确不差毫厘的协同作战方式。 即便有着方便的魔法道具，坦帕斯也无法做到，如臂指使的安排几个军团同时发动攻势。 但秘法联盟这次，真的就做到了！ 这，让坦帕斯毛骨悚然的同时，也开始迅速降低战役期待。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把军团完整的撤下来。” 坦帕斯的神情迅速冷酷了起来。 “南线的磐石军团情况最为不利，我们必须集中起全部力量，先把他们从可能的包围中解脱出来。” “怒熊军团其实是有足够余裕的，他们的北翼不存在有足够威胁的联盟部队，大可以且战且退，甚至还能接应一下野马军团。” “对，没错，野马军团可以从北线跳出可能的合围，汇合怒熊军团后取道北境回到国内。” “汉弗莱，就照着这个思路，尽快下达调动命令吧。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看到所有的部队，都按我的指挥移动！” 汉弗莱快速记下了这些指示，然后迟疑地抬起了头。 “那我们是不是还应该通知格兰斯特伯爵，让他们也尽快撤退。” “不，相反，我们要通知他们，敌军小小的袭扰不会奏效，他们需要继续向前！” 让汉弗莱吃惊的是，恢复冷静的坦帕斯，居然下达了这种残酷而不名誉的命令。 “这……不太好吧？” 汉弗莱迟疑了起来。 “不，这很好！” 坦帕斯的眼【@ “这样，贵族们的联军，就会很快将秘法联盟的目光吸引过去。而我们的军团，则可以从容退出。” “可是我们不可能隐瞒很久，贵族们知道后，他们会……” 汉弗莱的语气少见的激动了起来。 “他们不会，因为他们已经无力了。” 坦帕斯的语气如同寒冰一般。 “这样也好，格兰斯特伯爵的能力，足够让他成为中枢的重臣。而西境的贵族，也可以得到哀荣以及复仇的大义……” “是，陛下。” 汉弗莱低下了头，恭敬地回应到。 虽然残酷而无信，但这样的王者，才是能够将一切不利都转化成有利的君主啊。 第14章 瑟瑞娜的决断 “姐妹们都休息下了么？” “是的，都休息了。” 伊莱恩用满是疲惫的目光看了看前面挺拔站立的瑟瑞娜，轻声应了声是。 现在已经是交战发生后的第五天了。 一切都如同瑟瑞娜的推演，秘法联盟的空降部队，轻松击溃了瓦尔克男爵的部队，并且刻意驱赶着那些溃败的士兵，一路追杀到了她们所在的补给营地。 而科菲骑士固然是正直勇敢的骑士，第一时间就通知修女们撤离，他和少数守备部队断后，可他果然也没有同意接受瑟瑞娜的指挥。 即便瑟瑞娜取出了圣女的信物，也是一样。 最终，早有准备的修女们和少量的伤兵成功脱出了战场，而科菲骑士则和他忠勇的部下一道，全部战死在了营门左右。 本来，按瑟瑞娜的估计，只要别再靠近附近的补给点，她们是有机会和大部队会合，并最终顺利撤回国内的。 可当她遇到原本在后方的其他贵族，并得知对方得到的指示是继续向前推进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麻烦大了。 在菲莉丝再一次联系自己父亲无果后，瑟瑞娜等人不得不确认了一个基本事实： 国王陛下已经当机立断进行了壮士断腕式的战略转进，并且从战术方面来讲，无可指摘。 只可惜，她们和格兰斯特伯爵等人一样，是那个被断的腕…… 在这种大局面前，瑟瑞娜这个圣女的身份也没什么卵用，国王显然已经知道圣女瑟瑞娜陷入了困境中，但从他的不回应来看，瑟瑞娜最好还是向圣吉莲女神祈祷自己能够不落入秘法联盟手中。 也是，贵族联军本来就陷入了山区之中，不管调动还是战斗都变成了高难度操作。 与其费力救援他们，还不如让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吸引联盟军的注意力合算呢。 只是，在这种合理的大局之下，瑟瑞娜等人的处境就万分尴尬了。 没有掩护部队的话，以这些修女的战力，随便遇到一支秘法联盟的小队都会凉凉； 而失去了车辆和马匹之后，修女们的移动能力也变得极为低下； 更重要的是，瑟瑞娜很快意识到，秘法联盟的主力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这片山区，将已经陷入混乱的贵族联军分割消灭了。 真到了那个地步，她也回天无力，顶多是自己带着菲莉丝和伊莱恩逃跑。 以眼下的局面，她就算落跑回王都，英格丽德多半也不会忍心责备她什么。 可瑟瑞娜自己就咽不下这口气！ 她也是一代王者啊，怎么突然就沦落到这份上了？ 前世她历经大小战斗数十次，可从没这么窘迫过。 在心中的小本本给坦帕斯记上重重一笔后，瑟瑞娜意识到，她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抛弃伤兵、年老、体弱等情况的修女，带着少数人加速跳出包围圈，又或者是一个都不能少，想办法把所有人都带回家？ 一番权衡后，瑟瑞娜选择了后者。 “我没有意气用事。现在，我们还有机会。” “至少此刻，周围的山区中还是马可尼亚人居多。我们很快就能汇合其他贵族的部队，逐渐壮大起来。” “而秘法联盟的主力，其实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对山区的包围的。以他们的行动方式，必然是用少量精锐小队在山区拉网，逐渐将散兵们逼迫到预设的包围区内。” “而说到精锐小队的战斗么……我们就是精锐，不是吗？” 菲莉丝倒不是不愿意承认瑟瑞娜的精锐程度，但即便把伊莱恩都算上，两个人组成的精锐部队也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更糟糕的是，山区内的其他贵族武装也不是真傻。 当她们再一次遇到友军的时候，友军已经是一心一意逃跑，完全不想带她们这些妹子一起上路了。 说实在的，以菲莉丝的眼光看，瑟瑞娜就是在意气用事。 马可尼亚的贵族是个什么样的平均素质，前段时间的经历应该已经足够说明了。 指望这些家伙有大局观，都不如指望瑟瑞娜和伊莱恩联手做掉为首的贵族，抢过指挥权靠谱。 虽然那样回国之后会很难交代就是了…… 即便如此，瑟瑞娜到今天，也还是固执地坚持己见，不愿意放弃这些修女自己带人先走。 与此同时，瑟瑞娜也同样固执地继续要求隐瞒她自己的身份。 用她的话来说，这是为了不让周围的修女们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样的话，真到了最糟糕的时刻，她们会更加痛苦。 不管怎么说，瑟瑞娜的举动，至少是赢得了伊莱恩的真心敬服。 几天下来，伊莱恩已经变成了团队内最卖力的那个人，用自己最热忱的态度，不断给同伴们鼓劲。 也是她，在瑟瑞娜陷入沉思的时候，兢兢业业地检点着修女们的情况，为大家排忧解难。 当修女们终于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山洞中互相依偎着进入安眠后，伊莱恩才走出山洞，看向了守卫在洞口附近制高点的瑟瑞娜。 “大家的心态还算平静，但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即便是那些比较年轻的孩子们，也因为水泡而变得步履蹒跚……” 见瑟瑞娜似乎心情还不错，伊莱恩又小声的补充了一下。 “嗯，我明白，继续走下去是不可能了。不过，这不是正好么，有一支骑兵部队过来了……” 月光下，瑟瑞娜的神情渐渐狰狞了起来。 伊莱恩敏捷地跳上山石，来到了瑟瑞娜身后，这才发现黄昏的山谷中，出现了点点星火。 “是马可尼亚的骑士啊……” 伊莱恩有些心情复杂。 她虽然不是马可尼亚人，但此刻也是将马可尼亚的骑士视为友军的。 而此时的瑟瑞娜，明显已经决定要吞下眼前这支不幸路过此地的友军，为自己的修女姐妹们提升生还可能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伊莱恩内心的动摇，瑟瑞娜轻声解释了起来。 “放心吧，我们只需要干掉几个人。他们已经疲惫而惊惧了，只要干掉为首的，就能拿下指挥权，然后就可以……” 温和的声音中，难掩血腥。 第15章 阴差阳错下的合作 “上！” 随着瑟瑞娜的轻呼，两道身影一起从山岩上飞掠而下，扑向了此时依然浑然不觉的骑士们。 伊莱恩灵巧地控制好了自己的落点，稳稳地着落在了衣着最华贵的那位骑士的马背上，右手的匕首顶在了骑士的腰眼上，左手的爪子则搭在了骑士的咽喉。 “不许动，快投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到底还是心善，不肯第一时间下死手。 还没等这个骑士从惊吓的僵硬中缓解过来做出反应，另一侧却爆发出了连续的击打声和怒喝。 伊莱恩急忙转头，却看到她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瑟瑞娜，居然和她的目标在马背上缠斗了起来。 “怎么会？” 在伊莱恩心目中，瑟瑞娜是无所不能的。可就在眼下，有人能在瑟瑞娜的突袭下沉着反击，甚至让瑟瑞娜变了脸色，这真是…… “混蛋啊！” 瑟瑞娜暴喝了起来。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壮汉，不止在罩衫下穿了锁甲，反应速度也快到异常。 就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这个家伙已经适应了瑟瑞娜那种刁钻的攻击方式，并且转守为攻了。 瑟瑞娜虽然很强，但此时装备、体力都处在下风，突袭的优势消失后，一时还真就是窘迫了起来。 想了想利弊之后，她咬了咬牙，又一次祭出了审判神术。 “圣吉莲啊，请给予那个罪人，应有的裁决吧！” 白光闪过，瑟瑞娜惊愕的发现，这个满脸凶相的家伙，巍然不动！ “该死的……” 瑟瑞娜猛然翻身从马背上跳下，准备激活自己的魅魔血脉，孤注一掷。 但就在这时，这个骑士居然停止了反击，举起手大喊了起来。 “等等，瑟瑞娜阁下，这恐怕是个误会！” 这句话，让周围准备围过来帮助同伴的骑士们，全都楞在了原地。 就连瑟瑞娜，也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这个完全没印象的家伙。 “你怎么……我……” 一时间，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反倒是旁边的伊莱恩反应了过来，马上问到： “你认识瑟瑞娜圣女，对么？” 壮硕的骑士点点头，沉声回答到： “是的，我和瑟瑞娜阁下之前交过手，所以，即便她现在对容貌进行了伪装，我也能确定，这就是圣女阁下。” “我们都是马可尼亚的骑士，在这个艰难的关头，我们应该是盟友，不是么？” 这时，瑟瑞娜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她之前在解救菲莉丝时遇到的那个铁罐头。 仔细看看的话，被伊莱恩制伏的家伙，好像就是这家伙的废物主君嘛！ 于是，她就尴尬了。 再下死手显然是不合适了，虽然她本来就是奔着偷袭并吞并友军去的，但偷袭都没成功已经很丢脸了，继续纠缠那就没法看。 而这家伙认出自己，也就意味着不存在大家就当没见过各自跑路的选项，必须给出个说法了。 不过，瑟瑞娜到底是瑟瑞娜，很快，她就摆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以受害者的口气质问了起来。 “哈，盟友？这几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么？没有什么盟友，只有逃亡路上的障碍。” “谁知道你们都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我们可是已经遇到几次满怀恶意的马可尼亚人了，怎么可能是你们说什么就信什么？” 瑟瑞娜的话语十分凌厉，壮硕骑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中。 而这时，伊莱恩身前的人举着手说了起来： “福斯特，这种交涉的事情，还是我来吧。我身后的小姐，请允许我转过身，看着瑟瑞娜阁下说话，好吗？” 伊莱恩下意识地放松了自己的手指，这位贵族轻咳了两声，终于转头看向了瑟瑞娜。 “瑟瑞娜阁下，我是盖文河谷的菲尔男爵，很荣幸也很遗憾在这样的场景下和您再次相见。” “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带着属下袭击我们，但我也大致能理解您此时的心情。” “没错，现在到处都危机四伏，我们都无法用正常环境下的眼光去分辨危险的来源，您的谨慎，也是十分必要的。” “不过我可以对着女神发誓，我们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荣光，也没有公然袭击教会圣女的胆略，所以请您放心，我们，是安全的。” “所以，让我们坐下来喝杯茶，再坦诚的讨论一下各自的诉求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么？” 这番话虽然在瑟瑞娜看来夹杂了大量无意义的内容，但总归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瑟瑞娜点了点头，示意伊莱恩收起武器，正式进入谈判阶段。 在伊莱恩收起匕首离开菲尔男爵的马背后，双方找了一块避风的平地，开始了洽谈。 不出瑟瑞娜预料，菲尔男爵就是这群青年贵族的核心。 尽管他不是在场的爵位最高之人，但却是人缘最好的家伙。 包括上次去围攻修道院，他其实也是受人之托，帮人站台。 而名叫福斯特的骑士，事实上也是骑士圈子里的声名显赫之辈。 这个家伙无论武艺还是胆略，都是一等一的强。 按同伴的说法，福斯特早就可以凭本事去晨曦骑士团高就了，可偏偏就因为友谊，留在了菲尔男爵身边——也算是贵族圈内难得的佳话了。 也正是福斯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说服了菲尔男爵组织起要好的朋友们一起从前方退了回来，才会在这里和瑟瑞娜她们相遇。 通过简单的谈话和自我介绍，瑟瑞娜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些家伙大都是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有理想有闯劲，但也容易陷入迷惘和沮丧。 眼下，靠着对菲尔和福斯特这个核心近乎盲目的信任，他们还能团结在一起寻找归途。 一旦遇到挫折，这个小团队很可能就会分崩离析。 可即便如此，这些家伙的力量，也是她在此时需要的。 毕竟这里有足足二十多个正经的授剑骑士，以及超过百人的侍从团队。 “骑士们，很高兴能在如此黑暗的情况下遇到你们。你们可能会疑惑，我身为教会的圣女，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 “我可以告诉你们：第一，我是为了保护在这附近的修女姐妹，她们是在我的倡议下来到这里协助你们的，我有义务把她们带回家……” 说到这里，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些年轻人，见他们都露出了她想要的神情，才微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第二，我觉得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依然有机会全身而退，甚至取得几次小而辉煌的胜利。” “胜利？” 菲尔等人纳闷地问到。 “没错，只要你们听我指挥，这一切都会成为现实。” 瑟瑞娜摆出了成竹在胸的神情。 她在赌，赌自己的圣女名号足够响亮，赌自己上次给菲尔和福斯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第16章 拯救圣女瑟瑞娜 “很遗憾，我不同意。” 这个冰冷的回答，如同一桶冰水一般，浇在了英格丽德身上。 由于太过失望，她失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到坦帕斯的办公桌前，大喊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那可是下一代的首席圣女啊！她甚至还是你亲自授予爵位的女爵，你的心是铁石吗？” 坦帕斯冷冷地看了一眼英格丽德，然后转向了埃尔克莱三世。 “教宗阁下，贵属似乎精神状态已经不再适合正面交流了，您看……” 埃尔克莱三世叹了口气，站起身举起手，用一个改良神术击晕了英格丽德。 旁边的奥罗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这位首席圣女，避免她滚倒在坦帕斯办公室冰冷的石质地板上。 埃尔克莱三世对坦帕斯略欠了欠身，说到： “抱歉，请原谅她的无心之失。她并非对于国王有什么不敬的意思，她只是……您知道，那是她唯一的弟子。” “当然，我理解。” 见埃尔克莱三世这么识相，坦帕斯冷酷的表情稍稍融化了一点点。 “实际上我也很担心瑟瑞娜圣女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我一直都很看好她，也很尊重她的家族为王国所做的牺牲。” “但抛去这些个人情绪不谈，我们必须承认一个现实——对于马可尼亚来说，比瑟瑞娜圣女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整编军团。” “至于她的爵位……恕我直言，在那座山脉里的贵族多如牛毛，我不觉得一位男爵有什么特殊的。” “甚至我认为，瑟瑞娜阁下事实上是有能力自己逃脱的，我相信她的头脑和身手。”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将有限的支援力量派到那个绝境去。” “我只能和你们一样，对圣吉莲女神祈祷，祈祷在不幸真的发生后，秘法联盟的法师们，能够及时意识到瑟瑞娜圣女的重要性。” “这样，我们还能在付出一些代价后将她迎回我们这边。” 奥罗拉听到这里，忍不住恶狠狠地看了坦帕斯一眼。 对圣女来说，最重要的无过于无暇的声名了。 不管瑟瑞娜能不能回来，只要她被俘这件事成为现实，她就永远告别了首席圣女这个可能。 且不说这个过程中瑟瑞娜会不会受到伤害，又或者她是否来得及表明身份。 但凡她被秘法联盟的人抓获，就宣告了她在教会和贵族整个圈子中声名扫地，再也无法见人。 奥罗拉固然是自认和瑟瑞娜处于竞争关系，可假如是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让两人的长跑比赛戛然而止，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不过，她也不傻，知道此刻绝不能像刚刚的英格丽德那样失礼地冲着国王咆哮。 那样不仅于事无补，还会落下不好的口实。 她需要找到其他方法，拯救瑟瑞娜。 “老师，我们就这样回去么？” 当他们离开国王的办公室后，奥罗拉扶着依然昏迷的英格丽德，小声询问起了埃尔克莱三世。 “嗯，我们先回去。既然坦帕斯不愿意出兵，那我们就自己来。” 让奥罗拉感到意外的是，教宗居然在此时就已经做出了决断。 “您的意思是……” “当然是要把瑟瑞娜带回来，不能让她的名声有损。而且，还要把那些姐妹都找到，一个不落的带回家。” 埃尔克莱三世的神色依旧淡然，但他的双目中，此刻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她们是出于对王国的责任和奉献精神被派往前线的，是王国的英雄，也是我们的英雄。” “既然王国不在意这些英雄，宁愿袖手旁观，那就由我们来吧。” “可是……” 奥罗拉明白了自己老师的意思，并且十分感动。但她并不是什么莽夫，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巨大代价。 “可是，老师，我们的护教骑士团理论上来说使用武力的范围只限于防守我们的教会设施、护送教会重要人士等。我们无权主动向境外调派骑士，更别说参加战争了。” 这确实是有明文规定的。经过多年的磨合，教会放弃了相当的权利，这才保留了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 “所以我完全没打算派护教骑士去。” 埃尔克莱三世突然露出了一丝略带顽皮的笑容。 “你看，你是瑟瑞娜的好朋友、玛格丽特也是。瑟瑞娜还有自己的追随者，甚至还有些狂热的崇拜者。” “教会固然不能派遣护教骑士团出境，但如果是瑟瑞娜的朋友和崇拜者，自愿组成志愿部队，前往科洛山谷一带搜救我们的英雄，教会进行一些必要的支持也没问题，对吧？” “咦？” 奥罗拉怔了一下。 她倒是真没想过这一点。 的确，瑟瑞娜其实朋友很多，力量也颇为不俗。 她自己这边不说了，随时可以带着手下的十几个追随者启程； 玛格丽特那边更是人手众多，这种时候完全是一个有力的帮手； 瑟瑞娜自己的手下虽然大都是些来历不明的奇怪人物，但实力也绝非等闲。 唯一可惜的是，瑟瑞娜声望最高的南境，这次是完全来不及进行宣传和动员的，否则拉出一个军团都并非不可能。 仔细想想，这些力量加起来，甚至可以对一些小城邦正面开战了啊？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奥罗拉。” 教宗温和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距离全面撤退已经过去三天了，秘法联盟的人很可能已经开始调集部队，包围西境贵族的联军。” “但他们也是人，魔法也同样有着使用的极限。以你的军事知识，你觉得他们包围那个地区需要多久？” “一周，最快也要一周！” 奥罗拉有些激动地回答到。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仅有机会救出瑟瑞娜，而且机会还不小呢！ “很好。现在，通过教会的快速渠道，我可以在一天内为你铺平从王都到边境的所有道路和关卡。” “你现在就开始行动，今天之内能带走多少人就带走多少人。同时，我会签署手令，让沿途的教会机构为你们提供补给和协助，并帮助招募‘志愿者’。” “一切顺利的话，你们会在四天后到达和秘法联盟的边境，并有差不多两天的时间，打通最后的那段通道。” “我相信以瑟瑞娜的能力，她是能够坚持到那个时间点的。那么奥罗拉，剩下的事情，你能做到么？” 埃尔克莱三世眼神炯炯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子。 “我能！” 第17章 瑟瑞娜的回旋战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科洛山谷的边缘地带，瑟瑞娜在观察完周围的地形后，说出了这样的判断。 那天，她赌赢了。 菲尔男爵和福斯特骑士，确实对瑟瑞娜有着非常正面的印象。 尽管被痛打了一顿，但菲尔男爵很清楚，能在那天的重重包围中将一位微不足道的侍女救出，本身就是一件奇迹。 无论是动机、还是能力。 菲尔并不是一个目光浅薄的乡下巴佬。 即便他只是一方小小领地的主人，他的目光依然没有停止对世界的探索。 而越是知道的多，他越是明白，那天的奇迹，是多么的可贵。 那么，既然圣女瑟瑞娜可以成功的创造一次奇迹，谁又能说她不会创造第二次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菲尔说服了自己的小伙伴们，加入了瑟瑞娜的团队。 而在两边合流后，瑟瑞娜就有了这样一支部队： 战力不俗。既有强力的战士，也有数量充足的神术使用者； 补给有限，但也够维持一周。考虑到现在是春季，在野外多少还能搜集到一些食物，瑟瑞娜将自己部队的补给上限时间设为十天； 机动能力平平。骑士们倒是有备用的马，但这些马都用来驮体弱的修女后，他们的机动能力就下降到没比步兵强的地步了； 外部环境恶劣。昨天，他们已经隔着河谷，目睹了一支马可尼亚部队被秘法联盟歼灭了。 那支部队溃灭速度之快，让人触目惊心。下场之惨烈，更是让很多修女不忍直视。 毫无疑问，这次秘法联盟是下了很大决心，要彻底消灭这只马可尼亚的有生力量的。 而从理性上判断，秘法联盟的这个抉择十分合理。 只要消灭掉足够多的马可尼亚人，马可尼亚就不大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威胁联盟本土。 所以，这也是那些投降的败兵，照样被推下河沟的理由。 综合各种情况，瑟瑞娜不难得出下面的结论： 他们很快就将不得不和敌人发生遭遇战； 他们有一战之力； 他们无力进行消耗和相持； 他们必须避免长时间交战，因为敌强我寡，一旦被缠住，就是注定的败亡。 “我们必须主动抓住机会和最近的敌人战斗，并且必须在短时间内战而胜之。同时，我们要尽可能获得敌军的马匹、车辆以及其他一切补给，在快速甄别拿取后快速脱离战场。” 瑟瑞娜拿起自己绘制的地图，对着几位为首的骑士讲解了起来。 “这里的地形千沟万壑，一旦落入我们不熟悉的地形区域，很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和我们不同，秘法联盟的法师们，有一定能力让自己的部队跨越这种地形，所以，我们不可能在遭遇战中获得更好的地形优势。” “那么，我们能做的是……” 福斯特骑士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指向了地图上的另一侧。 “没错，我们要在我们已经走过并且记录过的地带，主动进攻敌军。至少我们的第一次战斗，必须是这样。” “在击败敌军并获取足够的情报和补给后，我们就有了更大的余地和敌人周旋。” “而指望敌人按我们的意图行事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其实只能在几个关键位置上进行伏击。” 瑟瑞娜纤美的手指，轻轻戳在了地图的一个点上。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是最佳地点。你们觉得呢？” 菲尔看了看地图，回忆了一下瑟瑞娜所指的位置。 没错，那里是一处浅滩，是附近几里地内唯一可以跨越河道的位置，不管是哪一方，都肯定会选择走那条道路； 由于是河谷地带，在清晨和黄昏的时候，会有薄薄的雾气，方便他们躲避敌人的视线进行部署； 而且，那里地势平坦，利于骑士突击。尤其是当敌军渡河的时候——那些持盾佣兵和长矛兵是不可能在渡河时还保持阵型的！ 菲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抬头一看，发现福斯特也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 “干了！” ………… 当天黄昏，当菲尔将自己的长剑从脚下敌人的胸膛中拔出时，心情是茫然的。 他知道这次肯定会赢，毕竟瑟瑞娜都把事情分解到傻子也能照着做好了——嗯，瑟瑞娜前世的部下，大部分都可以视为傻子。 但他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 在神术的加持下，骑士们的马跑动起来更加有力，速度快了三分的同时，甚至稳定性也没有降低多少； 敌人的箭雨和魔法射线，都被神术成功防御，偏离了目标； 而在敌人仓促列阵的时候，甚至就连河里的水草，都疯狂生长起来，缠住他们的手脚…… 菲尔当然不知道这是伊莱恩在施法。他只知道，他人生的第一场战斗，是如此的酣畅淋漓，胜利就像熟透的水果一样，自己从树上落了下来。 “怎么样，你还好么？” 福斯特有力的手掌落在了菲尔的肩膀上，让他一个踉跄。 菲尔咧了下嘴，倒抽一口凉气，然后才笑着回答到： “好极了，见鬼，我从来不知道战斗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战斗从来都不简单。” 福斯特摇了摇头，看向了正在对着修女们指手画脚的瑟瑞娜。 是她，让战斗变得简单。 “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那些女人衣物留在地上？还有，那边挖坑是在做什么？” 见到修女们的所作所为后，菲尔好奇地问到。 “嗯，想一想这个情景：你发现你的友军被歼灭了，敌人带走了大量的物资，还在慌乱中留下了一些修女头巾。你会怎么想？” 福斯特若有所指的反问到。 “唔……” 菲尔皱了皱眉头，回答到： “我会觉得敌人就在不远的前方，而且行动缓慢。他们的队伍中有女人，而且组织度不是很理想……等等！” “没错，这就是我们需要的。” 福斯特笑了笑又补充了几句。 “他们还会认为，我们刚刚经过战斗，体力损失会很大。但是，菲尔你累么？” 菲尔笑了笑，鼓起了自己的肱二头肌。 “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夜幕降临之后，在这片河滩前方几百米的另一处开阔地，瑟瑞娜歼灭了第二个秘法联盟混编小队。 第18章 棋局的另一侧 “伦纳德，你在笑什么？” “啊，没有，卡米尔，我其实没在笑。毕竟这是一次很惨痛的失败……” 伦纳德，秘法联盟的新晋大法师之一，带着明显的笑容挥了挥自己手里的战报。 卡米尔，也就是伦纳德的亲姐姐和最忠实的追随者，皱着眉头走到伦纳德身边，一把抢过了那张纸，快速扫视了起来。 “啊？这帮家伙到底有多蠢？居然在方圆不到二里的区域内，被人连续伏击了三次？” “哈，还是两次全歼，只有最后一次逃出了几个轻步兵！” 卡米尔用有些夸张的声音说完这些后，换上了冷淡的语气。 “可是说到底那也只是三个混编小队罢了，在全局上，不值一提。” “这有什么意义呢，伦纳德。就只是为你这个战役指挥官茶余饭后增添一个笑话？” 伦纳德摇了摇头，解释了起来。 “这当然是个笑话，虽然并不好笑——毕竟我们才是笑话里的丑角。” “你看，其实这位调查的法师发来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显然他也觉得这种失败一点也不寻常。” 伦纳德一边将另一张纸递给卡米尔，一边继续解释了下去。 “敌方的这支部队显然人数并不很多，战斗力也没有多么惊人——不然我们的法师也不可能那么仔细的调查战场啦。” “但敌方指挥官每一次的用兵，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就好像……” “嗯，就好像卡米尔你演奏尤克里里的时候，虽然弹指快而洒脱，但每一次落点都恰到好处。” 卡米尔笑了笑： “谢谢你的恭维，但我不会因此就给你多演奏几次的。所以，你是觉得敌军有一位很好的指挥官咯？可惜，这也改变不了他们败亡的命运。” 伦纳德叹了口气。 确实如卡米尔所说，这改变不了什么。 或者说，个人的努力，终究难以撼动大势。 从大势上看，秘法联盟弱于马可尼亚，那是全方位的落后，并不是靠技术或别的什么就能反败为胜的； 即便这次战役，他联合自己一系的法师们骤然发难，夺取了战斗指挥权，并且强而有力的贯彻了自己这个小团队的意志，也终究只是取得了仅仅看得过去的战果罢了。 他的操作毫无破绽，但对面的坦帕斯王，也不愧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即便由于信息差，坦帕斯以轻敌的态度投放了自己手中的部队，伦纳德也没能抓住机会歼灭掉任何一个马可尼亚整编军团。 在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后，他仅仅是咬住了坦帕斯割下来的那块肉罢了。 而这块肉，甚至可能是坦帕斯早就不想要的。 “卡米尔，谢谢你成功的打掉了我难得的一点点期盼。” 伦纳德语带双关的说了一句后，躺倒在了舒服的沙发上。 “也是，就算那位指挥官能够洞察人心、准确抓到我们这边的心理盲区，也终究只能取得战术上的胜利。” “他的部队不可能超过百人这个级别，也就不可能整合起山区那些散兵。更不可能打通东归的通道。” “是的，在大势之下，这么惊艳的指挥也只能走向最终的败亡——就像我，对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伦纳德甚至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 见弟弟这个样子，卡米尔反而柔和了起来。 她走到沙发后面，用有力的手指轻轻按捏起了伦纳德头部的穴位，轻声安慰到： “别这样伦纳德。我们这次能够取胜，到底是为秘法联盟争取到了时间。你还年轻，比对面的坦帕斯更年轻，时间在我们这边……” “时间不在我们这边，姐姐。” 伦纳德闭着眼睛，说出了冰冷的事实。 “马可尼亚的人口、经济等方面，都全面强于我们，每一天，他们和我们的距离都在拉大。” “坦帕斯是优秀的君王，冷酷而精于算计。而我们这边呢？只有异想天开的疯子和热衷争夺眼皮底下那点资源的小家子气大法师。” “但【{ 卡米尔停了下来，有些为难的说到。 “这是饮鸩止渴，姐姐。” 伦纳德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的行为破坏了大家一直默默遵循的规则，而我们即将取得的收益，无法弥补规则被打破带来的损失。” “战役结束后，我们就会被清算的。如果我们能啃掉坦帕斯的一个军团，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可是……” 卡米尔见弟弟如此丧气，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 “我会保护你的，伦纳德，没人能伤害到你！” “谢谢，姐姐。” 伦纳德苦笑了一下，又挑起了话头。 “嘛，我们也不是傻子，总归是会及时进行利益交换的。在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要闭门‘研究法术’，而你呢，最好是到处走走。” “到底我还是大法师，不至于受到人身威胁。可我向来不指望那些家伙会想不到你——卡米尔，你就是我的弱点，这是无法改变的。” 卡米尔的神色也苦涩了起来。 没错，她是自己弟弟的弱点，就因为她没有成为法师的天赋，还是伦纳德唯一的家人。 在秘法联盟，哪怕卡米尔这样强大的骑士，也只能算是二等公民。 因为某种意外，她消失了，也不会有伦纳德之外的人费力寻找她。 只要她存在，伦纳德就不是无懈可击。 而如果她不存在，伦纳德更是会陷入疯狂之中——她是他保持人性的那根锚，她很清楚这一点。 “我明白了，如果战争结束，我会出去走走的。” 听到姐姐接受了自己的建议，伦纳德总算是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啊，想想看，我还是幸运的呢。虽然前途无光，但至少还能安稳地在法师塔里看书。” “不知道情报里的那位天才指挥官，现在又在苦恼什么呢？” ………… “太糟糕了。” 此时的瑟瑞娜，借着火把摇曳的光芒，翻阅着缴获的文件。 情况之恶劣，简直超越了她的想象。 秘法联盟的主力，已经用坚决的态势完成了对这片山区的合围。 他们甚至不惜损坏一部分珍贵的魔法道具，也要将这里的贵族联军一口吃下。 而被合围的贵族们，也属于烂泥扶不上墙。 仅仅是两天内的战报，就已经确认了两位数的西境贵族，变成了山区里的冤魂或者等待支付的赎金。 即便在连续的胜利后，瑟瑞娜的小部队已经武装到牙齿，也不可能直面秘法联盟主力所在的防线啊。 “一定还有希望的……” 瑟瑞娜，喃喃地说到。 第19章 我们来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史丹尼爵士一边厉声喝问，一边紧张地按住了自己腰间的剑柄。 没办法，他虽然不是一个胆小之辈——正相反，他是以勇武著称，这才被任命为塞得关的守备队长的，但看到眼前浩浩荡荡的队伍，实在是很难继续保持镇定啊。 “我们是圣女奥罗拉的追随者，要去秘法联盟那边办事。你快点打开城门，别在这里碍事！” 队伍前方的卡特琳娜不耐烦的喊了起来。 没办法，奥罗拉的要求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加速前进，她已经被近乎无休止的跋涉折腾的很烦躁了，才没有闲情去和眼前不开眼的守卫废话呢。 “现在不可以出关！” 出于职责，史丹尼爵士也大喊了起来。 “现在我们和秘法联盟正在交战，前方随时可能出现险情。再说了，我也没有接到可以给这种规模的队伍放行的指令……” “少废话了，后面还有别的队伍呢。你可别说你对西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啊！我们是去救人的，你别在这里多事！” 卡特琳娜的声音更暴躁了。 作为先锋，当她看到身后的人马聚集的越来越多，以至于道路都站不下的时候，哪怕为了基本的维持秩序，她也该尽快打开通道。 “那是两码事！” 史丹尼爵士固执地回敬到。 “我从未接到过要派兵去那里救援的指示，也从未收到过来自西边那些部队的求援信！” “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执意向前，我有理由认为你们是秘法联盟的间谍，意图袭击关城守卫……啊！” 急不可耐的卡特琳娜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冷静，她猛然暴起，冲到了史丹尼爵士身前，然后在爵士反应过来之前，就用自己拿手的剑术刺穿了爵士的左膝。 “跟我来，打开城门！” 作为奥罗拉追随者中的大姐头，卡特琳娜威信极高。 见她已经动手了，其他几个在这里的追随者，以及另外一些好事的“志愿者”，都兴奋地拿起了武器，加入了对守卫们的围殴中。 等奥罗拉听到消息赶到这里时，塞得关的守军已经被打得哭爹喊娘，或伤或逃了。 嗯，这些守卫本来也没胆子和这些一看就地位很高的家伙动真格，再加上指挥官开局就跪了，不逃可不就只能被殴打了…… “够了！这些都是我们的同胞，你们不要太过分啊！” 奥罗拉的暴喝，当场就镇压了所有暴力行动。 而后，她更是施展了大范围的治疗神术，治好了大部分守卫的伤势。 史丹尼爵士也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他愤恨地看向了奥罗拉，大声警告了起来： “圣女奥罗拉，即便是你，也无权擅自攻打王国的关卡。我会向法官起诉你的，你等着收传票吧！” 奥罗拉冷冷地看了这个花岗岩脑袋一眼，点了点头： “好啊，我会出现在法庭上的，到时候见。” 说完，她就再也不去看史丹尼爵士一眼，直接站在了关城门口，指挥部队尽快通过此地。 “所有人按编号顺序通过城门，不许插队！留出左侧的紧急通道，靠右行进……” 半个小时后，玛格丽特的队伍也来到了这里。 见奥罗拉虽然口干舌燥，却依然在监督队伍通行，玛格丽特叹了口气，小心地越过人群，走到了奥罗拉身边。 “你也别太过劳累了。奥罗拉，前面很可能还有战斗在等着我们呢，你得保重你自己啊。” “我心里有数。” 奥罗拉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我个人的战力其实无足轻重，只要我还能使用神术就可以了。” “再说了，你其实更难受吧，玛格丽特。毕竟，你们……” 奥罗拉明显意有所指的说到。 玛格丽特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啊，你发现了啊。也是，你并不是像表面上这么直接的人呢……” “没错，我是很难过。明明应该冲在最前面的人是我，结果我却一直在惊恐中浪费时间，直到你行动起来才……” 奥罗拉烦躁地看了玛格丽特一眼，有些不礼貌的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应该也梦到了吧？你可别跟我说，瑟瑞娜没有出现在你梦里！” 玛格丽特顿时迟疑了起来。 “你说什么？是，三天前我梦到了瑟瑞娜，她说一切都好……” “见鬼！” 奥罗拉的神情更焦躁了。 “原来只有我么？这个家伙到底是真的在强撑，还是只是在调戏我啊？” “等等，你在说什么？” 玛格丽特本能地感觉到了某种不妥，追问了起来。 “我是说，我梦到瑟瑞娜那家伙再一次精疲力尽了。上次她在鸦港的时候也是这样，在梦里就睡着了。我还以为你也遇到这种情况呢！” 玛格丽特的脸色煞白了起来。 她大致能想象出，瑟瑞娜在梦中睡着是个什么情况。 作为法师，她其实多少也能猜到，瑟瑞娜的这种能力和某些恶魔血脉有关。 但在她的梦境中，瑟瑞娜可是一直都元气十足，信心满满的啊！ 如果瑟瑞娜只在奥罗拉的梦境中会暴露出真实的心情，那就是说…… “不管了，我就当那家伙快撑不住了。还有两天时间，我一定会带着队伍冲到秘法联盟的部队后方，踢他们的屁股的！” “玛格丽特，你最好养足你的精神。我相信，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你的战术价值，远比我要高。” “就这样吧，我该走了，再见！” 在玛格丽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奥罗拉就翻身上马，加速前往了队伍前方。 半晌之后，玛格丽特才缓过劲来。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低声呢喃了起来。 “是我太弱了，无法成为你的依靠么？” “不，我会证明自己的。瑟瑞娜，等着我，我马上就来了！”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玛格丽特迈开脚步，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她一定会证明，瑟瑞娜对她的认知是有问题的。 她，绝对不比奥罗拉弱！ ………… “陛下，对于塞得关的那件冲突……” 当天晚些时候，汉弗莱小声地在工作汇报的间隙，提到了这件事。 “嗯，我知道了。就按规矩来吧。” 坦帕斯不以为意地回应到。 他很欣赏瑟瑞娜和奥罗拉，但这不意味着她们能在他这里有什么特权。 既然敢攻击关卡，那就要承担后果，不是么？ 第20章 时机到了 “时机到了！” 瑟瑞娜猛然睁开双眼，握紧拳头喊了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后，周围的几个人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没办法，就在刚刚，他们还在瑟瑞娜难得合眼的功夫忧心忡忡地讨论着灰暗的前景呢。 即便这段时间，他们在瑟瑞娜的带领下，是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情况也依然是在往日渐绝望的方向发展。 没错，他们的补给充足，装备也妥当，甚至还得到了数量不菲的魔法道具，让他们可以在山区相对自由的辗转腾挪。 但有几个可悲的现实，是怎么也无法无视的。 他们的体力越来越匮乏，能够安心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 好几次，甚至饭都没吃下一半，大家就不得不再次起身转进，以避免被敌军包围。 随着战斗次数不断增加，各方面的坏消息不断传来，战士们的精神压力也越来越大； 就在今天刚刚结束的战斗里，又有三位年轻的骑士因为低级错误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而这，已经是在瑟瑞娜和福斯特的全力照拂下的最好结果了。 在修女之间，绝望则像瘟疫一样蔓延； 几乎每位修女都写好了遗书，并向骑士们索取了能在至暗时刻终结自己生命的短兵器。 更有几位修女，大胆的抛弃了自己的誓言，在没有还俗的情况下把自己献给了中意的骑士——只是为了能不留遗憾的去死罢了。 而作为所有人主心骨的瑟瑞娜，甚至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穿上了圣女标配的白袍，仅仅为了给大家增加哪怕一点点会得救的暗示。 更糟糕的是，即便是瑟瑞娜，此刻也明显濒临极限了。 她到底还是人类之躯，在身体和思维都在无休止的超负荷运转的情况下，终于也出现了疲惫不支的迹象。 从偶尔的腿软，到不得不用神术勉强压制的不明疾病，瑟瑞娜已经无法再在下属们面前掩饰自己的日渐无力了。 而就在这样的状况下，她还是在不断的鼓起精神为大伙打气，甚至还会用美妙的歌声——最近其实已经是嘶哑的歌声了，为团队伙伴鼓劲，这已经超出了大家对领导者最高的期待了。 但这样的瑟瑞娜，还能坚持多久呢？ 就在几分钟前，伊莱恩再次检查了瑟瑞娜的身体情况，并且给出了悲观的判断： “最多再坚持两天，她就该陷入深度昏迷了。到那时，就算她……” 就算她有魅魔血脉，也不足以延续她的生命——这种话伊莱恩当然不会说出来。 油尽灯枯，这种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少女身上的状况，现在已经显露出了足够的迹象。 而福斯特的看法，也同样悲观。 在他看来，最多再进行一次全力的战斗，骑士们的心气就会彻底破碎。 大家都已经到了极限，当崩到最紧的弦被扯断后，战士们很可能宁愿求死，也不愿再起身战斗了。 最近的一次战斗，其实已经很接近崩盘了。 要不是瑟瑞娜及时下令修女们也拿起武器冲锋，激起了骑士们最后的荣誉感，他们可能真的会成为先溃败的那一方。 而菲尔男爵也表示，根据他的观察，对面对他们这个小部队恐怕已经【@ 为了掩盖行踪，他们已经杀死了太多的联盟方战士，以至于每个新出现的敌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如同看到了宿命的死仇。 “他们的雇佣兵其实就来自那么几个地方，大多数人都沾亲带故。如果你的兄弟、叔叔、甚至父亲都死在一批人手里，我想你也会不管上头有什么命令，先宰了再说的。” 这已经不是菲尔认知中的战争了。 没有温情、没有礼仪，只有最冰冷的算计和最残酷的杀戮。 靠着如此极端的行为，他们确实比其他友军都要幸运，坚持来到了离包围圈外围只有一步之遥的此地。 可也终于变成了强弩之末。 从山头眺望，只要再越过一条小河，就是一片美丽的草原。 而草原的另一头，就是两国边境区域的模糊边界了。 可惜，这条河和这片草原，已经被秘法联盟的部队占据，成为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即便是瑟瑞娜这个圣女，也断无可能用神术掩护大家在魔法师们的全力轰炸下通过这片死地——再来三个也不行。 唯一还抱有一线希望，认为大家能够逃出生天的，反而是菲莉丝。 她自认见识过神的微笑了，那么，神肯定不会放弃自己在人间的化身的。 “圣吉莲会把我们带回家的，我话放在这里，你们爱信不信！” 而在其他人苦笑一番，打算放下这个话题说点笑话时，瑟瑞娜就醒来，说出了那样的话。 所以，也还是菲莉丝第一个眼睛一亮，追问了起来： “什么时机？” “当然是我们回家的时机。” 瑟瑞娜有些摇晃的爬了起来，指向了远方的草原。 “我们的援兵已经到了，就在那片草原里。” “我甚至可以说，他们完全有能力击败那边的联盟军，把大家接回家。” “现在，我们离回家就只差最后一战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一下子就有盼头了啊？” 瑟瑞娜一边说，一边愉快的笑了起来。 但除了菲莉丝之外的几个人，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下忧虑的眼神——瑟瑞娜是不是已经烧糊涂了，开始说疯话啦？ “喂，你们是不想回家了么？怎么不说话啊？” 在瑟瑞娜奇怪的眼神下，福斯特看了眼菲尔，用嘶哑的声音回应了起来。 “瑟瑞娜阁下，我们很高兴您看到了充满希望的景象。不过，哪怕您见到的都是事实，这里也有一些小小的问题……” “我们的战士已经过于疲惫，在第一次冲击之后，恐怕就会大量坠马了。” “而您属下的修女们也在今早的战斗后耗尽了神术，现在只是些普通女子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可能来不及和援军汇合，就已经全军覆没。” “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援军的确切位置，对面也一样，只要时机上稍有差池，我们就可能彻底长眠在那片草地上了……” “这个好说，交给我就行。” 瑟瑞娜扶着旁边的山石，自信地站直了身体，挺直了腰板。 “你们只要跟着我冲就行了。剩下的，奥罗拉会完成的！” 第21章 闪耀登场的圣女们 “该结束了吧？” 河边，秘法联盟的两个魔法师凑到一起，看向了不远处的山坡。 他们知道，这些天折磨着所有人的那只幽灵部队，此刻肯定就在彼处。 他们也已经确切的知道，对面还是人类，也还有着人类的极限。 按理说，他们其实应该主动出击，干掉这些血债累累的敌人的。 可出于某种大家都不愿意说的原因，没人愿意带自己的部队，去做这种似乎很轻松的攻击任务。 大家宁愿等这些敌人自己冲下来，像无力的浪花一样，在坚固的防线前变成破碎的泡沫。 “再怎么说也该结束了。” 另一位魔法师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没有希望了。搜索队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还有一艘飞空艇也调拨了过来，作为后备。” “不管他们前进还是后退，都是死路一条。我要是他们，还是会愿意主动冲下来进攻这里的，死在进攻的路上，总归是比较有尊严，不是么？” “哈，我宁愿他们是被搜索队发现并干掉的。” 第一个魔法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上次，我和那支被他们歼灭的部队只隔着两道山沟。你是不知道啊，那个女人有多可怕。她一边杀人，一边还在放声高歌。” “真的，我宁愿从未见到过那样的景象，听到过那样的歌声。” “哦？” 他的同伴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目光。 “你见过他们的首领，据说那是圣吉莲教会的圣女，一位大美人，对么？” “是的，她穿着圣女的白袍，美艳的不可方物。但那是来自死神的诱惑。” 魔法师陷入了回忆，脸色也渐渐凝固了起来。 “她就像是在舞蹈一样，挥舞着长矛冲进了佣兵们的战线，红色的血液在她周围飞舞，却连沾湿她的白袍都做不到。” “生命在她面前比纸还脆弱，不管是勇武的双手剑士、精干的长戟手，还是和我们一样的法师，都平等的被她摧毁。” “她是那样的夺目，很多人甚至会在她面前愣神，然后就那样死去了。” “而她的歌声，如同传说中的美人鱼一般，摄人心魄。” “对，就是这种歌声……” 魔法师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自嘲地笑了笑： “哈，我可能真的是被吓到了，哪里会有歌声啊。” 可他的同伴，却说出了让他毛骨悚然的话。 “等等，我也听到了，真的有歌声，就在那边！” 顺着手指的方向，魔法师的眼神投向了前方的山坡，然后双瞳，剧烈收缩。 “我们的世界，每天都需要比前一天更多的爱。”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嶙峋的山石之间。 “你也应该清楚吧？所以让我们现在就开始……” 更多的身影跟着她走了出来，被黄昏的薄雾，承托的如同骇人的幽灵。 “……请抱紧我，千万不要松手，我已经迷恋上你，无可自拔了呢。” 明明是很激情的爱恋之语，可不知为何，听到这些歌词的秘法联盟战士，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凝结成了冰。 “没错，我就是如此渴望你，请到这里来，现在就抱紧我。” ‘抱紧什么，抱紧死神么？’ 魔法师剧烈地动摇了起来。 明明刚刚还分析过，对面已经不堪一击了呢，可理性此刻完全无法驱动身体行动起来，去下达那至关重要的命令。 “我也会去往你的身边……” “不，不要啊！” 魔法师抱着头大喊 了起来。 而他的同伴，此时也终于恢复了理智。 “敌袭！敌袭！准备迎敌！” 无论如何，在魔法师下达指令后，秘法联盟的佣兵们还是按照铭刻在身体中的训练，进入了阵地，举起了武器。 可就在战意逐渐凝聚起来的时候，山坡上又出现了异象。 巨大的光影，出现在了山坡上空。 峥嵘的双角、遮天蔽日的双翼、有力的长尾。 “龙！龙——！” 秘法联盟的战士中，不乏见多识广之辈，他们很快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别慌乱，那只是幻像罢了，伤不到你们的！” 魔法师也大喊了起来，他们当然能看出那龙几乎毫无作战意义，只是个摆设罢了。 可是…… “后面，后面也有啊，那是鹰！” 几乎就在魔法师喊叫的同时，阵地后方也出现了混乱。 当大家转头看向身后的时候，都愕然发现，不知何时，一只由光芒组成的巨大海鹰，翱翔在了草原之上。 而这，意味着什么？ ………… “我就知道！” 瑟瑞娜兴奋地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指向了远方的海鹰。 “所有人，跟着我突击！我们的援军来了，就在那边啊！” “圣女至高！瑟瑞娜万岁！” 在她身后，骑士们的眼中都闪动起了希望的神采。 没错，圣女总是对的，她没有骗过他们一次。 这次，援军来了，真的来了！ 原本摇摇欲坠的士气，顿时回到了巅峰，而早已枯竭的体力，也不知为何重新灌注到了大家体内。 “冲锋！胜利属于女神！” 顺着缓坡，骑士们奋力催动起了身下的战马，加速冲向了那浅浅的河滩。 而比他们更快的，则是从草原中狂奔而来的另一批骑士。 就在这个当口，那边的前锋都已经冲到秘法联盟的营地边缘了。 进入阵地的秘法联盟士兵顿时陷入了混乱。 理智告诉他们，前方的敌人不可怕，致命的是后方的来敌，他们应该整队向后，遏制住敌军的突击。 而感情则告诉他们，前面的是死神，后面是什么先别在意吧，不能将后背送给死神啊！ 一时间，魔法师们转身向后，对着奥罗拉带领的志愿者们发射起了法术，而本该配合他们的雇佣兵，却大都直视着瑟瑞娜的方向，准备接敌…… 这是一个致命的破绽。 “好机会！” 奥罗拉敏锐地发现了这个破绽。 她一边指挥己方的神术使用者，对抗敌军的魔法攻击，一边示意队伍中的骑士们，加速猪突。 而玛格丽特，也将自己能使用的法术和卷轴，一股脑地丢在了敌军的薄弱之处。 战场的天平，顿时倾斜了。 歌词是hall om mig的，总觉得在这里挺应景。 第22章 我也想要一个奇迹 “卡米尔，你相信奇迹么？” 飞空艇上，伦纳德痴痴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姐姐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现在的卡米尔，正紧张地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战斗情况，还不时从牙缝里蹦出几句脏话。 “见鬼，那些士兵是昨天被人淦到腿软了吗！你们倒是动起来啊……” “卡米尔，你别在那里咒骂士兵了，我们都知道，这次不是他们的错。” 伦纳德提高了一些声量。 卡米尔扭过头，恶狠狠地看向了自己的兄弟。 “不是他们难道还是我们吗？他们明明一直都有优势的，不管是包围线内还是线外，敌人都只是徒有声势。我已经看到超过两位数的骑兵自己从马上栽下来了，只要……” “没什么只要，卡米尔。” 伦纳德的声音冷静而淡漠。 “士兵们早就已经被恐惧抓住了心灵，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自己的长官——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有做好我们应该做的工作。” 卡米尔想要反驳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没错，他们其实已经知道，那只幽灵部队的可怕传说，在不经意间已经传遍了几乎所有部队。 但他们大大低估了这些传言的破坏力——魔法师们可以不在乎死去的那些人，可对士兵们来说，那都是他们的亲朋啊。 当死亡数字超过一个界限的时候，仇恨就遮盖不住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了。 不过，即便如此，伦纳德等人也是带着乐观的心态赶往这里的。 那只幽灵部队的虚实，他们已经通过大量的勘察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尽管那支部队确实有远超常规比例的骑士、对正常部队来说完全是溢出的神术使用者等存在，但终究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伦纳德会来，完全是出于对这支小小队伍的指挥官怀有某种敬意，想给对方一个体面的葬礼罢了。 但他们没想到，在完全没得到任何关于马可尼亚部队调动和动员情报的前提下，居然有超过千人的援军，就这么出现在了包围圈外侧。 不是没【%# 而最后，就是这些分散的人流和物资，最终汇集在了这里，并且对着秘法联盟的防御部队挥出了致命一剑。 而这一剑，在击垮防守方的防线前，先一步击垮了防守方的士气。 防守方此时最后的勇气，其实仅仅就建立在那只幽灵部队已经走投无路这一点上了。 当他们看到那支部队依然有勇气冲锋，而且真的有援军赶到破围的时候，一切就都失去了悬念。 “他们的部队都已经很疲倦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 卡米尔沉默了一阵后，依然不甘心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们的部队也很疲惫了，姐姐。” 伦纳德用轻柔的口吻，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我们在一周多的时间里将部队部署到这里也是有代价的，所有人都已经竭尽全力。所要争取的，无非是敌军的士气先崩溃罢了。” 是的，卡米尔也知道，这里的防御部队本来也没在计划中承担主要作战任务。他们的存在，更多是为了从心理上压垮马可尼亚的贵族联军，消磨掉这些人最后的希望。 这也就造成了，这些秘法联盟部队组成杂乱，夹杂了大量临时整补的小队、以及溃散后重组的士兵。 可卡米尔依旧认为，这些部队的能力，绝不止是眼前这个废物样。 “或许，我们现在就降下去，临时接管指挥权，还能……” “来不及了。再说了，对面现在的超凡力量实实在在是压过我方的，万一飞空艇被击落，哪怕我们都毫发无损，也会带来战线的总崩溃。” 伦纳德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传令吧，命令包围线上的部队从两翼撤离，别再让大家看这种无意义的送死了。” “那些敌人不过是想回家，就让他们回去好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值得和他们在这里死斗。” 卡米尔点了点头，站起身去传令了。 确实，山区里还有数量不菲的贵族联军残余呢，比起在这里浪费人命，不如退一步吃下那些更容易吃掉的果实。 只是，在她传达完命令后，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自己的弟弟。 “伦纳德，这支部队或许不算什么，但其中的意义……你该明白的。” “嗯，他们创造了奇迹，而我就是那个可耻的背景板。” 伦纳德说出了这个事实，但声音却超乎卡米尔想象的轻快。 吃惊的卡米尔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兄弟，这才发现，伦纳德的双目中，此刻正闪烁着满是期待的光彩。 “你……” “这没有什么，毕竟，这真的是一次奇迹啊！” 伦纳德看了看姐姐，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你看，卡米尔，我曾经以为，一切都可以用冰冷的计算得出结果，只要条件够充分，我甚至能算出世界的终结。” “可这次，我算错了。” “这不是好极了么？” 卡米尔的心情顿时从惊讶转向了莫名的喜悦。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如此富有激情的伦纳德了。 恍惚间，她甚至觉得两人回到了童年，在那时，到处都是未知、任何事情都值得探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那也就是说，如果奇迹发生在我们这一边，我们也未必就会走向那个最糟的结果。” 伦纳德端着酒杯，走到舷窗前，望向了远方那两片神术凝聚成的光芒。 “之前我觉得，这次失败了，我就只能转向法术研究，等待着观看秘法联盟坍塌的那一天了。” “可现在，我想要一个奇迹了。” 自言自语到这里之后，伦纳德突然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姐姐。 “但是我依然需要更多的情报。在奇迹到来之前，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计算出奇迹的落点可能会在哪里的……” “卡米尔，你愿意帮我一个忙么？去帮我看看，奇迹是怎么降临的。” 卡米尔用难得温柔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嘴角带出了美丽的笑容。 “我愿意。” 第23章 再会的友人们 借着神术最后的微光，瑟瑞娜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骑着高大的战马走向了自己这边。 她笑了起来，对着那身影伸出了手。 “你真的来了啊。” “是的，我来了，瑟瑞娜。幸不辱命……呼！呼！” 奥罗拉说了半句话，就忍不住气喘了起来。 她刚刚经历了高强度的战斗，硬生生的凿穿了联盟方的营盘，以至于此刻看来，居然要比对面的瑟瑞娜还要狼狈几分。 在她缓过来之前，瑟瑞娜就已经策马来到了她身前，用自己温暖的双手握住了奥罗拉空着的那只手。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 奥罗拉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被紧握的手，想了想，还是任由瑟瑞娜握住了。 再抬起头，她有些没好气的回应到： “你也该长点心了啊，瑟瑞娜。我可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好运，能够及时出现在你面前救你的。谢天谢地，请别再让我救第三次了啊！” “嘻嘻，这可是你的殊荣啊，奥罗拉。一般来说，我才是救别人的那个。只有在你这里，才……” 瑟瑞娜说到一半，停住了。 她自己也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莫名微妙了起来。 再看奥罗拉，此时已经低下了总是高昂着的头颅，通红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不知过了几分钟，最终还是瑟瑞娜打破了这份暧昧的宁静。 “哈，姑且算我们扯平了吧。下次我可不会落到让你救的地步了，我保证。” “啊？” 奥罗拉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了瑟瑞娜。 她完全不知道，这扯平一词是从何谈起。 不过看瑟瑞娜的神色还算轻松，她也就决定不去深究这个了。就当是瑟瑞娜骤然得救，脑子有些糊涂了吧。 “其实也不光是我。” 心情平静下来后，奥罗拉终于又进入了较真状态。 “玛格丽特也来了，应该很快就到。你的那些追随者也都在附近，我想她们很快也会来到这里的。” “还有那个叫乌日兰的蛮族女人，你也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她可是把蛮族的整个使团卫队都带来了呢……” 奥罗拉有些絮絮叨叨地把志愿者们的主要来历都介绍了一遍，这才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是在浪费时间。 “啊，算了，我说这些干嘛啊！走吧，我带你去找他们！” 环视四周，厮杀声已经渐渐平息，跟随奥罗拉等人前来的修女和教士们，正在尽力救治己方的伤者。 而大大小小的人群，其实也早已在附近聚集了起来。 瑟瑞娜面带微笑，逐个和自己相熟的人拥抱了起来。 从梅瑞狄斯到卡特琳娜，再到乌日兰，此刻她们都面带笑容，注视着劫后余生的瑟瑞娜。 在这些人之后，瑟瑞娜也没有忘记那些远道而来的男士，她难得的主动伸出了手，和这些人一一握手，以示感激。 “你是小汉克吧。你不是应该在安迪爵士的部队里效力吗？” “是我哩！” “我们可都是圣女大人救下来的，这种时候怎么能不来呢？整整128个弟兄，我们全都来这里了——啊，可惜有几个人回不去了……” 汉克的语气激动中带着些许哀伤，而瑟瑞娜则完全是诧异。 “你们这是成建制的擅离职守了吧？这可是很麻烦的，我得帮你们问问，看看怎么能……” “没事！安迪老爷说了，有事情他来解决，他虽然来不了，但摆平这点事情还是没问题的呢！” 汉克的声音又欢快了起来，很显然，安迪这位老上司的行为，赢得了他们的爱戴。 瑟瑞娜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应付了其他几个没多熟的志愿者后，有些纳闷地在人群中寻找了起来。 “玛格丽特呢？她在哪里？” ………… 瑟瑞娜不知道的是，其实就在几分钟前，玛格丽特离她只有几十米远。 那时的玛格丽特，双眼死死地盯着瑟瑞娜和奥罗拉紧握的手，牙齿将嘴唇都咬出了血。 “小姐，你……” 梅格在旁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君。 她很清楚，这是一种很糟糕的心态，绝不该出现在玛格丽特这样的天之骄子身上。 但她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她能怎么说呢？怪自己没能带着玛格丽特先奥罗拉一步杀到瑟瑞娜身前？ 事情明摆着的，就算是玛格丽特先到，瑟瑞娜也绝不会是这个样子。 “梅格，你告诉我，她们这算是什么？我和瑟瑞娜又算是什么？” 当瑟瑞娜松开手之后，玛格丽特总算是开口了。 但她的问题实在是让梅格太难回答了。 按她的理解，玛格丽特和瑟瑞娜的关系……大概就是送肉上门的傻兔子和欣然笑纳的大灰狼？ 至于瑟瑞娜和奥罗拉么——虽然不想开口，但梅格打心底觉得：【% ‘或许那才是爱吧？’ 事情几乎是明摆着的。瑟瑞娜其实不把其他人当做和自己平等的人看待，唯独除了奥罗拉。 也就是说，除了奥罗拉之外，现在的瑟瑞娜眼中几乎不存在任何人——明明大家都在视线之内，可瑟瑞娜的目光，打从一开始就只落在奥罗拉身上啊？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梅格也不知道算什么了。 “所以，果然是我不配，对吧？” 玛格丽特再次开口说了起来。 “是我太弱了，以至于哪怕在她怀中，她也看不到我，没错吧？” “呃，某种意义上可能是这样，但小姐，事情很多时候……” 梅格有些慌乱的解释了起来，她可不希望自家主君在这种时候做傻事。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下一秒，玛格丽特的声音却意外的恢复了镇定。 “我明白的，只靠奉献和顺从，是得不到真正的宝贵之物的。我一直都明白……” “贵族的价值，从来不在于赠与和效忠——贵族的存在之基，其实是实力与盟友啊。” “是我之前太天真了，以为不需要战争，就能拿到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事物。” “现在，我醒了。” “走吧，梅格。让我们去我该去的地方吧。” 说完，玛格丽特就调转马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梅格惶恐地跟了上去，低声疾呼了起来。 “等等，小姐，你难道是要放弃……” “怎么可能？” 玛格丽特递过了明亮而锐利的眼神。 “格兰斯特永不放弃，是我的，就终究会是我的。” “但在那之前，我必须找到被我忘记的东西。” “我，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第24章 特别的凯旋 “欢迎你回来，我的弟子。” 说实在的，瑟瑞娜觉得有些惊讶。 英格丽德这个家伙，居然会大老远的跑到王都外迎接她。 作为现任首席圣女、瑟瑞娜的老师，这女人不是应该老实的待在风之殿堂，等瑟瑞娜自己回去后主动找她汇报情况吗？ 明明是镇国神器一般的存在，再怎么说也该稳重一些吧？ 但就是这样的移动核武器，此刻真的就出现在了瑟瑞娜的面前，并且给了她一个充满感情的拥抱。 虽然瑟瑞娜不是很领情就是了…… ‘见鬼，你是想捂死你的弟子、完成那些蹩脚法师未完成的伟业么？’ 由于不敢用力挣扎，瑟瑞娜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才终于等到了英格丽德发现自己伟大的胸怀可能要了弟子小命。 在对瑟瑞娜报以歉意的微笑后，这位圣女才再一次开口。 “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作为你的老师，我给你满分。” “而这些跟你一起归来的英雄，我也将妥善安置。放心吧，我不会再让她们——哦，是他们，受到任何委屈了。” “那么，瑟瑞娜，你就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些……嗯，这些和你并肩作战的英雄吧。” 瑟瑞娜无语地看了看自己的老师——真的和她并肩作战的英雄，此刻都已经打道回府，到自己领地和家人团聚去了！ 也就这些修女还有个别没有去处的孤家寡人，才会跟着瑟瑞娜跑到王都这边来。 不过，她还是按下性子，逐个将身边的人向英格丽德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玛姬【{< 这话倒不全是恭维。 玛姬，这位以奥罗拉为偶像的少女，每次都是第一个响应瑟瑞娜的号召，对着敌军发动决死突击的。 当然，在瑟瑞娜的照应下，其实她安全的很，但只凭这份勇气，瑟瑞娜也觉得这位算是可造之材了。 “这位是派恩，他在战斗中失去了主君和朋友，伤心之下决定成为一名教士，所以就跟着我来了。” 老实说，瑟瑞娜觉得派恩大可不必如此消沉。他的朋友为了还他的狗命，可真是搭上了自己性命了。 就算为了这份情谊，派恩也该更加振作一些——也就瑟瑞娜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和派恩说出这段往事，不然她肯定能看到很复杂的表情。 她可爱看这个了…… 接下来，是几个因为某种羞于提起的原因而不愿回到原籍的修女，为了这些人的未来考虑，瑟瑞娜还是把她们一路带到了王都，寻求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在听取了瑟瑞娜的低声汇报后，英格丽德微笑着点了点头。 “安心吧，孩子们。圣吉莲女神会继续保佑你们的。我会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工作，来到这里，你们就再也不必忧虑什么了。” 英格丽德这么大包大揽，瑟瑞娜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作为这些人的领袖，她到此为止，也算是尽到全部义务了。 一直到介绍完全部成员，英格丽德才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弟子。 “瑟瑞娜，不管怎么说，你取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 “按照这里的习俗，胜利者有权享受属于自己的凯旋仪式。我提前来到这里，就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办？” 瑟瑞娜怔了怔，有些失礼地看向了英格丽德的双眼。 “您不是开玩笑吧？这也叫胜利？好吧，就算这算是胜利，我们也不该搞什么仪式啊，毕竟，从哪方面看，王国都刚刚经历了一次失败……” 瑟瑞娜的话虽然有些冒犯，但真的是出于一片好意。 在她看来，英格丽德这纯属异想天开。 坦帕斯那个小心眼，既然不打算救她，那就更不可能愿意给她什么凯旋。 她这边搞庆祝，那不就是在打坦帕斯的脸么？ 以王国现在的状况，坦帕斯这个家伙，要真见到教会搞什么凯旋仪式，怕不是会气到揪断自己漂亮的小胡子。 一次失败——尽管是完全可控的失败，就足够动摇王权的稳定性了，这时候再有人庆祝胜利，那不是妥妥的在和国王作对，讽刺国王能力不足？ 瑟瑞娜觉得，就算单从理性上来讲，坦帕斯也不会愿意教会搞这个啊。 但英格丽德却倔强地摇了摇头。 “我不管王国怎么样。我是首席圣女，所有修女的领袖。我的部下为我带来了一次奇迹般的胜利，我就应该让殊荣降临到她们身上，这样才不至于背弃我的职责！” “将来，你也必须如此——这是我等的责任！” 瑟瑞娜无奈地点了点头。 理是这个理啦，大家都有自己的位置，总归是不该让自己的基本盘离心。 既然这样的话，瑟瑞娜也不可能再反对这个凯旋仪式。 不过，或许可以让方式变一变，变得不那么有刺激性？ “请给我一些时间，老师，我会给你一份完整的策划的。” 无奈的瑟瑞娜，还是决定自己担起这个责任，别让英格丽德的倔脾气伤害到坦帕斯的面子。 凯旋是可以凯旋，但把侧重点放在圣吉莲的恩赐上，不就可以让国王那边有个台阶下了么？ 女神嘛，对自己的信徒偏心一些也没啥奇怪的，更别说还有自己的人间化身呢。 短短几秒钟，瑟瑞娜就勾勒出了一个粗浅的想法。 “好的，这个仪式最重要的是让你自己开心就好。我很多事情都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受到惊吓的你们。” “我只希望，你们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放下包袱，把战场上的噩梦永远的抛在身后。” 英格丽德的语气诚恳且充满了关怀，这让瑟瑞娜多少有些不适应。 她再一次看向了英格丽德的脸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老师。” “对了，老师，这次凯旋式，是可以和奥罗拉一起的，对吧？毕竟她是援军的领袖。” 英格丽德歪了下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当然，我很高兴你能想到这一点。去邀请她吧，孩子，我会在门后等你们的，教宗也会在那里。” “好！” 瑟瑞娜的嘴角，勾勒出了诚恳的笑容。 而心底，却已经想出了一个邪恶的小【% 第25章 王之柔，王之刚 “真不错。瑟瑞娜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夜幕中，坦帕斯望向了远方。 这个时间本该死寂沉沉的街道，此时却被光华和人流所充满。 五彩的华灯、此起彼伏的焰火，绚丽的光彩驱散了夜的面纱，让人群的欢声笑语再也无法被遮挡。 而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几台高大的花车正在缓缓而行，最前方的花车顶端，正是瑟瑞娜以及被她紧紧拉着手的奥罗拉。 金色和红色的发丝在灯火的映照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晕，这光晕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了奇特的和谐美好气息。 又一阵歌声响了起来，歌声空灵而美好，将气氛烘托出了几分神圣。 而在听清楚歌声的内容后，汉弗莱轻声低语到： “陛下，您看，教会还是有分寸的。这次，他们的主题依然是歌颂女神的恩典，而不是自己的胜利。” “呵呵，我猜这又是瑟瑞娜的手笔。” 坦帕斯点了点头，嘴角勾勒出了些许笑意。 见自己的主君心情不错，汉弗莱思虑片刻，还是小心地谏言到： “如果这样的话，那件事是不是……” “不，那是两回事。” 坦帕斯的神情又冰冷了起来。 “走吧，汉弗莱，难得对面给出了善意，我们可不能错过啊。” 汉弗莱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登上了第二辆马车，跟着坦帕斯的座驾驶向了风之殿堂。 ………… “瑟瑞娜，你放开我行么？” 花车上，奥罗拉有些窘迫地抽了抽自己的小手，但终究还是没能抽出来，只好小声对瑟瑞娜抱怨了起来。 “不放。” 而瑟瑞娜虽然面带微笑，回答却一如既往的斩钉截铁。 “这都要到目的地了，我再怎么说也不可能逃跑了啊。我只是觉得，让人看到我们俩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太……” 瑟瑞娜一边用空着的手对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热情地挥舞了起来，一边用嘴角小声回答到： “就这样效果才好啊。大家都知道是你带着人把我救出来的，要是咱们不表现的亲密点，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奥罗拉噎住了。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之前她也仅仅是觉得，这次“凯旋式”英格丽德明确说过是要给瑟瑞娜的，这才不愿意站在头车上。 虽然还是被瑟瑞娜抓住拖上来了吧…… 但此刻，她已经完全不是在说分享胜利荣光这一点了。 被瑟瑞娜握了足足一个小时手，奥罗拉此刻已经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头了。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体温也到了一个危险的边缘、身上的汗水浸透了内衫——更重要的是，其他种类的体液似乎也在失控前夕了。 ‘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啊？’ 奥罗拉有些昏昏沉沉地回想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瑟瑞娜还是很规矩的握着，没有太用力，也没有多余的举动。 但随着花车不断前行，瑟瑞娜的手指，就有了越来越多的小动作。 有时，奥罗拉会发现自己的手指被紧紧缠绕； 有时，又会有电流的余波，从手心扩散开来； 而在另外一些时刻，则是指尖那一闪而过的摩挲，却留下绵长的回响。 奥罗拉本以为，仅仅是握手的话，自己应该是很安全，不用防备什么的，可现在…… ‘不过只是手罢了，这算什么啊。’ 奥罗拉在内心低语了起来。 可是蓦然间，她又心中一惊——自己刚刚的话语，似乎包含着某种她不愿意承认的含义？ 就好像，自己还在渴求着更多、更多。 “瑟瑞娜，我真的快支撑不住了。你真想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么？” 终于，奥罗拉低声哀求了起来。 她是不知道瑟瑞娜想做什么的，但作为圣女以及教宗的亲传弟子，要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出什么纰漏，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嘿嘿，哪儿能呢，你看，我们就快到终点了不是？” 瑟瑞娜心中暗自得意，也就这次，奥罗拉被她放到了躲无可躲的地步，这才让她在现实中能够肆意地调戏了奥罗拉一路。 而这次调戏的效果，也出乎意料的好。 来自魅魔的经验，让瑟瑞娜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奥罗拉事实上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节奏了。 如果是在比较私密的场所，瑟瑞娜甚至有把握在三十分钟内，把奥罗拉变成无防备的小羊羔。 即便此刻不能真的对奥罗拉做什么进一步的事情，瑟瑞娜也已经确定，奥罗拉对自己并非没有感觉。 是的，她能感觉到，奥罗拉心中已经有某种猛兽在蠢蠢欲动了。 即便那只是幼兽，在不久的未来也终究会变成饥渴的贪狼。 “好了，让我们一起穿过那道门吧，过了门，你就自由了。” 瑟瑞娜的低语声在奥罗拉的耳边响起，让后者猛然一惊。 奥罗拉微微抬头，这才发现花车已经走到了一道鲜花编织成的拱门前方。 而在拱门之后，正是风之殿堂的正门，以及带着笑意迎候在那里的埃尔克莱三世、英格丽德圣女。 以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坦帕斯王。 “万胜！” 整齐划一的欢呼声再一次响起，标志着这个凯旋式进入了最高峰。 花车终于停了下来，奥罗拉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瑟瑞娜拉着跳下了花车，走到了教宗面前。 “感谢女神的保佑，我们，回来了！” “圣吉莲会以你们为荣的。瑟瑞娜、奥罗拉，你们是真正的英雄。今天，教会以你们为荣！” 埃尔克莱三世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而后，英格丽德更是按剧本，为两人戴上了象征着胜利者身份的桂冠。 无数的祝贺和赞美包围了过来，让瑟瑞娜一时间都头脑出现了停滞，更别说奥罗拉了。 她们被带到了女神像下，饮下了最顶级的美酒，并再一次接受了神术赐福。 一直到天色大亮，一切喧嚣才算告一段落。 晕头转向的奥罗拉被瑟瑞娜搀扶着走出了风之殿堂，带到了外边呼吸些新鲜空气。 “真可怕，这比杀穿敌军的大营都难……” 奥罗拉贪婪地呼吸了几口，呢喃着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语。 而旁边的瑟瑞娜，则适时地提出了邀请。 “嘿嘿，这就是胜利哦。如果你想体会到更舒服的事情，让自己放轻松一些，不如和我一起走，我可是知道一个好地方哦~” 就在瑟瑞娜满心指望能够趁乱拿下奥罗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当她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时候，愕然发现，那是治安官以及一整队的王都警备军。 “奥罗拉，你被控告袭击王国军事要塞，殴伤王国军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瑟瑞娜惊怒地看向了周围——她绝不相信，这是治安官敢自己决定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看到在几十米远的街边，国王的马车缓缓离去。 而在窗口一闪而逝的，是坦帕斯冰冷的笑容。 第26章 这次，我来救她 “这简直是……” 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瑟瑞娜气得说不出话了。 明明是大难不死，到了必有后福的阶段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玛格丽特匆匆离去，虽然也让她觉得不爽，但那毕竟是有正当的理由，和不得不那样的原因的。 没办法的，不是么？ 玛格丽特的哥哥，格兰斯特伯爵的长子和继承人，在突围中不幸落马，虽然被联盟方俘获后由格兰斯特伯爵赎回，但也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中。 在这个前提下，玛格丽特能够坚持到救出瑟瑞娜，才赶回家乡救治自己亲哥，瑟瑞娜真的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哪怕在梦中，她能感觉到玛格丽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这事也只能先到此为止。 奥罗拉这事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史丹尼爵士的控诉固然是合乎律法的，即便是奥罗拉自己也承认那件事她处理的不妥，但这时机，很明显就是坦帕斯这个小心眼国王在报复。 尤其是在凯旋仪式刚刚结束的时候，就悍然在风之【}~ 作为圣女，奥罗拉本该是有特权，可以在修道院内禁足到法庭开庭再出庭的——但治安官依然在教会的强力抗议下把她带到了警备所的据点内。 就算治安官的理由是担心奥罗拉的追随者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也确实给奥罗拉安排了条件很好的住处，可这其中的侮辱意味，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瑟瑞娜哪怕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教会很能是吧？我失败了，你们赢了——那就让大家看看，马可尼亚这片土地上，到底是谁说了算！” 好吧，瑟瑞娜心里其实清楚，换自己在坦帕斯那个位置上，这个节点也得做点什么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反对派。 可那自己的人当儆猴的鸡，尤其是在自己好不容易接近拿到对奥罗拉的全胜的时刻——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知道你很生气，实际上我也有些生气，但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是要冷静。” 梅瑞狄斯一把按住了眼看就要暴跳起来的瑟瑞娜，盯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到。 “我们现在，首先需要认识到的，那就是眼下我们的唯一目标，是打赢这场官司，帮奥罗拉洗脱罪名。” “只有让奥罗拉当庭无罪释放，我们才能将这件事的负面效应降到最低，确保奥罗拉的未来不会被蒙上阴影。” 瑟瑞娜艰难地点了点头。 不错，梅瑞狄斯说的很对。 这，是她唯一能接受的结果，也是她唯一可以努力的目标。 “仔细想想吧瑟瑞娜，你不是一直都很擅长分析总结优势和劣势么？” 梅瑞狄斯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该是你再一次发挥自己特长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梅瑞狄斯看了看瑟瑞娜的神色。 见这只魅魔已经平静了下来，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梅瑞狄斯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放开了瑟瑞娜的双肩。 她刚刚可真的担心，这位会冲进王宫去，用自己的魅惑能力让坦帕斯当众学狗叫什么的…… 那样爽是爽了，事情可就彻底砸了。 “没错，我们其实优势很大。” 几分钟后，瑟瑞娜的脸上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站起来走向了洁白的墙壁。 “首先，奥罗拉本人并没有动手，她甚至还主动救治了伤者。这让我们在动机方面，有了很大的回旋余地；” 漂亮的字符出现在了墙壁上，将瑟瑞娜的想法定格在了上方。 “其次，奥罗拉不可能被严刑逼供，对方想要构陷她，就只能在法庭上用语言进行诱导，让她犯错——而她实际上有多谨慎，我们都很清楚；” “第三，即便她被关押起来了，我也依然可以联系上她。就算不能准确的传达一些关键信息，也还是可以让她对当前形势有个基本认知；” 反正这里都是她的属下，她也不怕这一点会被泄漏出去。 “第四，奥罗拉本身在法官中有着很好的口碑。哪怕是有国王的命令，法官们的同情，依然是可以利用的点；” “第五，我的姓氏本身就有奇效——作为王国法律的主要起草者的唯一后代，所有法官都欠我一个人情！而在此之外，我们回收的那些手稿中，也可以看到那些法律条文的本意和来源……” “梅瑞狄斯，这个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很好的把握住这些条文的！” 梅瑞狄斯苦着脸点了点头。 她就知道会这样。 倒不是有啥不愿意，只是这项工作，真的费时费力啊。 “第六，对了，还有第六呢。” 瑟瑞娜笑了起来，在墙壁下又写下了一条。 “整个教会都是我们的后盾，我们的人力和物力近乎无穷无尽，甚至在那些治安官和军方人士中，也不乏虔诚的信徒。” “我们能调动的资源，超出这世界上任何一人的想象。梅瑞狄斯，比如你，就可以拿着我的条子，去征调任意数量的修女，跟你一起翻那些法条！” 梅瑞狄斯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轻松的微笑。能这样，可就再好不过了啊。 “还有，伊莱恩，你和沫伊拉一起，去调查并还原当时的场景，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在场的人都有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给我详细描绘出来。” “那我呢？” 见其他伙伴都有任务，娜奥米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出来。 她主动跳到了瑟瑞娜面前，举起了两只小小的手臂，期待地看向了瑟瑞娜的双眼。 “你？” 瑟瑞娜为难地看了看这个小东西。 实事求是的讲，此时的娜奥米，就是废物点心。 以娜奥米此时的发育程度，变成魔龙也比狗大不了多少，当坐骑都不够格呢…… 就算她愿意在解除封印后听从指挥，全力【>< 不过，好歹这家伙是一片好意，瑟瑞娜眨了眨眼睛后，凑到娜奥米耳边说到； “你有一个秘密任务，听好了：我需要你混到街头，在小孩子里面传播这样的歌谣……” 打发了娜奥米后，瑟瑞娜再次抬起了头，信心满满地说到： “好了，大家都行动起来，这次，奥罗拉就由我来拯救！” 众人点点头，鱼贯而出。 在临出门的时候，梅瑞狄斯低声说了一句： “要注意国王的态度啊，那很关键。” “当然。” 瑟瑞娜轻声回应到。 “我们很快就知道了，不是么？” 第27章 坦帕斯的态度 “来，孩子，坐到我身边。” 听到这句话，菲莉丝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走到坦帕斯面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边缘。 坦帕斯此刻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菲莉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几个月不见，菲莉丝你似乎成长了很多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跟在自己爸爸身后不敢看人的小丫头了。” 菲莉丝忍住了吐槽的心思，恭敬地回应以感激的笑容。 她知道，在这种轻松的拉家常之后，就是今天的重点了。 “瑟瑞娜圣女，对奥罗拉圣女被捕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坦帕斯的语速很快，要不是菲莉丝早有准备，可能真的会错过几个字。 她很清楚这位陛下等待的是什么，所以也用几乎不假思索的语速回答到： “她当然是很生气，但也并非没有窃喜。” “生气的是，她对这次凯旋仪式期待很高，结果仪式刚结束就有治安官出现，实在是很扫兴；” “窃喜的是，奥罗拉本来就是她最大的竞争者，在这次事件后，这位竞争者看起来将会受到沉重的打击，这有助于瑟瑞娜阁下在教会内部确立自己独特的话语权。” 坦帕斯露出了真正愉快的笑容，点了点头。 “啊，是的，是的，我们这样确实会让这位阁下扫兴呢……但这只是一时的，我很确定，当她看到接下来她能得到的好处，就会忘记这件事的。” “至于竞争者么……奥罗拉可也是好孩子呢，我可不想见到没有竞争者的教会圣女，也许你该暗示一下瑟瑞娜阁下，奥罗拉声望有损但继续在那个位置上，对她好处更大。” 菲莉丝果断地点了点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坦帕斯并没有对奥罗拉赶尽杀绝的意思，这样就好办多了。 “说到底，这次事情到现在为止，其实已经算是结束了。” 坦帕斯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汉弗莱身上，随口说了起来。 “当圣女被带入警备所的时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就应该明白，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汉弗莱，我们可以让法官们放松点，这次没有谁会失去自己的脑袋。说到底，史丹尼爵士也没什么大碍，不是么？” “当然，所有人都会感谢您的仁慈的，陛下。” 汉弗莱的话显然很让坦帕斯受用，他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 “史丹尼爵士的升职，可以安定军方的心。而奥罗拉圣女本人，也可以清白的走出警备所。至于她的追随者，稍微付出一些代价也无所谓，不是吗？” “想要出人投地的人很多，奥罗拉会有更稳重的追随者的。” 汉弗莱再一次附和了起来。 “嗯，不过说到圣女，玛格丽特那边的情况似乎更微妙啊。” 本来已经开始神游天外的菲莉丝，听到玛格丽特的名字后，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这次又是什么事？ “是的，格兰斯特伯爵这一次可是元气大伤了。” “长子变成了废人，自己也气到吐血昏厥……看来陛下准备的官职，一时半会是授予不出去了。” 坦帕斯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到： “这就是命运吧。格兰斯特的荣光，现在可真的就靠一个女孩子在维持了，真的可悲。然而这就是生活，不是吗？” “是的陛下，生活总是很艰难的，所有人都需要做好准备。” 听汉弗莱这么说，坦帕斯又笑了笑。 “是啊，说起来，我也该准备给我的孩子们找一个好老师了……” 聚精会神地听着国王讲话的菲莉丝，突然感到有人在戳自己后背。 她用眼角余光一瞅，发现是自己的父亲，这才意识到，自己该滚蛋了。 “抱歉，陛下，我必须立刻离开了，瑟瑞娜阁下情绪不是很好，如果我不及时回去，会被责罚的。” “哦，是的，你走吧菲莉丝，关于你的嘉奖，勒梅斯会告诉你的，再见。” 父女二人退出了房间，然后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菲莉丝，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我都是身不由己。” 勒梅斯子爵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小声解释了起来。 “嗯，我明白，这就是生活，不是么？” 菲莉丝用国王不久前的话语小小地回敬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走向了走廊。 “菲莉丝，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 勒梅斯子爵的声音有些慌乱。 菲莉丝诧异地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父亲。 “当然，父亲，不然你还能爱谁呢？”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轻松的语气回答到。 “你明白就好，孩子。” 见菲莉丝似乎不那么生自己气了，勒梅斯子爵掏出手帕，擦了擦鬓角的汗水，然后才用相对从容的语气说到： “菲莉丝，陛下已经决定提升你为一名光荣的转述者了，你应该知道这是何等的荣耀。” “此外，你也将被授予‘夜鹭’这个称号，拥有自己的属下。你需要尽快确定一份名单，交给我报陛下批准。” “好的父亲，我会尽快完成的。” 菲莉丝点了点头，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高兴一些。 勒梅斯子爵得到了鼓励，小心地走到了自己女儿身后，和她一起慢慢走向了大门。 “菲莉丝，你知道的，我总能听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风声。有消息说，瑟瑞娜阁下其实是喜欢女人的……” 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勒梅斯子爵小心地说到，似乎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是的，父亲，就是这样。” 瑟瑞娜从来没有掩饰这一点的意思，所以菲莉丝自然是坦然确认。 “那你……” 菲莉丝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她尽力分辨了一下父亲眼眸中有几分担心、几分期待、几分不忍，然后在心中做出了决断。 “是的，父亲，就像您想的那样，我也成为了她的女人。” “这样对我们的工作更有利，不是么？” 勒梅斯子爵的脸颊抖动了几下。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低声说到： “这也不错。反正你也不急着嫁人，要是国王能赏你一个爵位，那就更好了。” “好好侍奉她吧，她的前途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远大，你会……你会好起来的。” 勒梅斯子爵的语气，让他的好起来三个字变得十分苍白。 但菲莉丝此时却用真正欢快的语气回答到： “当然，我很好，比以前都好。再见了，父亲，祝你好运！” 勒梅斯子爵怔怔地站在那里，目光一直追赶着自己女儿的背影。 出于职业敏感，他冥冥间感觉到了一丝自己应该向国王报告的东西。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报告。 第28章 法庭上的圣女 上 “……现在，我们都已经知道，在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法庭上，瑟瑞娜站在辩护人的席位上，侃侃而谈。 “奥罗拉事实上从未下达任何关于攻击守军的指示，也没有动手伤害任何人。” “她在抵达现场后，所做【} “我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在了解到这些情况后，都应该不至于对她的动机有什么疑问了吧？” 瑟瑞娜停下了讲话，用咄咄逼人的眼光瞪视起了一旁的检察官。 检察官畏缩地抖了一下——没办法，那眼神太有压迫力了，但还是在深呼吸两次之后，艰难地开口反驳了起来。 “我承认奥罗拉本人并未对守军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我们必须明确，在那里动手的人，一多半都是她的追随者。” “按照本国的法律，追随者的过失，主君是要承担后果的。这一条明明白白地写在法典上，而这条法律的起草人，正是维拉德男爵，也就是你的父亲……” “法官，我反对！” 瑟瑞娜大声喊了起来，看向了法官。 “对方在试图用和本案毫无关系的事实来胁迫我方！” “反对有效。检察官阁下，请不要超出本案的讨论范围。” 法官无奈的敲响了锤子，看向了检察官。 这句话完全没必要说，既没有威慑力，事实上也是在提醒在场的人，大家都欠眼前这位圣女点东西。 检察官吞下了一口唾沫，低下了头。 说实在的，在开庭之前，他还幻想过，自己或许能把圣女投入监牢，成就一番声名。 但在走廊里擦肩而过的低语，已经让他知道今天不是他的舞台了。 在开庭之后，他更是意外的发现，圣女瑟瑞娜是个刁钻而可怕的对手。 在质证环节，他精心准备的证人证言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对面甚至奢侈地用魔法道具播放了大段的当事人记忆进行对比，尽显豪气。 而在眼下的陈述总结环节，瑟瑞娜更是一点机会都不肯给对面留，全程含讥带讽，把检察官的那几个失误拿出来反复鞭尸。 但检察官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至少，就他现在说的这一条，并非毫无根据，甚至可以说是最核心也最无法逃避的一点了。 “总之，我们都知道，卡特琳娜女士以及其他几位女士，都是圣女奥罗拉的追随者，而且我们有证据、她们本人也承认她们参加了殴打守军的行动中，卡特琳娜女士还刺伤了史丹尼爵士。” “根据法律，奥罗拉女士是需要为这一系列伤害行为负责任的，即便她事先不知情，事后也没有常理可以认为的追认，她依然有不可推卸的管理之责！” “不是这样的哦！” 对方说完后，瑟瑞娜马上举起手指，带着轻蔑的笑容摇了摇。 “喂，连这一点都否认的话可就太过分了吧？你可别说这条法律对圣女不适用！” 见瑟瑞娜又来反驳，检察官有些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 “请注意法庭纪律！” 法官再一次敲打起了锤子，瞪视起了检察官。 他理解这位老伙计的心态，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表现未免太LOW了些。 没看到旁听席上奋笔疾书的几位记者么？ 没错，今天是公开审理的，不管是哪一方丢了人，可都会迅速传遍整个王都的啊。 “我很清楚这条法规的适用范围。我也很确定，在事件发生的时候，卡特琳娜女士等人的身份，并非奥罗拉圣女的追随者。” 瑟瑞娜得意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 “我们都知道，在我被围困在科洛山谷一带后，奥罗拉圣女牵头，举办了拯救圣女瑟瑞娜的志愿者活动。” “根据活动倡议书，所有参加者，都是以自己名义、自觉自愿的参加这次远征的。” “刚刚我们也向法官大人提交了这份证据。” “你是说……” 检察官顿时瞪大了眼睛。 “没错，当时发生的事情，都是基于志愿者的远征，而不是奥罗拉圣女的个人行动。所以，在事件中所有参与人的身份，都是志愿者，而不是什么追随者。” “不信的话你也可以再看一次那份签名，不管卡特琳娜女士，还是其他人，都是用自己的名义参加远征的，而不是某某人的追随者这样的称呼。” 检察官本能地看向了法官桌案上的卷宗，但马上就气馁地低下了头。 瑟瑞娜这么说，那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奥罗拉自然没有丝毫责任可言。 要让这个说法不成立，那必须是三位主审法官决定不予采信倡议书这个关键证据才行。 但那可能么？ 检察官很清楚，国王陛下并不想奥罗拉圣女出什么问题，所以，这个结果绝不会发生。 ………… “现在宣判，关于圣女奥罗拉故意伤害现役军人、冲击军事要塞的诉讼，结论是：无罪！” “太好了！” 旁听席上顿时响起了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奥罗拉的女性追随者们更【< 但离开被告席，恢复自由之身的奥罗拉本人，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 她走到了瑟瑞娜身边，低着头轻声说到： “谢谢。你辛苦了，瑟瑞娜。” “不用谢，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瑟瑞娜微笑着拥抱了一下奥罗拉，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了，这段时间你也受了不少罪，现在赶紧回修道院休息休息吧，我保证，这两天都不会出现在你梦里，怎么样？” “我没这个心情。” 奥罗拉猛然抱紧了瑟瑞娜，在她耳边急促地问到： “我没事了，是不是卡特琳娜就要有事了？” “她的身份和我差了很多，我能担得起的事情，她担不起。我宁愿……” “别傻了，奥罗拉。” 瑟瑞娜的话音中再没有了挑逗，只剩下单纯的坚定。 “我既然能让你无罪，自然就有办法救下卡特琳娜。” “我说了，要让你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那可不管是说你哦！” “你的名声、你的属下、你的好心情，我全都会给你包装好，让你带走的。” “相信我，奥罗拉。” 奥罗拉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用小猫般的声音回应到： “嗯，我相信。” 第29章 法庭上的圣女 下 “好，现在我们继续审理关于卡特琳娜女士故意伤害现役军人、冲击军事要塞的诉讼。” 再次开庭后，法官说完开场语，然后就失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结果已经出来了，不是么？” “既然之前已经裁定，一切都是卡特琳娜女士的个人行为，而她也供认不讳，那我们完全可以当庭结案了，现在，我宣布……” “法官大人，我有异议！” 就在法官打算直接走个程序结案的时候，瑟瑞娜却再一次举起了自己的手臂。 法官愕然看向了瑟瑞娜，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卷宗，迟疑地挑了挑眉毛。 “瑟瑞娜阁下，如果我没记错，刚刚就是你证明了，一切都是卡特琳娜女士的个人行为。” “是的，这是我提出并证明的。我有异议的也不是这个。” “那你提出的异议是……” 法官茫然地看着瑟瑞娜，想不出这位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这不是已经全都钉死了么，还能有啥可说的？ “我是说，卡特琳娜女士并没有故意伤害现役军人，也因此就不构成冲击军事要塞。” 瑟瑞娜用十分郑重的语气，说出了在场的人都觉得荒谬不经的话语。 “等等，哪怕是你自己提交的魔法影像，也完全证明了卡特琳娜女士刺伤了史丹尼爵士的腿部啊？” “这怎么可能不构成故意伤害呢？” 瑟瑞娜笑了笑，成竹在胸地说到： “这还得从卡特琳娜女士的身份说起了。” “卡特琳娜女士的身份你已经证明了，在当时是志愿者。” 法官好心地提醒到，圣女的年纪不可能健忘，那出尔反尔也不是该出现在法庭上的行为啊。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卡特琳娜的志愿者身份只是将她从与奥罗拉阁下的联系中剥离出来，这并不妨碍她还有别的身份。” 一旁的检察官若有所思地冷笑了起来。 “你不会说她是海盗吧？没错，作为通缉令上有名的前海盗，她是还有其他身份，但一名海盗攻击王国现役军人，那可就是死罪了啊……” “当然不是！” 瑟瑞娜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了不服输的检察官。 “她的海盗罪行已经在忏悔和对相关当事人补偿后得到了赦免，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在那之后，她就不再和海盗这个词有半点关联了。只有傻瓜才会联想起这个已经注销的身份啊。” 检察官脸色一红，接着愤怒地反问起来。 “那你是在说什么啊？就算她是女人，也不可以攻击正在执行任务的军人哦！” “当然也不是女人呀！” 瑟瑞娜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看检察官。 “我得提醒你一下，卡特琳娜女士在从事海盗活动前，其实是王国贵族的一员来着。” 检察官愣了一下，快速回想了一番，然后用笃定的语气反驳到： “哼，可她自从当海盗起，就被家族除名了！” “没有哦~” 瑟瑞娜眯起眼睛摇了摇头。 “她父亲只是声明断绝父女关系，但从未在王国贵族管理处进行变更登记。在法律上来说，这没有任何效力。” “而在最近，由于卡特琳娜女士及时改悔，她的父亲已经很高兴呃谅解了她，撤回了那份声明——所以这个提法可以视为从未成立过了。” “好吧。” 检察官耸了耸肩。 “即便是王国贵族，一位女爵士也依然无权攻击现役军人，这什么都不影响……” “影响哦。” 瑟瑞娜认真地摇了摇洁白的手指。 “根据王国法律，不同地区的习惯法在不与王国法律抵触的时候，也是有效力的。” “在卡特琳娜女士所在的劳马地区，当地的习俗是，当有人按着武器对你发出威胁时，你可以视为对方意图发起决斗。” “这一点，我想之前的影像已经表现的很清楚了。” “所以，卡特琳娜女士并不是意图攻击王国军人，她只是响应了对面的决斗邀请罢了。而且，她赢了。” “一派胡言！” 检察官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 “她自己都承认了！” “她只承认她刺伤了史丹尼爵士，不是么？” 瑟瑞娜冷笑着追击了起来。 “如果你想探询她的动机的话，大可以现在请卡特琳娜女士来这里接受质询，我相信，她会和你好好解释一下劳马地区的风俗是多么彪悍的。” 检察官的脸色浮现出了莫名的悲愤。 他当然知道劳马地区民风彪悍，那里临近北地，不彪悍的话怎么和蛮族打交道？ 但这样就允许卡特琳娜脱罪，他是绝对不同意的！ 伤人者应该受到处罚，如果这样的结果都不能实现，那法律的权威在何处体现？ 正义又在哪里呢？ 瑟瑞娜马上就看出了检察官的心情。 她用略带怜悯的声音说到： “没错，我们其实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由于法律的不完备，造成有些情况下加害者居然可以不受到任何惩处。” “但法律的不完备，需要用立法的手段去弥补，而不是超越法律强行去执行‘正义’。那样的正义是苍白无力的，也是虚假的……” “法官大人，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请进行下一步吧。” ………… “哈？” 坦帕斯愕然看了看手上的报告，皱起了眉头。 “无罪？怎么可能无罪呢？” 汉弗莱用略带无奈的声音解释到： “也不是完全无罪，殴打士兵的行为还是被确定的，但那达不到法律惩处的程度，只能是罚金。” “好吧……” 坦帕斯不悦地撅起了嘴，然后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并不重要了。让法官们研究一下这个案例，把暴露出来的漏洞赶紧补上就是了。” 说完之后，他想到了什么哑然失笑。 “真不愧是维拉德啊，这么短时间，就好像是沉浸在法典中很多年的法官一般了。或许，圣女这个位置，反而是让她束手束脚了呢。” 坦帕斯点了点头。 “是的，确实是。嗯，圣女们的主要任务其实是在地方上进行抚慰吧？运作一下，让她去个好地方转转，让我们的人好好款待她一下，这样或许更有效。” 见坦帕斯还是放不下面子，汉弗莱无声地叹了口气。 教会那边有足够灵活性的人并不多，要是和瑟瑞娜都闹僵了，还能和谁沟通啊？ 不过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点点头，退了下去。 第30章 英格丽德的秘密 “呐呐，奥罗拉，你说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得的休息时间，瑟瑞娜凑到了奥罗拉身边，低声耳语了起来。 在奥罗拉被无罪释放之后，埃尔克莱三世出于稳妥考虑，没有让这两位圣女继续待在大家的视线之下。 相反，他和英格丽德一起，以休养的名义，带着各自的弟子来到了王都远郊的一处清静的别墅。 瑟瑞娜大概知道，这也是为了她俩好。 通过近乎完美的辩护，奥罗拉洗清了身上的污名，瑟瑞娜也大大出了风头，可代价就是，很多不怀好意的视线也盯了过来。 如果说外部的视线，还可以用修道院的高墙来隔绝的话，内部的恶意，可就防不胜防了。 考虑到王国内部政坛也在暗流激荡，教宗大人这样稳一手，也算是很不错的妙招了。 当然，瑟瑞娜最开心的一点，还是这样一来，奥罗拉又没法避开她了。 错过凯旋仪式那次好机会，已经是瑟瑞娜的一大遗憾了，在那之后，她就一直想再接再厉，拿下奥罗拉的身心。 或者其中一个也行…… 就算她说过，大家扯平了，那也不妨碍她想要昔日的仇敌雌伏在自己身下啊？ 而在真的到了这处乡间别墅后，瑟瑞娜有喜也有忧。 喜的是，奥罗拉确实是被她攻略到动摇了——比以往的那种戒备，现在她态度明显软化了很多，对一些不明显的暧昧动作，甚至称得上听之任之了； 忧的是，英格丽德一直都在死死地盯着她。 瑟瑞娜也能猜到，自己的那些风流韵事，多少会传到这位老师耳中。 即便是圣吉莲教会对这类事情并不是严格杜绝，她这样到处沾花惹草也肯定是犯忌讳。 更别说奥罗拉的重要性，绝对不在瑟瑞娜之下了。 所以，哪怕奥罗拉本人态度软化，瑟瑞娜也还是没机会好好的一亲芳泽。 更别说把金发妹子拐到被窝内了。 而且，她俩在这里的生活和休养真的一点关系都不沾。 埃尔克莱三世和英格丽德，分别给两人安排了大量的课业，时不时就会来个突击考试。 即便是瑟瑞娜，也偶尔会因为成绩不理想而被英格丽德训斥，更别说脑子略差一些的奥罗拉了。 最后还是瑟瑞娜偷偷帮着奥罗拉补了补课，指点了她些应试技巧，这位好胜的女孩子才不至于躲在被窝里哭。 在这样的局面下，瑟瑞娜也只得暂时收起攻略奥罗拉的计划，等待更好的机会了。 反正她也没多着急，比起现在刚刚开始进入成长阶段的奥罗拉，还是成年后完全体的奥罗拉更符合她的口味。 小苹果固然可爱，但毕竟过于青涩，等它变成木瓜再采摘，也不算耽误啥嘛…… 姑且就当是这样吧。 自我安慰一番后，瑟瑞娜把有限的精力，放到了另一个领域。 她一直都好奇，英格丽德圣女和埃尔克莱三世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以她的观察来说，她绝对不相信两人只是单纯的教内职务关系。 埃尔克莱三世对英格丽德的态度明显比对其他人要多几分柔和，而英格丽德对教宗也明显能看出比其他人多出几分随意。 要不是两人年纪相仿，瑟瑞娜大概会觉得这两人是师生或者诸如此类的关系。 因为，比起恋人，他们之间的互动实在是缺乏那种亲昵感。 但要说是朋友，教宗在两人共处的时候又有明显的上位感，这无关身份，单纯是下意识的表现罢了。 瑟瑞娜知道自己虽然号称是懂得人心，但在真实的感情方面，其实是有欠缺的。 当了那么多年魅魔，她已经很难分辨出亲情、爱情与单纯的欲望之间的差别了。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才会在英格丽德离开的时候，小声地询问起奥罗拉的意见。 “什么什么关系？” 奥罗拉【+ “当然是教宗和英格丽德圣女啊，他们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就是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关系。” 在咬着笔头硬写出几个字后，奥罗拉才随意地回答到； “管它呢，那又不影响什么。把你教导到出师后，英格丽德圣女就可以退下去了，到时候她还俗结婚都没问题啊。” “嗨，她那种女人真的会有男人敢要么？” 思维处于散发状态的瑟瑞娜不由自主就被带偏了。 “虽然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有玩弄的价值，但脑子只有一根筋，脾气还暴躁。” “贵族会因为她的性格而对她敬而远之、平民又会因为她的身份而不敢高攀。总之，她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到地方上当个修道院院长吧……” 瑟瑞娜洋洋得意地说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奥罗拉递来的惊恐眼色。 等她发现不对的时候，英格丽德已经面带寒霜地站在她身后了。 “没有男人要还真是抱歉了啊。” “哪里哪里，我可以保证，只要不提您的身份，想要您的男人还是可以从王宫一直排到城门外的，哈哈……” 瑟瑞娜干笑着看向了自己的老师。 这个错误实在有些要命，她只能希望，英格丽德只动用到手板，别上鞭子就好。 “谢谢，可惜我不需要。” 出乎她意料的是，英格丽德并没有训斥她，而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状态。 “在他之后，已经不会有人让我心动了。” 瑟瑞娜不知道是哪个关键词让英格丽德进入了这种状态，但她的好奇心算是被这句话彻底吊起来了。 本着反正一顿打跑不了，能赚点就赚点的心态，她继续问了下去——还稍稍用上了一点点魅惑技巧。 “哦？他啊？那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魂不守舍的英格丽德果然中招了。 她双眼迷离地回答到： “是的，那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帅气、温柔、就好像清晨的阳光一样通透。可惜，他再也不会……” “再也不会怎么样呢？” 瑟瑞娜不甘心地追问到。 “再也不会……哼，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英格丽德猛然抖了一下，眼神恢复了清明。 她气呼呼地看着自己的弟子，狠狠地给瑟瑞娜来了个爆栗。 “好好学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对你来说，这种事情还太早了啊！” 泪珠在瑟瑞娜的眼角处露出了头——这一下，实在是力气不小。 在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奥罗拉之后，瑟瑞娜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疯长的草。 ‘英格丽德看起来过去很有一段故事啊，我一定要找机会挖出来！’ 第31章 再一次的旅程 “再见，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 几周后，瑟瑞娜再一次告别了奥罗拉，踏上了旅途。 英格丽德实在不算是什么好老师，她肚子里的那些知识，很快就被瑟瑞娜挖空了，接下来就只能和瑟瑞娜大眼瞪小眼。 嗯，瑟瑞娜的问题太超纲，思维也太跳脱，当她的老师，确实不是什么轻松差事。 而首席圣女的核心任务是战略威慑这一点，也让英格丽德确实编不出什么花样来——论人情世故什么的，瑟瑞娜当她老师还差不多，根本不用教。 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为力，英格丽德悍然下令，让瑟瑞娜再去地方上历练一番，美其名曰尽圣女的本份，在实践中体会女神的真意。 而瑟瑞娜也乐得到外面放松放松——反正也没啥机会把奥罗拉弄上手了，不如去外面好好玩耍玩耍，找找乐子。 要知道，在英格丽德眼皮下面，她连菲莉丝沫伊拉她们的侍奉都享受不到啊。 作为魅魔，这样的生活真不如死了算了。 现在可好了，瑟瑞娜可以美滋滋地带着一车妹子，踏上旅程。 而只要离开了英格丽德的视线，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过上没羞没臊的日子。 就是可惜，最有新鲜感的玛格丽特还在格兰斯特伯爵领，不能尽兴开发…… 当然，瑟瑞娜倒也不至于每天脑子里就只要这档子事。 在玩耍之余，她也还是好好研究了一番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务的。 说到底，她这次其实是去当钦差的。 以圣女的崇高身份，到地方上去听取基层的意见和建议，并且在合适的情况下清理一批蛀虫，这就是她的任务核心。 而以瑟瑞娜的理解，这种工作大部分时间其实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只有一些实在不开眼的，或者过于天怒人怨的渣滓，才会需要她使用神之审判，搞个杀鸡儆猴。 甚至她都未必有需要做到这个程度的机会——再怎么说，这个世界的圣吉莲教会也是有神所规定的纪律的。 违反了核心教规，那可真的会失去使用神术的能力，变成凡人啊。 教会内的圣职者们，可是以能使用神术为骄傲的，真到了那个份上，可能都不用上级彻查，自己就先吊死在房梁上了。 而辅佐圣职者的执事们，虽然自由度会大一些，但也毕竟是受圣职者监督的。 很难想象有人会大奸大恶到地方沸腾，还能不被上位的圣职者察觉剿灭——超凡力量现实存在之下，圣职者的威力可不是靠少量武力就能对抗的。 当然，一切皆有例外。 反正瑟瑞娜是挺希望有些不开眼的家伙凑到她面前的，这样她才有机会显摆一下自己的新得到的神术。 而且，就算她在科洛山谷里已经搞到了很多高品质的灵魂当储备粮，也不妨碍她再多备一些啊。 总得有人送死，才能安心收割嘛。 而沫伊拉她们，想的完全是另外一档子事。 “瑟瑞娜姐姐，这次我们要去的地区，是不是包括了你的家乡锡列罗角啊？” 左拥右抱的瑟瑞娜，扭头看了看提问的沫伊拉，这个小姑娘此刻神情颇为复杂，有期待、也有担忧。 再看看其他几位，多少也都有些不自在。 也是，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见公婆了啊…… 不管说还是不说，此刻的众女都大致了解了自己和瑟瑞娜算是什么关系。 除了根本不当回事的梅瑞狄斯外，其他几人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想要得到某种意义上的肯定的。 想要心上人喜欢、想要心上人重视的人喜欢——爱屋及乌，不过如此。 而对于大家的这种心态，瑟瑞娜的答复是满不在乎的大笑。 “哈哈，不用担心什么啦，沃伦老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的。” “他那个人啊，可是和一般的人差别很大的哦。” 嗯，瑟瑞娜很确定这一点。 在她印象中，沃伦老爹是个粗人，抬起手臂能跑马，吃饭如同无底洞。 在日常的教务工作外，这家伙唯一的爱好或许就是喝酒以及和镇里最风流的寡妇罗拉大婶偷情。 而对于瑟瑞娜的成长，沃伦老爹向来是只要死不了就行，其他的根本无所谓。 得亏瑟瑞娜是穿越者，不然早就被养废了。 这样的沃伦老爹，瑟瑞娜实在很难想象他会有什么正常父母的担忧之类的。 对于她这车妹子，老爹大概也就是会不屑地留下句评价： “都是柴火棍，没搞头！” 反正瑟瑞娜是不认为，老爹会对自己如此乱搞有啥意见。 横竖抱不上孙子什么的，应该是就当没看到了……吧？ “好了，先别考虑他了。我们会在这个区域逗留几个月的时间呢，锡列罗角也只是其中很靠后的一个路径点，等轮到了再说吧。” 见瑟瑞娜自己都不当回事，其他几人也只好暂时将心思都收在心中。 也是，东境这么大，总归是要一个个走过的。 担心这种有的没的，还不如担心眼前的一些事情。 例如，黑压压涌过来的一片人群。 梅瑞狄斯第一个发现了不对，蹭地从车厢里钻了出去，站到了车顶，举着长剑在魔法的扩音中厉喝了起来。 “站在！这里是圣女瑟瑞娜阁下的车队，你们如果擅自冲击，是可以被直接斩杀的！” “如果你们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派出代表，走过来接洽，不要再靠近了！” 她的这番话按说是很有理有力了，正常来说，人群应该会停下来，按她说的派出代表反馈意见。 但这次，梅瑞狄斯的举动就好像微风一般，没有带出半点涟漪。 人群依然在涌动，而且距离越来越近，嘈杂的话语声也传了过来。 “快跑啊！洪水来了！” “别挡道！挡道的话我们也控制不住，快让开啊！” 梅瑞狄斯脸色立时就是一变。 要真有洪水，那确实该赶紧跑了，水火无情，哪怕她这只吸血鬼，被卷进洪水中也没个好。 但洪水在哪里呢？ 她把自己的感知放到最远，也没发现半点端倪。 十几秒后，瑟瑞娜也从车里钻了出来。 她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重重叹了口气。 “见鬼了，这又是什么家伙在后面搞鬼啊……” “圣吉莲在上，请赐予我，安定人心的力量吧！” 强大的神力波动在她的驱使下猛然爆发，笼罩了整个区域。 第32章 烂泥般的贵族 以瑟瑞娜此时的权限和底蕴，全力施展之下，前方几百米内的人群顿时都受到了神术影响，恢复了镇定。 如同遇到了坚实的堤坝一般，人流前进的速度骤然降低，接着更是慢慢停了下来。 敬畏的目光从人群中汇聚起来，看向了前方这并不很豪华的马车，以及马车上站着的红发少女。 但凡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能施展这种水平神术的存在，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好了，我很确定，你们的后面没有什么洪水，更没有准备吃掉你们的野兽！” “现在，谁能出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逃跑？” 面对瑟瑞娜的质问，大部分人都表现的满脸茫然。 说实在的，他们也只是在跟着人跑罢了。 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见到有很多人在跑，就心慌慌的跟着跑了起来。 更有人连鞋子都跑丢了，还是不管不顾地向前。 要不是瑟瑞娜用神术拦住了他们，这些人说不定会跑到体力衰竭，又或者是撞上其他人群，搞出大规模踩踏才会停下。 不过，到底还是有人保留了一些意识的。 几分钟后，几个人被推搡着来到了人群最前方，后面的几个人更是大声说到： “就是他们先跑起来的，问他们！” 瑟瑞娜看了看这几个惊魂未定的家伙，尽力把自己的情绪放和缓，柔声问了起来： “我是圣女瑟瑞娜，正好路过此地。你们知道事情的缘由是怎么回事么？这样的聚集狂奔是很危险的，我必须找出原因，避免再次出现这种情况。” “圣……圣女大人，这真的不怪我啊！” 一个头发如同稻草般杂乱的小伙子哭丧着脸回答了起来。 “我是第一个跑起来的，可那是因为有人说堤坝要顶不住了，洪水马上就要来，我怕啊！” “哦？” 瑟瑞娜挑了挑眉毛，看向了其他人。 “是谁这么说的，前方的堤坝是存在隐患对么？” “是我说的……” 一个矮小的中年人怯生生的举起了手臂。 “我其实只是说，这段堤坝年久失修，而最近又到了雨季，如果是前年那种大雨的话，堤坝可能真的就撑不住，那不是妥妥的要发洪水了么。” “谁能知道旁边的小约克听到几个词就发疯一样跑起来，还大喊大叫的？” 瑟瑞娜哑然失笑： “等等，你既然这么清楚情况，为什么也跟着跑到这里来了？” 中年人脸红了起来，细声细气地回答： “我就是觉得，别人都跑了，就我不跑，是不是有些不合群啊，所以就……”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哄笑，然后就是七嘴八舌的责怪声。 任谁发现，自己以为的大危机其实只是有人听错了话，都会想把引起事端的家伙数落一顿的。 不过瑟瑞娜倒并不觉得这事情到此为止了。 她站直了身体，大声喊了起来： “等等！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我大概明白情况了。” “是你们这边的水利设施已经年久失修，大家其实也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会这么轻易就把发洪水这种话当真，对不对啊？” “对啊！” 众【@ 很明显，堤坝的破败已经让这片河流附近区域的人心思浮动了，这才会变成这种一呼百应的状况。 人们都已经意识到，现在自己的状况岌岌可危。 “这次虽然不是真的洪水来了，但大家都觉得，今年洪水早晚回来，而且堤坝绝对顶不住，是这样没错吧？” “是啊！” 见这些人共识度很高，瑟瑞娜笑了笑，继续说到： “那其实我们最该做的，就是修理堤坝，确保洪水真的来到的时候，大家都安然无恙，不是么？” 这次人群就没那么快响应了。 在一阵杂乱的嘀咕声之后，还是之前的那个矮个子中年人说出了实际情况： “圣女大人，这里的堤坝，也不是我们能决定去修的啊。” 原因也很简单：这里的土地，并不属于这些在此地生活的民众。 事实上，他们要么是为贵族提供服务的镇民，要么是租种贵族土地的佃户。 堤坝这种事情，并不是他们有权指手画脚的。 只有贵族同意去修，他们才能修。 “难道这里的贵族连这种事情都不同意么？” 瑟瑞娜有些诧异地问到。 按理说不应该啊，贵族们虽然混蛋，但总体来说还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 洪水来了，损失最大的还是贵族本人——不管这里的土地还是这些平民，事实上都可以视为当地贵族的财产，怎么算，修堤坝的投入也是小于洪水到来可能造成的损失的啊。 “如果这段堤坝只是属于一家贵族的，那可能我们已经开始干活了。可这里是三家贵族交界的地方，河道也很曲折，他们三家一直没确定费用的分摊比例，于是……” 瑟瑞娜心中冷笑了起来。 不愧是贵族啊，宁肯大家一起冒风险，也不愿意多承担一点点额外支出。 也罢，毕竟囚徒博弈也多半是这种结果，而这里的贵族早就知道平均一下就是一帮强盗，这种结果也没啥意外的。 算了，来都来了，他们不修，她来修。 瑟瑞娜就不信了，有她这个圣女居中协调，事情还能办不成！ “菲莉丝，我给你写好请柬，你去让这些老乡带路，把这三家贵族都请过来。” “梅瑞狄斯，你拿上我的信物，去联系附近的修道院，请求他们的支援。” “既然我们遇上了，就该把事情漂漂亮亮的解决掉。” 安排完之后，瑟瑞娜对着眼前的平民们大声说到： “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既然让我知道了，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我会协调这些贵族，拿到授权和资金的。大家回家准备一下，很快这里就要开工了！” “圣女大人万岁！” “圣吉莲保佑，我们终于有救了！” 人群顿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而菲莉丝和梅瑞狄斯，也骑上了快马，分头开始了行动。 回到马车后，瑟瑞娜美滋滋地想到，这次，自己算是迎来了一次开门红啊。 以她之前在福斯郡的杀伐，肯定不会有谁敢对她的话不当回事的。 这笔政绩，来得不要太轻松啊…… ‘英格丽德，我这个弟子，可能在最开始就要送给你一份满分答卷了哦。’ 第33章 不给圣女面子是吧？ 第二天，瑟瑞娜就发现自己被打脸了。 三家贵族，一家都没回复她。 本地的修道院倒是来了，但一脸愁苦的院长只是一个劲的对瑟瑞娜道歉，说自己这个修道院实在只是个小庙，既无钱也无人，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幸灾乐祸的梅瑞狄斯，更是直截了当的指出了瑟瑞娜想法的想当然。 “你可能是总跟大贵族打交道，真的认为自己这个圣女的价值大家都知道了。” “在这种小地方，小贵族们大体上是抱团取暖的豪猪，他们对外来的人本身就充满了不信任，即便国王的命令他们也敢阳奉阴违，更别说你这个圣女了。” “在这些家伙眼里，圣女多半也只是教会养着的吉祥物罢了，才不会怕呢！” 瑟瑞娜杀气腾腾地挑了挑眉毛，不爽地问：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福斯郡那些家伙的下场么？绞刑架都不能让他们多尊敬我一点？” “知道又怎么样？” 梅瑞狄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们又没有围攻你，你是能上门去砸了他们家，还是可以剥夺他们的贵族头衔啊？” “国王来了，他们或许能给个面子，出点钱派点人，应付一下。” “至于你这个圣女……不好意思，圣女有几个军团啊？” 瑟瑞娜一下就噎住了。 也是，堤坝本来就是这些贵族所有的，他们爱修不修，圣女其实真的没权管这个。 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圣女，在没有口实的情况下，瑟瑞娜也确实不能把这些家伙怎么样。 至于圣女的强大武力…… 开玩笑，谁还真的会和圣女决斗不成？ 圣女也不可能命令护教骑士团和护教武士把贵族家拆了啊。 “所以啊，他们不给你这个面子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你就死了这个心，重新想想其他办法吧！” 对于梅瑞狄斯的讥讽，瑟瑞娜只是不悦地撇了撇嘴。 她的大眼睛转了几圈后，轻轻眯了起来，露出了危险的神色。 梅瑞狄斯警惕地挪开了一些，紧张地问到： “等等，你想做什么啊？你可别乱来啊，最近国王那边可是敏感的很，不好说他会怎么反应呢。” “我没想惊动国王啊。” 瑟瑞娜的嘴角勾勒出了坏坏的笑容。 “我就是在想，这里是小地方，他们擅长小手段恶心人对吧？” “那我也用些小手段，多半也没人在乎咯？” 梅瑞狄斯瞬间明白了什么，有些为难的说： “你想那样？唔，倒也是，这里也没谁敢怀疑你或者指控你，只要你克制些，也不是不行。但你可别玩过头了啊，真被人抓到把柄，就乐子大了。” “怎么会呢，我可是职业级的啊！” 瑟瑞娜笑嘻嘻地猛然打了一个响指，然后看向了一旁的菲莉丝。 “菲莉丝，你去查一下，这三家贵族哪家人缘最不好，哪家在乡民间的口碑最差。” “我要亲自上门拜访一下，并且用圣吉莲的光辉，去感化这迷途的灵魂……” 菲莉丝无语地看了看抖成一团的梅瑞狄斯，然后点了点头，离开了马车。 半天之后，她带回了写得满满的几张纸，递给了瑟瑞娜。 “这三家的名声都不怎么样，不过还是要数这位盖伊爵士最讨人嫌了。” “他为人粗暴无礼，从不对贫民施舍半点善意，自家的山林也绝不允许农民进去打猎。” “当然，这些点上其他两个也没好多少。不过领地上还保留了初夜权、自己还放高利贷的，也就盖伊爵士一家了。” 瑟瑞娜翻了翻纸张，有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这些不够啊，有没有什么黑料，是足够让他们在贵族间身败名裂的？” 菲莉丝为难了一下，然后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等等，好像真有，稍等啊！” 她马上跳出了马车，骑上马狂奔而去。 半小时后，她气喘吁吁的拉着一位老太婆再次出现。 “这位婆婆知道一些关于盖伊爵士的事情，她同意告诉我们了！” 在瑟瑞娜面前，老人如实说出了她的所闻所见。 盖伊爵士固然是个混蛋，但他很爱自己的妻子，把她视为明珠一般呵护。 可惜这枚明珠根本看不上盖伊爵士这个乡巴佬，一心只想找个情人快活。 她的第一个情人只是一个木匠，结果被盖伊爵士发现后直接杀掉弃尸荒野； 盖伊爵士本以为妻子会迷途知返，万万没想到自己老婆很快又找到了新欢，还是他根本惹不起的那种。 对方是本地的治安官，一位英俊潇洒的小白脸。 靠着职务之便，他可以光天化日之下走进盖伊爵士的家门； 而他伯爵次子的身份，虽然不能让自己继承家业，却也足够盖伊爵士投鼠忌器。 于是，这位爵士就只能顶着绿帽子，郁郁度日。 可这甚至还不是盖伊爵士厄运的终点——那个该死的小白脸，还是一位不错的画家。 而他最得意的一幅画，画的就是自己和盖伊爵士的老婆在盖伊爵士的卧室里交颈缠绵，而盖伊爵士本人在门外咬牙切齿。 “那画可真不赖，活灵活现的，夫人喜欢极了，把那画挂在卧室墙上，碰都不如爵士碰。” 瑟瑞娜无语望天，不愧是贵族圈啊，真乱！ 有点绿其实不算啥，这年头，贵族带点绿太正常不过了，强如格兰斯特伯爵也没能免俗嘛。 但被人画下来还挂墙上，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瑟瑞娜很确定，只要这幅画落到她手上，这位盖伊爵士保证只能当她的忠犬，要他咬谁他就得咬谁！ 不过，她还是小心地再次确认到： “消息确实么？” “当然，我曾经是他家的厨娘，亲眼见过那副画。哼，盖伊那个软蛋敢因为我老了就把我解雇，我自然不会再给他遮掩这种丑事！” “太好了，现在就出发！” 在送走老婆婆后，瑟瑞娜兴奋地举起了手臂。 “不给我面子是吧？看我不把你们的里子全都抖出来！” 瑟瑞娜的眼中满是恶意的光芒。 当圣女哪有当魔女自在啊，自打当上圣女后，她一直觉得束手束脚，这下可好了，机会这么棒，她要好好的大闹一场！ 第34章 当圣女来敲门 “老爷，有客人到了。” 管家的呼唤声，让盖伊爵士魂不守舍的目光从卧室的方向移到了大门那边。 他没好气的回应到： “不见，我今天谁也不见！” 那家伙还在，怎么可能让人进来啊。 “老爷，但是，来访的是圣女啊。您真的要把圣女拒之门外么？” 管家的声音满是无奈。 盖伊爵士咬咬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用力打开了大门，打算走到院门那里“婉拒”圣女。 这种事情确实不适合让管家去做，还是自己来吧…… “咦？” 可就在他刚刚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几道人影已经走到了自家院子里。 而为首的那位美丽女子，正带着古怪的笑容看着自己。 “你怎么进来了？就算是圣女也不可以……” 盖伊爵士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一双紫色的眼眸。 同时，满是诱惑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了起来。 “我是带着友善来的。神看到了你的烦恼，派我来帮你解除困惑。” “来吧，让我们一起……” “滚开！” 盖伊爵士怒喝了一声，眼神恢复了清明。 瑟瑞娜小小的吃了一惊。 她本以为，这种乡巴佬应该是很容易就可以拿下的。 没想到这个莽汉居然有能力从自己的魅惑中挣脱出来。 该说什么呢？ 脑子过于单纯反而不好被带进沟里？ 又或者心完全在另一个女人手里，就本能的抵触另一位女人走进自己的心？ 不过瑟瑞娜当然不至于就这点本事。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她就再次对上了盖伊爵士的视线，进入了魅惑模式。 “你心有不甘，对吧？” 对症下药的魅惑果然更有效。 原本满怒色的盖伊爵士，神情顿时悲苦了起来，跟着瑟瑞娜的低语说了下去。 “是的，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她却，她却……” “呜呜……” 这个壮实的骑士，居然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瑟瑞娜有些厌弃地看了这家伙一眼，继续魅惑了起来。 “这是她的错，不是你的错，我们可以改变一切，是的，改变一切。” 盖伊爵士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身冲进了房中。 瑟瑞娜带着人追进去之后，愕然发现他拎起了自己的长剑，怒气冲冲的走向了二楼的卧室方向。 “这样会不会有些过头了啊？” 梅瑞狄斯有些担心地低声问到。 她可没想到，盖伊爵士改变一切的方法就只是武力。 “嘛，这样也不错啊。说起来，这可是更大的把柄呢。” 瑟瑞娜可没那么多顾虑。 这种乡下地方，有谁能还原出这种程度的真相么？ 只要她控制住盖伊爵士处理好首尾，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快步追了上去，跟着盖伊爵士冲进了卧室。 果不其然，在可怜的木门被盖伊爵士一剑斩碎后，显露出了在窗前依偎的人影。 而瑟瑞娜的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扫过后，迅速锁定了墙壁上的一副画。 从画面来看，那正是她此行的目标。 “贱人，都是你的错，死吧！” 盖伊爵士此时已经红着眼睛举起了长剑，斩向了自己曾经心爱的妻子。 而那个漂亮女人只是尖叫了一声，就昏倒在了恋人的怀中。 遗憾的是，她的恋人不仅没有试图保护她，反而一把将她推开后，狼狈地躲避起了盖伊爵士的斩击。 “等等，你疯了吗？” “不，我终于清醒了！” 盖伊爵士暴怒的吼叫了起来。 “你们今天都得死，都得死！” “噗！” 就在这阵怒吼声中，盖伊爵士的长剑已经洞穿了自己妻子的胸口，将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变成了一具尸体。 “圣吉莲啊！” 治安官尖叫了起来，他终于明白，盖伊爵士是真的要宰了他了。 而手无寸铁又被堵在房中的他，绝无可能逃过此劫！ 巨大的恐惧之下，他灵光一闪，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对着正在试图摘下那副画的瑟瑞娜大声喊了起来。 “等等，我不可以死在这里啊，瑟瑞娜阁下，救救我！” 还没说完，他又一个懒驴打滚，以大腿受伤为代价，再次逃过一劫。 “不行哦~” 瑟瑞娜懒洋洋的回答到。 “你看到我了，所以不可以活着哟。” “我可以对你效忠，我很有用，真的，阁下！我的一切都可以交给你，请让我活下去啊！” “哦？” 瑟瑞娜感觉到，这家伙居然是真心且自信的说出了这番话。 想了想，她挥手使出一道神术，击倒了狂怒的盖伊爵士，然后施施然坐到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笑着看向了治安官。 “说说看，你有一分钟时间。” 治安官狼狈地扶着床柱站了起来。 他先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情人的尸体，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说到： “我是巴比，西德尼伯爵的次子，所以我能一下子就认出你。” “哦？” 瑟瑞娜好笑地挑起了嘴角。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里离福斯郡也不算近，没想到还能遇到故人的孩子。 “盖伊爵士的消息有些蔽塞啊，要是知道你父亲的下场，他早该砍了你了。” “也不是。” 巴比讪讪地回答到： “我的哥哥毕竟还是继承了爵位的，虽然被削减了领地，但大哥还是勉强维持住了家门。再怎么说，也不是盖伊这种军功爵士可以随便砍的。” “哦，可这对你保住生命并没什么帮助。还有三十秒，你要说什么，最好快点说哦。” “我知道你，我认真研究过你的行为，所以，我很清楚今天我的唯一生机就在你这里了。” 死亡的威胁下，巴比的语速都快了很多。 “我也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而盖伊爵士，必定是你选定的棋子。” “但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作为一个棋子，我的职位更有价值，头脑也更为灵活。我也相信，你有手段彻底控制住我。所以，请选择我吧，你会发现，一个聪明的棋子，比一个傻瓜要强百倍！” 巴比一口气说完这些，然后就忐忑地闭上了眼，等待起了瑟瑞娜的裁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了答案。 “好啊。” 巴比的精神猛然一松，然后就昏倒了过去。 第35章 那，现在让我们开始干正事吧 ‘“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这里。” 破败的河堤上，瑟瑞娜一边看着身侧湍急的河水，一边泰然自诺地坐在椅子上说出了欢迎的致辞。 在她面前，两位满脸不甘心的贵族如坐针毡地等待着下文，而巴比则像忠犬一样站在了瑟瑞娜的另一侧。 “虽然有些小小的误会，但我们还是通过努力消除了障碍，在此相聚。” “当然，盖伊爵士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很遗憾……没关系，根据王国法律，在没有继承人到场的情况下，贵族的表决权可以由本地的王国官员暂时接管，直到爵位继承完毕。” “现在，盖伊爵士的那份表决权就由治安官西德尼先生代表了，大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另两位爵士互相交换了一个恐惧的眼神。 他们当然知道，盖伊爵士在杀死自己不忠的妻子后，又杀死了管家和仆人，最后绝望的自杀了。 他们当然也知道，盖伊爵士本不可能这么做，要是他能自己下这个决心，他老婆早死了。 毫无疑问，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是眼前的圣女，主使了一场灭门级别的谋杀，将盖伊一家变成了历史。 而在那之后，出于某种他们能猜到的原因，治安官西德尼变成了圣女的忠犬，并且把他们各自的把柄送到了圣女的手中。 而这，也就是现在他们会在这里的最大原因。 毕竟，他们谁也不想身败名裂，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然后“被自杀”，再被安上一个不名誉的自杀动机。 “如大家所见，这处河堤已经破败不堪，随时有倾覆的危险。” 嗯，就在瑟瑞娜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几块龟裂的石块噗通一声掉进了河水中，被水流卷走。 “为了大家的安全、以及此地人民的福祉，我们必须齐心合力，修好这段河堤。” “这一点，应该已经没有疑问了吧？” 两位贵族齐刷刷的摇起了头。 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谁要是还有疑问，今天就得被从这里推下河中，然后以失足落水结案了。 圣女按规矩来他们不怕，可要是不按规矩来，他们就不能不怕了啊！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必须带着自己的人手到这里修堤。周围的人应该也都会被征召来帮忙吧，别忘了给他们做好基本的保障。” “我也会在这里陪着你们，直到河堤完全修好。你们看，这样合适么？” 两位贵族点点头，然后又苦着脸互相看了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不敢说。 “哦？有困难？有困难没关系，可以现在提。真开工了，我可就不想听哪里困难了。” 见瑟瑞娜许可了，两人急忙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了起来。 事实上，他们也并不是真的全为了计较那点财务分割问题才会拖到现在。 这里的水文条件确实很复杂，河堤则已经建成了很多年，到处都是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隐患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修修补补，应付眼前可能没问题，但早晚会遇到更大的洪水，到时候肯定还是要完蛋，所有投入都得打水漂。 彻底重修肯定是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可那需要的人力物力就海了去了，这里的三家小贵族根本负担不起。 所以，本着吃枣药丸的精神，他们才这样互相推脱，谁也不想承担责任。 能拖一天算一天呗，真溃坝了，就各安天命吧，反正女神会保佑大家的…… “哦？这样的话，倒也确实需要慎重一些了。” 瑟瑞娜喝了口沫伊拉送来的温热红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本来么，她大可以简单修补一番，就直接走人。 但现在人都弄死几个了，再这么轻描淡写，似乎有些浪费死者的情感啊。 而且，她圣女瑟瑞娜经手的工程，怎么可以是豆腐渣呢？ 这堤坝，不仅要修，还要往好了修，不能一劳永逸的话，也得保证百年无虞才行。 修完了，那可就是她圣女瑟瑞娜的脸面了啊。 “你们这么说的话，应该心里有个数吧？说说看，你们觉得需要多少钱？” 两位贵族松了一口气，报上了一个数字。 在他们看来，最好是圣女觉得太贵了，就此打道回府，这样大家就算是度过一劫了。 没想到瑟瑞娜只是挑了挑眉毛，然后就放下茶杯拍了拍手。 “哦，就这些啊。没问题，我来解决，你们先组织人手修复最明显最可能出问题的地段，剩下的等我协调好了再说。” 瑟瑞娜真觉得，这点钱不算什么。 不就一万多金马可么，算起来还不到十个伊莱恩呢，这点钱，她自己拿不出来，但化化缘肯定就有了。 这里要是修好河堤，方圆几百里范围都能受益。 看在死去的盖伊两口子份上，周边的贵族也该好好的意思一下了。 要是还不够，她还能写信给自己老师要钱。 圣女的面子就是教会的面子，而教会的存在之本，不就是面子吗？ 要是不能解决大家的问题，大家信你做什么啊？ 小事情她不好开口，事情大了，那她可就没必要和老师客气了啊。 以教会上次在营救她的过程中展现出来的能力，这点事情，洒洒水啦。 “是的，我们将严格按照您的指引行事，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两位贵族如蒙大赦，应下了这份差事。 反正现在还没到雨势最大的时间段，在这边的危险性也没多大，比起溃坝，他们一直怕的都是瑟瑞娜啊。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如瑟瑞娜所料。 在得知圣女发誓要在此地修建全新的、永固的堤坝之后，周边的贵族不说是踊跃捐献吧，也称得上是慷慨解囊。 谁不想免除洪水的困扰呢？ 之前只是谁都不想担这个责任，现在有圣女牵头，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而梅瑞狄斯有些担心的地方官员的阻挠，事实上也完全没有出现。 坦帕斯到底还是下了命令，让沿途官员配合好圣女瑟瑞娜的工作的。 既然有国王的背书在前，那这点事情自然是要大开绿灯的。 就这样，瑟瑞娜悠哉地看着礼单，度过了几个充实的夜晚。 而在她的发号施令下，物资、技术人员、食物、药品等等工程所需的一切，都渐渐汇聚到了此地。 一项影响波及整个马可尼亚的重大工程，就此开工。 小小的PY一下 《玄凤小姐不死于祖国人》 一位群友的老书，最近如同主角名字一样涅槃重生了。 作者笔力是有的，就是之前参加工作忙到没思路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36章 我要看看是哪个这么不开眼 “圣吉莲的荣光，会保佑大家克服一切艰难险阻，驯服这条凶猛的河流……” 开工之日，瑟瑞娜穿着崭新的白袍，出现在了开工典礼上。 有了圣女的祝福，工人们明显士气高涨，当开工的命令下达后，几乎所有人就轰地一声投入了各自负责的部分，热火朝天的劳作了起来。 也是，这个年头，到哪里找这么体贴的领袖啊？ 不仅食物齐备、物资充足，还有几十个修女在河堤各处对各种伤病进行急救，这种待遇，简直闻所未闻嘛。 到了晚饭时候，更是几乎所有人都在感念圣女的好。 无他，一人一个鸡蛋，甚至还有肉汤！ 这种日子，对这里的大多数工人来说，都已经是好年景时丰收季才能享受的美味了。 现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段，能有这个待遇，简直称得上幸福了啊！ 只是，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圣女瑟瑞娜，是怎样一副嘴脸…… “哈？居然还有敢于不理会我的号召，一个字儿不出的铁公鸡啊？” 被数千人称颂的圣女瑟瑞娜，此时正对着一份名单发火。 这份名单上写满了周边贵族的名号，后面也几乎都标注了认捐的数额。 在这种前提下，其中仅有的一块空缺，就变得分外显眼。 “巴比，你告诉我，这个叫加布里尔的男爵是什么来路，居然敢如此轻蔑于我？” “他是真的有什么底气，还是单纯的离群索居，不知道最近的风向啊？” 巴比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低声解释了起来。 “加布里尔男爵上个月已经不幸地离开了我们，他的遗孀可能还没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所以没能及时对您的号召进行响应。” “哦？” 瑟瑞娜转动了一下自己漂亮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也有情可原。” 正当巴比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他又看到瑟瑞娜张开了檀口。 “只是，我总觉得还是应该上门去看看才好。到底是什么情况，总得看了才知道。”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那我正好可以好好的安慰一下那个未亡人，顺便对不幸的亡者致以问候。” “如果不是呢，哼哼……我也得把自己的人设贯彻到底，不是么？” 巴比顿时在心里为可怜的男爵夫人默默祈祷了起来。 他记得那也是一个极品的美人，要是就这么没了，那可真的是人世间的一大损失。 什么，怎么会好好的就没了？ 请参考之前盖伊爵士老婆的下场。 反正巴比是觉得，这位圣女主动上门，那肯定是不会有好事！ 但他当然也不会阻扰什么——情人的命他都可以不顾惜，这个他根本没上手的美人，他更是没必要在乎了。 自己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人啊，要知足。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瑟瑞娜就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们动身启程，前往了加布里尔男爵的领地。 “要是那位男爵夫人真的不打算出钱，你怎么办？” 路上，梅瑞狄斯有些好奇的问到。 她很清楚，瑟瑞娜对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谈不上有啥恶意，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她也不介意顺势碾死什么。 而这位男爵夫人，本身算不上有啥罪过。 要是就这样被瑟瑞娜弄死了，也实在让她有些不忍心，能想办法拦一下还是拦一下吧。 “有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的啊。” 瑟瑞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伊莱恩的怀中躺倒得更舒服一些。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我稍微用点能力，她就该明白比起男人，还是女人更懂女人了。” “到那时候，我想让她出多少钱，她就得出多少钱，不是么？嘛，具体还是要看她手上有多少遗产吧，我记得巴比说过，那位男爵家底还是不错的……” 梅瑞狄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果然是应该尽量避免这只魅魔故态复萌啊！ 这不是，一旦开了荤，这家伙就懒得动脑子了，就想着用魅惑解决一切。 有一说一，梅瑞狄斯倒也不是多排斥魅惑这种能力，她自己也经常使用类似的能力来掩盖自己的非人行为呢。 但她好歹一直是自食其力的，从没做过这种吃软饭级别的龌龊事啊。 ‘得想个办法啊……不想办法约束一下这个家伙，吉莲的殿堂都该变成银窟了。’ 决心好下，但事情怎么着手，梅瑞狄斯还是没啥头绪。 这只魅魔本来就是能力超强，胆大包天的主，某种意义上来说，梅瑞狄斯甚至很满意瑟瑞娜加入教会的这个现状——这样至少教规和教宗、首席圣女这些人物还能让她忌惮三分。 可即便是这些，瑟瑞娜也是打心底毫无敬意可言的。 梅瑞狄斯觉得，恐怕只有圣吉莲女神来个天神下凡，这只魅魔才会服服帖帖吧？ 但圣吉莲女神陷入沉寂已经两百多年了，梅瑞狄斯也不觉得教会里混进一只混吃等死的魅魔这种小事能惊动的了这位女神。 ‘要是能给瑟瑞娜加上一个绳套，她应该是能造福整个大陆的。但这个绳套在哪里呢？’ 反正梅瑞狄斯很清楚，她自己是不可能的。 放眼瑟瑞娜的人际关系，或许也就奥罗拉能有几分机会了。 ‘要不，等这次回去，我就跟奥罗拉好好谈谈……’ 正当梅瑞狄斯冥思苦想的时候，巴比的声音从车外响了起来。 “圣女大人，我们已经进入加布里尔男爵的领地了。前方再走十分钟，就是他们家的庄园了！” “啊，这就到了啊？” 瑟瑞娜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好了，赶紧再帮我打理一下，说到底我也还是要先礼后兵的，不能用这个样子见人啦！” 一阵忙碌之后，仪态端庄的圣女出现在了加布里尔庄园门前。 面对匆匆赶来的管家，瑟瑞娜摆出了最典雅的微笑，轻声说到： “我听说男爵不久前不幸过世了，男爵夫人过于悲痛，身体抱恙。所以，我特地来拜访一下，希望能给这里的诸位带来好运……” 第37章 原来是你啊！ “夫人，小姐，圣女瑟瑞娜已经来到了我们的庄园门外，想要拜访你们。” “咦？圣女？” 睡眼惺忪的男爵夫人先是一愣，然后白皙的手猛地一抖，手里的梳子也顺着女儿银色的发丝滑落到了地上。 “诶？圣女怎么会来啊？肯特先生，您就告诉她，我不在，请她改日再来就好！” 老管家无奈地看了眼自家主母。 他早就觉得，这女人除了漂亮之外真的没啥地方值得称道，但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能做出这样的反应。 圣女是什么人啊？别家求着上门都求不得呢，你还要躲。 再说了，老管家其实心里也有数，这多半是来兴师问罪的。 上次他就劝过了，这种募捐多少是要给些的，家里也不差那点钱，可这个不靠谱的主母偏偏那时候心情不好，结果直接就拒绝了使者。 现在圣女亲自上门要个说法，你再不见，那不是妥妥的要与教会为敌？ “这种时候可不能说这话啊，夫人。这种贵客上门，要是吃了闭门羹的话，整个贵族圈子都会认为我们不识抬举的。您要是还想过上安生日子，就……”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不要啊！” 男爵夫人像小女孩一样嘟着嘴摇起了头，一副耍赖的样子。 老管家眼中闪过几分不耐烦，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大门传来了响动。 再一看，园丁老汤姆已经推开了大门，对着外面点头哈腰了起来。 “汤姆，你在做什么？” 老管家愕然问到，他认知中的汤姆明明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断不至于不请示自己这个管家就让人进屋啊？ “咦，汤姆这是被……” 男爵夫人也惊叫了起来。 她一眼就看出，老汤姆是中了魅惑。 可这种天赋能力不是自己的拿手本领么？ 外面那些是圣女的人，不是吗？怎么会有人直接对别人家的园丁使用魅惑啊？ 只是，没等他们做出进一步反应，就已经有人迈步走进了房中 “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对吧？居然敢让我这个圣女在外面等那么久……咦？” 刚刚进门的瑟瑞娜愕然看到，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在男爵夫人的一声尖叫后，以惊人的气魄冲到客厅这边，抽出了壁炉上方架子上的长剑，挡在了自己面前。 再看老管家的神情，她的脸色顿时就是一沉。 “哈，合着这里还藏着魔族啊？” 她随手击倒了根本只是摆个架子的老管家，双眼快速在走廊中搜寻了起来。 “呀，妈妈，她认出我们了啊！” “别说话啊，阿芙拉，快跟我走！” 嘈杂的低语声传进了瑟瑞娜的耳中，顺着声音，她马上看到了两个试图逃之夭夭的人影。 “站住！再跑，我就用神术攻击你们了，这个距离我不会失手的！” 就算是同族，瑟瑞娜也没打算就此放过。 魔族怎么了，魔族里该死的废物和混蛋多了去了，就算这里的两位是魅魔这样的亲族，今天也得乖乖留下，给自己个说法！ “妈妈，我不想死！” 稚嫩的嗓音带着满满的惊恐和悲凉，简直让闻着都要伤心落泪。 但大只的那个身影，居然跑得更快了，全然不顾自己的孩子已经摔倒在地。 “梅瑞狄斯，拦住她！” 瑟瑞娜没好气地看着这出荒诞闹剧，自己走向了那个倒地挣扎的十多岁女孩，同时挥手让梅瑞狄斯抓回另一个。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同族这么废物，连象征性的抵抗都做不到，就只会逃跑。 几步走到女孩身前，瑟瑞娜伸出手臂，像拎小猫一样拎起了女孩，抓到了自己身前。 尽管女孩捂着泪脸缩成一团，她还是轻易地就嗅出了同类的气息。 “唔，还真是魅魔啊。这么废物的魅魔，我记忆中好像……” 瑟瑞娜顿时想起了一些不那么美好的回忆。 这个大陆几乎全部的魅魔她都认识，这么废柴的，她知道的只有那么两个——她母亲、她妹妹。 说实在的，她认不出自己妹妹的人类形态，因为她前世根本就没见过还是人类的妹妹。 但她有个不好的预感，她手里的这个小废物，多半就是自己的好妹妹了。 而逃走的那个大废物呢…… 瑟瑞娜转头看了看已经得手的梅瑞狄斯，以及被梅瑞狄斯轻松击晕的男爵夫人，叹了口气，指了指二楼的方向。 “好了，梅瑞狄斯、伊莱恩、菲莉丝，你们来跟我审问一下这对母女。沫伊拉，你去把那些不相干的家伙赶远些，别让他们靠近。” 进入房间，关上房门，瑟瑞娜又设置了一个结界，这才把这对母女都丢在了软软的地毯上。 她先不去理会不停颤抖的小女孩，转而直接按住了昏迷的男爵夫人的小腹，念动起了亵渎的咒语。 十几秒后，男爵夫人痛苦地哼哼了起来，而她身上的伪装魔法和变形天赋，也全部被解除，露出了真正的容貌： 一位有着山羊角、黑色长发、黑色恶魔羽翼和细长尾巴山羊蹄子的成年魅魔。 或者说，瑟瑞娜在这个世界的生母，魅魔一族的公主，阿纳斯塔西娅。 看着阿纳斯塔西娅那楚楚可怜的面容，瑟瑞娜没好气的踢了她两脚，不耐烦的说到： “好了，你可以起来回话了，阿纳斯塔西娅。” “诶？” 阿纳斯塔西娅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带着满脸惧色看向了面前的审问者。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瑟瑞娜真的很想说，她倒是想不知道呢，可这是铭刻在血脉中的传承记忆的一部分，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但考虑到目前的态势，她还是先克制住了这种吐槽，用冷冰冰的声音说到： “圣吉莲女神告诉我的，也是她，让我来惩治你这个恶魔，怎么样，怕了吧？” “诶？诶！” 阿纳斯塔西娅显然是当了真，她的脸色顿时从害怕变成了吃惊，而她的脑回路也让她说出了完全不符合当前形势的话。 “女神知道我？呀，这么看的话，我还是有些成就的啊……” “不好意思，刚刚是骗你的。” 在同伴诧异的目光下，瑟瑞娜突然又换了种说法。 “你在教会的屠魔手令上，特征细节都记载的一清二楚，你的脑袋价值三万金马可，而今天，就是我取走这笔钱的时候了！” “啊？呀！不要啊，我不能死啊，我还有女儿要照顾，我还有……” 阿纳斯塔西娅顿时又眼泪汪汪了起来。 而且，全然不顾她几分钟前刚刚把自己女儿丢下逃走的事实。 瑟瑞娜耸了耸肩，看向了梅瑞狄斯等人。 “呼，瞧，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不是么？” 第38章 这种废物，还是烧了吧 “所以，你认识她们？” 梅瑞狄斯迅速明白了瑟瑞娜的意思，轻声问了起来。 而瑟瑞娜则闷闷不乐的回答到： “我【+ 而这段对话被地上的阿纳斯塔西娅听到后，这只魅魔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她一把抱住了瑟瑞娜的大腿，嘤嘤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哀求到： “请不要杀死我啊！既然你认识我，那就应该知道我其实从不伤害别人的啊，我可以给你做很多事情的，例如陪你跳舞、给你暖床、服侍你穿衣……甚至还能给你做爱心早餐哦！” “是啊，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瑟瑞娜翻了个白眼，苦笑了起来。 阿纳斯塔西娅其实已经是在世魅魔中血脉最纯、地位最高的那个了。 之所以这样她还是魅魔公主，而不被称为魅魔女王，就是因为她是个铁废物。 与其他魅魔不同，阿纳斯塔西娅并没有将人类视为合法的猎物。 相反，她一直混迹在人类社会中，寻找着能让她依附又合她口味的强者。 毫无雄心壮志的她，满足于扮演需要人保护和抚养的弱女子，并真的会像贵族女子一样安心的待在家中等丈夫归来。 她沉迷于奢侈的享受、喜欢被征服的感觉、甚至也乐于为钟意的人类诞下子嗣。 即便那样会造成她本人的力量衰退，她也没啥不情愿的。 说起来瑟瑞娜倒也得感激一下阿纳斯塔西娅的这个性格，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但阿纳斯塔西娅这只魅魔胆子很小、脑子也不够灵活、而且比其他魅魔更任性。 有丈夫的时候还好，她会乖巧地听从丈夫的命令，做一个称职的好妻子。 但当她失去了可以依附的对象，需要自己做决策的时候，她就会彻底暴露出自己更加糟糕的本性。 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当初在维拉德男爵遇袭的时候，阿纳斯塔西娅的选择也是第一时间在丈夫的命令下带着瑟瑞娜逃跑。 而在发现自己的速度被瑟瑞娜拖累，并且丈夫已经战死之后，阿纳斯塔西娅就毫不犹豫地把瑟瑞娜随手丢进了树洞，自己逃之夭夭。 瑟瑞娜能够躲开追杀者的搜索，完全是因为运气好，而不是其他。 现在，这只铁废物在瑟瑞娜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出现在了瑟瑞娜面前，还成了她的俘虏。 该怎么处理这对母女，就变成了瑟瑞娜的难题。 宰了吧，多少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以个人立场来说，瑟瑞娜没想杀妹证道。 而以身份立场来说，两只魅魔，也算不上首席圣女值得称赞的功绩。 放了吧，瑟瑞娜又担心阿纳斯塔西娅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要是早知道男爵夫人是这位，她就不会使用魅惑能力了。 带着吧，一大一小两只废物又实在是累赘呢…… 真烦！ “既然是认识的，那不如大家一起叙叙旧，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伊莱恩看出了瑟瑞娜的犹豫，低声劝解了起来。 但她这句话，只是又让瑟瑞娜按捺不住吐槽的心思罢了。 “是啊，叙旧。我和这只废物最大的交集呢，就是她把我丢进树洞后自己跑了，谢天谢地，我在饿死前被沃伦老爹捡到了……” 对瑟瑞娜来说，这档子破事她可是遭遇了两次了。 两次啊！ 要不是这只废物是她母亲，她现在就想宰了！ 而阿纳斯塔西娅的反应，则证明她根本就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旁边的梅瑞狄斯都若有所思，意识到瑟瑞娜在说什么了，阿纳斯塔西娅依然浑然不觉。 她用略带天真的语气问到： “咦？有这回事么？我不记得有啊……看你的年纪也不是很大，我们真的有可能有这种交集么？” “在我和亲爱的加布里尔相遇后，我就一直好好地待在这里陪着他了啊？”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的。” 瑟瑞娜无语地看了看天花板。 反正前世也是这样，当阿纳斯塔西娅带着小女儿来投奔魅魔女王瑟瑞娜的时候，也是完全没意识到瑟瑞娜就是被她丢掉的孩子。 而这个时候，就连菲莉丝都反应过来了。 “等等，你是说，这只魅魔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虽然丢人，但这是事实。” 瑟瑞娜爽快的承认了。反正都是自己人，犯不着隐瞒什么。 “呀？你是娜娜？真是太好了，原来你还活着啊？” “等等，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不应该啊……” 显然是想起了当时情况的阿纳斯塔西娅，很快就嘴瓢了起来。 毫无疑问，她就没觉得自己女儿能够幸存，就那样也还是溜之大吉了。 “哼哼，总之我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不止是很好，现在更是成为了圣女，站在了你的面前，可以一言决定你的生死。” 瑟瑞娜冷冰冰地说了起来，然后抓着阿纳斯塔西娅的下巴，把她拎到了自己眼前。 “想好自己的遗言了么？” “不要吓唬我啊，娜娜。” 阿纳斯塔西娅的眼睛疯狂转动了起来。 她恬着脸，努力做出了讨好的表情。 “我们到底是母女，总归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情的吧？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啊，我要是继续带着你，可是两个人都要死掉的。” “现在，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好好的，不是吗？” 瑟瑞娜点了点头，然后冷着脸对梅瑞狄斯说： “果然还是用神术烧了吧，这种东西，根本不知道改悔的。” “别啊！” 阿纳斯塔西娅顿时痛哭流涕了起来。 “我改悔！我认错，都是我不好！从今开始，你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你让我当狗我就绝不扮驴，绕了我吧，好不好？”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最好心的伊莱恩都无语了。 这种废物居然是瑟瑞娜的母亲？太不合理了啊…… “算了，老这样也没意思。” 看着熟悉的场景，想起前世自己已经把阿纳斯塔西娅惩罚了很多次了，瑟瑞娜意兴阑珊地松开手，让这只魅魔瘫倒在了地上。 “还是务实一些，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吧。” 第39章 你都是我的，你的自然是我的 “唔，反正她们也没做什么恶，不是么？” 伊莱恩看了看瑟瑞娜的脸色，小心地说了下去。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她就在这里待了十几年的话，那应该是足够说明，她是那种很安分的魅魔了吧？” “再加上她到底是瑟瑞娜的母亲，不如我们带走她们？反正也不是养不起……” 听伊莱恩这么说，阿纳斯塔西娅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对的，对的！带我们走吧，我们肯定是会很听话的。这样一来，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团聚了。”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自己女儿看起来现在很强大也很有势力的样子，反正自己的人生信条就是抱大腿，谁的腿不是腿呢？ 再说了，女儿的不就是自己的，现在女儿发达了，自己跟着享福，也没什么吧…… “团聚？呵呵，那我把你送到维拉德家族的墓地里埋了，才算是让你和父亲团聚吧？” 瑟瑞娜冰冷的话语瞬间驱散了阿纳斯塔西娅眼中的期待。 她又换上了可怜巴巴的表情，乖巧地跪坐在了地上，再不敢说话了。 “不过伊莱恩说的也对，这两个家伙呢，带走还是更妥当一些的。” 瑟瑞娜也不想动不动就多个后爹，比起让这只魅魔像前世一样被骗光家产之后带着女儿到处流浪，看管起来还是更稳当的处理措施。 但带走归带走，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好预防的。 毕竟阿纳斯塔西娅属于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不严加管束，指不定弄出什么事呢。 “尤其是阿芙拉，她可不能再被这个废物带坏了，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应该好好把她导向正途。” 瑟瑞娜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瑟瑟发抖的妹妹身上。 这位可爱的银发小姑娘，从被带到这里开始就一声不吭，只是缩成一团在那里抖。 瑟瑞娜严重怀疑，这个本来就胆小的孩子，这次恐怕又要被吓出一些新毛病了。 阿芙拉此时还没有完成魅魔的转化，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这孩子的性格，比阿纳斯塔西娅都更不适合当魅魔。 阿纳斯塔西娅至少会主动去吊凯子养她，阿芙拉变成魅魔后，连基本的求生能力都抱歉，到瑟瑞娜和奥罗拉同归于尽时都没啥起色。 上一世，瑟瑞娜到底没能让这个软弱的妹妹站起来。 这一次，她或许有机会弥补这个遗憾呢。 “好了，那就先这样吧。” “加布里尔男爵的家产，捐一半给我的大堤，剩下的直接捐献给教会。家仆这些给钱遣散完事，反正她们也不需要了。” 听到瑟瑞娜如此理所当然的就把自己的财产整没了，阿纳斯塔西娅顿时忘记了恐惧，气呼呼地抗议了起来。 “等等，这都是我的，我的！你不能说捐就捐了啊，这可是亲爱的留给我的全部……” 在瑟瑞娜恶狠狠的注视下，阿纳斯塔西娅还是乖乖闭上了嘴，但她眼睛中的不情愿，还是显而易见。 “你的？今天起，你都是我的了，你的自然也都是我的。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要是你自己能聪明一些，至于让我找上门吗？” “反正你也守不住这些家产，我替你处理好，是在帮你好不好。” 瑟瑞娜虽然不知道前世在找到自己前这对母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能从阿芙拉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一些痕迹。 也没啥奇怪的，以阿纳斯塔西娅的低下能力，被内外勾结骗光家产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说实在的，阿纳斯塔西娅自己没被卖了，已经是——算了，她被卖了大概也能自得其乐，也就是会苦了阿芙拉而已。 “在这之后，我会封印掉阿纳斯塔西娅的能力，这样她也就不需要觅食了，我偶尔分给她些也就够了。” “而后呢，她俩可以到修道院里当一段时间修女。以我的身份，也没人会为难她们。” “等阿芙拉长大了，我也会给她安排好方向，让她有所作为的……” 见瑟瑞娜的态度和缓了起来，阿纳斯塔西娅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又试探了起来。 她用半撒娇的语气说： “那个，娜娜啊，能不能别让我当什么修女啊？我是魅魔，是魅魔啊！没有男人，我很快就会生不如死的，修女这种身份可不方便我去……” “呵，你还想继续吊凯子啊？” 瑟瑞娜用看苍蝇一样的表情看向了阿纳斯塔西娅。 “我说了，你用不着男人了！反正你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不是么？我保证，只要不长的时间，你就可以放下那些无聊的欲望，成为一个简单而纯粹的人了。” “我才不要哩！” 阿纳斯塔西娅显然不想要这种未来，她用力摇了摇头，抗议到： “那不符合我的天性，我会像没水的花一样慢慢枯死的。” “要么那样，要么现在就死，你选哪个？” 瑟瑞娜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问到。 阿纳斯塔西娅哆嗦了一下，再不吭声了。 “总之，这就是最后的决定了。梅瑞狄斯，你去和沫伊拉说一下，现在就去让那些仆从准备好工作交接的东西。” “伊莱恩，你去看一下账册，把适合短时间内出手的财物分到一类，准备变卖后捐献给大堤。” “菲莉丝，你和巴比一起，把这件事情走一下官方程序，我想这个结果应该足够满足一些人的想象了。” 当然，在大家开始行动之前，瑟瑞娜还是需要先把阿纳斯塔西娅的能力封印好，再让这对母女梳洗打扮一下，方便出去见人。 总之，在一番操作后，加布里尔男爵，也彻底变成历史的一页。 所有为大堤捐献了财物的贵族，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松了一口气，庆幸不已——也有几个人顿时觉得自己捐的不够，又追加了一笔。 而解决了又一桩小事情的瑟瑞娜，还是先按计划在这片区域继续巡视了起来。 反正大堤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等返程的时候再去看看就行了，不管瑟瑞娜平常在不在，功劳总不可能少了她的。 第40章 家，甜蜜的家 “这里就是锡列罗角啊……” 沫伊拉趴在车窗前，用满是好奇的目光看着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 顾名思义，锡列罗角真的就是一块从大陆边缘探向海洋的小小触角。 在这块不算大的半岛上，有数个渔村以及建有小港口的小镇。 镇上唯一的小教堂，就是瑟瑞娜的养父沃伦牧师的居所，也就是瑟瑞娜的家。 现在正值盛夏，正是捕鱼的一个黄金期。 许多渔船在近海区域穿梭着，时不时会有渔船靠岸，带回满舱的鲜鱼。 而岸上的妇女和孩子们，则在忙着把这些鱼获尽快收集起来加工成咸鱼和鱼干，以便拿到市场上去出售。 在这最繁忙的时间里，哪怕是圣女的车队，都没能吸引来太多的目光。 一直到车队进入小镇的时候，镇口才总算是见到了第一批聚集起来的人。 正是得到消息，诚惶诚恐的来迎接圣女大驾的镇长等人。 “请大家安心回去吧，圣女阁下就是正常的来巡视一下。今天已经挺晚了，圣【> 菲莉丝在车外应付着这些不安的官员，同时心里暗自嘀咕。 看这些人的表现，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次来访的圣女，就是他们镇子出来的瑟瑞娜。 这种事情又没啥可保密的，难道本地的教会人员从来都不和地方上说这些吗？ 等这些人散去后，车队才再次前行，来到了教堂门前。 当菲莉丝看到这座教堂时，第一反应就是倒吸一口凉气。 无他，太破了。 带着盐分的海风，将石质的墙壁变得凹凸不平。 潮湿和暴晒交替的天气，让原本应该是灰色的房顶变得斑驳不堪，甚至还有几颗顽强的野草，在随着海风尽情摇曳。 而这个教堂的面积与房屋数量，甚至让菲莉丝觉得，就算大家都打地铺，可能也睡不下。 而且，明明车队的动静不小，可一直到瑟瑞娜自己从马车里走出来，都没有人出来迎接一下。 就算是养父，这种时候也该出来意思意思了吧？圣女毕竟是等级更高的圣职者啊…… “哈，老爹估计是又喝多了吧？” 瑟瑞娜自己倒是无所谓，她熟门熟路的从院墙侧面的一处裂隙里摸出了钥匙，自顾自的打开了教堂大门。 接着，就挥手对大家示意，跟着她进来就行。 一走进教堂，就能闻到潮湿发霉的味道混杂着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在最靠近布道台的前排木凳上，一个头发蓬乱的魁伟壮汉正横躺在上面，鼾声大作。 面对这样的景象，菲莉丝是最为震惊的。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眼前的这个醉鬼，应该就是传奇佣兵沃伦▪罗兰德，同时也是圣女瑟瑞娜的养父。 不管从哪个身份来说，他都不应该是这个德行啊！ “唔，后面的厨房里应该有水，沫伊拉，你去舀一瓢过来。梅瑞狄斯，你去告诉巴比，就安排那些侍从在附近租房子住吧，这里住不下，他们恐怕也完全住不惯。” “对了，把阿纳斯塔西娅、阿芙拉和娜奥米也安排进旅店吧。那两位肯定是不习惯的，娜奥米可以看着阿纳斯塔西娅，以免她又去勾搭哪个野男人。” 安排完人员落脚的事宜后，沫伊拉也打来了清水。 瑟瑞娜接过水瓢，然后毫不犹豫的全部浇在了沃伦的脸上。 “起床啦，老爹！今天的客人很多啊。” “噗！” 在周围几女惊愕的目光中，沃伦用力抹了抹自己的脸，吐出一口唾沫，坐了起来。 当他看到眼前的瑟瑞娜之后，没有露出半点惊讶或者喜悦的神色。 他只是粗声粗气的说： “回来了啊？饭得你自己做，我得出去一下了……” “别走啊！” 瑟瑞娜没好气的叫住了起身就往门外走的沃伦。 “我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再怎么说也比那些劣酒强些吧？看看你女儿、看看你女儿的朋友不好么？” 沃伦回头看了眼瑟瑞娜，不屑地笑了笑。 “就算穿上白袍，你也还是那个小魔头啊，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当沃伦的视线扫过梅瑞狄斯的时候，他的神色倒是真的一变。 “喂，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啊，你这是从哪里骗到了这种东西——我可告诉你，这玩意儿难对付的很那。” 梅瑞狄斯翻了翻白眼。 她明白，沃伦这个家伙肯定是见过吸血鬼，这下是一眼就识破了她并不算很复杂的伪装，看出了她的本体。 但就算吸血鬼，也不该被称作是东西、玩意儿吧？ 吸血鬼也有鬼权的好不好！ “安心啦，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圣女，压制这种邪物可是本行啊，没问题的！” 而瑟瑞娜的回答，更是让梅瑞狄斯满是吐槽之心。 谁是邪物啊？整个团队里，就没比你瑟瑞娜更邪乎的了！ 哪怕是娜奥米那只魔龙，和瑟瑞娜比起来，都是纯洁可爱小白花好不好。 “也是，靠你那几手三脚猫的武技是不行，但你现在有神术了，也还算好办。” 沃伦点了点头，似乎没打算深究这种事情，继续向外走去。 瑟瑞娜【- “你去和伊莱恩一起，把货车上的那个酒桶拿来，对，就是之前从加布里尔庄园拿的那个。” 一听到酒桶两个字，沃伦顿时停了下来，眼中也泛起了光芒。 当伊莱恩吃力的把酒桶放在沃伦面前时，他更是迫不及待的用手拔出塞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酒！不赖，这次算你懂点事了。” 瑟瑞娜笑了笑，把手里的水瓢也递给了沃伦，然后大大方方的看向了自己的小伙伴们。 “好了，这就是我的家、我的家人了。既然来了，那就不用拘束，到处转转也行，就在这里待着也行。” 话说出口之后，瑟瑞娜感到了莫名的轻松。 是啊，这里才是她的家。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两世，但要说什么地方是她停留最久、可以被称作家的，那就是这座小而破败的教堂了。 这一晚，她睡得格外香甜，甚至都没有去骚扰奥罗拉或者玛格丽特。 第41章 她是女神的化身吧 瑟瑞娜是早早睡下了，可梅瑞狄斯却在瑟瑞娜睡着之后，偷偷爬了起来，溜到了房间外。 没费多大功夫，她就找到了依然在教堂内饮酒的沃伦。 “沃伦先生，我有些事情想向您咨询一下……” “嗝！别这么文绉绉的，我听不懂！” 沃伦打了个酒嗝，用迷离的眼神看向了梅瑞狄斯。 “吸血鬼娘们，我这里可不提供你的食物。而且，我也不会允许你在小镇里猎食——这里是我的地盘，别逼我动粗。” “我不是问这个。” 梅瑞狄斯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真不是饿了。 说起来，这段时间她还真是难得的不缺血源——瑟瑞娜为了打压阿纳斯塔西娅的欲望，促使她尽快适应被封印的生活，时不时就会让梅瑞狄斯去嘬上两口，消耗掉魅魔多余的精力和体力。 “我是想多了解一些瑟瑞娜的事情。” “哦？这话是你来问，我可真有点吃惊了。” 沃伦眨了眨眼睛，全身的醉意突然一扫而光，精芒从他的双目中绽放了出来。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几个女人里，对瑟瑞娜最不感冒的，就是你了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不会帮你对付自己的女儿啊。” 梅瑞狄斯摇了摇头。 “没错，我确实没有像其他几个人那样爱上瑟瑞娜。但我也可以保证，我对她并无恶意。” “我只是想知道瑟瑞娜的过往，确定她的真正目标。她身上有太多我看不透的地方了，哪怕是从她的追随者角度来看，这样也适合我做好工作……” “哼。你到底是为什么，不妨直说。” 沃伦冷哼了一声，显然是看出梅瑞狄斯这话有所保留。 “好吧，我就直说吧。” 梅瑞狄斯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实际上我很欣赏瑟瑞娜，她的眼光很远、能力也很强，如果她能够全心全意去当圣女的话，那肯定是马可尼亚众多国民的福祉。” “但我对她的目标一直存有疑虑。她说自己只想过混吃等死的生活，可她在每次遇到事情时表现出来的行动能力和果决，都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该有的样子。” “实际上，我觉得她更像是一位王者，甚至可以说，她比马可尼亚现在的国王坦帕斯更有王者的气魄。” “她究竟是什么人，又究竟想要什么，这就是一直困扰我的疑惑。请问，您能告诉我答案么？” 沃伦看了看梅瑞狄斯，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 “真是奇怪啊，什么时候吸血鬼会关心马可尼亚人的福祉了？见鬼，要不是能看出你是真心的，我还要以为是圣吉莲女神显圣呢。” “好吧，告诉你一些事情也无妨，虽然我也必须承认，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这两个答案。” “瑟瑞娜啊，她从小就不像是人类。是的，她一直都是个古怪的孩子。” 沃伦的第一句话，就让梅瑞狄斯吃了一惊。 “哪怕我捡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婴儿，她也完全没有像正常婴儿一样爱哭闹，甚至她都没有怕我。” “那时的我，可是刚从战场归来不久，别说婴儿了，狗都会本能地躲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信任我，总之，她就像早就知道我会选择收留她保护她一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了我。” 沃伦说到这里，满是深意地看了看吸血鬼娘。 “或许，她就是神选择的人吧？是神在怜悯我，所以让我遇到了这样的孩子。”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但在那之后，我发现了更多的奇怪之处。” “我是教了她很多东西，但她学的未免快过了头。有些东西我其实没来得及告诉她，但她就那么会了——那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很确定，那些是我独创的技巧。” “她根本就不像是孩子，她的意志很坚定，很明确的在准备着什么。甚至她还能明确的预知到一些事情。我就知道，她提前知道了一艘船会沉没，然后硬是把村里的另一条船骗到了附近海域，及时救下了那船人。” “那次以后啊，我就在想：瑟瑞娜真的是人类么？或许，她是女神的化身，被派来守护这片满是悲哀的大地的吧。” 梅瑞狄斯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她可是很确定，瑟瑞娜是彻头彻尾的恶魔血脉，无论能力还是灵魂本质，都来自于魅魔。 女神什么的，绝不可能。 “于是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静静的守护着她直到她长大。” “当我决定送她去参选圣女的时候，她就像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一样，平静的让人害怕。” “所以，当听说她真的成为了圣女，我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瑟瑞娜为了成为圣女，准备了十多年，这样还不行的话，命运可就未免过于不公了。” 说到这里，沃伦笑了笑，看向了梅瑞狄斯。 “混吃等死，她是这么说的啊。我得说，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耐心准备了十多年，就为了混吃等死。” “而我知道的凡是能拿出决心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也从未有去混吃等死的——就算他们自己不想，命运也会将他们送到很重要的位置上。” “她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她一刻都不愿意停下。” “至于她怎么说，你就听听得了。人有时就是这样，总会用一些虚假的东西来欺骗自己，骗的久了，自己也就信了。” 沃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又用水瓢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就躺倒在长凳上，鼾声大作。 梅瑞狄斯明白，沃伦会告诉自己的，就这么多了。 她站起身，慢慢走向了房间。 一边走，一边在想： ‘瑟瑞娜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难道，真的是某个神祗所选中的人，为了实现某个既定的命运么……’ “吉莲啊，这可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了。你什么时候能醒来，看看这个奇怪的女人呢？” 思虑良久之后，梅瑞狄斯还是下定了决心。 ‘我得确保瑟瑞娜不走向黑暗才行。她已经聚集起了太大的能量，如果不导向正途的话，要出大事的。’ ‘回到王都之后，我一定……’ 第42章 圣女大堤 “愿圣吉莲的祝福，能够让这座大堤即便历经风雨，依然可以保佑这里的一方民众。” “愿圣吉莲的伟力，能够降服这条河流，让它从此驯服，滋润这片土地！” 伴随着这句祝福，柔和的神力从瑟瑞娜身上散发了出来，并迅速扩展到整个会场，让这里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宁静和温暖。 恍惚间，人们都感觉到脚下的石堤似乎又坚固了几分，而原本汹涌的河水，真的显得柔顺了起来。 “水流，水流真的平静了！” “女神真的显灵了啊……” 顿时，那些看向瑟瑞娜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崇拜和信服。 ‘NICE！’ 瑟瑞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把梅瑞狄斯和菲莉丝支使到上游，去观察水文情况，果然是一招好棋。 通过梅瑞狄斯的计算，菲莉丝就能知道什么时间水流会趋于平静。 而她知道了，也就是瑟瑞娜知道了。 算好提前量开始祷告，再辅以安定人心的神术，就可以达到如此神迹般的效果了。 这种障眼法，或许瞒不过少数几个精于此道的魔法师和教士，但这种事情，显然也不会有不开眼的会出来揭破。 就这样，“圣女大堤”一期工程的完工仪式，到此算是圆满结束了。 嗯，后续工作还有很多，而这段石堤能快速完成，也还是在魔法师的帮助下实现的。 但之后的事情可就和瑟瑞娜无关了——谁也不会指望圣女大人真的能守在工程旁边，一直到全部工程都顺利完工的。 圣女大人已经筹集了足够的资金，找来了优秀的设计师，要是有了这种完美开局，后面的事情还能搞砸的话，办事的人可就真可以死一死了。 而且，瑟瑞娜还特意把巴比这个家伙安排在了工程监督的位置上，确保没人敢黑她筹来的善款。 至于巴比【@ 反正瑟瑞娜是不相信，灵魂已经在她手中捏着的巴比，敢生出什么坏心思。 至于巴比哭着表示自己更愿意跟着瑟瑞娜回王都这种事情，瑟瑞娜可不会答应。 其一，她根本不希望有男性能接近自己的核心圈子； 其二，她也心知肚明，巴比这家伙其实并不想跟着她去什么王都。 在这里当土皇帝逍遥自在的多好，还能在瑟瑞娜不在的时候继续去勾搭良家妇女呢，何乐而不为啊。 总之，瑟瑞娜这次出巡虽然也没能做成多少大事，但一个漂亮的形象工程算是平稳落地了。 靠着这份荣耀，瑟瑞娜觉得英格丽德就算不给自己打个100分吧，也起码该是给个95分了。 再考虑到能够提前把自己母亲这个祸害控制在手里，瑟瑞娜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给自己120分呢。 盘算一番后，瑟瑞娜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她最后朝着送别的人群挥了挥手，接着放下了车窗的纱帘。 “走吧，我们回王都！” ………… “瑟瑞娜这次又干得很漂亮啊。” 坦帕斯放下了手中的简报，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出了这次的赞美。 汉弗莱暗自叹了口气，然后还是尽可能和缓的说到： “其实这对我们是很有好处的。大堤建起后，那附近的大片土地就会成为可靠的粮食产区，鉴于那里离王都的距离并不算遥远，我们可以期待，未来王都周边的粮食供给会非常充裕了。” 听到这个，坦帕斯笑了笑。 确实，虽然名声是瑟瑞娜赚到了，可论起实际利益，倒是他这边拿到大头。 有了这片稳定的粮食产区，他就可以有更多的余裕去进行征战，并且不用过于担忧民众的负担。 只是，他还是隐隐觉得不甘心。 为什么是圣女大堤呢？ 在马可尼亚的土地上，要以什么人的名义去命名那种可以留存数百年的伟大建筑，也该是国王大堤吧？ 坦帕斯知道这种心思很可笑，放在之前，他大概连这么想都会觉得是自己对某种东西低头认输了。 可他现在真的是忍不住啊…… 他现在太需要些不平常的东西，来证明一下自己了。 想到这里，坦帕斯马上又联想到了更多不开心的事情。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摇铃唤来了勒梅斯子爵。 “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勒梅斯子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低着头说出了实际情况。 “我们已经走进死胡同里了。” “那些歌谣，查到最后都会查到一些在街头巷尾流浪的小孩子身上。而他们甚至根本说不清自己家在哪里，更别说描述出到底是什么人在传播那些不敬的歌谣了。” “您也知道，小孩子的记忆是非常发散的，根据他们的话语，我们的对手既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既有人说是斗篷里的老人，也有人说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 “够了！” 坦帕斯用不善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宠臣。 “我不管你能不能查到元凶。我只需要，让那些该死的歌谣彻底消失！” 坦帕斯不知道是谁那么恶毒，居然编排出了那么多郎朗上口的小调，来讥讽他的无能和小气。 见鬼，他明明已经把马可尼亚带到一个新的辉煌期好不好？ 甚至为了打击城内的罪恶，他的闲暇时间都用在变装去惩恶扬善了。 可他的心底，却有个恶毒的声音在提醒他，那些歌谣说到都对。 “好大喜功的国王，不想看到和自己想法不一样的报告……” 这难道在某种意义上不是实情么？ 坦帕斯都不得不承认，在征讨秘法联盟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是过于独断专行了。 不是没有情报显示秘法联盟内部可能出现了变故，但他都因为对魔法师们的偏见，而自动忽略了。 “可怜的孩子啊，他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讨到面包……” 坦帕斯也知道，这次战败会放大很多之前被胜利掩盖住的问题。 他也知道，自己的一些手下近乎涸泽而渔的在搜刮一些地区的财富，就为了实现他征服大陆的梦想。 只要他成功了，所有马可尼亚人自然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是，陛下！我一定会协调有关部门，让那些该死的谎言再也不会出现在街头！” 勒梅斯子爵可不知道坦帕斯怎么想。 见国王脸色越发不善，他急忙一口应下了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然后就退下了。 很快，其他人也在坦帕斯的示意下退出了房间。 独自一人的坦帕斯，抱着头坐在了桌前，喃喃自语了起来： “我，我真的错了么？” “不，我没错，错的都是那些逆贼！是他们不明白我的苦心啊！” “我，我会跨越一切，一定会！” 第43章 载誉而归的圣女 “嗯，挂哪里好呢？” 瑟瑞娜美滋滋地看向了自己房间的墙壁，试图寻找出一个足够显眼又不至于过分显摆的位置。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更改了计划，饶过了巴比的狗命，居然还有这样的额外收获。 作为一个画家，巴比显然是被瑟瑞娜的祈福异象激发出了大量的灵感。 而在瑟瑞娜离开之后，这个家伙立刻就开始了激情的创作。 现在，被呈送到瑟瑞娜面前的，是这样的两幅画作： 其中一幅，画的是瑟瑞娜祈福的景象； 满是乌云的天空下，大堤露出了一角。 在大堤上，下跪祈祷的圣女，散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在光芒的力量下，阴云看起来正在仓皇退去，而大堤下方的河水，则变得驯服而平静，与光芒之外的波涛构成了鲜明的反差。 另一幅，则是民众送别瑟瑞娜的场景。 画面中央，是光彩夺目的圣女，她带着温和的笑容，款款而行。 而在她周围，则是穿着各种身份服饰的民众。 贵族们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对圣女躬身行礼； 商人们脱下了帽子，对圣女致敬。 而普通的民众，更是拜服在了圣女身前，脸上满是狂热的喜悦。 “那个人渣倒是意外的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啊。” 就连梅瑞狄斯，也不得不承认，巴比这个人虽然是个坏种，但在艺术之道上颇有成就。 任谁看到这两幅画作，都会对画作中的主人公心生敬意了。 “哇，这是什么？” 正当众女带着新奇的劲头对着这些画作评头论足的时候，听闻瑟瑞娜回归，上门来访的客人也到了。 而这个可以不经通报就自由出入的人，自然是奥罗拉。 奥罗拉仔细端详了一番被侍从举着的画作，眼中顿时被羡慕填满了。 “瑟瑞娜你在地方上这么威风的么？乌云和河水都会对你低头了啊，真的好气派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艺术创作，当不得真的。” 话是这么说，但只要看到瑟瑞娜那眯起来的美眸，就知道她真的很开心听到这样的话。 “还有这边，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崇拜瑟瑞娜你啊……真好。” 奥罗拉是真的很羡慕瑟瑞娜的这份收获。 她这段时间可是太憋屈了，整天就在学习和查阅资料之间度过。 与只需要能够施展强力神术的首席圣女不同，她这个教宗的弟子，可是实打实的需要掌握很多专业知识的。 不管是教会的各项制度，还是各路山头的背景和彼此之间勾心斗角的关系，都是她需要尽快掌握的知识。 就算埃尔克莱三世不像英格丽德那样会体罚弟子，奥罗拉的日子也远远说不上好过。 当她看到瑟瑞娜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玩的时候——对，她很清楚这个家伙离开英格丽德的视线后肯定要疯玩，心里就已经羡慕极了。 而当奥罗拉看到这两幅画作之后，更是开始后悔，这么棒的场面，她怎么就没跟着。 就算她并不嫉妒瑟瑞娜这个好友，她也还是喜欢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的啊！ 要不是这种心态，她干嘛小小年纪就开始准备着要当圣女？ “安心吧，奥罗拉。你可是注定要当教宗的人了。等你当了教宗，这样的场面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瑟瑞娜自然是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奥罗拉心中的懊恼情绪。 她一把搂住了奥罗拉的肩膀，凑到奥罗拉耳边低语了起来： “想想看，等你成为教宗以后，按教典规定出行都需要至少十二辆马车随行呢。” “到时候，你多半是会嫌周围人太多，而且都围着你转太烦人呢。” “你甚至可以去船厂，为最大的战船进行赐福，然后让他们把战船命名为奥罗拉号，那样不是更棒么？” “呸呸呸！谁要用自己的名字给战船命名啊？要是沉了，可就太晦气了！” 奥罗拉本能的反驳了一下，脸色和缓了起来。 确实，她也没必要羡慕瑟瑞娜什么。 这段时间下来，她也多少知道教宗是多么位高权重的存在了。 “嘛，看你啦，总之，这类出风头的机会你以后有的是啊。” 瑟瑞娜一边笑着说这话，一边悄悄的把手顺着奥罗拉的后背慢慢滑落。 奥罗拉恍若未觉，只是顺着瑟瑞娜的话说到： “哎，就是等轮到我当教宗的时候，可能我已经是个丑巴巴的老太婆了吧？到时候，我可能真的更希望人们别把我画下来呢……” 埃尔克莱三世也就不到四十岁，作为高位圣职者，不出意外的话再活三四十年也正常，奥罗拉自然会觉得，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老太婆了。 见奥罗拉的思维完全没在戒备自己上，瑟瑞娜的手不由得又下探了几分。 而在明面上，她则是微笑着说到： “哪里会！就算七老八十了，奥罗拉你也肯定还是大美女呢。你看，英格丽德不就是例子？她明明都三十大几了，看着还像是二十出头一样……” “谢谢，我知道我自己多大了，不用你来提醒。” 就在这当口，英格丽德的声音飘了过来。 瑟瑞娜一哆嗦，急忙转头，这才看到英格丽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见瑟瑞娜看到自己了，英格丽德这才走向了人群中心——顺手还拍掉了瑟瑞娜的爪子。 她看了两幅画一眼，然后转向了瑟瑞娜和奥罗拉两人。 “我不会说瑟瑞娜这次做的哪里不好，毕竟，大堤确实能够保护一方民众的安全，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事与实事。” “但我希望你们记住，教会的职位，不是用来让你们出风头的。” “我们是圣吉莲女神留在人间的仆从，是继承圣吉莲的意志，为人类指明方向的炬火。” “在我们身上，寄托着人类对于女神的信任和期待，而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辜负这份信任和期待。” 说完之后，英格丽德又深深看了奥罗拉一眼。 “至于你，可别想着再等三四十年什么的。教宗大人对你期望很高，可不会让你在他羽翼下躲藏那么长时间。” “不管是你还是瑟瑞娜，接下来都会面对一场真正激烈的斗争。” “请你们，一定要警惕起来。” 说完这些，英格丽德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瑟瑞娜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声自语了起来： “果然，要开始了啊……” 第1章 玛格丽特的困境 上 “猜猜我是谁？” 朦胧中，玛格丽特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然后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她轻轻叹了口气。 “瑟瑞娜，别闹了。我现在真的没有那种心情。”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知道能这样在自己的梦中来去自如还和自己开玩笑的，肯定是瑟瑞娜。 要是在之前的一段时间，她倒是可以暂时放下烦恼，和瑟瑞娜一起在梦境中温存一番。 但就在不久前，玛格丽特发现，自己的生活眼看就要彻底崩塌了。 没错，是崩塌。 自打科洛山谷战败之后，西境贵族们就处于元气大伤的状态。 而作为这些贵族公推的领袖，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其实格兰斯特伯爵还是很能控制住局面的。 毕竟，打败仗的不是一家两家，而是整个联军。 所有西境贵族都投入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而当这些东西都损失殆尽的时【< 凭着长期以来积累的威信和过人的手腕，格兰斯特伯爵不仅没有让西境贵族变得人心涣散，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大家的凝聚力。 嗯，就是靠着激发大家对国王的不满。 有一说一，坦帕斯这次干的事情确实不地道。 大家跟着国王出征，是为了能跟着国王发财，哪怕只是些漏下来的汤汤水水，也是这些贵族守着一亩三分地求不来的外快。 但坦帕斯这么一手，不仅没有让大家获得战争红利，还把大家的锅底砸了——这都不引起众怒，那贵族们也都可以丢下爵位，在家当个良民了。 当然，格兰斯特伯爵也就是靠这个聚拢一下人心而已，并没有真的打算做什么。 开玩笑，以往大家实力俱在的情况下，西境贵族都不敢联合起来反叛，那现在大家都筋断骨折了，难不成反而会更有勇气么？ 他们也就是通过各自的关系在王都游说，希望能够获得一些补偿罢了。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这么多贵族联手，也确实会让坦帕斯给出一些象征性的补偿的。 坦帕斯甚至已经让财务大臣那边筹措了一笔钱，用于安抚地方了。 但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众人的主心骨，格兰斯特伯爵，病倒了。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他的长子，用心培养的家族继承人，因为伤重，变成植物人了。 这实在是很让人痛惜的事情，因为西境的贵族都认为，格兰斯特伯爵在教育子女方面极为成功。 玛格丽特的哥哥，希尔维斯特爵士，可是公认的骑士楷模，无论武艺还是礼仪，都无可挑剔。 作为西境贵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希尔维斯特不仅是众多贵族女子的梦中情人，也是很多年轻骑士的心中偶像。 他年纪轻轻就多次讨平地方上的盗匪，还在王国的骑士大赛上拿到了骑术比赛的季军——要知道参赛者不乏经验丰富的老牌骑士，这个成绩已经是年轻人的梦想了。 同时，在文学方面，希尔维斯特也是成就斐然。 他在诗歌之道上颇有天赋，十二岁就能写出漂亮的十六行诗，而在格兰斯特伯爵的运作下，希尔维斯特的诗集早就销售到了王国各地，让他在西境之外也不乏仰慕者。 就是这样杰出的子嗣，寄托着格兰斯特伯爵更进一步的野心的存在，不幸在战斗中被魔法击中落马。摔到了脑袋。 起初，伯爵还是抱有几分期待的。 在赎回儿子后，他马上找来了最好的医生，为儿子准备了最名贵的药物，一心只想着让孩子清醒过来。 同时，他也立刻通过魔法道具通知并召回自己的女儿玛格丽特。 作为圣女兼魔法师，玛格丽特理应在救治自己的哥哥上面出一份力量。 可伯爵的努力，最终还是只收获了失望。 不管是药物、神术，还是魔法，施展在希尔维斯特身上都如同石沉大海。 即便是玛格丽特通过靡费颇大的魔法联系上了兄长的灵魂，也无法让兄长重新拿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本来就已经因为维系西境大同盟而心力交瘁的格兰斯特伯爵听到这个噩耗后，顿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当场就捂住自己的胸口，倒了下去。 于是，整个家族、包括整个西境贵族联盟的重担，骤然就落到了玛格丽特身上。 起初，一切看起来都还在轨道上。 格兰斯特伯爵病倒了，但治疗还算顺利，大家都猜测他随时可能回归主持局面。 而玛格丽特毕竟是有圣女身份加持，贵族们也不得不在意她的态度——尤其是那可能代表了教会态度的时候。 有着圣女作为代言人的格兰斯特家族，依然可以镇压住西境贵族们的野心。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但随着时间推移，事情渐渐就发生了变化。 首先，格兰斯特伯爵一直都没能再出现在贵族们的宴会上。 他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状况一下子衰弱了很多。 更糟糕的，是伯爵的精神状况似乎也出了些问题。 从早到晚，他都不愿意离开希尔维斯特的身旁，甚至会静静地坐在昏迷不醒的儿子身边发一整天的呆。 即便是玛格丽特本人，对于这种情况都称得上是束手无策。 而在另一方面，王都方面也知道西境贵族当前的情况，或许是看到了可趁之机吧，坦帕斯决定，将原先的怀柔安抚政策，调整为分化瓦解。 国王的密使，开始在各个庄园间出入。 而很多流言，也迅速出现在了街头巷尾。 以玛格丽特能调查到范围看，这些流言包括了对格兰斯特伯爵健康状况的唱衰、对玛格丽特本人能力的蔑视、对格兰斯特家族底蕴的贬低、以及对国王伸出橄榄枝的夸大宣传等等。 玛格丽特第一时间对传播流言的人员进行了抓捕和审讯，但在她得到足够有价值的口供前，巡回法官就来到了格兰斯特领，提出给这些人一个公正的审判。 而审判的结果，就是大部分人都无罪释放，只有几个无足轻重的家伙被判处了刑罚。 到【@ 第2章 玛格丽特的困境 下 “我真傻。” 讲述到这里的时候，玛格丽特自嘲的笑了起来。 “我以为我只是欠缺一些运气，才无法和你以及奥罗拉同台竞技。可这段时间以来，我深深的认识到了，我只是因为出生的家庭够好，这才一度能和你们以朋友相称。” “和你们比起来，我是十足的废物，甚至都无法维护自己的家门。” “我明知道国王在肢解家族的盟友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实际上，此时的格兰斯特家族手上依然有很多资源。 他们还有大量的钱财、众多的姻亲、数量依然庞大的领民。 但由于骑士这个中间阶层在战争中几乎损失殆尽，玛格丽特赫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手头的资源合理的调动起来。 而格兰斯特伯爵的缺位，也让上一代积累的人脉无法及时移交到玛格丽特手中。 瑟瑞娜很清楚，这并不是玛格丽特能力不足的问题。 实际上，就算是换奥罗拉过来，情况也未必能有多好。 说到底，在既有规则下，格兰斯特家族已经失去了最大的几张底牌，任谁来接手这幅烂牌，情况都好不到哪里去。 可话又说回来了，瑟瑞娜还是有一个地方十分不解。 玛格丽特好歹也是圣女，就没办法及时和地方教会沟通，让主教这个层级的人物出手，在外交层面进行转圜么？ 圣吉莲教会毕竟是马可尼亚的国教了，主教的话语，在很多时候能发挥的作用并不逊色于格兰斯特伯爵。 如果是圣女是更偏向于荣誉和礼仪性的职位的话，主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地方实权派。 像南境的多姆主教，在和瑟瑞娜联手之后，就给瑟瑞娜提供了很多便利，让瑟瑞娜在南境几乎毫无阻碍。 玛格丽特又不傻，怎么会不往这个方向努力？ “别提了，范伦丁主教，是纯洁派的旗帜之一，他才不会协助我呢。” 玛格丽特的回答满是苦涩。 教会本身自然是有很多派别的，而被称作纯洁派的这部分教士，普遍认为教会的行动就应该仅限于教会本身的事务，不应该过多参与到世俗权利纷争之中。 在之前格兰斯特伯爵强势的时候，这没什么，伯爵巴不得教会别来自己的地盘上搅和呢。 但在格兰斯特伯爵倒下之后，玛格丽特可就因此失去了最大的助力。 “纯洁派么……” 瑟瑞娜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要是其他几个一贯和教宗斗争的派别还好说，她完全可以借着当前自己带来的声势，说动教宗出手给那些不开眼的来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但纯洁派本身并不是教宗的敌人，瑟瑞娜是不可能说动教宗主动打压这一派的教士的——再说她自己也不打算这么做。 “所以，现在你的情况是自身的实力发挥不出来，外援也无法引入，周围还有国王的力量在伺机而动，就是这样吧？” 对于瑟瑞娜的总结，玛格丽特只能是苦着脸点点头。 没错，她现在的处境，就是这么糟。 明明从账面上看还有一战之力，可就是十成力用不出三成来，到处束手束脚。 “那我们就分析一下，看看怎么破局吧。” “首先，让我们从最基本的地方说起。” “国之大事，唯杀与……呸！唯戎与祀，说到底，你只要拿到兵权和大义，自身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兵权的话，其实你们也不缺可征召的士兵，仅仅是缺乏能够带领士兵的骑士罢了。” “而大义的话，现在的问题就是你并不是合法的家族继承人，而合法的继承人实际上已经无法行使任何权力了，而有权对此情况进行调整的家主还失去了理事能力。” 玛格丽特无奈的点了点头，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她现在处于名不正言不顺的状态，就是最大的弱点。 家族残余的骑士，都对她这个已经进入教会的女儿报以不信任的心态。 而领地的施政，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而无法展开。 “靠你们家族自己调整，现在是很难了。伯爵的问题你这个专精死灵系的法师找不出根子，那我八成也解决不了。” “但我们可以先强化你本人的合法性啊。” 在瑟瑞娜看来，玛格丽特的身份其实并非没有挖掘的空间。 如果能够明确玛格丽特的职务，确认她是在为教会做事，而且做的事情还和格兰斯特家族息息相关，那也并非不能让玛格丽特事实上获得家主的权限。 而这种事情，瑟瑞娜自认是可以办到的。 埃尔克莱三世显然也并不是会无条件对国王的要求遵从和退让的。 不管是为了推行改革还是为了维护传统，教宗都必须具备能和国王讲条件的能力。 而以瑟瑞娜的观察，教宗是完全不介意动用这种能力的。 那么，她应该很容易就能说服教宗，主动介入西境的局势中。 而有了来自教宗的直接背书后，范伦丁主教也不可能再坚持西境的事务与教会无关，必然会出来为玛格丽特站台。 “但那样的话，家族内的骑士们会更加敌视我的！” 听到这里，玛格丽特不但没有喜色，反而更加忧虑了。 而对于玛格丽特的忧虑，瑟瑞娜倒是觉得大可不必。 “嘛，反正那些家伙已经所剩无几了不是？与其继续让他们掌控格兰斯特家族的军队，不如干脆踢到一边，都换上我们的人就好了。” “我们的人？我哪里有……” 玛格丽特的话说到一半，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错，我们有人，甚至有很多。” 瑟瑞娜自信满满的摇动起了手指。 “你有游隼佣兵团的底子，而且在之前的救援行动中，也和很多游侠骑士有了并肩战斗的情谊。” “而教会这边，也可以输送出一些人才，帮助你重整西境的军队。” “当西境贵族的军事力量被整合起来之后，就算是国王也必须再次审视自己的爪子到底要不要伸那么长 了。” “而教会本身，也可以在这次行动结束后，得到地方上强力的支持。” “这可是双赢啊……” 玛格丽特看着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瑟瑞娜，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了红晕。 自信满满的瑟瑞娜，是最能吸引她的姿态了。 而瑟瑞娜也马上发现了玛格丽特的变化。 她伸手勾起了玛格丽特精致的下巴，露出了邪气的笑容。 “来，啵一个，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 “嗯……” 第3章 瑟瑞娜的双赢方案 上 “奥罗拉，今天我得和你一起走了。” 早上，瑟瑞娜直接堵住了正准备去教宗那里学习的奥罗拉，说出了这句话。 “诶？就算英格丽德圣女没有召唤你，你也不至于跑去当我的同学吧？” 奥罗拉满是不解。 她知道英格丽德实在是很难教瑟瑞娜更多了，前几天规劝了一下两人后，英格丽德就没再找过瑟瑞娜，只是让这边自己体会女神的精神。 可就算如此，瑟瑞娜也没必要去找教宗啊？ 教宗又没接受过圣女传承，哪怕埃尔克莱三世不介意瑟瑞娜旁听教宗的课程，半途加进来的瑟瑞娜也未必能有什么收获。 闲的无聊出去玩玩不好么，干嘛要蹭课？ “不是啦，我对你们讲的那些玩意儿又没啥兴趣。我是要找教宗阁下商讨些问题，蹭一下你的马车而已。” 瑟瑞娜带着无比的自信说出了称得上厚脸皮的话语，让奥罗拉目瞪口呆。 当然，出于姐妹的情谊，奥罗拉自然也不好拒绝这种请求。 蹭车就蹭车呗，她的马车也不小，多坐一个人也不算什么。 奥罗拉是这么想的。 几分钟之后，她就发现自己错了——瑟瑞娜这家伙，蹭的绝对不止是车！ 奥罗拉事实上还是很矜持的，绝不想被瑟瑞娜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但马车已经行驶在了大街上，她也不好搞出太大的动静来抵抗瑟瑞娜的得寸进尺。 “你也不想被街上的行人听到，对吧？” 在这样的威胁下，奥罗拉也只好委屈地隐忍起来，默默承受着瑟瑞娜的肆意。 当马车终于抵达教宗所在的区域时，瑟瑞娜吹着口哨跳下了马车，还挑衅般的对着马车内的奥罗拉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而可怜的奥罗拉只能一边低声咒骂某人的无耻和见缝插针，一边尽可能快速的清除掉座位周边的水渍。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终于在现实中又前进了几分的瑟瑞娜，带着绝好的心情来到了教宗的书房。 看到进来的是瑟瑞娜，教宗吃惊地张开了嘴，手里的书也滑落到了书桌上。 “呃，怎么，奥罗拉是身体不适，让你来帮她取讲义么？” 对于教宗想到的这个理由，瑟瑞娜马上摆了摆手。 “啊，不是啦，她很好，而且很快就会进来。” “我只是有件事情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而已。唔，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必须和您面谈。” 见瑟瑞娜的语气很认真，埃尔克莱三世点了点头，摆正了姿势。 “请讲。” 瑟瑞娜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就几句话说明了西境的现状。 对于玛格丽特的窘迫境遇，她也抓住重点，将情况告知了教宗。 “……总之，那里原本相对稳定的格兰斯特家族主导的贵族联盟架构，正在迅速瓦解。” “如果没有外力干涉的话，国王将会很快拉拢到一批见风使舵的贵族，并逐步拓展自己在西境的影响力。” 教宗点点头，示意他完全认可这个预测。 不过，他还是小心地开口反问到： “然而在某种意义上这其实是件好事。坦帕斯如果能够压制西境的话，他就可以将更多的资源集中在自己手中，并在下次战争中投入更多的力量，砸碎秘法联盟的防线……” “咦？我是打扰你们了么？” 正在教宗说到一半的时候，奥罗拉也终于收拾好了自己和马车，抱着书本走了进来。 在意识到教宗和瑟瑞娜在谈很重要的事情时，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看起来是要离开房间，把私密空间留给两人。 “不不，你来得正好，奥罗拉。坐下吧，这种事情其实你最应该听听——而且我也希望听到你的意见。” 教宗温和的笑了笑，示意奥罗拉在一旁坐下，然后才对瑟瑞娜点了点头。 “那么，你现在可以说一下，你为什么认为教会需要参与到其中么？” 瑟瑞娜笑了笑，开始了自己的陈述。 “当然是因为，坦帕斯并不是一个足够贤明的国王啊！” 听到这个说法，奥罗拉先吃了一惊。 虽然坦帕斯坑苦了她，可她对这位国王，其实并没什么恶感。 “那个，大家都说坦帕斯陛下是一位英明的主君呢……” “嗯，他确实也算是不错的国王了，但他的气度，可配不上他的野心。” 瑟瑞娜微笑着看了看奥罗拉，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坦帕斯是一位贤明的王者的话，他在之前根本就没必要刻意打压我们。” “我们其实都知道，他的目标是征服各国，统一大陆，让马可尼亚的旗帜飘扬在奈特嘉德的上方。” 奈特嘉德，正是这片大陆的正式名称，也可以视为这个世界的代称。 “而这么多年来，他也确实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延续了前代国王的政策，让马可尼亚越发的强大了起来。” “但他比起前代国王，是有致命缺点的。” “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只看我们的遭遇，就能知道，他气度狭小，不能容人。” “如果是一个真正贤明的国君，在之前的战略后撤后，必然会做出尽力救援的姿态——别管能不能做到。” “而对突围回来的我和成功解围的奥罗拉，一位贤明的国王也绝不会吝惜嘉奖和荣勋。” 教宗和奥罗拉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对此都有体会。 坦帕斯做到了不错，可他明明可以做的更好的。 在这次龌龊之前，教会本来一直都是很配合国王的命令的，从未有过怠慢。 而在教会根本没有过失的情况下，仅仅因为自己的面子就打压教会，确实是很小气的行为。 “不管怎么说，我们和国王之间已经产生了裂痕，而以坦帕斯的性子，不管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这道裂痕都必然会进一步扩大。” “这就让我们，必须提前考虑自保——甚至是保护住教会本身的独立性。” 埃尔克莱三世的脸色变幻了一下，轻声问到： “有那么严重么？” “有。” 瑟瑞娜很肯定的答复到。 “不说别的，就看最近街头的萧条是因为什么造成的，我们就该明白，这家伙心眼能有多小。” 嗯，虽然这事说起来还是瑟瑞娜先下的手，但事【&$ “很明显，对于无力抵抗自己的，坦帕斯不会手下留情，而只有我们具备和他分庭抗礼的能力，他才能好好听我们说话。” “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有体会的，阁下。” 第4章 瑟瑞娜的双赢方案 下 “我明白了。” 埃尔克莱三世想到了一些往事，缓缓点了点头。 确实，之前他和坦帕斯的私交其实很不错的。 出于某些原因，他们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也因为一些事情而产生了交集。 在那件事情之后，埃尔克莱三世就发誓，要改变这个教会，打开大门让全新的风灌注到房间中。 作为前奏，他会帮助坦帕斯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获得王位。 而那时的坦帕斯，也郑重表示自己会支持埃尔克莱三世的行动，并且在完成这次改革后，再由埃尔克莱三世全力支持自己，征服整个大陆。 那时的大家，眼中都闪耀着梦想的光彩。 可现在呢？ 埃尔克莱三世不由得想到，自己去向坦帕斯求助时，得到的冷遇。 没错，坦帕斯是有缺陷的，而随着年纪渐长，他的这个缺点不仅固化了下来，还不断放大。 而对一个国王来说，这个缺点在很多时候，都会变成不稳定因素。 不可不防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通过介入西境的纷争，我们可以确保西境的贵族不至于完全倒向坦帕斯那边，这样可以确保坦帕斯在行事时依然有所顾忌，不至于因为他本人的性格弱点而肆意妄为？” “不是这么简单哦！” 瑟瑞娜习惯性的摇了摇葱白的手指。 “我的意思是，我们完全可以借鸡生蛋，将西境的贵族武装力量收编到教会体系下，成为事实上的教军。” “只要我们派出一些‘前护教骑士’以个人名义加入联军中，就可以让那里的士兵天然倾向于我们。” “而如果我们能够再为那支军队提供一些额外福利，其中的示范效应，就足够教会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缺乏潜在的后备军力。” “如此一来，玛格丽特可以渡过眼前的难关，而教会本身也可以获得足以自保的武力，这是双赢啊！” 说到这里，瑟瑞娜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准备迎接教宗或者奥罗拉的夸赞。 只是，她听到的却是奥罗拉疑惑的提问。 “等一下啊，玛格丽特本来就是我们的人，这算是哪门子双赢啊，两方面不都是我们赢么？” 瑟瑞娜看了奥罗拉一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玛格丽特当然是我们的人，我说双赢，本来就指的是我们赢两次啊！” 听到瑟瑞娜如此解释双赢，奥罗拉不由得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情。 倒是埃尔克莱三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笑着点了点头。 “也好，大家都是一家人，能够全部获利自然是很好的。” 接着，他又若有所指的看了看瑟瑞娜。 “但这种事情要想做成，必然需要一个有足够权限又足够了解情况的人去那边坐镇。所以，瑟瑞娜你准备好了么？” “当然。” 瑟瑞娜用舍我其谁的气势应下了这个疑问。 本来么，她也没指望其他人能替她干这个活儿。 先不说不管埃尔克莱三世、英格丽德又或者奥罗拉，他们都有各自要忙碌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跑去西境常驻。 单说这事情本身是在刷玛格丽特的好感度，她就不能让给别人。 她是吃掉了玛格丽特没错，可玛格丽特也并非是那种有了关系就唯命是从的女人。 很明显，现在玛格丽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责任，完全不可能抛下一切当瑟瑞娜的小女人。 那为了确保自己对玛格丽特的影响力，瑟瑞娜就有责任在玛格丽特遇到困难的时候及时排忧解难，成为她唯一的守护骑士。 不然，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妹子要是被别人拐跑了，瑟瑞娜可就太没面子了。 她不止要得到玛格丽特的身心，还要让玛格丽特再也离不开自己，这才算是彻底的征服啊。 “你有这种决心，是好事。” 埃尔克莱三世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瑟瑞娜的心意。 他思索了片刻，还是觉得难以下定决心。 “不过我不会这么快就下决定的。” “瑟瑞娜，你先回去吧。我该给奥罗拉上课了。” “我会征求其他几个人的意见，进行一些内部讨论，然后给你答复的。” 瑟瑞娜点点头，顺从的告辞离去。 她本来也没指望埃尔克莱三世会当场答应这种事情。 事实上，她都不确定埃尔克莱三世是否会同意。 说到底，这种行为事实上属于和国王那边撕破脸了，教会的高层到底有没有这个觉悟都是个问题呢。 瑟瑞娜这么做，多半也只是勉强尽一份心力罢了。 不过，在离开这里后，瑟瑞娜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搭乘奥罗拉的马车固然很愉快，但她回去可就没有交通工具了！ 好在她作为圣女，从这边借辆车的面子还是有的。 至于说借来的马车规格不足，不够排场这种事情，瑟瑞娜才不在乎呢。 实际上，为了避免麻烦别人太多，她连车夫都没借，索性是自己赶着马车，回到了住处。 嘛，反正她早起穿的也是便服，也不至于给圣女丢人，是吧。 难得周围无人，瑟瑞娜甚至觉得自己是少有的轻松自在。 就这样，她一路哼着歌一路赶着车，浪费了很多时间才终于回到了圣莎乐美修道院这边。 而就在她接近修道院大门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边，小修女，这边！” 瑟瑞娜诧异地转头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修道院附近的果林，也算是修道院的财产之一。 而在果树的浓荫下，一个容貌柔美但却又有着英挺姿态的金发女骑士，正期待地看着这边，对瑟瑞娜招手。 瑟瑞娜想了想，感觉在这种地方也不大可能有什么自己应付不了的危险，于是就停下了马车，轻巧的跳下去走向了那个女人。 “请问这位姐妹是有什么事情么？圣吉莲会保佑所有遇到困难的人的。” “呃，我其实，其实就是仰慕圣女瑟瑞娜，想要成为她的追随者，所以才在这里等机会见她。”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你看，能不能帮我探探消息，看看瑟瑞娜阁下什么时候会出来啊？” 瑟瑞娜好奇地看了看这位女骑士，她本能的感到，这位的话语不尽不实。 这顿时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和捕猎欲望。 “好啊，不过，这样做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哦，是的，我能给你钱，或者其他好玩意儿……” 瑟瑞娜用小白兔般的纯洁目光看向了前方努力诱惑自己的女骑士，而心中，则已经浮现出了恶魔的微笑。 第5章 一起来玩游戏吧！ “叮当~” 当瑟瑞娜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梅瑞狄斯等人都惊讶的发现，这个从来不把钱当回事的家伙，居然在开心的抛接着几枚闪亮亮的金马可。 “这是教宗或者你老师给你的零花钱？” 出于好奇，梅瑞狄斯这么问了一句。 “哪儿能啊，他们才不会给我一个子儿呢。这是我自己赚到的哦！” 瑟瑞娜笑嘻嘻的回答了一句，可她的这种回答更让人迷惑了。 正经的打工，大家都知道瑟瑞娜有能力但绝对不会去做； 不正经的打工么……瑟瑞娜大概也不会是因为钱而去做。 她自己的补贴其实就不少，但都直接甩给沫伊拉保管了，看都不看一眼。 要说瑟瑞娜会想赚钱什么的，这里谁都不信。 “好啦，没啥大不了的，就是有人想打探圣女瑟瑞娜的消息，我就告诉她了，然后就得到了这些报酬。” 瑟瑞娜说得轻巧，但梅瑞狄斯和菲莉丝马上就神色严峻了起来。 说起来，她们都知道瑟瑞娜一时兴起给国王陛下增添了一个大大的烦恼，万一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情势一下子就会复杂起来。 虽说对瑟瑞娜的情报一直是由菲莉丝负责的，但万一国王觉得菲莉丝不够可靠，或者单纯觉得菲莉丝可能有些事情不方便做，派个其他探子来，都是很可能的啊。 “嗨，别担心。” 瑟瑞娜显然也看出了这两人的警觉，她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解释了起来。 “我根本就没变装什么的，就是这身打扮，那个人都没认出我——这肯定不是国王能看得上的人啦。” “而且，根据口音和一些行为举止上的小动作，我其实也能猜出那个女人的大致身份。” “如果我没错的话，她肯定是来自秘法联盟的骑士，而且是实力很不错的那种。” 她这么一解释，菲莉丝算是彻底迷惑了。 战争已经结束了，双方现在也没完成谈判，就是在不停的打嘴仗。 这种情况下，秘法联盟的人窥视瑟瑞娜干什么？ 想暗杀这个圣女么？可那样意义并不是很大啊。 英格丽德可还没移交自己的权限，当前的瑟瑞娜也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圣女，而这样的圣女，不仅还有七八个，更是可以很快找来替补。 再说了，这里可是圣吉莲教会的大本营，真想暗杀的话，也该多调配些精干人手，区区一个精英骑士，可真的不够看。 圣女本身就是强大的战力，人少了，还不够圣女一个人杀的呢！ 可不是暗杀，难道还策反么？ 瑟瑞娜倒确实是有策反的价值，可以菲莉丝的观察，这位或许对教会、对国王都没有值得称道的忠诚，但对秘法联盟那些魔法师，也同样看不上的。 很难想象，秘法联盟那边能拿出什么样的条件，说服瑟瑞娜跳反。 尤其在瑟瑞娜近期的目标，明显是攻略奥罗拉的情况下…… 梅瑞狄斯倒是没想这么多。 在她看来，秘法联盟的人既然来了，那肯定是要做些什么。 而不管那人想做什么，己方都可以先下手为强，把人抓起来拷问一番，然后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既然你已经明白那人的底细了，那你肯定也暗中做过标记了吧？” 梅瑞狄斯抿抿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我们今晚就去把人抓来就好了，在马可尼亚，失踪几个秘法联盟的人也没啥奇怪的。” “而只要人到了我们手里，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哎呀，那样可是太无趣了呢。” 瑟瑞娜嘟起嘴，摇了摇白嫩的手指头。 “我可是想好了，要和她玩一场小小的游戏。大家都要参加哦！” 梅瑞狄斯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瑟瑞娜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任性啊？ 不用问，梅瑞狄斯也能想象到，瑟瑞娜这个家伙会怎样乐此不疲的给大家安排角色，用各种方式戏弄那个可怜的猎物。 而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人，可就都要变成瑟瑞娜的牵线木偶，充当戏剧的道具了！ “我说你啊，这种事情搞不好会死好几个人呢，能别这么……呜呜……” 瑟瑞娜显然不会爱听这个，她满怀恶意的笑了笑，然后潇洒的打了个响指，梅瑞狄斯就捂着嘴仓皇离开了。 “你说吧，要我们做什么？” 菲莉丝用兔死狐悲的眼神看了看梅瑞狄斯的背影，然后转头用略带悲壮的语气问到。 “没什么啊，就是我答应人家了，要在明天把她悄悄带进来，见圣女瑟瑞娜一面。” “而你们呢，就恰好出现在她的路线上，给她各种考验，顺便告诉她一些或真或假的情报。” “我呢，就等在终点那里，看看她最后是个什么表情。看，其实很简单的，梅瑞狄斯就是瞎想！” 菲莉丝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要光这些事情，当然是很简单。 但瑟瑞娜真的做起来，不仅会随意的安排细节，还会临时变更一些基本的设定——至少她们在玩角色扮演的情趣游戏时，瑟瑞娜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干了。 “哇，听起来好有趣啊！” 而与菲莉丝反应完全不同的，则是一旁的娜奥米。 她到底没被瑟瑞娜荼毒过，所以完全就是从字面上理解瑟瑞娜的说法。 在她看来，这似乎就是一场有趣的扮演游戏罢了，心里顿时痒了起来。 “嗯嗯，一定会很有趣的！” 瑟瑞娜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好了，我现在回房间写一下剧本，然后大家今晚就赶紧排练一下，明天谁要是半途掉链子，可是要受罚的哦！” 当听到受罚两个字的时【#> 她惊恐地看了看菲莉丝，而后者只能回报以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眼神。 伊莱恩则顾不上担心自己，直接跑去查看梅瑞狄斯的情况去了。 半分钟后，她吃力的把已经翻起了白眼、神智似乎也有些混乱的梅瑞狄斯，从洗浴间里拖了回来。 “她还好么？” 沫伊拉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正在被检查的梅瑞狄斯，轻声问到。 “还好吧，幸亏她是吸血鬼，不用呼吸也没问题……” 伊莱恩苦笑了一下，轻声回答到。 现在她只希望，明天包括自己在内的人都不要出纰漏，并且瑟瑞娜的注意力都会被那个猎物吸引过去了。 第6章 卡米尔的惊吓游戏 上 “就是这里么？” 卡米尔有些紧张的吞下了一口口水，再次和带路的小修女确认到。 “是的，圣女瑟瑞娜的住所就是前方的这个小院子，今天我们也都没见过她走出来，所以肯定是在里面的。” 卡米尔点了点头，然后用恳切的语气问到： “真的不能帮我通报一下么？我确实没有恶意，只是想成为她的追随者啊。” “我和她们又不熟，告诉她们也没用啊？” 瑟瑞娜则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同时再一次用魅惑能力唆使到： “你看，你想成为圣女的追随者，那肯定要展现出自己的过人之处吧？” “如果能够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肯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出场啦。” “圣女大人见你如此出色，肯定会在赞叹之下收下你的！” 卡米尔本能的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但一阵恍惚的感觉传来后，她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去吧，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再见咯！” 说完这些后，瑟瑞娜就快步离开了。 卡米尔还想在追问些什么，可这里的过道和走廊密集而复杂，很快她就看不清那个红发小修女跑到什么地方了，只好咬咬牙，走向了前方的独立院落。 说是小院，那是和圣莎乐美修道院这个占据了整个山头的全大陆最大女子修道院相比较而言。 实际上，这个院落也是由几个不同的小院组成，是共有超过二十间房屋的建筑群。 翻越低矮的院墙对于卡米尔来说自然是没什么难度，但当她的双脚刚刚落地的时候，她就本能的感受到了不安。 ‘这里……好像有某种危险的存在啊。’ 这个直觉和卡米尔的理性大相径庭，但卡米尔能在法师们残酷的斗争中生存到现在，也不是单纯靠自己弟弟的。 她的右手本能地握住了短剑的剑柄，双目则快速的在周围搜寻了起来。 ‘先往这边走吧。’ 来都来了，卡米尔也不想就这样退回去。 她顺从自己的直觉，选择了远离危险的道路，顺着小路几步就进入了一扇敞开的院门。 而就在她走这几步路的功夫，原本轻薄的晨雾，突然间浓厚了起来。 然后，一阵古怪的声音传到了卡米尔耳中。 卡米尔一个激灵，根据记忆躲到了旁边的花丛中。 然后，才集中精力倾听了起来。 听着听着，她的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那是有什么生物的身体被撕开的声音。 不仅如此，卡米尔甚至可以发誓，她还听到了骨骼被折断时发出的声音。 而后，更是有咀嚼的声音响了起来，中间还夹杂着小脆骨被咬断的咔嚓声。 卡米尔不明白为什么圣女的小院里会养猛兽，出于好奇，她顺着声音走了几步，然后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房屋前。 门是关着的，卡米尔也没想惊动谁，她小心的移动到了窗户边上，然后将木质的窗户板轻轻挑动了一下。 ‘成了。’ 窗户并没有被从里面插上，所以卡米尔轻松的就打开了一道小缝。 顺着这道狭窄的缝隙，卡米尔往里面一看，顿时就被惊到了。 虽然光线黯淡，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里面赫然是有一个年轻的修女横尸当场，而一只有着银白色漂亮毛发的半兽人，正附身在修女的身体上大嚼！ ‘这，这——吃人了？’ 卡米尔知道有些半兽人是会把人类当食物吃的，而且她也确实听说过圣女感化了半兽人的事迹。 可眼下这光景，再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感化吧？ 这半兽人不仅没有向善，反而在修道院拿修女当早餐了啊！ “喵呜？” 而就在这个功夫，半兽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疑惑的转过了头，看向了窗户。 卡米尔急忙矮身躲到墙根下，而她眼角余光最后看到的景象，更是让她心砰砰直跳。 那个半兽人，嘴里叼着滴血的人类器官，而抬起的爪子上，还带着混杂着衣物碎片的碎肉呢！ 哪怕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卡米尔也觉得，自己恐怕是来错了地方。 她二话不说，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记忆中院门的方向。 ………… “走了呢。” 伊莱恩松了口气。 这次还好，自己的任务不算很重。 虽然她根本不可能吃人，但装个样子还是会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扮尸体的沫伊拉怯生生的问到。 躺在冰冷的石头地板上并不好受，尤其是身上还被放上了牛的血液和内脏碎肉的时候。 “再等等吧，万一她等下又回来了呢。” 伊莱恩摇摇头，继续支起耳朵倾听了起来。 而沫伊拉，也只得无奈地躺下，心里暗暗祈祷，这次的闹剧能早点结束。 …………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卡米尔发誓，自己的记忆没有错，肯定是退向了正确的方向。 可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根本不是进来时的院墙。 相反，前方只有一道曲折的连廊，通向一个三层的小楼。 卡米尔本能的觉得，前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想想身后正在发生的人间惨剧，卡米尔还是觉得，或许前方还能更安全一些。 而接下来她看到的景象，也似乎是在证实这个猜想。 小楼的一层，看起来就只是普通的客厅罢了。 除了厨房里有些叮叮当当的响动外，一切都很平和。 而当卡米尔小心翼翼的接近厨房时，闻到的也是煎蛋的香味和烤面包的芬芳。 她偷偷趴在门边往里面窥视了一下，只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好吧，只围着围裙确实有些奇怪，但这比刚刚的房间看起来容易接受多了，不是么？ 而就在卡米尔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女人自言自语了起来。 “可恶，又是只有面包和鸡蛋，新鲜的血液呢？居然又不给我新鲜的血液！” “那只野猫今天都被赏赐了足够吃三天的血食呢，只有我，什么都没有！” 卡米尔自然不知道梅瑞狄斯在说这些台词的时候表情有多么生无可恋，她只是快速的根据自己的知识判断出，眼前这个暴露狂恐怕是只吸血鬼。 ‘活见鬼了，这里其实是魔窟对吧？’ 就在卡米尔忍不住吐槽的时候，梅瑞狄斯的下一段台词响了起来。 “哦？主人开恩了？多好的味道啊……那一定是极其鲜美的少女血液！” 听到这几个词之后，卡米尔的汗毛，顿时倒竖了起来。 第7章 卡米尔的惊吓游戏 中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骑士，卡米尔的大脑都还没下命令，身体就像弹簧一样快速收缩后猛力弹出。 下一秒，只穿着围裙的吸血鬼娘拿着餐刀，出现在了卡米尔刚刚待过的角落。 梅瑞狄斯是不喜欢瑟瑞娜的这个游戏，但既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得配合瑟瑞娜玩玩看。 而在这整个事情中，追杀卡米尔可能是她唯一比较开心的时刻了——毕竟有人比她更倒霉。 嗯，梅瑞狄斯是不可能承认自己都是自找的，为了心里平衡又不被瑟瑞娜发现端倪，她只得把错误都归结在卡米尔身上。 区区一个秘法联盟来的探子，居然让老娘受这么多屈辱，不真的咬几口都亏得慌啊！ 不过真进入追杀环节，卡米尔反倒是镇定了下来。 不就是吸血鬼吗？ 这种不死生物虽然罕见，但秘法联盟内也不乏相关资料。 卡米尔很清楚，在没有法师配合的情况下，自己拿着区区一把短剑，大概率是打不赢一只吸血鬼的。 毕竟，这东西力量大速度快还会快速再生，以伤换伤都能耗死她这个骑士。 而在开阔地带，她更是跑都跑不了。 可在这种室内环境下，卡米尔倒是更有机会摆脱这种东西的追击。 梅瑞狄斯固然行动迅速，但卡米尔几秒钟后就发现，这只吸血鬼娘明显心存顾忌，不想破坏室内的器具。 而吸血鬼娘脚上那双鞋跟莫名高的鞋子，更是大大限制了她的速度。 而且，餐刀毕竟不是合适的武器，那么短小的东西，也不可能隔着障碍物对卡米尔造成损伤。 一番追逐之后，卡米尔更是灵机一动，把吸血鬼娘一直刻意避开的花瓶举了起来，丢向了梅瑞狄斯。 “我的花瓶！” 见到对方粗暴的举动，梅瑞狄斯直接放弃了卡米尔这个目标，一心一意的保护起了心爱的花瓶。 等她好不容易护着花瓶放到地面的时候，卡米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算她好运……或者算她倒霉？” 梅瑞狄斯有些吃不准卡米尔在这里的结局算不算好。 说实在的，要是卡米尔在这里翻车，也不过就会被梅瑞狄斯揍一顿然后咬两口罢了。 真通过了这里，她面对的风险反而更大了啊。 ………… 卡米尔可不知道梅瑞狄斯在念叨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总算是逃出了那座鬼宅，来到了另一条走廊之中。 这时，她已经十分肯定，自己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而接下来的那些雾气和迷失方向，都是魔法的效果。 吸血鬼娘没有追上来，这是好事，但前方那大开的门洞，看起来越发像是择人而噬的大嘴了。 “该死的，这里真的是圣女的住处么？” 卡米尔自问对圣吉莲教会也有些了解，如果说半兽人还在教会规则的保护范围内的话，那吸血鬼可是实打实的净化名录前排。 别说是圣女的住处了，这种生物本身就不该出现在圣莎乐美修道院啊！ 可她再怎么回忆，也不觉得自己是被带到了其他地方。 难道，圣吉莲教会其实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卡米尔觉得自己对世界的认知，都快崩塌了。 “算了，现在也只能继续向前了。” 到底她还是骑士，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反正已经落入敌人的陷阱了，那倒不如奋勇向前，杀出一条血路呢。 怀着略带悲壮的心情，她迈步向前，进入了前方的房间。 在她意料之中的，是她一进入房门，身后的大门就消失了，变成了坚实的墙壁； 在她意料之外的，则是楼梯上方的二楼，隐隐传出了欢快的歌声。 “这次是在那里啊。” 卡米尔深呼吸了两次，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了楼梯。 不出意料，黑压压的走廊里只有一扇门露着缝隙，一抹微弱的光线从里面透了出来，像是在进行在某种邀请。 卡米尔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呀，你来了啊。来，和我一起舞蹈吧。” 黑发的美人停止了歌唱，对着卡米尔这边投来了热切的眼神。 她的姿态和声音都完全符合卡米尔对美的最高想象，即便同是女子，卡米尔也感觉到了一阵目眩神迷。 然后，卡米尔就快速的举起手中的短剑，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 刺痛传来，卡米尔立刻摆脱了魅惑的效果，眼神变得如同寒冰一般。 “魅魔【$ “咦？咦！” 阿纳斯塔西娅反而立刻慌张了起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女儿解除了自己的力量封印后，自己的魅惑居然这么还快就被破解了。 亏她还对瑟瑞娜信誓旦旦保证，如果卡米尔真的走到她这里，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吃到可爱的小点心呢！ 面对气势汹汹走来的卡米尔，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拿起手边的鞭子战斗，反而是提起裙子跑到窗边，意图跳窗跑路。 而对手的这种弱势表现更是让卡米尔的信心提振了起来。 果然，她的判断是对的，就算敌人故布疑阵，她也还是可以靠着自己的武技破困而出。 见眼前的魅魔表现如此不堪，卡米尔更是打算先结果了这只魔物，然后再好好的调查一下这里，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道具或者情报。 “呀！不要过来啊！” 阿纳斯塔西娅都快哭出来了。 她想跳窗逃跑，但这里早就被梅瑞狄斯和伊莱恩用魔法进行了变化，窗户根本无法在魔法解除前从内部打开。 而卡米尔手中的短剑，可是实实在在能对她造成伤害的啊！ 嗯，就算那玩意其实对她都无法破防，但挨一下也还是很痛的。 见敌人如此慌张，原本心里还在打鼓的卡米尔，更加振奋了起来。 原本她还在发愁，要怎么对据说皮肤的强度能媲美板甲的魅魔造成有效伤害，现在看对面这么怕，那极可能是资料有误，又或者不同魅魔的防御力也不同。 这下，优势在我！ “哭吧，叫吧，然后去死吧！” 第8章 卡米尔的惊吓游戏 下 “救命啊！娜娜救命！你母亲要被很凶的女人杀死了啊！” 无路可逃的阿纳斯塔西娅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在了地上，然后就嚎啕大哭着发出了求救的喊声。 正准备一剑斩落魅魔首级的卡米尔顿时心中一凛，警惕心拉到了最高，眼球也快速扫视起了房间。 果然，一个人影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了房门口，倚着门框看向了这边。 “你……你是这只魅魔的孩子？” 卡米尔很快就认出了这位来着。 毫无疑问，这就是她这两天一直打交道的那个小修女嘛。 亏她还觉得自己遇到了好心人，结果这下可好，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被潜藏在教会中的魔物盯上了啊！ 不过，她马上又陷入了新的疑惑。 那就是，这个小修女的战斗力怎么样不好说，可她现在的架势，是完全没有过来增援自己母亲的意思啊？ 难不成这个修女其实也很弱，正在忌惮自己手中的短剑？ 她的疑问，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 “你到底在哭什么啊？你是真的已经完全没有捕猎能力了么？那只是一个没有披甲的骑士，你甚至可以空手解除她的武装按倒她为所欲为的啊。” 卡米尔听到这句话，先是快速和阿纳斯塔西娅拉开了距离，防止这家伙偷袭。 接着，她又迅速领悟到了这句话的核心——这只魅魔超级弱！ 在阿纳斯塔西娅有所反应之前，她就又跳了过去，用手中的短剑架到了黑发魅魔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上。 “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砍掉她的脑袋！” “娜娜，这个坏女人要砍我脑袋，好可怕啊！” 瑟瑞娜无语地看了看自己泪眼婆娑的母亲，这废物，亏她还以为在憋了一段时间后，魅魔的本能会让阿纳斯塔西娅更有攻击性一些呢。 结果，这不还是这样嘛。 “算了，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对你抱半点期待的。” 瑟瑞娜有些丧气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就对着卡米尔指了指。 “好了，你砍吧，这种废物，死了或许更好呢。” 卡米尔的眼神凶厉了起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么？” 话音未落，她的短剑就砍向了那看起来极为脆弱的脖颈。 “好痛啊！要死了、要死了呀！” 两秒钟后，卡米尔看着地上哭闹打滚的阿纳斯塔西娅，以及自己手中折断的短剑，陷入了人生的迷茫。 资料果然没有错，没有正确附魔的武器，对魅魔这个等级的魔族已经是无任何杀伤效果的了。 可眼前的魅魔，在皮都没破的情况下哭嚎打滚，也绝非她的想象。 这个世界，到底哪里错了啊？ “啊，算了算了，不玩了。真是的，就只有你这个家伙，只要出场就会给我丢人！” 瑟瑞娜抱怨着走进了房间，一把将阿纳斯塔西娅从地上拽了起来。 “好了，你可以投降了，游戏时间结束，接下来……” 卡米尔可没打算听瑟瑞娜把话说完。 游戏是指什么，她不明白。 但她现在已经清楚，瑟瑞娜就是幕后黑手。 只要在这里击倒这个家伙，自己就自由了！ 没错，虽然她的剑已经折断，但以骑士的自尊发誓，自己绝不会不战而…… “什么？” 卡米尔惊恐的发现，自己凌厉的斩击，居然像是直接送到对方手中一样，被小修女轻巧的就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下一刻，剧烈的疼痛传来，让她不由自主的放开了自己唯一的武器。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我可不是这边的废物能比较的哦。”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我还是快点让事情进入常规流程吧。” 话音刚落，卡米尔眼前一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卡米尔清醒了过来。 在她眼前，那个可恶的小修女、暴露狂吸血鬼娘、吃人的大猫以及被吃的尸体都围在自己前方。 她顿时想明白了。 那个小修女一定是恶魔们安排在圣莎乐美修道院附近的探子，在遇到自己后，恶魔们就把自己当成了圣女瑟瑞娜可能的助力，然后通过卑劣的魔法伎俩误导了自己，走向了完全错误的道路。 说实在的，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冤——圣女瑟瑞娜事实上也是她的敌人，她这次算是为敌人受过了！ 但骑士毕竟是骑士，就算是如此，也不可对敌人屈服。 带着这样的决心，卡米尔冷笑了一下，开口到： “果然我从一开始就被你们玩弄在手掌心啊。犯得着么？我只是一个仰慕圣女瑟瑞娜的女骑士罢了，就算你们抓住我也没什么意义的。” “快放了我吧，你们这些恶魔。即使你们一时得逞，也总归会有主持正义的教会人士识破你们的伪装，将你们诛灭的！” 说完这些之后，她更是恨恨地看了瑟瑞娜一眼，诅咒了起来： “希望你出门就遇到圣女瑟瑞娜，然后被神术净化成飞灰！” 听她这么说，梅瑞狄斯无语地看了看瑟瑞娜，轻声问到：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用能力用过头了啊？她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正常人到这里都该有些明悟了吧？” 瑟瑞娜笑了笑，评价到： “没有哦，我就只是正常的把她带到门外，然后用魅惑能力强化了一下她走进来的决心罢了。” “她会这么说，大概是平常动脑子的事情大都让她侍奉的法师代劳了，自己则只剩下了服从任务的本能和偏执的心罢了。” “什么？” 卡米尔惊怒地看向了瑟瑞娜。 这种时候，这些恶魔完全没理由再欺骗自己了啊。 那就是说，自己的判断是错的，这里真的是圣女瑟瑞娜的住处？ 可这样的话，自己眼前的牛鬼蛇神又算是什么啊？ 难道圣吉莲教会，真的和魔族已经同流合污了？ 这可是极端重大的情报，她必须告诉伦纳德…… “啊，一看她就又在脑补一些奇怪的事情了。” “算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就是你要找的圣女瑟瑞娜。而她们，都是我的亲友哦！” 瑟瑞娜满不在乎地指了指自己和周围的一圈人，然后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看，你已经知道了很了不得的秘密了，作为交换，你也该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吧？” 卡米尔顿时陷入了震惊中。 而在她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她只是轻蔑的看了眼前的圣女一眼，说到： “咕，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事情可以这么离谱。” “既然被我知道了，那就是说我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了吧？” “来吧，杀了我吧！” 第9章 逃离魔窟？ “哗！” 又一桶凉水被泼在了卡米尔身上，但卡米尔此时完全失去了反应，就像是已经死掉了一样。 梅瑞狄斯一把抓起了卡米尔的金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然后用冷漠的语气说到： “还没死，不过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能继续拷问她了。” “是吗，真遗憾。” 瑟瑞娜悻悻地把粘着血肉的皮鞭挂回了墙壁上，然后转身径直离开了。 没过多久，拷问者们全都离开了这间地下室，只把被捆住双手双脚倒吊在天花板上的卡米尔一个人丢在那里。 又过了几分钟，卡米尔猛然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血水，低声自语了起来： “都离开了是吧？你们马上就会知道，小看一位骑士是你们能犯的最大的错误！” 靠着惊人的腰力和韧性，卡米尔将自己的身体蜷曲了起来，努力几次后，终于用牙咬住了小腿上的绳索。 一分多钟后，她咬断了绳索，让自己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 解开双腿的束缚后，她再次确认周围没有动静，然后就在墙角的粗糙处磨断了手腕的绳索。 到此时，尽管身上很多地方都在隐隐作痛，可卡米尔到底是已经恢复了自由活动的能力。 当然，门上的锁也不在话下。 卡米尔从自己浓密的金发中摸出了一小截金属细杆，小心地在锁芯中拨动了几下，然后露出了喜色。 这种老式的门锁，果然难不住早有准备的骑士！ 她屏住呼吸，用极慢的动作推开了栅栏门，然后小心地探出头观望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很好，没有守卫。’ 或许是这些恶魔对力量过于自信，看起来她们就那样离开了，连基本的守卫都没留下。 ‘哼，虽然不是为了这种情况准备的，但反拷问的训练果然还是有价值的啊。’ 卡米尔得意的笑了笑，然后轻手轻脚地顺着楼梯走了上去，推开了活板门，来到了地面。 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之前那个吸血鬼娘所在的房屋。 为了避免自己的气息被吸血鬼嗅到，她急忙用房间里的桌布把自己皮开肉绽的躯体紧紧包裹了起来，同时深吸一口气后就停止了呼吸。 一直到她成功的离开了这间房子，卡米尔才贪婪地呼吸起了新鲜的空气。 她看看周围，那扰乱视线的浓雾果然已经不复存在了，前方的道路，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平坦。 卡米尔几步跑出了这个院落，进入了遇到半兽人的那个小院中。 就在她刚刚穿过院门的时候，她就发现有人正在院子里站着。 卡米尔敏捷地躲到了花丛后，仔细观察了起来。 “好恶心啊，这些东西为什么还要我来打扫……” 之前扮尸体的修女，此刻正在捏着鼻子清理那些伪装用的动物内脏。 看她的样子，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份糟糕的工作吸引住了，丝毫没有留意到周围的变化。 卡米尔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接着闪电般地从花丛后激射而出，冲到了修女的背后。 “什……” 没等修女的叫声完全发出，有力的手臂就扼住了修女的咽喉。 接着，几乎没怎么用力的轻轻一扭，卡米尔就让这个假扮尸体的恶魔同党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呵，还有意外之喜啊。” 就在失禁的修女尸体从卡米尔的身前瘫倒在地的时候，卡米尔还惊喜的发现，在这具尸体的腰间，有着一串亮闪闪的钥匙。 毫无疑问，有了这些钥匙，她就可以不用翻墙什么的，自由走出这座魔窟了！ 接下来的旅程也十分顺利。 直到十分钟后，她才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了半兽人愤怒的咆哮。 而此时的卡米尔，已经躲进了附近的树林，有充足的回旋余地和这些恶魔捉迷藏了。 趁敌人还没追上来，卡米尔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入胸衣，从狭缝里摸出了贴身存放的魔法道具——一支金属小筒。 “向左旋转半圈，然后用力晃动……” 卡米尔立刻将小筒的一端对准了树叶间的空隙，接着，一股肉眼不可见的魔法能量被发射了出去。 完成这个举动后，卡米尔一下子就放松了下去。 巨大的痛苦骤然爆发了出来，让她瘫倒在了树下，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但卡米尔已经完全不害怕了，她知道，自己的同伴很快就会来救她了。 十几分钟后，两个穿着斗篷的人出现在了林中，搀扶起了卡米尔。 “卡米尔女士，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卡米尔虚弱地摇了摇头，咬着牙回答到： “快走，这附近有很强大的恶魔和吸血鬼，我们未必是它们的对手。” “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们需要尽快赶回联盟那边。” “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必须告诉伦纳德！” 说完，她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卡米尔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有个人正坐在她身侧，看着她的脸庞。 “伦纳德，是你么？” 卡米尔用无力地声音问了一句，但没有得到回应。 她本以为，自己的弟弟只是不想打扰她的睡眠，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她惊怒交加了起来。 身侧的人，居然将手伸到了她的衣领处，向着她重要的地方探了过去！ “伦纳德，你在做什么？我是你姐姐啊！” 卡米尔一边暴躁地喊了起来，一边努力想睁开双眼，看看这个无礼的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弟弟。 可当她终于睁开眼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旁边的人居然是那个自称是圣女瑟瑞娜的红发小修女！ 而此时，自己用来联络同伴的魔法道具，已经被她捏在了手中，把玩了起来。 “哟，你醒了啊。” “怎么样，是不是做了一个好梦呢？” 瑟瑞娜笑嘻嘻的脸庞，让卡米尔陷入了冰冷的恐惧中，她失态地喊叫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啊！我不是已经逃出去了么？” “嘛，你瞧，我毕竟是魅魔嘛，让你做个梦也很合理，对吧？” 见卡米尔的表情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瑟瑞娜干脆又加了一把劲。 “放心吧，很快你的同伴也会和你作伴的。至于你的弟弟伦纳德……嘿嘿，我猜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不，不要啊！” 卡米尔，终于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而此时，几十米外的一间房屋内，难得恢复了魔龙形态的娜奥米，还在苦苦的等待着。 “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我都饿了……” 第10章 奴隶骑士卡米尔 “哈，这下就完成了！” 三天后，瑟瑞娜兴高采烈地将一个漂亮的红色皮项圈戴到了卡米尔修长的脖颈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不太好吧？” 梅瑞狄斯皱着眉头，迟疑地提出了反对。 她倒没多同情卡米尔本人，毕竟这家伙是自己带着恶意找上门的，撞到瑟瑞娜手里落到什么下场都不算冤。 如果瑟瑞娜把卡米尔宰了再毁尸灭迹，梅瑞狄斯都不会有反对的意思，可如此折辱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好吗？我看她很喜欢啊，来，要是喜欢你就汪两声，不喜欢就汪一声。” 瑟瑞娜则满不在乎地歪了歪头，把问题抛给了卡米尔。 “汪汪！” 卡米尔则真的像小狗一样汪汪叫了起来，之前被装上的假尾巴也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喂，你倒是先把魅惑解除再问啊……在这个状态下，当然是你问什么她都说好。” 梅瑞狄斯眼皮跳了跳，不满地抱怨了起来。 “啊，也是呢。” 几秒钟之后，卡米尔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并且迅速被屈辱和愤怒重新充满。 “可恶，你这个家伙，居然如此对待一位骑士！” “骑士有什么了不起么？” 瑟瑞娜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向了旁边的梅瑞狄斯。 “说起来我之前对你做的事情更过分吧？那时候你还可以算是修道院院长呢。” 梅瑞狄斯顿时想起了那些糟糕的回忆，脸色一黑。 “你也知道你很过分啊？那你还！” “反正很有趣啊。” “我才不觉得有趣！” 卡米尔见这两人吵起来了，这才意识到，原来梅瑞狄斯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而当她进一步意识到连有修道院院长这个级别的掩饰身份，还是强大的吸血鬼的梅瑞狄斯，都已经事实上被瑟瑞娜驯服之后，心中更是一阵悲凉。 自己，到底是变成了恶魔的奴隶了吗？ 对，卡米尔现在已经确切的知道，眼前的女人确实是圣女本人了。 可在她看来，这个家伙分明就是窃取了圣女这个光辉身份的恶魔，绝不会有其他解释！ 自从被瑟瑞娜击破心防之后，卡米尔就彻底变成了魅魔的玩物。 这三天里，卡米尔被解锁了自己都数不清的耻辱姿态，更是被迫和这只恶魔签订了最强力的魔法契约，一生一世都无法解脱。 可这些其实卡米尔都不在意。 她真正在意的是，自己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弟弟身边了。 而与自己失去联系的伦纳德，搞不好很快就会因为愤怒而失控，进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在卡米尔的心目中，伦纳德并不是受人瞩目的秘法联盟新晋大法师，只是一个爱哭泣的小男孩罢了。 现在，自己落到了恶魔的掌心中，那个容易受伤容易害怕的小家伙，又该交给谁来保护呢？ 又或者，眼前的恶魔会不会以自己为诱饵，将伦纳德吸引过来，然后让伦纳德也堕落成恶魔的爪牙呢？ 眼看着卡米尔神色越来越消沉，而瑟瑞娜还在兴致勃勃的和梅瑞狄斯拌嘴，菲莉丝挪动了一下脚步，轻轻走到了卡米尔的身边，低声安慰到： “其实也没什么啦，既然你现在没被杀掉，那你大概率也就不会死了。” “我以前也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只不过我那时候被玩弄了足足半个月。” “现在呢，我感觉好极了。真的，当瑟瑞娜把你当成自己人之后，你就会明白，在她身边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菲莉丝不知道，自己好心的安慰，让卡米尔心中的恐惧又深了几分。 合着这里还不止一个受害者啊？ 看菲莉丝对瑟瑞娜言听计从死心塌地的样子，卡米尔一度还以为这位是恶魔的狂热追随者呢，结果现在告诉她，这位其实也曾经是恶魔的敌人？ 这么一看，自己的前途还能有啥光彩啊！ 要不是魔法契约效力强大，卡米尔真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撞死在墙上，这样就可以避免日后自己沦为恶魔的爪牙了。 正在卡米尔心灰意冷的时候，伊莱恩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我拿来早餐了，瑟瑞娜，让卡米尔吃些吧。” 瑟瑞娜停止了和梅瑞狄斯的争吵，瞟了眼托盘，不满的嘟囔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要用狗食盆么……” 伊莱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我是不是也该换成猫食盆呢？玩笑归玩笑，对人最起码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吧？不然，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能够把人类引导向一个更光明的未来呢？” 虽然心中还是很感激伊莱恩对自己的维护，但卡米尔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吐槽。 “那个，你确定不是一个更黑暗的未来么？这只魅魔可不像有那种理想的存在啊。” 伊莱恩看了看卡米尔，轻轻摇了摇头。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态，但我必须要说，我在瑟瑞娜身上，是真的看得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的。” “虽然她经常做一些不着调的事情，偶尔也会毫不留情的对待自己的敌人，可在这之外，她比谁都更加高尚。” “她是真的将所有亚人种都当做人来看待的——哪怕在圣吉莲教会内部，我也经常会感觉到看物品的目光，是的，是看物品……” “你知道么，理论上来讲，我现在也是瑟瑞娜的奴隶，但她有用对奴隶的态度对待过我么？没有，一天都没有。” “还有梅瑞狄斯、娜奥米，虽然大家都是广义上的亚人种，但瑟瑞娜对待她们的态度，其实和对待菲莉丝、沫伊拉以及其他人类同伴没有半点区别。” 卡米尔看伊莱恩的神情完全不似作伪，不由得心中称奇： ‘真不愧是魅魔啊，这扭曲人心的本领真的厉害——你就没想过，她也完全有可能是把所有人都视作奴隶吗？’ 伊莱恩当然不知道卡米尔在腹诽什么，她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然后就亲切的把卡米尔拉到了桌边，将食物摆在了卡米尔面前。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要是不喜欢项圈，也可以直接对瑟瑞娜说出来，等她玩腻了，肯定是会给你解下来的。” 说完，伊莱恩又犹豫了一下，补充到： “就是她有时候会玩很长时间，你可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时间，卡米尔无语凝噎。 第11章 卡米尔的价值（加更求订阅） “说吧，你到底想通过那个女人做什么？” 离开房间后，梅瑞狄斯看了看快活地哼着小曲的瑟瑞娜，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很清楚，瑟瑞娜除了满足自己欲望的玩闹外，其他事情都是有明确目的的。 卡米尔能活下来，肯定是因为瑟瑞娜想用她，而不是她长得很好看。 虽然卡米尔确实很美吧，但对瑟瑞娜来说，没她自己美的女性，其实也都没差多少——那绝不是卡米尔能活命的原因。 “当然是当做一条潜在的渠道啊。” 瑟瑞娜很坦率地回答到。 “这个女人的价值很高呢。她的弟弟伦纳德，就是之前秘法联盟发动反攻时的总指挥。” “虽然按她的说法，她弟弟已经暂时隐居了，可那种足以夺取秘法联盟内部主导权的力量，显然不会一下子消失。” 梅瑞狄斯点了点头。 确实，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秘法联盟毕竟是大陆上唯一能和马可尼亚争雄的势力。 那些对神毫无敬意的法师们，在之前的上百年中，一直在通过各种手段和马可尼亚角力。 而且，不久前的那次失败，也充分证明了秘法联盟虽然在各项数据上已经全面落后于马可尼亚，但依然有一战之力。 圣吉莲教会现在和马可尼亚王国已经深度绑定，所以，秘法联盟本身也可以视为教会最大的敌人。 能有这样的渠道去窥视联盟那边的虚实，自然也是不该错过的机会。 这个理由就很充分了，但梅瑞狄斯觉得，瑟瑞娜的意图应该不止如此。 “还有呢？” 瑟瑞娜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梅瑞狄斯，如果两个强大的存在都是你的敌人，你在实力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情况下，要如何击败他们？” 梅瑞狄斯怔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 “你是说，你想通过秘法联盟和马可尼亚的争斗，从中取利？” “恕我直言，就凭我们这点力量，都没资格参与到这种争斗离去，取利更是无从谈起啊。” 瑟瑞娜摇了摇手指，自信地说到： “不不不，你可能低估了我们的力量。” “我们是谁？在现在，我们就是圣吉莲教会。” “而圣吉莲教会在马可尼亚的力量，事实上甚至要强于国王。仅仅是因为缺乏整合，这才会被国王压制住。” “而教宗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做的，其实就是整合整个教会的力量。” “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用整合后的力量去帮助马可尼亚击败秘法联盟，让大陆进入长久的安定。” 【% “但用不了多久，教宗大人就该发现，整合后的教会，是有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利益所在的。” “而那个方向，可能和坦帕斯的方向完全不同，甚至互相抵触。” “到那时，会发生什么呢？你能想象到吧，梅瑞狄斯。” 梅瑞狄斯顿时停下了脚步。 她当然能想象到——或者说，她当然能回忆到…… 几秒钟后，她用有些苦涩的声音说： “你的意思是，教会的力量在整合完成后，会因为自己的利益与国王冲突，变得和国王离心，甚至可能会爆发内战？” “当然。” 瑟瑞娜眨了眨眼睛，肯定了梅瑞狄斯的猜测。 “作为一个整体，教会是不可能背叛自己利益的。当教会的利益和国王的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双方自然也无可避免的发生冲突。” “难道不可以避免么？” 梅瑞狄【~~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种未来，那应该是知道如何避免的吧？”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去努力，去争取，总该能得到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未来吧？” “大陆很大，难道容不下教会和国王同时存在么？” 瑟瑞娜冷笑了一下。 “如果双方都这么想，那自然是可以的。” “但如果只是教会打算妥协和委曲求全，那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教会在斗争中落败，失去一切！” “利益是需要实力去争取的，不是靠理解和妥协。反过来，有了实力，也就该有和实力相匹配的利益。” “如果教会这边平白失去一部分利益，那内部的不满和争议又是谁来承受呢？” 梅瑞狄斯当然能理解瑟瑞娜的话。 没错，在双方实力接近的时候，只有双方都同意妥协，才能得到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结果。 现在，坦帕斯已经用各种手段表明了，他不会是那种有足够的理智和远见，愿意舍弃自己的一部分利益来进行妥协的人。 那么，教会这边的领袖，也只能是坚持维护教会的利益，并且让国王充分认识到教会的实力。 否则的话，领袖就会先一步成为祭品。 而教会的领袖，事实上已经和瑟瑞娜深度绑定了。 哪怕瑟瑞娜不去当那个首席圣女，现在的她也不可能坐视奥罗拉变成祭品的一部分。 梅瑞狄斯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劝说奥罗拉放弃一切，跟瑟瑞娜跳出这个乱局的。 而那也就意味着，瑟瑞娜也不会退出——而且，看到最多线索的她，反而会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手为强！ “所以，卡米尔不仅是我们窥视另一边的管道，还是在必要时的联络渠道，对么？” “当然，这就是她的存在意义。” 瑟瑞娜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那她个人的理想、喜好、甚至感情，就都是无所谓的了？” “当然！” 瑟瑞娜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她在合适的时间把自己送到了我手里，这就是我唯一需要知道的事情了。至于其他，那都只是细枝末节。” 梅瑞狄斯苦涩地点了点头。 她不喜欢这样，但也无法反驳瑟瑞娜。 毕竟，从纯理性的角度看，瑟瑞娜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而她梅瑞狄斯，除了配合之外，似乎也做不到什么。 “好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猜再过几天，教宗阁下就该给我答复了。” “到时候，我还需要和你商量一下方案的细节呢。” 望着瑟瑞娜离去的背影，梅瑞狄斯突然觉得莫名的惶恐。 她宁愿瑟瑞娜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混吃等死，也不愿意看到瑟瑞娜认真地去谋求改变世界的局势。 “我，真的需要去找她谈谈了……” 难得抢到BOSS推了，加更一章求下订阅。 当然，能看到这段话的肯定是订阅了，也请大家赏脸给些推荐票、月票、刀片之类的东西，给扑街作者增添一些动力。 第12章 去吧，瑟瑞娜 “好了，这样就看不太出来了，你可以满意了吧？” 瑟瑞娜整了整卡米尔的衣领，然后轻声问起了卡米尔的看法。 郁闷的卡米尔当然不满意——谁会想要自己脖子上一直挂着狗项圈啊！ 但她也真的不想再和自己的这位“主人”争取什么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会有什么反应很大程度上是看心情的，而出于某种原因，最近一段时间瑟瑞娜的心情都算不上很好。 所以，为了不被加挂上什么新“饰品”，卡米尔也只能屈辱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不满了。 往好处想想，至少现在自己不用插着狗尾巴，已经算是极大改善了，不是吗？ 见卡米尔表现的很乖巧，瑟瑞娜满意地笑了笑。 接着，她有些迟疑的走到了窗边，好像在等待什么东西的到来。 等待片刻后，瑟瑞娜有些失望【=> 而就在卡米尔汗毛倒竖，准备承受瑟瑞娜新一轮捉弄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 “瑟瑞娜姐姐，英格丽德大人来了。” 听到这句话，瑟瑞娜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她快步走出了房间，把卡米尔完全抛在了脑后。 一分钟后，在书房内，瑟瑞娜看到了英格丽德。 只是这一次，英格丽德并没有穿上首席圣女的特制白袍，反而是穿了一件不起眼的灰色斗篷。 “你的愿望实现了。” 英格丽德的第一句话，让瑟瑞娜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很好，她本来一直担心，埃尔克莱三世下不了这种决心呢。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教会到底还是在乎自身利益的，经过权衡后，大家果然还是觉得该对国王那边进行应有的防备啊。 “但是，圣女瑟瑞娜，不能出现在西境。” 英格丽德的第二句话，却让瑟瑞娜愣住了。 她不去，那谁去啊？ 总不能是英格丽德吧？ 英格丽德看到自己弟子错愕的眼神，有些疲惫地笑了笑： “枢机会议上，几位主教经过讨论，还是认为你的身份过于招摇了。” “如果让国王看到你实际指导了西境建立军团，那也太容易得出教会对西境图谋不轨的结论了。” “总之，你可以去，但不能用圣女的名义起，甚至最好别让人知道你去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和教宗会再次带你和奥罗拉去乡下教学。” “而在教学中，你离开那里，应该也不会被谁知道。” 说到这里，英格丽德顿了一下，有些担忧的问到： “但你的身边肯定有国王安排的探子，他不可能不做这种事情的。你能知道是哪些人么？如果消息过早被国王知道，我担心你会因此引来危险的。” 瑟瑞娜点了点头。 这么操作的话，确实很好。 实际上，就算英格丽德不说，自己也不会大大咧咧直接过去的。 她想搞的军团，可是一种全新的东西，绝不能让国王提前知道太多。 至于国王的探子么……菲莉丝肯定是可以确定这里有哪些的。 毕竟，那都是她的下属啊。 见瑟瑞娜的神色很轻松，英格丽德也明白了，自己的弟子心中有数。 “你能解决就好。到了地方上，你也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会给你一份名单的，只有名单上的人，你可以报以完全的信任。” “至于玛格丽特那边，我们也会给她相应的任命。” “但在护教骑士方面，我们能抽调的就很有限了。” 英格丽德说着说着，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说实在的，我和教宗也是前不久才全面控制了枢机会议的表决权，对那边的控制有限，我们不是很确定谁可以信任，也无法分辨出哪些骑士是会坚定站在国王那一边的……” “哦，这个简单，你只要确定哪些骑士是国王之外势力的人就行。” 瑟瑞娜狡黠地笑了笑。 护教骑士团里各种关系户都有，其中最铁的那些，教会必然是心照不宣的。 例如来自南境的萨姆尔骑士，就绝对不会是国王的人，对吧？ 瑟瑞娜这么一说，英格丽德也会意地点了点头。 确实，这样容易多了。 “但你也得小心，我可不确定他们身后的势力会不会转头就把情报送给国王，毕竟……” 瑟瑞娜胸有成竹地接过了话茬。 “没问题的，你们只要把他们送到那边就行，不要告诉他们是去做什么。当他们到位之后，我会确保大家都在封闭状态进行集训。” “等他们有机会传递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是既成事实了——那时候还要不要告诉国王，就真的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见瑟瑞娜已经有所考虑，英格丽德也宽慰地笑了笑。 只是，片刻之后她又露出了忧色。 “我们真的需要走到这一步么？要知道，跨过去后，我们就很难回头了。” “现在的问题可不是这个吧？” 瑟瑞娜苦笑着反问到。 “现在是国王咄咄逼人，一直在压制教会，不让我们获得应有的荣誉。”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才是先动手的人。既然他不肯停手，那我们只能奉陪，不是吗？” “我倒是希望，在我们展示出力量之后，他能及时醒悟，停止自己的不智之举的，那样才是最好。” 英格丽德点了点头。 确实，她也觉得坦帕斯最近太过分了，这才在枢机会议上旗帜鲜明的支持瑟瑞娜的提案。 “那就这样吧，你和你的追随者们好好安排一下，尽量让大部分人都能正常的出现在她们该出现的地方。” “你要想带人去西境，最好是带上外人不熟悉的那种。祝你好运。” “谢谢你，老师，希望圣吉莲能够给我们所有人都赐予好运。” 告别了英格丽德之后，瑟瑞娜就召集了自己的小伙伴们，给她们安排了任务。 梅瑞狄斯这边，就继续给学生上课。 沫伊拉、娜奥米、现在又多一个阿芙拉，这些孩子都可以放心的交给梅瑞狄斯看管。 菲莉丝则需要留在修道院，装作对瑟瑞娜的离去毫不知情。 有了首席圣女一对一授业这个借口，菲莉丝应该是很容易让国王那边得出瑟瑞娜就在王都附近这个结论的。 伊莱恩，由于特征太明显，也被留在了修道院。 而阿纳斯塔西娅这个没用的家伙，就交给她来看管了。 “好了，大家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只需要教会那些骑士该做什么就行了，剩下的，可就不是我的事啦！” 就这样，瑟瑞娜再一次离开了王都。 第13章 爬阳台是对贵族少女最大的敬意 “你确定要这样做？” 卡米尔觉得自己果然是变成了命运的弃女。 明明有正当的理由从大门进去，可自己的这个“主人”不知道发什么癫，居然拉着她一起爬墙。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地方，那就是瑟瑞娜总归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行动的。 卡米尔衷心希望没人能看到自己的脸，作为骑士，她一辈子都不想被人当做小偷什么的。 嗯，就算是被俘、被敌人折磨甚至侮辱，卡米尔都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可以坦然承受。 可被当成小偷追着打什么的，就彻底超越了她的接受范围了。 要不是被契约束缚，她真的会有多远跑多远，哪怕被瑟瑞娜杀死都无所谓。 “当然，这是浪漫，你不懂的。” 瑟瑞娜理所当然的说出了很伤人的话，让卡米尔脸色一阵发青。 但她也无法反驳什么。 她这辈子一直在围着自己弟弟转，根本就没有过谈情说爱的心思。 哪怕失陷在瑟瑞娜手中，被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卡米尔也只当做是酷刑的一部分，咬着牙默默承受。 即便是最后她确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她也固执的认为，那只是敌人诱惑她堕落的陷阱罢了。 “算了，现在和你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来吧，帮我一把，这墙有些太高了。” 卡米尔无可奈何地走到墙下，微微躬身，让瑟瑞娜踩着自己的身体爬上了墙，而后又被瑟瑞娜拉了上去。 格兰斯特家族的庄园内，戒备很是森严，然而这根本无法阻拦熟能生巧的瑟瑞娜和训练有素的卡米尔。 她俩很快就判断出了卫兵巡逻的路线和时间，又谨慎地选择了犬舍的下风向行进，最后还是顺利的进入了女眷们所在的后院。 “啊哈，我的小可爱一定就在那里。” 看着依然透出着灯火的阳台，瑟瑞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阳台真的是好东西呢，嘿嘿……” 卡米尔用看病人的眼光看了看瑟瑞娜，然后低声问到： “你是想爬上去么？恕我直言，这个位置有点显眼，你不如换个方向试试。” “哼哼，我就看中这个阳台了，才不换呢。” 瑟瑞娜的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她跃跃欲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从附近的花丛中摘下了一朵晚开的玫瑰叼在了口中，接着敏捷地顺着墙砖的缝隙攀爬了起【<~ 卡米尔紧张地看着那个如同大猫一般的身影，握紧了拳头。 在那道身影终于翻上阳台后，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钻进了附近的灌木丛。 ………… 书房里，玛格丽特正愁眉不展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格兰斯特领内的流言又多了几个全新的版本，现在，攻击她本人能力的流言开始占了大头。 最近，玛格丽特甚至收到了几家亲戚的信件，其中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不妨让更为成熟稳重的人来帮助她操持家业。 真当她是傻子么？ 这些家伙要是来了，肯定是变着花样把格兰斯特家族的财产转移到自己名下，至于正事那肯定是做不好的。 她甚至有了更坏的预感：或许很快就会有某个势力派出刺客来对付自己了。 想想看，如果玛格丽特这个格兰斯特家唯一还能出来主持局面的成年子女也倒下，那格兰斯特伯爵的病情恐怕会更加恶化。 到那时，玛格丽特的弟弟妹妹们肯定是会彻底慌乱起来，然后家族的权柄也会落到有心人的手中。 用不了多久，光荣的格兰斯特家就会被群狼撕碎，变成历史的尘埃。 而就在玛格丽特想到这个的时候，她突然警觉地发现，窗外的阳台上有着奇怪的响动。 她脸色一沉，手指迅速摸向了腰间的材料包，捏出了一撮施法材料。 接着，玛格丽特用最轻柔的脚步走到了窗边，屏住呼吸等待了起来。 果然，没过几秒钟，阳台门就被从外侧挑开了。 先是一道小缝，然后一只手掌探了进来。 玛格丽特不再犹豫，快速念诵起了咒语，对侵入者发射出了一道腐蚀性的酸液。 “妈耶！” 侵入者果然被打了一个措不及手，仰身躺倒了下去。 可那个声音，却让玛格丽特一个激灵——她不会听错的，那是瑟瑞娜！ 玛格丽特紧张地跑到了门边，同时对着女神祈祷，希望自己没有铸成大错。 只是，当她看清阳台上瑟瑞娜的情况时，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此时的瑟瑞娜，不仅狼狈地摔倒在了阳台上，嘴里还叼着只剩下残破枝条的残花。 而她的酸液，多半是贴着瑟瑞娜的脸飞了出去，将花朵变成了黑臭的汁液，然后溅射在了瑟瑞娜原本蓬松红亮的头发上。 “哈，这可真是一个适合你行为的下场啊，瑟瑞娜。” 瑟瑞娜讪讪地拿下了嘴里的花枝，快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施施然站了起来，用咏叹一般台词回答到： “不，我亲爱的小姐，这只是爱情之路上的一点小小挫败，难不倒我的。” 玛格丽特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将瑟瑞娜一把拉了起来。 “爱情之路，哼哼，但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把瑟瑞娜拉进屋之后，玛格丽特才再一次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爱人。 虽然有段时间没见了，但玛格丽特依然可以确定，这个家伙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那种什么事情都难不倒的莫名自信眼神，还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还是她深爱着的，那个人。 “干嘛要翻墙进来啊？” 玛格丽特有些嗔怪的说到。 对于瑟瑞娜会来，她并不意外。 即便记不太清，她也对自己的梦境有印象。 瑟瑞娜说会帮忙，那就肯定会过来帮忙的，这不会有错。 但不走大门，偏偏要像做贼一样翻墙而入，这可就有些超出预料了。 而瑟瑞娜只是笑嘻嘻地抓起了玛格丽特那还带着药粉味道的玉手，轻轻吻了一下，说到： “我借着爱的羽翼飞过了院墙，因为砖石的墙是无法阻隔爱情的。” 玛格丽特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奇怪台词啊。” 看看瑟瑞娜头发上的污渍，玛格丽特皱了皱眉毛，然后示意瑟瑞娜先坐下。 她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摇了摇铃铛，唤来了女仆长玛莎。 “帮我准备好热【& 第14章 事后才是谈事情的好时候（推荐期再加一更） “哗啦！” 随着一阵激烈的水声响起，浴室内的喧嚣终于进入了尾声。 满身潮红的玛格丽特，瘫倒在了浴缸之中，靠在了爱人的胸怀上，再也不想动哪怕一根手指。 又过了一小会儿，她才喃喃地说到； “我们该起来了，水都快凉了……” “哦？可你还很热啊。” 瑟瑞娜坏笑了一下，又轻轻拨动了几下自己的手指，让浪潮再次席卷了玛格丽特。 等呼吸再次得到控制之后，玛格丽特终于忍无可忍的送给了瑟瑞娜一个凶狠的眼神，强撑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你这家伙，除了这种事情，就不能做些别的了么？” 一边披上浴袍，玛格丽特一边抱怨了起来。 瑟瑞娜则带着微笑稳稳地站起身，走到了玛格丽特身后。 “刚刚你可是自己靠过来的哦。” “那，那是……” 红晕再次爬上了玛格丽特的脸。 确实，刚刚她才是更主动的一方。 没办法啊，她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爱着瑟瑞娜，期待着瑟瑞娜能给自己一些温暖。 即便她很清楚瑟瑞娜对自己的感情还没到爱这个等级，也还是无怨无悔。 “嘛，其实这样也好，现在你应该是轻松一些了吧？” 接过玛格丽特递来的浴袍，瑟瑞娜一边穿衣，一边迅速切换到了说正事的口气。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好好谈谈，明天开始都要做什么事了。” 玛格丽特闭上眼睛体会了一下，发现瑟瑞娜说的很对，现在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忧虑了。 她倒不觉得是因为刚刚她和瑟瑞娜的欢愉才让自己放松了下来——只要瑟瑞娜出现在她身边，她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不过她也没打算反驳什么。 玛格丽特将瑟瑞娜领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再次到门口招呼女仆长玛莎收拾一片狼藉的浴室。 等事情安排完了，她才带着女仆送来的牛奶和面包再次坐到了瑟瑞娜身前。 “既然你来了，那就是说，教会真的要和格兰斯特家族合作了？” “不不不，这里的定义不能有错。” 瑟瑞娜喝了一口牛奶，然后严肃地指正了玛格丽特的口误。 “是教会将任命一位圣女帮助西境贵族尽快恢复领地内的秩序，而这个圣女正好是玛格丽特。” “教会和格兰斯特家族不存在什么合作，大家都是为了西境的安宁在各自努力，只是有些时候恰巧在做一样的事情，仅此而已。” “好吧，这就是政治，是吧？” 玛格丽特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问到： “那我们恢复秩序的方式，就是编练一支军队？” “当然。” 瑟瑞娜点了点头。 “越是秩序动荡的时候，越是需要武力的震慑。在这种背景下，吸纳可能被暴徒裹挟的年轻男性进入军队，是最好的手段之一。” 玛格丽特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 “但现在格兰斯特领地上虽然暗流涌动，但还没有成气候的暴徒啊？” “马上就会有了。” 瑟瑞娜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到。 “你可以给我一份名单，上面的家族会成为暴徒的受害者。有了这些前例，相信西境的贵族们就不会多抵触了。” 玛格丽特的脸色迅速黯淡了下来。 她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做法的必要性，但…… ‘不能心软，玛格丽特，这关系着家族的存续！’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玛格丽特才回应到： “好的，我会将一些确实有取死之道的小贵族放进名单的。” 瑟瑞娜感觉到了玛格丽特的不安，轻轻走过来，揽住了她的纤腰。 “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的。人们早晚会发现，有些恶人死了其实是在拯救更多的善人。” “总之，这种事情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万事都可以放心让我来定夺。” 玛格丽特点点头，继续问到： “那我们的新军需要多少人呢？马上就要进入农闲时期了，以格兰斯特领的规模，一个军团负担不起，但半个军团还是没问题的。” “没必要。” 瑟瑞娜摇了摇头。 “那样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我的计划是招募一千多人，然后在训练中不断筛选，最后留下500人左右就可以了。” “500人？那会不会有些太少了……” 玛格丽特迟疑了起来。 西境贵族虽然刚刚大败亏输，但残余的骑士也还有二百多人呢。 仅仅500名士兵，想震慑住这么多骑士，未免有些太单薄了。 “足够了。我的计划是将他们都按照军士的要求去训练，当训练完成的时候，你会得到一批训练有素到可以结阵迎击骑士冲锋的勇士。” “而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则都可以成为什长，将这支部队迅速扩展成一个军团——当然，前提是招募的士兵是有过服役经验的。” 玛格丽特松了口气，笑了笑。 “这个倒是好说，西境毕竟是和秘法联盟接壤的最前线，我们这里超过半数的农夫都跟着上过战场。” “论士兵的底子，这里是全马可尼亚最强的。” “当然，我也是知道这个，才安排的计划嘛。” 瑟瑞娜坏笑了一下，一把将玛格丽特抱了起来，走向了柔软的床榻。 “好了，具体的工作明天可以再谈，现在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都看到了，你的眼皮在打战呢。” “稍等一下。” 玛格丽特抱住了瑟瑞娜的脖颈，凝视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到： “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的，所以，不要抛下我。答应我，好么？” 瑟瑞娜诧异地看了一眼玛格丽特，然后点了点头。 “当然。只要是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抛弃的。放心吧，做个好梦！” 虽然不完全是自己想要的承诺，但瑟瑞娜的回答，还是让玛格丽特又安心了不少。 很快，她就在瑟瑞娜的怀抱中进入了黑甜的睡眠。 望着玛格丽特那柔美平静的面容，瑟瑞娜也安心地躺了下去，准备恢复一下消耗掉的体力。 只是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啊，算了，先睡觉吧。” “能被我忘记的，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15章 开工吧，骑士们 当瑟瑞娜终于再见到卡米尔的时候，后者已经彻底失去了一直努力维持的骑士风度，只顾得上用悲愤混杂着怨怼的眼神看自己的主人了。 “啊，抱歉，把你给忘了。” 瑟瑞娜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神，假笑了起来。 她这事确实有些不地道。 瑟瑞娜自己是爽了，泡了热水澡、吃了夜宵、还有柔软的大床和温热的“暖炉”。 卡米尔可是在房子外的灌木丛中咬着牙躲了整整一晚，被微凉的秋风和仍然没有到死期的蚊虫折磨得难以入眠。 没有瑟瑞娜的命令，还在契约强力束缚下的卡米尔根本不可能自己找个舒服些的地方待着，就只能在那里苦苦等待主人的指示。 等瑟瑞娜终于想起自己其实还带了个人过来时，都快到第二天中午了。 当然，此时不爽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玛格丽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被瑟瑞娜叫做卡米尔的女人。 虽然头发变成了鸟窝、原本该是洁白嫩滑的脸蛋上也肿起了几个大包，但依然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大美人； 即便脖子上隐隐能看到代表奴隶身份的项圈，也无法磨损掉女骑士的勃勃英气； 而能被瑟瑞娜带着跑来做这种事情，更是证明了这家伙多半也成了瑟瑞娜的床上佳客。 玛格丽特自然清楚，自己和这家伙在瑟瑞娜的心中地位肯定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玛格丽特还能被称为友人和玩伴的话，这位卡米尔骑士大概只能算是玩具。 但看到自己爱人的后宫又喜加一，玛格丽特肯定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 所以，玛格丽特很快就将对瑟瑞娜的怨气变成了尖刻的话语。 “瑟瑞娜你的爱好真奇怪，你和我恩爱的时候，窗外为何还要安排一个女奴听着呢？” “没有这种安排啦……” 瑟瑞娜小声的反驳了一句，然后就在玛格丽特愤怒的眼神下乖乖闭上了嘴。 至于卡米尔，则不屑的笑了笑，回呛了起来： “恩爱？在我看来，你只是落入了这个家伙欲望陷阱的可怜虫罢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这个家伙的玩物罢了，又能比我这个女奴高贵到哪里去！” 魔法契约里又没有她不可以嘲讽瑟瑞娜的女人这一条，卡米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居然敢这样说一位格兰斯特！” 这话多少有些戳到了玛格丽特的心伤，所以一向脾气很好的玛格丽特，瞬间就爆发了起来。 当然，作为一位训练有素的贵族，玛格丽特也不至于对卡米尔动粗。 她只是走到瑟瑞娜身边，威胁性的将手指搭在了瑟瑞娜腰间的软肉上，在瑟瑞娜耳边低语到： “你是不是应该管教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对女主人这么说话的奴隶呢。” “啊，这个么……” 瑟瑞娜苦笑了起来。 “其实卡米尔本身也是我找来帮忙的教官，玛格丽特你就放过她吧，我会让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为你出力的。” “哦？” 说到底，玛格丽特也没想真的把卡米尔怎么样。 瑟瑞娜说起这个，她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她？她能做什么？” 瑟瑞娜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卡米尔是秘法联盟那边的骑士，所以她事实上对配合魔法师的小队战斗十分擅长。” “西境这边的士兵，在此之前一直缺乏与施法者配合的经验，我带卡米尔过来，就是要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个短板，毕竟，你也是个魔法师啊。” 听瑟瑞娜这么说，玛格丽特倒是快速摆脱了吃醋的影响，进入了状态。 确实，她自己的追随者很多，可真的论起配合她作战来说，效果并不是很好。 游隼佣兵团毕竟不是一个主要承接战斗任务的团队。 由于全部是女性组成，梅格一般不会去接可能发生战斗的任务，只是承接向导、搜集材料、秘密运输物品这一类更需要动脑子的活。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真的需要一个有能力训练士兵配合施法者战斗能力的教官呢。 “所以你也计划在军队中编入成建制的法师，对么？” 玛格丽特更是快速想到了另一点上，瑟瑞娜肯定不会只为了她一个法师进行这种安排的。 “有这个打算，不过暂时没有门路请到可以长期参军的法师。” 瑟瑞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到。 “但我们还是要进行对抗魔法师的训练的，毕竟，只要你建立起军队，坦帕斯就可能派你到秘法联盟战斗。” “而进行对抗训练的法师我还是能请来的，之前在修大堤的时候，正好认识了一些。” 这一点玛格丽特心里也有数，她看了看瑟瑞娜，说到： “我也会通过自己的关系去招揽一些非秘法联盟所属的野法师的。” “还有，你之前说让梅格也参加这次整军，是想训练斥候么？” 瑟瑞娜点点头。 “是的，在北地，可能没有比梅格更好的斥候了。有她的帮助，我相信你的军队在情报探察方面，一定能形成独到的优势……” 就在瑟瑞娜说到这里的时候，玛格丽特的书房门被敲响了。 正是梅格，听从自己主君的召唤，来到了此地。 一见到瑟瑞娜，梅格就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她很清楚这个家伙对自家大小姐的危害性，也很清楚这个时候这家伙在这里大小姐才能安心。 比起家族存续来说，让这个渣女占点便宜真的不算什么了。 “好了，梅格骑士，这边的卡米尔骑士将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成为你的同僚。” “你们可以在近期一起活动活动，联络一下感情——但请注意不要联络到让朱莉吃醋啊。” 瑟瑞娜半开玩笑的提醒了梅格一下，就让两人先行退下了。 接着，她又转向了玛格丽特。 “实际上，我还让老师下令调集了一批修女过来。这次整军，不仅是为你巩固家族地位，也是教会的一次尝试。” “我相信，我们会让这个世界大吃一惊的！” 此时的瑟瑞娜并不知道，在王都，也有人打算联合起来，让她大吃一惊。 第16章 梅瑞狄斯的谋划 奥罗拉一脸疲惫的回到了圣莎乐美修道院。 最近，埃尔克莱三世的教学内容越发艰难了起来，而在拼命吸收这些知识的同时，这位教宗还有意培养起了奥罗拉处理实际问题的能力。 今天，奥罗拉又被安排去解决一桩家庭纠纷。 好吧，普通的家庭纠纷肯定是用不着她这个圣女兼教宗弟子出手的。 既然能到她这里，那肯定就不普通。 实际上，纠纷的一方是财政大臣的儿子，小朱利尔斯，另一方则是财政大臣的妻子，芮佳娜夫人。 而纠纷之所以会和奥罗拉扯上关系，则在于小朱利尔斯希望进入修道院成为一名教士，而不是她母亲所希望的去上大学。 恰好小朱利尔斯是奥罗拉的同龄人，所以埃尔克莱三世在得知这个情况后，就安排奥罗拉去了。 奥罗拉倒不觉得成为教士有啥不好的，圣吉莲教会的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除去一些讨厌的老顽固之外，她还真不觉得这里有哪一点比不过俗世的大学。 但奥罗拉也同样不希望看到母子间的冲突愈演愈烈。 她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由父亲带大的她，虽然也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什么，但还是十分羡慕别人能和母亲撒娇的。 所以，奥罗拉一开始的时候，是很天真的希望自己能够说服其中的某一个人，让两人能够达成一致，重归于好的。 然而她真和两人各自聊了一遍后，才发现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 小朱利尔斯早就烦透了母亲那无穷的掌控欲，一心只想去一个母亲无法伸手的地方。 他告诉奥罗拉，母亲所选定的大学，早就接受了家里的大笔赞助。 在那样的前提下，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在那里学到与人相处的正确方式——他甚至担心，即使自己搞砸了一切，都能从那里光荣毕业。 或许这是很多人的梦想，但小朱利尔斯正在最叛逆的时期，他觉得如果出现那种情况，无异于自己的存在被整个否定。 “如果那样的话，是谁拿到了大学的毕业证呢？是我，还是一个有着加斯科尔家族名号的符号？” “我宁愿去修道院里求学，至少在那里，圣吉莲的力量可以让我免受妈妈的控制……而我，也能真正的看清自己，到底有几分斤两！” 而芮佳娜夫人的想法也很决绝。 她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按照她规划的轨迹走完人生。 “如果他去了修道院，先不说他有可能一直当一个教士，让加斯科尔家族彻底绝嗣的事情……” “首先，他就和现在的官僚体系永远的告别了！国王陛下最近在选用人员方面，第一要求就是必须有大学文凭。” “如果拿不到文凭，小朱利尔斯甚至无法在他父亲的部门谋求一个写字员的职位！” “财政大臣这个职位可不是世袭的啊，如果家里后继无人，那今后家门要怎样维持呢？” “我不能让孩子的一时鬼迷心窍，毁掉他之后的光明人生。” 对于奥罗拉来说，这问题到此基本无解了。 她有心想告诉芮佳娜夫人，在教会任职也未必不能出人头地，她自己和瑟瑞娜就是绝好的榜样。 但芮佳娜夫人则冷冷的表示，正是因为她们俩已经提前占据了最要紧的位置，小朱利尔斯才不可以去教会。 “恕我直言，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天跪倒在同龄女孩身前，亲吻她的靴子！” 老实说，奥罗拉觉得芮佳娜夫人想多了。 亲吻靴子是教宗才能有资格授予的礼节，而且还得是外地立功回来述职的实权主教才能获得的殊荣。 虽然有些可笑，但这是一种礼遇，奥罗拉可没觉得小朱利尔斯就真的那么有能力，会在将来成为她的得力干将呢。 但她自然是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而和小朱利尔斯的进一步沟通也没什么进展。 小朱利尔斯坚定的表示，自己就算是离家出走，也不会再屈从于母亲的胁迫了。 因为这个母亲，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好友，他绝不会再低头！ 忙碌了一整天没有寸进的奥罗拉，自然是只能悻悻然返回了乡间的别墅。 而就在她快要走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走廊的阴影中传来了轻声的呼唤。 “奥罗拉阁下，我能和你谈谈么？” 奥罗拉诧异地看了看，这才发现，是瑟瑞娜的属下梅瑞狄斯在那里看着自己。 虽然不清楚瑟瑞娜的追随者为何会找到这里，但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问到： “当然可以。是你们遇到了什么问题难以解决么？瑟瑞娜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尽管说吧！” 梅瑞狄斯走出了阴影，用略有些无礼的目光直视着奥罗拉，说到： “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关于瑟瑞娜的一些事，可以么？” 奥罗拉的第一反应是茫然，梅瑞狄斯要和自己谈什么？ 如果她对瑟瑞娜有什么意见，不是应该直接去和自己的主君谈么？ 找她奥罗拉是做什么啊…… 见奥罗拉愣住了，梅瑞狄斯又快速说到： “我有些瑟瑞娜的事情需要告诉你，我猜你会想要知道的。” “然后，我们再谈谈怎么应对。” 这倒是勾起了奥罗拉的好奇心。 说实在的，虽然她称瑟瑞娜为自己的好友，最近更是关系更加的晦涩难明了起来，可奥罗拉真的要承认，她对瑟瑞娜的了解并不够多。 瑟瑞娜这个家伙的行事作风，更是经常让奥罗拉感到迷惑。 尤其是瑟瑞娜时不时对奥罗拉的挑逗，经常让奥罗拉感到无所适从。 为什么瑟瑞娜要那么做，而她自己又为什么会允许瑟瑞娜那么做，奥罗拉只有一个隐约而害羞的猜测，完全没有进一步头绪。 想到这里，奥罗拉点点头，示意梅瑞狄斯跟着自己走。 “来吧，我房间里就没人，进来说。” 梅瑞狄斯松了一口气，跟着奥罗拉走进了她的房间。 当梅瑞狄斯进入这个套间的时候，更是感觉到内部陈设极其简朴，甚至可以称为寒酸了。 光从这点看，奥罗拉和瑟瑞娜的性子就天差地别。 就在梅瑞狄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时，奥罗拉已经将热水倒入了茶杯。 “请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说的事情了。” 第17章 梅瑞狄斯的坦诚 梅瑞狄斯抬起头，凝视起了奥罗拉的双目。 正当奥罗拉被她看得开始感到不适，打算出声询问的时候，梅瑞狄斯突然开口了。 “为了更好的开诚布公，我先坦白一个事实吧。” “我，其实是一只吸血鬼。对，就是文献中记载的那种不死生物。” 说完，梅瑞狄斯就撤去了一部分伪装魔法，露出了自己猩红的双目。 奥罗拉简直惊呆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能有吸血鬼混到自己身边，而且还是瑟瑞娜的下属。 而在最开始的震惊过去后，奥罗拉的第一反应就是拔出自己心爱的短剑指向梅瑞狄斯，厉声喝问到： “你是怎么混到瑟瑞娜身边的？你想对她做什么？” 虽然这种对待完全称得上粗暴，但梅瑞狄斯却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果然，瑟瑞娜能看上的人就是不一样呢。” “放心吧，瑟瑞娜知道我的身份。或者不如说，她可能就是因为我是吸血鬼，才把我带在身边的。” 这个回答让奥罗拉愣住了。 她疑惑了起来，用有些结巴的声音问到： “你……你是说瑟瑞娜她知道你是吸血鬼？那她留你在身边做什么啊……” “难道，她还想感化一只吸血鬼么？吸血鬼当修女什么的，太离谱了吧？” 奥罗拉脑补的原因让梅瑞狄斯哑然失笑。 她摇摇头，解释到： “怎么会。实际上，在遇到她的时候，我刚刚想要放弃伪装身份。而那个伪装身份就是修道院的院长。” “所以，吸血鬼不仅可以当修女，我甚至当了几十年都没被人发现真实身份——直到我不幸的遇到了瑟瑞娜。” 奥罗拉的三观显然受到了很大冲击。 她楞了好一阵，才犹豫地说到： “好……好吧。我就当你是那种喜欢避世隐居，危害不大的吸血鬼吧。那遇到瑟瑞娜怎么就不幸了呢？她既没有揭穿你，也没有杀死你。” 梅瑞狄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具体怎么个不幸法，等会儿再说。” “我只希望你能先好好听我说完下面的话，并且不要当成是谎言。” 奥罗拉紧张地点了点头。 她本能的感到，梅瑞狄斯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可能更具冲击性。 但她也真的想知道下文——事情太离奇了，但凡是个人就控制不住好奇心的。 “首先呢，你可能隐隐也感觉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瑟瑞娜具有神奇的能力，她可以进入你的梦境，和你在梦中交流。” “而且，她似乎可以轻易的挑起你身体的本能欲望，让你对她产生渴求。” 奥罗拉惊讶地点了点头。 这些确实符合她的实际感觉。只是，她虽然觉得奇怪，却从未认真去分析过其中的原因。 她想要的目标就在前方，为了实现目标，奥罗拉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这种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自然就被她搁置在一旁了。 “其实，如果你看过相关文献的话，应该会很容易想到，这些能力与什么存在重合。” 梅瑞狄斯看了奥罗拉一眼，当她发现奥罗拉完全是一脸茫然后，无奈地继续了下去。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这些都是魅魔的能力。” “魅——魅——魅——魔！” 奥罗拉惊讶到结巴了起来。 魅魔这个名词她还是知道的，在她印象中，这是对于某些坏女人最严重的蔑称。 很明显，这是一种恶魔，而且是很糟糕很邪恶的那种。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只魅魔居然可以混进教会，还能成为教会的圣女，甚至和自己谈笑风生。 “不，这不可能的，你一定是搞错了！” 奥罗拉断然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就算我不懂，但老师和英格丽德大人不会不懂的，他们绝对可以认出一只魅魔的，你在撒谎！” 梅瑞狄斯叹了口气。 “我也没说瑟瑞娜是魅魔啊。至少，现在她还不是。” 奥罗拉先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第二重意思。 她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到： “你的意思是，瑟瑞娜可以变成魅魔？” “嗯，她有一半的魅魔血脉，而且纯度极高。只要她想，就可以将自己转化成魅魔。而她的那些能力，也是来自于血脉的本能。” 听到这个说法，奥罗拉不知为何觉得安心了很多。 她终于放下了短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才接着梅瑞狄斯的话说到： “血脉啊……那倒也还好。只要是人类，那瑟瑞娜的身份就不算是有问题。我猜瑟瑞娜也不可能把自己转化成魅魔了。” 而奥罗拉没说的，则是她甚至觉得这个事情可以让她更轻易的原谅瑟瑞娜的那些无礼举动。 本能和天性嘛，控住不住的事情，当然是要谅解啦！ “不，我的意思其实是，瑟瑞娜不仅很清楚自己的血脉能力，而且使用的非常娴熟。基本上，你可以把她看做是一个具有魅魔血脉的术士。” 见奥罗拉又是一脸茫然，梅瑞狄斯只得继续说下去。 “而且，瑟瑞娜在本质上，也更接近于魅魔而不是普通人类。对于使用那些能力，她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她很享受由能力带来的额外好处，也真的喜欢和其他女性做那些……嗯，让身体愉悦起来的事情。” “事实上，她周围的女性，多半都和她有那种关系。” 奥罗拉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合着瑟瑞娜不光是会对她动手动脚啊！ 梅瑞狄斯无奈地看了看奥罗拉，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和奥罗拉能这么对不上频道。 她明明在说很重要的事情，可奥罗拉的表现，根本就是恋爱中的小女孩嘛！ 想了想，梅瑞【- “而我会找你，则是因为你在她心中的份量明显不同。” “她对你，比对其他任何人都要重视，都要在意。” 听到这两句话，奥罗拉的心情又骤然好了起来。 虽然她刚刚送进嘴里的只是苦涩的茶水，但奥罗拉的舌尖却好像碰到了流淌的蜜糖，满是甜蜜。 一瞬间，奥罗拉的眼角都多了几分春意，香腮也飘起了动人的红晕。 梅瑞狄斯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忍不住眼角抽搐了几下。 这虽然不能算是坏事，但接下来，她可就必须考虑到奥罗拉和瑟瑞娜的感情联系了。 第18章 梅瑞狄斯的请求 “总之呢，你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有可能影响到瑟瑞娜选择的那个。” “我今天找你，最主要就是希望，你能成为控制瑟瑞娜前进方向的缰绳，避免她走上邪路。” 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奥罗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等等，什么叫走上邪路啊？她都已经是英格丽德大人的弟子，下一代的首席圣女了啊？” “邪路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啊。” 梅瑞狄斯叹了口气，再次直视起了奥罗拉的双眼。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第二件事。” “瑟瑞娜心中的黑暗，远比你想象的要大。” 见奥罗拉明显不是很相信，梅瑞狄斯索性把自己的遭遇捡主要部分的和奥罗拉说了一遍。 “……你总不能说，这种程度的折磨也是圣女该有的手段吧？” 奥罗拉则用将信将疑的语气回答到： “呃，我是不清楚瑟瑞娜是怎么看待你的啦。如果她觉得你可能失控，那对你进行一些服从性训练也不能说是太离谱吧。” “毕竟，你是吸血鬼，她是圣女，是吧？” 见奥罗拉是这个态度，梅瑞狄斯顿时有些焦躁了起来。 她把心一横，直接脱掉了自己身上的修女长袍，只穿着内衣站到了奥罗拉身前。 “诶？你怎么……” 奥罗拉当然是被梅瑞狄斯的行为吓了一跳。 就算大家都是女性，这种举动也太吓人了啊。 可当梅瑞狄斯指向自己的小腹，示意奥罗拉看看上面的魔法纹路时，奥罗拉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 “这，这是……” 虽然对魔法知之甚少，但奥罗拉还是第一时间就被那些精美的纹路吸引了。 “这是奴役，这是情欲，这是……算了，你不知道更好。” 梅瑞狄斯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平静地看向了奥罗拉，问到： “你总不能说，这也是正常的吧？” 奥罗拉脸颊微红，支支吾吾地回答到： “也，也还好吧，毕竟……” “毕竟我是吸血鬼吗？” 梅瑞狄斯叹了口气，穿好了衣服。 “但你有没有想过，可能瑟瑞娜其实并不在乎我是什么？她就只是，嗯，只是觉得好玩。” 奥罗拉回忆了一下瑟瑞娜对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老实地点了点头。 “也许吧。但这其实也没什么吧？你并不恨她，对吧？我能感觉到的。” “是，这其实也不是重点。” 梅瑞狄斯继续说了下去。 “但我觉得，这些称得上邪恶和堕落的力量，是足以让人上瘾的。在上次我陪同瑟瑞娜去东境巡视的时候，瑟瑞娜就毫不介意地用魅惑能力控制了一位贵族的意识。” “并最终造成了数人死亡的悲剧。” “当然，我也承认那些人都有取死之道。但奥罗拉，你也该同意我的这个看法——如果不加以引导和限制，瑟瑞娜的能力和她的血脉，是很容易让一个人走向堕落的。” “不至于吧？” 奥罗拉却摇了摇头。 “瑟瑞娜姐姐的意志很坚定、能力也很强。这些能力对她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怎么可能让她堕落啊。” “再说了，引导她的事情，也该是英格丽德圣女去做，我……我算什么啊。” 不知为何，奥罗拉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带着莫名的酸味。 “糟糕的就是她意志坚定，能力也很强。” 梅瑞狄斯顺着奥罗拉的话说了下去。 “瑟瑞娜肯定有什么目的，在她那些随意说出了理由之后，一定有一个真正的理由在驱使她行动。” “而我们都不知道那个理由。” “至于英格丽德阁下，恕我直言，以我的观察，瑟瑞娜根本就看不起她的这个老师。” “而英格丽德阁下本人在教导方面的能力也确实……嗯，有待提高。” 作为资深教授，梅瑞狄斯也是完完全全看不上英格丽德的教书育人能力的。 在她看来，英格丽德是个好人，待人热忱、对自己人很照顾，也愿意替别人考虑。 但她的性格太直接而暴烈、手腕又过于幼稚、心态也单纯到离傻不远。 这样的存在，只要瑟瑞娜乐意，就可以轻易的玩弄于掌心。 别说引导瑟瑞娜了，英格丽德要是被瑟瑞娜盯上，能坚持两天不堕落，就算梅瑞狄斯看错人了！ 此时的梅瑞狄斯，完全没有意识到，英格丽德骨子里到底有多么刚强和坚韧。 她顿了顿，又把话语转到了奥罗拉身上。 “事实上，就像我说过的那样，瑟瑞娜对其他任何人都有一种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优越感，唯独是对你，她一直是平视的。” “你可能太小看你自己对瑟瑞娜的影响力了，奥罗拉。你是她真正爱的那个人，我不会看错的。” 奥罗拉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被这么直接的点出瑟瑞娜爱她，还是让奥罗拉一时有些接受不能。 但她也确实隐隐觉得，瑟瑞娜虽然是个到处沾花惹草的轻浮女子，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确实会有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举动。 例如，在梦境中那两次难得的脆弱神态…… “呃，就算是这样吧……” 奥罗拉支支吾吾地回答到。 “但我又能做什么呢？瑟瑞娜或许是爱上我了，但那很可能也只是因为我救过她，所以得到了更多的信赖。” “而我很确定，我在能力上是差她很远的。一旦她报答了我的恩情，我大概也就会变成普通女人了吧？” “所以，就算我能在短时间内影响到瑟瑞娜，那也没什么意义啊。” 梅瑞狄斯严肃地摇了摇头。 “不一样的，即便是在我刚刚遇到瑟瑞娜的时候，你还从未救过她，她在提到你的时候也有我可以感觉到的不同。”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真的是那个可以影响到她的人。” “我希望你能担负责任，确保瑟瑞娜不会在欲望和力量中迷失，并且将她的能力导向正确的方向。” “瑟瑞娜很强，强过我知道的几乎所有人。只要你能做到，那一定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幸事。” 听梅瑞狄斯把事情上升到了这个高度，奥罗拉顿时觉得自己也高大了几分。 她的眼神坚定了起来，看向了梅瑞狄斯。 “那我，需要从哪里开始呢？” 第19章 虔诚者联队 “很好，这样一来，我们的人就算到齐了。” 看到玛姬带着二十多个修女站到了自己面前，瑟瑞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穿着普通修女服的她，也站到了队列中，对着另一边的玛格丽特笑了笑。 “呐，接下来可就到了你的表演时间了！” 玛格丽特抑制住心中的紧张，点了点头。 “好了，姑娘们，现在你们在莎娜修女的带领下站到场地里吧。” 安排完这个之后，玛格丽特就走向了军营前临时搭建的演讲台。 站在上面，看看下方数以千计的期待面孔，玛格丽特在感受到无形重压的同时，也难免有了一丝雀跃和期待。 “士兵们，今天，我代表圣吉莲教会、以及本地的格兰斯特家族，对大家的加入表示欢迎……” 多年以来的严格训练，让玛格丽特几乎没费什么事，就切换到了上位者状态。 被瑟瑞娜润色过的演讲稿，让玛格丽特演绎的声情并茂，抓住了很多刚刚转变身份的士兵的心。 “每月，你们可以得到一个金马可的薪资，而伙食则是每个百人队单独结算，统一供给。” 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待遇了。 管吃管住，一个月还能拿到一个金马可，折算下来，现阶段只有少数精英佣兵团可以拿到这个身价，就连马可尼亚的正规军团都没这个待遇水平。 “……但我们其实只要500人。训练的过程中，我们会不断淘汰掉没有达到要求的人。而且，我们的考核是以什为计量单位的，并不是光你一个人做好就不会被淘汰。” 超过五成的淘汰率，让士兵们明显紧张了起来。 但对于期盼着美好生活的年轻人来说，越是有挑战性的目标，越能激发出他们的好胜心。 本来嘛，这么好的待遇，要求高一些才正常。如果是个人都能拿到这种待遇，他们反而会担心自己能不能真的有命拿到这笔薪资了。 “……每个人都有机会通过测试，发现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并得到妥善的安置。我希望，你们当中不仅可以出现马可尼亚传统的长枪战士，也可以有优秀的骑兵、斥候等等。” 这段话也让很多人心中一动。 这里不少人之前都在担心，自己由于体格问题，或许不适合成为王国中间的长枪兵又或者精锐长戟兵，现在有了这种承诺，他们也都盘算起要怎么发挥自己的优势了。 “……同时，我们还会对你们进行全面的教育。每个合格的士兵都需要认识至少500个常用单词。我们是很认真的，如果无法看懂军令，是不能留在部队中的。” 这个要求又让下面的人恐慌了起来。 对于这些刚刚放下农具的前农夫来说，这种要求听起来就很可怕。 但也有同样有人冒出了热切的光芒。 识字、文化知识，这可不是普通农夫能有的机会！ 这么些年了，只有贵族和教士能够有条件学习，其他人注定是在文盲状态下度过一生。 别的不说，只要能认识几百个字词，到城里找工作都不是梦！ “真的有必要么？” 玛姬听到这里，悄悄问起了旁边的瑟瑞娜。 “我以为这些农夫只要能听懂命令就行了啊……” 瑟瑞娜笑了笑，低声回答了起来： “或许是这样吧。可我们不是在培养用来消耗的普通士兵啊。我们是在培养未来的军官。” “教会里的军事人才远远不够，我们也无法让护教骑士团直接参与到这里的指挥中。” “没有足够的军官，军队就无法保证战斗力——玛姬，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一样，从小接触军事知识的。” 玛姬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而在此时，台上的玛格丽特也看向了修女这边。 “我们也调来了修女团队。这些姐妹，将治愈你们的伤口、确保你们的健康。你们可别小看她们，站在这里的姐妹，都是经历过最残酷的战斗，从科洛山谷那样的绝境冲杀出来的。” 士兵的队伍中顿时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这些农夫知道的不多，但还是知道很多领主老爷都死在那个不算很遥远的山谷中的。 连带他们手下那些武装到牙齿的骑士一起。 眼前的这些修女看起来娇滴滴的，却能走出那个绝地，显然不是等闲！ 而玛格丽特，也适时发出了警告： “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们，如果哪位修女受到了冒犯，等待冒犯者的必将是最严厉的处罚！她们会守护你们的生命——前提是你们尊重她们，守护她们。” “哪儿能啊！” 人群中出现了这样的喊声。 “我们肯定会保护好这些娘们儿的！谁敢碰她们一个指头，谁就是畜生。到时候不用您发话，我们就先打死他！” 这个发言不是很合玛格丽特的口味，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这份心是好的。 “指导你们的，还有那边的骑士。别小看其中的女性骑士，我保证，你们绝对不是她们中任何一人的对手。” 介绍完梅格她们后，玛格丽特又忍不住看了人群中的瑟瑞娜一眼。 得到瑟瑞娜鼓励的注视后，玛格丽特的演讲进入了收尾。 “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将为守护西境的安宁而战，圣吉莲女神将与你们同在。” “我希望你们都能对女神报以最虔诚的信仰，因为一切荣耀都来自于女神的赐予。” “唯有圣吉莲，高于一切。” 如果坦帕斯听到这些话，大概会暴跳起来吧。 但此时的军营中，根本无人会对此表示异议。 毕竟，瑟瑞娜已经安排好了【<~ “我宣布，虔诚者联队，今天成立！” “愿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在女神的指引下找到自己的方向。” “也愿女神，保佑虔诚的我们。” “完毕！” 就这样，圣吉莲教会的第一支跳出原有体系的成建制独立武装，建立了。 此时在场的人，除了瑟瑞娜之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唯独瑟瑞娜，心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虔诚的信仰、专业的军事技术教育、严格的军纪，这样的军队，可绝对不会弱啊。’ ‘教士下到了百人队一级……哼哼，坦帕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了。’ 第20章 奥罗拉的清醒梦 R1 “准备好了么，奥罗拉？” 奥罗拉看了看满脸紧张的梅瑞狄斯，带着些许忐忑点了点头。 到现在，梅瑞狄斯已经和奥罗拉初步达成了联盟，确定要对瑟瑞娜进行“矫正”。 至于要怎么对人在西境的瑟瑞娜进行影响，梅瑞狄斯的想法也很简单。 通过梦境。 固然梦境是魅魔的主场，可主动踏入和被动进入，结果也是天差地别的。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和探索，梅瑞狄斯自认为已经找到了一套必然行之有效的手段。 而且，她也十分肯定，瑟瑞娜这个家伙一定不会错过与奥罗拉梦中相会的机会。 根据奥罗拉模糊的记忆，梅瑞狄斯测算出了瑟瑞娜侵入奥罗拉梦境的大致规律。 这样，她就可以在奥罗拉入睡前提前施法，让奥罗拉获得一些能在梦境中生效的助力。 例如，让奥罗拉完整保留梦境中的记忆，以及让奥罗拉在梦中更加清醒，有能力对自己的言行进行掩饰和控制。 “人在梦境中的表现，通常会比现实中更真实。” “从你的描述看，虽然瑟瑞娜有进入和操纵梦境的能力，可她自己在梦境中也会比平常更加坦诚。” “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就可以绕过瑟瑞娜那种习惯性的伪装，更多的看到她内心的真实。” “而在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后，我们才能看到瑟瑞娜隐藏起来的目标，并且对其进行纠正！” 老实说，梅瑞狄斯的这些推论，奥罗拉不是很懂。 瑟瑞娜的伪装什么的，她更是看不太出来——都会坦诚的做那些羞人的事情了，这还叫伪装？ 但梅瑞狄斯已经用自己的学识折服了奥罗拉，让她相信梅瑞狄斯的推论至少在大方向上不会有错。 所以，奥罗拉还是眼睁睁看着梅瑞狄斯在奥罗拉自己的床上绘制了负责的魔法阵，然后自己一头躺在了阵中。 只是，在等待了好久之后，奥罗拉只等来了梅瑞狄斯无奈的叹息。 “你倒是快点睡啊？不睡着，怎么能做梦？” “啊！我……我就是觉得紧张，总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瑟瑞娜啊。” 梅瑞狄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看奥罗拉。 “能有她对不起你的事情多么？不用想别的，单纯说现在，她搞不好就是在玛格丽特的床上呢！” 被梅瑞狄斯这么一说，奥罗拉也燃起了同仇敌忾的心理。 确实，她和梅瑞狄斯这是完全的好意，瑟瑞娜那个轻浮的女人可是真的脚踏好几只船啊！ 奥罗拉抿了抿嘴，指了指一旁的衣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里有我爸爸给我买的小熊，抱着它我能快点入睡，请帮我拿过来吧。” 几分钟后，紧紧抱着小熊的奥罗拉，终于进入了梦乡…… “哟，今天是黑色的啊？奥罗拉你这是长大了么？” 仿佛穿过了一阵浓厚的雾气，奥罗拉发现自己置身在了故乡的勿忘我花丛中。 而这一次，瑟瑞娜玩世不恭的声音，是从她下方传来的。 “瑟瑞娜！” 奥罗拉通红着脸，用手压紧了自己的睡袍，挡住了草丛中瑟瑞娜的视线。 “你快点站起来，这算什么样子啊！” 退开几步后，奥罗拉用恶狠狠的声音冲着瑟瑞娜吼了起来。 “嘛嘛，这就好，这就好……” 此时，奥罗拉才发现，瑟瑞娜其实是趴在草丛中，用花朵编织着一个漂亮的花环。 瑟瑞娜的手很巧，就她站起身的功夫，手上的花环已经完成了。 她轻快地迈步走到奥罗拉的身前，将这个花环稳稳地放在了奥罗拉金色的发丝上，端详一番后，笑了笑。 “果然奥罗拉你和勿忘我很配啊，都是小小的，嘻嘻！” 上一秒还陷入在感动的奥罗拉顿时又气愤地喊了出来： “什么小小的啊！我已经长大很多了啊！” “是么？” 下一秒，奥罗拉发现自己腾空而起——是瑟瑞娜抱住了她的腋下，将她举了起来。 “你看，我还是可以和你玩举高高呢……” 这种窘迫的处境，顿时让奥罗拉的脸上散发出了高热的蒸汽。 “放，放我下来，你这是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啊！” 而就在奥罗拉这么说的功夫，瑟瑞娜已经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奥罗拉的胸怀。 “唔，这么感受一下的话，确实大了一些呢……” “你别太过分啊！” 此时的奥罗拉，羞愤交加下已经恨不得拿到自己的短剑，给瑟瑞娜来个对穿了。 或许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就不好哄了，瑟瑞娜还真把奥罗拉放了下来。 “好好，这不是就放下来了么。” “走吧，今天我带你换个地方玩玩。” 随着这句话，周围的景象快速扭曲了起来。 “等等！” 情绪终于平静下来的奥罗拉，总算是想起了自己今天的任务。 她抬头看着瑟瑞娜的眼睛，提出了要求。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到什么游乐场之类的地方玩。我更想看看，瑟瑞娜你的过去。” “我对你了解的还不够多，不是么？” 瑟瑞娜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奥罗拉，点了点头。 “这样啊，也好。” 周围的景象快速定格在了锡列罗角。 瑟瑞娜牵着奥罗拉的手，漫步在了海岸线上。 一边走，她一边介绍着周围的情况。 同时，时不时说几句自己印象比较深的旧日回忆。 “……那里是格雷家，小格雷出事的时候，我还在他家和他姐姐一起学着做海鲜烩饭呢。那天的饭里混进了太多泪水，很咸，是我吃过的最难过的食物。” 这个话题实在是有些伤感，奥罗拉扯了扯瑟瑞娜的手臂，示意她可以换个开心点的。 瑟瑞娜漫不经心地想了想，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哦，所以，当我有机会改变这件事的结局时，我就让老欧文他们的船改变航向去了外海。” “当小格雷被救回来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吃了刚刚做好的海鲜烩饭，这次就好多了，饭里有幸福的味道呢……” 奥罗拉先是附和的点了点头，然后猛然一惊。 等等，她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 这个小格雷，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瑟瑞娜怎么可能改变这种事情啊！ 第21章 意外的阻碍 当虔诚者们的训练进行了半个月之后，一个意外的障碍出现了。 玛格丽特以教会名义订购的第二批粮食，迟迟无法运到西境。 “什么叫运不过来啊！” 瑟瑞娜不满地对负责此事的萨姆尔骑士拍起了桌子。 “我们真金白银的给了钱的，又不是打白条，这种事情是可以一句运不过来就了解的么？” “这里近千人在吃喝拉撒，再耽误下去，训练都可以停了。” 萨姆尔满脸苦涩，遗憾的回答到： “我实际去打探了一下，这件事我们真的无法责怪波顿商会。” “把运粮车队扣在波瓦郡那里的，正是当地的主教邓洛普大人。” “等等，主教？” 瑟瑞娜更生气了。 “不过是一个主教罢了，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 “这次任务可是枢机会议通过的，他一个主教，何德何能敢给我们添堵啊！” “那也得他知道事情轻重啊……” 萨姆尔骑士详细解释了起来。 西境地区本身不是马可尼亚的粮食主产区。 为了维持领地安宁，每年秋季丰收的时候，这边的贵族都会联合起来在粮价较低的区域进行集中大采购，确保储备充裕。 而邓洛普主教所在的波瓦郡，由于距离西境较近，就成为了采购的第一优先地区。 但这次玛格丽特为了确保新军的供给，是在集中采购之后又从其他地区追加了一次采购的。 原因也很简单，波瓦郡在把自己的粮食按合约交割给西境贵族后，当地的粮价自然而然就升起了一些，储量也不太适合继续大规模采购了。 本身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但偏偏还是出了问题。 就在玛格丽特委托的波顿商会组织的运粮车队通过波瓦郡的时候，当地贵族莫名指责他们涉及囤积居奇、扰乱市场行情，悍然出兵扣下了粮队。 这种举动很不寻常，因为这破坏了大家的默契。 而萨姆尔骑士作为认真负责的人，驰奔到那里后就通过贵族圈子打探了一下具体情况，这才发现了症结所在。 “邓洛普主教出身的巴比特家族，实际上就把持着波瓦郡的粮食行会。” “换句话说，他家其实就是西境传统的粮食供应商。” “而我们这次的采购，在他们看来是完全的背信弃义——居然敢绕开他们采购粮食，简直是对潜规则的践踏，必须进行惩治。” “所以，他们就挑动起了附属的贵族，搞出了这档子事情。” “嘁！” 瑟瑞娜不爽的哼了一声。 贵族圈子就是破事太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上纲上线。 想了想，她看向了玛格丽特。 “这种事情你们这边应该有人知道啊，为什么没人提醒你啊？是不是有些人需要敲打敲打了？” 玛格丽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回答到： “呃，之前负责此事的吉恩爵士和他的儿子，不幸均已经在科洛山谷一役阵亡了，所以……” 瑟瑞娜顿时就明白了。 大批骑士阶层的损失，不仅带来了武装力量的直接下跌，也造成了既有体系的巨大漏洞。 而在传统贵族圈子中，一个家族负责的事务很可能是代代相传，其他人无法介入的。 这就造成了当骑士们意外折损过重之后，格兰斯特家族成了瘫痪的巨人。 “那你说说看，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玛格丽特想了想，有些为难的回答到：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我们这边带着礼物到巴比特家族道歉的。只要取得了他们的原谅，应该就能放行了吧？” 瑟瑞娜不爽的点了点头。 既然有规矩，那就先按着来好了。 派出一个骑士去代表格兰斯特家道歉也没啥大不了的，钱不是问题，这个时候这点面子也不是问题！ 只要事情能解决，这点代价付了就付了吧。 就当交学费了！ 然而，三天后，她们没有等到车队被放行的消息，反而得到了一个让瑟瑞娜暴怒的答复。 “什么叫让圣女玛格丽特亲自上门道歉啊？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瑟瑞娜直接撕碎了巴比特家族的回函，愤怒的看向了返回报信的骑士。 “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有脸带回来的？作为骑士，你不是应该当场和那些家伙决斗么？” 玛格丽特看瑟瑞娜真的生气了，急忙跑来挡在了自家骑士身前。 “瑟瑞娜，这不是马丁骑士的错。我们现在人手已经捉襟见肘了，怎么可能将一位骑士的生命浪费在这种无关紧【/ 瑟瑞娜不耐烦地跺了跺脚，又问： “好吧，就算我们应该顾惜骑士的生命吧。那这种回函也实在是无礼至极了，玛格丽特，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玛格丽特迟疑了一下，低声说到： “要不，我还是亲自去道歉吧。毕竟士兵们的训练不能耽搁……” “开什么玩笑！” 瑟瑞娜生气的喊了起来。 “邓洛普也不过是个主教，你是圣女，你俩是同级的，他们何得何能，敢让你上门道歉？” 玛格丽特为难的看了看瑟瑞娜，说到： “我也打听了一下，邓洛普主教本身就是高贵派的一员，他看不起我也是很正常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高贵派，瑟瑞娜更生气了。 高贵派，其实就是埃尔克莱三世在教会内部最大的对手。 这一派，一贯主张教会要和贵族融为一体，彻底变成马可尼亚精英阶层的一部分。 也是这个派别，长期把持圣女等的选拔，让自己的人充斥着教会上下的关键岗位。 要是他们有能力的话，这倒也不好说是什么坏事。 但近几十年来，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些家伙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也正是这些家伙的胡作非为，让埃尔克莱三世不顾一切地竞争到了教宗的职位，并且策划起了大规模的改革。 “这些自以为高贵的家伙，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滚进历史的垃圾桶啊。” 瑟瑞娜咬牙切齿地诅咒了起来。 她本来就不爽，加上这个理由后，那是加倍不爽了。 利益有冲突，政治立场还是死敌，和解的代价自然会十分高昂。 “等等，仔细想想的话，这或许也是一个好机会啊？” 瑟瑞娜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给我一天时间，玛格丽特，或许，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帮教宗拔掉这个钉子呢……” 第22章 以正义之名 “我的主人，您看起来真的是越发风姿绰约了。” 瑟瑞娜瞟了一眼匍匐在自己身前的摩黛丝缇，冷笑了一声。 “呦呵，现在我又成了你的主人了啊？之前我记得你的说法还是，虽然输给了我，但总归有一天你会把一切还回来啊？” “这不是您越发的上进了么……” 依然是贵妇模样的摩黛丝缇讪笑了起来。 她本身就是经营情报买卖的，自然知道现在的瑟瑞娜已经是首席圣女的亲传弟子，不出意外会在几年后继承首席圣女这个崇高的职位了。 虽然背地里还是会吐槽教会的高层有眼无珠，居然能让一只半魅魔拿到这样的高位，但事实上，摩黛丝缇完全是对瑟瑞娜服气了。 不服气也不可能啊，现在瑟瑞娜已经算是掌握了对马可尼亚境内亚人种的杀伐大权了，作为已经暴露的魅魔，摩黛丝缇就只能寄希望于瑟瑞娜还肯遵守之前的约定了。 于是，当瑟瑞娜终于给她安排了在西境制造骚乱的任务后，摩黛丝缇不仅是兢兢业业地完成了任务，自己也眼巴巴的跑到了格兰斯特领境内，表现出了随时听候召唤的恭顺。 而这一次，瑟瑞娜就毫不客气的把这只魅魔叫了过来，让她直接参与方案策划。 见玛格丽特投来了探询的目光，瑟瑞娜也不遮掩什么，直接介绍了起来： “这是摩黛丝缇，算是我的一个手下吧。她是一只魅魔，手下有一个经营情报贩卖和皮肉生意的组织，消息灵通的很，人脉也众多，所以叫她来帮忙。” 对于摩黛丝缇的魅魔身份，玛格丽特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她早就感觉到了瑟瑞娜的魅魔特质，有这种关系也不算啥意外。 但把魅魔叫来参加反制邓洛普主教的策划工作，却让玛格丽特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等等，你不会是想让魅魔去把邓洛普主教拉下水吧？这种事情被人发现的话，倒霉的只会是魅魔，主教本人的名誉可不会受到损害。” “当然不是！” 瑟瑞娜笑着摆了摆手。 “那种事情也太糙了，不确定性大，还需要一定时间打基础。根本来不及的。” “我之前是让摩黛丝缇调查一下邓洛普主教的人际关系，看看是不是有可以突破的地方。” “好了，摩黛丝缇，把你调查的结果告诉我们吧。” 摩黛丝缇谄媚地笑了笑，然后快速回答到： “邓洛普主教在经济上无可指摘，他的家族十分有钱，所以他根本犯不着掺和那些灰色产业。” “但在个人情感方面，他并非毫无瑕疵的。他前后有两个情人，之前的那个还为他生下了一个私生女。” “我已经找到了这对母女，她们已经被我控制住，随时可以依照您的吩咐行动。” 瑟瑞娜点点头，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就挂上了邪恶的笑容。 “私生女啊……很好，很好。不过一个太少了，摩黛丝缇，你最好再找几个相貌和邓洛普主教接近的孩子，到时候一起上场。” 玛格丽特惊讶地看了看瑟瑞娜，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到： “等等，瑟瑞娜，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瑟瑞娜又笑了笑，解释了起来。 “再过几天就是圣古特雷斯节了，作为入冬前的最后一个庆典，邓洛普主教肯定会在节日期间亲自出现在修道院门口，为贫苦的人分发麦饼。” “你看，如果在那个时候，有几个孩子从人群中挤到他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叫爸爸，会不会非常有冲击力？” “到时候，更可以有几个女人一起哭着诉说邓洛普这个负心人狠心抛弃了她们，对她们和孩子不管不顾……嘿嘿，我猜那时候主教大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而恰好路过的圣女玛格丽特，就可以挺身而出，为这些无辜的女子主持公道了——怎么样，这种事情玛格丽特你肯定能做好吧？” 玛格丽特目瞪口呆了起来，巨大的违和感包围了她，让她无所适从。 几秒钟后，玛格丽特先想明白了为何有这么大的违和感。 看看现在的房间里吧，一只魅魔、一只半魅魔，还有她自己这个死灵法师，正在共同策划一起针对廉洁的教会主教的阴谋。 等等，到底谁是反派啊？ 玛格丽特觉得，单看这个参与人员，就可以一口断定自己这边才是反派的大本营，罪恶的渊薮了。 玛格丽特轻轻晃了晃脑袋，迟疑地说到： “那个，瑟瑞娜，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们就算是和邓洛普主教意见存在分歧，也没有必要用这种下作手段吧？这样一来，不是显得我们才是坏人了嘛……” “哈？玛格丽特你在说什么啊？” 瑟瑞娜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亲密友人，快速摇了摇自己的手指。 “我们当然是正义的。” “我们是教会的圣女，正在按教会枢机会议的决策行事，并且我们还是教宗大人的嫡系、我甚至是首席圣女的亲传弟子，在这个国家，没什么人比我们更正义了！” “而邓洛普这个家伙，居然敢公然与我们作对，阻挠枢机会议决定的大政执行，实属罪该万死！” “再说了，他不是真的有私生子、也真的抛弃了一个情人么？我们又没有冤枉他，只不过是为事实进行了一番强化效果的修饰罢了！” “啊？” 玛格丽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是真不知道，事情还可以从这种角度解释。 瑟瑞娜看了看玛格丽特那惶恐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解释了起来。 “玛格丽特，正义不是说出来的，而是斗争出来的。” “正义必胜，那里面真实的含义是胜利的才是正义，失败的则只能是邪恶。” “我们这次一定会赢，所以我们天然是正义的。哪怕摩黛丝缇是魅魔，她在此时也比邓洛普主教更正义，你明白了么？” 玛格丽特很想说自己完全不明白。 但她确实明白，瑟瑞娜这都是在帮她，是在为她出气，所以她最终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找机会演好自己的角色的。 “那就愉快的决定了！” 瑟瑞娜的眼中，顿时闪烁起了兴奋的光彩。 第23章 舞台与幕后 “邓洛普阁下，您的行为已经严重偏离了女神的教导，您难道还不改悔么？” 人群中，玛格丽特凛然而立，怒视着邓洛普主教。 而往常一直以帅气大叔形象示人的邓洛普，此刻的眼神已经显得狰狞了起来。 他咬着牙，喘着粗气，愤恨的说到： “这就是你的回应么？你居然想通过败坏我的名誉的方式，来掩饰你的……” 就在邓洛普想大声说出粮队问题的时候，人群中却突然有一双紫色的眼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邓洛普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怒气莫名高涨了起来。 “哈，去死吧你这个罪人！” 近乎于本能的，邓洛普施展了审判的神术。 无形的力量笼罩了玛格丽特，让周围懂行的人顿时一阵惊呼。 但玛格丽特显然并没有什么值得悔改的罪行，神力就像清风般拂过了她的脸庞，反而让她显得更加动人了几分。 “你想审判我么？那好吧，现在女神的力量已经证明，我是清白的。那么，邓洛普阁下，您可以在这里发誓，刚刚那些女人说的事情都和你无关，您是彻底清白的么？” “不……不！” 邓洛普顿时惊慌了起来。 他不理解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做出那种显然是无用功的攻击，为对方增加说服力； 他也真的不可能在这里发誓，说那些女人的话都是污蔑——他还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老情人。 虽然不知道那女人是为了讹钱还是别的原因来这里，但至少她的大部分话，确实是真实的。 邓洛普也不可能向激愤的人群解释，自己的行为并没有违反教典的规定。 毕竟，他能接触到教典的原始版本，不代表在场的民众可以。 在众人看来，邓洛普分明是违背了神的旨意的。 而最糟糕的是，他用神术攻击了同僚——这个行为可是彻底违背教典规定的！ 基于这个过失行为，在他完成忏悔仪式前，是再也不能使用神术了。 所以，就算邓洛普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自己其实是无辜的，可在眼下，他根本无法用有说服力的事物为自己辩解。 最后，他也只能疯狂的对玛格丽特喊叫着： “这里有恶魔，是恶魔在帮助你！” 而这，更加坐实了他心虚。 不知什么人开始在人群中低吼了起来： “揍他！看他还能不能嘴硬！” 于是，场面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看着被愤怒的民众淹没的邓洛普主教以及他的随从，瑟瑞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嘛，这样就可以了。今天之后，巴比特家族就再也算不上波瓦郡的望族了。” 摩黛丝缇敬畏地看了瑟瑞娜一眼。 她是真的佩服这个家伙，只用了一些看似上不了台面的伎俩，就扳倒了一位实权的主教。 有这样的人才在，合该魔族兴旺发达啊！ “主人，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 “哦，接下来就是制造些流言，把邓洛普大人的情史好好在本地流传一下了，记得要找个笔头足够香艳的。” “然后，我这边也会同步向教宗那边直接举报这个败类，一周之内，这里的主教就会换成能够充分配合我工作的人选了。” 瑟瑞娜用看似随意的语气，预言了波瓦郡接下来的权力结构调整。 而旁边的摩黛丝缇，心中更是激动了起来。 ‘这，这就是真正的力量啊！’ ‘我们魔族，有希望啦！’ 不过，瑟瑞娜此时却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 “嘛，这也没啥大不了的，说到底，只是这个敌人段位太低了。哎，真是些淳朴可亲的人啊，欺负他们，都觉得提不起劲呢。” “走吧，现在是退场的时候了，可别在最后一步出什么纰漏啊。” ………… 在王都，梅瑞狄斯紧张地喃喃自语了起来。 “就快完成了，千万别出纰漏啊……” 旁边的奥罗拉担心的看了看这位盟友，等梅瑞狄斯绘制完魔法阵的最后一笔，才低声问到： “我们真的要这样做么？瑟瑞娜可能只是记忆出现了混乱而已。小格雷现在也好好的活着，这不是很好吗？” “不，你不明白。” 梅瑞狄斯的语气则格外的严肃。 “我之前只是隐隐有个猜想，现在则更加觉得那可能就是事实了。” “如果瑟瑞娜真的如我所料，曾经由于某种原因经历过两次人生的话，那在她记忆深处，一定有更多的蛛丝马迹。” 奥罗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她并不在乎瑟瑞娜脑子里那些奇怪的记忆。 但能将梦境中经历的事情，完整的记忆下来回到现实，却让她感到新奇和开心。 在以往，她只能模糊记得瑟瑞娜会陪着自己玩耍，有时候会对自己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而最近两次有了梅瑞狄斯的魔法助阵，奥罗拉觉得自己的梦境简直得到了质的提升。 她也真的知道了，和人约会到底是什么样的体验。 那种温暖和美好，让她醒来之后都会高兴一整天。 “这一次，我要进入你的梦境，和你一起探寻真相。” 梅瑞狄斯可不知道奥罗拉在想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和一个惊人的发现近在咫尺，只要伸手挑起幕布，就能看到了不得的秘密。 或许，这样能让自己接触到世界最核心的真实也说不定呢！ 不管是为了未来的世界和平，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梅瑞狄斯都觉得有必要冒些风险。 “你只要和平时一样就好，我会将和你的连接维持在最低限度，这样瑟瑞娜就不大可能发觉异常了。” “到时候，你尽量让瑟瑞娜的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别让她想别的。我呢，就去掀开她编织的幕布，看看她最深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一切顺利我就能找到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真相啦！” 说完这些之后，梅瑞狄斯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高层面的意志在警告着她什么。 但求知欲让她无视了这种直觉。 她鼓励地看了看奥罗拉，然后躺在了床的一侧。 奥罗拉则有些忐忑的抱起了自己的小熊，躺在另一侧，并用空着的手抓住了梅瑞狄斯的手。 ‘真凉……’ 带着这样的想法，奥罗拉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第24章 奥罗拉的清醒梦R2 “这，这里是……” 奥罗拉惊叹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一个她之前从未见过的巨大建筑，而且，最重要的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漂亮的衣服！ 有她熟悉的马可尼亚风格服装，也有偶尔一见的大陆其他国家和民族的服饰，但占据最多位置的，则是奥罗拉完全没见过甚至想都想不出来的各种奇特服饰。 “难得你说想试试穿上别的衣服会不会更漂亮么。” 瑟瑞娜微笑着说出了搞出这种场景的原因，语气中流露着不经意的宠溺。 说实在的，在今晚之前，瑟瑞娜一直以为奥罗拉是那种完全不讲究穿搭的人——因为她自己就是。 反正平常大家都穿款式接近的修女长袍，也确实看不出多少个性的痕迹。 但当奥罗拉看到瑟瑞娜身上那身由玛格丽特精心选择的漂亮睡衣后，在吃味之余，也还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对漂亮衣服的羡慕。 这时，瑟瑞娜才真正意识到，奥罗拉也是爱美的少女——之前她的各种不在意，只是因为有着强烈的愿望，而压抑了自身的其他欲望罢了。 基于歉疚补偿的心理，瑟瑞娜挖空心思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将三世记忆中全部的女性服饰都汇聚到了一起，放进了这个巨大的商场。 当然，这个商场没有售货员也没有顾客，只有这些架子上的各色服饰，等待着两人的选取。 “这边的好漂亮啊……这边的也很好看。瑟瑞娜，我能穿上试试么？” “当然，这是你的梦，你就是这里的女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获得瑟瑞娜的肯定后，奥罗拉就兴冲冲的冲到了衣架之间。 让瑟瑞娜有些意外的是，奥罗拉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那些和她当前状况最匹配的可爱服装。 相反，让奥罗拉挑花了眼的，是那些更能体现成熟女性气质和身段的衣服。 而左顾右盼了好一阵后，奥罗拉最终选择了一件红色的晚礼服。 “嘿嘿，我穿这个一定会很漂亮吧……” 奥罗拉不知道想着什么场景，露出了痴迷的微笑。 然后，她的手指就不由自主地伸向了自己的睡袍。 只是，在瑟瑞娜正准备欣赏美人更衣图的时候，奥罗拉还是警觉地停止了动作。 “等等，你不许看！” “好……其实那边有更衣室，你可以去那里面换衣服，这样我不就肯定看不着了？” 在瑟瑞娜的指点下，奥罗拉兴冲冲地一头扎进了更衣间。 而在她准备脱去衣袍的时候，一只小蝙蝠从她袍内滚了出来。 “咦？” 在奥罗拉纳闷的眼神中，蝙蝠发出了【/{ “不用在意我，你尽管玩就行，我趁这个机会溜出去，到处看看。” 奥罗拉点了点头，等小蝙蝠飞走之后，才开始更衣。 而当她换好衣服走出去之后，瑟瑞娜的表情就古怪了起来。 “怎么样，好看么？” 奥罗拉显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在瑟瑞娜的眼中，奥罗拉此时的样子就如同偷着穿上妈妈衣服的小女孩，古怪之余还带着些许憨态可掬。 “唔……好看是好看的，但和奥罗拉你的气质不够搭啊。你是那种更英气的类型，这种奔放款的，不是很适合你。”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我觉得那边的服装肯定更适合你的。” 强忍笑意的瑟瑞娜，把奥罗拉拉向了另外的区域。 而梅瑞狄斯，则开始了探险。 以她的魔法造诣，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幻象区域的边界。 小蝙蝠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在边缘的地方用小尖牙奋力的撕咬了起来。 ‘希望能在瑟瑞娜发现不妥之前找到目标吧……’ 在破坏了一部分魔法结构后，梅瑞狄斯总算是找到了连接奥罗拉和瑟瑞娜两者梦境的精神之弦，而顺着这些只要在特定状况下才能看到的丝线，她反向侵入了瑟瑞娜本身的梦境。 由于本体精神已经移动到了奥罗拉的梦境中，瑟瑞娜此时的梦境事实上是以碎片湍流的面貌呈现的。 小蝙蝠在这些湍流间小心翼翼地飞舞者，为到底该从哪个碎片着手而左右为难。 梅瑞狄斯很清楚，她的机会只有一次。 作为魅魔，瑟瑞娜是不可能感觉不到自己梦境被入侵的。 她必须尽可能的找到最核心的碎片，才能看到自己想要看的东西。 思虑片刻后，梅瑞狄斯用蝙蝠特有的超声波，向那些湍流最中心的碎片发射了起来。 她有一种感觉，哪里的回声最特别，哪里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找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蝙蝠的豆豆眼猛然明亮了起来。 她奋力挥动起了双翼，冲向了目标。 几秒钟后，如同撞破了什么阻碍一般，小蝙蝠翻着跟头进入了一个特别的空间。 而梅瑞狄斯的目光，瞬间就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住了。 在这片空间内，乌云笼罩着大地，天地间缠绕着不详的灰色雾气。 而在雾气最稀薄的地方，则有两支军队在对峙。 其中一边，明显是圣吉莲教会的军队。 梅瑞狄斯一眼就看出，那边集结了最精锐的护教骑士团、全副武装的护教武士、超过她记忆中最大规模的战斗教士战团——甚至还有数以百计的修女在咏唱着圣诗。 而另一边，则是让梅瑞狄斯心惊肉跳的魔族和不死生物联军。 各种怪模怪样的魔物，在魅魔等魔族的驱使下集结在了一起，其数量让梅瑞狄斯想起了自己生前见到的深渊军团； 亡灵骑士数以千计，更可怕的是他们盔甲和盾牌上的徽记分明是晨曦骑士团的式样； 天空之中，也有着展开了巨大双翼的翼魔，这些丑陋的魔怪正窥视着战场，时刻准备来一个致命的突袭。 而在这些魔怪拱卫的最中央位置，则是有着灰色头发、戴着黑色王冠的魔王。 ‘怎么可能啊……我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事情。这真的是瑟瑞娜的记忆么？’ 正当梅瑞狄斯满心惊疑的时候，教会那边的领袖走出了军阵。 光辉刺破了阴云，降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而梅瑞狄斯更是惊讶的发现，那位穿着首席圣女服饰的女人，居然和奥罗拉有七八分相似。 不，那多半就是成年后的奥罗拉！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未来么？’ 正当梅瑞狄斯屏住呼吸，等待着下一刻将要发生之事时，这个世界破碎了。 而小蝙蝠，也变成了一团血雾…… 第25章 梅瑞狄斯的挫败 “哎呀！” 奥罗拉的意识猛然清醒了过来，让她不由自主地从床上坐起了身。 “怎么会这样。” 她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明明在她的记忆中，上一秒还是和瑟瑞娜换上了同款的女骑士服，对着镜子比较到底谁更合适来着……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不过是醒了而已。 虽然现在根本不该是她睡醒的时间，但考虑到梅瑞狄斯的行动，梦境出点问题也不奇怪。 ‘对了，梅瑞狄斯！’ 奥罗拉猛地看向了自己身侧，紧接着，就被看到的景象吓得尖叫了起来。 “呀！” 原来，此时的梅瑞狄斯，已经变成了四分五裂的碎尸，散落在了她房间的床铺和地毯上！ “喂，别，别叫啊……” 梅瑞狄斯的脑袋，发出了带着明显痛苦颤音的提醒。 “我没这么容易死，但你要是把英格丽德他们召来，我可真的要完蛋了。” 见梅瑞狄斯还能说话，奥罗拉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然后，小心地问到： “你这样没问题么？” “怎么可能没问题啊。魔法反噬，超级痛的。” 梅瑞狄斯虚弱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说到： “快，帮帮我。” 奥罗拉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她带着颤音问： “帮什么？是要我用神术给你治疗么？” “千万别啊！” 梅瑞狄斯有些惊慌地回答到。 “你就把我的身体拼在一起就好，剩下的我自己能解决……大概吧。” 奥罗拉点了点头，忍着强烈的不适将梅瑞狄斯破碎的肢体拼在了一起，顺便问到： “这些能拼起来，可你喷在外面的那些血怎么办？” “那些好说，等我把自己恢复好之后，都可以……糟糕，我的封印也都完蛋了啊！” “啊？” 奥罗拉显然不明白梅瑞狄斯在说什么，只是茫然的问了一声。 但梅瑞狄斯可是很清楚，封印失控的自己是多么危险。 她急促地说到： “快，你赶快在房间内布设最强力的反不死生物结界，然后就退出去。” “接下来，不管屋里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再进来了。” “如果一切都解决了，我会自己开门出去。” “如果结界破碎，那就证明我失败了。那时，请你务必直接用最强的神术攻击把这个区域炸平——在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之前。” “啊？” 奥罗拉更迷惑了，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快，没时间了！” 见梅瑞狄斯用很认真的态度催促了起来，奥罗拉才如梦方醒，飞速调动起了神力。 她用远超之前记录的速度布置好了结界，然后只穿着睡袍就站到了走廊内。 几乎就在她刚刚关上门的一刹那，屋内就响起了低沉的嘶吼声。 某种让她心悸的气息散发了出来，仿佛是有极大的危险正出现在她的卧室内。 接着，又有某种力量和这种气息对抗了起来，让这里的气氛变得阴晴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奥罗拉都开始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了，门才终于被从里面打开了。 梅瑞狄斯一脸疲惫地从门内滚了出来，瘫倒在了地板上。 “你，你还好吧？” “嗯，谢天谢地，我最近还不算太饿……” 梅瑞狄斯用有些空洞的眼神看了看奥罗拉，轻声回答了一声。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奥罗拉看看怎么都不像没事的梅瑞狄斯【/ “唔，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希望你能让我吸一些你的血——但请务必注意别让我喝太多，我现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了。” 犹豫片刻后，奥罗拉还是伸出了手臂，凑到了梅瑞狄斯的嘴边。 而梅瑞狄斯也没再客气什么，一口就咬了上去。 几分钟后，奥罗拉感觉到梅瑞狄斯的吮吸力度越来越大，自己的力量也开始剧烈流逝，就果断地挣脱了出来。 “够了吧？” 梅瑞狄斯用意犹未尽的眼神看了看奥罗拉，然后才虚弱地点了点头。 “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我就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了。” 她承认，奥罗拉的血液属于极品的那种，味道好极了。 可惜，同样是圣女的奥罗拉，身体中依然是含有超量的神力，即便不像瑟瑞娜的那么致命，也足够让梅瑞狄斯相当于服食毒药了。 刚刚这次，是字面意义上的饮鸩止渴。 舔了舔自己嘴唇后，梅瑞狄斯还是爬了起来。 她拉着奥罗拉再次进入了如同被台风肆虐过的卧室后，就从柜子的碎片里拿出了还算完好的纸张，用炭笔在上面勾勒了起来。 很快，一幅线条简单却栩栩如生的画像，就出现在了笔下。 “这个人你有印象么？” 梅瑞狄斯指了指自己画出的魔王画像，低声询问起了奥罗拉。 奥罗拉立刻摇了摇头。 “我绝对没见过这样的人。” 梅瑞狄斯点了点头，然后画出了第二幅画。 这一次，奥罗拉就没那么肯定了。 端详半天后，她有些疑惑的说： “这有些像我母亲的画像，但鼻子这里和她相差很大，倒像是我了……” 梅瑞狄斯叹了口气。 “这就是我的全部收获了。我到底还是触动了瑟瑞娜的自我防护，然后被炸成了碎片。” “很多记忆都因为伤害而丢失了，最后剩下的就这两张脸了。” “总之，这也算是部分的成功吧。这两个人，一定和瑟瑞娜有很密切的关系。” “而这第二幅画，我觉得就是以后的你。” “或许，这也能解释瑟瑞娜对你的特殊态度吧……” “以后的我？” 奥罗拉惊讶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画像。 确实，如果自己再成熟一些的话，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 但瑟瑞娜又怎么可能见过未来的自己呢？ 难道，真的如同梅瑞狄斯猜测的那样，瑟瑞娜有过两次人生么？ 奥罗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 而后，她心中又莫名窃喜了起来。 ‘难道瑟瑞娜完全是为了我……’ 梅瑞狄斯，在仔细端详了第一幅画之后，不确定地说： “我总觉得这人有熟悉的感觉，但又完全没有印象。” 没办法，瑟瑞娜的不同姿态差别极大，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的。 “算了，先到这里吧。等我恢复力量后，我再试一次……” “不可以！” 奥罗拉有些生气地说到。 “这次你都差点死了，还能有下次？别想了。” “你还是先准备好迎接瑟瑞娜的怒火吧，我猜她肯定会发现什么的。” 梅瑞狄斯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奥罗拉认真的眼神，她还是颓然放弃了。 “那就算了吧。总之，你先劝劝她，别老是使用那些不光彩的手段。” “我先走了，放心吧，瑟瑞娜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大概吧。” 此时梅【$} 第26章 小试牛刀的虔诚者 上 “差不多是时候了。” 瑟瑞娜翻了翻最新的报告，对比了一下进度计划，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她近乎严苛的鞭策下，各位骑士、教士、修女都像机器一样运转了起来，将虔诚者联队的士兵们操练到要死要活。 而充裕的物资保障和高额的预期薪资待遇，则让这些可怜的家伙堪堪维持住了士气和体能，坚持到了现在。 到今天，还没被踢出队伍的士兵已经只剩下五百出头了，各项训练任务也都大致完成，只差最后的验收和总结了。 以梅格和卡米尔等人的反馈来说，她们认为这些士兵已经创造了奇迹——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从农夫转化成了合格的正规军团战士。 但这对瑟瑞娜来说，还不够。 她安排了这么多的学习内容，可不是为了让这些家伙变成普通的军团战士的。 在她看来，虔诚者联队应该成为时代标杆型的多兵种合成作战团队，而不是区区军团兵。 现在，这些家伙的身体素质和战术技能水平是达标了，但脑子有没有跟上进度，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她需要给这些家伙安排一次考试，一次能够看出更多东西的考试。 “玛格丽特，我觉得我们应该组织一次剿匪了。” 瑟瑞娜抬起头，看向了玛格丽特。 “剿匪么？也好。” 玛格丽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以来，瑟瑞娜到底对这支部队投入了多大的期待，她也看在了眼里。 以她的立场来说，这可是等于瑟瑞娜在呕心沥血为她打造护身的根基，自然是万分感动的。 而她也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没有见过血的军队，算不上合格的军队。 现在，训练已经基本完成了，来一次剿匪，正好可以把这最后一道手续搞定，让这些家伙变成合格的军人。 “只是我们的目标要选个合适的吧？在边境区域不缺盗贼团，可他们的战斗力千差万别。最强的几个，我担心我们的人数不够解决问题，弱的，又看不出效果。” 瑟瑞娜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啊，我已经选好了，就红蝠盗贼团吧，毕竟是老相识嘛。” 玛格丽特怔了一下。 红蝠盗贼团，她当然知道是当初在甘泉堡参与围攻的盗贼团之一。 以她的记忆，这只盗贼团在围攻中元气大伤，然后就从那个区域销声匿迹了。 合着这些家伙重整之后，又到了她的老家了吗？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他们现在又壮大起来了，大约能有二三百人的规模吧。以我们的人数，算是一个可以拿下但并不很轻松的对手。” 瑟瑞娜根据记忆介绍了起来。 “根据我手上获得的消息，这些家伙日常在瓦尔克领行动——我们都知道，新任的瓦尔克男爵还是个孩子，他根本没能力对付这些家伙。” “而他临近的几位贵族，此刻也都倒向了国王陛下那边，因此，最近小瓦尔克的情况十分窘迫。” “你也知道，他现在事实上必须是你的坚定盟友，所以，我们的第一仗选择他那边，刚刚好。”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 其实瑟瑞娜不用说这些，她也不会反对的。 但或许是习惯吧，瑟瑞娜总是喜欢把自己的观点尽可能详细的进行说明。 而玛格丽特，也乐于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我没有意见，明天，我会宣布这件事的。” 第二天，玛格丽特就带着自己的家底出征了。 而瑟瑞娜，也照例是化身为莎娜修女，混在玛格丽特周围。 行军本身没啥可说的。 经过严格的训练后，虔诚者联队已经可以用标准的行军队形在大道上开进，同时斥候更是散步到了方圆十里区域。 每到一个行军节点，这些士兵都会按照条例扎营，用栅栏和壕沟将自己和辎重保护起来。 营地内的水源和排污，也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挑不出毛病。 在第三天，他们终于来到了瓦尔克男爵领，而斥候，也带回了红蝠盗贼团的消息。 “就在前方的丘陵地带么……” 玛格丽特看了看一片萧瑟景象的丘陵区，低声呢喃了起来。 “这个季节，我们可以考虑火攻，但也必须注意敌人放火的可能。” 旁边，瑟瑞娜已经进入了状态，开始低声提醒起了玛格丽特。 “在这种丘陵区域，士兵们的视线很容易被地形阻隔，我们的鼓手和号手要格外注意信号的准确性。” “盗贼们士气不会很高，但需要注意，当他们发现被我军包围的时候，也是有能力凭着血性集中力量进行突击的，玛格丽特，你一定要用好你的预备队……” 玛格丽特看了看碎碎念的瑟瑞娜，安稳地笑了笑。 “放心吧瑟瑞娜，你就让我来吧。这次，也是对我的考试，不是么？” 瑟瑞娜怔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不错，玛格丽特看起来已经有充分的觉悟了，这很好。 也是，聪慧的魔法师毕竟是比无脑的魔物强得多，瑟瑞娜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现在的情况和前世完全不一样了，她不应该再那么事无巨细都自己上了。 很快，玛格丽特就下达了一道道指令。 梅格带着斥候小队，第一时间封锁了盗贼们山寨后方的小道； 萨姆尔骑士则指挥着一个百人队，从正面紧逼山寨； 聘请的法师们，则在以卡米尔为首的骑士混成部队的守护下，开始从侧翼抵近观察，试图找出敌方的薄弱环节。 而此时的红蝠盗贼团，则刚刚开始慌乱地将盗贼们集结起来。 “进攻！” 玛格丽特的法杖，指向了山寨的大门。 这场战斗，自此正式拉开了帷幕。 ‘敌方的首领有些水平，山寨正面的防御和地形结合的很好，萨姆尔骑士短时间内不可能形成突破……’ 瑟瑞娜，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起了战场。 ‘法师的这波打击效果不错，可惜那边没有后续部队跟上……算了，不能指望太多。’ 瑟瑞娜深呼吸了几次，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的战斗。 她不再是一个人了，要对同伴有足够的信心。 ‘盗贼们对法师果然还是很忌惮啊，就是他们的反冲击毫无章法。卡米尔也真的是个很好的骑士，啧啧……’ 实力的差距是一目了然的，战场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倾斜到了一边。 第27章 小试牛刀的虔诚者 下 “怎么会这样？” 安托万颤抖着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擦拭起了止不住的汗水。 作为红蝠盗贼团的老大，在经历了那次难堪的溃败后，他还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将队伍再次壮大了起来。 而借着西境贵族在科洛山谷战败元气大伤的机会，他又及时将还不够有力的盗贼团拉到了这个区域，并且如鱼得水一般发展了起来。 就这样，在度过了丰收的秋日后，安托万一度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瓦尔克家族那所剩无几的骑士，让他可以在这片领地上肆意横行而无需顾忌； 周边贵族的冷眼旁观，更是让这里的村庄彻底变成了红蝠的猎场。 本该凶险的入村劫掠，现在就像去果园摘果子一样轻松而毫无风险。 红蝠们甚至可以悠闲地翻找出村子的账册，根据他们的税收记录来有计划的抢劫。 遗憾的是，这种悠闲的日子，也降低了他们的警惕性。 就在不久前，安托万还在睡梦中享受着不久前遇到的绝色小姐姐的服务。 那个小姐姐虽然收费很高昂，但服务质量可真没得说，安托万可以负责任的说，国王的享受也无法超过这个水准！ 可惜，就算这段时间攒了一笔钱，他也没能力在那边消费第二个晚上。 而好不容易在梦中重温了一遍那种难以言喻的美好，却偏偏被凄厉的喊叫声吵醒了。 安托万可能永远不会知道，那次消费他失去的不仅是钱——成为摩黛丝缇手下的顾客，就意味着他的一切都会暴露在魅魔的眼中。 然后摆在瑟瑞娜的案头。 不管怎么说，红蝠们最近日子不错，所以也还愿意听从安托万这个老大的指挥。 而第一波的攻击之后，敌军也确实没能突破大门就被赶了回去，这让很多盗贼都发出了痛快的嘶吼。 可在安托万这个积年老贼眼中，事情是完全不同的。 敌军的步兵固然没能取得突破，可那些家伙进退有据，在发现事不可为后，撤退的极为果断。 而且，对面甚至还奢侈地得到了防护神【> 即便安托万能从那些家伙慌乱的眼神中看出这都只是些新兵，可就这些新兵，也还是在几乎毫发无损的情况下脱离了和盗贼们的接触。 更要命的，是敌人的法师。 安托万可以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发誓，那绝对不是菜鸟法师。 对面的法师并不多，可能也就两三个，但他们出手的时机总是很好，要么是准确的击破了寨墙的薄弱之处，要么就是截断了盗贼们反攻大门的节奏。 总之，伤害不大，干扰作用却拉满。 而安托万对那个反向安排的突击，则变成了丢脸的送死蠢举。 在法师都保留实力没有出手的情况下，二十多个盗贼就被人数还不到他们一半的守卫轻易碾压。 当然，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安托万后面也看出来了，那九个人里起码有三个正经骑士以及两个精英弓手，强度令人发指。 别说他那些手下了，他自己带着最精锐的近卫上，恐怕也冲不到法师身边。 要不是地形和防御攻势的影响，光这边的十几个人就能冲进山寨砍杀一番后从容退出了。 “老大，山后面也有敌人，而且很扎手！” 刚刚派出查看后路的手下，也带回了绝望的消息。 敌军的斥候已经找到了全部的隐秘小道，然后封锁了起来。 现在，安托万已经再无退路可言，必须在死战和投降中进行选择了。 “我们，我们可以从正面反冲击，试着冲出去。” 安托万强作镇定地安排了起来。 “那边地形最开阔，我们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人数也占优。是的，我们能冲出去，带着财宝一起！” 安托万只能指望这样的话语能够让自己的手下们振作起来了。 果然，听到财宝这个关键词之后，周围盗贼们的眼神都凶厉了起来。 很快，盗贼们就将山寨内的财宝各自携带在了身上，然后在安托万的指挥下，集结在了大门后方。 安托万看了看正在重新整队的长枪兵们，目光一闪，暴喝了起来： “就是现在！弟兄们，给我冲！” 他很清楚，等那些士兵重整阵型之后，就不存在机会了！ 咆哮着的盗贼们打开了大门，一股脑的猪突向了萨姆尔骑士的百人队。 如安托万所料，这种锐气十足的冲锋不是这些新兵能够抵挡的。 短短两分钟时间，新兵的阵线就被冲散，将道路让了出来。 “别管这些家伙，快走！附近肯定还有敌人！” 安托万也适时的指挥了起来。 他可不信敌人就已经看到的那些，既然冲出缺口了，就必须一鼓作气离开这个危险区域。 可是，他没机会了。 伴随着一阵气促的鼓声，第二个百人队从丘陵侧面绕了过来，出现在了盗贼们的侧翼。 接着，原本被冲散的百人队也在萨姆尔骑士的努力下再次集结，在盗贼们身后发起了反攻。 安托万试图站在高处大声重整部队，但一道魔法集中了他，让他带着满身脓肿颓然倒地。 安托万的意识坠入了黑暗。 他最后的念头就是： “完了，全完了。” ………… “瑟瑞娜，你觉得我合格了么？” 战后，玛格丽特有些忐忑的看向了瑟瑞娜，像小学生一样等待着老师的点评。 瑟瑞娜瞟了一眼不远处被狠抽的几个士兵——他们违反了军规，在打扫战场的时候私藏了敌人尸体上的财宝，又看了看几位正在被修女们抢救的重伤者。 玛格丽特顿时变得不安和羞赧了起来。 她低声说到： “啊，我知道这些地方没做好，尤其是预备队投入的太晚了，让萨姆尔队受到了过大的损失……” 但瑟瑞娜最后却笑了笑，拍了拍玛格丽特的肩膀。 “玛格丽特，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胜利了。” 【=- “祝贺你，你毕业了。” 玛格丽特怔住了。 她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瑟瑞娜，然后低声说到： “那明天晚上，你再惩罚我好了。” 瑟瑞娜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 “当然，我会好好惩罚犯错误的学生的，你可别想逃。” 她的眼神再次和玛格丽特的目光相遇了，这一次，两人同时浮现出了微笑。 第28章 卡米尔的任务 上（感谢各位大佬的打赏，加一更） “来点这个吧。” 卡米尔本能地抬手接住了梅格扔来的东西，抓到手里后才发现是个水囊。 她诧异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水壶，说到： “呃，我有水啊？” 梅格挑了挑眉毛，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尝尝看呗。” 卡米尔一脸疑惑地打开了水囊的塞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然后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 等她稍微缓过来些，才抱怨地看向了梅格。 她在之前可没喝过这么烈的酒，这下喉咙够像是被烧着了一样。 “哈哈，你喝的太大口了啊。这可是好东西，你缓缓气，小口尝尝再说。” 见梅格这么说，卡米尔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水囊，然后又小口抿了一点酒水。 这次的感觉好多了，酒液像一股火流一样进入了她的胃袋，接着化成蒸腾的热气扩散开来，让她快要冻僵的肢体都活跃了起来。 “回香也不错，有松子和苹果的味道……” 见卡米尔总算是体验到了美酒的迷人之处，梅格这才得意地笑了笑。 “不错吧？这可比我在北地喝的那些东西强多了。西境这边粮食产量不行，酿酒却真的有几把刷子。” 卡米尔摸了摸自己开始发烫的脸，把水囊还给了梅格。 “这种东西尝尝就好，谢谢了。” 见卡米尔明显能尝到酒的美味，但却依然可以不为所动，梅格惊讶之余，随口问到： “哈，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感觉到这酒的好却还能不畅饮的家伙。怎么，这酒在你看来还不够好么？” “不，这酒很好。完全不输我喝过的任何一款酒。” 卡米尔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 “但我现在依然是在执行任务中，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享受而搞砸任务——喝多了脑子会不清楚的。” 梅格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到： “喂，虽然没人和我说过，但我也能看出来你不是自愿干这些的。我猜你多半是被瑟瑞娜那个渣女强迫的吧？” 听梅格这么说，卡米尔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衣领，然后开口解释： “虽然如此，但任务就是任务，不管是自愿还是强迫，既然接受了任务，我就要做到最好。” “唔，了不起。” 梅格对着卡米尔比划了一下大拇指。 接着，她小心地看了看周围，见瑟瑞娜和玛格丽特都还没从临时指挥帐篷出来，才低声问到： “喂，你是怎么落到瑟瑞娜那个家伙手里的啊？像你这样的骑士，按理说很难和那种家伙有什么交集吧？” 卡米尔看了看梅格，平静地回答到： “就当我是自找的吧。我的任务失败了，就是这样。” 梅格点点头。 她当然能看出卡米尔的来历。 以现在秘法联盟和马可尼亚的关系，秘法联盟的骑士找上这边的圣女显然不会是好意。 而翻车之后还能不被宰了，其实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梅格也只是有些惋惜，以卡米尔的能力和容姿，落到瑟瑞娜的手中实在是有些浪费——她本应在战场上大放光彩的。 “嘛，人生就是这样的。往好处想想，瑟瑞娜那个女人虽然性格很糟糕，但对她的人可是真的好。” “虽然我觉得玛格丽特小姐是被那个家伙骗了，但如果被骗就可以让家族得到这个程度的援助，我猜大部分贵族家庭都不介意自己女儿被骗吧……” “玛格丽特小姐啊……” 卡米尔看了看帐篷的方向，露出了些许羡慕的神情。 “能被那样的爱护着，其实是很幸福的吧？” 听到这话，梅格笑着拍了拍卡米尔的肩膀。 “哈，你也不用羡慕什么啊，不管原因是什么，但你现在也算是那个渣女的女人了，她肯定也会很好的爱护你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算是幸运了啊。” 卡米尔诧异地看了看梅格： “你管这叫幸运？那我可真不介意和你交换一下呢。” “可别，朱莉会杀了我的！” 梅格有些夸张的摇了摇头，然后才继续说到： “总体来说瑟瑞娜确实是很有魅力的人呢，虽然在爱方面她很吝啬，可在其他方面，她都能给自己的女人最好的待遇。” “在这个艰难的世界上，有这样的温暖，已经很不错了啊……” 卡米尔还想说些什么，但她看到瑟瑞娜从帐篷里走出来了，就猛然跳起来，迎了过去。 “哦，你在啊。” 瑟瑞娜看了一眼卡米尔，吩咐到： “正好，你现在就可以去收拾我们的行李了，午饭后我们就启程。” “启程？我们是要……” 卡米尔停了下来，诧异地问到。 “当然是会王都那边。我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玛格丽特的了。” “你不是也把自己的经验都教给那两个骑士了么？” “任务结束了，自然该回家了。” 听到最后几个词，卡米尔露出了一抹苦涩。 家…… 她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吧。 这段时间以来，瑟瑞娜已经深深的改变了卡米尔。 她开始本能的服从瑟瑞娜，尽心尽力的去执行瑟瑞娜安排的每一个任务。 而夜晚时分，卡米尔也开始享受瑟瑞娜那独特的宠爱方式，并渐渐沉迷于其中。 现在，无论身体还是灵魂，她都被瑟瑞娜打上了烙印。 并且，变得再也不像是记忆中的自己了。 很快，卡米尔就收拾好了两人的行李，打包放上了马车。 并且，自觉地坐到了车夫的位置，将马车驱使到了瑟瑞娜身前。 “再见！” 随着又一次的告别，两人离开了格兰斯特领，踏上了前往王都的大道。 而在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卡米尔也熟练地为两人订好了舒适的房间，点好了瑟瑞娜喜欢的食物。 一直到两人共浴的时候，她也严格地遵守着瑟瑞娜的喜好，用轻柔的手法梳理好瑟瑞娜那迷人的红色长发，再用毛巾一点点的吸干水分。 “哈，你真的是很熟练了啊。就连沫伊拉有时候都会犯点小错误呢。” 在瑟瑞娜这么评价的时候，她甚至本能地感觉到了高兴。 而当第一轮激情结束后，卡米尔的大脑才有些自嘲的想着： ‘我这是……被调教完成了？’ ‘不，不是的，这些都是任务罢了，对，是任务……’ 第29章 卡米尔的任务 下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跳了进来，落到了卡米尔的脸上。 睡眼惺忪的卡米尔有些抗拒地抬起手挡住了光线，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有些慌张地坐起身巡视，这才发现瑟瑞娜披着睡袍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似曾相识的金属盒状魔法道具。 “啊，那是我的……” 卡米尔瞪大了眼睛。 这是伦纳德交给她的，用来保持联络的道具。 在她失手被擒后，这东西自然就落到了瑟瑞娜的手中。 “对，是你的。你弟弟给你发消息了哦，看起来，他等的有些着急了呢。” 瑟瑞娜这么一说，卡米尔才发现盒子边缘闪烁着魔法的灵光。 毫无疑问，伦纳德给她留言了，而且被瑟瑞娜看到了。 卡米尔有些渴望的看了看那个盒子——她真的想要知道自己弟弟的消息。 但她也很清楚，除非瑟瑞娜想告诉她，否则她就只能远远的看看。 出乎她的意料，瑟瑞娜看着她这边笑了笑，然后把盒子抛了过来。 卡米尔急切的抓住了盒子，不顾自己春光外泄，快速用双手打开盒盖，读起了弟弟的留言。 “卡米尔，你在那边已经三个多月了，自从你上次回复说已经成功潜伏到目标身边，就再无消息。” “现在你还好么？目标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期待你的回复。” 卡米尔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不用问，所谓潜入成功什么的，是瑟瑞娜用从自己梦境里挖出来的启动方式，给伦纳德的虚假信息。 伦纳德也绝不会想到，一向能干的姐姐这三个多月都是在给目标当日夜无休的打工奴隶。 而瑟瑞娜是怎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的答案，目前看来完全取决于瑟瑞娜想怎么误导伦纳德了。 卡米尔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头看向了瑟瑞娜，轻声问到： “我可以回复伦纳德么？我要怎么回复才行？” 瑟瑞娜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当然要回复他，不然他可能会以为你已经死了什么的。” “至于怎么回复，唔，照实就行啊。除了那些你心里有数不该说的，其他都照实来就好了。” 卡米尔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照实？哪怕刨除她知道不能说的部分，那也是很惊人的情报了。 实际上，以卡米尔这段时间的认知，包括教会和国王不和这种重要情报，在瑟瑞娜心中都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除了一些公开后一定会引发大麻烦的秘密外，瑟瑞娜根本是对大部分事情都无所谓的态度。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领会错意思，卡米尔再次开口确认到：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直观的描述你的为人处世方式、教内的职位、追随者的名字和擅长方向、以及科洛山谷那次事件的完整经过？” “嗯哼。” 瑟瑞娜无所谓地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喝起了手边的牛奶。 “那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我也可以有选择的告诉伦纳德？” “当然。你甚至可以把你对虔诚者联队的看法也告诉他——只要你不嫌累。” 卡米尔苦笑了一下，这方面她能说的太多了，以这件魔法道具的使用繁琐度而言，那确实是个累死人的活儿。 接着，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这样真的没问题么？我了解伦纳德，他知道你们和国王有分歧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加大这种分歧的。” “不然呢？大家好歹是敌对方，不这样做才奇怪吧？” 瑟瑞娜毫无形象的翻了翻白眼。 “可是如果……” 卡米尔的话被瑟瑞娜不耐烦的打断了： “事情是客观存在的，只要你弟弟有脑子，他早就该看出来我们不和了，你尽管说，这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证罢了。” 卡米尔噎住了。 好吧，作为骑士，她确实跟不上这些脑子过于好的人的思路。 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让脑子好的人去动脑子，自己只去执行任务就成了吧…… 卡米尔在床上快速地敲击起了盒子内的符文，忙得不可开交。 瑟瑞娜看了看认真起来的骑士，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把睡袍披在了卡米尔的香肩上。 一直过了足足半个小时，卡米尔才停下了动作，甩了甩酸麻的手指。 “完成了！” 接着，她自觉地念出了弟弟的回信： “你做的很好，这些信息对我很有帮助，谢啦！接下来请务必小心，安全第一！” 读完之后，脸上还浮起了少许幸福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因为帮到了弟弟，还是因为帮到了瑟瑞娜。 “好了，过来吃早饭吧，我已经让侍者送来新的了。” 听到瑟瑞娜的话语声，卡米尔这才发现，瑟瑞娜早就穿戴好等在套房的客厅里了。 她窘迫地跳下了床，快速穿好了衣服，这才端坐在桌前，用标准的礼仪吃起了早餐。 就在她快速吃完早餐，打算站起身收拾行李启程的时候，却感觉到一条手帕伸到了自己嘴边，温柔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哈，就算是你，太着急了也会出岔子的嘛。” 虽然是调侃，但却有着莫名的温柔在其中。 卡米尔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她发现自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梅格所说的那种温暖。 “抱歉，是我失礼了！” 在瑟瑞娜擦干净嘴角后，卡米尔还是规规矩矩地道了歉，然后就起身忙碌了起来。 一直到马车再次出发，卡米尔才坐在驾驶位上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什么。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生活和以前好像也没多大区别了——晚上除外。’ ‘要是有一天，我能和伦纳德以及瑟瑞娜共同生活在一起，应该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吧？’ ‘哈，我在想什么啊，怎么可能么……’ 而在卡米尔陷入不着边际的妄想时，车内的瑟瑞娜也在思考着什么。 ‘接下来，坦帕斯那个家伙应该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 ‘他是会忍气吞声呢，还是会找借口试着消灭掉这只新军？’ ‘哼哼，尽管出招吧，坦帕斯。我可是已经准备了好几张新牌了啊……’ 第30章 左右为难的坦帕斯 “所以说，菲莉丝那个家伙就真的放任瑟瑞娜消失了三个月？” 坦帕斯脸色不善的看向了勒梅斯子爵。 子爵忍住擦拭汗水的冲动，硬着头皮回答： “这不是放任或者失职，事实上，埃尔克拉三世巧妙的瞒过了大家的视线，包括我们布置在外围的其他探子，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而每隔一段时间，菲莉丝都会收到瑟瑞娜的信件，所有这些信件的内容她也都报告给了我……” “废物！” 坦帕斯冷冷地打断了勒梅斯子爵的辩解。 他其实也清楚，菲莉丝在瑟瑞娜身边也不过就是个小角色，被瞒住一点也不奇怪。 而当埃尔克莱三世真的想做什么的时候，以教宗可以调动的资源，是真的可以让大家都蒙在鼓里的。 甚至他在格兰斯特领的人，都没能意识到圣女瑟瑞娜已经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并手把手的参与了新军的训练。 而他最终从沃波尔伯爵那边得到了这个消息，也极有可能是教会方面故意释放出来的烟幕。 这些他都清楚。 但他依然很生气。 生气的是，好不容易有了眉目的对西境贵族的控制计划，到此算是半途而废了； 向他投诚的那几家贵族，要么就是畏缩起来改变了主意，要么就是在不明“盗贼团”的劫掠下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生气的是，明明自己对瑟瑞娜不薄，瑟瑞娜却依然将才能用在了和他作对上； 这时的坦帕斯，已经选择性遗忘了他对瑟瑞娜的见死不救了。 “勒梅斯，你说说看，你们还能做什么？” 余怒未消的坦帕斯看向了自己的亲信。 勒梅斯子爵欲言又止。 能做什么，不得看国王的意向么？ 他们只是一个情报机构，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决断啊？ 好在汉弗莱在这里，他看出了同僚的窘迫，用温和的声音试着解围： “陛下，我们应该向事情的光明一面多看看。” “无论如何，格兰斯特家族恢复了一定力量，对国家来说并不是坏事。” “现在那边的盗贼团已经纷纷遁走，治安有了很大好转，缺衣少食的人民也得到了救济——长远来看，这些都是好事。” “而在可预见的将来，格兰斯特家族等西境贵族，依然会听从您的号令，与您的军团协同作战。” “在那样的局面下，有一定能力的盟友总好过一盘散沙的盟友。” “而且，500人也远不足以撼动任何东西——我们有整整十个军团，而这些人不到一个军团的十分之一。” “如果百倍的优势我们依然要感到恐惧的话，那这个世界未免太可怕了一些。” 听到汉弗莱的话后，坦帕斯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确实，他的力量依然远在格兰斯特家之上，即便他的十个军团不可能同时动用，随便拿出一个军团来也不是格兰斯特家可以抵抗的。 而就教会本身的态度来说，这次也仅仅算得上是一个不软不硬的抗议。 以教会的能力，拉出两三个军团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区区500人，可就真的只是意思意思了。 这次教会也是充分考虑到了名义的问题，只是巧妙的用玛格丽特的双重身份打了个擦边球罢了。 像玛格丽特这样的伯爵长女，还有圣女身份加持，身边有500个全副武装的追随者也是说得过去的，算不得离谱。 而瑟瑞娜会帮助玛格丽特，也未必是想对国王怎么样。 坦帕斯早就得到了情报，知道玛格丽特已经是瑟瑞娜的情人。 就算他自己，对自己情人的安危也会刻意照顾的，别说这两个情窦初开的小家伙了。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有更温和的解释，也足够让坦帕斯安心。 可当他试图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一个声音又跳了出来。 “这次是500人，下次呢？” 坦帕斯很清楚教会的能力，也清楚自己的局限。 如果教会真的要和他作对，他是真的会处处制肘的。 而教会的这次行动，事实上就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警告： “我们是有足够力量的，请不要小看我们。” 坦帕斯很确定，埃尔克莱三世想要传递的，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他也确实收到了这个信息。 接下来呢？ 坦帕斯的脸色变幻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选择，无非是怀柔示弱，或者强硬压制。 而在刚刚吃了败仗，还没挽回声誉的现在，一味强硬显然是不可取的。 那就只能是先怀柔，再说其他。 “汉弗莱，下个月就是教宗阁下的诞辰了，对吧？” “是的，陛下。教宗阁下一定会对您记得这个日子感到欣喜的。” 汉弗莱恭敬地给予了确认。 “帮我准备一份厚礼，到时候，我会亲自上门进行祝贺。” 听到坦帕斯这么说，汉弗莱明显松了一口气。 没错，这才是王者应有的气度啊。 “好的陛下，我会亲自看到那些礼品被包装起来的。” 坦帕斯点了点头，示意汉弗莱他们可以退下了。 这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和埃尔克莱三世本来就是好友，祝贺一下无损他的尊严，而埃尔克莱三世也肯定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然后，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才怪！ 坦帕斯看了看地图，心中的火焰又升腾了起来。 “新军……哼哼，只要是军，那可就是明确的威胁，不是么？” 王者的骄傲，让坦帕斯格外难以容忍自己的王国内有不受自己控制的军队。 好不容易算计掉了西境贵族这个境内武装力量最强的割据集团，又怎么会甘心这些家伙卷土重来？ 这个国家，只需要一支军队，以及一个效忠对象！ 虔诚者……这个名字绝不可以长期存在，不然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教会的权威是可以与王权并立的啊。 但要怎么消灭掉这些家伙才好呢？ 直接派军团攻打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只会让王国内的贵族以及教会纷纷叛离自己，这点坦帕斯还是有数的。 那么，哪个外敌可以帮助他解决掉这些不知所谓的军队呢？ 坦帕斯的目光，在地图上梭巡了起来。 第31章 奥罗拉的规劝 “欢迎回来，瑟瑞娜！” 出乎瑟瑞娜的预料，她刚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奥罗拉等在了别墅门口。 她确实是在梦中告诉过奥罗拉，自己今天会到，但也没说几点啊？ 事实上，她自己都不确定具体时间呢。 “啊，真是意料之外的荣幸呢，奥罗拉。” 瑟瑞娜跳下马车，示意卡米尔自己先回修道院，然后才和奥罗拉轻轻拥抱了起来。 嗯，只是轻轻的，因为英格丽德的面容，已经出现在窗口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儿到啊？你学会预言了？” 瑟瑞娜亲热地拉住了奥罗拉的手，边走边问。 “没有啊。” 奥罗拉微红着脸回答到。 她才不会告诉瑟瑞娜，她已经在这边站了小半天了呢。 埃尔克莱三世能教授的知识，已经告一段落了，下个阶段就是安排奥罗拉参与一些实际工作了， 所以，奥罗拉才能像等待丈夫的妻子一样扶门而立。 “嘛，反正我这次的事情算是完成的很顺利了，接下来，我们就该一起回王都了吧？” 瑟瑞娜的心情确实不错，这次她出门，一个大目标建立新军，已经很好的完成了； 一个小目标调教卡米尔，目前看效果也好到超出预期。 现在，她可以转回到主线任务上，再次用心攻略奥罗拉了。 而奥罗拉的这种迎接，就是一个很好的讯号嘛。 “是的，明天我们就会和教宗大人一起回去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和你单独谈一谈。” 而让瑟瑞娜感到意外的，则是奥罗拉提出了单独谈话的要求。 这家伙之前不是一直尽量避免和自己单独相处么？ 难道这边也开始自我攻略了？ “哦？也好。我去和老师打个招呼，然后就去找你，好吧？” 没过多久，瑟瑞娜就从英格丽德那里走了出来——这位老师也就叮嘱了她几句，并表示回到王都之后会有一些具体的工作要她去完成。 而进入奥罗拉的房间后，瑟瑞娜就发现，奥罗拉的神情带上了明显的严肃和认真。 她心中顿时纳闷了起来。 这神情肯定不是要和她谈情说爱的，可在工作方面来讲，奥罗拉暂时也和她没什么交集啊？ 那是要说什么啊…… “瑟瑞娜，你整天忙那些本来用不着你关心的事情，真的不觉得累么？” 这话让瑟瑞娜迷惑地眨了眨眼。 “你是指什么？什么事情不用我关心啊？” 奥罗拉支着下巴想了片刻，然后才犹豫地说： “例如组建新军什么的。其实不做也可以是吧？” 梅瑞狄斯是这么说的，但奥罗拉还真不觉得这事可以不做。 只是，都答应梅瑞狄斯要试试看能不能让瑟瑞娜安生些了，奥罗拉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哈？玛格丽特也是你的朋友吧？我们难道真的能看着她陷入窘迫的境地不管么？” 瑟瑞娜的疑问很正常，奥罗拉自己也这么想的。 就算看到瑟瑞娜对玛格丽特这么上心，奥罗拉本能的有些吃味，那她也不至于会同意让格兰斯特家族自生自灭。 换她自己，也是会出手帮忙的——虽然手段会有区别。 奥罗拉想点头表示同意，但又觉得这样不对头，于是硬生生用【$ “那先不说这个，你有必要策划针对坦帕斯名声的谣言么？这种事情万一暴露出来，还是很麻烦的啊。” 瑟瑞娜更加纳闷地瞪大了眼睛。 “可这完全是为你出气啊？再麻烦，还能有那家伙让治安官把你送上法庭麻烦？这都已经是略施薄惩了！” 这次奥罗拉实在不能更赞同了。 她又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受到这种不公正待遇，她早就一肚子气了。 瑟瑞娜肯帮她出气，奥罗拉只有感激，又哪里会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呢？ 可要这样说的话，对话就又僵住了啊。 没办法，奥罗拉只能靠着记忆继续问。 “那你抓捕卡米尔骑士，然后试图通过她联系秘法联盟的事情，总是……” 说到这里，奥罗拉就僵住了。 她猛然想起来，这事梅瑞狄斯是偷着告诉她的，她本来不该知道！ 瑟瑞娜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但还是解释到： “这都是为了教宗和老师的安全。万一事情继续恶化下去，我们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反制的话，就需要一个必要的脱身渠道。” “放眼整个大陆，有这个能力对他们进行庇护的，可就只有秘法联盟了啊。我其实别无选择的。” 奥罗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这话也对，奥罗拉也不希望埃尔克莱三世和英格丽德出什么事情。 政治斗争的残酷性，这段时间她也学习了不少，不再像当初那样天真了。 凡事留条后路，总归不是坏事。 此刻，奥罗拉只能真心祝福梅瑞狄斯，不要受到太严重的惩罚了。 而梅瑞狄斯提出的那些规劝的话，仔细想想，也都不太好说出口。 说到底，瑟瑞娜本来就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做这些事情，而是为了周围的大家啊。 就算瑟瑞娜不去做，也总得有人做。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奥罗拉自己去做——还未必能做好。 不过奥罗拉考虑到梅瑞狄斯的担忧，觉得还是最后要努力一下的。 她定了定神，严肃地问： “那么，瑟瑞娜，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手段能不能温和一些，正派一些呢？” “我不想说敌人是无辜的，可我们毕竟是圣吉莲的传人，难道我们就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正面击破敌人么？” 这个问题，只换来了瑟瑞娜怜悯的眼神。 “奥罗拉，你真的不应该再看骑士小说了。” “你光明正大，那你的部下要为此承担多大的代价，你想过么？” “为了光明正大，错过最好的时机，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你明白么？” “你光明正大，你的敌人手段百出，你输了——然后你的敌人会在史书上记载你光明正大么？” “奥罗拉，斗争可不是游戏，输了会死的。” “而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我们必须用尽一切手段，穷尽一切可能。” “只要比你的敌人强很多的时候，我们才可以用光明正大去聚拢人心。” “而现在，我们真的不配！” 奥罗拉愣住了，她是真没想过这些方面。 见奥罗拉明显是在思考什么，瑟瑞娜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你先想想吧，奥罗拉。接下来，你也不可避免要遇到这种抉择的。” “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大可以不再让你看到……” “等等！” 奥罗拉一把拉住了瑟瑞娜，有些抱歉地说到； “我不是想指责你什么啊，我真的就是，就是……担心你啦。” 瑟瑞娜这才换上了温和的表情，轻轻抚摸起了奥罗拉金色的长发。 而在心中，她其实已经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梅瑞狄斯，你太高估你对奥罗拉的影响力了，我已经占据了她大半个心扉，甚至可以轻易地影响她的心意了啊。’ ‘跟我斗……哼哼，你就乖乖等着我的惩罚吧！’ 【+> 第32章 街头偶遇 “圣吉莲会保佑您的。” 送出最后一份食物后，瑟瑞娜微笑着告别了感激不尽的老者，然后转身看向了开始收摊的属下们。 忙碌了一整天，大家看起来都很疲惫了，就连伊莱恩这样的好手看起来动作都有些变形。 其中，梅瑞狄斯的动作尤其古怪，她的一只手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身体，只用另一只手去收拾东西，还要尽力避免自己的怪力吓到贫民… 哦，吸血鬼娘倒不是累了，这点劳动强度可不会让她脱力。 她动作古怪的唯一原因，就是瑟瑞娜抄走了她全部的内内，并且严禁其他人借给她。 没错，这就是瑟瑞娜对梅瑞狄斯的惩罚之一，持续时间嘛，看心情咯。 “快点啊，梅瑞狄斯，现在其他人都很累了，你得多承担一些啊！” 看着还不算，瑟瑞娜还不时的来几句。 ‘我忍！’ 梅瑞狄斯背地里翻了翻白眼。 这点屈辱算不了什么，只要注意点，伤害就可以变成零。 比起瑟瑞娜刚回来那天的遭遇，现在已经是毛毛雨了。 反正瑟瑞娜根本没个长性，过段时间出点别的事情，她的注意力就会转移走了。 梅瑞狄斯只希望这个契机来得早一些。 毕竟，现在这个样子太不方便了。 而她很快就发现，契机来了。 “咦，奥罗拉大人的马车过来了啊？” 沫伊拉第一个看到了前方驶来马车上的徽记，惊讶地喊了出来。 听到喊声后，瑟瑞娜马上就把目光投了过去，脸上也出现了淡淡的喜色。 “哈，奥罗拉，你是来看我的么？” 听到瑟瑞娜声音的奥罗拉马上从车里探出了头。 “咦？瑟瑞娜，你在这里啊？” 奥罗拉这么一问，瑟瑞娜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不过她还是马上微笑着回答到： “是啊，按照老师的指示，我这几天都要参与街头的施舍和义诊活动，确保城内贫民能够安然过冬。” “你呢？我记得你这两天本来是该在枢机会议那边当书记员的啊？” 奥罗拉跳下了马车，有些沮丧的回答到： “今天没有议程，正好芮佳娜夫人又来找教宗抗议了，于是……” 奥罗拉简要地把那对闹别扭的母子是什么情况告诉了瑟瑞娜，然后颓然叹了口气。 她是真的没办法说服母子中的任何一个，调解半天后，更是干脆变成了两人撒气的共同目标，只得狼狈地退了出来。 “嗨，就这点事啊……” 瑟瑞娜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亏你还浪费时间在调解上，这种事情哪里能调解过来啊，才不会有人想主动低头呢。” “啊？那，那我该怎么办？” 奥罗拉顿时傻眼了，她自然是相信瑟瑞娜的，被这么说，顿时就慌乱了起来。 瑟瑞娜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教宗让奥罗拉去掺合这事，多半就是想让她明白，有些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意外的难以解决。 或许，还有几分让奥罗拉知难而退的含义在里面？ 倒也算是一片好心。 只是，在瑟瑞娜看来，这事真的没必要再让奥罗拉耗下去了。 有些事情自己办起来难，但找到合适的人就可以迎刃而解，这种道理也是奥罗拉该明白的嘛！ “哈，交给我吧，我保证今天就给你把这事搞定。” “诶？” 奥罗拉顿时张大了嘴巴。 她有些慌张地拉住了瑟瑞娜，解释起来： “等等，这是老师对我的试炼，交给你算什么啊？我还是……” “教宗大人也没说你不能找人帮忙吧？” 瑟瑞娜反手拉着奥罗拉走上了马车。 她对梅瑞狄斯等人喊了一声： “你们先回去吧，晚饭不用等我！” 然后就让驾车的卡特琳娜掉头回到了加斯科尔府。 当瑟瑞娜和奥罗拉再次进入这家家门的时候，这对母子正在共进晚餐。 但从两人各占一端，并且互相视线绝不交汇的情况看，这两人现在也还是在较劲中。 芮佳娜夫人看到奥罗拉后，马上就露出了厌恶的眼神。 “你还来做什么？我猜圣女也不会缺一顿晚餐吧？” 奥罗拉顿时张口结舌了起来。 但瑟瑞娜一把将她拨到了身后，笑嘻嘻地看向了芮佳娜夫人。 “我们是不会缺晚餐，但有时候一起进餐的人多一些，饭菜也会格外香呢。唔，可以让给我们加两套餐具么？” 这种无礼的要求顿时让瑟瑞娜变成了母子二人共同瞩目的对象。 奥罗拉轻轻扯了扯瑟瑞娜的衣角，小声说： “我们还是走吧，这样太尴尬了啊。” “嘘，放心吧，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果然，如瑟瑞娜所料，没过半分钟，芮佳娜夫人就脸色变幻了一下，吩咐管家再准备两份饭菜。 “加斯科尔家族还不至于要在进餐时把客人赶出去。” 她还这么解释了一下，明显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瑟瑞娜就这样泰然自诺地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才对芮佳娜夫人说： “夫人，请容我先和令公子谈谈。” 芮佳娜夫人诧异地看了奥罗拉一眼，见这位没有反对的意思，才点点头，示意管家把客人和少爷都带到书房。 奥罗拉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跟着过去。 而区区五分钟之后，瑟瑞娜就和小朱利尔斯一起出来了。 小朱利尔斯虽然还是一言不发，可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他的精神面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眼睛里闪烁起了希望的光彩。 “嗯，这位年轻人很有勇气，现在，他已经原则上同意去大学学习了。” “不过，他还有一些小小的条件，鉴于这些条件其实十分合理，我希望能再和芮佳娜夫人谈谈。” 奥罗拉和芮佳娜夫人都吃惊地看向了小朱利尔斯。 在她们的印象中，这孩子可完全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啊！ 可小朱利尔斯固然没有说什么，但从神情上看，也一点没有反对瑟瑞娜说法的意思。 芮佳娜夫人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然后答应了瑟瑞娜的要求。 “好吧，看在你比另一位圣女更有进展的份上，我就听听那些条件。” 这次瑟瑞娜花的时间要长一些。 十五分钟后，面色潮红的芮佳娜夫人在瑟瑞娜的搀扶下走出了书房。 虽然状态明显算不上正常，但芮佳娜夫人还是用很正式的语气对儿子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我答应那些条件了。只要你去大学读书，我就不会再干涉你的交友和学科选择。我也不会再对校方施加压力，你可以在学校内做你想做的事情，并承担相应的后果。” 至此，事情皆大欢喜的解决了。 第33章 坦帕斯的阳谋 “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 走出加斯科尔府邸后，奥罗拉在马车上压低声音问到。 她实在太好奇了，自己费了好大劲都没有进展的事情，瑟瑞娜居然能在一小时内搞定，难道两人真的就有那么大的能力差距么？ 瑟瑞娜当然知道奥罗拉的想法，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解释了起来： “啊，其实这事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挺麻烦的，只是碰巧我……嗯，有些针对性的手段。” 先声夺人的混一顿饭，本身就是为了树立起自己在两人心目中的形象。 尤其是【{= 这样，就可以在小朱利尔斯心中埋下憧憬的种子。 而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瑟瑞娜更是可以用几个简单的动作，就激发起这个大男孩懵懂的恋慕之心。 瑟瑞娜自然是不会让这份心意真正成长起来变成爱意的，她只是需要用这些精神状态，来强化自己的说服力。 果不其然，当一位看起来完美无缺的女神，鼓励小朱利尔斯在逆境中保持本心，在砥砺中磨炼意志的时候，小朱利尔斯心里对大学本身的抗拒瞬间就溶解了。 他本来也没多讨厌大学，只是讨厌大学代表的母亲的意志罢了。 而后，瑟瑞娜就可以趁热打铁，让小朱利尔斯说出他最反感的几个点，然后承诺去为他解决。 小朱利尔斯需要做的，仅仅是在她说话的时候不要表示反对。 这种条件，被挑逗到头昏脑涨的大孩子自然是一口答应了——要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他还有啥脸面站在女神眼前？ “可这样的话，小朱利尔斯之后一定会很失望吧？你这样玩弄他，是不是……” 奥罗拉有些担忧地说到。 她当然不至于希望瑟瑞娜真的去做小朱利尔斯的女友，可一想到小朱利尔斯的痴心只可能遇到冷遇，奥罗拉还是有些难过。 “嗨，十个男人得有八个会对正常状态的我一见钟情，要是每个都给他们温柔的回应，我还活不活了？” 瑟瑞娜则十分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就好像男人们都是苍蝇，就该被随手赶走一样。 奥罗拉明智地闭上了嘴，继续倾听了起来。 “芮佳娜夫人呢，其实对我来说更好搞定。” “我只是让她更深入的了解了一下自己，让她明白即便是做人母亲了、年纪也到了人生后半，女人也依然是可以追寻欢愉和快乐的。” 具体过程瑟瑞娜不说奥罗拉也能猜到几分，虽然免不了吃味，但奥罗拉也确实承认，瑟瑞娜是只用几个指头就能做到这个程度的那种高手。 “然后我还热情的向她推荐了‘极乐沙龙’，保证她在里面可以随时享受到登天的美好。” “至于叛逆期的熊孩子，大可以先放一放、冷处理一下。只要碰上几次南墙，孩子就该明白父母的苦心了，到那时，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嗯，虽然这样一来，财政大臣的头上免不了会绿光萦绕，但那关奥罗拉和瑟瑞娜什么事？ 反正事情解决了，皆大欢喜，不是么？ “这……总之，这次真的谢谢瑟瑞娜你了。” 奥罗拉还想说些什么，但她真的不知道该说啥。 瑟瑞娜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这件事的结果也算不上坏，她这边也可以给老师交代了——总之这比她自己处理的强多了。 除了谢谢，还能怎么样啊。 但瑟瑞娜显然不是个会说不客气的家伙。 她眼珠子转了转，坏笑着看向了奥罗拉。 “光谢谢可不够有诚意啊，你该好好报答我的，小可爱。” 奥罗拉猛地护住了自己的衣袍，身体也挪开了半尺，然后才警惕地问： “你想让我怎么报答？先说好，那些不纯洁的事情，统统禁止！” 瑟瑞娜笑嘻嘻地伸出一根手指，逼近了奥罗拉的身体。 “那你要怎么定义不纯洁呢？” 奥罗拉死死地盯着那根如玉的手指，斩钉截铁地说： “脖子以下、膝盖以上，都是！” 按她的想法，这下应该可以覆盖掉全部关键区域了，瑟瑞娜再想做什么，也难如登天。 一分钟之后，奥罗拉发现自己错了； 十分钟之后，她已经翻着白眼捂着嘴，瘫倒在了座位上。 瑟瑞娜将手指从奥罗拉形状优美的双足上收了回来，轻轻嗅了嗅车内那如同海滨的味道，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小可爱的身体还是那么敏锐呢，这次就先放过你吧，期待着下次的款待哦！” 心情愉快的瑟瑞娜，吹着口哨跳下了马车，在卡特琳娜想要杀人般的目光中走向了圣莎乐美修道院。 只是，她美好的心情也就仅仅维持到回到自己的小院为止。 “不好了，瑟瑞娜姐姐！” 菲莉丝焦急地从屋里冲了出来，抓住了瑟瑞娜的双肩。 “坦帕斯他又动了坏心思了，这次，事情可真的不好办了啊！” “别着急，进屋，慢慢说。” 几分钟后，瑟瑞娜总算是搞清楚了菲莉丝到底在担心什么。 原来，坦帕斯对西境贵族的分化瓦解政策失败后，并没有就此停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串联后，坦帕斯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作为对科洛山谷损失的弥补方案。 那就是趁着秘法联盟事实上也元气大伤无力干涉的功夫，让西境贵族们和正规军团联手，捡个软柿子捏捏。 而目标，正是伊莱恩的同族，那些在南方密林里生活的半兽人。 理由倒也充分： 在上次战争的时候，大量半兽人加入了秘法联盟的辅助部队，对南线的马可尼亚军团进行了袭扰。 并且，这些家伙还对马可尼亚西南边境区域进行了劫掠。 固然这些半兽人其实没多少油水，可当坦帕斯宣布，所有俘虏和战利品都归西境贵族所有，并且补给由王国一力承担时，西境贵族们就真的说不出半个不字了。 就算柴了些，这也是白给的肉骨头，干嘛不要呢？ 即便是玛格丽特，也不可能抗拒“民意”，阻止各家贵族再一次踏上征途的。 “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瑟瑞娜用手支住了自己光洁的下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之前她看到坦帕斯主动给教宗示好，还以为这家伙总算看清楚形势，知道要收起自己爪子了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露出原形了。 不用问，西境的那些杂牌贵族在这次征战中必然是真的可以收获颇丰的。 而在补给等方面，坦帕斯也绝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但玛格丽特和虔诚者联队，几乎一定会在完全陌生的土地上，被从“友军”负责区域渗透过来的半兽人抄了后路，进而陷入包围的绝境。 是的，瑟瑞娜可以轻易地预测到坦帕斯想干什么。 这个死要面子的家伙肯定是不会在会被人看到的地方使绊子的。 他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让对他唯命是从的军团反应慢一拍，就可以让区区500人的虔诚者们彻底倾覆。 或许玛格丽特本人能够安然无恙，但在那之后，西境就再也没有格兰斯特家族这个主心骨，中小贵族们会分类成几个不同阵营勾心斗角，并最终还是变成坦帕斯的附庸。 “真是好算计啊。可惜，你太小看虔诚者了。” 瑟瑞娜自言自语了起来。 她料定坦帕斯不会做太大的动作，而在玛格丽特的部队被包围后，这次出动的军团也真的会去解围。 指挥官只要比正常情况再谨慎一些，就可以无可指摘地错过最关键的黄金救援时间，坐视格兰斯特家族被打崩。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格兰斯特家族的军队真的会被打崩！ 瑟瑞娜有自信，面对半兽人这个等级的对手，即便是玛格丽特指挥，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最坏的局面的。 坦帕斯的谋划，从一开始就是一厢情愿。 如果她自己上，更是可以靠那500人，就把那个区域的半兽人彻底征服。 但她也明白，这一次，坦帕斯肯定是会盯住她瑟瑞娜，不让她出现在那片战场上的。 所以，玛格丽特可能真的还需要一些额外的帮助，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就算格兰斯特家族家大业大，真损失大了，也是个麻烦。 ‘嘛，该给玛格丽特找个什么样的外援呢？’ 就在瑟瑞娜漫不经心地随意扫视时，她看到了正在给大家分柚子肉的伊莱恩。 ‘唔，这不就是个好外援么？’ 瑟瑞娜清楚的记得，前世的伊莱恩，就是一位很优秀的指挥官，总能神出鬼没地穿插到敌军最要害的地方。 而在科洛山谷那一系列战斗中，伊莱恩也很好地成长为了瑟瑞娜的合格副手。 这样的人才，整天在这边当抱枕和女仆，其实真的有些浪费。 以虔诚者那样的强军，玛格丽特那样具有天然大义的领袖，确实也没必要加入太强的助力就能阻止坦帕斯的胡作非为了。 “伊莱恩，你过来一下。” 瑟瑞娜懒洋洋地喊了一声。 猫娘的耳朵动了动，然后整个人像闪电一般几步就走了过来。 “瑟瑞娜，你找我？” 瑟瑞娜看了看时刻准备听吩咐的猫娘，然后让菲莉丝再次介绍了坦帕斯的谋划内容。 “这次的目标是你的族人，我觉得，如果你在哪里的话，一方面可以帮助玛格丽特躲开国王的算计，另一方面也能尽可能的降低你族人的损失——甚至可以重新联络上你的部族。” 听瑟瑞娜这么说，伊莱恩的大眼睛里顿时闪烁起了感激的光彩。 没错，伊莱恩现在已经很适应在瑟瑞娜身边的生活了。 她不仅完全没有像之前担忧的那样变成奴隶，反而在这边遇到了好几个真正的朋友，以及可以依靠的爱人。 但在舒适的生活之余，伊莱恩也常常会想到自己的那些族人。 根本不用细想，伊莱恩就清楚，失去了自己这个祭司的部族，地位会有多么明显的下降。 而在资源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么丰沛的雨林中，地位低下，也就意味着生存能力低下。 要不是捕奴队的老窝被瑟瑞娜的情报暴露了虚实，半兽人们将皮草集烧成白地，密林里的捕奴队也死的死、散的散，一时根本不可能恢复元气，伊莱恩可真的会担心自己的族人会是何等下场。 现在，瑟瑞娜给了她这样的机会，伊莱恩又怎么可能不好好抓住呢？ “我一定会完成好任务，照顾好玛格丽特阁下的！” 看着伊莱恩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瑟瑞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伊莱恩真的很适合这个任务，各方面都让瑟瑞娜很放心。 换梅瑞狄斯呢，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这家伙办这种事情还是能够尽心尽力的。 但瑟瑞娜是真的担心这家伙会想办法说服玛格丽特一起来对自己碎碎念。 真当她是普通少女啊！ 瑟瑞娜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几世为人下来，虽然并没有像某些穿越者那样心理上变成老人，但很多东西也早就根深蒂固了。 或者说，只有这样肆意的活着，瑟瑞娜才能确认自己还是自己，没有被其他的什么东西扭曲或同化。 “去吧，伊莱恩，明天就出发。” 瑟瑞娜捧起了伊莱恩的脸颊，柔声说到。 “我相信你能做到最好的。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没人能比你做得更棒了，甚至我也不行。” 瑟瑞娜满意地看到，伊莱恩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红晕。 她突然坏笑了起来，一把抱起伊莱恩走向了卧室。 夜还很长，完全可以用瑟瑞娜习惯的方式为即将出征的伊莱恩鼓鼓劲嘛！ 而在伊莱恩彻底失神，无力地瘫倒在瑟瑞娜的怀中陷入沉沉的睡眠之后，意犹未尽的瑟瑞娜，又侵入了玛格丽特的梦境。 “玛格丽特，很快会有一个小小的麻烦出现在你面前。” “但你不用害怕，我已经安排了最合适的人选，去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了。” “答应我，和伊莱恩好好合作，给坦帕斯好好看一下格兰斯特的荣耀来自何方吧！” “呐，我该走了，时间快要到了。” “哦？最后再来一次？嘻嘻，好好好，你这个贪婪的孩子……” 不知不觉，天色见白。 第35章 与教宗的商谈 “您找我是……” 瑟瑞娜有些诧异地坐到了教宗桌前，摆出了难得一见的规矩坐姿。 埃尔克莱三世温和地笑了笑，柔声说到： “别担心，我就是想和你聊聊。” 他看了看瑟瑞娜，又特意加了一句： “别拘束，按你习惯来就好，我也没打算说正事，只是有些事情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是这么说，瑟瑞娜可不会真的就随意了——以她平常的姿态去面对教宗，就算眼前这位不介意，英格丽德也得摸出小板子。 她只是把身姿放得柔和了一些，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您尽管问，我保证畅所欲言。” 教宗点了点头，开始了自己的提问环节。 “首先，你觉得坦帕斯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位好国王呢？” ‘一上来就这么劲爆么？’ 瑟瑞娜微微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她坦诚的回答到： “大致来说，他算是及格线附近的国王吧。刚强有余、柔韧不足。” 教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 “如果我们继续加强自己【~ 这次瑟瑞娜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会。可除非我们对他全面投降，从此之后对他唯命是从，不然他迟早都会和我们对立。” “他太骄傲了，容不下一个哪怕只是和他接近的存在。” 教宗苦笑了一下，再次开口： “那我们和他对立下去，会不会造成马可尼亚的灾难？” 瑟瑞娜仔细斟酌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到： “有可能，但这受很多因素影响。到目前为止，国王依然是保有相当程度理智的，他会针对我们使用手段，但不会真的撕破脸皮。” “而我们这边，如果能够小心应对、用不太激烈的手段逐个化解国王的攻势，并慢慢积蓄起力量，让国王看到教会的肌肉，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用一种危险的均势慢慢维持到力量对比全面倒转的。” 教宗的眼神迷茫了起来。 “全面倒转么……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事情就会好起来么？” “不会。” 瑟瑞娜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如果那样，教会将反过来压制国王，今后的国王任免，多半会必须经过教会的认可。矛盾依然存在，只是双方的力量对比变了而已。” 教宗带着些许沉重的感觉，点了点头。 过了几分钟，他有些伤感的说到： “难道就没有一个大家可以敞开心扉交流，一起为人类美好未来而努力的未来么？” 瑟瑞娜愣住了。 她可真没想到，教宗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怀着这样天真的理想。 明明平常看起来是很稳重的人呢。 瑟瑞娜简单回顾了一下自己几世积累的记忆，再三确定真的没见过这种可能性存在的迹象，才严肃地回答到： “没有。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呢，只有在危难的时候才会团结一心，在有强大外敌的时候才会通力合作，在有危机感的时候才会携手共赢。” “现在大陆的力量对比已经彻底倾覆，不管是马可尼亚王室还是教会，都已经除了彼此之外没有了真正的竞争对手，大家对立起来，不仅是坦帕斯的私心，其实也是大势所趋。” “哪怕换个贤明的国王，也最多是在他在位期间可以保持和睦而已。我们无法保证每代国王都贤明，也无法要求每代教宗都能压制住内部的不满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瑟瑞娜觉得教宗的神情彻底的茫然和沮丧了起来。 但在几秒钟之后，埃尔克莱三世又振作了起来。 “总之，至少在短期内，我们如果应对得当的话，还是可以维持和国王那边的大体和睦，对吧？” 瑟瑞娜点点头。 “是的，只要我们保持克制，一步步的展示自己的力量，哪怕坦帕斯不甘心，他的臣属也会劝服他隐忍的。” “如果我们的动作够快的话，甚至有可能获得他孩子的教育权，将下一代国王培养成我们需要的样子……” 这个大胆的提议，让教宗的脸色又变幻了起来。 良久之后，教宗才叹了口气。 “希望如此吧。” 片刻之后，教宗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轻松了许多。 “瑟瑞娜，我听说你帮奥罗拉解决了那件需要她调解的纠纷？” “是的。” 瑟瑞娜当然清楚，这瞒不过教宗。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来应对教宗可能的诘问。 不过教宗接下来的话，可是超出了她准备的范围。 “真好啊，有一个很有能力的朋友真的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呢。哦，或许你们的关系不能简单称之为朋友？” 瑟瑞娜发誓，她甚至可以在此刻教宗的脸上，发现一种叫做促狭的神情！ 也就瑟瑞娜脸皮够厚，才能装作听不懂这种形容，换奥罗拉来，估计此刻红晕都蔓延到脖子下方了吧。 教宗微笑着看了看装傻充愣的瑟瑞娜，再次开口到： “我其实很羡慕奥罗拉的，在我年轻的时候，可没人这么帮我。” “实际上，我也接到过类似的任务，而那时的我，甚至是在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关系后，依然把事情搞砸了。” “我的老师那时候可只是冷笑着看了看我，对我说：‘你看，就算是你，也有根本无能为力的事情，不是么？’” 听教宗这么说，瑟瑞娜心中升起了一些好奇，大着胆子问到： 【$ 教宗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我经历过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让奥罗拉难过呢？” “我原本也只打算对她说：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这就足够了。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不必太强求什么，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瑟瑞娜甚至有些嫉妒奥罗拉了。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疑问。 “那么，教宗大人，您为什么不让英格丽德老师多承担些呢？我很肯定，她是愿意帮助你的，而且一直在为你担心。” 教宗笑了笑，站了起来。 “英格丽德啊……她由我来守护，这就够了。” “我宁愿她永远是一个大孩子，就当这是我的一点私心吧。” “唔，今天就到这里吧，再会了，瑟瑞娜。” 走出教宗的书房后，瑟瑞娜心里对两人的关系隐隐有了些猜测。 她笑了笑，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第36章 “我做到了！” “马丁队，前进！” 玛格丽特用冰冷的双眼看着鏖战的前方，突然厉声喊了起来。 而在她的喝令下，又一队长枪兵在马丁骑士的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举枪走向了前方的战线。 在她身旁，伊莱恩一边眺望更远处的情况，一边快速给玛格丽特讲解了起来。 “现在处于支援位置的是水犀部族，他们和前方锋线上的森蚺部族有过节，所以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当马丁队加入战团后，森蚺部族肯定支持不下去而向侧后退却，而水犀的迟缓会造成战线漏洞。那时，就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脑中快速计算了起来。 短短十几秒，她就算出了达成突破所需要的战力数额，并且在心中做出了决断。 “伊莱恩，你去指挥法师小队，并汇合梅格的那部分斥候。” “我会让修女们把防护神术加持在你们身上，然后，做好突击准备。” “是！” 伊莱恩自信地笑了笑，转身几步跳到了帐篷中，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和头盔。 接着，就按命令去接管了法师部队。 玛格丽特咬了咬嘴唇，也翻身骑上了爱马。 她一边紧张的观察着战况，一边让马儿小步前进。 她在等待，等待最关键的那个时机。 很快，她等到了。 “哈哈！万胜！万胜！” 在玛格丽特的注视下，马丁骑士敏锐地突破了森蚺部族的侧翼，斩杀了对面的旗手。 绘有巨大蟒蛇的旗帜，轰然倒下。 而在这面旗帜下已经苦战了一刻钟的半兽人们，顿时陷入了全线的动摇。 “敌人已经动摇了，我们加把劲打垮他们，冲锋！” 萨姆尔骑士也不甘示弱，立刻开始鼓动自己麾下士兵的士气。 随队的教士，更是适时对战友们使用了振奋精神的神术，然后也大声呼喊了起来。 “胜利就在前方，为了女神的荣耀，冲锋！” “吼吼吼！” 他们成功了，萨姆尔队的士兵们奋发了起来，不顾之前的疲惫，猛然开始了推进。 已经动摇的半兽人战士们终于抵挡不住，阵型被彻底打乱了。 很快，第一个丢下武器逃跑的半兽人出现了。 “就是现在！” 玛格丽特脑子灵光一闪，意识到此刻就是需要她下令的时机。 “伊莱恩，梅格，出击！” 实际上，伊莱恩的战马迈步的时间比玛格丽特的声音还早一点点。 在她俩的带领下，二十名骑兵拱卫着三名法师一起冲出了营地。 在他们抵达战线后侧时，法师们也恰好完成了施法准备，分别释放了自己的法术。 一片红云出现在了正在后退的森蚺部族上方，火焰如雨滴一样落下，点燃了半兽人战士们五彩的服饰和漂亮的皮毛。 同时，旁边一处土梗也猛然摇晃了起来，让原本站在那边的半兽人战士人仰马翻。 不远处半兽人最密集的地方，更是发生了严重的恐慌，哭号和逃跑像疫病一样剧烈传染了起来。 见到这种景象，三个长枪队的士兵全都兴奋地呐喊了起来，力量也猛然大了几分。 “圣吉莲保佑！” 伴随着类似的呼喝，原本相持的战局骤然倾斜了起来。 原本即便战败，也可以背靠友军次序撤退的森蚺部族，彻底进入了溃退状态。 原本强壮而无畏的勇士，此刻都像孩子一样哭喊了起来，涕泗横流地到处乱跑。 原本该及时赶到支撑战线的水犀部族，由于刚刚的犹豫，已经来不及堵住这个猛然扩大的缺口了。 而玛格丽特的几个队长，此刻也都顺势指挥部队紧跟着溃散的敌军，一路冲杀到了半兽人的阵地内。 “赢了！” 玛格丽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虽然一切都在瑟瑞娜的预料之中，自己部下的表现也全都可圈可点，但直到刚才，玛格丽特的心都是提着的。 她是真的担心，眼前这支寄托了瑟瑞娜心血，以及格兰斯特家族未来的部队，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损失殆尽。 但现在，看着眼前已经一边倒的战局，她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前进！前进！把投降的敌人从道路上赶开，所有人都不许私自捡拾财物！” 军法官的喊声，让原本有些散乱的部队再次聚集了起来。 而玛格丽特，则突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 她愣了几秒钟，然后开始在战场上寻找法师部队的位置。 那是她最宝贵的核心战力，现在可以考虑收回来休养了。 但无论她怎么看，都无法在散开的人群中找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无可奈何的玛格丽特只好调转马头回到军营内，安排后勤人员准备饭食和热水，并让修女们做好收治伤员的准备。 两个小时后，各部队都已经回到了营地，俘虏们也被驱赶到了一处，用围栏关押了起来。 士兵们开始有说有笑地享受起了热腾腾的饭菜，而少数的伤员，也已经在修女的照料下平静了下来。 可玛格丽特的心却又提了起来。 她的法师小队还没回来。 先不说那几个金贵的法师，单说伊莱恩，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今晚就没法对瑟瑞娜交代。 而要是梅格有什么闪失，玛格丽特在自责之余，更是会没脸去见在后勤部队中帮忙的朱莉啊。 又等了几分钟后，焦虑不安的玛格丽特还是走出了帐篷，准备骑上战马带人去远方搜寻一下这些人。 ‘万一有不测的话，我的魔法或许可以……’ 就在玛格丽特快走到战马身边时，营门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躁动。 玛格丽特愕然一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马背上大喊着什么的梅格。 她侧耳细听，这才发现梅格是这么喊的： “赚大了，赚大了啊！这次，我们可是发达了！” 玛格丽特只能理解为，梅格的老毛病又犯了，当战争是自己的生意。 可到底是赚大了什么呢？ 玛格丽特又仔细看了看，这才看到了为几个服饰色彩极其夸张的半兽人引路的伊莱恩。 “我做到了！” 笑盈盈的伊莱恩，看着玛格丽特说出了这样的话。 第37章 越线的坦帕斯 “怎么会这样！” 随着这声惊呼，坦帕斯的手也猛然发力。 脆弱的纸张在他手中皱成一团，然后更是被撕扯成了散落的碎片。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坦帕【+ 让格兰斯特家族以为自己有足够坚实的后盾，然后轻敌冒进，进入半兽人大军的视野中。 接着，剧本应该是格兰斯特家族那点私军在一番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后彻底溃散，玛格丽特那个小姑娘哭叫着狼狈逃跑。 这时候，在后方的银杉军团才施施然赶到，救下这位丧失了根基的圣女，并以摧枯拉朽之态击溃那些已经不成阵型的半兽人。 这样，国王的名声能够再次响亮起来，西境贵族也可以在挣脱了格兰斯特家族控制后分到足够的汤水，让过往的恩怨都烟消云散。 本来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可现在呢？ 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格兰斯特家族的小姑娘，带领500个刚刚训练成军的泥腿子和30多个骑士，就击溃了足足两千的半兽人联军。 惨败的半兽人遗弃的尸体和武器在道路上绵延了超过十里，其惨状，让后续到达战场的几个部族都心生畏惧。 而某只出于运气好而出现在这些部族前方的格兰斯特私兵更是捡到了大便宜——这些胆小鬼们，就这样对他们投降了！ 对，是向玛格丽特那个小姑娘，而不是向代表国王的雷克斯将军，投降了。 就这样，格兰斯特家族以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损失，吞下了这次出征最大的战果，而国王派出的整整一个军团，反而成了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喝汤的存在。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坦帕斯也并非不可以接受。 投降的半兽人按规矩，本该是进入马可尼亚的市场之中，变成金灿灿的金马可。 格兰斯特家族本身也不缺钱，让这些家伙得到更多的资金，对国王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至于这块被攻占的林地，也会成为被国王直属区域和其他贵族隔开的飞地。 以这时代通常的理念来说，得到一块飞地的格兰斯特家族，将不得不花费整整一代人的时间去经营这块领地，确保那里不会和本领离心离德。 进入这种事态后，西境贵族固然无法再站到国王这边，却也再不可能成为国王的心头之患了。 这块不大的飞地，将成为拴住格兰斯特家族野心的狗链，让坦帕斯有充裕的时间经营好自己的势力，并最终平定整个大陆。 在那之后，格兰斯特家族就算比现在强个几倍，也都算不上什么威胁了。 可惜，事情也没有这样发展。 玛格丽特，以圣吉莲的名义允诺那些半兽人改宗，让他们变成了圣吉莲的信徒，并将那些家伙的领袖册封为了格兰斯特家族下属的男爵。 这样，那些半兽人就以王国贵族的身份，加入了马可尼亚这个国家，并获得了半独立的身份。 坦帕斯必须承认，这是一步好棋。 虽然这样就意味着格兰斯特家族的领地并没有实质上的增长，可随之而来的，也是格兰斯特家族再也不用背负这个大包袱。 而以这种半从属关系，格兰斯特家族不仅可以分润到那片区域的税收，还能以排他的待遇经营与半兽人的独家生意。 密林固然可怕，但其中那丰富的出产以及半兽人多年积累所能爆发出来的购买力，都会为格兰斯特家族带来源源不断的进项。 坦帕斯可以预料到，格兰斯特家族不仅会在短期内就进一步恢复元气，还能在接下来的几年内继续做大，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半独立王国。 而半兽人中的精锐战士，也极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补充到格兰斯特家族的私军中。 这些单兵素质远比人类出色的战士，在获得格兰斯特家族精心打造的装备后，也将变成战场上无情的杀戮机器。 这真的是坦帕斯之前从未想过的可怕前景，而且，很快就要随着时间变成现实了！ “是我小看她了，玛格丽特……真的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坦帕斯懊恼了起来。 说实在的，如果是格兰斯特伯爵本人获得了这个胜利，事情都不会这么糟。 一般情况下是不存在异族改宗后接纳为贵族这种事情的。 有这个权限的主教级别的神职人员本身就不大可能出现在战场上，而有这种权限的主教，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通过给投降者爵位的方式将他们收为手下。 而正常的贵族，自然也不可能有权同意异族改宗。 玛格丽特此时的双重身份，让她在马可尼亚王国的体系下变成了彻头彻尾的BUG！ 现有的法律和制度，都无法约束到这种超规格的存在。 这种完全不合理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我必须阻止她。” 坦帕斯呢喃了起来。 而旁边的汉弗莱，却难得的出言阻止了他。 “不，陛下，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您只可以嘉奖她！” 坦帕斯愣住了。 没错，这次战争本来就是他自己发起的，格兰斯特家族只是看着优惠的条件份上参加。 作为发起人，理论上来说他确实有嘉奖参与者的义务。 而作为最大胜利者的玛格丽特，可不是只可【* 坦帕斯甚至无权处罚玛格丽特什么，因为这整件事情，都是出于他自己的授意。 从名义上来看，玛格丽特就只是很好的执行了国王的战略目标，并且用自己喜欢的方式领取了自己应得的战利品。 完全无可指摘。 坦帕斯无力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轻重。 然后，他挥退了汉弗莱等人，表示自己要一个人静静。 但在几个小时之后，坦帕斯还是秘密召来了勒梅斯子爵。 “勒梅斯，我需要你帮我解决一个问题。” “谨遵您的吩咐，陛下。” “我需要，玛格丽特▪格兰斯特这个存在，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勒梅斯子爵愣住了。 他失礼地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主君。 这太过头了！ 一位国王，居然想要谋杀自己的臣子，而且还是功臣！ 这种事情，可是只有那些遗臭万年的昏君才干得出来啊。 而就在勒梅斯子爵都要忍不住劝谏的时候，坦帕斯也发现了自己话语的不妥。 他有些不安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到： “当然，我不是让你去动手，这不好。我是说，格兰斯特家族不是有位宿敌么？找到她，想办法让她动起来。” “我们是不可以脏了自己的手，但借一下别人的刀，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么？” 几分钟后，勒梅斯子爵心情沉重地走出了房间。 他明白，从今天起，很多事情都不再和之前一样了。 国王他，越线了。 第38章 来自勒梅斯的警讯 “真的，我不是小孩子了，父亲。” 菲莉丝有些好笑地站在马戏团的门口，对自己父亲无奈地耸了耸肩。 为了不让人怀疑自己已经和父亲分道扬镳，菲莉丝在接到父亲的书信后，还是勉为其难的出现在了勒梅斯子爵指定的街口。 而后，这位父亲突然搞起了神秘，说是要给自己女儿一个惊喜，接着就不由分说把女儿带上了马车。 菲莉丝其实当时颇有些忐忑不安的——她是真的害怕，父亲所说的惊喜是已经给她找好了丈夫的人选。 谢天谢地，当她下了马车之后，并没有任何一个自命不凡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相反，这里只有一家热闹的马戏团，巨大的帐篷中传出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我知道，但我还记得，我欠你一次。” 勒梅斯子爵带着明显的歉意说到。 “在你8岁生日的时候，我答应过要带你去马戏团，可那天因为陛下的任务，我失约了。” “在那之后，我时常会因此感到内疚，可越来越沉重的职责，让我始终无法抽出时间好好陪你。” “最近，难得有空，而这里又恰好来了一家巡回表演的马戏团，所以……” 勒梅斯子爵说得情真意切，但菲莉丝心中只有冷笑。 早干什么去了啊？ 她8岁提了这个要求是没错，可现在她都快19了！ 这十年间，勒梅斯子爵从未提过这件事，就真当菲莉丝傻呵呵的不知道这次肯定又是别有所图么？ 但她也不想和父亲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吵架，所以，最后她也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对着父亲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好吧，父亲，希望这样能让你多回忆起一些往日的美好时光。” 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父亲提什么要求，她都要想办法推脱掉。 反正也就那几种可能了——拉拢瑟瑞娜、监视瑟瑞娜、拉拢瑟瑞娜身边的人、刺探教会的核心情报，等等。 经费可以领，活绝对是不干！ 可出乎菲莉丝意料的是，勒梅斯子爵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完全没有提工作的事情。 他就真的像一位好父亲一样，带着菲莉丝走遍了马戏团周围的小摊，兴致勃勃的询问着菲莉丝想要什么，并且经常会不管不顾的将美味的零食塞到菲莉丝的手中。 说实在的，菲莉丝只感觉到了难为情。 她一个大姑娘了，居然要和旁边不到10岁的小孩子一个待遇，简直就是社死嘛。 可她也真的不好回绝父亲的这种好意——谁知道附近是不是有国王的其他探子在监视这对父女呢？ 所以，最终她也只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礼物，抱着一大堆零食进入了马戏团的大帐篷。 买完票，坐到座位上之后，子爵也没有提起任何重要的事情。 他就真的像普通观众一样，兴高采烈地观赏起了驯兽员和猛兽们合力带来的精彩演出。 有那么一段时间，菲莉丝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今天的勒梅斯子爵太反常了，就好像那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一个只存在于菲莉丝梦中的，好爸爸。 菲莉丝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跟着看起了表演，甚至到最后，她也莫名开心了起来。 而就在大象完成了高难度的滚球，帐篷内的欢呼声到了最高峰的时候，勒梅斯子爵，却骤然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借着声浪和站起观众的阻隔，他闪电般凑近到菲莉丝耳边，急速低语了起来。 “坦帕斯陛下想要找出丝特芬妮，并让她杀死玛格丽特圣女。” “这不是玩笑，你务必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还有，记住，菲莉丝，爸爸真的是爱你的。” 菲莉丝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都听到了什么？这怎么可能啊…… 可当她转头看向自己父亲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已经坐回了座位，脸上满是对表演的赞叹之色。 她顿时明白了，刚刚的那几句话，勒梅斯子爵是认真的。 菲莉丝的大脑，顿时陷入了混乱。 她是做梦也想不到，父亲会做出这种近乎于背叛国王的事情来。 这还是她那个一心一意为国王卖命，只想往上爬的父亲么？ 但良好的训练，还是让她快速装出了和父亲类似的表情，并将注意力移回了舞台之上。 ………… “哦？” 在听到菲莉丝的汇报后，瑟瑞娜是真的吃了一惊。 她本以为，坦帕斯虽然是个好大喜功的家伙，但还是有王者及格线水平的。 可现在一看，她算是高估了这个家伙了。 暗杀本身就是下作的事情，可坦帕斯有做出这种下作手段的心思，居然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这种既当又要的行为，直接让他在瑟瑞娜心中的评价连降两级。 “这种事情可不能当没听见了啊。” 梅瑞狄斯也皱起了眉头。 “猎魂魔女的名号，我也听过，格兰斯特家族也确实在她那里折损了好些子孙了。” “只要国王的人能找到这位魔女，我想她肯定是不介意再杀死一个格兰斯特的。” 瑟瑞娜有些无所谓地笑了笑，开口说： “问题不大，我和丝特芬妮那家伙有个约定的，她答应过我，几年内都不会碰玛格丽特……” 梅瑞狄斯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合着你和这位臭名昭著的魔女还有关系啊？ 为了挖出更多的情报，梅瑞狄斯用担忧的口吻问到： “你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么？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确定对策。” 瑟瑞娜也没多想，就把当时的遭遇简要描述一下。 可梅瑞狄斯听完之后，却露出了真正担忧的神情。 “瑟瑞娜，你和丝特芬妮约定的时候，你不是用的本来面目，玛格丽特也不是圣女，对吧？” “当然啊。” 瑟瑞娜纳闷地回答到。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魅魔术士形态，在那之后从未出现在世人眼中。而玛格丽特在那之后，不仅一直顺风顺水，还成了教会的圣女。” “正常来说，丝特芬妮都会认为那个魅魔术士多半已经玩脱了挂掉了，而玛格丽特的猎杀权也回到她手中了吧？” “嘶！” 瑟瑞娜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还真成了问题了！ 【&| 第39章 暗流的漩涡 “陛下，我们已经发现了猎魂魔女的踪迹。有消息指出，她最近在北地一带活动。” 坦帕斯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勒梅斯子爵的汇报，不悦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我要的是确切消息。勒梅斯，铜管处的效率不应该只到这个水平的。” 勒梅斯急忙低头说到： “是，陛下。我们会更加努力的！” 见坦帕斯容色稍霁，他才又低声解释了起来： “但我们在那边的人手毕竟是普通人，对于猎魂魔女这种强大的独行法师来说，他们弱小到可以轻易杀死或者随意避开……” “嗯？” 坦帕斯再次发出了不悦的声音。 “但是陛下，我们已经想出了解决的方案。” 勒梅斯子爵忍住擦汗的冲动，继续解释了下去。 “我们的计划是通过法师们的黑市渠道，联系上猎魂魔女，并且雇佣她。如果我们的情报无误，大部分独行法师都不介意从黑市接下几个单子的。” “但现在我们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这个渠道。陛下，或许您麾下的那些法师可以……” 听到这里，坦帕斯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也是，这种信息他们确实不太可能随便告诉别人。你手下的几个法师毕竟都是学院里出来的年轻人，还是少了些历练。” 他走到书桌旁，拿起羽毛笔刷刷写下了一行潦草的文字，然后交给了勒梅斯子爵。 “拿着这个去宫廷法师那边，你会得到帮助的。” 勒梅斯松了口气，恭敬地接过了字条，退了出去。 几分钟后，汉弗莱又被召唤到了这个房间。 “陛下，您是要了解哪一方面的事情？” 坦帕斯笑了笑，用轻松的语气说到： “我打算在王都为玛格丽特圣女办一场正式的凯旋式，你觉得怎么样？” 汉弗莱立刻点了点头。 “这很好，有助于缓解我们和教会以及地方贵族之间的关系。” “是吧？你看，我静下来之后，也是能想出不错的主意的。” 坦帕斯满面春风，就好像刚刚和勒梅斯子爵安排工作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他倒不是不信任汉弗莱，相反，他只是因为太了解汉弗莱，知道这位一定会劝谏，这才为了耳朵清净不说出那个安排。 而看到汉弗莱也赞成自己的另一个想法，坦帕斯顿时觉得自己确实还在当打之年。 “凯旋式要盛大一些，要邀请教宗、首席圣女等人参加——哦，务必也邀请奥罗拉和瑟瑞娜她们。” “是的陛下，我相信所有人都会为您的慷慨而赞叹的。” 汉弗莱真心实意地说到，而这更让坦帕斯得意了几分。 “是的，我一向很慷慨。玛格丽特圣女这次彻底安定了我国的西南方向，也让我们的敌人秘法联盟的侧翼变成了薄弱环节，这很重要。” “我会告诉所有人，王国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而胜利者必定会得到嘉奖。” 汉弗莱点了点头： “是的陛下，这样一来，肯定会有更多的年轻人渴望着在战场上获得荣誉的。” “下一次我们征伐秘法联盟的时候，一定会吸引到更多才俊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 听汉弗莱这么说，坦帕斯得意地笑了起来。 “哈哈，你可真会说话，我的朋友。就这样安排吧，我相信你能做到最好。” 而在汉弗莱离开房间后，坦帕斯的脸色又阴暗了下来。 “然后，在凯旋式之后，猎魂魔女就会猎取走玛格丽特圣女的灵魂。” “这是多么悲伤的事情啊，西境再一次失去了领袖，老伯爵可能就此一病不起，而教会的新星，也就此陨落……” “而我，则得到了讨伐魔族最好的名义。通过这件事，我就可以出兵将西北方里姆山脉中生活的魔族来一次彻底的清洗，顺便得到一条全新的进入秘法联盟的通道。” “即便是教会，也必须配合我这次的行动，不是么？” “哼哼，这就是王者的谋略，你们这些逆贼，是根本不会懂的！” ………… 那就是怎么才能暗算掉丝特芬妮。 嗯，说起来她和丝特芬妮是前世的好友，这一世也关系不坏，但为了玛格丽特的小命，还是得委屈一下这个老相好了。 当然，想委屈一下丝特芬妮也绝不是件简单的事。 作为魔王之下第一人，丝特芬妮的战斗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半魅魔化的瑟瑞娜，也完全不是这位的对手——上次她也是靠着信息不对称才骗到对方的。 而在她手边的人里，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就梅瑞狄斯和伊莱恩。 以瑟瑞娜的估计，就算是三人合力，多半也只是击退丝特芬妮而已，而这种结果基本没啥意义。 丝特芬妮是长生种，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捕猎。 要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就得让玛格丽特做好余生都活在阴影下的准备了。 “或许，我们可以请求英格丽德大人的帮助？” 梅瑞狄斯很快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没问题的建议。 确实，英格丽德作为首席圣女，本身就是大陆最强的施法者。 有她助阵，拿下丝特芬妮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个很合理的建议，却被瑟瑞娜直接否决了。 “不不，我希望达到的结果是擒获丝特芬妮，而不是杀死她。” “她是很有用的棋子，太早死掉，就过于浪费了。” 虽然不知道瑟瑞娜在打什么歪主意，但她都这么说了，梅瑞狄斯也只能另想办法。 片刻之后，梅瑞狄斯又说： “我们应该可以提前告知玛格丽特阁下。她本人就是实力不俗的法师，手下也有很多高手，如果联手的话……” “这倒是可以。但坦帕斯肯定不会在她的手下都在的时候发难啊。而且，玛格丽特的法术本来就是和丝特芬妮学的，威胁有限啊。” 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身影蹦蹦跳跳地闯进了这个房间。 “球球，我的红球球你们谁见到了啊？” 看清楚来人之后，瑟瑞娜眼睛骤然一亮。 自己真的是钻了牛角尖了，仔细想想，自己身边有战斗能力的，可不止是这些啊…… 第40章 玛格丽特的凯旋 “啧，这次可真的是比我的那次热闹多了啊。” 哪怕离主要街道还有一段距离，瑟瑞娜也还是听到了如潮的欢呼声。 由国王恩准举办的凯旋仪式，在规模和影响范围上都大大超过了单独由教会举行的那次。 虽然其中有瑟瑞娜刻意缩小规模以避免冲突的原因在里面，但只看民众的自发参与度，瑟瑞娜也能对比出来，王都百姓还是更认可国王一些。 也是，毕竟坦帕斯的家族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深耕了二百多年，并且在各种风雨之中依然一以贯之地守护了这片土地。 论深入人心来说，国王在王都的声誉，确实不是教会这个后来者可以比拟的。 “看现在这个样子，玛格丽特的车驾恐怕要比预想的花费更多时间才能到达王宫那边了。” 梅瑞狄斯感受了一下声浪波次的间隔时间，迅速算出了车队的速度，那是一个几乎停滞不前的速度。 “嘛，也没什么关系。丝特芬妮又不是疯子，喜欢在大庭广众下杀人。” 瑟瑞娜倒也没着急，她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是会在玛格丽特离开王都之后才出手呢。当然，我也不能排除她此刻就混在人群中这种可能性。” 实际上，瑟瑞娜确实觉得丝特芬妮这个家伙此时可能就在前方的街边装成普通人的样子观察着玛格丽特的车队。 丝特芬妮可是魔族中难得的具有高度理智和谨慎心态的存在，作为猎手，她会非常耐心的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然后一击必杀。 而且，瑟瑞娜也知道丝特芬妮的狩猎癖好。 这位魔女，总是喜欢在猎物最放松最得意的时候出手，让对面在人生最华美的瞬间直接坠入深渊。 上次她也是明明可以更早更直接的干掉玛格丽特，却还是等到了玛格丽特在获胜后展开追击的时候出手。 这是一种恶趣味，前世的瑟瑞娜，也很赞赏这种乐趣，有时还会和丝特芬妮一起玩弄可怜的猎物。 但在此刻，瑟瑞娜只想在丝特芬妮出手的一瞬间，抓住她的爪子，让丝特芬妮在最临近胜利的时候一脚踏入深渊。 不过，在此之前，瑟瑞娜还是又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乐趣。 “嘛，看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玛格丽特肯定是希望在穿过大门后看到我的。” 绕过喧闹的街区，瑟瑞娜的马车很快就到达了王宫附近。 此时，教宗、英格丽德、奥罗拉等人也都抵达了王宫，并且聚在了一起闲聊。 瑟瑞娜也加入其中活跃了一下气氛后，就在礼仪官的安排下一起走出王宫，进入了观礼区域。 在好长一段时间的枯燥等待后——哦，对瑟瑞娜来说倒也没那么枯燥，她其实一直在奥罗拉身边，用擦擦碰碰的小手段调戏这位好姬友——玛格丽特的车队总算是出现在了凯旋门前。 “喔，实际效果还真的好到出乎我的预料啊。” 看到那些马车后，瑟瑞娜就赞叹了起来。 之前，玛格丽特有些拿不定注意，到底该向王都的民众展示些什么。 而瑟瑞娜当时就直截了当告诉她，让她把自己最闪亮的地方全都展示出来，最好是每个人都能看到，都能看懂的那种。 为了更直观化，瑟瑞娜甚至传令给远在圣女大堤那边的巴比，让他根据圣女玛格丽特的事迹，创作出一组油画。 现在瑟瑞娜终于看到了成品——而且效果出奇的好。 玛格丽特果然是很听话，她把这些油画全都高高立在了马车车顶，并且将其中几个精彩场面做成了雕塑，分别安放在了头车和尾车车顶上。 而为了搭配这些艺术作品，朱莉甚至给自己主君设计了全新的服装。 此时站在头车上的玛格丽特，显得分外英姿勃发。 她不再是往常那种知性而安静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位真正的女将军一样，展示着威严和勇毅。 瑟瑞娜看了几眼后，都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玛格丽特的底子很好，就算是这种装扮和她本身的气质有些差别，此刻也被气氛烘托的看起来极为融洽。 这样的玛格丽特，是瑟瑞娜之前从未见过的，也格外的给她新鲜感。 而就在瑟瑞娜盘算起晚上的“庆祝”要怎么进行时，她的手掌却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很好看是吧？你这个家伙，肯定又在打坏主意了！” 奥罗拉的声音很低，但其中的气恼情绪，表达的已经足够分明。 恍惚间，瑟瑞娜更是闻到了一丝柠檬的香气。 见奥罗拉显然是有些吃醋了，瑟瑞娜马上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这位，露出了安抚的笑容。 “没啊，现在，我可是站在你身边啊，不是么？” 听到这样的话，奥罗拉总算是消了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瑟瑞娜松了一口气，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玛格丽特。 然后，就看到了玛格丽特直勾勾的看着瑟瑞娜和奥罗拉握在一起的手，眼中也露出了哀怨。 ‘嘁，有点麻烦了啊……’ 瑟瑞娜头皮有些发麻，但还是自信地迎上了玛格丽特的目光，顺便抛了一个媚眼。 同时手掌也再被掐了一次。 好在这种尴尬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很快，玛格丽特就穿过了凯旋门，走到了国王身前。 坦帕斯则俯下身，带着最和煦的笑容，给这位他欲除之而后快的少女带上了胜利者的桂冠。 掌声和欢呼声，顿时达到了最高点。 国王的恩赏是隆重的。 除了惯例的大量财物以及上代国王开始授予的勋章外，坦帕斯还额外授予了玛格丽特一个宫廷女伯爵的荣誉头衔。 而后，他更是热情邀请玛格丽特在他的王宫中下榻一晚。 如果不是瑟瑞娜知道后面那些肮脏勾当的话，可能真的会以为国王是在试图拉拢这位人气新人了。 ………… 当天晚上，玛格丽特被安排在了被称作“月神厅”的公主套房内。 很多赫赫有名的公主，都曾经居住在这里，这也确实是难得的殊荣了。 只是，当玛格丽特带着好奇的心情步入卧室，准备体验一下公主的感觉时，瑟瑞娜却从床下钻了出来。 “嘿嘿，我来啦。” 看着嬉皮笑脸的瑟瑞娜，玛格丽特心中的幽怨顿时少了大半。 不过她还是带着娇嗔问到： “你来做什么？” 瑟瑞娜坏笑了一下，用王子般的姿态对玛格丽特行了一个礼： “当然是偷走玛格丽特公主殿下的心咯。” “只是心么？” “不，我很贪心的，我会偷走你的全部……” 这一晚，月神厅中一直都奏响着动人心魄的旋【~ 第41章 丝特芬妮的猎场 上 “呵呵，真的没有让我白白等待这么久啊，我的好学生。” 丝特芬妮一边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道路，一边兴奋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说实在的，对于这个找上门的委托，她本身是没多少兴趣的。 报酬固然丰厚，可那些东西对于她自己几百年积累下来的身家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 甚至最开始的时候，她都没搭理那个委托。 格兰斯特家族的灵魂她猎取了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个。 之所以她会改变主意，完全是因为听说玛格丽特带着家族私军在对半兽人的战争中取得了大捷。 这确实挺让她诧异，按照她对这个学生的理解，玛格丽特虽然是个不错的学生、优秀的法师学徒，但真的看不出能有统兵作战的能力。 再说了，以玛格丽特那种温和沉静的性格，到底是怎么能够铁下心踏入战场的呢？ 她本来是该在图书馆、修道院、法师塔之类的地方静静度过一生的啊。 好奇心被点燃了，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丝特芬妮很快就通过自己的渠道搜集到了很多玛格丽特的情报。 在看完这些情报后，丝特芬妮惊讶地发现，玛格丽特已经完全成长了起来，而且变得和她昔日的印象越来越遥远。 她不禁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能给一位已经被家教基本固化的女孩子，带来如此巨大的转变呢？ 如果是昔日的玛格丽特，应该是根本撑不起格兰斯特家族的家门的。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丝特芬妮接下了这个任务，并且一路从遥远的边境来到了王都。 到达王都后，丝特芬妮并没有贸然行动。 她先是装扮成外来的旅客，实地勘察了一下凯旋式周边的道路情况，以及王都周围的地形地势。 通过勘察，丝特芬妮直接放弃了在王都内行动的预案，转而决定在玛格丽特离开王都后再动手。 接着，她又换了一个身份，全程旁观了玛格丽特的凯旋仪式。 在仪式过程中，丝特芬妮注视着自己弟子的目光渐渐狂热了起来。 “太棒了，这样的玛格丽特，真是太棒了！” 丝特芬妮当然能看出，玛格丽特这次是有很大表演成分的。 但那种经历过风浪后日趋成熟的气质、以及从未在其他格兰斯特家族女性身上出现过的领袖风范，都让丝特芬妮更加着迷。 “我的收藏品中，可从未有过这样的珍品啊！” 丝特芬妮看到的也不止是玛格丽特外在表现出来的东西。 在她的眼中，玛格丽特的灵魂正如同经过打磨的宝石一般，熠熠发光。 如果说之前她还想把玛格丽特的灵魂和她的几位前辈一起放进一个魔法道具中的话，现在的玛格丽特，已经有了让她单独做出一件独一无二的魔法道具的资格。 在丝特芬妮之前的人生中，如此有价值的猎物，还没超过五指之数呢。 到了此时，丝特芬妮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曾经的承诺了。 那个小魅魔现在在哪里姑且不说，光说玛格丽特现在的价值，就已经不是同族的情面可以换取的了！ 不过，就算内心无比渴望，丝特芬妮也依然会谨慎行事。 她先通过魔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袭击了一位上街采买的玛格丽特队伍中的女仆。 在这位女仆几乎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队伍的日程和路线就被丝特芬妮得知了。 完成这些准备后，丝特芬妮就在王都外几里地远的一处山隘处，精心布置了自己最擅长的魔法阵。 她十分确定，就算是玛格丽特，也不可能在法阵发动前察觉到不妥。 而当法阵发动之后，就算这位好学生及时发现了不妥，她也再没有机会破解法阵，和自己的随从重聚了！ “来吧，来吧孩子，你的灵魂会在我的手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的，呵呵……” 随着玛格丽特车队的临近，巨大的期待化作热流，在丝特芬妮的躯体中流动了起来，让兴奋的潮红，爬满了她的皮肤。 然后，当车队完全进入魔法阵的范围中时，丝特芬妮朱唇轻启，说到： “欢迎来到网中，我可爱的小蝴蝶！” 魔法阵骤然启动了。 丝特芬妮得意的看到，不同马车被分割到了不同的区域，各处都出现了慌乱。 她不再犹豫，默念了一句咒文，将自己移动到了玛格丽特所在的那辆马车。 那【} “快，快点拿起武器，这一定是猎魂魔女出手了，我能认出这种手法！” 同样在丝特芬妮意料中的，是玛格丽特并没有特别的慌张。 她虽然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命中的杀星，但还是努力指挥起了自己的女仆，试图负隅顽抗。 可就连玛格丽特本人在丝特芬妮眼中都只是随手可以捏碎的虫子，她的两位女仆又算得了什么呢？ 根本没有丝毫怜悯，两道致命的魔法就击中了那两位女仆，让她们带着恐惧和不甘软倒在了车边。 “上午好啊，玛格丽特。” 丝特芬妮现出了身形，笑吟吟地走向了自己的弟子。 “可恶……” 玛格丽特终于显露出了脆弱和慌张的神色。 显然，她知道自己不是丝特芬妮的对手，也明白自己的人生怕是走到了尽头。 但这位圣女依然试图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玛格丽特带着倔强的神情挺起了胸膛，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说： “杀了我吧，你会遭到报应的。” “这种话我听了很多次了，孩子。” 丝特芬妮的双眼闪烁着光彩，一步步接近了自己的猎物。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格兰斯特，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玛格丽特越来越动摇的表情，不由得笑得又灿烂了几分。 “很好，就是这样，孩子，你的灵魂会闪亮到让世人都瞩目的。” “就是现在了！” 丝特芬妮闪电般抬起手，发射出了致命的诅咒。 她的目光随着诅咒一起落到了玛格丽特身上，然后…… “不玩了啊！娜娜，你骗我，这好痛好痛的！” 丝特芬妮的笑容，凝固了起来。 第42章 丝特芬妮的猎场 下 在丝特芬妮的注视下，原本褐发碧眼的玛格丽特，迅速褪去了伪装，变成了一个哭哭啼啼的黑发魅魔。 这倒是很好的解释了她的魔法为啥没带走对面——魅魔对这类魔法的抗性是极强的。 而后，丝特芬妮骇然意识到，这就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 果然，她还没来得及再次施法离开这里，地上的两具尸体就猛然动了起来，两条皮鞭像毒蛇一样飞起，缠住了她的手臂。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嘛，前辈。” 丝特芬妮定睛一看，说话的这位，正是她记忆中的那位粉色头发小魅魔！ 而另一位女仆的真容，她也认识。 “摩黛丝缇，你居然要勾结外人谋害同族么？” 丝特芬妮一边用力挣扎，一边怒视着这位有过几面之缘的同族。 摩黛丝缇则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回答到： “怪你没看清形势吧，丝特芬妮，今天你也不用多说什么了，想好遗言吧！” 见对面完全不想谈交情，丝特芬妮也冷笑了一下。 “你们真的就觉得吃定我了么？我可不是普通的魔法师啊！” 随着她的话音，丝特芬妮手腕上的一个手镯猛然飞出，然后在半空中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魔蛛，扑向了对面的那几只魅魔。 而接着魔蛛的掩护，丝特芬妮又快速念诵了一句咒文，将自己脚腕上的一条宝石脚链变成了金属长蛇，蛇身在她身上快速游走，眼看就可以咬到皮鞭了……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就这几个人吧？” 瑟瑞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丝特芬妮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刻开始全力感知。 下一秒，她的脸色就是一黑。 “见鬼！” 没等她再说什么，神圣的气息就渗入了这片区域，这也意味着，丝特芬妮精心布置的魔法迷阵，被人用神术暴力破解了。 “玛格丽特！” 不用问，丝特芬妮就明白，是玛格丽特在外围击破了她的法阵。 这个法阵本来就是内紧外松，大部分的魔力就集中在中心区域。 而玛格丽特，显然是知道这些知识的。 以玛格丽特的能力，能够短时间破解掉法阵，真的不奇怪。 “丝特芬妮老师，今天，你就该为格兰斯特家族那些死去的前人偿命了！” 玛格丽特到底还是好孩子，即便是对眼前之人恨之入骨，也还是没有口出恶言，甚至还称呼她为老师。 但玛格丽特手上的魔法，可就没她的话语那么尊师重道了。 丝特芬妮不得不让金属蛇绞断了自己的一只手臂，这才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堪堪躲开了玛格丽特的魔法。 可就在这个功夫，对面的魅魔也没有闲着。 在痛揍魔蛛之余，瑟瑞娜也一直注意这丝特芬妮的动向，见丝特芬妮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身后的玛格丽特那边，瑟瑞娜一边朝着丝特芬妮那边丢过去一个诅咒，一边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丝特芬妮被诅咒直接击中了，不过由于体质关系，她受到的伤害并不大。 可瑟瑞娜的那种奇怪叫声，却让丝特芬妮心中一寒。 她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情急之下，丝特芬妮又动用了一个珍贵的魔法道具，召唤出了一只漆黑的木质翼魔。 翼魔抱着丝特芬妮一飞冲天，连着摩黛丝缇的小皮鞭一起来到了半空。 “你们以后都别想好过！” 丝特芬妮喘了口气，怨毒地看向了下面的众人。 可当她的目光落到瑟瑞娜身上时，她的心又是一颤——在那张脸上，有自信的笑容。 猛然间，丝特芬妮觉得自己周围暗了下来，再一抬头，一只小小的魔龙出现在了她头顶的天空，龙口还正对着丝特芬妮的方向！ “不！” 丝特芬妮发出了真正惊恐的喊叫，魔龙的吐息，她真的吃不消啊。 但娜奥米可不会怜悯这个不认识的阿姨。 带着强烈腐蚀性的严寒吐息倾泻而出，扑向了半空中的丝特芬妮。 “咔吧！” 有什么东西被吐息击中了，化成散落的碎块，坠向了地面。 但这并不是丝特芬妮本人——她及时施展了魔法，将自己和木质翼魔调换了位置。 虽然她的另一支手臂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吐息扫到，变成了黑色的碎冰，但本体还是保住了。 失去双臂对丝特芬妮来说也不算什么，只要这次逃出生天，她就还是那位猎魂魔女！ 可就在丝特芬妮刚刚落地的时候，两道身影出现在她的附近。 一边，是有着银白色毛发的半兽人； 另一边，则是有着猩红色双眼的吸血鬼。 “你们！” 丝特芬妮觉得自己简直要气疯了。 今天对自己出手的，除了玛格丽特之外，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广义上的“邪恶生物”。 这是世界是怎么了啊？耗子都去给猫当伴娘了呗？ 不得已之下，丝特芬妮用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绝招。 随着魔法灵光的闪动，她残余的身躯出现了快速的结晶化。 眨眼间，丝特芬妮的一双小腿变成了有着锐利锋刃的战斧，其中一只猛然弹起，架住了伊莱恩的劈斩。 而身体则被坚硬的结晶保护了起来，挡住了梅瑞狄斯快狠准的刺击。 没错，虽然是法师，丝特芬妮也是精通独门武技的。 而通过对自己身体的魔法改造，她更是可以短时间内获得超越全副武装骑士的近战能力。 要不是双臂已经损失掉了，她还能一边施法、一边砍人呢。 “真是难缠啊。” 梅瑞狄斯忍不住叹息了起来。 这种强韧的敌人，要不是瑟瑞娜和玛格丽特手上都有关键的情报，可真是太难对付了。 【% 不过即便如此，今天这位猎魂魔女，也注定无法逃出生天。 如同梅瑞狄斯所料，在丝特芬妮突破她俩的合围前，瑟瑞娜等人就赶了上来。 被众多高手围攻之下，丝特芬妮也终于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你们，你们这些叛徒……” 没等丝特芬妮说完最后的感言，伊莱恩的战刃，就斩落了她漂亮的头颅。 而瑟瑞娜，更是一把抓住了丝特芬妮的首级，发出了胜利的喊声： “猎魂魔女，已经被我们讨取啦！” 第43章 到我锅里来 “瑟瑞娜，你在做什么？” 刚刚打扫完战场，将自己老师的遗产全都分门别类装进了自己腰包的玛格丽特，一回到车队，就看到瑟瑞娜乐呵呵地摆弄着一个汤锅。 出于好奇，玛格丽特自然要问问，这是哪一出。 而瑟瑞娜根本就没有回答，她只是把汤锅的锅口朝着玛格丽特眼前扬了扬。 玛格丽特瞥了一眼，然后立刻吃惊地捂住了嘴。 就这一眼的功夫，她分明看到自己老师的脑袋，在汤锅中打滚！ 就算玛格丽特是死灵学派的法师，这一幕也实在是有些惊悚。 即便她在不久前还在对老师喊打喊杀，此时也有些不忍地说到： “杀了也就杀了，为什么不让她入土为安呢？我还以为之前你们把尸体都埋了呢。” 瑟瑞娜古怪地笑了笑，回答到： “入土为安？真那么把她埋了，她安不安不好说，我们大概率是安不了了。” 玛格丽特一愣，迟疑地问： “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丝特芬妮这个家伙还没死啊！” 瑟瑞娜干脆地说出了丝特芬妮隐藏的秘密。 “你想啊，她可是这个大陆对灵魂研究最深的几个人之一了，又是长生种，区区肉体的死亡，对她来说可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终结啊。” 这个回答让玛格丽特顿时就是一惊。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领域，丝特芬妮老师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么？ 接着，她就忍不住开口说： “那我们还等什么啊？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和你联手施展神术，将这个家伙彻底净化！” 瑟瑞娜摇了摇头，拍拍玛格丽特的肩膀，说到： “别着急么，我倒是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她没有威胁性，但还能回答我们的问题——唔，如果她想开了的话。” “你的感觉如何呢，丝特芬妮？” 瑟瑞娜说着说着，就对着锅里问了起来。 让玛格丽特感到惊悚的是，锅里的丝特芬妮真的睁开了满是怨毒的双眼，张开了毫无血色的嘴唇。 她的声音十分古怪，但依然可以听清说的是： “你这个家伙，怎么会知道这个？我从未把这个事情告诉任何人！” 瑟瑞娜笑而不语。 她当然不会告诉丝特芬妮，这是前世的时候，丝特芬妮自己为了表示完全的效忠，亲口告诉魔王瑟瑞娜的。 嗯，用别人前世的最大善意坑别人的这一世，或许是很不做人，但瑟瑞娜在乎这个么？ 她都不做人好些年了！ 最后，还是玛格丽特忍不住开口，问起了自己的老师： “你真的还没死啊。那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呢？” 她真的有些好奇。 丝特芬妮则翻了翻白眼，移开了目光，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感觉怎么样？当然是糟透了！ 她本来是打算诈死瞒过这些家伙的眼睛，在被埋掉之后再启动最后的魔法，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备用身体中去。 这样，她虽然损失了几乎全部的魔法道具以及大量的魔力，但至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以她的积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七八成实力，然后再把今天的仇一天天还回去！ 可现在呢？ 她的灵魂被困在了头颅中，头颅则被结界束缚在了容器中。【= 最可恨的，这个容器还TM是一口汤锅！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还不如直接弄死她呢！ “好了，玛格丽特，你就别为难你老师了，她现在比较累，可能暂时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瑟瑞娜笑嘻嘻地盖上了锅盖，将汤锅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等我和她讲清楚道理后，你就可以再次向老师请教疑难了。” 玛格丽特目瞪口呆地看了看瑟瑞娜。 她是急着要请教问题么？ 瑟瑞娜这个家伙，肯定也对她隐瞒了什么重要信息！ 但玛格丽特也知道，瑟瑞娜这个家伙虽然绝大多数时候会说实话，但真的想隐瞒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实际情况的。 强行追问，只会得到越来越多的干扰信息，真真假假让人根本看不透。 对，当她追问奥罗拉到底比她强在哪里的时候，瑟瑞娜就是这个样子。 见事情已经算是告一段落，玛格丽特没好气地看了瑟瑞娜一眼，轻声说到： “那我们就在此分别咯？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奥罗拉可能又要起疑心了吧？” 瑟瑞娜转了转眼睛，选择了转移话题。 “其实我们还是有件事情需要在这里说清楚的。” “那就是，怎么对外界宣布丝特芬妮的事。” 玛格丽特愣了一下，本能地回答到： “丝特芬妮袭击圣女玛格丽特的车队，失败被杀，这样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 瑟瑞娜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对这家伙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你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尤其是这幕后的主使者。” 玛格丽特当然知道瑟瑞娜是在说谁，她心中一凛，对瑟瑞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要害。 “所以，要想你的实力不被错误的高估——这可能会很危险，也可能会意外的有好处，但我估计不确定性的结果时，总会按坏的来——我们就必须给外界一个合理的说法。”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问到：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见是，猎魂魔女丝特芬妮袭击了离开王都的圣女玛格丽特的车队，但她没料到圣女瑟瑞娜偷偷混进了车队，为友人送行。” “错估了敌手实力的丝特芬妮在付出受伤的代价后，狼狈逃离了。” “于是，正义挫败了邪恶，但邪恶依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这个结果，我认为是最合适的。” 玛格丽特仔细品位了一下瑟瑞娜话中的含义，缓缓点了点头。 她大致能猜到，瑟瑞娜是想用丝特芬妮做些什么了。 既然瑟瑞娜有了全盘想法，她也没必要反对。 很快，整个队伍就统一了口径。 半小时后，玛格丽特告别了瑟瑞娜，踏上了归途。 而瑟瑞娜，则骑上了骏马，抬起手臂指向了王都。 “走吧，回家啦！” 第44章 瑟瑞娜的魔族拯救计划 “哈，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沫伊拉小心地将缎带扎在了丝特芬妮的断颈上，遮住了有些吓人的断口，接着，小心翼翼地将丝特芬妮放在了红色天鹅绒的垫子上。 完成之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丝特芬妮连同精美的箱子一起摆到了镜子前面，问出了上面的话。 丝特芬妮冷冷地通过镜子看了沫伊拉一眼，心中满是不爽。 这年头，一个啥都不是的小丫头都可以像摆弄玩具一样摆弄她丝特芬妮了啊！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如此的屈辱？ 不过，当她仔细看了镜中的倒影后，也不得不承认，至少现在她的待遇，比放在汤锅里是强了一大截。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启用自己的备用躯体了…… 就在丝特芬妮的思维越发飘散的时候，瑟瑞娜走进了房间。 沫伊拉则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哟，看起来你并不讨厌这个新家么。” 笑吟吟的瑟瑞娜，做到了梳妆台前，打量起了箱子里的丝特芬妮。 丝特芬妮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她不喜欢这种战败者的视角，可偏偏又无力改变。 最终，她也只能冷冰冰地说： “你还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上吧，我就算死，也绝不会成为教会的走狗！” 瑟瑞娜轻松地摇了摇手指，说到： “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当什么教会的走狗啊。” 丝特芬妮愣了一下，反问到： “难道你不是圣女么？还是下一届的首席圣女。” 这是她不久前才知道的事实，并且为之震惊了好一阵。 震惊之余，她也总算是明白了为啥这些同族都会参与到对自己的围攻之中了——合着你们早就成了教会的走狗了啊！ 丝特芬妮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这个世道实在太艰难了，魔族由于各种原因，早就变成了世人喊打喊杀的对象，只能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苟延残喘。 如果，能够通过主动加入强大的一方而活下去的话，丝特芬妮也不想过于苛责这些看不到希望的同族。 但猎魂魔女有自己的骄傲。 她就是只剩下脑袋、被层层魔法和神术束缚、只能一天天生活在屈辱的箱子中，她也绝不投降！ 总要有人站出来告诉世人魔族还有脊梁的，就算为此付出一切，丝特芬妮也在所不惜。 “我是圣女，可这和我想帮助魔族也不矛盾啊。” 瑟瑞娜微笑着说到。 对于丝特芬妮，她肯定就不会用糊弄娜奥米的手段胡扯什么魔神了。 但她相信，有足够理性的丝特芬妮，是可以被自己说服的。 丝特芬妮想要什么，瑟瑞娜一清二楚，这并非不可能。 “你想帮助魔族？” 丝特芬妮瞪大了眼睛。 这都不是她愿不愿意相信的问题。 换谁也觉得不可能啊——这位叫瑟瑞娜的半魅魔都混成首席圣女的弟子了，已经是完全的教会核心存在，从哪个角度考虑，也不该自毁前程去掺和魔族的事了。 “嗯，我想。” 瑟瑞娜的声音满是诚恳。 “我现在已经在教会站稳了脚跟，多少可以有些余力去帮助同族了，之前是有心无力，现在有能力了，自然要想些办法，这难道不是很合理么？” “可教会和魔族本身就是死对头，你这是在说梦话吧？” 丝特芬妮觉得瑟瑞娜此刻是没必要骗自己——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啥欺骗的价值？ 但她也不愿意相信瑟瑞娜是在说真话。 死在教会手上的魔族还少么？ 一代代积累下的血仇，哪里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就算瑟瑞娜说得是真心话，那也属于异想天开。 “我知道双方有很深的宿怨，但这并非是不可化解的。” 瑟瑞娜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首先，魔族其实也是圣吉莲女神承认的种族。我仔细研究了女神在世时的政策，发现她完全没有将魔族视为异类的意思，只要魔族愿意和其他人类好好相处，她都会妥善安置的。” “其次，经过数百年的厮杀，现存的那些魔族多半已经不想再和人类兵戎相见了，如果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都是愿意安居乐业的。” 在前世，瑟瑞娜其实就发现了这一点，并且也基于此点多次试图和人类王国和谈。 但那个时候，她既没有足够震慑诸国的实力，也没有让各国信服的名声。 不得已之下，她也只得转为以打促和，试图打出一片属于魔族的天地。 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仇恨在战争中越结越深，终于变成了毫无余地的你死我活。 而大部分魔族部下那蹩脚的能力和一根筋的思维，都在不同场景下消磨着瑟瑞娜的心力，让她根本没有了想出其他道路的余力。 可这次不一样了。 瑟瑞娜觉得，以她现在的位置，又赶上了教会即将全面改革的绝佳时机，或许真的可以为魔族同胞找到一条活路。 而当她在教会内发力的时候，魔族那边也必须有人去整合起来那些散沙，约束起这些桀骜不驯的存在。 眼前的丝特芬妮，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力量、理性、在魔族中的声誉，丝特芬妮全都不缺，这是其他魔族难以比拟的优势。 可能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承担起同样的重任了。 瑟瑞娜心平气和地将自己的想法娓娓讲述了一遍，然后欣喜的看到，丝特芬妮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几分钟后，丝特芬妮将目光移到了瑟瑞娜的脸上，问： “所以你把我搞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 “当然，你自己也可以想想，如果不是落到这一步，你会好好听完说完这些话么？” 瑟瑞娜的反问，让丝特芬妮苦笑了起来。 确实，如果不是这样，她还真不会去听人类的圣女说什么。 要么战要么逃，总归不会有平等的对话。 “你可以先好好思考一下我的提议。” 又过了几分钟，瑟瑞娜站了起来。 “反正我现在还没拿到首席圣女的传承，距离发动计划还有足够的时间。” “但你必须清楚，这可能是魔族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个窗口，就算我已经成为了首席圣女，也不可能再让这种事情变成现实了。” 丝特芬妮垂下了眼帘。 “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第45章 老师，请做些什么吧！ “老师，您真的不认为，玛格丽特遇袭的事情有些蹊跷么？” 瑟瑞娜直勾勾地看着英格丽德，让后者难得的出现了畏缩的神色。 不过，几秒钟后，英格丽德还是挺直了胸膛回答到： “不，我确实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些问题。” “但你既不告诉我你的消息渠道，也不告诉我你的推断过程，然后直接就告诉我说，你觉得是国王陛下做的——这让我怎么回答啊？” 瑟瑞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确实，她出于保护勒梅斯子爵生命安全的考虑，没有告诉英格丽德她们是怎么知道玛格丽特会遇袭的。 也没有告诉英格丽德，强大的丝特芬妮是如何折戟沉沙。 跳过一大堆东西直接告诉英格丽德国王破坏了规矩，对玛格丽特下了必杀指令，确实缺乏说服力。 哪怕英格丽德有心回护自己这边的人，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其他人提。 毕竟，就算她是首席圣女，想要改变些什么，也是一定要通过枢机会议的。 而要是想说服枢机会议疑罪从有，直接去对抗地位大体还算稳固的坦帕斯，别说玛格丽特事实上毫发无损了，就算这位刚立了大功的圣女死在归途，枢机会议也难以达成这种一致。 可瑟瑞娜依然想努力一下——毕竟，玛格丽特是她的女人啊。 “老师，既然你也觉得这次袭击和国王脱不了关系，那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啊？” 瑟瑞娜换上了混杂着撒娇和哀求的表情，抓住了英格丽德的手。 英格丽德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还是没能甩脱瑟瑞娜，只好就这么回答到： “你指望我做些什么啊？难道我还能冲进王宫，用神术给国王陛下来个审判？” “就算我愿意去做，恐怕我也没办法活到能够释放完神术的时候——那里的宫廷法师可不是吃素的。” “而且，即便我能得手，国王的廷臣们也会马上拥立国王的幼子继位，然后大义凛然地对教会下达讨伐令，全国的贵族都会站在我们对面，我们毫无胜算……”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啊！” 瑟瑞娜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英格丽德的手。 “我可没想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哦！那样不仅成功概率不大，也事实上于事无补。” “我就是想啊，教会内部的能人其实很多，我们其实可以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建立一支直属于教宗和首席圣女的快速反应部队。” “在我们认为存在危险的时候，可以安排这些人对重点人物进行护卫。” “而在存在用正常途径无法对付的敌人时，我们也可以去提前刺探消息、发展内线，甚至……” 瑟瑞娜没说甚至什么，但她目光中的狠厉，早就说明了一切。 英格丽德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 “这听起来倒是不错，可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我只能说，我会把这件事列【=& “毕竟，此前教会从未有过这种前例。而圣吉莲女神，也一直对这些阴暗的工作十分反感。” 瑟瑞娜撇了撇嘴。 “是，因为圣吉莲女神她很能打么，根本用不着这些手段。” “可我们只是凡人，不像女神那样战无不胜啊。” “您就算不考虑玛格丽特以后怎么办，也该考虑一下你自己和教宗阁下吧？” “万一下次国王陛下觉得你们碍眼了，然后下令……” 瑟瑞娜停顿了一下，比划了一个长刀斩落的姿势，接着又说： “那时候你要做什么，可都来不及了。” 英格丽德的脸色冰冷了起来。 确实，国王能对玛格丽特下黑手，就能对其他人下手。 英格丽德倒不是很担心她自己——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放心的把首席圣女的职位和对应权限一起传给瑟瑞娜了，等她移交了这些东西，那真的是死了也无所谓了。 但她很担心教宗、担心奥罗拉，担心瑟瑞娜。 没错，包括瑟瑞娜。 英格丽德不是不知道，瑟瑞娜比其他几个人都强，各方面的强。 当她成为首席圣女后，更是有了可以摧毁一座城市的强大武力。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英格丽德又不是没见识过政治人物的下限，真触及了核心利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任何人也都可能被收买或者胁迫。 “好吧，我会尽力去说服那些主教的。但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不会是一个可以轻易通过的议题。” “我们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说服，以及大量在台面下的利益交换，才能创造这个前例。” 瑟瑞娜无奈地点了点头。 没办法，教会不是教宗的一言堂，也没有坦帕斯的铜管屋。 或者说，正是因为有了坦帕斯的铜管屋这个前车之鉴，教会才更难通过瑟瑞娜的这个想法。 想要从既得利益者手里分走权力，自然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见瑟瑞娜有些丧气，英格丽德有些不忍心地温言安慰到： “别太担心了，这一次你们成功挫败了国王的计划，他肯定是会收敛一段时间的。” “而且，现在的国王，最大限度也就能做到这个程度了，既然你们已经重创了丝特芬妮，那短时间内国王也不可能找出有足够实力的刺客来袭击玛格丽特或者你们了。” “就算是国王，也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规则的，这次算他足够聪明，利用了丝特芬妮和格兰斯特家族间漫长的恩怨。” “要不是有这个关系在里面，他多半也下不了决心。” “即便是国王，也有些东西是绝对不可以触及的。每个试图越过那条线的国王，也都不可避免会受到反噬。” “放松些吧，接下来，你可以好好休个假。” “还有，放开我的手吧。不是皮痒的话，就别对我使用那些调情的小把戏！” 瑟瑞娜讪笑着放开了英格丽德那保养很好的手掌。 她可以发誓，她真不是对英格丽德有啥想法，就只是职业病发作而已。 不过，她马上又想到了一个盲点。 “等等，你知道那是调情的小把戏？” 在她看来，英格丽德一直都只是一个老古板，对男女之情应该一窍不通才对啊！ 之前虽然知道了这位也有过爱慕的对象，但瑟瑞娜一直都当那是单相思来着。 “哼，你当我没有谈过恋爱么？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英格丽德没好气地瞪了瑟瑞娜一眼，接着眼中又闪过一丝哀伤。 “不说了，你就安分的回去吧。有消息了，我会找你的。” 第46章 起风之时 “玛格丽特圣女遇袭一事，一定要查清楚！” 坦帕斯的声音十分严肃而坚定，让旁边的汉弗莱觉得国王陛下果然已经恢复到正常了，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而在国王面前的勒梅斯子爵，从国王眼神中读出的却是另一层意思。 为什么瑟瑞娜会出现在车队中； 为什么她们有能力击退丝特芬妮； 以及，丝特芬妮是否还在找机会袭击玛格丽特。 这些都需要勒梅斯子爵拿出确切的答案。 “或许我们有必要再对里姆山区的魔族进行一次清剿。” 借着这个话题，坦帕斯提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想法。 “我们要让那些魔族知道，谁才是这片大陆的主人。” 这时，汉弗莱不得不出来提醒自己的主君了。 “陛下，我们暂时无力发起任何军事行动了。” “对秘法联盟的征伐，已经消耗了大量的储备。而在那之后对西南区域半兽人的讨伐，我们也承担了大量的补给任务。” “如果说军械什么的折损并不大，还可以承受的话，军粮方面，是支撑不起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了。” 坦帕斯迟疑了一下，问到： “只是山区里散落的魔族罢了，这都不够了么？” 汉弗莱摇了摇头。 “陛下，现在圣女大堤的修建也在关键时期，当地大量的民夫和粮食都集中在了那个工程上。” “这也就意味着，东部地区的人力物力都无法在最近几个月解脱出来。” “另外，很快就要到农忙时期了，如果在此时抽调人力和粮食，会对今年的收获造成很不利的影响。” “现在真的不是时候，陛下。” 坦帕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确实，他是真的忘了地方上还有这个大工程在消耗资源了。 长远来看，这是增强国力的大好事，但在短期内，这就是一个束手束脚的debuff。 “好吧，那就让那些魔族再快活一阵子吧。” 坦帕斯有些闷闷不乐地说到。 “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注意么，汉弗莱？” 汉弗莱恭敬地点了点头。 “是的，陛下。教会最近加紧了对内部的整肃，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内那边将会有一番动荡。” “按照您和埃尔克莱三世的协议，我们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命令法官、治安官等配合他的行动，让他完成对教会内部的清洗的。” “啊，对，是有这回事。” 坦帕斯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当然要履行承诺，帮助我的朋友稳定局势的。” “毕竟，他那边的蛀虫清理干净了，才能更好的帮助我对付秘法联盟嘛……” 可此时，坦帕斯心中想的却是： ‘糟糕，已经进行到这个阶段了么？’ ‘如果那边完成了整合，现在的我可能真的就不足以震慑埃尔克莱三世了。’ ‘我需要做些什么，不能让他这么顺利……’ 不过，在表面上，坦帕斯还是给汉弗莱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就按之前的办法来吧，让首席法官牵头，组织相关部门一起研究一下条例，为教会那边的事情做好配合。” 汉弗莱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勒梅斯子爵这边。 坦帕斯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就不用这样了，我相信埃尔克莱三世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挖出那些蛀虫了。现在我们需要对秘法联盟那边进行更多的刺探，勒梅斯这边，就先不参与了。” 汉弗莱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想在这种两可的事情上多嘴，于是他就告辞离开，去安排起了国王陛下的指示。 而在汉弗莱离开后，坦帕斯用阴冷的目光看向了勒梅斯子爵，说到： “这次，你需要做的事情和以前不同。”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反对我的朋友的都是哪些家伙了。我也相信你知道其中最核心的是哪几个人。” “保住他们——对，你没听错。” “其他人无所谓，但这最关键的几个，你要想办法让他们和外围的那些已经暴露的废物脱开关系。” “我不需要一个只有一个声音的教会，你能明白吧？” 勒梅斯子爵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的，陛下。我会做到的。” “那就去办吧。” 坦帕斯指了指门外，示意勒梅斯子爵可以走了。 勒梅斯走出了房间，在房门关闭之后又转头用忧心忡忡的目光看了那个房间一眼。 ‘陛下，你这样下去，国家会……’ 但他只是一个执行不光彩任务的黑手套罢了，又能怎么样呢？ 最终，勒梅斯子爵也只能带着些许惆怅，走出了王宫。 ………… “奥罗拉，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书房内，埃尔克莱三世难得地摆出了严肃的表情，看向了自己的弟子。 奥罗拉毫不躲闪的迎上了自己老师的目光，坚定地说到： “是的，我准备好了，老师。” 见奥罗拉态度如此坚决，埃尔克莱三世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好。接下来，你需要灵活地运用你的能力以及你的人脉，去处理这份名单上的人。” 奥罗拉看着自己老师从书桌上推来了厚厚的一叠纸，深呼吸了几下，拿了起来。 她大略翻了一眼，发现其中居然不乏主教这个级别的教会高层！ “他们未必全都有罪，但他们的位置，决定了他们只能成为我们的阻碍。” “你可以用尽你能想到的一切手段，例如和他们做利益交换、或者调查出他们的罪行、又或者你认为合适的其他手段。” “总之，在今年结束前，这些人要么离开了关键位置，要么肯发誓对我或者你效忠——这都一样。” “请不要忘记，你可以使用的资源包括瑟瑞娜、包括英格丽德、也包括我。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你可以大胆施为。” 奥罗拉点了点头，接着脸色变幻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到： “老师，为什么是我呢？其实打从一开始，瑟瑞娜就更适合做这个吧？” 埃尔克莱三世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始终都是你最合适。瑟瑞娜固然能比你轻松几倍的做到这些，但她并不是最合适的，一直都是如此。” “要知道，她是无法成为光的——但是你可以，就是这样。” 奥罗拉诧异地看了看老师，她不明白埃尔克莱三世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小心地收起了那份材料，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奥罗拉离开后，埃尔克莱三世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晨风，吹了进来。 “圣吉莲啊，请保佑我们吧……” PY一下吧，虽然不是好时机。 《被踢出小队，我选择召唤崩原月舟的美少女们》 诡异降临的世界。 面对各种危险的诡异之物，江浩选择成立小队来保护身边的同伴。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将成员们养成后，她们竟然选择联合将他踢出队伍。 “江浩君，感谢您长时间里对我们小队的无私付出，但现在恭喜您毕业了。” “你的能力，已经不配再指导我了。” 被赶出队伍后，江浩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声， “崩坏原神型月方舟直播召唤模拟器聊天群已解锁” 第1章 卡米尔的求助（加更求票，并纪念特殊的日子） “真是的，就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么？” 瑟瑞娜一边不满地嘟哝着，一边随手撸了撸身旁伊莱恩的耳朵。 半睡半醒的猫娘本能地喵了一声，然后就又靠着瑟瑞娜的身体睡着了。 而一旁正在奋笔疾书的梅瑞狄斯，则摆出了充耳不闻的架势。 前两天瑟瑞娜才刚刚结束了对她的一系列处罚，好不容易回到正常生活状态的她，一时半会是不打算再去触瑟瑞娜的霉头了。 “真是的，奥罗拉那家伙说走就走，怎么就没给我来一个告别的激情夜晚啊……” 瑟瑞娜当然知道，奥罗拉肯定不会这么做，但这也不妨碍她幻想一下嘛。 她也知道，奥罗拉这【%# 虽说瑟瑞娜也有心去帮奥罗拉一把，可她也明白，在奥罗拉主动求助之前，自己最好是别出手。 这可是下一任教宗才有资格去做、去决策的事情，她这个未来的首席圣女，最好就是在一旁安静地当武力威慑的一部分，而不是自作主张去找地方爆炸。 而玛格丽特那边，现在在进行的事情也很重要。 一块新的男爵领，涉及到无数的繁文缛节。 而对应领地上的军队，也必须在玛格丽特的掌控下才能让大家安心。 前段时间，伊莱恩已经完成了新军的招募，并且让这些新军到格兰斯特领集训了。 由于是老兵带新兵的模式，伊莱恩在那边确认实在是不缺她这一个人的时候，才按玛格丽特的吩咐回到了瑟瑞娜身边。 现在，两位好友都在按部就班的开展手中的工作，瑟瑞娜也明白，这些事情她就没必要插手了。 可她在王都这边，也真的是闲的无聊啊！ 英格丽德给她放假了，时间多长不知道，反正肯定短不了。 教小朋友的事情由梅瑞狄斯包办了，她也插不上什么手——梅瑞狄斯也不喜欢她插手。 日常事务菲莉丝和沫伊拉都能处理的很好，而出行什么的也有卡米尔包办，猛然间，瑟瑞娜发现自己成了彻底的富贵闲人，真的过上了躺平的幸福生活。 然而这种生活，她可能无福消受…… 才闲下来几天，瑟瑞娜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研究美食吧，沫伊拉她们总是抢着把活儿干了，让瑟瑞娜极度缺乏成就感； 练习音乐之类的吧，瑟瑞娜又实在没多少劲头，半途而废也不会有啥快乐可言； 搞银帕吧……算了吧，她现在还是人类之躯，同时对付的人多了，真的会吃不消的。 也只有转化成魅魔后，才能把这种事情当成常规娱乐。 所以，一时间，瑟瑞娜真的变成了空虚少女，只能在房间里发呆。 “啊，圣吉莲啊，请赐予我一个值得尝试的挑战吧！” 到最后，瑟瑞娜干脆胡乱祈祷了起来。 按理说，这种没有按规程来的祈祷，是不可能有任何作用的。 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显灵了——反正瑟瑞娜刚刚说完，卡米尔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糟糕了，糟糕啦！” 瑟瑞娜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她直勾勾地看向了金发女骑士，兴奋地问： “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出现诡异的杀人事件了么？” 卡米尔顿时愣住了。 “呃，没有。” “那是有哪个城镇出现了毫无来由的诅咒了么？” “也没有……” 瑟瑞娜顿时沮丧了起来。 “好吧，那你直接说吧。” 卡米尔怔了一下，然后才急促地说到： “是伦纳德，他，他告诉我说他要去里姆山脉，探索一个古老的遗迹。” “我记得你们说过，那边其实是魔族的领地，而丝特芬妮也刚刚领受了瑟瑞娜小姐的命令，前往那里整合当地的魔族。” “这，这不是说伦纳德会一头撞上去么？他，他会死的吧！” 卡米尔可是知道丝特芬妮的本领的。 实际上，她本来是想参加对丝特芬妮的围杀的，但瑟瑞娜当时就严肃地指出，丝特芬妮的魔法对普通人类杀伤力极为强大，像她这样没有魔法防御能力的家伙，可能一上场就死掉了。 卡米尔知道，瑟瑞娜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 而归来的伊莱恩和梅瑞狄斯的讲述，又加深了卡米尔对丝特芬妮的恐惧。 这么多高手合力围杀，才刚刚拿下了这个强大的法师。 以卡米尔的了解，随便拉一个秘法联盟的大法师过来，在这样的阵容面前恐怕都撑不过三分钟。 而丝特芬妮不仅撑住了，还差点找到机会逃跑。 这种实力对比，真的是一目了然。 可现在呢？ 自己那个在大法师中都算不上强者的弟弟，居然想去魔族的地盘上探索遗迹！ 这要是撞上丝特芬妮，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啊。 卡米尔想阻止伦纳德的异想天开，可她试图组织语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不暴露瑟瑞娜这边秘密的同时说出有足够合理性的话！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找到瑟瑞娜，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够出手，阻止或者让魔族放过自家弟弟了。 “哦？你知道他具体要去什么地方么？还有，他的目标是什么？” 瑟瑞娜带着好奇问到。 “是的，他说了。” 卡米尔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说要去里姆山脉，寻找阿德格拉斯城堡，他认为那里一定有某种力量可以触及奇迹……” “啊这？” 瑟瑞娜顿时惊到了。 这地头，伦纳德还真没找错！ 是的，阿德格拉斯城堡这个地方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在这个地点，还真的有某种意义上可以触及奇迹的力量。 那是魔族王者的传承所在。 前一世，瑟瑞娜就是在魅魔们的帮助下，通过了城堡的试炼，拿到了魔王之力，并最终将自己转化成魔王形态，成为魔族共主的。 这一世，瑟瑞娜本以为可以让那种不详的力量就那样躺在那里的。 是的，那可真的是不详的力量——作为使用者，瑟瑞娜有充分的体会，那力量是多么的容易让人心智扭曲。 不说别的，单说其中包含着的历代魔王的不甘和怨恨，就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如果她不是穿越者，可能真的就会迷失在那暴虐的力量中，变成力量的奴隶了。 即便她挺了过来，也得承认，自己已经永远回不到当初的纯净。 “这下，可真的要管管了啊……” 求票，主要还是因为又静默了。 看不到评论和间贴，心里总是发虚，只能希望大家的票票能给些安全感了。 此外，如果有事情要联系作者，依然可以加群，群号：587214619 第2章 伦纳德的追寻 “切，真恶心。” 瘦高个的黑发法师厌恶地看了一眼被自己的侍从骑士斩杀的翼魔碎尸，不屑地撇了撇嘴。 之后他转头看向了后方，大声喊了起来。 “伦纳德，你再告诉我一次，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活见鬼的地方？我怕我下一秒就要掉头回家了！” “当然是为了找到奇迹，托德。” 几乎与话音一起，伦纳德出现在了托德身后。 托德瞟了一眼伦纳德的腿部，用有些夸张的声音说到： “啊哈，有全新升级的飞靴就这么自信？伦纳德，我还以为你和我们一样，是不相信奇迹这种东西的。” 伦纳德没有理会托德的胡言乱语，他一直觉得，要不是脑子有些不正常，托德也不会同意跟着他伦纳德来到里姆山脉这个破地方的。 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是为了表示自己听到了托德的问题，更多则是为了梳理自己的思路。 “我的姐姐把在科洛山谷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我。” “那是一个精彩的故事，如果我是主角，大概会死在第3页吧。” “但那个女人却做到了。不仅自己活着离开，还带着她全部的属下。” “她为什么能做到？” “我姐姐问过的人都说，她是受到了女神的保佑。” “可那位当事人却说，她只是尽最大可能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包括女神的神力。” 说到这里，伦纳德看了看似乎正常了一些的托德，问到； “托德，你觉得女神会保佑我们么？” “哈哈哈，你又在说笑话了伦纳德。” 托德有些神经质地翻了翻白眼。 “我们连自己曾经信奉的神都抛到了阴沟里，又怎么可能被吉莲那个娘们儿垂青？” “没错，我们是不可能得到女神帮忙的。” “所以，论可以调配的资源，我们先天就比对面少了一块。” 伦纳德看了看又开始神游的托德，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但我想了想，又不是只有神的力量可以利用。” “这个世界有很多种力量。神的力量说到底也只是其中之一。” “而且，有那么多人能够使用圣吉莲的力量，大部分都一事无成。” “所以我就想，如果我能找到比神的力量弱一些，但是可以被我完全操控的力量，或许我也就能创造奇迹了吧？” “我的运气不错，从文献中，我找到了魔族的这个传说。” “如果可以得到这份力量，我相信，奇迹也会出现在我们这一边的。” 说完，伦纳德没有再去管托德，径直飞向了前方。 在那里，这两位大法师的侍从，已经结束了对魔族活口的拷问，并且将这个倒霉蛋砍成了几块。 “有什么新消息么？” 见伦纳德在问话，所有人都恭敬地低下了头。 之后，托德的首席骑士利瓦伊代表这些人给出了答案。 “伦纳德大人，这些魔族都不知道什么阿德格拉斯城堡。但卢西恩法师从这只魔族的脑子里挖出了一些可能有关联的图像，请您稍等，他快画完了。” 伦纳德点了点头，示意这些人可以继续工作了。 几分钟后，他从托德的学徒法师卢西恩手中拿到了三幅图画。 伦纳德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三幅画的内容毫无关联。 其中一幅，是被黑雾包围的山巅； 另一幅，则是布满骸骨的山坡； 最后一幅，干脆是全部涂黑，只在黑色的间隙中，隐约能看到一缕幽蓝的火焰。 见伦纳德明显迟疑了起来，卢西恩急忙进行了解说。 “伦纳德大人，这就是我在灵魂层面提取到的，这个魔族对于魔王、最可怕、最强大这些关键词的本能反馈。” 伦纳德恍然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想要找到拥有魔王之力的所在，这些关键词确实是最可能指向真实信息的标签了。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魔族知道的可能实在是太少了，远远没能触及到我们的目标。” 卢西恩看了看伦纳德之后，继续说了一句。 但伦纳德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它知道的很多，是的，足够多了。” 他把画递给了卢西恩，然后解释了起来。 “根据我的推测，阿德格拉斯虽然被称为城堡，但它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 “实际上，在我看到的故事中，对它位置的描述就至少有四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而在另一些文献中，我还看到了关于魔族可以通过一些具有强大魔力的城堡在完全没有守军的地点直接出现的记载。” 伦纳德看了看周围人脸上的吃惊表情，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是的，阿德格拉斯应该也是类似的存在，它是能在亚空间移动的城堡，可以根据操纵者的意志，出现在符合条件的地点。” “所以，这三幅画指向的，完全可能都是阿德格拉斯，只是你们没有意识到罢了。” 周围的人互相看了看，神情都迟疑了起来。 最后，还是利瓦伊骑士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那岂不是说，如果城堡的操纵者不想要我们见到那里，我们就永远见不到了么？” “当然不是。” 伦纳德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现在魔族还能在整个大陆自由活动，我们可能真的就见不到阿德格拉斯了。” “但我从文献上看到了一个说法：阿德格拉斯会被强大的魔族吸引，出现在它们附近，引诱它们进入其中接受考验。” 利瓦伊骑士的神色一变，有些失礼地插嘴问到； “等一下，那岂不是说，我们必须遭遇到最强大的几个魔族，才能看到阿德格拉斯城堡？” “我们现在的人手，恐怕未必能够击败记载中最强的那几个魔族啊……” 伦纳德看了看利瓦伊骑士，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和失望。 到底不是自己姐姐啊，居然会在此时质疑【# 不过，鉴于在场的人以后都还用得着，伦纳德还是耐心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们根本不用击败什么。如果我的推演没有错误，只要我们能够模拟出强大魔族的气息，就有概率吸引到阿德格拉斯出现。” “而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像在出发前我和你们说过的那样。” “只要我们进入了魔族聚集的区域，我就可以在合适的地点施展魔法，引来阿德格拉斯。而你们，只需要带着我击破那个城堡就可以了，这样你们能明白了么？” “明白了，大人！” 第3章 瑟瑞娜的目标 “瑟瑞娜姐姐，现在能告诉我们了么？” 马车上，伊莱恩再次担心地看向了瑟瑞娜。 这次的行程，太仓促，也给伊莱恩带来太多不解了。 首先，瑟瑞娜在同行者的选择上就和以往大为不同； 在往常，梅瑞狄斯只要提出不愿意出去，想继续给孩子们讲课，瑟瑞娜一般都会批准的。 可这一次，她直接无视了梅瑞狄斯本人的意愿，强行指定她跟着一起上路。 而娜奥米这个家伙，之前也都不用上阵，但这次也被瑟瑞娜塞进了马车。 至于菲莉丝和沫伊拉都不带，那就算不上什么了。 其次，瑟瑞娜也没有和英格丽德做一个充分的说明，只是留下了一封信，就踏上了旅程； 虽说英格丽德也没什么事情安排给瑟瑞娜，可如此不告而别，瑟瑞娜再回来可少不了吃顿教训了。 最后，瑟瑞娜甚至都没有告诉大家，这次是去做什么的。 伊莱恩只知道，大家是要去帮卡米尔确保她弟弟的生命安全，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实在不像是瑟瑞娜能干出的事情啊！ 伊莱恩本来也就随口一问，没指望瑟瑞娜回答。 之前都是这样，她随便问，瑟瑞娜也都是在那里冥思苦想，不做任何表态。 但这一次，瑟瑞娜居然回答了。 “唔，我也才刚刚想出些头绪啊。” 瑟瑞娜有些迟疑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伊莱恩眼睛一亮，顿时用期待地目光看了过去。 “主要是这里面的事情，太难跟魔族之外的人说清楚了。” “总之呢，伦纳德那个家伙，按理说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的。但我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次他会有机会。” “而他如果成功了，就将变成全新的魔王，如果失败了则肯定会死。” “这两种结果都不是我们能接受的。” “所以，我们必须在事情走到最后一步前就阻止他。” 伊莱恩点了点头，这确实有些麻烦。 她们本来就是后动身的，还要比伦纳德先抵达目标地点，这本身就很难了。 而伦纳德会这么做，肯定是经过充分准备的。 反观瑟瑞娜这边，则完全是临时起意。 “而为了能在最后一步前阻止伦纳德，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两点——我们这边能够在伦纳德之前引来阿德格拉斯，又或者至少能和他同时进入那里。” 听瑟瑞娜这么说，伊莱恩也为难了起来。 这听起来就是个麻烦事啊。 而旁边的梅瑞狄斯，在听了半天后，终于开口问到： “那你非要拉上我，是认为我的力量可以引来阿德格拉斯么？” 魔王传承的事情，梅瑞狄斯其实多少知道一些的，但她有些吃不准，自己的力量那边到底认不认——虽然来源相同，可不死者和魔族毕竟已经分道扬镳了啊。 “不，你肯定是不行的。” 瑟瑞娜直截了当地回答到。 “如果你完全解封的话，强度是够了。但你的气息和魔族根本不是一回事，阿德格拉斯这点上还不至于出错。” 梅瑞狄斯愣住了，她问到： “那你的想法是……” 暗地里，梅瑞狄斯已经【>% 她是真担心，瑟瑞娜会要求自己将力量借给她，让瑟瑞娜变成魔王的候选者的。 哪怕瑟瑞娜很可能成为有史以来对人类最亲善的魔王，梅瑞狄斯也不想见到这一幕。 她很清楚，瑟瑞娜的能力，是足够对大陆造成不可愈合的伤害的，绝不能放任这个结果发生！ “我的想法是，我们可以通过魔法阵将你的力量暂时借给娜奥米，用她来引出阿德格拉斯。。” 瑟瑞娜可没工夫关注梅瑞狄斯的想法。 她专注地说了下去： “但我很确定，如果娜奥米那个家伙进入成年阶段，她肯定是不会再听从我的指令了。所以，我们必须设计出一个可控的方案。” “要先加固我们设在娜奥米身上的魔法阵，确保她在力量膨胀后不会第一时间击破封印；” “还要能够控制魔力回流，在阿德格拉斯出现后将力量再次转移回梅瑞狄斯这边——同时还要保证梅瑞狄斯不因为力量短时间起落而破开封印。” “这实在有些太考验我的魔法知识了，梅瑞狄斯，你觉得这真的可行么？” 梅瑞狄斯愣了一下。 简直难以相信，瑟瑞娜居然真的没想拿到这个传说中强大无比的魔王之力啊。 梅瑞狄斯很清楚，瑟瑞娜是相信以力服人的。而抱持这种信念的家伙，按理说不是应该对力量有着格外的渴求么？ “梅瑞狄斯？” 而此时，瑟瑞娜已经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梅瑞狄斯的身体。 “喂，我知道你也不想娜奥米变成完全体魔龙的，你想想办法啊！” 梅瑞狄斯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先到了歉，然后才说：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做到的。我对封印类的魔法，姑且还是有些心得的。但魔龙一族的魔法抗性非常高，我不是很确定，那些蚀刻阵法技术在娜奥米身上是否可以正常生效。” 听她这么说，瑟瑞娜总算是高兴了一些。 “啊，有希望就好。这毕竟也只是一个备选方案罢了。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能够在伦纳德见到阿德格拉斯之前就阻止他。” 伊莱恩好奇地问： “阿德格拉斯是进去之后很快就能得到那种力量么？” “不。” 瑟瑞娜摇了摇头。 “只是阿德格拉斯开启的时间很短，如果伦纳德到了我们没到，就根本进不去啦！” “反过来也一样，只要我们先召唤来阿德格拉斯，然后放着不管，这东西就很快会关闭，然后好久都不再出现了——这样伦纳德也就可以死心了。” 梅瑞狄斯又纳闷地看了瑟瑞娜一眼。 据她所知，大陆上已经有至少百年没有魔王了，而阿纳斯塔西娅对魔王的事情应该也知道的很少。 瑟瑞娜到底是怎么知道这种细节的啊？ 可事已至此，她也明白，多问也没啥意义。 还是跟着瑟瑞娜，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愿这片大陆上，不要再出现魔王…… 第4章 渐近的姐弟 “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啊。” 结束了又一场战斗后，利瓦伊骑士有些忧郁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在他身旁，卢西恩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跟着两位大法师出来的都是好手，全都有着丰富的冒险经验和战斗经验。 而他们进入里姆山脉其实也就区区三天，按理说远不到疲惫的时候。 可就在今天，已经开始有同伴因为过度疲劳而在战斗中身负重伤了。 万幸的是，负伤的同伴在魔法和药物的帮助下很快控制住了伤情，还不至于失去行动能力被抛弃在这个到处都是魔物的土地上。 可这样的幸运，还能维持多久呢？ “这里的魔物太多了，有好几种都是我在图鉴里从未见过的，能力都是闻所未闻。该死，肯定是马可尼亚人对这边放任的太久了，才让魔物积累到这个地步的！” 卢西恩的话，让利瓦伊苦笑了一下。 说实在的，这里原本是秘法联盟的控制区域来着，在地图上被划进马可尼亚的时间还不到十年。 要说责任，秘法联盟也跑不了。 而这十年间，两个人类国家一直在山脉周边的地方拉锯，让这片山脉一直都没有被谁实际控制过。 也许就是这个局面，才让这些魔族在夹缝中再次壮大了起来吧。 只是这些在此刻都只是无用的背景知识，要想摆脱这个困境，就只能指望伦纳德大法师尽快确定施展魔法的合适地点。 想到这里，利瓦伊忍不住看向了侧前方漂浮在山岩之上拿着仪器眺望着什么的伦纳德。 “差不多了。” 伦纳德喃喃地自语到。 “再校正一次数据，我应该就能找到最容易让魔力凝聚起来的那几个点了。” “阿德格拉斯，我马上就能揭开你的面纱了，呵呵……” 几秒钟后，伦纳德收起了手中的仪器，对身后喊了起来。 “托德，我们又该启程了！” “去那边的山头，我猜，那里该有一个答案了。” 听到伦纳德的话之后，托德立刻就不满地抱怨了起来。 “那边的山头？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还有在这个鬼地方睡几天帐篷啊？” 伦纳德带着些许狂热笑了笑。 “你在说什么啊？对我们法师来说，不确定的未知不才是世界最有趣的地方么？” “向前吧，我能感觉到，离我们看到奇迹的那一刻，不远了。” 说完，伦纳德就驱动起了飞靴，飘向了前方。 只是，当后面的众人终于强打着精神启程的时候，伦纳德却诧异地看了看右边的山岭，低声自语到： “是错觉么？总觉得，是卡米尔在那边……” ………… 于此同时，卡米尔其实也看向了伦纳德的方向。 她皱了皱眉头，转头对着瑟瑞娜说到： “我感觉伦纳德就在那个方向上。” “是吗？你们的感情可真好……” 瑟瑞娜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向了手中由梅瑞狄斯绘制的魔法阵图样。 里姆山脉的地形十分复杂，就算知道了大致方向，真赶过去也不知道会消耗多少时间。 所以，瑟瑞娜根本就没打算根据这个情报调整什么，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仪式的准备。 根据她的记忆，向前方再走半天，就到了一个适合举行仪式的魔力汇集点，等到了那里，一切自然就该见分晓。 现在，比起赶路，她最需要的是做好准备，尤其是让梅瑞狄斯在娜奥米身上完成魔纹的绘制——或者说雕刻。 就在此刻，魔龙姿态的娜奥米正不安分地在岩石上扭动着，让举着刻刀的梅瑞狄斯大为恼火。 “娜奥米，你给我停下！再这样，我就扣掉你今天的甜点了！” 这个威胁是梅瑞狄斯能拿出的最有力的了，而它果然也起到了效果。 娜奥米用魔龙特有的嘶哑嗓音喊了起来： “别这样啊！那可是我在这个地方唯一的幸福了，你怎么忍心！” “那你就乖乖地别动！” “可真的太痒了啊！” 听到这里，瑟瑞娜有些不爽地放下了图纸，走到了娜奥米身前。 “你给我老实忍着！不然……” “不然怎么样？” 娜奥米瞪大了自己的金色瞳孔，带着些许得意说到： “娜奥米大人现在可是魔龙形态了，你就算想打我屁股，我也不会怕的啦，略略略！” 听娜奥米这么说，瑟瑞娜顿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紫色的眼眸中满是冰寒。 “很好，希望接下来你也别怕。” 说完，她就闪电般伸出手指，抓住了魔龙后颈处了一块鳞片，然后轻轻一扯。 “妈呀！杀龙啦！救命啊！” 娜奥米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这是她隐藏的弱点，本以为根本没人会知道的，所以她才这么放肆。 她可想象不到，瑟瑞娜在前世揍过魔龙娘多少次，又对不同形态下她的弱点有多么了如指掌。 豆大的泪珠从金色的眼眸中流了出来。 见魔龙娘总算低头了，瑟瑞娜才放开了那片鳞片，冷笑着对梅瑞狄斯说： “下次她要是再调皮，你也可以这样对付她，保证有效。” 梅瑞狄斯立刻兴奋地点了点头。 她早就想好好收拾一顿娜奥米这个皮的不行经常扰乱课堂秩序的家伙了，以前是拿这个皮糙肉厚的东西没啥办法，现在么，呵呵…… 当娜奥米强忍着泪水感慨龙生无光的时候，瑟瑞娜终于将魔法阵的最后一个细节也记在了心里。 她灵巧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随手拍掉了身上的灰土，招呼起了大家。 “休息的差不多了吧？现在出发，希望我们能够顺利赶上！” 卡米尔和伊莱恩迅速行动了起来，将行李背到了身上。 而后，众女就在瑟瑞娜的带领下，继续在山岩中穿行了起来。 “嗯，前面应该是魔猪的聚集区了，他们太恶心了，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还是绕一下道吧。” “绕过这边以后，我们就会走到梦魇兽的地盘，这些家伙可是魅魔一族的盟友，我猜我们应该能从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靠着前世的记忆，瑟瑞娜再次走上了似曾相识的道路。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为了成为魔王。 第5章 毫厘之差 “很好，这里就可以了。” 雾气之中，瑟瑞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是黄昏了，随着阳光减弱，灰色的雾气从山谷中涌出，渐渐包围了周围的一切。 虽然已经无法看出周围的环境，但瑟瑞娜还是凭借大致的印象以及梦魇兽的引导，找到了前世的那个河谷。 而在这片河谷两侧的山头上，就很适合布置魔法阵，引来阿德格拉斯。 “这么大雾，你没问题吧？” 梅瑞狄斯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是真的担心，瑟瑞娜会因为看不清地势全貌将魔法阵画错。 “没问题，都在我脑子里好好地记着呢，赶紧开工吧！” 说完，她就自信地拿出锤子和凿子，在岩石上敲打了起来。 见瑟瑞娜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梅瑞狄斯也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小心地将几种魔法材料混合在了一起，然后用精准地手法，分成小份放进了瑟瑞娜凿出的小洞中。 一时间，只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和迸射的火花在显示两人的进度。 等她俩完成了一个大致轮廓后，伊莱恩和卡米尔合力将已经被绑成粽子的娜奥米放在了法阵的一角，然后小心地退了出去。 “完成了！” 瑟瑞娜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也完成了。” 梅瑞狄斯也如释重负地说出这样的话。 “很好，现在你也躺进去，我来施展魔法。” 梅瑞狄斯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点了点头——雾越来越大了，周围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了——然后凭借记忆走到了自己该在的位置，躺了下去。 瑟瑞娜开始吟诵起晦涩的魔咒。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魔力越来越浓厚，而属于魔族的特殊气息也越发浓厚。 接着，所有人都感觉到，某种强大的存在，骤然出现在附近。 “诶？” 瑟瑞娜惊呼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可还没抽取这边的魔力啊，难道是……” 梅瑞狄斯顿时明白了瑟瑞娜的意思。 她猛然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近乎气急败坏地声音冲着河谷对面的山头喊了起来。 “是那边！一定是伦纳德他们，他们比我们提前完成了召唤！” 听到这个声音，卡米尔顿时觉得全身冰冷了起来——难道这一次，自己就要和弟弟永别了么？ 而后，她就感觉到瑟瑞娜快速移动了起来。 一声闷响之后，瑟瑞娜大喊了起来： “快，现在还来得及。梅瑞狄斯，你带伊莱恩和卡米尔飞过去，我和娜奥米一起！” 卡米尔还没反应过来瑟瑞娜的意思，就听到了一阵翅膀拍打的杂乱声音。 下一刻，她身体猛然一轻，像是被什么东西抓到半空。 这时，卡米尔才赫然发现，是一群小蝙蝠包围了自己，并将自己的身躯用力拉扯上了天。 半分钟后，她听到了极轻微的话语声： “做好准备，我要放开了！” 卡米尔心中一惊，然后就感觉到周围的小蝙蝠一下都消失了。 她不敢多想，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着落上。 还好，下落的过程并没有很漫长，卡米尔只是顺着冲势打了个滚，就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 “靠过来，到我身边。” 瑟瑞娜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卡米尔急忙迈开大步，跑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她就看到了瑟瑞娜娇小的身影，然后被一把抓住了手。 “跟我来，我们就要进入阿德格拉斯了！” 卡米尔顺从地跟着跑了起来，几秒钟后，就如同穿过了一层帷幕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改变了。 她惊讶地看到，原本浓厚的雾气骤然消失——不，不是消失，而是被前方的建筑物吸了过去。 在她周围，瑟瑞娜、梅瑞狄斯、伊莱恩以及半空的娜奥米，都现出了身影。 “那就是阿德格拉斯了——糟糕，他们要进去了！” 听到这个，卡米尔迅速将注意力从巍峨的城堡主体以及城堡上方的浓厚黑雾上移开，看向了城堡大门的方向。 果然，在那边有二十多个人组成的群体，正迅速从敞开的大门进入城堡。 卡米尔来不及分辨其中到底哪个是伦纳德，她只是奋力奔跑了起来，希望自己能够追得上。 可双方的距离太远了——她还没跑出多远，那些人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大门后的黑暗中。 而大门也缓缓的关闭了。 “伦纳德——！！” ………… “伦纳德，你怎么停下来了？” 托德看了看自己身后，好奇地问到。 “你之前可是最积极要找这个地方的那个吧？现在都进来了，你又反悔了？” 听到这话伦纳德总算从失神状态摆脱了出来，微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只是，刚刚好像听到了姐姐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托德露出了神经质地笑容。 “哈哈，我就说你是个姐控吧？你都说了，你姐姐在马可尼亚的圣女身边执行任务，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嗯，也是呢。” 伦纳德点了点头，抬起手臂指向了前方。 “走吧，托德，魔族的秘密就在前面了，而我们，将是第一批挖掘出这个秘密真相的人类！” ………… 瑟瑞娜一把拉起了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的卡米尔，用温和的声音说到： “别这样，卡米尔，我们又不是没有机会赶上他。” “啊？” 卡米尔怔怔地抬起了头。 “大门都关上了啊？我们，我们不是进不去了么？” 瑟瑞娜的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门关上了没错，可入口也不是只有门啊？我们还可以翻窗的呢。” 说着，她就抬起手指了指城堡上方那些黑洞洞的窗口。 “虽然阿德格拉斯不会很开心，但我们执意要进去的话，他也不会阻拦什么的。” “而试炼持续的时间根本短不了，我们有大把的机会可以阻止伦纳德。” “没错，只要我们进来了，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卡米尔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很复杂。 而梅瑞狄斯则发现了另一个华点。 “等等，你的意思是阿德格拉斯是有自己意志的？” 瑟瑞娜耸了耸肩，将手臂抬得更高了些，指向了城堡上方的黑雾。 “看到那两个蓝点了么？那，就是阿德格拉斯。城堡什么的，不过是场地罢了。” 顺着瑟瑞娜的指引，梅瑞狄斯终于看到了瑟瑞娜所说的东西。 那是两片幽蓝，两片如同满月一样巨大的，幽蓝…… 第6章 就决定是你了，梅瑞狄斯 “阿德格拉斯，其实是‘不死之龙’的名字。” 城堡过道里，瑟瑞娜一边走，一边给大家讲解着这里的来历。 “说起来，这个家伙差不多可以认为是娜奥米的太祖父之类的吧。总之，他在临死时自愿转化成了不死生物，然后承担了看守这个城堡，为魔王传承者安排试炼的工作。” “在以前，每当有足够强大的魔族出现，他就会感应到并出现在对方面前，发出试炼的邀请。” “可随着魔族日渐式微，那样的强者已经很难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于是他也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不够格的家伙进来试炼了。” 听瑟瑞娜说到这里，梅瑞狄斯冷不丁问到：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瑟瑞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当然是丝特芬妮告诉我的。” 这可不是假话，前一世，就是丝特芬妮告诉了她这些知识，并指引她成为魔王的。 这一世，她也确实单独和丝特芬妮聊了很久，哪怕其中难免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别人也只能相信。 不过，梅瑞狄斯还是很快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那丝特芬妮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接受试炼成为魔王呢？” 瑟瑞娜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看梅瑞狄斯，理所当然的回答到： “当然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啊。阿德格拉斯又没有强迫症，被拒绝了肯定不会再找上门的。” 梅瑞狄斯顿时噎住了。 也是，丝特芬妮主要的兴趣可能都放在魔法研究以及折磨格兰斯特家族上了，魔王这种差事，确实和那家伙的风格不搭。 “总之呢，虽然我们的手段有些瑕疵，但只要进入城堡了，就也算是魔王之位的合格竞争者。” “至少在试炼结束之前，伦纳德是接触不到魔王之力的。” “所以，卡米尔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只要我们继续行动，总归是能遇到那个家伙的。” 瑟瑞娜当然不会说，指不定还没遇到伦纳德，那家伙就已经挂了。 对自己的女人，还是说点对方爱听的好。 而伊莱恩，则对另外的事情起了好奇心。 “那我们就在这个城堡里接受试炼的话，应该很快就会相遇了吧？这城堡看起来也不大……诶？会不会我们等会儿就需要和伦纳德那些人战斗了啊？” 听伊莱恩这么问，刚刚缓和一些的卡米尔顿时又紧绷了起来。 而瑟瑞娜在无奈地看了伊莱恩一眼后，还是耐心地解释到： “这里的空间和时间都和主空间不一样的，你可别把看到的东西就当成全部了。” “很快，我们就会遇到各种考验了，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了……哦吼，来了呢。” 就在走廊前方，凭空出现了一座断头台。 一个蒙面的刽子手站在断头台后，用危险的眼神看向了这边。 而在断头台边上，则立着一块牌子： “送上一名犯人，然后通过。” 正当伊莱恩开始猜测其中的含义时，瑟瑞娜已经冷笑了起来，举起了自己的手臂。 然后打响了响指。 猝不及防的梅瑞狄斯顿时颤抖地倒在了地上。 而后，瑟瑞娜二话不说，就抱起梅瑞狄斯，把她按在了断头台上。 刽子手【-- 寒光闪过，梅瑞狄斯的脑袋滚落在了断头台下的篮子里，然后被瑟瑞娜一把捞了出来。 而在所有人的惊叫都还没发出之前，断头台和刽子手都凭空消失了。 “啊！” 而此时，伊莱恩和卡米尔才刚刚喊出了声。 “别喊了，她又死不了。” 瑟瑞娜一边用慵懒的声音安慰大家，一边把梅瑞狄斯的脑袋安回了身体上。 “见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几秒钟的功夫，梅瑞狄斯成功修复了自己的伤口。 这时，她才发出了愤怒的呐喊。 “知道啊。” 瑟瑞娜毫不在意地摇了摇手指，示意各位都冷静一下。 “这个试炼其实是考验试炼者的决断力的。要么，就马上送上祭品，要么，就立刻攻击刽子手，时间耽搁的越久，麻烦就越大——啊，我猜是这样哈。” “横竖梅瑞狄斯的脑袋基本上是个装饰品，让砍一下也没啥，我当然是选送上祭品了啊……” “你的脑袋才是装饰品呢！” 梅瑞狄斯都快出离愤怒了。 确实，她被斩首也死不掉，甚至都算不上什么重伤，连痛都不会很痛。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喜欢那种被砍掉脑袋的感觉啊！ “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大家联手击败拦路的敌人么？你直接把我卖了算什么啊！” “可我觉得我们就算能打过，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啊。” 瑟瑞娜则毫无愧疚之心地耸了耸肩。 “比起无意义的战斗，找到轻松的捷径快速通过，更有利于我们实现目标，不是么？” 梅瑞狄斯顿时又噎住了，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大家难道就没点感情么？ 为啥能这样毫不犹豫的把她献祭了啊…… “嘛，总之，现在我们已经通过了第一个试炼，算是一个好的开头，也算是可喜可贺吧。” 带着和煦的表情，瑟瑞娜对卡米尔和伊莱恩她们说了这样的话。 然后，她冷冷看了梅瑞狄斯一眼——为啥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献祭你，你心里也该有点数吧？ 梅瑞狄斯退缩了一下，垂下了眼帘。 确实，她这段时间明显又在质疑瑟瑞娜了，这次虽然有些儿戏，但也算是瑟瑞娜的一次严重警告。 实际上，她知道自己的行动让瑟瑞娜很是不爽，而反复的规劝也只是在消磨瑟瑞娜的耐心。 可作为见证过那次残酷战争的存在，她始终觉得自己有必要确保世界不至于再走到最糟糕的一步。 这是大义，不可以因为个人的境遇而放弃。 见梅瑞狄斯这个样子，瑟瑞娜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 看起来，想真正折服这个家伙，还需要找到合适的契机啊。 不管情欲还是暴虐，都无法让她进入梅瑞狄斯的内心。 ‘也罢，太早就通关的游戏，都过于无趣呢。’ 瑟瑞娜暂时按下了这方面的心思，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 “走吧，我们还得继续前进，试炼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第7章 双方的试炼 “葛文也死了。” 利瓦伊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自己主人身边，嘟哝了一句。 满脸疲倦的托德甚至没有抬起眼皮，只是闭着眼睛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不是他真的不在乎追随者们的存亡。 只是这样的情形，这一路走来已经发生太多次了。 在伦纳德的带领下，他们已经通过了三重试炼。 可其中付出的代价，已经让这些见惯了生死的老手，都心惊肉跳了。 出发时，两位法师加上各自的追随者一共有23人【-* 而现在，还在这里的只有7个人了。 哦，不，现在是6个人和1具尸体。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离开的道路，这个团队肯定是已经分崩离析了。 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绝望二字——除了伦纳德。 此时，伦纳德依然在沉静地拿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就好像他失去的那些手下都只是回家睡觉了一样。 而他的这种态度，在其他人眼中，格外的刺眼。 “伦纳德阁下，你已经让我们超过半数的伙伴都死在了这个魔王城堡里，难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终于，卢西恩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恨，第一个发难了。 “要说的？哦，有的。” 伦纳德用仿佛是给学生授课的口吻诉说了起来。 “魔王看起来真的是一个要求很高的职业。这一路上试炼的安排，明显是在考验团队核心的领导能力。” “决断、布局、取舍，哦，可能还要算上贯穿其中的领导魅力——这真的是很精致的安排啊，能通过试炼走到最后的，绝对不可能是无能之辈。” 说到这里，伦纳德停了下来，就像是等待学生对他提问一般。 而他在场唯一的学徒，盖比法师，只是畏缩地看了其他几个人一眼，就紧紧闭上嘴了。 她真的不想引来那些暴怒的视线。 见没人捧场，伦纳德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 “实际上，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真的是犯了好几个错误。” “我们本不应该在第一关的时候进行方案讨论的，也不该在第二关的时候分组前行。这两个失误，让我们面对的难度骤然升高了至少80个百分点……” “混蛋！你要说的就这？” 卢西恩法师瞪着通红的眼睛，冲着伦纳德吼了起来。 而这在秘法联盟的体系中，甚至可以说是死罪。 “我的朋友死了，我的弟弟也死了，他们都是听了你的胡话，才跟着来到这里的。” “到现在，我们依然看不到终点，也找不到归途，而你，作为实际上的统帅，居然还在研究这些有的没的！你是没有心么？” 伦纳德慢条斯理地卷起了羊皮纸，然后回答到： “对，是我提出倡议的。那又怎么样呢？” “托德是想看到有趣的东西，我想要能制造出奇迹的力量，而你们，也都有各自的想法吧？” “出发之前我就说过，这段旅程可能异常的危险，结果你们不是都表示可以接受么？” “而且，在第二关的时候，我就说过，或许我们一道前进会更好，结果呢？你们有听我的么？” “那时候我就不是统帅了是吧？” 卢西恩的脸庞涨红了起来。 他恶狠狠地看了伦纳德一眼，手腕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周围的人都觉得他马上要对伦纳德施展法术了，可下一秒，他又停了下来。 “你是大法师，我说不过你，也打不过你。但我可以自己走！” 说完，卢西恩就转头看向了其他人。 “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们想清楚，看看怎么做才有希望活下去吧！” 说完，他就转身迈开了大步。 其他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托德和伦纳德两人身上。 见这两位都没有反应，很快又有一名骑士站了起来，追向了卢西恩。 几秒钟之后，伦纳德低声问到： “还有么？还有的话，现在都可以离开，我们不会追究什么的。” 周围雅雀无声。 伦纳德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到： “很好，看起来这里的蠢货并不多。走吧，我们该去迎接第五关了。” 这话，让周围的几个人心中一凛。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 ‘幸亏刚刚我没动！’ ………… “哈？你说刚刚我们通过了第四关？在哪里，我怎么完全没有感觉到？” 在城堡内的另一条通道，卡米尔正惊讶地看着瑟瑞娜，诚实地表现着自己的迷惑。 瑟瑞娜则得意地笑了笑，回答到： “第四关就是考验信任的。你们都对我十分信任，嗯，甚至包括某个总在质疑我的家伙，这样下来，整个考验自然就如同清风拂面了。” 梅瑞狄斯有些不自在地稍稍放缓了脚步。 她确实经常会质疑瑟瑞娜，但就这次试炼本身来说，她确实是完全信任瑟瑞娜的判断的。 这可能有些矛盾，但梅瑞狄斯确实是这样看待瑟瑞娜的——能力和眼光无可指摘，但动机和手段让人难以释怀。 即便不想承认，可梅瑞狄斯内心是知道的，她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被瑟瑞娜折服。 而心底的那份不甘，几乎都是基于对自身使命的坚持之上。 ‘这样下去，我会……’ 梅瑞狄斯的心再一次悲鸣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最前方的伊莱恩突然发出了警告的喵呜声。 “喵呜！前方有情况！” 几个人的手，顿时都放在了武器上。 但伊莱恩很快抽了抽鼻子，露出了混杂着悲哀和忌惮的神情，比划出了无需战斗的手势。 “只是尸体。” 很快，大家就看到了伊莱恩说的东西。 两具形貌狰狞的尸体出现在了前方的过道上，其中一具穿着制式法师长袍，另一具则是半身铁甲和皮甲混搭的骑士。 “他们在试炼中出局了。” 瑟瑞娜看了看这两个倒霉蛋，平静地说到。 “第四关就是这样，从大部队分离出来的，就会死。” 众人默默点了点头，伊莱恩甚至半跪了下来，用圣吉莲教会的祈祷方式为这两位送行。 可就在此时，卡米尔却尖叫了起来。 “呀！我认识他，他是德文骑士，我的部下！” 果然，很快大家就在尸体的胸甲上看到了和卡米尔相同的徽章。 瑟瑞娜耸耸肩，说到： “呼，看起来我们很快就要和伦纳德见面了，真期待啊……” 说这话的同时，在她脸上，浮现出了邪恶的微笑。 第8章 姐弟的重逢 上 “啊哈，这个可是有趣了。” 瑟瑞娜站在通道尽头，看向了前方的深渊。 在深渊的下方，是炽热的熔岩。 而前方的道路，则只是一条毫无理由浮在半空中的铁轨。 瑟瑞娜很确定，在自己前世，是没这种看起来就很浮夸的场景的。 不过，考虑到这次试炼的胡来程度，瑟瑞娜倒也不觉得这有啥奇怪的。 多半就是阿德格拉斯，觉得试炼已经接近尾声了，干脆就让两边有个比试的环节算了。 “不知道是竞速还是障碍赛啊，嘿嘿。” 瑟瑞娜又走了几步，摸了摸停在轨道上的轨道车，转身对同伴们招了招手。 “来吧，上车！这次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驾驶技术！” 卡米尔第一个走了过来，她看了看轨道车内仅有的加速推杆和刹车杆，顿时陷入了迟疑。 而伊莱恩则是看了看下方那汹涌的岩浆，本能地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来吧，反正也没有退路。” 见她们这个样子，瑟瑞娜满不在乎地跳进了轨道车，抓住了刹车杆，指了指身后的通道。 在又看了一眼渐渐坍塌的通道后，其他几个人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跟着跳进了车。 唯独娜奥米精神百倍地飞到了半空中，大笑着舒展起了双翼。 “太棒了，这里太棒了啊！我先走啦，你们追我啊！” 　【~ 轨道在虚空中不断延伸，带出了各种形状的起伏。 伴随着瑟瑞娜兴奋的呼喊，小车的速度在闭着眼睛摇动推杆的卡米尔和伊莱恩的努力下，也越来越快。 没过几分钟，小车就有了瑟瑞娜怀念的那种过山车般的感觉。 而此时就连梅瑞狄斯这家伙，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死死地抓住了车厢边缘。 “呼，看来不是单纯的比速度哦！” 就在风声的呼啸越来越吓人的当口，瑟瑞娜这么喊了一声。 这下子，其他几人全都紧张地睁开了眼，四处张望了起来。 果然，她们很快就看到，在附近有一条新出现的轨道，正向她们这边交汇而来。 而那条轨道上，赫然也有一辆轨道车。 随着两车快速接近，卡米尔终于看清了自己弟弟的所在。 她情不自禁地举起手喊了起来： “伦纳德，我在这里！” ………… “姐姐？” 另一辆车上，原本若无其事记录着所见所闻的伦纳德，猛然抬起了头。 下一秒，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失态地大喊了起来。 “卡米尔，你怎么会在这里？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家伙是什么玩意儿啊！” 很遗憾，他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卡米尔的答案。 相反，那辆车上传来了这样的回复： “你这也叫大法师？秘法联盟到底是什么规矩，连这种无礼的家伙都能当上大法师啊？” 两辆车子更近了，伦纳德这时也终于看清楚对面是什么人在和自己说话。 那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小美人，有着粉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眸，一看血统就大有问题。 而就是这种可疑的存在，此刻正揽着卡米尔的腰肢，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 伦纳德的脑子顿时就嗡的一阵响。 “你又是什么？怎么会知道我是大法师？”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目光，则一刻不离自己的姐姐。 “我是卡米尔的主人哦！” 这句话听起来轻飘飘的，但对伦纳德来说却像一记重锤。 他立刻就恼火地反驳了起来： “胡说，我姐姐才不会有什么主人！卡米尔，你应该能自由行动吧？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接你！” 说完，他就翻身踩到了车身边缘，准备发动飞靴飞过去救回自己姐姐。 “卡米尔可以自由行动哦。但她可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卡米尔？” 随着这句话，粉色的小美人用轻佻的动作支起了卡米尔的下巴，然后踮起脚在卡米尔的耳垂上轻轻舔了舔。 卡米尔顿时满脸都是红晕，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害羞的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卡米尔？” 伦纳德顿时愣住了。 他很确定，自家姐姐之前从未有过蕾丝倾向，也从没允许过别的人如此轻薄——不论男女。 而接下来卡米尔说话的内容，更是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伦纳德，你放弃吧。魔王的力量太过危险，你不该去冒险接触它的。姐姐现在很好……” “混蛋！” 伦纳德怒吼着打断了自己姐姐的话语。 他愤怒地抬起手臂，指向了瑟瑞娜，质问了起来： “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你是魅惑了她对吧？你这只下贱的魅魔！” 瑟瑞娜露出了快活的笑容，摇起了手指。 “没有哦，现在卡米尔是完全自由的。她只是爱上了我，舍不得离开，仅此而已。” “这位弟弟君，你已经是过气的存在了，接受现实吧！” “接受你妹啊！” 伦纳德当场暴跳了起来。 现在，双方已经离得很近了，可以看到更多的细节。 而伦纳德，马上指着姐姐的衣领，悲愤地喊了起来： “你这不是还用魔法道具束缚着我姐姐么？我警告你，快点放开她，不然我会用大法师的名誉起誓，和你不死不休！” 被伦纳德这么一说，卡米尔才慌张地用手按住了自己脖子上的皮项圈。 说实在的，她戴这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才没想着在踏上旅程前取下。 见弟弟真的生气了，她有些慌乱地解释了起来： “等等，这是个误会啊，伦纳德，这真的就只是普通的项圈罢了，嗯，普通……” 卡米尔的舌头突然打结了。 不管这是什么项圈，当它出现在一位女士的脖子上的时候，显然都普通不起来了。 就算伦纳德对这类事情并没有多着迷，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啊。 而她身旁的瑟瑞娜，更是在此刻添油加醋了起来。 “嗯嗯，卡米尔早就是我最听话的小狗狗了呢。来，汪一个！” 卡米尔知道这时候不该这样做，可高强度调教带来的习惯，还是让她在这个时候进行了回应： “汪！” 伦纳德的眼睛，终于血红了…… 第9章 姐弟的重逢 下 （感谢赤羽诗纪的打赏，加一更） “很好，他的心态已经完全崩了！” 瑟瑞娜用计划通的语调，对着同伴们低声说出了这样的话。 鉴于对面是法师，一种完全靠冷静和智慧战斗的职业，打从一开始，瑟瑞娜就认为心战比直接开战更有利于己方。 虽然卡米尔因此而有些哀怨，但她也明白瑟瑞娜的苦心——这都是为了更有力的阻止伦纳德的蠢举。 而这种做法也确实有效。 双方都这么近距离了，对面都还没释放出任何一个魔法来攻击瑟瑞娜这边呢。 嗯，瑟瑞娜倒也不是害怕和法师对轰，但在搞清对面的另一个法师到底擅长什么法术之前，她是不准备率先甩出底牌战斗的。 毕竟，她的目标又不是杀死对面的家伙——伦纳德要挂掉了，那也是任务失败啊。 她可不想让卡米尔一辈子伤心。 而到现在为止，事情的进展也如她所料。 伦纳德的心思完全被吸引到沟里了，一点也没能进入状态； 托德则是保持看好戏的目光，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边的活剧； 利瓦伊骑士，则在履行骑士的本职，专注地保持着速度在可控区间； 但最后的一个人，终于还是打破了瑟瑞娜的良好愿景。 “去死吧，邪物！” 精神已经快要崩溃的盖比法师，终于受够了自己老师的不作为。 她撩起自己的长袍，从腿侧的束带上解下了自己的得意之作，一把魔力驱动的手弩，瞄准了对面的轨道车前端。 “砰！” 梅瑞狄斯及时出手，用自己的长剑斩飞了弩箭。 可随着这次碰撞，场面的气氛顿时就从刚刚的闹剧中跳了出来，进入了第二阶段。 清醒过来的伦纳德，开始念诵起了咒语。 但下一秒，他眼睛就猛然失神，咒语半途而废——瑟瑞娜的凝视让他陷入了短暂的魅惑中。 接着，他更是转过身体，似乎想对车上的同伴施展魔法了。 可惜，瑟瑞娜的手段也只延续到了这个时间。 托德突然发出了尖锐的笑声，让对面车上的女孩子们都皱起了眉头。 而伦纳德也在此时恢复了神智，再次转身恨恨地看向了瑟瑞娜。 “谢谢，托德，能带你来，一定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而瑟瑞娜，则不爽地咬了咬牙。 “该死的同行……” 没办法，魅魔的魅惑固然好用，但在同样精通类似手段的惑控系魔法师面前，也难以发挥作用。 只需要一些小手段，托德就能驱散魅惑的效果。 现在，瑟瑞娜不仅无法扰乱对面，还得留神防范托德的反击了。 而伦纳德和盖比一样，都是擅长制造魔法道具的法师。 没过多久，他们就联手用远程魔法攻击道具，打得瑟瑞娜这边抬不起头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 梅瑞狄斯有些狼狈地喊了起来。 “我们的攻击范围还是不如他们，你得想想办法，瑟瑞娜！” 瑟瑞娜无奈地耸耸肩。 她倒不是没有攻击手段，但真的没有不干掉伦纳德，还能造成有效打击的手段。 她自己的神术、娜奥米的吐息，都过于致命了——而且娜奥米也没在附近。 而伊莱恩和梅瑞狄斯的魔法，则被这里的地形严重限制，发挥不出来。 至于卡米尔…… 她还是老实的把好刹车吧——偶尔还能当下挡箭牌，毕竟伦纳德不会朝她倾泻火力。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伦纳德他们的攻击也稀疏了起来。 一是伦纳德在冷静下来后，也知道这样的对抗极有可能伤到自己最重要的姐姐； 二是托德也提出，再打下去可能会因为施法能力不足而无法应对之后的考验。 思考片刻后，冷静下来的伦纳德大声喊了起来： “我们都停手，然后好好谈谈，怎么样？” “可以啊。” 瑟瑞娜等得不就是这个？ 她本来就是为了说服伦纳德才来这里的嘛。 “那么，三、二、一，停手！” 飞舞的法术，终于消失了。 瑟瑞娜和伦纳德再次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对视了一眼。 之后，两人几乎同时说： “你先请。” 交换了一个礼仪性的微笑后，还是瑟瑞娜先说了起来： “伦纳德先生，虽然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们真的不是冲着魔王之力来的。” “你的姐姐在知道你的目标后，就找到了我。而我，恰巧知道一点点这个力量的知识。”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真的。得到这份力量的人，将不得不背负起复兴魔族的责任——我猜你对这个根本不感兴趣，对吧？” 伦纳德楞了一下，他迟疑地转过头，看了看托德。 而托德只是微笑着耸了耸肩，低声说到： “她刚刚说的都是真话，但我们都知道，有时候一部分的真相反而比谎言更具迷惑性。” 伦纳德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担心的问题。 他转过身，看向了瑟瑞娜。 “作为法师，我姑且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探索到的真相。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如果你愿意解开对我姐姐的束缚，将她还给我，那我也不介意当你们没有来过。” “至于那份力量到底怎么样，我还是要见到之后加以分析，然后再做决定。” 虽然伦纳德心里明白，自己的姐姐多半已经被对面的半魅魔这样那样了，但那是姐姐，不是情人，即便发生了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也要把姐姐带回家。 至于半魅魔说的话，伦纳德甚至可以认为那是真的，然而他并不相信，魅魔的说法就是全部。 “我都说了啊，卡米尔现在是自愿在我身边的，不信你可以问她啊。” “至于她是不是被我控制了，你旁边的那位应该很容易就看出来吧？” 瑟瑞娜貌似无辜地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自己调教完成的妹子，就没有一个能离开自己的，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伦纳德还想说些什么，但盖比却再也撑不住了。 她受够了自己的老师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更何况她早就想要伦纳德老师从姐控的不归路上解脱出来了。 趁双方不注意，她猛然射出了自己的爆裂弩箭。 “嘭！” 第10章 是她，是她，就是她 盖比的准头并不很好，这支弩箭，没能如她想象的那样命中瑟瑞娜或者卡米尔中的任何一人。 但她的运气倒是意外的很好——弩箭击中了轨道车的前轮，爆炸则让小车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而试图调解双方的卡米尔，很悲剧的因为比划着手势没有能及时抓住车厢，就那样被甩了出来。 “啊！” 于是，在双方错愕耳朵眼神中，卡米尔坠向了熔岩的深渊。 “不要！” “我去！” 伦纳德和瑟瑞娜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并双双跳下了自己的车。 靠着飞靴，伦纳德快速靠近着卡米尔。 但几乎从同一个点下坠的瑟瑞娜显然更快一些。 没几秒钟，她就带着胜利的微笑抓住了卡米尔的手臂。 “你在开什么玩笑？” 目睹这个场面的伦纳德不仅没觉得感人或者放松，反而大喊了起来。 原因也显而易见——瑟瑞娜又不会飞，这不是两人一起掉下去的节奏？ 可就一瞬间的功夫，一群蝙蝠已经围住了瑟瑞娜，抓住了她的身体和衣服。 正是梅瑞狄斯——她几乎在瑟瑞娜跳车的同时，就明白自己需要做的是什么了。 如同瑟瑞娜所相信的那样，梅瑞狄斯变成了蝙蝠群，抓住了她的身体。 卡米尔看起来是得救了，伦纳德可以安心了……才怪。 伦纳德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姐姐折腾一番后又回到对面的车上！ 他咬了咬牙，猛然加速冲了过去，在瑟瑞娜错愕的眼神中，一把抓住了卡米尔的另一只手。 “跟我来吧，姐姐，我会保护好你的！” “咦？别啊！” 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的卡米尔，顿时尖叫了起来。 两边的飞行方向根本不一样，这下她可是变成了被拉扯的绳子，迅速拉到了极限。 哪怕卡米尔强忍住没有喊痛，她通红的脸庞和泪汪汪的双眸也足够说明此时她有多难受了。 就在此时，瑟瑞娜突然喊了起来： “我放手，你抓好她！” 伦纳德眼中闪过三分诧异，但还是本能地握紧了卡米尔的手臂。 下一秒，瑟瑞娜放开了自己的手，任由伦纳德带走了卡米尔。 交错的人影，渐行渐远。 而伦纳德突然有了一种明悟： 瑟瑞娜是担心卡米尔受伤，这才主动放手的。 比起那只半魅魔，自己可能真的对姐姐，不够爱惜…… ‘输了……呢。’ 伦纳德咬了咬牙，飞向了自己这边的轨道车。 在把卡米尔放下后，他就一脚踢翻了盖比，抢走了对面的弩箭，解除了她的武装。 然后，他才看向了托德。 “接下来，我们不必再出手对付她们了。” 托德神经质地笑了笑，摊开了双手： “我无所谓，你说了算。” 伦纳德喘了口气，然后转身看向了对面的轨道车。 瑟瑞娜此时也已经回到了车上，也许是这里的主人感受到双方已经不会再打起来了，两边轨道的前进方向也渐行渐远。 伦纳德有些出神地看了看对面渐渐模糊的身影，然后才转向了正在车厢里揉捏手臂的姐姐。 “卡米尔，你是怎么和这些家伙混到一起的？我记得你应该是潜伏在圣女瑟瑞娜身边了啊？” 卡米尔愣了一下【%{ “我是在她身边啊，嗯，一直都在呢……” 伦纳德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才意识到卡米尔表述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表情快速变幻了几次，然后看着周围的伙伴说到： “今天的事情，我们都要烂在心里。” 托德笑了笑： “当然，不过我猜，就算我们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的吧。” “圣女瑟瑞娜……真是有意思的人啊。” 很显然，托德几乎和伦纳德同时猜出了这背后的真相，并且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至于利瓦伊和盖比，他们根本无法透露任何主人不同意他们说的信息，这是被魔法契约保障的。 伦纳德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然后才又看向了自己姐姐。 “卡米尔，所以，其实你是在最开始就失手被擒了，对吧？” 卡米尔的脸色迅速泛起了羞红——既是因为自己稀烂的表现，又是因为那个时期的回忆。 而伦纳德，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瑟瑞娜是想将我们作为备用选项，所以才保留了你的性命。” “教会和国王的分歧，居然真的大到了需要这样做的份上了啊……” “太可惜了。” 伦纳德没有说自己可惜什么。 但旁边的托德，很清楚这里面的含义。 事情很简单，明明敌国露出了如此巨大的破绽，但伦纳德和托德这一派的大法师却因为内部斗争而全都处于赋闲状态。 真就是在敌人变烂的时候，自己却变得更烂。 眼看着自己守护的国家，就要错过如此的好机会，还真的是有些不甘心呢。 不过伦纳德并不是沉湎于过去的人。 很快，他就又和卡米尔聊了起来。 “卡米尔，这次你受的伤害很大，等我们回家之后，我会找一个好地方陪你好好休养的。” “我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而无法治愈的部分，我也可以想办法用魔法帮助你走出来……” “这个真的不必了。” 卡米尔站了起来，用略微俯视的角度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还是会回到瑟瑞娜身边的。伦纳德，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再因为我而改变什么了。” “什么？” 伦纳德惊讶地看了看姐姐，然后又看了看托德。 托德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这真的是卡米尔的真心话。 卡米尔，确实是想要回到瑟瑞娜身边，而不是留在伦纳德这里了。 “为什么？” 伦纳德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看向了自家姐姐。 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和自己相依为命20年的姐姐，居然打算抛下自己跟一个半魅魔过日子去了！ 卡米尔的脸上再次泛起了微红。 但她还是坚定地说到： “因为我爱她啊，就是她、只是她、只能是她。” “我已经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伦纳德。” “所以，抱歉，我没办法继续留在你身边了呢。” 第11章 你管这叫公平？ “这应该就是最后的一关了吧。” 瑟瑞娜看了看前方通道的尽头，那里只有一扇小门。 根据她的记忆，迈过这道门之后就可以见到阿德格拉斯，完成最后的试炼。 或者说，完成最后的面试。 上一世，她在这个阶段只是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得到了魔王的传承。 这一次么，考虑到伦纳德的存在，大概会多些变数——但也应该不至于要搞个人战。 想到这里，瑟瑞娜就用优雅的姿势对着同伴们挥了挥手，说到： “好了，接下来应该就是只有应选者进入了，我去去就回来，你们等着我哦！” 说完，她就在其他几个人担心的注视下打开小门，大步迈了进去。 ‘哼，又是一个幻境，阿德格拉斯就喜欢搞这些。’ 一穿过门，瑟瑞娜就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眼前，现在是一片荒芜的大地，到处都是风蚀痕迹很明显的尸骨和武器。 而她身后，也再没有来时的门。 抬头看看半空，果然是浓重的黑雾，还有黑雾中那双朦胧的大眼睛。 瑟瑞娜有些不满地看了看那双眼睛——上次她来的时候，阿德格拉斯可没把自己藏在雾里。 而就在她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阿德格拉斯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趣，这次有两位候选者，但没有一位是完全的魔族。” “你们真的想当魔王么？我深深的怀疑这一点。” “但没关系，我的职责只是选出合适的人，到底要不要接受那个职责和那份力量，是你们自己的事。” “来吧，现在让我看看，你们谁是更合适的那一位……” 随着话音，瑟瑞娜感觉到一股浓厚的魔力，在自己身边环绕了起来。 “你们可以用这些魔力构筑出你们想要的强大军队，然后指挥军队战斗。” “作为君王，这也是一项必备的能力吧。” “放心，给你们的魔力总量是均等的，所以你们构筑出来的军队，在绝对实力上也应该是相当的。这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决意……” 阿德格拉斯的话音渐渐消失了。 而瑟瑞娜，在确认了自己确实可以将那些魔力随心意构筑出想要的东西后，嘴角就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嘛，这不就是比见识和想象力么……呵呵，这一场，赢定了！” ………… 在这片空间的另一边，伦纳德则试探起这些魔力能构筑出多少军队，以及构筑的具体范围。 短短几分钟之后，他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这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 他本以为，自己只能构筑出秘法联盟这边的军队呢。 结果一番尝试后，发现只要他能想到的东西，这里都可以构筑出来。 这个发现，简直让伦纳德心花怒放了起来。 想想看，秘法联盟的法师混编圣吉莲的教士，一起配合精锐骑士作战，而高机动的联盟游击佣兵和北地蛮族进行辅助，半兽人斥候则撒出去侦察。 这种梦幻般的场景，居然能出现在自己手中，而且所有部队都完全听从自己的指挥，这…… 真是太棒了啊！ 伦纳德一下子就亢奋了起来。 他拿起一根枯骨，按照已知的条件快速计算出了魔力能构筑出的各种兵种最大数量，然后列出公式进行了精密的配比。 几分钟后，他成功得出了自己心目中的最优解，开始挥舞着手臂在周围指点了起来。 “这里，要有一队精锐的长戟兵！” 随着他手臂的挥动，一整队的马可尼亚军团长戟兵默默在那边列出了整齐的阵型。 “这里，给我来50个法师、30个武装教士！” “还有这里，100个骑士！” 伦纳德像小孩子一样，把自己想要的部队摆在了战场上，脸上的得意之色，也越来越浓厚。 随着士兵们一点点出现，亢奋让伦纳德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不管你是圣女还是魅魔，这次都输定了！” “也许你是很好的指挥官，但指挥一百多人跟指挥一整支军队是完全不同的。” “我，才是今天更强的那个！” “而你，也不可能在这里被圣吉莲保佑，创造什么奇迹！” “我将在此加冕为王，而姐姐，也终将明白你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失败者！” 说到这里，伦纳德甚至露出了些许病态的笑容。 “哦，还有一点点魔力……做什么呢？”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眼前，一切似乎都完美无缺啊。 “哦，对了，我真傻。” 突然间，伦纳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用最后的一点魔力构筑出了一艘飞空艇。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哼，我倒要看看，你会用什么东西和我战斗呢，瑟瑞娜……” “总不会是几百个修女吧？哈哈！” 就在伦纳德发出大笑声的时候，阿德格拉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看起来双方都准备好了。那么我宣布，战斗，开始！” 伦纳德立刻收敛起了笑容。 “列阵！” “缓步前进！” 在伦纳德的驱策下，近千人组成的军阵，缓缓前进了起来。 “来吧瑟瑞娜，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正当伦纳德踌躇满志地打算好好和瑟瑞娜在战场上见个真章时，远方的天空中却出现了几个小小的亮点。 然后…… “轰！轰轰！” 一种伦纳德完全想象不到的攻击，落到了他整齐的军阵中，将盔甲鲜明的战士，变成了飞舞的碎块。 “什么？” 惊讶地伦纳德愕然抬起头看向了前方的空中。 他分明看到，一台有着十片金属羽翼的蓝白色钢铁巨人，高速飞来！ “那，那是什么啊！” 伦纳德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他绝对可以肯定，这世界上没这种兵器！ “这是高达哦！” 瑟瑞娜的声音响了起来，其中明显带着些许不确定。 “嘛，姑且算吧。” “我这可是已经放海了，伦纳德，你可要陪我好好玩玩哦！” 随着话音，伦纳德唯一的空中单位，变成了烟花。 伦纳德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打？打个鬼啊！ 这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阿德格拉斯，你骗我！ 第12章 对过往的告别 “这样，就是我的全胜了呢！” 带着笑容，瑟瑞娜抬头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在此刻，周围那些由魔力构筑出来的场景已经被一扫而空，伦纳德也昏迷着躺倒在了一旁冰冷的石质地板上。 瑟瑞娜的目光所及之处，黑雾也终于消散无踪，露出了阿德格拉斯的真容，也就是一具上百米高的巨大龙骸。 阿德格拉斯眼眶中的幽蓝色灵魂之火闪烁了几下，然后才发出了之前听过的那种话语声。 “老实说，我真的不想承认你是通过试炼的那个人……但规则就是规则，你赢了。” “现在，请接受你的奖赏吧。” 随着这句话，阿德格拉斯的巨口缓缓张开，一顶黑色的王冠从里面漂浮了出来，缓缓飞向瑟瑞娜这边。 “等等，我其实不想要这个啊，现在停下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样啊？” 瑟瑞娜摆出了认真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这个，阿德格拉斯的灵魂之火像警示灯一样快速闪烁了起来，简直让人担心是不是下一秒就会熄灭掉。 “你这个家伙，在开什么玩笑啊！” 而咆哮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没有开玩【<* 瑟瑞娜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脸上精心摆出来的认真神情。 “我是真的不想要，也是很认真的在告诉你这一点哦！” 阿德格拉斯当然知道瑟瑞娜是认真的，而也正是如此，他才格外怒不可歇。 “混蛋，你把魔王当什么了？你有想过这世界上的魔族该怎么办么？” 这份质问，满含着阿德格拉斯的失望与失意。 “魔王，不过就是快要沉水的魔族所勉力伸向的一颗稻草罢了。” “而魔族怎么办，我也确实认真想过哦。” 瑟瑞娜的话语，此时依然格外真挚。 “我现在真的认为，魔族已经不需要有什么魔王了。没有王的存在，大家才可以真正放下历史的包袱，抓住机会重新选择一次走向未来的道路。” “而我，会用自己的力量，为大家创造出这样的机会。过程或许很艰难、很困苦，可一旦跨过去了，就再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绝境了。” 半空中，幽蓝的火焰再次闪烁了起来。 瑟瑞娜一直凝视着这两团火焰，直到它们再次稳定下来，才再次说到： “阿德格拉斯，我知道你已经近乎绝望了，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再怎么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不是么？” 良久之后，火焰再次稳定了起来。 阿德格拉斯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奈，再次响起。 “随你便吧，现在你已经是魔王了，你可以选择接受这份力量，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这是你的权力……” 瑟瑞娜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的选择就是……” “圣吉莲啊！请赐予我力量，燃尽眼前的邪恶吧！” 瑟瑞娜此时能使出的最强神术，随着她的祷文从天而降，击打在了黑色的王冠上。 强大的神力，将王冠瞬间化成了飞灰，连一片碎片都没能留下。 在王冠消失后，整个空间，都响起了触及灵魂的嘶吼和哀鸣，就好像之前的数位魔王，同时发出了濒死的哀嚎一般。 阿德格拉斯的灵魂之火再次闪烁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也罢……” “但你别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有魔王了。魔族的哀鸣，终究会让这些力量再次汇聚起来，孕育出新的王冠。” “但愿，你真的能终结这一切吧……” 瑟瑞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这是她在半魅魔状态下使用强力神术必然受到的反噬——然后笑了起来。 “我可是觉得自己十拿九稳诶。看着吧，阿德格拉斯，我相信你是能看到的，看到我说的那个前路。” 阿德格拉斯没有回答。 而在瑟瑞娜的身后，此时也响起了脚步声。 是梅瑞狄斯等人，终于看到了恢复原样的通路，顺着阶梯走到了顶层这里。 “瑟瑞娜，你还是瑟瑞娜，对吧？” 梅瑞狄斯有些忐忑的问到。 “当然，不然还能是谁啊？” 瑟瑞娜转过身，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对着自己举起了大拇指。 “冰雪聪明无敌可爱的瑟瑞娜大人，这次取得了完胜哦！而奖品么，被我扔掉了，就是这样。” 梅瑞狄斯的嘴唇动了动，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算瑟瑞娜不说，刚刚那阵哀鸣意味着什么，她也心知肚明。 到了此刻，她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瑟瑞娜，可能真的是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成为魔王过。 她自己，只是枉做小人，一厢情愿地自说自话罢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这种古怪的气氛，伊莱恩等人也陷入了迟疑。 直到十几秒后，又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瑟瑞娜，你……” 卡米尔先是欣喜地走向了瑟瑞娜，但在半路上，她终于看到了自己弟弟，整个人顿时慌乱了起来。 “啊，你去看看他吧，应该没什么大碍，会变成这样，主要还是……嗯，过于失望吧？” 瑟瑞娜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示意卡米尔先看看她弟弟去。 毕竟，是被用完全不合理的方式击败了。 这种冲击，对这位精于合理化计算的大法师来说，大概是真的很痛苦吧。 而托德，此刻则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了瑟瑞娜。 “你，真的很有趣啊。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研究些东西？” 一阵寒意顿时笼罩了瑟瑞娜。 瑟瑞娜立刻摇了摇头——她本能的觉得，这家伙是想让她被研究一下。 “好吧，果然没这么容易啊。” 托德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走向了伦纳德那边。 而梅瑞狄斯，此刻也终于抬起头，看向了瑟瑞娜。 “瑟瑞娜，我真的很抱歉这段时间一直怀疑你，我……” “算了。” 瑟瑞娜走到梅瑞狄斯身边，伸出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 “不说了，梅瑞狄斯。之前的事情，就算我们两清了。接下来，还请你继续帮助我将世界变得更美好吧。” “嗯……” 梅瑞狄斯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和瑟瑞娜之间，虽然依然存在着某种隔阂，但或许从今天起，可以试着让这隔阂敞开一些了。 “走吧！阿德格拉斯不会喜欢我们一直呆在这里的。” “呃，对了，娜奥米在哪里啊？” +【_ 第13章 虽迟但到的丝特芬妮 “啊，出来了呢…” 瑟瑞娜抬起手臂，遮挡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看了看周围的景物。 在她身后，有依然在思考着什么的梅瑞狄斯，背着娜奥米的伊莱恩。 而在不远处，卡米尔正和盖比一起检查刚刚清醒过来的伦纳德。 而托德和利瓦伊，则在无声地凝视着身后渐渐消散的雾团。 “简直像梦一样……但那些死去的人，是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在雾气完全消失后，利瓦伊喃喃地说出了如此的感慨。 “这可真是一场噩梦。” 伦纳德听到了这句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嘟哝了一声。 以他的角度来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付出不少却颗粒无收。 “事情要往好处看嘛。” 瑟瑞娜听到这些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至少，你亲眼看到了对一般人来说属于是传说的景象。” “而通过这些试炼，你也应该更清楚的看到自己的优缺点了啊。” 伦纳德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几秒钟后，他甚至笑了出来。 “也是。不说别的，光最后那次试炼，就对我大有启发，我敢说……” 就在伦纳德还没说出自己感悟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了杂乱的声音。 还没等这里的众人做好战斗准备，黑压压的一圈魔族就包围了这个小山头。 伦纳德和托德的神色顿时就阴沉了起来。 和瑟瑞娜不同，他们可是一路杀进这个区域的，现在这些魔族肯定也都发现那些尸体了。 而他们呢，随从死伤惨重，准备的法术材料也几乎耗尽。 搞不好，今天，药丸。 在这种预期下，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瑟瑞娜。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但今天这局面，可能真的需要瑟瑞娜这个半魅魔从中转圜了。 如果她肯，而且能的话。 万幸的是，瑟瑞娜马上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哟，丝特芬妮，你来了啊？最近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 态度之轻松，让伦纳德他们完全意识不到，她就是丝特芬妮最近不太好的原因。 而丝特芬妮，则走出了魔群，站在瑟瑞娜前方，仔细端详起了这几个人。 良久之后，她疑惑地挑了挑眉毛： “谁是被选中的？为什么我看不到王冠？” 本能的，伦纳德等人的目光就看向了瑟瑞娜。 “当然是我啦，还能有谁有这个资格呢？” 瑟瑞娜也马上就用当仁不让的态度指了指自己。 “所以，王冠呢？” 丝特芬妮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那东西我不想要，所以就炸了。” “炸了？” 丝特芬妮猛然瞪大了眼睛。 “是啊，炸了。我都是圣女了，干嘛要这种破东西啊。神力和这东西又不兼容，换你你也会选神力吧？” 丝特芬妮眼前一黑，身形顿时摇晃了起来。 好在，几秒钟之后，她还是稳住了身形，没有过于失态。 在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后，她艰难的问到： “为什么？” “我都说了，我用不着啊…” “我是问你，既然用不着，干嘛来这里！” 丝特芬妮的表情有些狰狞了起来。 她能理解瑟瑞娜不需要魔王传承，但不需要的话，为何要来这里，又为何要毁掉？ 她可不相信，瑟瑞娜不知道那是魔族仅存的一份希望！ 而听到这样的话，伦纳德顿时紧张了起来。 说到底，他才是罪魁祸首，这时候被交出去活吃了都不冤。 “嘛，就当我是来打破你们那无用的幻想吧。” 瑟瑞娜抿了抿嘴，说出了这样的话。 “阿德格拉斯已经等了上百年了。” “一百多年来，再没有一个魔族，能够通过试炼。” “几十年来，甚至没有一个魔族能够有勇气对他发出召唤。”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谓魔王的传承，也不过是无用之物罢了。” 瑟瑞娜的声音中满是冰冷，而且还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她是真的认为，阿德格拉斯的挑选条件其实并不很高。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魔族居然都没勇气去尝试了，那它们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也是可想而知。 不客气的说，这些家伙，早就放弃希望了。 前世的她，真的是太傻太天真，才会在虚荣心十足的魅魔同族蛊惑下跑去继承这个魔王大位。 然后居然还以为自己真的能挽救这些同族。 “所以，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无用之物坏掉了而已，你又何必生气呢？” 听完这些，丝特芬妮默然无语。 她倒不是多认同瑟瑞娜的这番话，但当她冷静下来之后，也确实认识到，自己没有立场去批评瑟瑞娜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当魔王的——她自己不就是一个么？ 不管合适不合适，瑟瑞娜都有权不当魔王。 就算瑟瑞娜参加了魔王的传承试炼，也代表不了什么——而她实际上所做的，也只能说是在最后一步选择放弃而已。 “所以，你是真的认为你那一套可以救魔族么？” 良久之后，丝特芬妮再次看向了瑟瑞娜。 瑟瑞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本来也没想救所有啊。这个时代本来就没有温柔到让每个人都能活下去，救起愿意自救的，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而且，你能有这些收获，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几个月的时间——诶？” 瑟瑞娜这时才发现，自己对时间的认知，似乎受到了阿德格拉斯的影响。 “你是说现在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几个月了？” 丝特芬妮点了点头。 “当然。阿德格拉斯的幻境内，时间也会受到扭曲，你们刚从那里出来，有些不适应也不奇怪。” “糟糕！” 瑟瑞娜的脸色铁青了起来。 正当大家疑惑地看着她的时候，她说出了答案。 “这次回去，怕不是要挨手板了！” ………… “伦纳德，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啊。” 托德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他能理解劫后余生的喜悦，但他真的很好奇，伦纳德这个姐控，在又一次被姐姐丢下之后，是怎么能做到笑得这么灿烂的？ “嗯，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我这一次……” 伦纳德看了看身后——那里已经再也看不到姐姐的身影——然后用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般的语气说： “我真的看到了可以让我实现目标的奇迹。” 第14章 成长的娜奥米（感谢武者小路祝打赏的胖次，加一更） “娜奥米真的没事么？” 伊莱恩一边把娜奥米拖进房间，一边担心地问起了瑟瑞娜。 “应该没事吧……” 瑟瑞娜再一次扫视了一遍娜奥米，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毕竟，现在的娜奥米已经不是沉睡的小女孩，而是沉睡的少女了。 出于某种原因，这只魔龙再一次开始了成长，从幼年期直接进入了青年期。 但这种成长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瑟瑞娜真的不好说。 样本太少了，正经魔龙她两辈子就见过娜奥米一只，可不好直接下结论。 当然，她也还是有些猜测的。 “唔，我想应该是阿德格拉斯看到自己的后代如此废物，觉得自己实在丢不起那个人，于是就给了娜奥米一些帮助。” 而就在瑟瑞娜这么说着的时候，娜奥米的眼皮动了起来。 而且，她显然是听到了瑟瑞娜的话。 “娜奥米大人，才不是废物啊！” 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娜奥米就这样喊了起来。 几秒钟后，她更是精神百倍的站了起来，欣喜地扫视起了自己焕然一新的身躯。 “呀，我长大了！我真的长大了啊！” 做了几十年孩子的娜奥米，最盼望的事情莫过于此。 之前，她一直苦于魔力摄入不足，才不得不维持在幼年期。 在她心里，早就巴不得自己一下子变成壮年龙，大杀四方了。 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一大半，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整个人也雀跃了起来。 同时，也得意了起来。 “哈哈，这才是符合娜奥米大人的身姿嘛！” 在闻声赶来的众人围观下，娜奥米毫不在意的对着镜子扭动了起来。 或许是觉得伊莱恩借给她的衣服不合身，她甚至一度脱掉了全部服饰，就那样欣赏起了自己刚刚获得不久的人类姿态。 当然，娜奥米的关注点从来都不在女性特征的那部分——虽然那部分她的条件也很棒。 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自己那优美的肌肉线条之上。 “哈哈，这种力量感！真棒！” 鼓了鼓自己的二头肌后，娜奥米的兴奋达到了顶点。 她大咧咧地转向了瑟瑞娜，大声喊了起来： “瑟瑞娜，现在你可以解开我的封印了吧？老娘可是等不及去大杀一场了！正好旁边就是王都，让我们一起去把王宫烧成灰，把小公主抓过来当人质吧！” 听到这些话，瑟瑞娜马上瞟了梅瑞狄斯一眼。 而梅瑞狄斯，顿时露出了恼羞成怒的表情，大喝了起来。 “娜奥米，你是完全忘记了我的教诲对么？作为一个淑女，你怎么可以自称老娘？而且，你也不可以烧毁王宫、更不可以抓走小公主！” 梅瑞狄斯本以为，自己的积威可以压制住此刻娜奥米的嚣张气焰。 但她错了。 娜奥米根本没有在意梅瑞狄斯说什么，她只是直勾勾地看向了瑟瑞娜，咧着嘴说： “啊，看在你差不多也算半个魔王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解开我的封印，立刻、马上！要不然，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啦！” 娜奥米本以为，瑟瑞娜会被自己的气势压制住，然后乖乖解除封印。 但她没想到的是，瑟瑞娜却露出了魅魔特有的笑容。 “呼呼，看起来有人要急着变成大人了啊？” 大人这个词，被危险的加上了重音。 “没关系，瑟瑞娜姐姐马上就实现你的愿望。来吧，之前没对你下手，不过是因为你还是孩子，现在么，呵呵——你们都离开吧，交给我就好。” 娜奥米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虽然她也不是没听过这里其他女人和瑟瑞娜共处时发出的满是快乐的婉转莺啼，但这绝不意味着她也想和其他人一样被瑟瑞娜玩弄到失神。 作为魔龙，娜奥米各种意义上不希望别人骑到她身上。 而瑟瑞娜这眼神，让她顿时感觉到了莫大的人生危机！ “等等，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了哦！” “喂，你们别走啊！我错了，真的，梅瑞狄斯老师，救我啊！” “别过来啊！不要啊！” 然后，门关上了。 随着里面传出越来越嘈杂的动静，在门外偷听的几人渐渐面红耳赤了起来。 而伊莱恩，更是小声问起了梅瑞狄斯： “这样真的好吗？把娜奥米丢在那里……她还是个孩子吧？” 梅瑞狄斯迟疑了起来。 她真的不确定，现在这个状态的娜奥米，到底算不算孩子。 不过，她还是解释了起来： “呃，娜奥米姑且也是青年龙了，大概，应该，不算是孩子了吧……” 这话她说得多少有些心虚。 就娜奥米那心态，很难说她到底成长了多少啊。 但瑟瑞娜现在肯定是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想这时候打断瑟瑞娜去触那个霉头。 她十分确定，真那样做了，就该变成她被瑟瑞娜骑在身下了。 那可真的就，没脸做鬼了。 在众女担心的目光中，屋里的动静越发激烈了起来。 只是，在大家觉得就要到关键时刻的时候，一切却又戛然而止。 接着，瑟瑞娜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出来了。 “那个，你，娜奥米……” 梅瑞狄斯小心地询问了起来。 “啊，放心吧，我没做到最后，她就晕过去了。我刚刚又把封印加固了一下，你可以去检查一下了。” 梅瑞狄斯点点头，走了进去。 而伊莱恩在此时小心地询说到： “那个，谢谢你，瑟瑞娜，还肯把她当孩子包容……” 她是真的认为，这种事情对娜奥米来说太早了些。 “孩子？不不不，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孩子。” 但瑟瑞娜的回答，却让伊莱恩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我只是觉得，这家伙脑子还不够好，我可不想对傻子做到那个地步。” 说完，瑟瑞娜就准备离开这里了。 可就在这时，原本守在小院门口的卡米尔，带着一位小修女走了过来。 “瑟瑞娜阁下，英格丽德大人找您，有急事！” 瑟瑞娜的脸色迅速精彩了起来。 风水轮流转，这下，怕是要轮到她受罚了。 第15章 失联的奥罗拉 “什么，你说奥罗拉和这边失去联系了？” 瑟瑞娜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是万万没想到，英格丽德找她来要说的是这个。 英格丽德紧张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快速说到： “是的，我们本来和她约定的是三天联系一次的，但在五天前，她发来了最后一份信息，说是要查的东西有了新的线索，然后就……” “该死！” 瑟瑞娜顿时就呼吸粗重了起来。 她很清楚，奥罗拉是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那种，既然她约定了三天一次，就肯定会按时写讯息的。 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出了问题！ “奥罗拉是去做什么的？在哪个区域、身边有哪些人，调查对象是谁？” 定了定神后，瑟瑞娜就有些不礼貌的快速询问了起来。 英格丽德显然没有计较礼仪的意思，她几乎是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奥罗拉是去维斯郡处理一桩对当地主教的贪腐指控的。她带了包括卡特琳娜在内的4个追随者，以及整整12个护教武士、1个护教骑士。” “我已经派出了一队使节到那里查看情况，也对当地的鲁宾主教发出了质询函。到现在为止，使者们还未到达维斯郡境内，而鲁宾主教的回复倒是来了……” “……他的答复是，教会特使奥罗拉在和他面谈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追随者离开了下榻的修道院。在那之后，人们再也没见过她们。” 瑟瑞娜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并且忍不住脱口而出。 “会不会又是坦帕斯那个混账？” 英格丽德马上摇了摇头。 “几乎不可能。国王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奥罗拉的重要性，和玛格丽特不同，奥罗拉如果因为他的缘故出现意外，那枢机会议绝对是会通过最严厉的制裁令的。” “而且，这段时间奥罗拉一直都只是在调查教会内部的舞弊问题，对国王本身并无多大影响，就算按你说的利益考量来说，坦帕斯也谈不上有嫌疑。” 瑟瑞娜点了点头。 这些都很对，而且她本应该第一时间想到的。 很明显，愤怒影响了她的思维，让她变得容易迁怒了。 这不是处理问题的好状态。 想到这里，瑟瑞娜马上对英格丽德说： “我现在马上去找我能联系到的一些有用的朋友，让她们看看有没有可以提供线索的情报。” “然后，我就出发去维斯郡，对现场进行勘察。” “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请尽快告知我。” 英格丽德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她本来就责无旁贷。 告别了英格丽德后，瑟瑞娜马上就跑到了极乐沙龙在王都的据点。 在客人惊骇的目光中，她一把抓住了正在主持茶话会的摩黛丝缇，径直将她拖进了私人会客室。 “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摩黛丝缇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一点都不敢表露在外。 她用最恭顺的态度，问出了这个问题。 “马上给我查一下维斯郡的情况，看看奥罗拉在那边都做了什么，有什么人对她不满，又有谁想对她不利。” “还有，我要你尽快查清当地鲁宾主教的社会关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这些事情，我希望明天就能得到答案！” 摩黛【&# “主人，您也得考虑一下花销和路程啊。魔法联系很贵的，而我在当地的沙龙成员也比较分散，搜集他们的答复本身就需要时间……” “我不管这些，我只要答案！” 瑟瑞娜一把抓住摩黛丝缇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而且，你也要做好准备，明天和我一起出发，到维斯郡去。” 摩黛丝缇颤抖了起来，双腿也不由自主的夹紧了，一半是因为恐惧，一半是因为兴奋。 在这一刻，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一位属于魅魔的王者！ “是，主人！摩黛丝缇一定会做到的！” 丢下摩黛丝缇后，瑟瑞娜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很快，所有的人都被她集合了起来。 “你们谁了解维斯郡的情况？我需要知道那里的基本局势，越详细越好！” 出乎她意料的是，本以为会知道这个答案的梅瑞狄斯，遗憾地摇了摇头。 而阿纳斯塔西娅，反而像小姑娘一样高举起了手臂。 “我知道啊！之前我不就住在维斯郡旁边嘛，我和那边的夫人们可熟呢！” 被她这么一提，瑟瑞娜才愕然意识到，自己修建大堤的地方，其实就在东境离国王直属领地最近的区域。 而维斯郡，就是紧靠着东境的国王直领。 “那就快点说说看！” 阿纳斯塔西娅顿时就如数家珍地介绍了起来。 按照她的描述，维斯郡其实也就三家贵族是能有一定号召力的。 其中，就包括了鲁宾主教的家族。 “……库克、沃克、贝克，其实就这三家啦。除了他们，其他家族都不值一提。” “啊？和教会的关系？这三家其实都和教会有关系啊。” “库克就是鲁宾主教的家族，当地一半的牧师姓沃克，而贝克家族呢，一直都是为教会代理石材采购的商会。” “实际上，这三家之间也都有姻亲关系，属于既有联合又有暗斗的那种吧。” 听到这里，瑟瑞娜点了点头。 她指了指阿纳斯塔西娅，说到： “很好，那你明天也跟我一起去好了，我需要一个认识路的。” “诶？” 阿纳斯塔西娅顿时就脸色一滞。 “别啊！我现在这个样子，被那些好闺蜜看到，一定会嘲笑死我的！” 瑟瑞娜顿时不耐烦地说到： “别傻了，没有女人会真的想和你做闺蜜的！不管你的哪个姿态，都是奔着勾引男人去的，谁会想要和你当朋友啊！” “诶？诶诶？” 阿纳斯塔西娅顿时就哭丧起了脸。 她是真的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招贵族女子讨厌。 见她这个样子，还是梅瑞狄斯不忍心地轻声安慰了起来。 “没关系，你可以调整一下容貌，或者戴上面纱的。这样，也就没谁能认出你了。” 当晚，瑟瑞娜立刻通过梦境联系起了奥罗拉。 让她略感安慰的是，奥罗拉还活着，有梦境反应； 让她愤怒的是，奥罗拉明显不在正常状态，她无法进入奥罗拉的梦境…… 第16章 找到了 “快点，卡米尔，再快点！” 马车内，瑟瑞娜不停地催促着驾车的卡米尔，让车内的其他人都揪心了起来。 事实上，车速已经到了最大，随便压上一块小石子，都会让马车跳跃起来。 也就是卡米尔的驾车水平确实很高，不然这马车早就倾覆了。 而在车内，菲莉丝也在用娴熟的动作操作着几个不同的通讯魔盒，和瑟瑞娜指定的几个人保持着联系。 “护教骑士和护教武士一直都在修道院，他们的行动没有受到限制，但他们实在太显眼了，虽然自发进行了初步调查，但并未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有消息称，当天那三家的领地内都有大规模人员活动迹象。” 一份份情报汇聚到了瑟瑞娜这边，但即便是她，也没办法从这些东西里分析出能够触及问题核心的情报。 瑟瑞娜看了几眼，就烦躁的把情报丢到了一边。 梅瑞狄斯小心的把这些散落的纸张捡了起来，然后又仔细看了一遍。 “确实，三家都有可能性，甚至有可能是三家联手。” “不过，理论上来说，他们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正常情况下，都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啊……” 瑟瑞娜看了看梅瑞狄斯，用生硬的语气接过了话头。 “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奥罗拉主要是为了打击教会内的高贵派的。这三家固然都够不上当高贵派的核心，但也都是高贵派在地方上的有力支持者。” “如果奥罗拉查出任何东西，都会造成他们、以及他们在王都的靠山整体倾覆。这是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该死，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去……” 瑟瑞娜顿住了。 很明显，她不可能早就知道这个，也不可能放任伦纳德得到魔王传承。 这两边的事情，就没有一个不重要的。 相比之下，甚至她本来就更应该优先处理魔王传承的事情——毕竟那个只能指望她，而奥罗拉这边一直都有更多的资源可以调动。 “别责备自己，瑟瑞娜。” 梅瑞狄斯轻声安慰了起来。 “我们谁也不可能掌控一切，就连圣吉莲也做不到那样的事情。” “既然你能感觉到奥罗拉的存在，那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我们有能力治愈任何伤口，只要我们找到她，那就没什么无可挽回的。” 瑟瑞娜有些沉闷地点了点头。 确实，以她现在能调动的资源，奥罗拉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被拉回来。 既然现在奥罗拉还有生命反应，那就不存在最糟糕的结局。 等确认奥罗拉没事了，瑟瑞娜就可以安心的露出獠牙，将胆敢伤害奥罗拉的存在撕成碎片了。 见瑟瑞娜情绪多少好一些了，车厢内的娜奥米也小心地凑了过来，拍着胸脯保证到： “放心吧，瑟瑞娜姐姐，只要你找出那个凶手，我就一口吐息将他变成灰灰！保证就算女神显圣也救不回来！” 瑟瑞娜瞟了已经算是少女的娜奥米一眼，就让这只魔龙娘微微颤抖了起来。 因为，瑟瑞娜眼中的杀意，都快凝结成实质了。 就算知道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娜奥米也觉得害怕。 此刻，娜奥米是真的希望魔神显个灵看看，让瑟瑞娜的怒火能消减一些。 于是，她默默祈祷了起来——对着那个不知名的魔神。 几分钟后，菲莉丝又收到了一份讯息。 她一边解读，一边简单的介绍了起来。 “嗯，是来自玛格丽特阁下那边的信息。” “玛格丽特阁下对您问好，然后，她说她收到了巴比传来的消息，奥罗拉阁下，找到了！” 这句话，顿时吸引了全车人的注意。 而娜奥米更是高兴的大喊了起来： “魔神真的显灵了啊！” 瑟瑞娜一把抓住了菲莉丝的手，夺过了那张纸。 没错，纸上那些由魔法药剂凝结出的字母，构成的就是菲莉丝刚刚说的那些话。 至于为什么是巴比告诉玛格丽特再转过来，多半也是因为巴比只知道玛格丽特的快速联系渠道。 “卡米尔，转向，我们去圣女大堤！” “哈？地图没标？呃，就是东境的盖伊领。” ………… 当天晚上，瑟瑞娜一行就到达了那里。 没费多大功夫，她就被人带到了巴比那边。 现在的巴比，可是地方上的头面人物了。 虽然他没有正经的贵族爵位，可现在居住的豪宅，甚至比男爵的平均水平还要高一截。 而在这所装饰华美的庄园二楼，瑟瑞娜终于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奥罗拉。 “奥罗拉！” 一进入房间，瑟瑞娜就扑到了床边，一把抓住了奥罗拉冰冷苍白的小手。 让她安心的是，脉搏还算有力； 让她愤怒的是，奥罗拉明显瘦了一圈不说，手臂、腿和单薄的躯体上也都到处缠绕着纱布。 原本殷红的嘴唇，此刻都看不到多少血色了。 就连那头闪亮的金色秀发，此刻也显得灰败了不少。 “巴比，你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瑟瑞娜压抑着愤怒，大喊了起来。 “呃，是的，我会说的……” 巴比一边给原本在屋里照料奥罗拉的情人打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一边解释了起来。 “其实我这边没啥可说的，就是修筑堤坝的工人们看到上游飘下来女人……具体的东西，其实卡特琳娜女士可以直接告诉你的——之前我没敢打扰她。” “哦？卡特琳娜也在？” 这倒是让瑟瑞娜有些喜出望外了起来。 “是的，她也受伤了，在旁边的房间休养，我已经让女仆去……” 就在巴比说到这里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红发的卡特琳娜就出现在了房门口，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看向了瑟瑞娜。 “都是我的错……” “都是为了保护我，奥罗拉才……” 瑟瑞娜顿时转过身看向了卡特琳娜，眼神也莫名凶厉了起来。 “是吗？你坐下，好好说！” 第17章 你还要拦着我吗？ 事情的经过倒算不上很复杂。 奥罗拉在离开鲁宾主教的办公室后，就对伙伴们说，要再去调查一下贝克家族的仓库。 由于之前实际上已经去贝克家族的另一处仓房调查过，且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奥罗拉就提出，要在化妆后潜入，以免贝克家族再次转移违禁物资。 于是，奥罗拉就和卡特琳娜等追随者一起，化妆成兜售农产品的村姑，前往了那个地点。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我们顺顺当当的进入了那个堆场，守卫们甚至都没有监视我们行动的意思。” “之后，我们果然发现了问题——有些石材被掏空了，一些军械被放置在其中，而这些石材是要发往秘法联盟的！” 瑟瑞娜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是妥妥的资敌行为，如果是她看到了，立刻就会想办法逃跑——风险这么大的活动，绝不可能真的放松警惕。 但奥罗拉显然没有这种警觉，她甚至安排其他三个追随者拖住守卫，自己则和卡特琳娜潜入库房内部，试图看看运气能不能好到找到账簿之类的东西。 “我们成功溜进了库房，但在那里没有什么账簿，反而有一整队正在修整的打手。” “我和奥罗拉费了好大功夫，才在没有惊动他们的情况下退了出来，可在那之后……” 卡特琳娜的神情明显地哀伤了起来，泪水也开始不断涌出。 瑟瑞娜都不用问，就知道她们的三个同伴恐怕这时都已经被人解决了。 后面就更简单了，陷入重围的卡特琳娜和奥罗拉只得强行突围。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对杀死奥罗拉似乎还有些顾忌，所以奥罗拉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用自己掩护着卡特琳娜且战且退。 可不久后，这些人的首领应该是得到了准确的指示，开始对奥罗拉也下杀手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奥罗拉，顿时就身负重伤。 而卡特琳娜虽然实力不俗，但要她一边掩护奥罗拉一边还能成功突围那也是纯纯的为难了。 不得已之下，她只得带着奥罗拉跳进了石料场旁边的河流，凭借水性强行潜水突围。 她成功了，但代价是，本来就受伤的奥罗拉又呛了水，直接陷入了昏迷。 无可奈何的卡特琳娜甚至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安全上岸，她就那样茫然的扶着奥罗拉划水到精疲力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救起来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瑟瑞娜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她已经明白，卡特琳娜说的都怪她，只是本能的自责罢了。 从这些明显是真话的叙述来看【* 而整件事情，明显透露着阴谋的气息。 毫无疑问，那些贝克家的打手，也不过是别人的手中利刃而已。 真正在背后做决策的，肯定另有其人。 “奥罗拉的伤势已经稳定了，再用神术也意义不大。她需要的是很好的休养，再加上充足的营养。” 梅瑞狄斯，也在这时和伊莱恩一起完成了对奥罗拉的全面检查，说出了最终的结论。 这个结论，让瑟瑞娜和卡特琳娜都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奥罗拉看起来并无大碍，那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我们要做什么？是先把奥罗拉送回王都吗？” 梅瑞狄斯又问了起来。 “嗯，你们可以做这件事情。我呢，现在出去活动活动，先把这次账的利息收回来。” 瑟瑞娜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让梅瑞狄斯的心都跳动起来的话。 然后，她就大步走向了房门。 “等等，请让我一起去！” 卡特琳娜显然是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了瑟瑞娜。 “这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奥罗拉和那几个姐妹！请不要丢下我！” 瑟瑞娜转头看了卡特琳娜一眼。 这个和她自己有着同样耀眼红发的女子，此刻的神情格外的认真。 瑟瑞娜又瞟了一眼卡特琳娜身上的绷带，问到： “这些你能克服么？” “能！” 瑟瑞娜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 “那就跟我来——巴比，你的武器都收在什么地方？” 巴比有些犹豫，这事情在他看来，未免展开的过于粗暴。 而就在这个当口，梅瑞狄斯也走到了瑟瑞娜身边。 瑟瑞娜用危险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问： “怎么，你还要拦着我么？” “不，这次不。” 出乎瑟瑞娜的预料，梅瑞狄斯摇了摇头。 “我欠奥罗拉的，所以，这次请让我也一起吧。” 瑟瑞娜看了看梅瑞狄斯的双眸，然后点了点头。 “也好。” 说完，她就走出了房门。 ………… “就是这里么？” 午夜时分，瑟瑞娜三人来到了那个石料场。 卡特琳娜点了点头，示意就是此地。 “那好，让我们先去解决那几个守卫吧。” 瑟瑞娜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就用近乎无声无息的移动方式，快速靠近了依然亮着灯火的守卫小屋。 她敏捷地一路翻到了窗台下，侧耳倾听了起来。 “混蛋，为什么就我拿到的最少？明明我也出了很大力的啊！” “哄那几个傻女人，不都是靠我发挥么？” “嘿嘿，谁让你离开这边跑去看热闹了，等贝克大人走了才回来。不过也别说什么了，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只放在记忆里，真走漏出去风声，咱们可都得死。” 瑟瑞娜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她转过头，看到梅瑞狄斯已经拎着卡特琳娜到了自己身旁，就比划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然后自己就直接破窗而入。 正对着窗户的守卫正想喊叫，但却直接看到了一双紫色的眼眸，顿时陷入了茫然之中——接着，就被瑟瑞娜的剑锋斩断了脖颈，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屋内的五个守卫，几秒钟之内，就只剩下了被瑟瑞娜扼住喉咙拎起来的那个。 “告诉我，那天的那些打手，现在在哪里？” 瑟瑞娜根本没有拷问的意思，直接就用出了魅惑的本领。 “在，在古尔村的庄园内……咯咯！” 瑟瑞娜随手抛下了尸体，看向了其他两人，嘴里冰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去下一站。” 第18章 大杀特杀的瑟瑞娜（感谢姜可欣大佬打赏的胖次，加更） “哐！” 随着一声爆响，长屋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了。 在这黎明时分，这样的声音显得尤其突兀，让好些本来还在安眠的打手惊愕地坐了起来。 然后，他们就骇然看到，有三个手持长剑的女子，站在了长屋门口，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 “哈？这次贝克先生这么大方，请了三个会扮演女战士的？” 有的人显然还没睡醒，乐呵呵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他旁边的人可是直接喊破了真相。 “她，她杀了贝克先生！是敌人，迎敌！” 长屋里顿时慌乱了起来，有的人想下床找武器，有的人本能的给自己套衣物，还有几个机灵的，已经准备翻窗了。 但这些都没什么区别。 “梅瑞狄斯，窗户你去拦好。卡特琳娜，跟紧我。” 冰冷的话语响了起来。 接着，最年长的金发女子就化作四处飞舞的蝙蝠，飞向了仅有的两个窗户。 “吸、吸血鬼啊！” 惊慌的声音响彻了长屋，这种传说中的邪恶生物，显然比死掉的上级更有震慑力。 几乎是一瞬间，试图跳窗的几个人就被蝙蝠围住，挣扎没几下就失去了声息。 可真正的噩梦，还是要看门口。 两位红发的女子，以精准而高效的剑术，从外向内收割着打手们的生命。 不管面前之人是意图反抗，又或则跪地求饶，都逃不过夺命的剑锋。 鲜明的血腥味，迅速在房屋内弥散了起来。 而这更刺激了进入杀戮状态的梅瑞狄斯——蝙蝠们飞舞的更迅捷了，不断有人哀嚎着被黑色的蝙蝠群包围，然后变成苍白的尸体。 “拼了！她们只有两个人，只有两个人啊！” 几个依然保有胆量的家伙拿着武器并肩冲向了瑟瑞娜。 可仅仅一击，他们就被瑟瑞娜拦腰斩断，散落在地上发出濒死的哀嚎。 而瑟瑞娜只是面无表情的丢掉了手中卷刃的长剑，用脚尖挑起一把弯刀，就继续按部就班的砍杀了起来。 铁锈的味道，越发浓厚了。 短短三分钟，屋内再无一个活着的男性。 最后的几个打手，甚至是带着解脱的神情，引颈就戮的。 当希望变成绝望时，简单快速的死亡，都成了奖励。 当屋内再次鸦雀无声时，蝙蝠群重新聚集在了门口。 梅瑞狄斯一边捡起自己的衣袍往身上套，一边轻声问到： “够了么？” 瑟瑞娜摇了摇头。 “还没。这些只是前菜罢了，梅瑞狄斯，后面你可以不用跟着了。” 梅瑞狄斯抿了抿嘴，但还是倔强的说到：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不管怎么样的罪过，这次我都和你一起承担。” “随你咯。” 说完这句话，瑟瑞娜就念诵起了亵渎的咒语。 带着邪恶阴暗气息的魔力涌动了起来，将屋内数十人的灵魂，变成了魅魔的养料。 忍着不适，瑟瑞娜吞下了这些不合胃口的劣质灵魂，然后转头看向了刚刚照射进屋内的血色晨光。 “走吧，去下一个点。” ………… “萨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贝克家族的庄园内，聚集在一起的几个兄弟正面耳赤的争执着。 作为大哥的卡萨，更是恶狠狠地看向了自己的小弟弟。 就在刚刚，他接到了手下的汇报，自家在乡下的庄园，被不知名的入侵者血洗了。 家族花了不少钱培养出来的私兵，都变成了支离破碎的尸体。 毫无疑问，有可怕的对头上门了——而作为家主的他，甚至对事情的来源一无所知！ 这真的会让人抓狂。 而萨利，此时也满脸是惊慌的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按理说不可能啊，那些教会的骑士还在修道院里呢，我今早还让人确认过。” “要说外面有军队进来，也不可能啊。这块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 卡萨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大吼了起来： “所以说，到底你惹到了谁？就算是鲁宾主教，我们也是可以去交涉的啊！” 萨利顿时低下了头，吞吞吐吐的回答： “我们，我们可能杀死了奥罗拉圣女，大概吧……” “什么？” 卡萨顿时觉得喉头一甜。 “你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嘛？奥罗拉圣女是什么人，你真的不知道？” 萨利的眼珠转了转，还是老实回答到： “知道啊，奥罗拉圣女是教宗唯一的弟子，下任教宗的热门人选。” “知道你还敢出手？” 卡萨绝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弟弟能傻到这个份上。 “我也是没办法啊！” 萨利大声辩解了起来。 “他们都说了，我们家已经被奥罗拉圣女盯上了。如果我们的那些生意被查到了，不也是一个死么？” “圣吉莲啊！” 卡萨颓然坐倒在了椅子上。 没错，怎么都是死路一条。 但死和死，有时候也不一样啊？ 不伤到奥罗拉的话，贝克家族总归能有几个不太重要的子弟可以苟活，甚至能得到同情者的些许照顾。 现在可好，贝克家族，绝对要从根上被人连根拔起了。 不过卡萨到底不是小年轻了，他马上又振作了起来。 就算要死，也得尽最大努力后再死，还得死个明白！ “告诉我，是谁和你说，奥罗拉圣女要来我们这边调查的？” 卡萨话语中的杀气，让萨利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立刻回答到： “是迪夫▪沃克，那个隔壁镇上的牧师。” 卡萨摇了摇头： “他没理由知道这种事情，他有没有说过，是哪里的消息？” 萨利苦笑了一下： “没有，他告诉我以后，我就去安排了，所以……” “你这个蠢货！” 卡萨终于爆发了起来，给了自己弟弟一巴掌。 “今天之后，贝克家族就要被除名了！” 直到他被其他几个兄弟拉住，他才回复了清明，说出了下一步安排。 “快，把孩子们集合起来，赶紧送走，送的越远越好，分成几路！” “我们可能是完蛋了，但贝克家族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已经没有了哦。” 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卡萨愕然看向了自家二楼。 他看到了一双散发着紫色光彩的眼眸…… 第19章 这份罪，就由我来承担 “愿圣吉莲，保佑我们大家。” 念完最后一句祷文后，鲁宾主教优雅地对周围的来宾鞠了一躬，然后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出了礼堂。 主持了一天的祈福仪式，他也实在有些累了，就没再和熟人客套，径直走回了自己宅邸。 只是，刚刚走入家门，他就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屋里太安静了。 这个时候，女仆们本该开始准备晚餐的啊？ 鲁宾立刻提高了警觉，快速走向壁炉，将上面摆着的长剑握在手中——这是友人送他的礼物。 同时，他还按下了腰带扣上的一个凸起，将魔法信号发送了出去。 做完这些后，他才心中稍安，开始仔细观察起了屋内的蛛丝马迹。 屋内的器具没有被移动过，本该放置在小桌上的茶具没有在哪里——这意味着女仆们已经停止活动至少半小时了。 想了想，鲁宾主教默念祷文，给自己施加了防护神术，然后才缓步走向了书房。 虽然那里没啥重要的东西，但如果屋里来了有心人，多半会在那里吧。 而当他走到书房附近时，果然看到本该关闭的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缝。 从里面，还传出了唰唰的翻书声。 主教仔细倾听了片刻，心中有了底——里面只有一个人。 他猛然一跃，跳到书房门口，大喝到： “哈，你已经被堵在这里了，小贼！” 但这话刚刚说完，他就愣住了。 几秒钟后，他才有些尴尬的再次开口到： “奥罗拉圣女，是您啊？欢迎来到寒舍，不过下次是否可以提前告知一下呢？” “奥罗拉”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了鲁宾主教，嘴角似笑非笑。 又过了几秒钟，鲁宾主教已经明显表现出了不自在的神情，她才轻声说到： “我猜你应该很遗憾吧，我居然还能活着回到这里。” 鲁宾眨了眨眼睛，回复到：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说起来，之前我还警告过您，继续行动下去可能有危险呢……” “而且，也是我将贝克家族的可疑点告诉您的，您忘了么？” “当然没有。” 圣女甩了甩自己的金发，从书桌上跳了下来。 “我很感谢你的情报，嗯，如果不是你在第一时间将你把这件事告诉我的这个情况告诉了沃克牧师，然后他又传达给了贝克家的话。” 鲁宾主教的嘴唇动了动，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您在说什么啊？就算是您，对我提出如此严重的控告也是很过分的哦。” “是啊，严重。” 圣女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你一直知道事情会很严重，不是么？” “你也一直知道，贝克家族最近已经是杯弓蛇影，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们紧张起来。” “你甚至知道，他们已经聚集起了私兵，打算在必要的时候拼死一搏。” “但他们还没下定决心要和我正面对决，于是，你就推了他们一把。” 圣女轻巧地转了个身，一瞬间，她的身姿简直如同舞蹈般优美。 最后，他也只是干巴巴的说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一定要继续这种妄想，我建议你还是回到圣莎乐美修道院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大概只是太累了。” “太累？” 圣女的声音也危险了起来。 “我不累，毕竟我已经逃出生天了。我的姐妹们也不累，毕竟她们已经长眠。” “但是，鲁宾主教，你的心不会累么？明明你可以不参与这次的事情的，你的兄长甚至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掩护你的准备……” “等等，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鲁宾主教的面容扭曲了起来，眼中也燃烧起了怒火。 “啊，真是兄弟情深啊……” 圣女没有搭理主教，只是自顾自的回忆了起来。 “尽管他被剁掉了十根手指，还是咬牙不肯承认你也牵扯在其中。可惜啊，我本来也没想问他什么，我只是在拿他泄愤罢了。” “哦，对了，还有你的两个侄子，他们的嗓音真的很适合唱诗班呢，真遗憾。” 这些话语，让鲁宾主教的血液都冻结了。 几秒钟后，他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怒吼了起来： “你都做了什么啊？这完全不合规矩！斗争不是这样的啊！我的家人和教会内部的事情没什么关联，你们怎么可以伤害他们！” “哦？这时候你又觉得需要规矩了？” 圣女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到： “你可别忘了，是你，先破坏规矩的啊。” “混蛋！” 鲁宾主教暴跳了起来。 他挥舞起了长剑，以娴熟的步伐冲向了圣女。 可圣女却用异常敏捷的身法，快速欺近了主教的身边，然后用一记凶狠的肘击，打倒了他。 “哇！” 鲁宾主教跪倒了下去。 他忍不住呕吐，让污秽之物奔流在他心爱的地毯上。 而下一秒，又一记凶狠的勾拳，将他打倒在了那摊污秽之中。 “加……加……” 主教茫然地躺倒在地，胡乱呼唤起了护卫的名字。 他真的希望，下一秒就有护卫冲进来，替他击杀这位残酷的圣女。 斗争，不该是这样子的啊…… “不好意思，你的护卫们已经先你一步去往地狱了。当然，我是仁慈的，不会让他们等太久……” “你，你不能……我是主教，未经……未经审判庭神裁，谁也不能……” “哈，谁在乎啊？” 就在主教近乎绝望的时候，房门那里又出现了一道人影。 可惜，不是主教期盼的救兵。 “瑟瑞娜大人，还是我来吧。” 卡特琳娜的呼唤，让瑟瑞娜皱起了眉头。 她没好气的站了起来，抱怨到： “真是的，为什么要这时候来啊，让这家伙当个糊涂鬼不好么？” 鲁宾主教这才明白，这位奥罗拉，是瑟瑞娜圣女伪装的。 但是，她怎么可能伪装——身高体型都不一样啊？ “他是我的仇人，让我来杀死他吧，这是我的责任！” 卡特琳娜根本没回应瑟瑞娜的话，只是自顾自的重申了一遍。 瑟瑞娜摇了摇头，说到： “不了，杀死一位在任主教的罪，你承担不起的。你也不想奥罗拉醒来后，发现她忠实的卡特琳娜已经被烧成灰吧？” “这份罪，就由我来承担。” 瑟瑞娜捡起了主教的长剑，嘴里再次念诵起亵渎的咒文，抵消了神术的效果。 然后，一剑挥落。 鲁宾主教，在临死之时，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如此荒谬？” 第20章 忏悔仪式 “……这就是我要和您汇报的全部了。” “也许您会觉得我做的太过分了，但我必须说，这是必要的威慑。” “不，我相信你知道分寸。只是……” 英格丽德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子。 老实说，她真的不觉得自己有教导这位弟子什么，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位好老师。 但当瑟瑞娜回到王都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瑟瑞娜，希望能够给这位弟子提供一些帮助和慰藉。 然后呢，就听到瑟瑞娜说，她触犯了教规，暂时失去了使用神术的能力。 进一步追问之下，瑟瑞娜更是明明白白的说出了她这一趟行程的内容。 好一条血路！ 就半个多小时的对话里，瑟瑞娜就给出了三位数的人员死亡信息，其中多半都是她下的手。 这下，英格丽德算是了解，维斯郡地方教会前两天那含含糊糊的“疫病流行”报告指的是什么了。 好吧，英格丽德其实早就明白，瑟瑞娜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无垢之人”。 但她也没想过，瑟瑞娜会这样大杀特杀啊？ 仔细想想名单，这里面的东西就更加触目惊心了。 维斯郡内最有力的三个家族，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血洗。 最惨的贝克家族，几乎是当场灭门，只剩下几个无足轻重的支系； 沃克家族，折损了一半直系成员，剩下的则彻底陷入了缄默，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看似人员损失最少的库克家族，则是彻底被打断了脊梁，丧失了和上层关系联系的所有渠道。 说起来，对一个地区来说，这样的精英层损失堪比天灾，就连之前西境贵族联军在秘法联盟那边的折戟沉沙都无法与之相比。 许久之后，英格丽德才能够收敛起心情，正常的和瑟瑞娜对话。 “那个，我还是先问一下，你确定这些人都和奥罗拉遇袭一事有关么？如果其中有无辜之人，那就算我也……” “当然！” 瑟瑞娜理直气壮的回答到： “我用了一些手段，具体就不说了，总之，我是从那些家伙的灵魂里直接撬出了答案，保证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听到这里，英格丽德的眼皮又跳了起来——毫无疑问，这些手段也通通是违反教规的。 但瑟瑞娜可还没说完。 “其中有些人可能并没有直接参与到谋害奥罗拉之中，但毫无疑问他们从这件事中得到了好处，所以，我就一并把这笔债务收回了。” “遗憾的是，鲁宾主教后面的人，我没能挖出来。他的灵魂被人下了某种禁制，我不得不说，那是明显的黑魔法施法者的手法。” 见瑟瑞娜明显还有继续追猎下去的意思，英格丽德忍不住按住了她的肩膀。 “这种事情不着急，能控制到主教这个层级的，肯定也不是你轻易就能挖出来的。我们还是先谈谈忏悔的事情吧。” 瑟瑞娜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啊，是的，我们还是先谈谈忏悔仪式吧。如果我长时间无法施展神术，那很多事情都要被拖累了。确实要先解决这个问题。” 英格丽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自己弟子的眼眸。 “我说，你其实根本不想忏悔什么吧？我大致能明白你的想法，但忏悔仪式这件事情，可能和你想的有些差别。” 瑟瑞娜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问： “是吗？那我要注意什么呢？” 英格丽德又看了瑟瑞娜一眼，然后才开口说到： “忏悔仪式，并不是说可以将你犯下的罪行就那样通过仪式一笔勾销。它是有自己的规则的……” “真诚的悔过和尽力的弥补，都可以降低惩罚力度；” “受害人的真心原谅，也能让忏悔者少受些苦头；” “即便你通过了仪式的考验，也会在身体上留下永远的印记，代表你所犯的罪孽，会伴随你一生一世。” 英格丽德的声音冷峻了起来。 “这就意味着你会遭受痛苦——巨大的，可能致人死命的痛苦。” “然后，作为圣女，身上出现罪痕其实已经是可以将她除籍的严重违例了……” 听到这里，瑟瑞娜笑了笑： “哦？那老师你不是现在就可以将我一脚踢出去了？” 英格丽德瞪了瑟瑞娜一眼，接着说了下去： “我会想些办法，降低你受到的痛苦。而罪痕的位置，实际上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作的。” “在仪式进行到最后阶段的时候，你要集中注意力，将烙印转移到不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这样事后我也好帮你遮掩。” 瑟瑞娜点了点头。 “没问题，我相信我能做到。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 英格丽德又瞪了瑟瑞娜一眼。 “先等等。虽然我不觉得你这次真的有什么不可原谅的罪过，但你好歹也是我的弟子，本来就不应该这样双手沾满血腥啊？你又不是没有其他手段。” “这次我可以帮你，下次呢？” 瑟瑞娜脸上的轻松笑容消失了。 “老师，如果注定要犯下罪过的话，我宁愿是自己。毕竟，我可以选择，而很多人根本没得选。” “罪行不会因为执行者变成其他人就消失的，我下决策、我来承受，这本来就理所应当。” 有那么一瞬间，英格丽德的神情恍惚了起来，就好像在看另一个人。 几秒钟后，她带着复杂的神情点了点头。 “好吧，我可能永远也说不过你。来吧，让我们开始吧。” 几分钟后，神力在房间内激荡了起来。 而在瑟瑞娜苦苦支撑，忍受着深入骨髓的痛苦时，她完全注意不到，英格丽德也跪倒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承受着神力的鞭笞。 ‘圣吉莲啊，请保佑我的弟子。无论是怎样的痛苦，都请让我和她同等的分担；’ ‘愿她的未来，不要像我一样黯淡无光；’ ‘愿她的梦想，都能一一实现。’ ‘愿你，永远的保佑她……’ 第21章 来吧，请说出你的命令 “嘿，我又来看你啦！”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口的时候，刚刚醒来的奥罗拉就听到了熟悉而欢快的声音。 还没等她坐起来，瑟瑞娜的身影就飘进了房门。 “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么？昨天你刚醒来，我怕你还是过于虚弱，就没让人和你多聊。现在呢，你想和谁说话，我都可以给你叫来解闷了！” 奥罗拉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瑟瑞娜，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 “那个，瑟瑞娜，你能先让我起来穿好衣服么？这个样子见人，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此时的奥罗拉，已经意识到自己身躯上除了绷带就没有任何衣物了。 姑且不去想这个样子的自己是怎么出现在瑟瑞娜的闺房中的，只是现在，奥罗拉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个正常的样子去见人的。 “没问题！你想穿什么样的衣服，我来帮你！” 瑟瑞娜笑嘻嘻的坐到了床边，然后就伸出了双手。 奥罗拉则立刻将肩膀也缩进了被子中，用警惕的声音回应到： “不用了，让莉娜进来帮我就……” 这时，奥罗拉才想起，她的莉娜姐姐已经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身边了，脸色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 瑟瑞娜迅速将这个变化收入眼中，同时不动声色的继续说到： “别害羞么，女仆瑟瑞娜可是全心全意为奥罗拉服务的呀！来吧，奥罗拉小姐，请说出你的命令吧，不管那是什么，瑟瑞娜都会为你做到的哦！” 说到最后，瑟瑞娜特意换上了甜腻的声调，整个人的气质都在那一瞬间变成了黏人的小妖精。 “那就请瑟瑞娜转身出门，给奥罗拉小姐一点时间自己换衣服！” 奥罗拉立刻接茬说出了命令，同时，她的脸上忍不住出现了一点点笑意。 “好嘞，这是我的荣幸！” 瑟瑞娜一边说，一边真的像女仆一样用完全符合礼仪的姿态站起来转身离开，还特意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方式带上了房门。 “瑟瑞娜将我带到她的住处，说是在这边休养更好，更方便，也不太容易想起莉娜她们的事情……” 奥罗拉一边自语，一边苦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不去想呢。那些，都是自己最亲近的姐妹啊。 “卡特琳娜也同意了瑟瑞娜的说法，并且自己也跟着搬了过来。” “梅瑞狄斯说，我需要静养至少一个月，不然有可能造成永久性的体质下降。” 奥罗拉一边说，一边伸展起自己精致的手指，作为备忘。 “老师也看望了我，让我安心养身体，工作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不用担心。” “卡特琳娜说，莉娜她们的仇，瑟瑞娜已经为我报了。” “瑟瑞娜将我的行李也都放到了这里……” 数到这里，奥罗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屋里的小桌和衣柜——这都是她房间里的东西，瑟瑞娜原样都给她搬来了，就连替换衣服，都按她的习惯叠好放在了床边。 可出于某种原因，奥罗拉现在用的枕头和被子，依然是瑟瑞娜的。 奥罗拉轻轻用力嗅一嗅，甚至还能闻到那熟悉的幽兰香。 “简直好像还被她抱在怀里一样……” 自语完这一句之后，奥罗拉的脸顿时又通红了起来。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奥罗拉拼命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然后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虽然虚弱，但还是可以活动一阵，就推开被子站了起来。 穿上轻便的长袍，迈起摇晃的步伐，奥罗拉在屋子里小步慢走了一圈，然后才走到房门后，打开了门。 “就知道你还在这里，进来吧！” 再次把瑟瑞娜放进来之后，奥罗拉才坐在床边，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瑟瑞娜，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还是想搬回去住。” “就算我现在不适合再到外地处理那些事务，我也想每天抽出时间看看资料，把可能遇到的问题在心中先推演一遍，避免再出现纰漏……” “哈，其实没必要哦！” 瑟瑞娜笑了笑，像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拿出了奥罗拉的笔记本，翻到了任务清单那一页。 “前两天我已经帮你整理过了，唔，你先看看。” 奥罗拉诧异地接过本子，仔细一看，结果赫然发现上面果然都做出了详细的标注。 她自己已经完成的，被写上了已完成； 她觉得为难，打算请示教宗的，也大都被标注上了需与教宗沟通； 而一些她觉得没有头绪，心里隐约觉得需要瑟瑞娜帮助的事情，现在也都赫然写上了瑟瑞娜的名字； 只有那些她觉得自己肯定能完成，只是还需要时间的事情，才空白一片。 “我是和卡特琳娜沟通过了。” 瑟瑞娜笑着解释了起来。 “其实这些任务你已经完成了一小半了，剩下的，我根据自己的猜测，分给了教宗和我一部分。” “接下来，你可以安心休养，而我呢，则去处理那些适合我做的事情，嘛，不用这样看我啦，反正我其实挺闲的……” “不是啦！” 奥罗拉有些窘迫的摇了摇头。 被瑟瑞娜这样照顾，她真的是又感激又难为情。 但她本心来说，真的不想让瑟瑞娜代劳。 一部分是觉得自己亏欠瑟瑞娜太多了，另一部分么…… 思索片刻后，奥罗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些任务老师安排给我，本身就有让下面的人熟悉我、认可我的隐含意思在内。如果你去解决了那些事情，只能说是事情解决了，那些人可还是……” “小问题！” 瑟瑞娜笑着站了起来。 “只要都用你的名义去做就好了嘛！” “反正下面的人也不会真的去认真了解奥罗拉这个女孩，他们只需要明白，是圣女奥罗拉做到了这些事情，也就足够了。” “嗯，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了解这次内情的人，都会以为你根本毫发无损，就那样一路碾压了维斯郡。” “有了这样的印象，后面的很多事情，其实会更加简单的。” 听瑟瑞娜这么说，奥罗拉顿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你把别人当什么了啊？他们就算再不了解我，也不可能认错……咦？” 第22章 变一变，换一换 奥罗拉完全有理由惊讶。 就在她面前，瑟瑞娜居然在一个转身的功夫，就换了一张脸。 或者说，变成了奥罗拉的模样。 “你……你……” 奥罗拉失礼地抬起了手，指向了瑟瑞娜。 “你怎么会这个？” 有着奥罗拉面庞的瑟瑞娜歪了歪头，露出了习惯性的玩世不恭笑容。 “有什么奇怪么？梅瑞狄斯不是都告诉你了，我有一半的魅魔血脉。” “变幻形貌本来就是凝结在我血脉中的能力嘛，很简单的哦！” 奥罗拉闭上了嘴巴。 也是，梅瑞狄斯是告诉过她这个，只是并不精通恶魔学的奥罗拉，就没认真想过魅魔都有些什么能力。 而终于平静下来的奥罗拉，也开始意识到了面前之人的不协调之处。 她有些抱怨地说到： “好怪啊，真的好怪啊！我的脸长在你的身体上，简直太奇怪了！” “唔，也是呢。” 瑟瑞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念动起了咒文。 下一秒，她的身高开始缩水，身体的起伏坡度也大幅平缓了起来。 “怎么样，这样就一模一样了吧？” 奥罗拉又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我才没有那么平啊！明明、明明最近成长了不少的……” “咦？” 瑟瑞娜看了看奥罗拉，又看了看自己。 “不会啊，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你的身体数据……哦，我明白了！” 瑟瑞娜恍然大悟地举起了手指。 “你一定是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有些缩水了。安心啦，只要好好吃几顿，一切就都回来了呢！” “是，是这样么？” 半信半疑的奥罗拉又看了看对面。 现在，她总算觉得那和自己一模一样了。 不过很快，她又皱起了眉头。 “就算你能变成我的样子，也还是有问题啊。” “我和你在很多习惯上都不一样的，有很多细节，你恐怕根本无从得知。” “在接下来的任务中，难免会遇到对我比较熟的人。万一穿帮了，那可是就……” 奥罗拉越想越担心。 瑟瑞娜的半魅魔血统，本身就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麻烦。 要是再加上冒用他人身份，一旦被揭穿，那可是巨大的丑闻了。 “不会哦！” 瑟瑞娜又习惯性的摇起了手指。 “我会带着卡特琳娜一起的。论对你的熟悉，她应该算是前几位了吧？如果在她的提醒下我还能表演的不像，那可真的就是连看家本领都忘光了呢。” 奥罗拉愣住了。 仔细想想，还真是。 卡特琳娜本身就是她追随者们的首领。 在莉娜等人不幸罹难后，卡特琳娜也确实是和她最熟悉的人了。 有卡特琳娜帮助，瑟瑞娜想穿帮都不容易，更别说瑟瑞娜的能力，奥罗拉一直都很信任了。 “啊，这样啊。嗯，如果卡特琳娜不介意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但她的身体状况……” “呼，反正她就在这边，我叫她来问问不就好了？啊，对了，还有一个……” 瑟瑞娜甚至都没出门，就通过灵魂契约给菲莉丝和卡米尔传递了命令。 几分钟后，卡米尔带着卡特琳娜、菲莉丝带着阿芙拉，出现在了这个房间内。 “嗯，我是这样想的。” 顶着奥罗拉容貌的瑟瑞娜，坐在小桌上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我呢，和卡特琳娜出发，去执行那几个任务。这样的话，就不会因为奥罗拉的养伤而耽误正事了。” “但卡特琳娜离开后，这里又没人适合陪伴奥罗拉你了。梅瑞狄斯她们各有各的事情要做，都挺忙的……” “所以，我就想，干脆让阿芙拉来陪着你好啦！” 瑟瑞娜看了看自己那躲在菲莉丝身后的妹妹，继续说了下去： “一方面呢，奥罗拉能有个伴，不至于闷得慌，一些简单的家务，也可以让阿芙拉帮忙。” “另一方面呢，阿芙拉这孩子缺乏和外人相处的经验，奥罗拉你可以和她多聊聊，也算是锻炼一下她的沟通能力了。” “阿芙拉，你觉得怎么样？你愿意陪着这个姐姐么？” 阿芙拉怯生生的探出小脑袋，看了看奥罗拉。 当她初步确认奥罗拉应该不会轻易打骂她的时候，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奥罗拉，你呢？” 奥罗拉看了看阿芙拉，几乎是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瓷娃娃般的孩子。 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瑟瑞娜，而是先用求证的语气问到： “瑟瑞娜，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啊？你不会是把哪家贵族的孩子拐到这里了吧？” 瑟瑞娜顿时愣住了。 “咦？我没有给你介绍过她么？啊，也是，她太怕生了，之前你过来的时候她都躲起来了。” 说到这里，瑟瑞娜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出场介绍动作： “那我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阿芙拉，我不成器的妹妹。由于某些原因，我们去年才正式相认，然后我把她接到了身边，就是这样了！” “瑟瑞娜的，妹妹？” 奥罗拉惊讶地看向了阿芙拉。 说是姐妹，倒也确实能看出，两者在相貌上颇有几处相同的地方。 可气质上的巨大差别，足够让任何人，直接忽略这两位是姐妹的可能性了。 “嗯，她被我们的母亲养废了，要不是梅瑞狄斯教育的好，可能她现在都不敢见你这个陌生人呢。” 瑟瑞娜毫不在意地说出了自己的家丑。 “奥罗拉你从来都不缺勇气，看在我的面子上，分给阿芙拉一点点吧，这样她长大以后，我就能安心啦！” 奥罗拉又看了看阿芙拉，她敏锐的发现，在瑟瑞娜说出养废这个评价时，阿芙拉露出了一抹黯然。 于是，她主动走上前，向着阿芙拉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奥罗拉，你姐姐的朋友。我很喜欢你，接下来的时间，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好吗？” “嗯。” 瑟瑞娜惊讶的发现，虽然声音还是小得像蚊子，但阿芙拉居然真的伸出了手，和奥罗拉握在了一起。 “哟，看起来你们两个意外的合拍呢。这可真不错。” “那么，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哦！” 第23章 枢机会议上 “诸位，今天的最后，我还是想再提一下这次维斯郡的事情。” 时间已经临近夜晚了，但教宗似乎并没有结束此次枢机会议的意思。 相反，他又开始了一个新的话题。 圆桌周围的几位主教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倒并不意外教宗会说这个。 他们意外的是，教宗会在最后再提起这个。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大家已经统一了口径，将维斯郡的事件定性为不明瘟疫在教会相关人士内的广泛传播和急性发作，并安排了一整队的教士去那边支援。 大家都以为，既然有了定论，教宗应该不会再提了呢。 教宗维持着温和的笑容，继续说了下去。 “维斯郡事件的背后，大家都知道是圣女奥罗拉遇袭。嗯，我也不是想再对自己的弟子险些遇害抱怨些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大家，在经历了这样一番劫难后，难道大家还认为上次的那个提案，真的没有必要么？” 听到这句话，主教们的脸色顿时变幻了起来。 他们当然知道埃尔克莱三世说的是哪个提案。 在上次会议上，几位主教——哪怕是一贯支持埃尔克莱三世改革的主教，都一致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归根结底，他们打心底害怕，通过这个提案后，教宗会仿效国王的前例，再组建出一个“铜管屋”来。 谁会喜欢自己被人监视啊？ 这种口子，能不开当然是不开的好。 但现在…… 事实上，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也知道，这次大杀特杀的人，也就是当初那个提案真正的发起人。 瑟瑞娜圣女，这个他们原本以为只是吉祥物般存在的女人，骤然亮出了獠牙。 而他们这时才惊愕的发现，这个还没有继承首席圣女职位的家伙，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又武力超群的存在。 说实在，在知道真相后，大家的第一反应，其实都是把瑟瑞娜这个危险份子一脚踢出教会。 但这个念头甚至都没能在诸位实权主教大人们的脑子里存活超过30秒。 原因也很简单。 他们差不多也都在同时知道了，英格丽德对瑟瑞娜这个弟子是如何的回护。 扪心自问，这些主教也不乏亲信的弟子或者私生子，但要做到那个份上，他们是真的下不了决心。 如果他们动了瑟瑞娜，都别说瑟瑞娜本人会怎么回击，光英格丽德发飙，大家就吃不消。 那毕竟是大陆最强武力啊！ 不管是英格丽德发起狂来大开杀戒，还是英格丽德悍然将首席圣女权限移交给瑟瑞娜让她大开杀戒，那都不是大家能受得了的。 至于说先扳倒英格丽德——开玩笑呢！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教宗和英格丽德的关系。 不先干掉埃尔克莱三世，谈何对付英格丽德？ 可埃尔克莱三世本身就已经是教会内部各派好不容易达成的一致了。 他本人又没啥大过失，在任期间又是成绩斐然，于情于理都不该动他的。 而动用武力，则又会回到英格丽德这个问题上来。 至于现在再看提案的必要性…… 思索一番后，其中一位主教抬起头，轻声询问到： “您的意思是，如果通过了那个提案，您就可以确保圣女瑟瑞娜不再破坏规则，大动干戈，是吗？” 埃尔克莱三世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回答到： “实际上，如果之前我们通过了那个提案，维斯郡本来也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不是么？” “我们都不想见到这种事情再发生，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制度将这种突发事件的发生概率压低到最低点，你们觉得呢？” 埃尔克莱三世没有半点威胁的表情，但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威胁： 如果提案一直不能通过，那他不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度发生。 而如果这种事再度发生，死的，又会是谁呢？ 几位主教都不自在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到他们这个地位，自己手上肯定是干净的，但背后的家族以及势力联盟，都跑不了有值得被大杀特杀一次的肮脏勾当。 这次是维斯郡，下次呢？ 所有人都不得不带着痛苦和惧怕的心情，再次考虑起那种可能性来。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终于又有一位主教抬起头，开始表态。 “我认为，那个提案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商榷的。不如我们先把提案带回去好好参阅一下，各自提出自己的修改意见，等下次会议再讨论，如何？” 埃尔克莱三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啊，是的，我们需要充分的讨论。嗯，我这里有足够的副本，请大家离开的时候都拿一份吧。” “那么，大家还有没有别的意见？” 主教们又互相传递起了眼神。 但始终，都没人再出来说什么。 埃尔克莱三世露出了真正愉快的微笑。 他挺直了身体，开口说到： “那这次我们就讨论到这里，我宣布……” “请稍等一下！” 就在此时，最年长的那位主教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您说。” 埃尔克莱三世凝视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哦，我不是想对之前的事情发表什么意见。我就是说一下，我退休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 “下次会议，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应该就是我的后继者了，哦，现在我也该告诉大家他的名字了。” “就是小赫德森，北地的那位。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后辈，我相信他能够接替好我的工作的。” 埃尔克莱三世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应有之意，眼前的这位主教要退休已经众所皆知了，但由于身后的高贵派一直争执不休——没错，这位是高贵派在枢机会议的代表之一——才迟迟未能成行。 而赫德森主教他也了解颇多。 这是一位年轻的主教，论起晋升速度，在教会历史上恐怕能排到前三。 但就履历和功绩看，赫德森配得上这个位置。 在高贵派内部，确实也没有第二个能力和功绩都可以毫不惭愧摆在桌面上说的存在了。 再说了，赫德森在高贵派内部也是以敢作敢为、善于变通著称的，这对于教会目前的改革，应该不是坏事。 “很好，感谢您的告知。” “现在，散会！” 第24章 圣女的交易，是不容拒绝的哦 “朱利安主教，我想，我们的来意已经阐述的十分清楚了，现在，你的答复是？” 朱利安主教带着一丝轻松的笑容，看向了眼前的奥罗拉圣女。 他承认，对面的条件十分有诱惑力。 10个家族子弟的修道院深造名额、3名护教骑士的推荐书以及一份足够他到死都衣食无忧的丰厚报酬。 此外，还有一座乡下庄园的地契，庄园还附带了一个葡萄酒庄，甚至还贴心的附送了当地乡绅俱乐部的会员资格。 这些，都只是为了交换他提前两年退休。 老实说，如果只是针对他自己的话，这个价格他是很乐意接受的。 但很遗憾，他身后还有家族。 接下来的两年，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消耗一点积累下的人情，就可以让族中子弟得到同样的机会。 而家族的生意，在有他照拂的情况下，两年就绝对不是这点收益了。 他的弟弟，只需要一年，就能赚到三倍于这批养老费用的利润！ 而更重要的是，他还可以让自己的私生子，转籍到友人的修道院内。 两年的时间，通过一系列运作，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孩子就任牧师。 这些东西，又哪里是对面这个小丫头能理解的呢？ 所以，在又饮下一口热茶后，朱利安遗憾地摇了摇头，摆出了送客的姿势。 什么？你说他居然不怕遭到之前鲁宾主教的遭遇？ 他当然不怕！ 一方面，他本人问心无愧，没有参与过任何针对教宗一系的阴谋； 另一方面，枢机会议之后，教宗的条件已经被各方秘密传达了下去。 而此前圣女和福斯郡那些地头蛇的交涉，也都是和平完成的。 既然对方还是要按规则来，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过，金发的圣女并没有起身。 她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然后敲了敲桌面。 “其实我知道你想用这两年做什么。但是，你可能没有想过，你打算做的事情，根本没有意义——或者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有意义。” 朱利安主教愣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 “奥罗拉阁下，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如果你知道的话，那更应该明白，你现在给出的价钱达不到我的预期，而这，就是我无法同意的原因。” 朱利安并不相信对方真的知道，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说了这样的话。 就算消息真的走漏了，这么说也可以多敲出些好处，何乐不为呢？ 但圣女笑得更灿烂了。她轻轻拍了拍手，说到： “卡特琳娜，把东西拿上来吧。” 卡特琳娜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来，把一摞纸放在了圣女身前。 而圣女马上就轻轻一推，把这些纸送到了主教眼皮下。 “先看看，我相信，看完之后，你会对自己的努力到底值得不值得，有新的认知。” 朱利安主教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不喜欢这样，很不喜欢。 但有鲁宾这个前车之鉴，朱利安也不想当面对圣女发飙。 于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心不在焉地阅读起了文件。 只是，短短几秒钟之后，他的眼睛就红了。 “怎……怎么可能！” 他用颤抖的手抓起了第一页，举到自己眼前又仔细看了一遍。 接着，又看了一遍。 “别怀疑了，这是真的，你的弟弟早就和你的情人勾搭上了——或者不如说，你才是后来者。” “而你的多伊尔呢，则是他们的孩子。当然了，你们是兄弟嘛，所以你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不是么？” 朱利安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怎么会背叛我？他们怎么可以背叛我！” “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 圣女摊了摊手。 “不信的话你可以找他们当面对质哦，我可是贴心的将证人证物都准备好了，清单在后面哟。” 朱利安急忙看了下一页，果然，那上面列满了证人的证词。 后面的几页也都是类似内容，时间地点人物，列举的清清楚楚。 “不！他们怎么能这样！” 圣女带着惋惜的神情摇了摇头。 “唔，你可能是太忙于教会事务了，从我的角度来说，这当然是大好事，但对你的家人来说，可就太不是滋味了。” “别说他们早就有一腿，就算没有，这么些年下来也很难不发生些啥啊……毕竟你的宅邸里，大部分夜晚就他俩在嘛。” “还有啊，这只是小问题啦，大问题还在后面呢。” 听到这句话，朱利安主教神色大变。 这都是小问题，那大问题是什么？ 他急忙翻到后面几页，匆匆阅读了起来。 几秒钟后，他的脸色飞快地灰败了下去。 “这，这？帕利，你都做了什么？” 圣女又“贴心”的解释了起来。 “没什么啊，你弟弟只是有些太想证明自己，于是在没有告知你的情况下做起了投机生意。” “很遗憾，你把他照顾的太好了，让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是那块料——如你所见，不仅他已经事实上破产，更是欠下了巨额的高利贷呢。” “嗯，我们给你的那笔钱，其实是帮你还债的。虽然我讨厌高利贷商人，但现在这个年头，我们也不好直接砍了那奸商来免除你的债务啦。” 朱利安其实已经听不清圣女在说什么了。 他满脑子只有四个字：“身败名裂。” 没错，这些事情他本人都不知情，也都没有可指责的过错。 但这些事情，又有哪样他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呢？ 但圣女的话还在继续： “啊，其实你的小多伊尔也不是省油的灯啦，他不仅赌钱欠下了几百金马可的债，还被人仙人跳了，最近几天，他多半会偷走你家里的一些东西来渡过难关。” “哎，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哟……” 朱利安红着眼抬起了头。 惊喜？她居然管这些叫【= 如果可能的话，朱利安真的想一脚把这位圣女踢出大门，然后把自家的那些破事和自家屋子一起付之一炬！ 可惜，他不能。 几秒钟后，朱利安主教颓然低头，说到： “我明白了，我接受您的条件，还有……” “接下来的一些事情，还请多多关照。” 屈辱啊，但人生呢，有时候就是要能屈能伸才行。 而圣女，终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成交！这样，又一项任务，完成了！” 第25章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姐姐？ “真是了不起的剑术……” 拉尔夫骑士长收起了自己的长剑，然后对着圣女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您的诚意和实力我都已经明白了，那么，按照约定，我现在就去写调职申请。” 圣女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转身，离开了比武场。 夕阳的光辉照耀在她金色的长发上，带出了点点光晕，让旁边的那些预备骑士们，也跟着心思飘荡了起来。 今天的这一幕，被很多年轻的护教骑士牢牢铭记在了心中。 圣女奥罗拉，也成了他们心目中的女神。 只是，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女神在走上马车后，马上就换了一副模样。 “痛痛痛！” 瑟瑞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解除了变身魔法，恢复了自己正常的体态。 “见鬼了，我就不应该答应和这个家伙比什么剑！奥罗拉的这小胳膊小腿，真的太吃亏了啊！我不得不拼着肌肉撕裂，才跟上了那家伙的动作。” 卡特琳娜无奈地转过头看了车厢内一眼，轻声说到： “瑟瑞娜阁下，还请您忍耐一下吧。现在你要是使用神术进行治疗的话，周围有太多人能感觉到了……” “我知道啊！所以你倒是快点走啊？” 瑟瑞娜紧咬着牙关，眼角都含上了泪水，可怜兮兮地和卡特琳娜抱怨了起来。 “我刚刚发现，我可不止是肌肉撕裂，就连腿筋都断了诶！痛死啦……” 卡特琳娜忍着笑点点头，驾驶着马车渐渐加速了起来。 一边驾车，她一边回想起了和瑟瑞娜同行的这半个多月。 老实说，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是很开心。 作为奥罗拉的追随者，卡特琳娜打从一开始，就对瑟瑞娜抱持着相当的敌意。 原因也很简单。 虽然这里没有主辱臣死的说法，可瑟瑞娜对奥罗拉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看在了眼里，怒在了心中。 在卡特琳娜看来，瑟瑞娜能够反复得手，本身就是自己的耻辱。 而奥罗拉那逐渐改变的心态，更是让卡特琳娜内心焦虑。 自己的主君，眼看就要被不怀好意的渣女当点心吞下，她这个做侍从的，简直快疯了！ 那可是奥罗拉啊。 是奥罗拉，将她打醒，放弃了在海上肆意伤害无辜者的生活； 是奥罗拉，给她荣耀，让她成为王国海军中都赫赫有名的水战专家； 也是奥罗拉，恳切地说服了她父亲，恢复了她的贵族身份，缓和了父女关系。 奥罗拉对卡特琳娜的恩情，简直如同将她从深渊中一把拉出，重新回到了人间。 可偏偏就是那样温和的、倔强的、闪耀的、勇毅的奥罗拉，被瑟瑞娜这个女魔头盯上，并且抓住一切机会反复轻薄。 卡特琳娜觉得，那简直就像是阴云遮蔽了太阳，让光芒都变得晦暗了。 要不是她很清楚奥罗拉对瑟瑞娜的感情，她可能都不介意跟这位圣女来一次决斗，用自己的鲜血，捍卫主君的清白。 可就是这样的瑟瑞娜，一次又一次帮助了奥罗拉，甚至也捎带着拯救了卡特琳娜。 这种恩怨交织的感情，让卡特琳娜一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瑟瑞娜。 那段时间，哪怕她其实经常因为接送奥罗拉而和瑟瑞娜见面，她也都会努力装作自己不在场，或者什么都没看见。 卡特琳娜依然讨厌瑟瑞娜，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该正视一件事情：瑟瑞娜，真的很能干，是自己主君最可靠的朋友——除了那种方面外。 而在和奥罗拉一起被伏击，辗转被瑟瑞娜的属下搭救，然后和瑟瑞娜一起踏上复仇之路后，卡特琳娜又看到了更多。 瑟瑞娜，恐怕是真的爱着奥罗拉，就如同奥罗拉实际上也真的爱瑟瑞娜一样。 而和奥罗拉不同的是，瑟瑞娜的感情表现的炽烈而直接，不管爱恨，都带着某种不顾一切、超越一切的味道。 仅仅是为了给奥罗拉讨个公道，瑟瑞娜就将维斯郡浸泡在了鲜血之中。 这种事情，是奥罗拉绝对不会干的——却经由瑟瑞娜的手，展现在了卡特琳娜眼前。 即便是卡特琳娜，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报复来得格外的快意，就算是莉娜她们，如果泉下有知，大概也不会再留有什么遗憾了。 而这甚至还不是终结。 卡特琳娜亲眼看到了，因为杀戮过重而不得不去找英格丽德举行忏悔仪式的瑟瑞娜，带着满身伤痕和一脸憔悴走出房门； 她也明确看到了，瑟瑞娜为奥罗拉做的那些暖心准备——那是她都觉得有些羡慕甚至嫉妒的； 而后，瑟瑞娜更是察觉到了奥罗拉心中的焦虑，主动揽下了这些任务，在没有任何可以一提的回报这个前提下，假扮成奥罗拉踏上了艰辛的旅途。 然后用惊人的速度，解决了那些奥罗拉都觉得无从下手的老顽固。 谈笑间，这位圣女就能抓住人心的破绽； 迭出的手段，更是让卡特琳娜觉得自己这辈子基本是白活； 而面对不同对手总能快速找出最合适的应对方式，这个能力更是让卡特琳娜艳羡不已。 当然，卡特琳娜也明白，这一切的前提，也都是建立在瑟瑞娜几乎无死角的个人能力之上的。 而那些来自魅魔血统的能力，更是被瑟瑞娜玩出了一个了不得的高度。 渐渐地，卡特琳娜也觉得自己能够明白，奥罗拉到底为什么会被瑟瑞娜吸引了。 一个几乎无所不能，还对你温柔体贴的伴侣； 一个明显在乎你，渴求着你的爱人； 这样的存在，有哪个女孩真的能拒绝呢？ 换成卡特琳娜自己，恐怕也还是会陷进去的吧？ “呐，卡特琳娜，你说你啊，是不是有些过分？” 就在卡特琳娜胡思乱想的时候，瑟瑞娜又抱怨了起来。 “啊？我，我做错什么了么？” 惊讶的卡特琳娜顿时动摇了起来。 难道，她因为走神错过了什么吗？ “我就说啊，咱们都一起旅行了快一个月了，你怎么还叫我阁下啊？” “就算你不愿意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把称呼改成姐姐什么的吧……” 卡特琳娜笑了。 她清了清嗓子，用最标准明晰的声音说到： “好的，瑟瑞娜姐姐。” 第26章 特别的挑战 “很好，现在就差最后这个家伙了。” 瑟瑞娜一边斜靠在椅子上轻摆着修长的双腿，一边用笔勾掉了又一个名字。 说实在的，进度比她想的要快一些。 之前，她还觉得拉尔夫骑士长会是一个难以撼动的顽石呢。 毕竟所有的情报都显示，这个家伙无懈可击而且坚持捍卫传统，势要将骑士的准则永远贯彻下去。 可没想到事到临头的时候，这位骑士长反而早就做好了让位的准备。 而那场比武，说到底也不过是拉尔夫骑士长，给所有人的台阶罢了。 “该说是大势所趋，顽石也懂得让道了呢，还是说拉尔夫骑士长果然懂得人设这个东西，反过来绑架了自己才是过犹不及……” 瑟瑞娜念叨了两句，就不再思考这个了。 反正已经变成了过去的既定事项，那就没必要多费心力。 人啊，还是一直要往前看，才不会错过好风景呢。 “呼呼，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去会会这个汉萨先生了。对了……” “卡特琳娜，摩黛丝缇那个家伙把情报送来了么？” 听到瑟瑞娜的呼唤后，卡特琳娜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把一个信封递给了瑟瑞娜，同时感慨了一句： “这次居然是旅店的园丁交给我的，你的这个部下，发展下线的渠道还真是……捉摸不透。” 瑟瑞娜无所谓的笑了笑，接过了信封。 “啊，她那些魅魔手下对人类的评价方式和你又不同。说不准是那个园丁器大活好呢，呵呵。” 卡特琳娜脸红了一下。 尽管她在船上的时候也经常跟着水手们开黄腔，但这两年跟着奥罗拉，已经是在很大程度上修身养性了，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而在初始的不适过去后，她的思维一下子就歪了起来，开口问到： “呃，魅魔都是喜欢那种事情的，对吧？” 瑟瑞娜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是啊，那几乎是本能了。说到底，其实那就是魅魔正经的进食方式么。人不能不吃饭，魅魔自然也就不能不嘿嘿嘿。” 卡特琳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歪着头问到： “那你呢？是不是也……呃，就是那种需求特别强烈？” 瑟瑞娜一边看情报，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到： “啊，那要看我用魅魔能力用到什么程度了。不用那些能力的话，我基本就是普通人类少女啊，你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用的话，那当然会饿，会从灵魂深处感到那种不可抑制的进食需求。” 卡特琳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就没挨过饿，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不过，好奇心一旦起来，就有些停不住了。 她很快又问到： “那你最近有段时间没找女人了，是不是……呃，是不是我其实挺危险的啊？” 瑟瑞娜放下情报，眨了眨眼睛，然后坏笑了起来： “哈？这时候你才觉得危险么？换成奥罗拉，我可能第一晚就把她吃干抹净了哦。” 见卡特琳娜真的露出了畏惧和困惑的神色，瑟瑞娜才又解释了起来： “嘛，我姑且还是有足够自律能力的啊。所以，除非你愿意，否则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当然，如果你真的愿意，我也不介意拿你当点心吃哦？怎么，要试试吗？” 卡特琳娜脸红了，急忙摇了摇头。 “不，还是别了吧……” 见卡特琳娜的神色越发窘迫起来，瑟瑞娜收起了笑容，再次看向了手中的文件。 几秒钟后，她问到： “啊，对了，你当过蛮长时间海盗的，那酒量应该不错吧？” 卡特琳娜立刻带着些许自傲点了点头： “当然，我能当上船长，酒量可是一大助力呢。整条船，就没一个能喝倒我的！” 瑟瑞娜了然的点了点头。 她估计就是这样，要不是这样，可就很难解释卡特琳娜的身上，依然有着处子的芬芳了。 武艺和酒量，两个都在线，才能让卡特琳娜做到在船上厮混而不被水手们共享啊…… “嗯，那明天就需要你的这个本领啦。” 瑟瑞娜摇了摇手中的纸张。 “汉萨先生作为教会最大的酒类供应商，可是一直都抱持着一个理念——能喝酒的，才是好样的。” “酒量越好，就越能在他那里拿到优惠条件。” “我呢，倒也能喝些，但那时候搞不好是好些人轮着灌我一个。” “这种场景呢，就需要一个人帮我分担一些了。你能喝，那是再好不过，不然我还得让摩黛丝缇找人过来呢。” 卡特琳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没问题，都交给我吧！” ………… 当天晚上，瑟瑞娜就知道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卡特琳娜可能真的是天赋异禀，酒国之女王。 汉萨加上他商会的五个经理，都没能喝过卡特琳娜一个人。 当昏昏沉沉的瑟瑞娜，将白纸黑字的协议收进手提箱中的时候，卡特琳娜依然在精神【~~ 而在桌下，已经躺倒了至少十个自诩酒量的汉子。 而在瑟瑞娜头晕目眩的躺倒在马车后座上的时候，喝了至少是瑟瑞娜三倍量的卡特琳娜，居然还能平稳的驾驶马车。 在马车的摇晃中，瑟瑞娜进入了完全不受控制的梦境之中。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进入了玛格丽特的闺房，在一番玩闹后，依偎在了一起，耳鬓厮磨； 又过了一阵，她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温暖小窝。 在那里，沫伊拉为她更衣、伊莱恩服侍她洗浴、菲莉丝则小心的为她擦拭着头发、卡米尔则贴心地取来了她爱喝的牛奶。 整个过程中，瑟瑞娜都习以为常的对这些小可爱们上下其手，挑动着这些少女用檀口奏响动人的旋律。 只是，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 瑟瑞娜用力嗅了嗅，自言自语了起来： “玫瑰香，唔，为什么换成玫瑰香精了啊？我还是更喜欢兰花的味道呢……” “不管了！现在，我要开动了哦！” “今天，你们一个都不许跑！” 银铃般的笑声，若隐若现。 而瑟瑞娜，真真切切的抱住了一个温暖柔软的存在，上下肆意了起来。 这一晚，她的梦境格外荒诞不经。 第27章 这何尝不是一种…… 清晨，瑟瑞娜睁开了双眼。 她感觉很好、很充实、很满足。 就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和平常不一样。 带着几分慵懒，她随意地抬起手臂，将有些奇怪感觉的手指送到了眼前。 然后惊讶地看到了干涸的褐红色和白色。 “诶？” 瑟瑞娜顿时就震惊了，大脑瞬间开足了马力。 第一时间，她转头看向了身边散发着热量和玫瑰芬芳的存在。 然后果不其然看到了睡得正香甜的卡特琳娜。 仔细看看的话，还能在这位少女的眼角看到一抹淡淡的泪痕呢。 “啊这？” 瑟瑞娜立刻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结合目前的情报，自己应该、可能、大概是把梦境和现实搞混在了一起，并且真的把卡特琳娜当小点心吃干抹净了。 瑟瑞娜的情绪顿时复杂了起来。 首先，愧疚是不存在的； 对魅魔来说，这种事情本来就和喝水吃饭一样平常，哪怕瑟瑞娜现在只是半魅魔，前世的习惯也早就让她的观念偏移到回不来了。 但，不愧疚不代表瑟瑞娜不烦恼。 烦恼的是，卡特琳娜到底不是自己的属下，也没有表示过自愿和她HAPPY的意向，更不存在可以让瑟瑞娜心安理得惩罚的过失。 这么把人推了，有违瑟瑞娜一贯以来的守则。 烦恼的是，发生这种事情，某种程度来说，也可以认为是瑟瑞娜绿了奥罗拉。 毕竟，那是奥罗拉的追随者，还是为首的那个呢。 “不，不对。” 瑟瑞娜马上为自己找起了具有说服力的理由。 “奥罗拉是我的——就算现在不是，很快也得是。” “卡特琳娜是奥罗拉的，四舍五入一下，也可以认为是我的嘛！” 【% 这时，瑟瑞娜就选择性遗忘了“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个封建铁律。 “还有啊，奥罗拉反正也不会在这方面使用卡特琳娜，如果卡特琳娜一直追随着奥罗拉的话，搞不好就会一直没有办法释放这方面的本能，那样不好，嗯，我这是在帮助她呢！” 这么说服了一下自己后，瑟瑞娜很快就心安理得了起来。 接着，情绪就转向了遗憾。 “啊，浪费啊！这样风味特别的小美人，开发的过程可是格外有趣的，这下可好，啥都没记得，就过去啦！” 瑟瑞娜看了看卡特琳娜疲倦的睡颜，心里开始犹豫，要不要在清醒的情况下，把流程再重复一次。 “好为难啊……也不知道她还受得了受不了。” “算了，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 心理建设结束后，瑟瑞娜也没有起身，索性就那样侧躺着欣赏起了卡特琳娜的睡颜。 这确实是一位精致的美人。 卡特琳娜的底子本身就很好，贵族家庭的营养，让她充满了活力； 而剑术的训练，则带给她几分英挺； 海盗的生活，赋予了她额外的野性。 这些混合起来，造就了非同寻常的狂野玫瑰。 在瑟瑞娜第一次见到卡特琳娜的时候，她还有着小麦色的肌肤。 而这两年跟随奥罗拉，告别了海上生活之后，卡特琳娜的肤色又回到了牛奶般的白皙。 再加上卡特琳娜比奥罗拉更年长，此时已经到了女人最绽放的阶段，哪怕薄被在身，也遮挡不住那窈窕的曲线。 瑟瑞娜评估了一下，真比较颜值的话，综合下来能和卡特琳娜比较的，在她的后宫范围内恐怕也只有玛格丽特了。 虽说这不是瑟瑞娜心中的重点吧——反正谁都没她自己漂亮，但她也得承认，这波是赚到了。 “唔，闭上眼睛的话，她甚至比阿芙拉都更像我呢……” 同样是红发白肤，火焰一般的丝条顺着洁白的脸颊和脖颈垂下，这样的景色，之前瑟瑞娜都是从镜子里看到的。 瑟瑞娜忍不住伸出手指，顺着发丝滑动了起来，既感受卡特琳娜的发质，也体验卡特琳娜的娇柔。 “这样手感也不错呢，嘿嘿。” 就在瑟瑞娜发出满足的痴笑时，睡美人的眼皮翕动了起来。 几秒钟后，卡特琳娜睁开了双眼，露出了如同海水一般碧蓝的双瞳。 “哟，你醒了啊，昨晚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痛呢？但愿我没有因为醉酒失去水准……” 见美人醒来了，瑟瑞娜立刻收起了那种傻乎乎的笑容，切换到了认真关怀模式。 卡特琳娜微微摇了摇头，略带羞赧的回答到： “不，你的手法很好，很厉害。我从来不知道，居然可以这么舒服……” “甚至，比我自己弄，都……啊，算了，当我没说。” 说到一半，卡特琳娜就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她一个新手，凭啥和魅魔这种专业人士比技巧啊。 “那就好。” 瑟瑞娜松了一口气，然后顺势将卡特琳娜搂在了自己怀中。 “这种事情正常来说还是不该在酒后的呢，很多必要的步骤都欠缺了，难免会降低体验。” “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再好好的来一次吧，我保证，你会更舒服的。” 卡特琳娜没有回答，只是趴到瑟瑞娜胸口，像小动物般轻轻蹭了蹭。 接着，她的手顺着瑟瑞娜的肋侧一路滑了下去，顺着人鱼线一路走到了小腹。 那里有血色的痕迹，像是某种图案。 “瑟瑞娜，你这里的痕迹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魅魔都有的那种，呃……” 虽然卡特琳娜没有说出那个词，但瑟瑞娜还是瞬间秒懂。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回答到： “不，那是罪痕啊，就是忏悔仪式之后产生的烙印。” 卡特琳娜的手顿时停住了。 一瞬间，她就明白，这是瑟瑞娜为奥罗拉、为莉娜、也为她报仇，所付出的代价。 “都是我的错，我本应该……” “别啊！” 瑟瑞娜伸出手指堵住了卡特琳娜的嘴唇。 “要是你下手，我可就真没机会享用你这个大美人了。至于这个印记，其实也没什么啊。” “就像你说的，魅魔都有印记，我也不觉得这里有个图案有啥不好，作为代价，这可太值了呢。” 见卡特琳娜的神色还是有些不安，瑟瑞娜马上转移起了话题。 “唔，我们都这样了，要不，等回去以后，我就找奥罗拉，把你要到我这边来？” 卡特琳娜果然将目光转了上来。 “啊，不必了，我没有背叛奥罗拉的意思啊？这种事情，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嗯，不是说你不好啦，但我还是更习惯当奥罗拉的追随者。” “唔，也好呢，那我们一起商量下，怎么和奥罗拉说吧。” 晨光，终于爬上了床塌，照耀在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身上，带出了火一般的反光…… 第28章 一切战术最终都是换家 “我回来啦！” 刚刚迈进小院的大门，瑟瑞娜就高调宣布了自己的回归。 “欢迎回来！” 而在下一秒，守卫在院门内的卡米尔，就半跪在瑟瑞娜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瑟瑞娜微笑着摸了摸卡米尔那蓬松的金发，问到： “啊，我的小狗狗骑士，你果然很可靠呢。告诉我，奥罗拉在哪里？” “奥罗拉阁下在后院，和阿芙拉小姐一起学绘画呢。” 得到这个答复后，瑟瑞娜对着身后招了招手： “走了，卡特琳娜，我们去找奥罗拉吧。” 微红着脸的卡特琳娜快步走了过来，匆匆对着卡米尔致意了一下，就小跑着跟着瑟瑞娜进了走廊。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后院。 只是，与卡特琳娜想象的不同，瑟瑞娜这次并没有直接招呼奥罗拉，反而是倚靠在院门旁静静地眺望着什么。 卡特琳娜跟过去一看，这才发现，瑟瑞娜是在看奥罗拉和阿芙拉画画。 金色与银色的两个小美人，此刻都专心致志地拿着绘笔，在画布上勾勒着什么。 两个人的神情，格外的相似，都有着非同一般的专注。 而她们的身影，此刻本身就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满是恬静的美感，是卡特琳娜难以用语言形容出的和谐而美好。 于是，卡特琳娜索性也靠在了墙边，静静观赏了起来。 “奥罗拉姐姐，我完成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芙拉发出了喜悦的欢叫声。 听到这句话之后，奥罗拉马上停笔，仔细端详起了阿芙拉的作品。 接着，她真心实意的赞美了起来： “真棒呢，阿芙拉。虽然你比我小，可在绘画方面，你的天赋比我强多了啊，我可真羡慕你呀。” “啊，别这么说啊，奥罗拉姐姐你也很棒的——看，你在这里的光线，就比我调的更有暖意……” 看着这对热烈讨论着绘画的小美人，瑟瑞娜露出了轻快的笑容。 她眼珠一动，接着就轻手轻脚的溜到了两人身后，突然喊了起来： “我回来啦！你们居然不理我，太过分了！” “呀！” 受到惊吓的阿芙拉顿时身子一歪，从小凳上滚落在地。 而奥罗拉则一个纵身扑了过去，让自己及时垫在了阿芙拉那娇小的身躯之下。 “阿芙拉，你没事吧？” 很快，奥罗拉在瑟瑞娜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但她根本都没理瑟瑞娜，反而第一时间将阿芙拉搂在了怀中，亲切地询问起了她的情况。 “我，我没事……” 阿芙拉有些惊魂未定的看了看瑟瑞娜，然后怯生生的说到： “姐姐，你回来了啊，抱歉，我没看到你……” 瑟瑞娜有些不开心的皱起了眉头。 这么看，阿芙拉不还是那个胆小鬼么？ 她立刻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说到： “阿芙拉，你这样不行啊！再怎么说，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难道这里……哎呦！” 瑟瑞娜的话被打断了——没办法，她的耳朵被奥罗拉揪住了，很痛的。 奥罗拉不满地瞪了瑟瑞娜一眼，数落了起来： “这是我在，我要不在，她受伤了怎么办？” 瑟瑞娜呆呆地看向了奥罗拉，眼神中满是哀怨。 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自己的小可爱，之前甚至都感觉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为何现在却变成了这种展开？ 然后，那边那只小的明明也是自己的妹妹，怎么现在却缩在了奥罗拉的怀中，戒备的看着自己？ 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吧？ “好了，阿芙拉，你不用怕你姐姐的。第一呢，她也不是什么坏人，第二，如果她凶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她！” 瑟瑞娜更哀怨了。 她这次离开，不就是为了给奥罗拉帮忙么？ 合着她辛苦一个多月回来，一声谢谢都收不到，还要被监管啊？ “谢谢，奥罗拉姐姐，阿芙拉都明白的。放心啊，阿芙拉没有那么害怕的，阿芙拉，阿芙拉会勇敢起来的！” 而阿芙拉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瑟瑞娜迷茫了起来。 等等，这还是那个小废物么？ 两辈子在一起，瑟瑞娜都没听阿芙拉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而且，在说完这番话之后，阿芙拉还真就站到了奥罗拉身前，鼓起勇气看向了瑟瑞娜，一副会保护奥罗拉姐姐的样子。 ‘喂？我说你要胆大一些，不是对着我啊？’ 看了看阿芙拉那坚定的眼神，瑟瑞娜觉得自己遭到了暴击。 等等，仔细想想的话，现在的情况岂不是这样的： 在瑟瑞娜不经意间攻略了卡特琳娜的时间里，奥罗拉和阿芙拉两人，也在快速互相攻略，并且都达到了极高的攻略度？ 原来，瑟瑞娜以为的自己大成功，最后其实不过是换家啊？ 等等，话不能这么说！ 瑟瑞娜马上切换到了自我安慰模式。 不管怎么说，她是切切实实拿下了卡特琳娜，将这位奥罗拉的首席追随者吃干抹净了。 而奥罗拉和阿芙拉呢，看现在这样子，也就能说是姐妹关系吧。 就算再姐妹情深，也不影响瑟瑞娜对奥罗拉的攻略……吧？ 至于阿芙拉这边，瑟瑞娜本来也没有期待过什么，现在这个样子，甚至可以说是可喜可贺呢。 再进一步想想，这两位关系好比关系不好，对瑟瑞娜本人更加有利嘛！ 早晚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话，那当然是相处融洽最棒了！ 经过一番内心斗争后，瑟瑞娜终于重构了自己的心理防线，心平气和了起来。 而奥罗拉，也终于数落完了瑟瑞娜，换上了微笑的表情，看向了她。 “奥罗拉，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瑟瑞娜。” 感觉气氛不错，瑟瑞娜毫不犹豫地将奥罗拉搂在了自己怀中。 “我真的很想你。” “嗯，我也是哦。” 通过反馈，瑟瑞娜更加确定，奥罗拉其实没有生气。 于是，她开口说出了今天的主题。 “奥罗拉，我和卡特琳娜，嗯，那样了，你……哎！痛痛痛！” 这一天，瑟瑞娜的腰侧，一整天都没能消退青紫色。 第29章 坦帕斯的动员会议 “各位，这是我们从秘法联盟获取的最新情报，请大家都仔细看一下。” 听国王陛下这么说，长桌旁边的将军们自然都不敢怠慢，纷纷翻阅起了面前的文件。 而这份情报，果然也有值得让国王特意提起的价值。 按照上面的描述，秘法联盟在上次战争后，不仅没有重赏那些赢得了战争的指挥官，反而是对这些功臣来了一次彻底的清洗！ 大量法师退出了战斗序列，转向了研究领域。 而他们带领的佣兵，更是纷纷被联盟解约，流入了【* 涉及的部队编号之多，让这里的每个将军都陷入了困惑之中——好些部队他们都见识过，那种素质的部队，居然也能被裁撤？ 秘法联盟的那些大法师怕不是疯了吧？ 没过多久，将军们就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洋洋得意的坦帕斯。 “是的，当我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困惑。” 坦帕斯微笑着解释了起来。 “我本以为，作为我的敌人，那些秘法联盟的大法师们，应该已经从战争中吸取了足够的经验教训，接下来会继续发扬自己的长处，针对我们的短处，进行一系列的补强。” “可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剥夺了最高指挥官，伦纳德▪格林大法师的一切军事职务，给他放了一个不限期的假——我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们秘密掀起了针对格林一党的迫害活动，凡是被认定为格林派的法师，都必须放弃行政和军事职务，进入学院重新深造后再进入研究领域工作。” “而那些对应的佣兵，则全部被解除合约，赶出了联盟国境。” “你们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听到国王的问题后，纪伯伦将军第一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我认为这是秘法联盟的情报操作手段！但凡他们有一点理智，都不会将事情做到这个份上。” “即便上次我们没有取胜，但我方和联盟方的军事实力对比也已经充分展现了出来。” “在正面战场上，他们根本不是我国的对手，只有靠着出其不意的打击，才能将战斗转化成大致均势。” “甚至他们也都应该清楚，上次我们的损失，不过是皮毛罢了——这只要不瞎，就都能看出来的！” 听纪伯伦这么说，其他几位将军也纷纷露出了赞同的眼神。 确实，这不可能是真的。而秘法联盟能伪造出这样的情报，只能说明那里的情报人员都是猪脑子。 正常人怎么可能信这个啊？ 坦帕斯将各位将军的表情都收在眼底，然后笑得更愉快了。 “是的，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然后呢，我安排了另一批好手，对这些事情逐一进行了核实。” “当他们的报告摆到我桌案上的时候，我甚至依然不敢相信。但是，圣吉莲在上，一切证据都能联系起了，互相印证！” “那些法师，真的那样做了！甚至有些佣兵团，都已经被我国的商会雇佣了，而他们此时，自然也不会为放弃他们的雇主保密！” 坦帕斯的神情越发狂热了起来。 而那些将军们，此刻也都失态地交头接耳了起来。 这整件事，未免过于离谱。 秘法联盟的那些法师难道真的不怕马可尼亚人再杀过去么？ 无论从实力还是从动机上来说，这都是极为可能的啊！ 而对于这个疑问，坦帕斯也给出了调查答案。 “嗯，其实那些大法师也不是不知道这种可能性。实际上，秘法联盟在这段时间总兵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大大增加了。” “在联盟的很多地方，税收已经被收到了三十年后。而所有搜刮来的资金，都被用在了军队编成上。” “但，我要问你们了，这样的军队，你们怕么？” 将军们顿时都冷笑了起来。 没有骨干的军队，不过是些花架子罢了，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斥退了经历过大战的指挥官和战士，招募大量新兵，这是妥妥的取死之道。 没有一位将军会相信，自己和自己麾下的军团，会被新兵组成的杂牌军队击败。 “当然，我们的敌人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这一点。根据情报，整个轮换重组工作会在三年内完成，而在这期间，联盟军队中依然会保有一批经过忠诚审核的格林派军官。” “那么，我的将军们，我们会给他们三年时间么？” 坦帕斯虽然是问句，但他真正的意思，这里没谁会听错。 顿时，所有人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 没有一个将军不渴望战争啊！ “当然，我们也有我们的问题。” 坦帕斯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的遗憾。 “我们不久前经历的失败，让我们的士兵们士气低迷；” “我们消耗的大量物资，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补充到位的。” “甚至我们内部，现在也有针对我本人的不满声音。” 见将军们的脸上渐渐出现了愤慨，坦帕斯心中窃喜，然后换上了更激昂的声调。 “但我不会忘记，唯有胜利才能洗刷战败的耻辱！” “唯有胜利，才能消除对我的质疑！” “也唯有胜利，才能让我的国民走出阴影，挺起胸膛，感受到荣光！” “是的，我们现在还不能出兵，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现在就开始做准备。” “明年，明年秋收之后，我相信一切都会准备到位。” “那时候，我将亲自出马，带着大家一起踏入敌境，给那些自以为是的法师一个深刻的教训！” “现在，还有谁有疑问么？” “很好，那么，散会！” 会议结束了。 等将军们都离开后，坦帕斯才露出了隐藏的疲惫。 他挥了挥手，汉弗莱马上恭敬的走到了他身前。 “汉弗莱，明年，我们到底能准备到什么程度，你现在心里有数了么？” 汉弗莱马上给出了答复： “明年，我们最多可以派出三个军团，陛下。” 坦帕斯叹了口气。 三个，实在是少了些啊。 但他不能再等了。 内部的舆论，已经越来越汹涌。 再不做些什么的话，他可能真要被人暗中戳脊梁骨了——甚至更糟。 这一年来，他失分太多了。 有的时候，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无力的挥了挥手，让汉弗莱离开了这里。 然后，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了起来。 “好在你也只是取得了虚假的胜利，埃尔克莱……” 第30章 瑟瑞娜的新任命 “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你的手……” 奥罗拉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瑟瑞娜。 自从她休养好身体之后，就又住到了教宗所在的修道院内。 也因此，变得很少有机会和瑟瑞娜以及阿芙拉见面了。 前几天新年，瑟瑞娜倒是因为筹办各种庆祝活动的事情，来过几次。 本以为年节过去后又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可没想到，今天一出门，就看到瑟瑞娜在调戏驾车的卡特琳娜。 见奥罗拉瞪着眼睛看自己，瑟瑞娜急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几步跑到了奥罗拉面前。 “嗯，我想你了啊，所以就来了哦！” 奥罗拉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白眼，说到： “我才不信你会在没机会欺负我的情况下主动跑过来呢，是不是教宗找你啊？” 瑟瑞娜做出了夸张的惊叹表情： “啊，不愧是智慧之奥罗拉，居然被你发现了！” 奥罗拉顿时脸色一黑： “那是什么鬼称号啊？你是又听到了什么传言么？” 以她的经验，瑟瑞娜会这么说，那肯定不是毫无来由的，多半是真的有人这么叫她。 “正是！” 瑟瑞娜又恢复了惯常的那种轻佻笑容。 “我的情报网络告诉我，从南境到北地，现在都流传着奥罗拉圣女的传说。大家都说，圣女奥罗拉仁慈和聪颖，勇毅而坚强，为圣吉莲教会的年轻一代树立了很好的榜样哦！” 听到这些，奥罗拉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眉头也难免挂上了几分喜色。 谁不喜欢听这些夸赞的话啊，尤其又是从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更是有额外的快乐。 但几秒钟后，奥罗拉就感觉到不妥，追问了起来： “等等，我是做了什么，才让人这么说的啊？除了查处了几个舞弊的家伙，我好像也没做什么会被大众知道的事情啊？” 瑟瑞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我想想啊，一个，是你在维斯郡发生瘟疫的时候，请求总教区及时支援了大批人员，控制住了疫情；” “一个，是你用高超的剑术，折服了拉夫尔骑士长；再有，就是你喝倒了二十多个酒鬼，创造了新的记录……” 奥罗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到最后，她更是不爽的喊了出来： “等等，这几个事都不是我做的啊？瘟疫那事本来就是掩人耳目的，击败拉夫尔骑士长的是你，喝倒酒鬼的也是你啊！” “如果是因为这样得来的好名声，那我宁愿没有啊！” 见奥罗拉真的有些生气了，瑟瑞娜敏捷地走到她身旁，一把搂住了她，嘴巴凑到奥罗拉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别啊，不管好名声怎么来的，都别去否认它。” “你的肩头肩负着无数的重任，每一点助力都是可贵而必要的。” 见奥罗拉的神色松动了起来，瑟瑞娜又用轻柔的声音抚慰到： “再说了，我做的就是你做的，咱俩谁跟谁啊……哦，喝倒酒鬼的其实是卡特琳娜，作为你的追随者，她的本来就是你的，对吧？” 奥罗拉神态更放松了，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就高兴点，做该做的事情去吧！再见啦，我得去见你老师了哦~” 看着飘然而去的瑟瑞娜，奥罗拉无意识的傻笑了起来，还本能的挥了挥手。 直到瑟瑞娜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头。 “等等！刚刚我好像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都没顾上惩罚她当着我面偷吃！” ………… 逃过一劫的瑟瑞娜，此时已经走进了教宗的书房。 这次，教宗明显是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见瑟瑞娜进来，教宗马上微笑着对着自己桌前的高背椅比划了一下，示意她落座。 “坐吧，瑟瑞娜，今天的事情可能有些复杂，我尽量简明一些说吧。” 瑟瑞娜点点头，乖巧地用淑女坐姿坐在了那里，静待教宗的发言。 “你的那个提案，在昨天的会议上正式通过了。” “当然，其中有很多博弈和妥协，最终的文本在这里，你回去以后可以慢慢看。” “现在，我要说的是你需要做的那部分事情……” 根据教宗的说法，瑟瑞娜的提案虽然通过了，但其中关于监控关键人物言论和动向的部分，还是整体被删除了。 完整保留下来的，只是建立保卫和快速反应小队的那部分内容。 在教宗的坚持下，这支部队的指挥权没有被划入大骑士长的工作领域，而是留在了首席圣女手中，以保证行动时可以快速获得授权。 只要首席圣女觉得某个教会内部重要人物存在生命风险，就可以调派这支部队进行或明或暗的保护。 而当紧急情况出现时，首席圣女也只需要获得教宗的许可，便可以安排部队出动进行介入。 作为限制，这支部队的人数要严格控制在两位数，行动的全过程也都要记录备案，以待枢机会议审核和评判。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英格丽德来完成部队组建的。但你也知道，她对这些事情不说一窍不通吧，也只能说是半点不懂。” “再加上她已经表示，会在年内就将首席圣女的位置移交给你，所以，我就直接找你了。” 说实在的，比起这支部队的事情，教宗最后这句话更让瑟瑞娜吃惊。 她倒是知道英格丽德想要把位置交给她了，可具体是什么时候，她还一直没确切消息呢。 至于枢机会议加的这些限制，反而对瑟瑞娜来说不值一提。 人数和资金的限制，对她来说约等于没有限制嘛。 钱她可以自筹，甚至可以直接问玛格丽特要一些； 人的话，比起大量的普通军士，明显是她认识的那些“高素质人才”更适合填充进来嘛！ 而在瑟瑞娜盘算这些的时候，教宗已经说到了他个人的一些额外话。 “实际上，你想要做的那些刺探情报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不能做。你可以谨慎的进行一些安排，然后告诉我。只要可能，我都会把这些事情纳入教会正常事务中的。” “而资金问题，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存款，嗯，这是我在马可尼亚银行金库的钥匙，你可以根据情况随时取用……” 哦？居然还有教宗的私人资助？ 听到这个，瑟瑞娜面带喜色地接住了那把银色的小钥匙，拍着胸脯保证到： “放心吧，我保证都做到最好，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第31章 瑟瑞娜的规划 “唔，这部分应该配置十个吧……不对，可能十五个更【~- 回到住所后，瑟瑞娜就开始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 刚给阿芙拉等人上完课的梅瑞狄斯路过书房，看到瑟瑞娜居然又正经的干起了活，顿时就起了好奇心。 ‘这次又是哪家要倒大霉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走进了房间，站到瑟瑞娜身边静静阅读起了纸张上的字迹。 没过几分钟，她就皱起了眉头。 十五个魅魔，这已经是把梅瑞狄斯知道名字的魅魔加起来都够不上的数了。 而这个数量的魅魔，甚至已经足够将一个小国彻底颠覆了啊。 瑟瑞娜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考虑到之前的各种误会，梅瑞狄斯最后还是选择了开门见山，直接问： “瑟瑞娜，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调集十五个魅魔？” “当然是填充教会需要的执行者部队啊！” 瑟瑞娜理直气壮的回答到。 梅瑞狄斯，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等等，魅魔和教会执行者这两个名词是可以用填充来连接的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百年前教会执行者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识别并猎杀魅魔。 就算这些年魅魔越发少见了，执行者已经不把这活儿当主业，也不代表执行者见到魅魔不杀啊？ 所以，梅瑞狄斯在静下来之后，马上就又问： “哪个执行者部队需要魅魔填充啊？你是要兼任审判庭的执行官了么？可就算那样，你的部下也不会接受魅魔同事的！” “当然不是那样啊。” 瑟瑞娜终于抬起头，用奇怪的眼光看向了梅瑞狄斯。 “这事你知道啊，就是我之前交给老师的提案，要建立一支快速反应部队，承担保护要人和定点清除任务的那种。” “现在，这个提案通过了，指挥官也内定是我了——教会的非军事部队不都叫执行者么，我这是在组建自己的班底啊。” 梅瑞狄斯这时，才算是让自己的灵魂稳定在了自己躯壳里。 这倒也是，瑟瑞娜的这个提案，梅瑞狄斯本来就帮着润色过，现在通过了，她也觉得很不错。 但把魅魔放进去这种事情，难道真的可以是理所当然的么？ “瑟瑞娜，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就算你是指挥官，你也需要对上级负责的。如果你的上级到你这边视察，然后看到整整一个营房的魔族、不死者什么的，她会怎么想？” “当然是棒极了！” 瑟瑞娜理直气壮的回答。 见梅瑞狄斯又有些失魂的迹象，她急忙补充说明到： “这支部队的直接上级就是首席圣女，而首席圣女是教会最高职位之一，没有上级。所以……” “那也不对啊？英格丽德阁下能容忍你，可不代表她能容忍一窝魅魔吧？” 梅瑞狄斯的声音高亢了起来。 瑟瑞娜固然有魅魔血统，但她的定位还在人类这边，有这个前提在，英格丽德就算发现自己弟子的血脉问题，也不会怎么样。 可那些魅魔可是彻头彻尾的魔族，根本不存在守卫人类的信念。 见到这种事情，英格丽德能不用神术轰炸就已经是圣吉莲保佑了吧…… “啊，没老师什么事啦。等部队组建完成，首席圣女就应该是我了。我对我自己的部队，肯定是只会说好的嘛。” 瑟瑞娜的语气很随意，但梅瑞狄斯听到却一阵恍惚。 瑟瑞娜这么说，就意味着事情肯定已经决定了。 而这就代表着，瑟瑞娜以半魅魔的身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爬到了人类最大教派圣吉莲教会的最高点。 这个世界，果然很疯狂啊…… 就在梅瑞狄斯恍恍惚惚的时候，瑟瑞娜突然推了推她。 “喂，我在问你啊，你到底有没有认识的、比较可靠的吸血鬼啊？” 梅瑞狄斯猛然惊醒过来。 在她再次确认瑟瑞娜的需求后，她才真正意识到，瑟瑞娜确实是要往教会的执行者部队中塞进去几个吸血鬼。 “呃……” 梅瑞狄斯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了的。 但其他吸血鬼么…… “说实在的，我确实知道几个吸血鬼的藏身之处，但他们可靠不可靠，我完全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像她这样与人为善自我封印的吸血鬼并不多，大部分吸血鬼，能够在觅食时尽量不杀人，就已经算是善良了。 而吸血鬼在民间的风评，甚至比魅魔更差——毕竟后者吃相好看很多，这也就造成了他们和人类天然存在着巨大隔阂。 “这样啊。” 瑟瑞娜倒是不以为意，她沉思了片刻，提笔写了几个字。 “那就考虑到时候征集志愿者成为你的血仆好了。” “诶？” 梅瑞狄斯顿时激动了起来。 “等等，我可没打算制造血仆啊。本质上来说，那是杀死一个人并将他转化成怪物，这种事情，有违我的准则……” “本质上来说，很多人宁愿死去变成怪物，也要完成自己的目标。” 瑟瑞娜有些没好气的看了看梅瑞狄斯。 “你的准则，在那些人眼中不值一提。他们也不会介意被你杀死，被你吸血等等。对于这样的存在，你根本没有理由抱持良心上的负担。” “把他们转化成吸血仆，是帮助他们——你很快就会认识到这一点的。” 梅瑞狄斯噎住了。 这个道理，其实她明白。 但她真的不希望，自己亲手造成如此悲哀的事情发生啊。 再说了，刨除道德风险，这里还有别的问题呢。 “就算这样，我也无法确保他们都听从我指挥啊——我可以随意剥夺他们的性命，这不代表他们就会因此对我言听计从。” “而在完成转化后，人类的心志都会被大幅扭曲，或许在执念的驱使下他们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可在那之后……” “哦，那就写进告知书，在执念完成后会被当场销毁好了。” 瑟瑞娜毫不在意的加了一条说明。 “诶？销毁什么的……” 瑟瑞娜又看向了梅瑞狄斯。 “我知道你是经历过深渊入侵的存在，在那个时候，很多人不都是宁愿一死，也要完成某个目标么？” “现在，人类也一样。” 梅瑞狄斯愣住了。 没错，说起来很悲哀，但人类总是如此啊…… “嘛，就这样吧，把娜奥米叫来，我得好好和她沟通一下呢。” 角色征集活动说明我已经放在评论区并置顶，有兴趣的可以编辑自己喜欢的角色放进去啦 第32章 伊芙的见闻 上 “请问，您是伊芙女士么？” 早就陷入茫然中的伊芙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急忙看向了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半个月前，她受到了瑟瑞娜的一封信，邀请她来王都这边，加入新组建的部门。 鉴于之前的交情以及受到的恩惠，伊芙没有过多的考虑，就接受了这个邀请，放弃了修道院院长的职务，辗转来到了王都。 但长期在乡下的她，骤然站到繁华的街头之后，感到的就只有茫然和迷惑了。 说是有人来接她，但是要多久呢？ 路上的那些人为什么看着自己？是自己有哪里不对么？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伊芙就抱着行李箱缩成了一团。 而就在她快要被不安感吞噬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呼唤的声音，那可真是有了得救的感觉。 顺着声音，伊芙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位穿着修女黑袍的金发少女，在面带微笑看着这边。 熟悉的装扮顿时让她放心了不少，立刻抓起行李箱走了过去。 “您好，我是伊芙，请问您是……” 金发少女大方的伸出了手掌。 “我叫玛姬，也算是您的同事了吧。瑟瑞娜阁下安排我来公共马车站接你，但因为一些事情，我有些耽搁了，看您的神色，我多半还是给您带来困扰了。” “唔，总之，还请多多包涵啦，对不起！” 伊芙急忙摇了摇头，回应了玛姬的握手礼，不迭的回应到： 见伊芙这个样子，玛姬顿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她露出了真正愉快的笑容，顺势牵着伊芙的手边走边说了起来。 “嗯，这次的工作确实比较有挑战性呢。瑟瑞娜阁下也确实是十分大胆，搞出了非常了不得的东西。” “但反过来说，这也会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工作，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实在的，伊芙完全没明白玛姬在说什么。 但看对方这个态度，她心里的不安感，总归是又少了几分。 见玛姬似乎很好说话，她在走了一段路后，还是鼓起勇气问到： “那个，瑟瑞娜阁下在信中说要我担任风纪长的职务，我是要现在就开始准备什么吗？” “唔，风纪长啊……” 玛姬沉吟了起来。 “实际上我也不是特别了解这方面的内容，但我得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职务，你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具体要准备什么啊？” 伊芙小心的问到。 “唔，怎么说呢，太多了吧……我还是先带你参观一下咱们的营地，然后再和你详细的说吧。” 在玛姬的带领下，伊芙很快来到了一辆带着教会徽记的马车前。 然后，就是又一段旅程。 登上马车之后，玛姬就开始询问起了伊芙和瑟瑞娜的相识过程。 对于伊芙那么早就认识了瑟瑞娜，却还一直在乡下当小修道院的院长，玛姬觉得非常惋惜。 她总觉得，伊芙要是跟着瑟瑞娜走，指不定会体验到多么精彩的生活呢。 而伊芙，也对玛姬和瑟瑞娜相识的经历十分好奇。 当她听玛姬绘声绘色的描述战斗中的危险景象时，脸都吓白了。 “那时候是那么凶险的么？” “啊，也还好啦，瑟瑞娜阁下总是能把我们保护的很好，那么多姐妹，就从未有一个在战斗中负伤的。” 而在两人交换了这些旧日往事后，马车也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啊，到了，我们走吧！” 在玛姬的帮助下，伊芙拿着行李箱跳下了马车，看向了前方。 这里是一座看起来半新不旧的修道院，有着壁垒般的院墙，以及爬满院墙的爬山虎藤。 而在修道院唯一的门口，站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骑士。 走近后，玛姬欢快的和那位女骑士打起来招呼。 “卡米尔骑士，我回来啦！” 女骑士没有应声，只是严肃的对两人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又笔直的站在原地了。 进入修道院后，伊芙觉得卡米尔应该听不到了，才低声问到： “那个，我看门口的骑士，她的装束不是教会骑士的，也不是晨曦骑士甚至贵族骑士的啊？” 玛姬点了点头，随意的回答到： “嗯，卡米尔骑士是秘法联盟的骑士，不过现在已经是瑟瑞娜阁下的追随者了。她人很好的，刚刚那个样子是因为她在执行任务，她对任务可认真啦！” 伊芙顿时就觉得奇怪了起来。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马可尼亚的教会设施，为何要让秘法联盟的骑士守门？ 瑟瑞娜又不是无权调动教会骑士，这个选择，是有什么深意么？ 由于初来乍到，伊芙没有多问玛姬，只是把疑问放在了心中。 很快，她就被玛姬带到了一栋二层小楼前。 “嗯，这里是咱们的宿舍，先把行李放下，然后我再给你介绍情况吧。” 说完，玛姬就敲了敲楼门，喊了起来： “沫伊拉姐姐，我把伊芙女士带来了，开下门啊！”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沫伊拉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伊芙后马上就热情的给她来了一个拥抱。 “伊芙！太好了，真高兴能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呢，沫伊拉小姐！” 见到故人，伊芙自然也很是【| 很快，她就被沫伊拉带到了分配给她的房间。 房间很整洁，而且明显是新改造过的，有着独立的卫浴房间。 在放下行李箱之后，伊芙马上就对沫伊拉问到； “沫伊拉小姐，我记得你应该一直是贴身服侍瑟瑞娜阁下的，现在你在这里当宿舍管理员，那瑟瑞娜阁下……” “她当然也住在这里啊，虽然不是这栋楼吧。” 见伊芙明显还有些疑惑，沫伊拉又解释了一句。 “我也就是临时在这里兼职一下，现在什么事情都在刚开头的阶段，人手完全不够用，我也是尽力帮些忙罢了！” “对了，你们的三餐也是我负责的哦！我在门后面挂上了菜单和用餐时间，可别错过啊。” 告别了沫伊拉，伊芙终于是真正开始了自己在新工作单位的旅程。 至少就第一印象来说，伊芙觉得，这里很不错。 第33章 伊芙的见闻 中 “这边，是特别战术科，也就是我的工作地点！” 玛姬自豪地向伊芙介绍着眼前的训练场。 伊芙能看到，有几位骑士和修女正在里面各自练习着什么。 与她想象的有所不同，这里的修女，似乎不光是神术施展者的身份。 就在伊芙看着的功夫，都有一位修女用略显生涩的技巧，挥舞起了手中的长剑。 “嗯，我们在尝试各种组合方案啦，为了能够探索更多的可能性，需要修女也掌握战斗技巧、骑士也可以娴熟使用特定的神术，目前是这个要求啦……” 见伊芙看得入神，玛姬也在旁边解释了起来。 这种说法，让伊芙觉得十分新奇。 修女们的身体素质，真的能支撑她们使用骑士的战技么？ 而骑士们掌握神术，也是需要教会的额外授权才行的，瑟瑞娜这么搞，搞不好背地里会有人说闲话。 啊不对，首先让骑士和修女在一个地点共事，就值得非议了啊。 就在伊芙思绪飘起的时候，场内的一位修女，对着玛姬招手喊了起来。 听到手下的话之后，玛姬歉意地看了看伊芙，说到： “啊，我得去指导一下阿曼达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啊，我去去就回。” 说完，玛姬就像灵巧的小鹿一般冲进了训练场，拿起武器比划了起来。 伊芙看了几分钟之后，渐渐觉得无所事事了起来——她本来就不懂武技，看不出什么名堂。 见玛姬似乎一时脱不了身，她就顺着走廊张望了起来。 ‘或许我可以先看看周围的几个部门……’ 带着这样的想法，伊芙走向了最近的一处挂着牌子的地方。 “特别情报科……么？” 伊芙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上面的木牌，完全没有理解这里的特别指的是哪方面。 见门是半开着的，她轻轻敲了敲门，问到： “您好，请问我可以进来聊聊么？” 在她看来，都是同事，自己这么问应该不算太冒昧吧？ 果然，有人回应了她。 “请进，我们欢迎一切乐于交流的存在哟！” 这个声音莫名的有魅力，让伊芙一听，就起了亲近之感。 接着，她就推门走了进去。 并且，在第一时间，呆滞在了原地。 “呀，你怎么走进去了，快跟我走！” 十几秒后，一支有力的手臂拉住了伊芙，把她拖了出去。 等到走廊里的凉风吹在了她脸庞上，伊芙才褪去了茫然，困惑地眨了眨眼。 “下次不要这样了啊，这里其实有很多地方还是蛮危险的，没我陪着，你可先别乱走啊。” 听玛姬这么抱怨，伊芙才真正回过了神。 她诧异地指了指那块门牌，问到： “那里、那里到底是……” 玛姬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突然问到：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伊芙顿时就下意识的回答到： “我看到了十多个美男子，各种年龄和职业都有，他们都笑着看着我，好像要邀请我加入一场聚会什么的……” “唔，一个铁直女啊。” 玛姬顿时给出了一个伊芙完全不理解的判定。 接着，她才小声为伊芙解惑到： “说出来你可别吓到哦，那里其实没有什么美男子啦。” “啊？” 伊芙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很确定，自己没看错啊？ “那里面，是整整一屋子的魅魔哦！” 伊芙顿时瞪大了眼睛。 魅魔，她可真见过啊！ 她能和瑟瑞娜见面，本身就是摩黛丝缇的手笔嘛。 真的无法想象，在教会的据点里，居然有魅魔，还是一屋子那么多！ 而就在伊芙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刚刚的那扇门里，走出了一个女人。 “哈，这不是伊芙女士么，很高兴又见到你哦，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对你道歉呢，总之，对不起啦。” 伊芙转过头一看，顿时就颤抖了起来。 这不就是摩黛丝缇那个家伙嘛！ “啊，原来你们认识啊。” 玛姬则明显松了一口气。 “摩黛丝缇科长，伊芙女士是我们的风纪长，请你们不要戏弄她哦！” 这种对话，顿时让伊芙三观炸裂了。 怎么，合着摩黛丝缇这个通缉犯，现在是她的同事了？ “啊，我们也没做什么啊？” 摩黛丝缇露出了略带委屈的神色。 “我们只是好心让伊芙小姐看到自己最向往的景象罢了，对其他同事，我们不也是这样欢迎的么……” “哈，你管看我们出丑，叫欢迎同事啊？” 玛姬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她可是结结实实被耍了一回，暴露了自己内心的小秘密呢。 “嘻嘻，又不是所有人都和玛姬你一样口味独特……当然啦，你想要的场面，说不定很快就会变成现实呢。” 摩黛丝缇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然后又看着伊芙说到： “嗯，总之呢，我们现在是需要通力配合的同事了，之前的罪名呢，我也用功绩换取到了特赦，希望你也能尽快翻过那段不愉快的往事吧。” 伊芙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现在大致明白，自己的任务有多艰巨了。 不用说，管理这些魅魔也是她这个风纪长的工作范围之一。 想想自己之前的遭遇，伊芙就觉得压力山大了——魅魔这种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有风纪的啊！ 倒是玛姬，看伊芙这副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心吧，瑟瑞娜阁下肯定是都安排好了，才会让魅魔们进驻的。而你能被瑟瑞娜阁下看中，自然也是有自己所长的。我想，只要你正常发挥，应该没什么能难住你的！” “走吧，我带你看下一个地方去！” 告别了摩黛丝缇后，玛姬又带着伊芙在修道院里面绕了起来。 走了几个地方后，伊芙放心了不少——这些地方的工作人员，都是正常的人类嘛。 看起来，也就情报科那边，会比较麻烦罢了。 不过，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玛姬凑了过来，用神秘兮兮的声音说到： “接下来你要看到的可是了不得的东西了，做好心理准备哦！” 伊芙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第34章 伊芙的见闻 下 在玛姬的带领下，伊芙战战兢兢地走进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尽管墙壁上安装了照明用的魔法灯，但幽深的隧道以及晃动的阴影，还是让伊芙的心中越发不安了起来。 要不是有玛姬在身旁陪着，她都想掉头跑掉了。 还好，十几分钟后，她总算到达了通道尽头，看到了一扇厚重的大门。 “就在这个后面了！” 玛姬用一种几乎是憧憬的声音说了起来。 “要不是亲眼见到，我真的没办法相信呢，毕竟那完全就是传说中的存在了！” 听玛姬这么说，伊芙更不安了。 上一个传说中的存在，不就是魅魔么？ 这次，又是…… “嘿嘿，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哦！” 玛姬兴高采烈地走到门旁，扳动了开启的机关。 门，缓缓打开了。 伊芙紧张地看着门后的空间，眼皮都不敢动一下。 很快，她就看到了玛姬说的，传说。 那是一只一看就充满了力量的生物，黑色的鳞片在灯光下折射出了斑斓的光彩，身体即便有些蜷曲，也比伊芙所知的最大的马还要大。 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响动，这只生物抬起头看向了门这边，然后张开大嘴，发出了低沉的吼叫。 “吼！” “龙！龙啊！老师救命啊！” 伊芙的尖叫瞬间响彻了整个空间，让玛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半途。 似乎是在响应这个呼救声，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在了伊芙身旁，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老师，有龙啊！没有拴链子！” 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存在，伊芙本能的这么说了出口。 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老师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与此同时，不悦的嘶哑声音也响了起来。 “谁敢给娜奥米大人拴链子！谁？” “别吼了！你要是不听话，我真的会建议瑟瑞娜给你准备一根链子！” 梅瑞狄斯没好气的对着娜奥米喊了起来。 然后，她才温和地询问起了已经不认识自己的伊芙： “你没事吧？别担心，娜奥米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会像故事里的龙那样吃小孩子的。” 惊魂未定的伊芙，抬起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然后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确实，这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金发美女，不是自己那早就垂垂老矣的阿尔贝尔老师。 再说了，老师已经被安葬在修道院内了，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旁。 只是，刚刚那种感觉，真的好像啊…… “我，我没事。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我就是，就是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伊芙有些羞赧地站直了身体，然后对着娜奥米的方向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她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这条龙八成也是自己的同事。 虽然这事情也足够有冲击力了，但看玛姬之前那个样子，她本来就该明白，这里不存在任何危险性的。 接着，她又转向了梅瑞狄斯这边。 “您好，我是新来的伊芙，感谢您的帮助，请问您是？” 梅瑞狄斯微微叹了口气。 和亲爱的弟子见面却不能相认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 但她还是堆出了友善的笑容，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是梅瑞狄斯，特别执行科的负责人，很高兴见到你，伊芙。” 这个科室的名称，顿时让伊芙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打了个寒战。 这种矛盾的感受，让她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倒是玛姬，大大咧咧的和梅瑞狄斯打起了招呼。 “梅瑞狄斯前辈，这次又是你在照看娜奥米啊。” “嗯，一般人也受不了她啊。” 梅瑞狄斯友好地对着玛姬笑了笑。 “对了，你是带伊芙来参观的吧？我让娜奥米变回去吧，这样好交流一些。” 玛姬略有些失望——她就喜欢看娜奥米的龙形态，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也是工作，不能任性。 而在梅瑞狄斯去和娜奥米交涉的时候，伊芙也终于反应了过来，问起了玛姬。 “这位梅瑞狄斯前辈，她的来历你清楚么？” “诶，你真的不认识她吗？” 刚刚一直在看娜奥米没留下这边的玛姬，顿时惊讶了起来。 “她也是南境出身的，是你老乡。至少在鸦港的时候，她就已经加入瑟瑞娜阁下的团队了。” 伊芙点了点头，记下了这条信息。 她总感觉，梅瑞狄斯身上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现在不是时候，等以后，我一定会弄明白的。’ 几分钟后，变回亚人形态穿好衣服的娜奥米，被梅瑞狄斯带了过来。 娜奥米甩了甩自己的蓝色长发，用金色的眼眸审视了一番伊芙，然后用怀疑的声音说到： “她掌管风纪？娜奥米大人是完美的，所以和她不会有交集，就是这……呀！” 梅瑞狄斯没好气的把手从娜奥米的脖子上移开，警告了起来：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就告诉伊芙你全部的弱点了。” 娜奥米恨恨地看了梅瑞狄斯一眼，可终究没有敢再胡说什么。 她老实地向伊芙伸出了手，说到： “好吧，我是娜奥米，空中部队唯一的成员，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幸会。” “我是伊芙，幸会。” 伊芙轻轻的握了一下魔龙娘的手，然后就松开了。 她现在已经很清楚，这位叫娜奥米的龙，是彻头彻尾的刺头。 但既然接下了瑟瑞娜的任命，她就不会逃避什么。 “嗯，这样这里也算是带你见识过了。” 玛姬兴致缺缺的说到。 “接下来，我们回宿舍用餐吧，如果运气好，或许能见到瑟瑞娜阁下吧。” “她最近总是很忙，哎，可惜我能力有限，帮不了她太多。” 跟着玛姬走出地下通道后，伊芙看了看天边的红霞，不经意的露出了笑容。 今天的遭遇确实很神奇，但既然是瑟瑞娜阁下的主意，那大家一定都会有很好的未来的。 在享用了丰盛的晚餐后，伊芙还是没能见到瑟瑞娜本人。 考虑到她旅途劳顿，沫伊拉也没有让她参加其他的娱乐活动，就让伊芙回房间洗洗睡了。 只是，当她睡着之后，瑟瑞娜却出现在了她的梦中。 “嗨，伊芙，我们又见面了哦！” “接下来，让我们好好聊聊吧……” 第35章 瑟瑞娜的报告会 “诸位，今天我们的议题，就是听取瑟瑞娜圣女的报告了。” 枢机厅内，教宗温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而随着他话音落地，瑟瑞娜也带着羞怯的笑容，出现在了门口，对着厅内的主教们行了一礼。 七位主教顿时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他们早就听说了瑟瑞娜的诸多事迹，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也十分好奇。 但由于参加枢机会议的英格丽德一直在刻意为瑟瑞娜挡住他们的试探，这里的人，基本都是第一次见到瑟瑞娜。 当然，他们也都不知道，瑟瑞娜其实现在就在腹诽他们。 ‘三个老到立不起来的老家伙，居然还不入土……’ ‘那边的两个色胚，看本姑娘的样子简直恶心死了。老娘可是圣女诶，你们就是这么看待女神在人间的化身么？’ 当然，在表面上，瑟瑞娜依然是一脸的纯洁神圣，与世无争，安静地等待主教们的质询。 “我先来吧。” 教宗的铁杆支持者之一，伯尼主教用温和的语气，率先进行了质询。 “瑟瑞娜阁下，听闻您已经初步完成了队伍的组建，能简单给我们介绍一下么？” 这种早有标准答案的问题，自然难不住瑟瑞娜。 她清清嗓子后，就用柔美动听的声音，把自己设立的构架介绍了一遍。 “等等，情报科？” 新来的赫德森主教皱起了眉头。 “我记得通过的提案中并未赋予你搜集情报的职能吧？” 瑟瑞娜隐晦的用不爽的眼神瞪了这家伙一眼，然后才继续用温柔的声音回应到： “不管是保护，还是先制性打击，都需要必要的情报支持的。” “之前通过的提案，也只是否决了对内监控那部分的内容，对外的部分自然还是需要做的啊。” 赫德森点了点头，然后在本子上写下了几行字。 在瑟瑞娜又介绍了几个部门后，还是赫德森，再次打断了她。 “空中护卫是什么？你难道招募到了能制造飞空艇的联盟法师了么？” “这个没有。” 瑟瑞娜勉强维持着假笑回答到。 “但在我们已经知道法师们可以通过天空投送力量之后，设立对应的部门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赫德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记录了起来。 等瑟瑞娜把部门介绍完之后，又是赫德森，主动发起了质询。 “刚刚我们已经听到了瑟瑞娜阁下的宏伟构想，不得不说，想得很周到。” “但我这里有个疑惑。这么多全新设置的机构，全都没有前例可循，教会要怎么去对它们进行考核呢？” “我们总不能就凭瑟瑞娜阁下的一句话，去判定它们的任务是否已经恰当的完成了吧？” ‘怎么又是你？’ 瑟瑞娜已经有些烦躁了。 但她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人设，柔和地回应到： “按照规程，我这边的考核当然是要得到首席圣女认可的，英格丽德大人的品行，我想你们应该是信得过的。” 故意提到自己老师，就是瑟瑞娜堵死这些家伙嘴的方法 她就不信了，赫德森这家伙还敢对英格丽德挑刺！ “我明白了。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赫德森郑重其事的说了下去。 “如我们所知，英格丽德大人将会在几个月后就将首席圣女的位置传承给瑟瑞娜阁下。” “在那之后，又是谁来监管瑟瑞娜阁下呢？” 瑟瑞娜的额角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她就是想不受监管啊！ 怎么着，教宗出的钱，老娘出的人，凭啥要听你们这些家伙哔哔？ 但这种事情可以想办法做，却真的不可以说。 于是，瑟瑞娜眼睛转了转，看向了教宗的方向。 “教宗大人自然可以监管啊。就算我继承了首席圣女的职位，这个机构也依然是教会的一部分，自然要受到教宗的监督。” 本以为这就能堵住赫德森的嘴了，毕竟这家伙年轻资历浅，总不该再对教宗进行质疑。 可没想到，赫德森还是不满意。 “据我所知，教宗日常事务十分繁忙，恐怕难以有精力对这些杂务进行监管。” “而且，这个机构的事务本身就和其他教会单位有交叉，没有一个足够权威的交流渠道的话，恐怕也不太合适呢。”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把自己的手伸过来呗！’ 瑟瑞娜已经有些愤怒了。 但这种事情，对面说的其实完全在理，她也不好不进行回应啊…… 目光在会场内扫了一圈后，瑟瑞娜突然灵光一闪。 “这样的话，也可以让枢机会议的书记代表枢机会议进行监督啊。” “这样，各位主教不必太过耗费心力，而相关的事情也可以在必要时直接进入枢机会议议程，问题不就解决了？” 旁边正在奋笔疾书的奥罗拉顿时茫然的抬起了头。 怎么说着说着，她就进去了？ “枢机会议书记么？” 赫德森交叉着十指，思考了片刻。 “也好，这样也算对口。那么，我现在要求对这项临时议案进行表决！” 几分钟之后，这个事情就成为了教会制度的一部分。 似乎是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在剩下的时间里，赫德森并未再说什么别的。 而在应付了其他几个不痛不痒的质询后，瑟瑞娜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会议结束后，奥罗拉苦着脸走在了瑟瑞娜的身边。 “最近我本来就很忙啊，为什么你还要给我加上这个工作。” “嗨嗨，知足吧，这种事情其实早晚都是你来做的，早点熟悉下也没啥不好。” 毕竟奥罗拉内定是下任教宗了，瑟瑞娜的这摊子，也不可能瞒住她。 听瑟瑞娜这么说，奥罗拉斜眼看了看她，小声说到： “哦？我猜你一定在那里藏了不少情人吧？你真不怕我抓住你的现行？” “你能抓住尽管抓啊！” 瑟瑞娜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回应到。 她俩都清楚，奥罗拉所谓抓偷吃，现在也更像一种游戏罢了。 奥罗拉见瑟瑞娜这个样子，索性笑了笑不去理她了。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可能被瑟瑞娜带进沟里。 不过，几秒钟之后，倒是瑟瑞娜先开口了。 “说起来，那个赫德森，感觉不简单啊……” “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算了，以后会慢慢搞清楚的。” 第36章 为了开门红，我们需要 “诸君，这次任务是我们紧急事务部的第一个任务，万万不容有失！” “谁要是在行动中出了篓子，我保证让她三天都下不了床！” 嗯，这种发言当然是瑟瑞娜说的。 反正现场参会的人员都算她各种意义上的后宫，也没人会认为她的这个惩罚属于开玩笑。 至于紧急事务部这个名字嘛，其实瑟瑞娜并不是很情愿的。 在她原本的打算里，这里就算不叫什么“必要之恶”，“零之圣堂”之类有足够逼格的名字吧，也该起个“K机关”之类让人觉得很莫测的名称。 遗憾的是，她的这些起名方案都被唯一的上级否决了。 最终，她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下了紧急情况部这个姑且还算有纪念意义的名称。 而在正式开始运行后，这个部门又闲置了好一段时间。 没办法，教会本来就没几个敌人，敢于对教会要员动手的就更少了啊！ 为了避免被人挑刺说拿着薪水不干事，那些魅魔们被瑟瑞娜天天提着小皮鞭追着问情报。 当她们终于通过梦境挖出了一个密谋对教会不利的小团体之后，玻璃姐妹花的魅魔们难得的拥抱在了一起，流下了解脱的泪水。 不过，对于瑟瑞娜的这种大张旗鼓，就算好脾气的伊莱恩，都觉得没啥必要。 “那个，瑟瑞娜啊，其实那就只是几个蠢货在异想天开吧？” “既然我们都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策划，其实直接出手把他们抓起来不就完事了，哪里用得着……” “不对哦！” 瑟瑞娜立刻反驳了起来。 “这事情虽然不大，但关系着我们的形象啊！” “如果我们现在去把他们抓起来，那我们要怎么和枢机会议解释呢？” “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只有可疑的话语和一看就不能用的计划，我们反倒会被攻击冤枉好人的吧！” 这倒也是，伊莱恩的猫耳抖了抖，还是坐回了椅子上。 而瑟瑞娜见到这个，更来劲了。 “关键是，这是我们打响名号的第一次亮相。” “所以，我们不仅要把事情放大，还要把事情做成完美的戏剧。” “摩黛丝提已经成功打入那些蠢货内部了，我相信，她很容易就能做到让那些家伙转移目标。” 梅瑞狄斯愣了下，问到： “你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刺杀某个高贵派的主教？这样是不是太……” “当然不是！” 瑟瑞娜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梅瑞狄斯一眼。 “要是刺杀肯定成功，那样做还有些道理，肯定失败的刺杀，那样做不是反而给高贵派刷声望了么？” “我的计划是，让他们去刺杀奥罗拉。” 这个名字一出口，周围的众女就倒吸一口凉气。 瑟瑞娜这可真是舍得啊…… 还有，奥罗拉可真倒霉，上次的创伤刚抚平，又要受一次惊吓。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 瑟瑞娜不满的嘟起了嘴。 “我当然会告诉奥罗拉的啊，而且，我也会出马，贴身保护她的。” 众女的目光顿时都揶揄起来了。 呵，贴身保护啊…… 那不就是奥罗拉处于完全无保护状态被瑟瑞娜蹂躏么？ 说到底，就是假公肥私吧？ “哼哼，你们就算吃醋也没用的。” 瑟瑞娜厚着脸皮说到。 “总之呢，我们的目标是突出我们部门的光辉形象，要让各界都认可我们的实力。” “只有打响这第一枪，我们以后的行动，才会得到更多的支持和方便。” “尤其是梅瑞狄斯你们啊，这可是摆脱人类对你们刻板印象的最重要一步哦。” 梅瑞狄斯听到这里，顿时就想吐槽。 她自己脸上也没写自己是吸血鬼，这么上纲上线不还是空话连篇？ 但最近难得和瑟瑞娜相处还算愉快，思虑再三后，她还是将意见控制在了腹诽的范围内。 “嘛，总之呢，剧本我已经安排好了，大家都要按程序来，一步都不能错。” “有摩黛丝提在内部纠偏，事情应该是完全可控的，所以你们倒也不用太担心。” “关键的关键，就是每一步都必须做到最漂亮，不能有无关人员伤亡，不能有丢人的举动，不能有吓人的杀戮场景，你们都明白了么？” 见瑟瑞娜态度十分认真，在场的莺莺燕燕们都娇声回应了起来。 “明白！” 安排完内部事务后，瑟瑞娜溜出了修道院，一路跑到了奥罗拉的住处。 她到得有些早，奥罗拉还没完成工作回来，于是瑟瑞娜索性溜到了卡特琳娜那边，先吃了个开胃小菜。 靠着对奥罗拉的感知，瑟瑞娜成功的在奥罗拉回屋前收拾好了一切，得以用最端庄的姿态去给奥罗拉惊喜。 或者惊吓。 “呀！” 当奥罗拉走进卧室，看到笑吟吟坐在她床上的瑟瑞娜时，第一反应就是尖叫。 毕竟，瑟瑞娜虽然偶尔会神出鬼没，但真没这么嚣张的入侵她卧室的前例。 “唔，你是想让你的追随者都来见见我么？” 而瑟瑞娜的问话，瞬间就将奥罗拉的音量降低到了谷底。 让瑟瑞娜觉得好笑的是，之后奥罗拉似乎是陷入了逻辑陷阱，就那样张着嘴站在原地好几秒，然后才恢复了行动力。 “你，你怎么就进来了啊？” 奥罗拉当然知道瑟瑞娜可以轻易进来，这家伙溜门撬锁的本事，本来就是一绝。 但她想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才会让瑟瑞娜觉得自己的卧室也是欢迎她随便来的呢？ 她还没打算这么快就到下一步啊。 “嘘。” 见奥罗拉算是回过神了，瑟瑞娜才把自己的手指举到红唇前方，做出了别出声的手势。 “我来是有正事的哦。” “我们发现了一起针对教会的阴谋，而这个阴谋针对的目标，就是你哦！” 听到这消息，奥罗拉倒没多意外。 她得罪的人多了，这些人的家属更多，有那么几个想不开的想暗杀她，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在快速回想了一遍自己近期的行程后，奥罗拉更是露出了然的神色。 “嗯，那时间应该就是下周的繁花节吧？只有那时候，我会出现在公众场合。” “那些家伙能想到的攻击手段，也不外乎弓弩和魔法道具。”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肯定一点危险都不会有，不是么？” 瑟瑞娜笑了笑。 “当然没什么危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我这次能够完成好任务，还是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的哦！” 第37章 任务进行时 繁花节如约而至。 作为当值圣女，奥罗拉在黎明之前，就得去专门的净室沐浴更衣。 即便时节已经是初夏，这个点上踏入撒着花瓣的净水池也依然让奥罗拉打起了哆嗦。 仪式流程规定这里必须使用清净的山泉水，不得加热。 而奥罗拉在上次重伤落水后，身体还是多少留下了些后遗症，其中之一就是格外不适应冷水。 要不是职责所在，奥罗拉真的想马上离开这里，回到温暖的被窝中。 可身上的责任还是让她咬紧牙关，一步步迈进水池内。 就在水浸没到腰部，寒意快要进入骨髓的时候，奥罗拉怔住了。 一具温软的躯体从身后缠住了她，炽热的温度通过柔滑的肌肤传递过来，驱散了她体内的寒意。 嗅了嗅熟悉的兰花香，奥罗拉的嘴角自然地勾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啊？” “瞧你说的，我不是说过，要贴身保护你么？” 瑟瑞娜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却格外的暖心。 就是贴身这个双关语，让奥罗拉忍不住脸上发烧。 让奥罗拉安心的是，瑟瑞娜就是给她暖了暖身子，然后就规规矩矩帮她洗漱了起来。 这让奥罗拉松了口气。 在洗完后背后，奥罗拉转过身，看向了瑟瑞娜。 她的目光快速从瑟瑞娜绝美的躯体上划过，停在了小腹上的那片痕迹。 那片由血滴形状组成的，红色纹路。 “这是……罪痕？” 瑟瑞娜无所谓的笑了笑，回应到： “哦，是的。卡特琳娜告诉你了啊，别多想，这种图案，我其实还蛮喜欢的呢。” 奥罗拉倒是理解瑟瑞娜为什么这么说。 既然这家伙是魅魔血脉，那种族特有的习俗肯定也是深入骨髓的。 小腹上的纹路，几乎也可以说是魅魔的身份证了，这种东西，瑟瑞娜不以为意也没啥奇怪。 但奥罗拉，不可能不以为意的。 说到底，这是瑟瑞娜为她奥罗拉所做付出的证明。 是瑟瑞娜，为她犯下了罪过，受到了惩罚。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次事件中，她奥罗拉才终于可以以胜利者和完美被害人的形象出现。 甚至可以说，奥罗拉因此坐稳了教宗后继者的宝座，获取了极大的利益，而代价却都是瑟瑞娜支付的。 她欠她，太多了。 而瑟瑞娜想要的报答，她也很清楚。 到现在，奥罗拉其实已经不介意和瑟瑞娜发生些什么了。 而今天瑟瑞娜的举动，让她本来就没剩下几分的抗拒心，崩塌殆尽。 奥罗拉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瑟瑞娜，小声说到： “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的……” “哦？” 瑟瑞娜顿时换上了挑逗的音调。 “小可爱已经等不及变成大人了么？” “不是现在啦！” 奥罗拉猛然发觉，瑟瑞娜的手已经开始向她肩膀下方滑落，顿时就提高了音量。 “哦，真是的，空欢喜一场呢。” 听到瑟瑞娜话音中的失落，奥罗拉顿时又多了几分内疚。 她期期艾艾地解释到： “那个，如果你喜欢的话，等你接任首席圣女的那天，我……” 下面的话，因为过于害羞，奥罗拉完全说不下去了。 “好啊，那我就等着小可爱的礼物了哦~” 瑟瑞娜勾起了嘴角，在奥罗拉背后比划出了胜利的手势。 这场LOVE REVENGE，看来真的要告一段落了呢。 不过，在事情没一锤定音之前，她还是有足够耐心的。 既然奥罗拉已经定下了日子，她也不会急于一时，只是接着给奥罗拉轻轻擦洗身体就好了。 随着瑟瑞娜的手，不断从肌肤上滑过，一股冲动的情感让奥罗拉一把抱住了瑟瑞娜，将自己的唇送到了瑟瑞娜嘴边。 然后…… 良久之后，两个人影才再次分开。 “好了，圣女奥罗拉可是该上场了哦。再耽搁下去，我可是反而成了拖后腿的那个了。” 瑟瑞娜带着一本满足的笑容，为奥罗拉取来了衣袍。 而面红耳赤的奥罗拉，此刻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瑟瑞娜了。 这次的感觉和以往的单方面被玩弄完全不同，让奥罗拉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坏掉了。 不过，使命感还是战胜了情欲，让奥罗拉按部就班的行动了起来。 很快，她就在扮成侍女的瑟瑞娜陪伴下登上了马车，前往了祭典举行地。 “圣吉莲啊，请你回归你的国度，好好歇息吧……” “……繁盛的季节已经来临，盛放吧，花朵们……” 随着修女们的哼唱声，一袭白袍的奥罗拉登上了祭台，为圣吉莲奉上了修女们用当季鲜花精心编织的花环。 而后，她提起了瑟瑞娜递来的花篮，走到了祭台上风向，开始将花篮中的花瓣，抛洒给下方欢呼的人群。 传说，这些花瓣因为祭典而沾染了圣吉莲的气息，可以保佑一家健康好运，所以，人潮顿时汹涌了起来。 ‘要来了！’ 此时，瑟瑞娜的精神已经高度集中了起来。 按照剧本，在奥罗拉抛洒鲜花到半程的时候，就是动手的时机！ 为了安全起见，瑟瑞娜甚至是提着另一个花篮走到了奥罗拉附近，随时准备挡下攻击。 但是…… “嗖！” 弩箭如期而至，但准头已经不能用偏来形容了。 歪斜的弩箭在瑟瑞娜的注视下冲天而起，击落了一只倒霉的白鸽，然后坠落在人群中，没有带起一点涟漪。 ‘摩黛丝缇！’ 瑟瑞娜的眼中快要喷出实质性的火焰了。 这种重大失误，是想让紧急事务部变成大家的笑柄么？ 这种蠢贼，就算被破获也没有任何值得表扬的地方好吧！ 【++ 这只魅魔，一把从旁边的“同伙”手中夺过了弩箭，然后一气呵成的瞄准击发，准确命中了瑟瑞娜手中的花篮。 到这里，瑟瑞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轻声对着奥罗拉提示到： “该你了。” 奥罗拉马上会意，看向了瑟瑞娜手中的花篮，用手捂住了小嘴，做出了略微吃惊的表情，接着又换上了温和而镇定的笑容。 “刺客先生准头不太好呢，没打中哦！” 人群顿时躁动了起来，喝骂声和抓刺客的喊声此起彼伏。 瑟瑞娜看了看已经就位了梅瑞狄斯和伊莱恩等人，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这一次，总算是开门红了！’ 第38章 梅瑞狄斯，你也不想吧…… “我抗议！” 瑟瑞娜的办公室内，摩黛丝缇含着泪嚷嚷了起来。 “我也是为了任务完成的漂亮才那样做的啊！为什么我必须跟那些蠢货一起接受审判，还得找个替死鬼才能脱身啊！” 没等瑟瑞娜回答，梅瑞狄斯就不耐烦的数落了起来： “哈，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差点把事情搞砸，至于这样么？” “现在可是有上百人目击了你的伪装身份刺杀圣女奥罗拉，并且还打伤护卫意图逃走的啊，你不去出庭，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合理吧？” “而以你的举动来看，就算不是主谋，那也妥妥是团伙中的中坚，再怎么看也得判个绞刑了——能让你提前准备脱身就不错了，毕竟那些坏事你真的做了！” 听梅瑞狄斯这么说，摩黛丝缇顿时就急了。 “我那是为了大家，为了瑟瑞娜大人啊！要不是我，行动就彻底失败了不是么？要我说，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搞到这个地步……” 说到这里，摩黛丝缇突然后背一凉，然后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果然，瑟瑞娜冰冷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 “好了伊莱恩，把摩黛丝缇送回牢房吧，记得给她身上加些‘彩’。” “我错了！请不要这样！” 摩黛丝缇惊恐的喊叫了起来。 但这没有用，伊莱恩还是带着手下把哭闹的摩黛丝缇拖了出去，任凭她怎么叫喊，都没有半点怜悯的意思。 等魅魔的哭叫声再也听不到了，瑟瑞娜才用探询的目光看向了梅瑞狄斯。 “唔，你怎么不急着走了？看天色，也差不多到了你上课的时间了吧。” “我……” 梅瑞狄斯抿了抿嘴，显得有些犹豫。 几秒钟后，她才用情感复杂的声音说： “你能不能放过伊芙啊？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你在说什么啊？” 瑟瑞娜诧异地扬起了眉毛。 “我没对她怎么样啊。而且她的能力很出众的，这还没多长时间，她已经初步建立了威信，能用眼神就震慑住那些桀骜不驯的刺头了。” “我是说，你可不可以别在梦里骚扰伊芙！” 梅瑞狄斯见瑟瑞娜明显在装糊涂，索性挑明了自己的意思。 “伊芙是个纯洁的孩子，她善良又仁慈，不该成为你的猎物的！” 瑟瑞娜有些好笑的眨了眨眼睛： “啊哈？善良又仁慈就可以不被我盯上了？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倒不如说，被我盯上的存在，大部分都具有这类品质吧。” “可恶！” 梅瑞狄斯的眼神认真了起来。 “我警告你哦，不许对伊芙那孩子出手！她是我的弟子，我有责任保护她，就算和你开战也在所不惜！” “开战？啊，我好害怕啊。” 瑟瑞娜的眼神也危险了起来。 “那么请问，你能为你的弟子做些什么呢？我可以随时将她叫到办公室来，获得和她独处的机会，而你呢，甚至都不敢和她相认。” “也是呢，如果你说出事情，伊芙就会知道，自己敬爱的老师不仅是吸血鬼这种可怕的存在，还擅自就把修道院这个包袱甩给了她，自己则逃走逍遥快活了呢！” 梅瑞狄斯的表情顿时就尴尬了起来。 问题就在这里。 她现在虽然可以凭着特别的亲近感，轻易成为伊芙的朋友，但却很难强制伊芙做什么事情。 而说出实情后，她固然可以命令伊芙避开瑟瑞娜，不给这个渣女可趁之机，但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在伊芙心目中的形象彻底崩坏了。 而且，只要瑟瑞娜从中添些油加些醋，伊芙搞不好连叛师破门的心都能有——毕竟瑟瑞娜现在也是伊芙信任的人，还是她的直接上级。 不过，出于本能，梅瑞狄斯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下的。 “我，我那是为了大家好！人一直不死不是很奇怪么？让周围的一切都正常，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啊。” “哦，包括你给孩子们讲各种吓人的故事，让她们在夜间不敢出门，以免撞到你偷血喝，也是正常的一部分咯？” 瑟瑞娜的话，像尖刀一样戳进了梅瑞狄斯的心中。 她顿时慌乱起来。 “我……那是吸血鬼的本能，我能控制到那样已经很努力了啊！” 瑟瑞娜摊摊手： “哦，那我也是出于魅魔的本能，没有见个好女人就上也是因为我很努力了哦！” “这，这怎么一样！” 梅瑞狄斯很想驳斥瑟瑞娜的话语。 但仔细想想的话，其实真的也差不多。 瑟瑞娜使用魅魔的力量太多了，这不可避免的让她的天性壮大了起来。 而周围的诱惑对瑟瑞娜来说又太多、到手太容易，从这点来看，瑟瑞娜可能已经算是节制了也不好说…… “等等！我不管你怎么样，总之，伊芙不行！” 梅瑞狄斯觉得自己就快被瑟瑞娜带进沟里了，她不得不提醒自己，拯救伊芙免遭咸手才是她的目标，犯不着和瑟瑞娜探讨魅魔天性。 “哦？可是我恰巧觉得自己的后宫中，缺伊芙这种款型的诶~” 瑟瑞娜的话音越发轻佻了起来。 “难得的眼镜娘，还是主管风纪的，性格又保守。让这样的家伙堕落，沉迷于情欲的海洋中，可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哦……” “你就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伊芙！” 梅瑞狄斯着急地打断了瑟瑞娜的话语。 而她这种过分在意的样子，却让瑟瑞娜笑得越发得意了起来。 “嘛，要不要打个赌呢？” “什么赌？” 梅瑞狄斯此时本该有足够的警惕的，但她心中对于伊芙的关爱，让她一时间忽略了潜在的危险。 她欠这个弟子的， 如果有机会帮助伊芙，她一定要努力试试啊！ “这样吧，看你这样子，好像到现在还觉得欢爱是什么坏东西似的。”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还是直接定下条件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不要抗拒我的那些亲昵举动，听从我的引导，完整的体验一下女性能享受的美好。” “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还觉得欢爱是坏事，那我就保证不碰伊芙。” “如果你做不到呢，嘿嘿……” 梅瑞狄斯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陷阱。 可多年来一直贯彻的心中骄傲，让她认为自己不可能挺不过一个月。 再说了，就算为了伊芙，她也一定能坚持住的。 “成交！” 看着梅瑞狄斯斩钉截铁的回答，瑟瑞娜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啊，真是没有白白等待啊。这种晚熟的果实，不知道会是如何的甘美呢，嘻嘻……’ 第39章 御前会议 勒梅斯子爵匆匆穿过王宫走廊，走向书房的方向。 最近几个月，由于过于操劳，他整个人都瘦了两圈，脸庞看着也像老了十岁一般。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这都是为了满足坦帕斯那越来越离谱的要求。 而这些要求，甚至都不能说是过于苛刻，不说全部，至少也是大部分都十分必要。 可即便勒梅斯带着铜管屋上下一直在努力，事情也还是没能好起来。 如果不是一直置身其中，勒梅斯可能也难以理解局势为何会一步步败坏到了眼下的地步。 但作为王国内最主要的情报汇聚点，勒梅斯此刻恰恰就是最清楚问题脉络的人。 ‘一切错误的起点，可能都是那次战败吧……’ 战败，导致了坦帕斯的威信动摇； 威信的动摇，造成了乱象的滋生； 滋生的乱象和战败，合力造成了坦帕斯自信心渐渐崩塌； 而崩塌的自信心，又让坦帕斯急于证明自己； 急于证明自己，所以得罪了教会这边，尤其是瑟瑞娜； 而瑟瑞娜的反击手段，又加剧了乱象的滋生； 自信心进一步失衡的坦帕斯，打起了西境贵族的主意； 而整个计划的挫败，则让西境彻底离心离德，同时还进一步摧毁了坦帕斯的自信。 以至于，坦帕斯开始越线。 再往后，大多不过是恶性循环罢了。 哦，对了，还有瑟瑞娜的圣女大堤建设，又莫名其妙让东境贵族开始抱团，逐渐形成了另一股地方实力联盟。 仔细想想的话，坦帕斯的失败，起因可能不过就是过于自信。 而从过于自信发展到现在的过于不自信，瑟瑞娜这个存在真的是功不可没啊…… 勒梅斯边走边想，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 直到他撞上了某个人，才猛然清醒了过来，不迭的道歉。 “抱歉，汉弗莱先生，我走神了……” “没关系，勒梅斯子爵。” 汉弗莱整了整衣领，温和的笑了笑。 “我知道您最近实在是过于操劳了。陛下的任务固然重要，但你的健康也不能忽视啊，毕竟，只有你保持健康，陛下才能……” 对于汉弗莱的这种好意，勒梅斯只能苦笑一下了。 汉弗莱也明白，自己的话实在算不上什么安慰。 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主动敲响了书房的房门。 “进来吧。” 坦帕斯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 两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财政大臣、政务大臣、马克西米安将军等人都已经在里面了。 从这些人脸色的疲惫程度来看，恐怕他们在里面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勒梅斯，你把我要的那些东西，再给诸位大臣介绍一下吧。” 听到坦帕斯的命令，勒梅斯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用精准的数据、详实的旁证，充分介绍了此刻秘法联盟国内各方面的状况，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快速得出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这就是现在我们知道的全部了。” 勒梅斯说完后，坦帕斯看了看其他人的神色，郑重的说： “诸位也听明白了吧？今年，就是我们进攻秘法联盟最好、甚至可能也是近几年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继续等下去，那只能是坐视联盟方面战力上升，到那时，我们将不得不使出更多的力气，才能达成同样的战果。” “好了，现在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财政大臣第一个开口了。 “陛下，我理解您的想法。但我必须再次声明，我们结余的资金只够维持最多三个军团的行动。我们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加税了，理由我之前也反复阐述过……” “是，我们都明白。” 坦帕斯点了点头。 国王直属领地已经透支了太多潜力，如果继续盘剥，那真的就是涸泽而渔了。 眼下西境、东境、南境的贵族都各怀鬼胎，坦帕斯也知道，再消耗直属领地的民心民力，只会是完全的反作用了。 “但三个军团也可以做到很多事情的，不是么？” 坦帕斯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马克西米安身上。 老将军咳嗽了两声，然后回答到： “陛下，我就直说了吧，还是应该【/ “失去内河舰队后，我们已经无力靠您的直属武力维持三条补给线了，没有这些家伙的帮助，我们无法保证军团的持续战斗能力啊。” 坦帕斯叹了口气。 “将军，我能理解您在军事上的慎重考量。但我们必须注意到另一个事实。” “那些地方贵族已经变得不那么可靠了，如果征发他们的武装，我们搞不好还需要提防自己的侧翼和后方呢。” “这不是纯粹的军事问题，将军。” 马克西米安无奈的闭上了嘴。 他是真的不觉得事情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可国王就是要靠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那他也没辙。 不依靠地方贵族协力的话，那就只能有三个军团出现在战场上，这点人手，太单薄了啊。 但坦帕斯显然也不是没想过这件事。 他又开口说到： “其实我们可以集中全部力量一起前进的。这样的话，在补给线的维持上，我们就可以用最小的力量，做到最好……” “但那也意味着我们失去了任何容错的空间！” 老将军还是尽力提醒了一下。 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一起看着是不错，可那也就意味着补给压力全都集中在了一起。 而当这些压力全都落在一条补给线上时，那也就意味着一旦这条线断了，就全盘皆输。 “哦，这次不会和上次一样了。” 坦帕斯难得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们的宫廷法师团已经研究出了防空的方法，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样任由那些法师们袭击补给点了。” “而我也说服了威肯团长，晨曦骑士团此次将会有一半的力量用来维护补给线，这样的话，总归是该没有问题了。” 老将军闷闷地点了点头。 他总觉得，晨曦骑士这种用来一锤定音的打击力量不应该耗费在这上面。 但国王的安排，也不能说是有什么错。 国内，除了教会那边，可能也就晨曦骑士团有把握用小队级武装就制止秘法联盟的空投小队了。 “那就这样吧，现在，让我们研究一下粮食供给问题……” 会议还在继续。 而旁听的勒梅斯子爵，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国王陛下，将自己的未来全都赌在这一次军事行动上了啊…… 赢了还好。万一，输了呢？ 第40章 梅瑞狄斯的试炼 “很好，这次的模拟战斗测试，你们都是满分。” 梅瑞狄斯看着眼前的几位年轻人，脸上全是温和的笑意，心中却完全是怜悯和悲哀。 这些可怜的家伙，仅仅是为了复仇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就主动加入到了她所主管的特别执行科，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一次性消耗品，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可正如瑟瑞娜所说，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想象中的温柔。 即便条件如此苛刻，下场注定凄惨，依然有称得上踊跃的报名者，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 所求的，几乎都只不过是一次实现心中公道的机会罢了。 梅瑞狄斯也清楚，自己认为的惨剧，在这些年轻人眼中，可能已经是人世间唯一的光。 而且，在这样的境地下，这些年轻人依然表现出了足够的尊师重道。 对于梅瑞狄斯这个教官的表扬，这几位青年都表现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认同感和成就感让他们的眼眸都发出了明亮的光彩。 看到这个景象，梅瑞狄斯忍不住又多指点了几句： “你们的步伐已经很稳健了，但剑术依然有着重大的破绽。对，我是说过，在真正的行动中，你们可能只有一次机会。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要把全部的力量都灌注在一剑之上，这对……唔！” “教官，您是不是不舒服？” 见梅瑞狄斯的神色有异，学员们顿时关切地询问了起来。 梅瑞狄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即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你们也要在出剑时留有余力。敌人有可能只是在伪装出无防备的姿态，如果你们没有留下必要的余裕，将只是徒劳的送死，于任务并无帮助。” “也许你们终将迎来一死，但能否在最后时刻到来前实现愿望，也足够将你们最后的一段人生划出巨大的差别了——我不想说希望你们都如愿以偿，但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够活得尽可能久一些。” 梅瑞狄斯知道，自己的碎碎念几乎不可能打动这些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孩子。 但哪怕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内疚，她都会努力尝试一下。 或许，这就是瑟瑞娜所说的伪善吧…… 她不无苦涩的在心中想到。 “好了，你们先自己再练习练习，体会体会。我去休息一下，过会儿再回来看你们的成果。” 说完这句话，梅瑞狄斯就调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并且果不其然看到了在里面等着自己的瑟瑞娜。 “你的时机选择一如既往的糟糕。” 梅瑞狄斯没好气的说到。 “我是在执行你的任务，为你工作啊，看我在学员面前出丑很有意思吗？” “很有意思啊！” 瑟瑞娜笑嘻嘻的回答到。 “倒不如说，我觉得你其实已经喜欢上这样也说不定呢——我能感觉到，你血液的流动，比之前更快了哦。” 梅瑞狄斯翻了个白眼，回敬到： “那肯定是被你气得啊！谁会喜欢这种事情啊。” 瑟瑞娜有些疑惑的用手指点在了自己下巴上。 “很多吧？摩黛丝缇她们就挺喜欢这种玩法的哦，我看她们在培训外围成员的时候玩得可高兴呢……” “别把我和魅魔混为一谈啊！” 梅瑞狄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然后问： “好了，你也差不多玩够了吧？今天，你又想怎么折磨我啊？” 瑟瑞娜顿时暧昧地笑了起来。 “你还管这种事情叫折磨啊？昨天到最后，我觉得你已经开始乐在其中了哦。” “没有那种事！” 梅瑞狄斯喊了起来，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不安。 她已经被瑟瑞娜调教了半个月了。 即便不停的对自己说，这只不过是鬼生旅程上的又一次试炼，瑟瑞娜也不可能真的得逞，但她也还得承认一点： 那种事情，真的挺舒服的。 说实在的，梅瑞狄斯一开始是没以为自己能感觉到愉快的。 之前，也不是没被瑟瑞娜各种偷袭，又或者抱在怀中玩耍过，但那时候的梅瑞狄斯，只把这种事情当做战斗，一心只想着防守成功。 即便是瑟瑞娜的法阵确实强而有力，梅瑞狄斯也体会不到多少正面的情绪，并且会将所有感触都视为毒素和诅咒。 但这一次，完全不同了。 得到摩黛丝缇等人的帮助后，瑟瑞娜搞出了更进一步的魔法把戏。 通过绘制出愈加繁琐的魔法阵，瑟瑞娜在将吸血鬼的躯体部分活性化这一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当梅瑞狄斯一次次踏入其中之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正在渐渐的“活过来”。 她开始能感觉到温暖、体会到痛和痒之间的微妙区别、而那种电流般的感觉，也越来越显示出了自己独特的魅力。 而且，这段时间瑟瑞娜也不再粗暴的用直接刺激来折磨她了。 梅瑞狄斯是真正见识到了，魅魔在这种事情上，到底有多少种花样。 她甚至会有些好奇，下一次，瑟瑞娜又要怎么玩弄自己。 “唔，今天啊，今天我们要试试更细节的东西哦！” 瑟瑞娜微笑着拍了拍手，然后像变魔术一般摇晃起了突然出现在指尖的羽毛。 “这个就是今天的主题了。” 梅瑞狄斯诧异地看了看那东西，完全不觉得这种做笔的好材料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而当她跟着瑟瑞娜进入瑟瑞娜的办公室，踏入休息间的魔法阵之后，她赫然发现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那细碎的茸毛，在她耳廓上轻轻滑过的时候，她的心海都荡漾起了涟漪； 而当羽毛尖端顺着她的长袍沿着她身体的曲线一路下落时，那徘徊在痛和痒之间的复杂触感，又让她的神经像是被瑟瑞娜弹奏着一般。 而这，甚至仅仅是开端。 “来，现在让我们更进一步吧。” 眼罩被蒙到了梅瑞狄斯的脸上。 失去视觉之后，梅瑞狄斯的触觉被进一步唤醒了。 当羽毛划过她的掌心和足心之时，梅瑞狄斯忍不住发出了暧昧的声音。 “诶~呀~” 瑟瑞娜笑得更甜蜜了。 “来吧，梅瑞狄斯，接下来，难度还要上升哦！” 梅瑞狄斯开始惶恐了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了。 她只能如同狂奔的轨道车一般，顺着瑟瑞娜划出的轨道，一路走下去，走向不可测的深渊…… 第41章 伦纳德的游说 上 “格伦！欢迎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普尔曼大法师热情的站起身，对着自己的老友做出了欢迎的姿态。 但在心中，他却满是疑惑。 格兰瑟姆大法师已经退休很久了，据他所知，这个老家伙一直在乡下，过着完全不问世事的生活。 今天到底是什么风，把这位已经急流勇退的家伙，又带回了万塔之林斯特罗亚呢？ “呵呵，我知道你其实不怎么想看到我的。” 格兰瑟姆大法师露出了带着些许顽皮的笑容。 “但你毕竟不会想被人指指点点，说你把自己的师兄拒之门外，对吧？” 普尔曼有些难堪的笑了笑。 他就知道，这个老头子不会有什么好话。 但除了这点之外，他其实跟格兰瑟姆关系真的很不错。 早年间大家还会到处冒险的时候，格兰瑟姆可是救过他不止一次呢。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可能把老友拒之门外的。 “你还是这么不会说话。算了，你还是直接说正事吧，我猜你找我，肯定不是为了闲聊。” 格兰瑟姆点了点头。 “当然，当然。我自然是有事情找你的。” “嗯，直白的说呢，就是你现在很威风，实际上掌控了大半个秘法联盟。于是呢，就有人想要和你聊聊。” “而我呢，就是中间那个拉皮条的家伙了。” 话语很粗俗，这让普尔曼更难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了。 但老友的最后一句话，也成功让他好奇了起来。 “你？我真想不到是谁能说动你帮忙啊……” 据普尔曼所知，格兰瑟姆就一个弟子，而且还是一个比格兰瑟姆更疯癫的家伙。 要说格兰瑟姆是为自己的弟子牵线搭桥的话，普尔曼倒是不介意帮那个小家伙一把，但格兰瑟姆，真的会么？ 这么多年了，普尔曼也不敢说，自己在什么事情上真的能说服这家伙啊。 “唔，是我徒弟的朋友啦。说起来很奇怪啊，那个小子居然也能交到朋友……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朋友手上的东西真的很有趣啊！” 格兰瑟姆说着说着，眼神就飘忽了起来。 很明显，他已经在想别的什么东西了。 而普尔曼就更好奇了。 格兰瑟姆的脾气是很有问题，但他的眼光绝对没有问题。 能让格兰瑟姆感到有趣，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事物。 “既然你这么说，我倒真的要见见那个家伙了。他人呢？” 格兰瑟姆愣了一下，才从幻想中反应了过来。 “哦，他在楼下，和我的仆人在一起。我现在就去喊他……” 格兰瑟姆大步流星走到了传声筒前，取下后对着话筒喊了起来： “那个叫伦……伦什么来着？不管了，反正就是你，普尔曼同意见你了，快上来！” 普尔曼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才按动了手边的按钮，示意下边的守卫可以放人进来了。 几秒钟后，一个带着兜帽的家伙，顺着浮空梯飘到了法师塔的顶层，站在了两位大法师面前。 “【~ 普尔曼几乎是一瞬间就觉得这个身影十分熟悉。 而在来者摘下兜帽后，那熟悉的金发就让普尔曼直接瞪大了眼睛。 “伦纳德，你居然敢来这里找我？” 普尔曼可是记得很清楚，就是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破坏了联盟一贯以来的规则，悍然发动政变攫取了国家权力的。 而正是普尔曼本人，召集了各位大法师，重新将这个刺头赶下台，让一切回到应有的秩序中的！ 在那之后，普尔曼更是亲自宣读了判决，将这个家伙赶出了斯特罗亚，并禁止他再回来。 有这些过往在，伦纳德是怎么敢大摇大摆上门的啊？ 真当普尔曼大法师不会杀人吗？ “普尔曼大师，我知道您一定很惊讶。但在您把我丢下法师塔之前，还请您听完我要说的话。” 伦纳德的声调，十分的谦卑。 这倒是让普尔曼稍稍平复了些许心情。 “好吧，既然是格伦的面子，那我就听听吧。但我要警告你，如果你没能在十分钟内说服我，我还是会把你丢进大牢，和耗子作伴的！” “当然，我很清楚这种可能性。” 伦纳德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游说。 “在一切开始之前，我首先说出自己的一个看法，并请普尔曼大师您确认，是或者不是。” “你说。” 普尔曼冷冷地点了点头， “这个看法就是，不管我们的分歧有多大，但在守护秘法联盟，挫败马可尼亚的入侵野心上，我们是一致的。” 普尔曼的脸色和缓了一些，然后又点了点头。 “当然，否则你得到的就不止是流放了。要不是看在我们在这点上确实一致，我才不会让判决如此轻巧呢。” “那么，普尔曼大师，当马可尼亚即将再次入侵我国的时候，我们是否应该放下成见，联手御敌呢？” “什么？” 普尔曼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 “不可能！就算他们的兵力损失并不很大，但物资准备也不可能充足的。在这种情况下贸然进攻，完全不是正常人该做的决策！” “您说得对。” 伦纳德微笑着点了点头。 “但如果坦帕斯已经无法继续正常了呢？” “嗯？你的意思是……” 普尔曼顿时换上了慎重的语调进行询问。 “这里有一些公开的情报，相信您可以一眼看出其中的真伪。而在这后面，是我个人渠道获取的一些额外情报，以及我的计算，请您斧正。” 普尔曼半信半疑的接过了伦纳德手中的包裹，打开后匆匆查看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这种事情……他疯了吧？” “坦帕斯或许是有些疯吧。” 伦纳德平静的回答到。 “但即便如此，他胜算依然很大，不是么？” 普尔曼冷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自家人知自家事，现在秘法联盟有多虚，作为最大派阀头目的普尔曼自然清楚。 就算伦纳德测算的结果是马可尼亚人顶多调动三个军团加上晨曦骑士团来进攻，联盟这边恐怕也就刚能御敌于首都之下。 而那样，已经足够坦帕斯实现自己的目标，并且提振马可尼亚人的士气了。 “难道，你还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扭转这种实力对比么？” 事关国运，普尔曼也不再顾忌伦纳德之前干的好事，急忙追问了起来。 第42章 伦纳德的游说 下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让国家一瞬间强大起来。” 伦纳德微笑着耸了耸肩。 普尔曼先是一怒，然后马上控制住了自己的【| 没错，这种事情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自己脱口而出，完全属于失态了。 而伦纳德找上门，显然也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普尔曼根本打不过这种事情。 那么，答案只能是…… “你是想说，让你指挥的话，能有机会再击败坦帕斯一次？” 伦纳德苦笑了一下。 “啊，要是你们没有进行军事改革的话，或许我可以试试，但现在么，算了吧……” 这次，普尔曼真的有些生气了。 但他毕竟不是傻瓜，见自己猜错了，索性就直截了当问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想用什么来说服我接受你的建议。” 伦纳德点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张图纸。 “当然是用这个！” 普尔曼一把抓过了图纸，仔细看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他才带着赞叹的笑容抬起头，问到： “这东西真不错，简直是艺术品。但是，你的意思总该不是，你打算用它击败坦帕斯吧？” 伦纳德微笑着说： “为什么不呢？” 笑容立刻从普尔曼脸上消失了。 “伦纳德，或许我既不懂炼金术，也不懂军事指挥。但我至少能看明白，这种炸弹是无法用人力或者常见的战争机械投送的。” “而威力再大的炸弹，只要落不到敌人头上，那就没有任何威胁可言——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伦纳德点点头，说到： “但是我们有飞空艇。” 普尔曼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摇了摇头。 “不，那也不行。那东西太慢了，上次你能成功用飞空艇扭转战局，只是因为敌人对这种东西不熟悉罢了。” “马可尼亚人也有法师和优秀的工匠，我相信，这种慢速飞行器在现在，已经不足以对他们造成致命的威胁了。” “甚至可能飞空艇运载着炸弹，还没到达敌军的头顶，就已经被击落了吧。” “您说得完全正确。” 伦纳德心平气和的应和到。 “所以我又发明了这个。” 顺势，他又从另一侧袖子里取出一张图纸，递给了普尔曼。 普尔曼再次接过图纸查看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迟疑地问： “这是什么玩意儿？” 普尔曼觉得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了，但他真的不明白，伦纳德这是发明了个啥。 “这是一种可操控的滑翔装置。翼板让它能在空中滑行一段距离，而这里的尾舵则可以调整方向。” 伦纳德伸手在图纸上指点了起来。 “它可以悬挂在飞空艇上，从高空直接弹射送出。驾驶位上的乘员可以根据测算修正它的方向。” “当它飞到敌军要点上空时，就可以手动解除炸弹的悬挂装置，让炸弹落到想要的位置。” “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制造几十个这种装置，以及对应的炸弹，就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给坦帕斯陛下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普尔曼的眼中顿时焕发出了神采。 只要想象一下那种场景，他就忍不住出现了热血沸腾的感觉。 不过，基于习惯，他还是很快想到了更多问题。 “但这需要很多钱、珍贵的材料、高水平的工匠、以及勇敢的志愿者……” “是的，所以我带着它们来找您了。” 伦纳德毕恭毕敬的说到。 在阿德格拉斯的幻境中，伦纳德看到了瑟瑞娜构想出来的高达。 固然那只是徒具其型的样子货，但其中的一些理念，却给了伦纳德这个专业人士很大的启发。 空中打击、高速目标、局部机动时涉及的机翼气动结构……一切的一切，都让伦纳德看到了全新的领域。 瑟瑞娜根本想不到，自己玩闹般做出来的东西，对伦纳德来说是何种价值的指路明灯。 而这些初步的研究成果，在伦纳德看来，就足够应付坦帕斯的入侵了——前提是他能把这些东西变成现实。 而此刻，真正能调动秘法联盟这个国家的资源，将其转化为战争机器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个人。 为了实现目标，伦纳德必须说服其中之一。 他的运气不错，托德的老师格兰瑟姆，恰好就是普尔曼的老友。 而一向随心所欲的托德，这次也用异常的热情向自己老师力推了伦纳德。 在这样的情况下，伦纳德此刻才能站到普尔曼身前，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 而后，就全取决于普尔曼的选择了。 到了此刻，普尔曼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抉择有多么重要。 为了国家，他显然是应该接受伦纳德的建议，让伦纳德主持相关工作。 是的，这完全不是生产两种炼金产品的事。 所有的一切，包括战术安排、情报反制、人员选拔、后勤布置等等，全都需要伦纳德这个核心人物从中安排。 没有这些，只凭两张图纸，那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 但普尔曼心中依然存在着巨大的疑虑。 伦纳德这个家伙，是从底层一路杀到大法师这个层级的。 过于天才、过于成功的伦纳德，天然就藐视联盟既有的一切。 上次那种暴烈的政变行动，固然从某种角度上挽救了联盟，但必须说的是，那同样对联盟的架构造成了几乎致命的伤害。 最近一年多以来，不乏野心勃勃的新晋法师想要串联起来改变这个国家。 而在普尔曼看来，那些家伙纯粹是让秘法联盟加速冲向深渊——治国这种事情，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在普尔曼看来，这次伦纳德低头服软找上门，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如果能将这个骄傲不逊的家伙成功纳入既有体系，然后再打赢之后的战争，那对秘法联盟来说，无疑是获得了宝贵的黄金时间。 可以缓和新老矛盾、可以在和平层面探讨国家的未来、可以让野心家闭上嘴，看到联盟也是有勇气自我革新…… 好处真的太多了。 但这里最关键的问题，必须得到妥善解决。 那就是，如何能约束住伦纳德，让他不再过分的离经叛道呢？ 普尔曼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43章 梅瑞狄斯的坚守 “瑟瑞娜阁下，我带来了您要的报告……咦？” 伊芙捧着一摞文件，走进了瑟瑞娜的办公室。 可半小时前还在这里的瑟瑞娜，却从办公桌后消失了。 伊芙分明记得，瑟瑞娜说过要等看过她的报告后才会下班的，而她已经是用最快速度找齐了所有资料，赶在下班时间前跑回来了啊？ “伊芙啊，进来吧，我在里间呢。” 就在伊芙纳闷的时候，瑟瑞娜慵懒的声音从隔壁的休息室中传了出来。 伊芙松了一口气，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然后…… “呀！” 惊叫了起来。 “安心吧，她没事的，只是刚刚做完按摩，有些提不起劲罢了。” 瑟瑞娜的声音再次及时响起，让伊芙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落了回去。 但伊芙还是战战兢兢地指了指躺在软塌上的梅瑞狄斯，担心的问： “她，她真的没事？” 确实，梅瑞狄斯看起来并不像没事的样子。 此刻的她，两眼翻白、粉色的舌头半吐在外，身上也只覆盖着薄薄的白色被单——在伊芙看来，和尸体都差不多了。 考虑到梅瑞狄斯本身就是吸血鬼，也不需要呼吸……就更像了好不好！ “没事啦，就是我的按摩让她过于放松了，嘻嘻。” 瑟瑞娜带着一本满足的神情嬉笑了起来。 而梅瑞狄斯此时也终于艰难地抬起了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多了些活气。 伊芙有些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 究竟是什么按摩，能让吸血鬼都变成这个德性啊？ 还有，在上班时间给属下做按摩，这样的领导真的没问题么？ “对啊，是指压按摩呢！” 瑟瑞娜兴致勃勃的弹了弹自己的手指。 “不谦虚的说，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指压按摩师了，要不等下伊芙你也来试试？保证你舒服到离不开床！” 伊芙犹豫了起来。 瑟瑞娜固然不是什么靠谱的家伙，但这个家伙一般对她们这些属下是不说谎的。 而来自领导的提议，根据玛姬传授的职场小经验来说，最好也不要拒绝。 甚至换个角度看，享受即将继承首席圣女职位的瑟瑞娜的按摩服务，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辈子难以奢望的殊荣了。 于情于理，伊芙似乎都应该答应？ 可就在这个时候，梅瑞狄斯用怨念深重的声音发话了： “瑟瑞娜，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瑟瑞娜遗憾的砸了砸嘴。 “好吧，我只是征求一下伊芙的意见嘛……” 见梅瑞狄斯出言阻止，伊芙顿时明白，瑟瑞娜的按摩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考虑到瑟瑞娜在内部的名声……伊芙顿时后退了两步。 “唔，我又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坏事，干嘛要害怕啊。” 瑟瑞娜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然后有些扫兴的说到： “好了，伊芙你把报告放我桌上就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和梅瑞狄斯还有些事情要谈谈，稍后再走。” 伊芙如蒙大赦的点了点头，小步快跑溜了出去，没几秒钟就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瑟瑞娜则看了看依然站不起身的梅瑞狄斯，坏笑了起来。 “怎么样？这还不到一个月呢，你就已经可以在脱离魔法阵的情况下达到至高体验了——我甚至都没把手指伸进去哦！” “现在，你还觉得这是坏事么？” 梅瑞狄斯的神色显示，她其实内心十分动摇。 但她依然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这样就不会输掉赌约了。 “啧，你的保护欲还真是强的可怕啊。” 瑟瑞娜摇摇头，拿起了伊芙刚刚带来的文件。 “那我还是先看看你不小心透露出来的真名，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吧。” 没错，瑟瑞娜让伊芙找的报告，就是关于几天前她在梅瑞狄斯被她折腾到说胡话的时候，意外发现的梅瑞狄斯真名的。 只要她搞清楚梅瑞狄斯的真实身份，自然就可以更好的窥视到梅瑞狄斯的内心，完成对她的彻底攻略。 ……就当这是真的吧。 其实得到真名之后，瑟瑞娜完全可以用魔法手段将梅瑞狄斯彻底控制起来，但那样过于简单粗暴，不符合瑟瑞娜的美学，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比起那样，她宁愿一点点剥开梅瑞狄斯内心的防护，小口品尝这美味的坚果呢。 “莫娜▪雷迪森，雷迪森公国最后的继承人，‘盾之公主’。” 光看这条基本信息，瑟瑞娜就发出了小小的惊叹声。 “哇，了不起诶，原来我一直都在欺凌一位真正的公主么？罪过罪过。” 对于瑟瑞娜的这种夸张反应，梅瑞狄斯的回应就只是扭过了脸不看——她才不会认为，这只半魅魔对自己的各种恶行能有一点点愧疚呢。 “16岁的时候，莫娜公主逃出了被深渊军团攻破的国都，带领残存的骑士组织起公国的百姓，和恶魔们展开了鏖战。” “3年后，莫娜公主已经成长为大陆最有名的几位抗击魔潮的英雄之一，她尤其擅长于防守，也因此得到了盾之公主的名号。” 瑟瑞娜又看了看装死的梅瑞狄斯，继续用夸张的语气惊叹到： “哦吼，原来你是至暗时代的人类英雄之一啊，失敬失敬。” “根据记载，圣吉莲最初就是和一批难民一起被莫娜公主所救，然后加入抵抗军的。哇塞，你还是圣吉莲的恩人啊？了不起哦！” “不过又过了两年你就战死了啊？还是尸骨都找不到的那种……这么惨的么？” 瑟瑞娜又翻了翻资料，然后有些失望的把资料扔到了一边。 “所以后来呢？这些东西值得看的部分都只持续到这里。那么，莫娜公主，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吗？” 　【-/ 梅瑞狄斯干巴巴的回应到。 “莫娜公主确实死了，我也不是莫娜公主，只是她的尸体转化出的怪物罢了。” 瑟瑞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用肯定的语气说： “这就属于定义问题了。说到底，你的记忆还是一贯而连续的，自我认知也没有被扭曲，不是么？” “从这个角度看，你还是你啊。” 梅瑞狄斯转过了脸，看向了瑟瑞娜。 “不是这样的。你，你不会懂的……” 她的神情，格外的哀伤。 第44章 梅瑞狄斯的过往 “说说看呗，你不说，我肯定是不懂啦。” 瑟瑞娜用温和甜美的声音劝导了起来。 说实在的，她对这种陈年旧事并没有多关心，但如果听听故事能帮助瓦解梅瑞狄斯那顽固的心防，她也不介意花些时间。 看梅瑞狄斯这个样子，这种差不多千年前的事情明显还在影响她的认知，瑟瑞娜真的有些好奇，这家伙在过往经历了什么，才会培养出如此强烈的被害妄想症。 她表现的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她真的不想灭世，也真的就是想享受人世间的各种美好啊！ “那不是什么好故事。” 梅瑞狄斯这么说到——但瑟瑞娜明白，她现在确实想倾诉一下了。 “故事还是从莫娜公主战死开始说起吧。” 梅瑞狄斯看来是真的不觉得自己就是莫娜公主了，完全是说别人的口气。 而事情的经过其实在瑟瑞娜看来也挺老套的。 恶魔领主消灭了为难民殿后的雷迪森军，然后本着废物利用加羞辱敌军的精神，将这些死者改造成了亡灵军团。 莫娜公主的尸体，由于出色的资质，被那位领主亲手改造成了吸血鬼。 改造本身极为成功，梅瑞狄斯也就此诞生。 然后，在恶魔领主的支配下，有着莫娜公主外形的梅瑞狄斯，开始了一系列的杀戮和破坏。 不知多少莫娜公主誓死守护的国民，死在了梅瑞狄斯手下。 很多莫娜公主的旧部试图唤醒莫娜公主的意识，但他们最终几乎无一例外地变成了梅瑞狄斯的斩杀记录。 没过多久，梅瑞狄斯就和其他几个精英吸血鬼一样，被当做了恶魔领主手下最强大的战力之一。 人类惧怕她，甚至没几个人愿意提起她的名字，而莫娜公主和梅瑞狄斯的关系，也再无人愿意提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 直到梅瑞狄斯，再次遇到了圣吉莲为止。 “那时的吉莲已经点燃了神火，成为新生的柱神之一。我被派去和她战斗，然后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战败了。” 梅瑞狄斯的脸上，终于少了几分自怨自艾，多了一些平和。 “我本以为会当场被杀，就此变为飞灰。但她只是封印了我。” 毫无疑问，圣吉莲还记得昔日的恩人，并且坚持认为莫娜公主还有救。 在梅瑞狄斯被封印之后，圣吉莲带领人类军团开始了反攻，并且在一次战斗中成功击杀了制造梅瑞狄斯的恶魔领主。 梅瑞狄斯身上的束缚，消失了。 当她再一次被解开封印，战立在圣吉莲面前的时候，已经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决定自己的未来了。 “圣吉莲告诉我，尽管我杀死了很多人，但那都是被人操纵的结果，是可以被原谅的。” 但梅瑞狄斯并不想原谅自己，她只求一死，好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 在那时的梅瑞狄斯看来，她的存在完全就是一个错误，活下去也只会制造更多的悲剧。 至于圣吉莲说的原谅，完全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 不说她不觉得自己是莫娜公主，即便她真的是莫娜公主，那她杀死的人，也早超过了莫娜公主拯救过的人数了。 这样的存在居然还能不被消灭，那未免也过于不公了。 “然后……然后吉莲对我伸出了手，她拉起了我，问我……” “如果你觉得杀死的人超过拯救的人是有罪，那为什么不试试拯救更多的人呢？” “你注定会存活很久，如果能在漫长的人生中每个月救活一个人，那随着时间流逝，终究会赎清自己的罪过吧？” “就算是帮我完成一个心愿吧，梅瑞狄斯，请你活下去，并且努力去帮助和挽救他人吧。” 说到这里，梅瑞狄斯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显然，那对她来说，是新生的开始。 瑟瑞娜微笑着在旁边插嘴问到： “那你赎清了自己的罪过了么？” 梅瑞狄斯下意识的回答到： “我不知道。实际上，就算是吸血鬼，也记不清那么久远的事情啊。我只是一直在努力，希望有那么一天，可以完成吉莲的心愿，让她对我再微笑一次……” 瑟瑞娜砸了砸嘴。 她总算是明白梅瑞狄斯的心为何如此难以进入了。 合着她根本是在和自家女神抢人啊！ 嘛，这么说也不算很准确，毕竟圣吉莲和梅瑞狄斯并非那种关系。 而梅瑞狄斯的努力，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满足罢了——或许那正是圣吉莲希望见到的，但也仅仅如此罢了。 瑟瑞娜只能说，女神到底是女神，居然就这样影响梅瑞狄斯，让这只吸血鬼娘奋斗了千年——这种员工太棒了，如果可能，瑟瑞娜希望自己有一打。 当然，梅瑞狄斯也并不是真的一千年都在努力。 据她自己说，在她鬼生前期，由于对自我封印的技术不过关，很多时候她都必须长期沉眠才能克制住内心的嗜血欲望。 而她真正完善了这门技术以及能够让她正常待在人类社会中的其他各项技能后，圣吉莲都已经陷入沉眠了。 这也是梅瑞狄斯，一直都没能再看到圣吉莲笑容的最大原因。 而圣吉莲还会再醒过来么？ 梅瑞狄斯也不知道。 所以，她只是顺着既往的轨迹不断重复大体相同的人生，一直到被瑟瑞娜击破了循环为止。 “……你看，这不是什么精彩的故事，而我，也只是一个罪人罢了。我之所以一直试图阻挠你，多半也只是因为不愿意你变得和我一样，直到所有一切都无可挽回时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的故事到此为止。如果你觉得可笑，就尽管笑吧。” “这不可笑哦。” 瑟瑞娜走了过来，轻轻的抱住了梅瑞狄斯的肩膀。 “不管你是谁，你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过，这么多年被你帮助和拯救的人，肯定都是会感谢你的。” “虽然我不是圣吉莲，但我姑且也算是圣吉莲在人间的代言人吧。我想说，如果我是女神的话，我会这样对你说……” “梅瑞狄斯，你做的很好哦！” 不知过了多久，瑟瑞娜放开了已经陷入睡眠状态的梅瑞狄斯。 在梅瑞狄斯的眼角，瑟瑞娜意外的看到了晶莹的泪痕。 “唔，这算是，成功了么？” 第45章 神圣的传承 “那个，英格丽德老师，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啦。” 虽然知道眼前的弟子大概不存在害羞这种情绪，但骤然听到这样的话，英格丽德还是愣了一下，露出了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容。 此时，已经是黎明前最后的那段黑暗时光。 而在第一缕晨光出现在地平线之时，传位仪式就要开始了。 首席圣女的传承仪式，自然是教会的重大事项。 包括奥罗拉在内的很多人，都已经为了这件事忙碌了几个月了。 唯独瑟瑞娜这个当事人，是整天忙别的事，就好像要接任的不是她一样。 至于为什么英格丽德会本能的表示出歉意，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 “我太累了，不想再肩负这样沉重的责任，请原谅我的自私，现在，这个重任要交到你手里了。” 对于这种说法，瑟瑞娜也就听听而已。 她虽然没有挖掘出英格丽德全部的秘密，但也能猜到，英格丽德其实一直被往事而困扰。 首席圣女这种职位，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荣誉、是权力，但对英格丽德来说，就仅仅是束缚罢了。 而奥罗拉也说过，据她观察，教宗本人在这件事上一直觉得亏欠英格丽德。 按瑟瑞娜的推理，可能英格丽德打从一开始就不想当什么首席圣女，只是因为埃尔克莱三世的要求，才拿下这个职位并坚持到现在。 这背后可能有着某种忧伤的故事，但对瑟瑞娜来说，值得在意的只有一点。 那就是，她很快【*- 想想以后的日子，教会的大部分事务都可以交给奥罗拉干，而她自己则只需要为奥罗拉助威加油，顺便用自己的方式给奥罗拉放松减压，那真是…… 太棒啦！ 只要过了今天，她就可以手握大陆最强武力，内有奥罗拉协助，外有玛格丽特为援，地位崇高却不需要将精力投入在琐事上。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躺平啊，连个有资格拉她起来的都没有。 所以，此刻的瑟瑞娜心情非常的好，见到英格丽德这个样子，她难得的主动安慰了起来： “放心吧，老师。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啊。再说了，我有很多人帮忙的，绝对不会……” 瑟瑞娜本来想着说绝对不会像英格丽德一样孤家寡人没朋友，但考虑到英格丽德的积威，她还是很快改了口： “像您一样操劳过度，以至于早早就生出退休之心的。” “嗯，我想也是。” 英格丽德点了点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虽然如此，但你也不可以懈怠。首席圣女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整个国家甚至整个大陆的局势，为了世界的安定，你一定要谨慎使用手中的力量，不可以任性啊。” 对于这种告诫，瑟瑞娜表面上恭敬服从，内心则完全不以为然。 力量得时不时拿出来用用才有威慑力啊。 她早就想好了，等她继位后，一定要找个合适的刺头，用女神的力量去收拾一下。 按瑟瑞娜的理解，明明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却不用来为自己的几天谋求好处，那才是天大的浪费呢。 要是坦帕斯明确知道首席圣女会使用神术惩戒不从，借他三个胆子怕也不敢谋害玛格丽特。 而像皮草集那些蹬鼻子上脸的奴隶贩子，要是知道圣女背后有什么样的力量撑腰，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胆子？ 不把神力拿出来用用，这个世界上只会冒出更多不长眼的家伙啦。 当然，瑟瑞娜也不至于在这时候说这些话让英格丽德为难。 她只是微笑着点头，一副您的指示就是我的使命，我办事您放心的样子。 见瑟瑞娜如此乖巧，英格丽德也算是又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走向了门口。 “我先去准备了，一会儿见。” 随着第一缕朝阳的光芒跃出地平线，风之殿堂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 而在号角声响起的同时，瑟瑞娜所在的觐见厅大门也随之打开。 此时的瑟瑞娜，已经换上了首席圣女才有资格穿戴的带有金丝纹饰的白袍，只是没有配套的头巾。 在象征四柱神注视的四位修女的拱卫下，她昂首挺胸，顺着绿色的华美地毯走向了风之殿堂的大门。 而穿过大门后，她就看到了站立在圣吉莲圣像之下的英格丽德。 英格丽德此时带着端庄的神态，对着瑟瑞娜的方向露出了微笑。 等瑟瑞娜走到英格丽德身前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神术从天而降，笼罩了两人。 而圣洁空灵的歌曲，也在一瞬间响彻天地。 “瑟瑞娜，我即将把圣吉莲的权柄传承于你。你要发誓：” “守护大陆的安宁；” “斩断深渊的触探；” “为绝望者送去希望；” “为崇高者加之荣光；” “绝不气馁、绝不放弃、绝不言败！” 瑟瑞娜深吸了一口气，复述了以上誓言。 而在她发完誓之后，英格丽德摘下了自己戴着的头巾，小心翼翼的戴在了瑟瑞娜头上。 “请圣吉莲见证此刻，我已经将您的权柄交给眼前之人代理，愿您保佑她、监督她、引导她，愿奈特嘉德薪火相传、荣光永继！” 英格丽德说完这些后，瑟瑞娜也接着说了下去： “请圣吉莲见证此刻，我已经接过您在人世间的权柄，请您保佑我、监督我、引导我，愿奈特嘉德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奈特嘉德，正是这个世界的正式名称。 而随着瑟瑞娜的话语落地，圣吉莲的圣像也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似乎真的见证了这个职位的代代相传。 而让瑟瑞娜有些出乎意料的，则是本应就此退场的英格丽德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是一把抱住了她。 “瑟瑞娜，我……” 英格丽德似乎是想说【* “放心吧，我会辅佐好教宗，完成他的心愿的。” 而瑟瑞娜已经猜出了她会说些什么，轻声的用耳语安慰起了英格丽德。 至此，仪式的主体部分就结束了。 周围观礼的人群涌了过来，按身份地位纷纷对瑟瑞娜进行了祝贺。 “谢谢，谢谢大家！” 此时的瑟瑞娜，笑颜如花。 第46章 前世的仇，彻底报了啊 “瑟瑞娜姐姐，这是我们整理好的祝贺你继位的礼品清单，你看看吧。” 当瑟瑞娜完成了所有礼节性的应酬，揉着僵硬的脸蛋回到住所时，迎面遇到的就是沫伊拉双手捧来的礼单。 瑟瑞娜下意识的接过了这几张纸，看了看客厅里的场面。 此刻，住在这里的几乎所有人，包括阿纳斯塔西娅和阿芙拉这对母女，都在忙着清点堆满了房间的各种礼物。 大大小小的箱子都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堆积着的珠宝、金银器、华丽的服饰、珍贵的绘画和雕塑等等，不一而足。 甚至还有两头罕见的纯白母牛，在娜奥米的瞪视下瑟瑟发抖。 说实在的，瑟瑞娜大部分时间都可以说是穷鬼，连带着她周围的这些妹子，也很少有机会看到什么真正值钱的好东西。 眼前的这些珠宝首饰、华服美器，直接就让除了梅瑞狄斯之外的人都晃花了眼。 女孩子嘛，都是爱美的，眼前的东西都是罕见的极品，都是哪个女孩见了都要挪不开目光的好东西，这自然让屋里的女孩们都沉迷了起来。 表现最明显的阿纳斯塔西娅，更是每拿起一件首饰，都要美滋滋的穿戴上对着镜子看半天，然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回箱子中。 哦，她以前的珠宝首饰也不少来着，不过在女儿上门后，她就和这些东西基本无缘了——都被瑟瑞娜卖掉变现贴补其他用途了。 看着这种场面，瑟瑞娜笑了笑，用力拍了拍手。 “好啦，别光看了。这些东西里面，凡是用得到的，你们都可以商量一下分了！就当是我对你们这些年帮助的答谢了。” 这个决定，顿时让屋里的女人们都惊讶的看向了她，并且，在几秒钟内都变成了狂喜。 “诶？真的可以嘛？那我要这个、这个和这个……这个也是我的！” 阿纳斯塔西娅，更是直接就上手把东西往自己怀里搂了。 “真的是真的，但我说的可是，大家商量好以后，公平分配哦。谁要是违背了这个原则，被我发现的话，那就什么都得不到！” 听到女儿的这句话之后，黑发魅魔顿时沮丧了起来，换上了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了屋里的其他人。 “你们该怎么分就怎么分，别在意这个家伙啊，记住，她的一切情绪都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最后提醒了一句后，瑟瑞娜就没再管这边。 她仔细看了两眼礼单后，把菲莉丝叫到了身边。 “你把这些清单上的物品价值找人估算一下。以圣莎乐美修道院贺礼价值占修道院当年收入的比值为基准，低于70%的，全都视为对我不敬，列在单独的清单上，等我回头慢慢收拾他们！” “啊？” 菲莉丝顿时张大了嘴。 就刚刚瑟瑞娜的表现，分明就是没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啊。 怎么一转眼，就要清算送的少的了？ 瑟瑞娜看出了菲莉丝的心思，简单解释了起来。 “圣莎乐美修道院的院长算是我的盟友了，她的贺礼，自然是很丰厚的。”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超过必要限度太多。” “我大略看了看其他人的礼物，基本都在一个大致的水平线上。如果明显低于这个水平，那显然就是对我继位这件事情心怀不满了——或许有其他解释，但我不在乎。” “这种时候的礼物，表态意义大于实质。如果连态度都不肯给我，那自然也没理由得到我的礼遇，不是么？” 菲莉丝艰难地点了点头，背上冒出了几滴冷汗。 摊上瑟瑞娜这个小心眼的上司，教会里那些女修道院可得自求多福了啊。 随手处理完这件事后，瑟瑞娜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去找奥罗拉讨要礼物。 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当她进入房间后，赫然发现奥罗拉已经在里面了。 “呀，我的小可爱已经等不及了么？我可真是太开心了呢！” 听瑟瑞娜这么说，奥罗拉顿时慌乱的摆起了手： “说，说什么啊？我才不是什么等不及呢……我就是，就是来祝贺你的啊。” 瑟瑞娜看了看奥罗拉脸上的红晕，得意的笑了笑： “好好，那现在我收到奥罗拉的祝贺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 奥罗拉的眼神飘忽了起来，手指也不由自主的绞在了一起。 她向来是言出必行的性子，但要她再说一遍当初的承诺，未免有些过于超过她的羞耻心承受范围了。 几秒钟后，奥罗拉才又憋出几个字。 “那个，我是已经洗过澡了啊……你也可以梳洗一下了，我，我在卧室等你。” 说完这些，奥罗拉就猛然站了起来，逃跑般的冲进了瑟瑞娜的卧室。 瑟瑞娜看了看奥罗拉窈窕的背影，忍不住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红唇。 “小可爱其实已经成长到适合收获的阶段了啊。嘿嘿，今晚，终于可以吃到一直想吃的大餐了呢。” 到了这个地步，瑟瑞娜倒也不着急了。 她按照一贯以来的习惯，清洁完了自己的躯体、用精油擦拭了自己的肌肤、换上了宽松的睡袍，然后才施施然走入了卧室。 而此时，奥罗拉已经坐在了床边，摆出了羞答答任君采撷的姿态。 “奥罗拉，你真的下定决心了么？” 瑟瑞娜，用柔和的声音最后确认了起来。 奥罗拉红着脸扭过头，双手食指尖点在了一起，说出了几乎听不清的回答： “今晚，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情……只限今晚哦！” “哦？” 瑟瑞娜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真的么？那我可就说出自己的要求了哦~” “嗯，你说吧，我、我会努力的！” 五分钟后，奥罗拉所有的衣物都被脱下来放到了身边，而她自己则摆出了最卑微的姿态，跪伏在了站在床头的瑟瑞娜身前。 巨大的羞耻感让奥罗拉涨红了小脸，低声抱怨到： “你，你要让我做这个羞人的动作到什么时候啊……” 而瑟瑞娜，则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抬起自己的右脚送到了奥罗拉脸前。 虽然瑟瑞娜没有说什么，但奥罗拉还是将自己的脸凑近了这只洁白如玉的脚掌。 接着昏黄的灯光，奥罗拉静静凝视了几秒钟那优美的足弓曲线、娇俏的脚趾以及涂抹的恰到好处的红色指甲油，然后…… 轻轻的吻上了瑟瑞娜的足背。 巨大的快意在瑟瑞娜心中爆发了出来。 这一刻，她明白，自己所追求的复仇，已经彻底完成了。 第47章 这是结束吗？不 第二天，瑟瑞娜难得的睡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才醒。 说起来，这得怪她在最开始的时候羞辱奥罗拉有些过头了。 等正戏开始的时候，奥罗拉已经完成了心态重整，并且研究起了瑟瑞娜的手法，而后，更是在挺过第一轮风暴后，开始了对瑟瑞娜的反击。 当然，奥罗拉稚嫩的反击被瑟瑞娜这个老手轻易挫败了。 可凭着优秀的体力和不服输的精神，在这个夜晚剩下的时间里，奥罗拉一次又一次的对瑟瑞娜发起了反攻，试图占据制高点、取得主动权，击破瑟瑞娜最后的防线。 这是瑟瑞娜此前从未遭遇过的苦战。 就像她一直认定的那样，床是魅魔的主场，没有魅魔会在这里战败。 这么些年、这么多妹子，还从未有谁成功压制过瑟瑞娜，在这个战场上取得主动权呢。 可奥罗拉在这一晚，差一点就打破了这个铁律。 每次瑟瑞娜觉得奥罗拉已经彻底战败、丢盔弃甲的时候，都会在几分钟后愕然发现奥罗拉又杀了回来。 而且，奥罗拉认真起来之后，学习的速度也很快。 瑟瑞娜的那些手法，很快就会被用回她自己身上——那可是瑟瑞娜精心总结出来的对女性特攻经验，对她自己来说，也并非轻易就能吃得消的。 战况最凶险的时候，奥罗拉甚至一度压制了瑟瑞娜，杀到了最终防线之前。 可惜，她最终还是战败了。 在瑟瑞娜认真起来后，奥罗拉的韧性和体力就不再是可以依靠的支柱。 靠着丰富的经验，瑟瑞娜很快就确定了奥罗拉的全部破绽，然后用精准打击结束了战斗。 在拖着奥罗拉去浴室好好打扫了一番战场后，疲惫不堪的瑟瑞娜也终于陷入了深沉的睡【} 好不容易醒来后，瑟瑞娜也并没有起床。 她只是开心的抚弄着自己怀中的战利品，细嗅着金色发丝中的清香、欣赏奥罗拉美好的睡颜。 在这样度过静谧美好的半个多小时后，奥罗拉才终于睁开了双眼。 当她发现天色已然大亮，而自己还贴着瑟瑞娜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站起身来。 可惜，她还没完成这个动作，就又跌回了瑟瑞娜怀中。 “嘶……痛、好痛啊……” 瑟瑞娜有些好笑的看了看泪汪汪的奥罗拉，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带着些许宠溺说到： “是啊，你现在知道痛了。我昨晚就说了，你还是第一次，不要逞强，结果呢？” 听到这话，奥罗拉不甘示弱的看向了瑟瑞娜的双眸，回应到： “哦？那差点被我这个纯新手击败的你，就不是逞强了？” 瑟瑞娜好笑地摇了摇头，站起了身，舒展了一下无限美好的身姿。 “击败？你根本没有机会的好不好。昨晚我只是在顾惜你，才没有尽全力。现在呢你就可以看到真正的差距了。” “我呢，可以现在就起身去处理公务。” “你呢，恐怕今天一整天都得躺在这里——就这样我还得给你找些药膏呢。” 奥罗拉有些不甘心的试图坐起来，但她马上就发现，自己不光是双腿无法吃力，就连双臂都也已经脱力了。 说起来，昨晚她确实是过于逞强，以至于对自己身体造成了不大不小的伤害。 无可奈何之下，奥罗拉只能郁闷的吐出一口长气，躺回了柔软的床铺中。 “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等会儿，我会带着午餐回来看你的，再会了，小可爱！” 瑟瑞娜微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走出房间，换好了衣袍。 几分钟后，她容光焕发的出现在了自己属下们眼前，开始发号施令。 “菲莉丝，现在开始，你要好好关注一下我们的国王陛下要怎么出兵了——不要错过每一个细节，我要安排人进行战术推演的。” “梅瑞狄斯，你那边的选拔要加快了哦。一旦坦帕斯在战场上取得关键性的成功——或者失败，我们都可能会陷入不得不用上终极手段的境地。” “伊莱恩，你暂时放下这边的工作，到玛格丽特那边去。” “就算坦帕斯可能压根就不会动员西境的贵族，我们也需要进行基本的动员，确保玛格丽特那边有至少两个联队的兵力可以应对不测。” “阿纳斯塔西娅，你去到摩黛丝缇那边去，督促她安排人手渗透到高贵派内部去。我总觉得那些家伙不该这么快就对教宗表示屈服，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卡米尔，上个月的那件事你处理的很好，但你还要继续努力哦！我们的事业，可绝对不能让那些心机叵测的家伙抓到把柄。” “哦，还有伦纳德那边，最近好像都没什么消息啊……你有空也可以和他聊聊，我猜他肯定是在瞒着我这边搞什么大动作的。” “沫伊拉，你这两天就去查看一下圣物库的情况吧，我需要了解一下这方面的详情，方便全盘纳入整体预案之中。” “啊，还有你，阿芙拉，你去陪陪你的奥罗拉姐姐吧，她在我的卧室里。喂，你那样瞪着我是什么意思啊？哎，等等啊，你还没回答我呢！” 看着被自己指使得鸡飞狗跳的众人，瑟瑞娜心中浮现出了充实而满足的感觉。 没错，昨天为止，她已经算是实现了重生以来最大的愿望，完成了对奥罗拉的终极复仇。 但这并不是一个终点，仅仅是一座里程碑罢了。 为了过上梦寐以求的真正躺平生活，她还需要继续努力一段时间，为玛格丽特、奥罗拉等人都把路铺平。 同时，也需要把坦帕斯这种绊脚石，铲到合适的地方去。 ‘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啊……’ 瑟瑞娜坐在椅子上盘算了起来。 ‘教会内部还有些石头需要砸一砸，国王那边也得找个破绽彻底踹翻。玛格丽特那边也不能冷落了，还有南境和东境的贵族们，也得再联络下感情……’ ‘哎，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放下心享受生活啊？’ 瑟瑞娜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此时，秋意渐浓。 第1章 你的出价不够哦 “哈？伦纳德居然想从我这里得到坦帕斯出征的具体情报？” 瑟瑞娜的嘴角浮起了略带嘲讽的笑意，对卡米尔说到：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厚着脸皮提出这种要求啊？” 卡米尔有些不安的绞着手指，低着头恭顺地回答到： “啊，我是讨厌那个自以为是的国王，但这不是我出卖他的理由啊。” 瑟瑞娜手指敲着椅背，解释了起来。 “说到底，圣吉莲教会依然是马可尼亚的国教，我也在不久前继任了圣吉莲教会的首席圣女。”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马可尼亚是利益一体的，而坦帕斯的战败并不符合马可尼亚的利益。” 卡米尔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确实，她也明白这个简单的事实，所以从一开始就答复伦纳德，这个要求完全没有现实可能性。 但几秒钟后她才发现，事情并不是她想的这个发展。 “再说了，伦纳德能拿出什么条件啊？” 瑟瑞娜的笑容渐渐阴险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远的忠诚，一时的忠诚，也不过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罢了。想让我背叛，价码可是很高哦！” “咦？” 这种说法，让一贯坚持骑士精神的卡米尔错愕了起来。 “那个，伦纳德倒是说了，他可以出钱、很多的钱。” “哈，你弟弟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嘛。” 瑟瑞娜顿时失去了兴趣，随意的挥了挥手。 “他应该搞清楚一个基本现实——收买我，就意味着收买圣吉莲教会。一般的价码，诸如金钱美人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 “如果他想收买圣吉莲教会，那至少也得把将秘法联盟的国教用法律规定为圣吉莲教会作为一切的基础——我猜他肯定是做不到的啦。” 卡米尔先是目瞪口呆——原来圣吉莲教会也是可以收买的么？ 而当她听到这个基础条件后，就彻底沮丧了起来。 别说伦纳德做不到这一点，就算法师议会的那几位头面人物，都不可能推动这种议案通过审核。 秘法联盟成立的基础之一，就包括了法师们认为神并非不可逾越这个基本共同视点。 想让圣吉莲教会成为联盟国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啥教会都不行啊。 “我明白了，我会去回绝他的。” 垂头丧气的卡米尔，这样低语了一句，就打算回自己房间了。 不过瑟瑞娜却伸出手，示意她再等等。 “喂，伦纳德既然会让你这么问我，那就意味着他又回到联盟权力层了。” “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猜，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你可以告诉他，如果坦帕斯赢了，那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可谈的。” “可要是他成功击败坦帕斯了，那时候，他就应该想着和我谈一谈了……” 瑟瑞娜的话意味深长，卡米尔完全没有听懂。 但这不妨碍她把这段话原原本本的反馈给了伦纳德那边。 而伦纳德在收到消息后，只能是苦笑一下，继续回到地图前冥思苦想。 “坦帕斯，到底会从哪一路发起攻击呢？” ………… 而在此时，坦帕斯已经秘密离开了王都，抵达了预定的出发点。 在他身后，马克西米安将军正诧异的和汉弗莱讨论着什么。 而在他们讨论完毕后，老将军就立刻小跑到了国王身边，用担忧的声音询问起来： “陛下，我们真的不通知教会那边，让他们增派人手配合行动么？军团内配置的教士并不能说很充足，而且此时还有三成在轮休……” “当然不通知。这次我们兵力不足，为了分散敌人的守备力量，必须进行严格的情报封锁。要是教会知道了详情，我们的攻击方向不就完全曝光了吗？” 老将军愣了一下，这个说法，如果不是国王说出口的，他会直接痛斥为意图离间王室和教会之间的情谊。 教会固然在前段时间和国王这边有些不愉快，并产生了些许摩擦，但在总体上，教会依然是配合的。 正常来说，何至于单方面认为教会不可靠，自己先折断一根臂助的？ 见老将军这个样子，坦帕斯只好多解释几句： “将军，我们此次行动的成败，在开局阶段完全在于是否能保持突然性。” “所以，在这段时间，我是一定要杜绝万一的。只要我们击破了联盟的边境防线，那这种秘密自然也就没有保守的必要了，到时候我肯定第一时间把消息传递给教会，放心吧。” 这个说法倒是更妥当一些，老将军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种操作。 但很快，他又发出了第二个疑问： “那我们出征前例行的祈福仪式……总不能让那些牧师来举行吧？士兵们不会认可的啊。” “我来主持就行！” 坦帕斯傲然回答到。 “上次的祈福仪式举办的足够好了吧？可我们依然是输了。这足够证明，所谓女神保佑根本就没有任何依据。” “反正士兵们也就只图一个心安罢了，这次仪式一切从简，我来当仪式的主持人，就这样吧。” 马克西米安愣了一下，这可完全不符合惯例啊？ 士兵们是图心安没错，但国王只是国王，没有女神的赐福，他们哪里会真的心安啊？ 不过这次老将军就没有多嘴提这个了。 他已经想到，之前国王对玛格丽特圣女的那些针对手段了。 固然事后国王似乎做了足够的补救，但以国王的性情来看，那些补救可能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看透他有多不喜欢教会圣女的越权罢了。 见老将军沉默不语，坦帕斯自信的笑了笑，说到： “放心吧，将军。战争是一项艺术，只要我们把那些精雕细琢的功夫都做好，胜利的果实自然就会落到我们手中。” “我们的军团，已经很好的完成了战术佯动任务，一切情报都表明，敌军的防御重点已经调整到了中路，试图依托山谷地区迟滞我们的行动。” “哼，这次他们肯定会吓到尿裤子的，哈哈！” 第2章 进击的坦帕斯 “来，让我们玩个游戏吧。” 紧急情况部内，瑟瑞娜检查完了属下们的工作，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除了菲莉丝外，你们应该都没有看过第一手的情报。所以菲莉丝以外的人，都可以试试。” “现在我们的国王陛下，应该已经出征了。那么，他的出击点到底在哪里呢？你们来说说看，猜对了有奖励哦！” 众女顿时错愕的互相交换起了眼神。 说实在的，她们对于瑟瑞娜的奖励兴趣并不很大——因为瑟瑞娜本身就挺大方的，有什么需求告诉她都会得到尽可能的满足。 但对国王到底会走哪条路线发动进攻，这些女孩子们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大家现在就是在一个准军事组织内嘛，接触的多了，自然就会多想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很快，玛姬就第一个举起了手臂。 “很好啊，玛姬，你说说看。” 被瑟瑞娜点名的玛姬站了起来，自信的说到： “我猜陛下会走南线！那边水网发达、补给便于调集，是最安全的攻击路线。一旦出现问题，也可以快速撤退，确保无忧。” 瑟瑞娜点了点头，笑着看了看其他人。 “还有么？” 卡米尔有些犹豫的站了起来： “我觉得应该是中路吧。坦帕斯陛下的心气很高，恐怕不会把安全作为第一考量的。” “南路的水网，在内河舰队还没恢复元气的情况下与其说是便利倒不如说是阻碍。” “而北路的戈壁区域，在就地征集补给和长途运输方面都是巨大的挑战，军队一多就会让补给变得代价极其高昂。” “只有中路，只要突破了科洛山谷一带，就全部都是平原地形。而且，那里的直线距离也是最短的……” 听到卡米尔的话，瑟瑞娜也只是笑了笑。 毫无疑问，以现在的情报，联盟那边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才会把重兵都安排在科洛山谷一线。 理论上来讲，依靠地势和数量，联盟甚至可以让马可尼亚的三个军团直接陷在山区中，不得寸进。 “梅瑞狄斯，你也想说说？” 吸血鬼娘站了起来，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肯定，坦帕斯会走北路的。” “为什么啊？” 卡米尔和玛姬异口同声的惊呼了起来。 在常规情况下，大部队穿越戈壁地形就是自己找不痛快啊，万一有个闪失，搞不好就会全军覆没的。 “因为坦帕斯只想速胜，而要实现这个目标，他唯一可行的就是将秘法联盟的注意力吸引到中路，而后孤注一掷的从北路突击。” “只有北路的地形，可以让晨曦骑士团的威力发挥到最大，一方面可以更快扫平拦路的联盟军，另一方面也能确保补给线不被袭扰破坏。” 这听起来是没错，但玛姬和卡米尔却都摇起了头。 补给呢？穿越戈壁，对补给的要求也太高了，坦帕斯要是没疯，就应该明白这一点啊？ 但梅瑞狄斯却给出了解决的方案。 “补给的话，完全可以依靠和蛮族的盟约啊。据我所知，几个月前，乌日兰就连续觐见过坦帕斯。” “而在那之后，对北地的贸易也突然兴旺了不少。” “结合这些情况，我有理由认为，坦帕斯将一部分物资通过贸易的方式转移到了蛮族手中，然后会在出征后再次从蛮族那里买回来。” “这样固然会花费更多的金钱，却可以很好的瞒过联盟方的探子，并且补上补给这个短板。” “在此基础上，战役的突然性就会拉到最大！” ………… “陛下，我们成功突破了边境防线！敌人的守军已经溃散，前方再无阻碍可言了！” 泰德骑士半跪在坦帕斯马前，向国王汇报了战胜的好消息。 坦帕斯看了一眼泰德身上的血痕和卡在锁甲缝隙中的箭头，跳下马，把泰德扶了起来。 “很好！我就知道你们可以轻松做到的。放心，你们的功劳我都会记在心中的。” 安抚了泰德骑士一番后，坦帕斯傲然看向了周围的近侍，喊到： “现在传令！全军出击，打到斯特罗亚，活捉普尔曼！” 国王的侍卫骑士们兴奋地鞭策起了马匹，将突破的消息和国王的命令一起传达了下去。 没过多久，各处都响起了欢呼的声音。 “前进！前进！” “胜利就在前方！” 坦帕斯策马跑到了一处高地上，满足地看向了自己的大军。 一万多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已经越过了国境，进入了联盟的国土。 联盟的花环旗帜，被铁靴踏入了污泥之中。 而马可尼亚王室的鹰旗，则迎风招展。 残破的防御工事被填入了壕沟中、战死的联盟士兵也被堆在了木架上，准备焚烧处理。 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胜利！ 坦帕斯的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他看向了西南方，在那边会有一座由许多高塔组成的城市，斯特罗亚。 而这一次，他会在半个月内突进到斯特罗亚城下，看那些法师躲回塔楼中瑟瑟发抖。 现在的胜利，仅仅只是一个开头罢了。 “我们走！向前、向前！” 坦帕斯吼叫了起来，带着自己的近卫们，汇入了前进的大军中。 三天后，坦帕斯的部队击破了联盟方匆匆赶到的援军。 数十名法师被击杀或俘虏，两架飞空艇被击落，普通的雇佣兵和征召农兵更是死伤狼藉。 秘法联盟上下，震动了起来。 ………… “伦纳德，你给我出来！” 普尔曼冲进了伦纳德的法师塔内。 尽管他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者，可此时的气势，却如同狮虎一般凶猛。 试图拦阻的盖比，甚至都没能走到普尔曼面前，就因为腿软瘫倒在地。 而出于命令阻挡在道路前方的两具炼金傀儡，更是被普尔曼随意一挥舞法杖，就变成了散落的碎块。 “您可真是性急啊，普尔曼大师。” 伦纳德的声音从墙上的播放器中响了起来。 “我知道我和其他人一样，在最初的推演中犯了错误，没能判断正确坦帕斯的进攻方向，但这也不至于让您这样打上门吧？” “我不是说这个！” 普尔曼用自己粗长的法杖敲了敲地面，急切的喊了起来。 “我是说，你的秘密武器该上场了！再不上场，坦帕斯就该杀到城下了。” “这个就更不能心急了啊。我们必须能够确定那位急性子国王的位置，才能做到最好啊。” 伦纳德终于顺着通道飘然而落，出现在了普尔曼眼前。 “光荣，属于秘法联盟！” 第3章 自信的来源 “陛下，我们已经击溃了又一支试图拖延我们步伐的联盟军！” 马克西米安将军兴冲冲的走进了国王的帐篷中，向他通报了这个好消息。 现在，他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出征前期的那种忧色了。 是啊，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 自晨曦骑士团在怒熊军团配合在击破边境长墙之后，大军就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再无半点阻碍。 这不是说秘法联盟没有组织反击或者迟滞作战，恰恰相反，几乎每一天，都有新的联盟军出现在大军周围，而当他们聚集到一定数量之后，就肯定会对马可尼亚军发动袭击。 只是这些袭击，都变成了徒劳无功的送死罢了。 为了慎重起见，老将军不止一次冒险亲临一线，观察联盟军的情况。 在反复研究了三天三夜后，马克西米安得出了结论： “联盟军已经尽力了，但他们实在是太杂鱼，以至于预设的战术目标都一点点也没能实现。” 是的，马克西米安多年的从军经验足以让他确定，这些日子联盟军是真的有在努力的。 缴获的文件、俘虏的供述、战斗复盘分析，都足以表明，联盟高层是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将有可能出现在马可尼亚军前方的部队都调集到位了。 但训练的缺乏、士气的低迷以及指挥官个人能力的孱弱，让这些援军都变成了送人头的活靶子。 他们就那样一支支前来，集结到自以为能够取得一些胜利的数量，然后A了上来，被训练有素的军团兵扑灭。 就好像无力的浪潮打在坚硬的礁石上，变成纷碎的水沫一般。 短短十天内，老将军就从情报中统计到了21支联盟部队的番号，并确认了其中14支已经全军覆没。 这和前线汇报的斩获也是可以印证的。 一切迹象都表明，联盟军在这段时间里折损了超过上万人的军队，而这种程度的损失，绝对是称得上伤筋动骨了。 而刚刚被打垮的这支部队，更是法师议会首席大法师普尔曼的私军之一。 “老实说，他们已经足够顽强了。如果他们能早几天到达这里，聚集起足够的实力，或许真的能对我们造成相当程度的损伤呢。” 在国王面前，老将军不无惋惜的描述到。 很明显，这是下了血本的精锐部队，这样的部队，就算普尔曼也养不起几支。 能让这种家底出现在战场上，已经足以说明大法师们陷入了多么窘迫的境地了。 “哈哈，看，我就知道我是对的。” 坦帕斯此时也一扫往日的阴霾，变得神采飞扬了起来。 “我们只要鼓足勇气一往无前，就可以彻底打乱敌人的步调。” “而在敌人完全混乱的情况下，他们能组织的抵抗也必然是虚弱而不成体系的。” “当然，这也要感谢汉弗莱他们的精密计算和灵活手段，让蛮王在事实上帮了我们大忙。” 说到这里，坦帕斯不无遗憾的扫了一眼帐篷内的空座椅。 他原本是想带着汉弗莱等亲信一起来的，这样可以让这些亲近的人第一时间分享到胜利的喜悦。 但由于过度操劳，汉弗莱在出征前就已经病倒了。 而勒梅斯更是必须留在王都震慑可能出现的宵小。 这种荣耀时刻，身边居然没几个可以捧场的人，不得不说，这让坦帕斯觉得胜利也有些失色。 “好了，将军，现在我们的前方已经是一片坦途了。” 坦帕斯挥了挥手臂，示意马克西米安看看沙盘上的地势。 “只要继续在平原上行进三天，斯特罗亚就会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相信，那些法师届时一定会在塔楼里面看着我们强大的军团瑟瑟发抖。而我们，将给出慷慨而充满诚意的条件，劝他们投降。” “是的，陛下，我们会胜利的。” 马克西米安恭敬地回应到。 但他的这种水平实在是照汉弗莱差远了。 坦帕斯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人生啊，总是很难圆满无缺…… “报告！” 就在这个时候，传令兵出现在了帐篷之外。 “陛下，磐石军团报告说，敌人的大批飞空艇出现在了南方天空！” 坦帕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哈哈，他们已经技穷了。没关系，让他们来吧。我们的耀阳炮会告诉他们，这次绝不会再有一艘飞空艇能把士兵放下！” 没错，为了这次出征，坦帕斯的宫廷法师们也尽心尽力的做出了贡献。 通过对耀阳之盾的深入研究，法师们制造出了可以汇集魔法或者神术能量后发射出杀伤光束的强大武器。 这种武器造价高昂，就算坦帕斯掏空了自己的私房钱，也就造出了区区四台。 而发射准备时间长、攻击频率低、维修养护困难等等问题，更是遗留了一大堆未解决。 但那又怎么样呢？ 飞行速度缓慢的飞空艇，在这种武器面前就几乎是静止的靶子罢了。 哪怕让飞空艇飞个十分钟，这些胖乎乎的大气球也前进不了多远啊。 一次齐射就干掉四艘的话，联盟那边又有多少家底，能源源不断的补充到前线呢？ 对于这些，马克西米安将军也心知肚明。 他想了想，还是冲着传令兵叮嘱了起来。 “让前方军团不要大意，如果飞空艇够多的话，也是有可能突破耀阳炮拦截，突入到阵线深处的。” “我们的补给并不很充裕，万一被他们烧掉几处补给车，那就得不偿失了。” “对！” 坦帕斯也恍然大悟。 “下令给各军团，让他们组织快速部队盯住敌人飞空艇的行进路线，务必在敌军降下的第一时间进行扑灭！” 传令兵匆匆离开了。 “瞧，将军，这恐怕就是联盟那边最后的坚持了吧。” 坦帕斯轻松的笑了笑，就好像即将到来的其实是鲜花和面包一般。 “是的，陛下。我们已经知道那些飞空艇的弱点、以及它们到底有多靡费金钱。当最后一批飞空艇坠落的时候，也就是联盟的士气降到谷底的时刻！” 此时，君臣二人，还都对胜利充满了期待。 第4章 那从天而降的 天空之中，伦纳德穿戴好了护具，打开底仓门，就要下到自己设计制造的滑翔轰炸机之中。 而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红色丝质法师长袍的美丽女子喊住了他。 “等等，伦纳德，你是指挥官，不应该去冒这种险的。” “不，亲爱的帕米拉小姐，正因为我是指挥官，我才更需要第一个飞出去。” 伦纳德抬起头，用温和而平静的眼神看了过去。 这位帕米拉法师，其实就是普尔曼唯一的孙女。 作为交易的一部分，伦纳德将在这次战斗后和帕米拉法师订婚，这样他就和普尔曼成为彻底的利益共同体了。 而当他踏上飞空艇的时候，帕米拉就强硬的跟了过来。 按她的说法，她要亲眼见证一个事实： 到底伦纳德是足以配得上自己的英雄，还是需要被她从飞空艇上轰下去的狗熊。 说实在的，这种行为对伦纳德来说只是单纯的困扰。 他根本和这位准未婚妻没有任何感情，也没觉得自己一定就能活着见到这场战役的胜利。 如果可能的话，伦纳德更愿意自己的姐姐卡米尔在这里，这样自己就能得到真诚的鼓励和祝福，而不是不知所谓的阻止了。 “我是说想要嫁给一个英雄，但这不意味着你要做和那些死囚一样的事情啊！” 帕米拉不依不饶的说到。 这倒不是胡话，在征集志愿者的时候，根本就没几个正常人愿意参加到这种怎么看都是送死的试验中来。 最后，普尔曼不得不用赦免作为诱惑，才勉强将操纵滑翔机的人员配置充足。 而之前的试验证明，滑翔机驾驶员只要飞出去，生还的概率就不到五成了。 “你只要在这里指挥那些家伙飞出去就好了，不是么？” 伦纳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要真那么简单倒好了！ 他早就抱怨过，这种事情不是随便抓个人就能做好的。 要想让炸弹准确命中，需要良好的数学能力和对精密仪器的操作能力。 这种事情，大部分死囚根本做不来！ 可就算他再怎么努力，达到他心目中及格线的驾驶员也只有五个——这还是他幸运的在囚犯中甄别出两个法师的结果。 想要实现战役目标，五个驾驶员实在是捉襟见肘。 而伦纳德的加入，就意味着有效战力增加20%！ 这种事情带来的胜率增加，让伦纳德觉得自己有充足理由去冒冒险了。 再说了，他还有飞空靴呢，不是么？ “帕米拉小姐，今天的战斗是完全基于我的计划发生的，而为了确认敌军指挥官等重要目标的位置，我们已经牺牲了包括您家族私军在内的几千人了。” “为了这几千条生命不被白白浪费，今天我必须和其他人一起飞过去，确保我们能摧毁至少三个目标！” “这是确保联盟依然存在的底线了，我个人的安危和这个底线相比，不值一提，你明白么？” 帕米拉默默点了点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她必须承认，此时此刻，这个平常看起来就像是花花公子的男人，真的有了几分英雄气概。 “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的。还有，如果你死了，我会尽力为你报仇的。” “谢谢啊……” 对于这种祝福，伦纳德只得没好气的摇摇头，然后就放下了头上的风镜，跳进了滑翔机的驾驶舱。 “已到达预定脱离点！” 似乎只是一瞬间之后，伦纳德就听到传话筒里传出了飞空艇驾驶员的喊声。 他一瞬间打起了精神，大声回应到： “命令：所有飞空艇释放滑翔机，发动攻击！” “所有的计算结果都表明，今天的胜利属于联盟这边！” 伦纳德的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 巨大的推力从弹射装置中发出，将滑翔机几乎是水平的抛了出去。 伦纳德第一时间就被强大的力量压在了座椅靠背上。 而当他能够恢复行动的时候，他立刻就查看起了机群的状态。 “哦，不，我就知道……” 几乎是第一眼，伦纳德就看到两架滑翔机撞到了一起，双双解体坠向了地面。 很明显，那两个家伙在慌乱中忘记了伦纳德的告诫，胡乱扳动了操纵杆，这样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好吧，至少我还没解锁炸弹的保险。” 最后瞟了一眼地上升起的尘埃后，伦纳德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开始根据风力风向指挥机群调整航线。 “向十点钟方向偏移，先移动15度，然后慢慢扳到位！” 通话器里响起了模糊的回应，以及几句慌慌张张的反问。 没等伦纳德搞清楚那些家伙想问什么，他就发现有三分之一的滑翔机转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脱离了大部队。 “呃，这个可有些超出我想象了啊……” 伦纳德苦笑了起来。 他是真的不以为，会有这么多人能在这个关头搞反方向的。 但此时已经没什么后悔和调整的余地了。 在地面上，马可尼亚人严整的军阵已经清晰可见。 而几道璀璨的光芒也在此时一闪而过，将机群中的三架滑翔机变成了凌空的火球。 伦纳德出了一口长气——这种攻击他碰上的话也是个死，但这一次看起来，他的运气不坏。 “保险已解除，请各组按照之前的指示，自行选择攻击目标！” 老实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些从地面角度绘制的图画，在俯瞰角度上几乎无法分辨。 但伦纳德很快就发现了更好的指示物。 “注意，敌人的传令骑兵头盔上都有华丽的羽毛，负责轰炸人员的跟着那些漂亮羽毛走，把炸弹丢到他们停下来的地方就好了！”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马可尼亚的传令兵在军阵中忙碌的穿行，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为各自的指挥官敲响了丧钟。 而伦纳德自己，则一眼就盯上了军阵核心区的补给车队。 “哈哈，我要让那些马可尼亚人看到火腿在空中飞舞！” 就这样，伦纳德带着兴奋的呼叫声，越过了坦帕斯的头【&@ 下一秒，炼金炸弹，从天而降。 “轰！” 第5章 瑟瑞娜的应对 “太好了……啊，不对，是不好了……好像也不对。” 傍晚，刚刚结束了吉祥物工作回到住所的瑟瑞娜，就看到卡米尔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边变幻着从喜悦到苦恼到困惑的表情。 “唔，要不，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瑟瑞娜走到卡米尔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 “啊，是这样的。” 卡米尔深呼吸了几下，用正式汇报的直白口气叙述到： “伦纳德告诉了我一个未确认的消息。” “今天中午，他使用秘密武器对坦帕斯的军阵进行了突袭。突袭效果超出他预想的好，怒熊军团当场出现了溃散的迹象，疾风和天火两个军团也出现了动摇。” “后续观察显示，不止一处补给站发生了火灾，坦帕斯的近卫骑士发了疯一般到处狂奔。” “根据伦纳德的说法，他认为自己或许已经成功干掉了坦帕斯，并且顺带着消灭了半数随军的将军。” “而今晚开始，联盟的后续部队就将抵达战场，对仍然保有建制的军团进行合围。” “鉴于坦帕斯的部队后方只有茫茫的戈壁，伦纳德判断，此次战役，将是联盟方的全胜。” “他说，出于个人友谊，他建议你尽快组织人手做好抚慰工作，并确保继位者不会一意孤行扩大战争。” “什么？” 就算瑟瑞娜觉得坦帕斯战败了也不错，这种消息还是让她震惊了一下。 伦纳德到底是搞出了什么秘密武器，居然能成功对坦帕斯进行斩首作战？ 瑟瑞娜很清楚，坦帕斯并不是那种脑子一热就会到前线的家伙。 就算是亲征，他也不会脱离大部队行动，并且周围也绝对会有足够的护卫部队。 而且，之前瑟瑞娜得到的消息，都是坦帕斯的突击如何出人意料，大军的攻击是如何的势如破竹，斩获又是如何的丰厚。 虽然瑟瑞娜并不是第一时间拿到消息，但她也是国内第二批可以得到这些情报的人之一了。 按瑟瑞娜自己的分析，秘法联盟已经被打垮了三分之一的有效部队，这么巨大的损失，可以说离全线崩溃没有多远距离了。 就这种劣势，他们是怎么反杀的啊？ 不过，考虑到伦纳德的个人能力、性格以及他对自己姐姐的感情，瑟瑞娜倒也不认为伦纳德告诉卡米尔的消息存在事实上的错误。 伦纳德肯定是取得了一定的战果，而坦帕斯这边肯定也遭到了相当巨大的损失。 鉴于坦帕斯的部队已经深入了联盟腹地，这种态势逆转无论如何也会带来巨大的损失。 一旦被联盟的后续部队咬住，他们真的可能全军覆没在那里。 在脑内快速评估了一下各种结果的影响后，瑟瑞娜一把抓住了卡米尔的手。 “走，跟我去见教宗！” 半小时后，她们见到了埃尔克莱三世。 此时，教宗其实正在给奥罗拉上课。 既然是瑟瑞娜找过来，教宗也就没有让奥罗拉离开，而是一起在书房等着瑟瑞娜。 而在瑟瑞娜介绍完这个紧急情况后，教宗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居然会这样么？” 对于瑟瑞娜的话，埃尔克莱三世毫无保留的相信了。 但他也明白，这种毫无证据的猜测，不可能拿来说服任何人，也不足以作为任何重大决策的凭据。 在沉吟了几分钟后，教宗抬头看向了瑟瑞娜。 “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瑟瑞娜也不再顾忌礼貌什么的，直截了当的说了起来。 “现在我们应该按照最坏情况考量。” “假设坦帕斯和他的三个军团一起全军覆没，那士气大振的联盟军队，有可能会一路杀到边境，并且借势对边境重镇进行试探性攻击。” “而首当其冲的，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玛格丽特那边。” “不管从哪个角度考量，我们都需要成功防下这一波攻击，然后才能考虑其他。” “然而，现在的一个问题是，玛格丽特那边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很多士兵进行防御作战。” “她的基干力量就只有堪堪扩编到一千人的虔诚者联队。这点数量，在即将到来的攻势之前可能只算杯水车薪。” “所以，我们最优先需要做到的，就是确保那边的战斗力足够完成防御任务。” 教宗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被联盟的人顺势杀入国土，那不管对国家还是对西境，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我可以下令西境区域的修道院以及驻扎的护教骑士们暂时受玛格丽特圣女节制，确保本辖区的安宁。” “不过这可能也不太够……” 瑟瑞娜接过了话头，继续说到： “是的，如果联盟军数量达到上万的话，那就算加上这些也不够。” “另外，我们还必须考虑联盟军的秘密武器。虽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们也需要有足够震慑性的力量在那里……” 瑟瑞娜说到这里的时候，奥罗拉忍不住插嘴了。 “那不就是瑟瑞娜你么？” 被这么一打岔，瑟瑞娜直接愣住了。 而教宗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笑了起来。 “确实，我们最具震慑力的存在，就是首席圣女了。瑟瑞娜，看来你已经给自己分配好任务了啊。” 被这么说了，瑟瑞娜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对啊，她现在就是马可尼亚的镇国重器了。 只要她到了西境前线，那对于当地的守备部队，就是最好的援兵。 而对于联盟那边，她确实就是最强的威慑。 “还真是哈……不过，我觉得这种时候再小心些也不过分。我们有没有什么手段，让我更有威慑力一些？不管是对敌人的，还是对自己这边人的，都好啊。” 听到这个要求，教宗微笑着看向了奥罗拉。 “那么，奥罗拉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就当是今天的小测试了。” 奥罗拉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真的可以。我们可是保存着圣吉莲的神器啊，只要瑟瑞娜拿着神器踏上战场，就代表敌人要面对圣吉莲女神的愤怒了。” “哦？” 瑟瑞娜的眼光，顿时明亮了起来。 第6章 残破之王 “谁……在……这里？” 坦帕斯呢喃着发出了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声音。 他努力抽动起了面部的肌肉，试图睁开双眼看看情况，但却只感到了麻木和沉重。 试着抬起手臂摸摸自己的脸，却完全得不到应有的反馈。 黑暗笼罩着他，他只能尽力用双耳来捕捉周围的信息，可时不时出现的刺耳鸣叫，又让他越发焦躁了起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 坦帕斯努力回忆了起来。 他只记得，一声巨大的轰鸣在他附近响起，然后他就好像被攻城锤从背后击中那样飞了出去。 再然后……再然后就没有任何记忆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又开始研究自己的现状。 身体有着隐约的疼痛，但不是很严重； 四肢都没有感觉，视觉也没有恢复的迹象。 仔细倾听的话，能听到轴承的吱呀响声，再联系上偶尔的颠簸感，自己应该是在车上。 这让坦帕斯多少安心了些，可还是无法解答他心中的任何疑惑。 无可奈何之下，他竭尽全力嘶吼了起来。 “有人吗？” 这一次，他的声音确实大了些。 很快，就有什么人凑到了他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他脖颈处的动脉，然后惊喜地说到： “太好了，国王陛下醒来了！他好起来了！” “等等，到底是……什么情况……” 坦帕斯竭力想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可还没等他问明白，旁边的人就消失了。 还好，几分钟之后又有人进入了车厢，来到了坦帕斯身边。 从那些轻微的碰撞声判断，来人应该是穿着甲胄的骑士吧。 “陛下，您好些了是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中夹杂着难掩的激动。 “你……你是……咳咳！” “抱歉，是我考虑的不周全。请您先喝点吧。” 一个水壶凑到了坦帕斯唇边。 带着些许辛辣、混杂着水果芬芳的液体，进入了坦帕斯口中。 坦帕斯贪婪的喝了几大口，这才觉得嗓子舒服起来了。 “够了。” “骑士，你是谁？” 旁边的人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回答到： “陛下，我是瓦尔特▪甘泉，您麾下的一位骑士。” 这个名字顿时勾起了坦帕斯的回忆。 想想看，那可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啊，那时的自己，还是意气风发，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 但他很快就想起，瓦尔特并不是他的近卫骑士啊？ 在那次之后，瓦尔特被他调入了天火军团，并且应该是在今年刚刚晋升为联队长。 而天火军团的人，根本就不该在身边啊？他可是和怒熊军团一起行进的。 坦帕斯顿时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这种不寻常，本身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失控。 “瓦尔特，我现在是受重伤了，对么？” “是的陛下，但请不用担心，山迪牧师已经用神术和药物对您进行了治疗，您会好起来的。” 这对坦帕斯没什么安慰，他当然知道自己受到治疗了，他要听的是别的。 “我现在的伤势如何？” 瓦尔特明显犹豫了几秒钟。 “说实话，我现在没时间浪费在这个上了！” “呃，陛下，您的双腿都已经……嗯，找不到了，神术也只来得及给您止血。还有，您的双目也已经破碎，山迪牧师说，回到国内后或许有机会治愈吧。” “您的双臂还好，只是骨折了，再有三天就应该能够活动了吧。” 坦帕斯顿时感到一阵眩晕。 这些伤势，基本就意味着他变成废人了。 不过，他很快就从这种消沉中挣脱了出来。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要回到王都，这些伤势或多或少都可以得到弥补。现在的关键是……’ “瓦尔特，马克西米安将军在哪里？我要见他！” 没错，现在最关键的是确认军团的情况。 只要军团还在正常运转，那根本就没什么可怕的。 可惜，瓦尔特的回答是： “抱歉陛下，马克西米安将军他……我只能说，没人见到过他。” “什么？” 这个答案比老将军战死更让坦帕斯震惊。 作为全国最德高望重的将领，门生故旧遍布军队上下的存在，坦帕斯相信这里起码该有上万人认识马克西米安。 没人见到，那是什么意思？ “唔，我们只能猜测，将军的尸体可能是过于破碎，以至于在混乱中没人能够识别并收拢。” 瓦尔特的这个推测，像重锤一样击中了坦帕斯的胸口。 马克西米安，他的肱股之臣、大陆闻名的军神、马可尼亚军人的楷模、王室最放心的压舱石，就这样死掉了，而且无人收尸？ 另外，这个混乱的意思是…… “军团呢？” 坦帕斯急切的问到。 “陛下，我只能说，已经没有什么军团了。” 瓦尔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苦涩。 “纪伯伦将军在第一波的爆炸中就粉身碎骨了。而吉尔伯特将军带着两个天火军团联队拼死承担了后卫任务，现在应该是已经全军覆没了。” “我就是奉吉尔伯特将军最后的命令，护卫您强行突围的。” 巨大的恐惧笼罩了坦帕斯。 他的军团、他的将军、他的……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晨曦骑士团呢？” “他们也只剩下不到一个百人队了。这一路以来，都是他们在为大家开道，即便他们都是骁勇无双的勇士，现在也只是……只是靠着信念勉强站在那里的幽灵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坦帕斯喃喃地自语到。 但瓦尔特依然以为这是提问，他很干脆的回答到： “敌人的轰炸太致命了，我方半数的高级指挥官都在爆炸中或丧命或重伤，直接造成了军团的混乱。” “而后，敌人的援军又在最糟糕的时刻赶到了这里，包围了我们。” “如果您在那时候醒来，或许能有一个不同的结局，但是……” 错过的，终究就是错过了。 坦帕斯觉得自己如同浸泡在冷水中一般，越来越冷，越来越沉重。 “陛下？陛下？来人啊，快点叫山迪牧师过来，陛下又昏迷了！” 【% 第7章 圣吉莲守护此地 “快，再快一点！” 伊莱恩一反平常的温柔，用严厉的语气催促起了身旁的半兽人战士。 “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边境，敌人马上就要到了！” 是的，秘法联盟的行军速度超过了大家的想象。 或者说，秘法联盟可能根本就没像大家预测的那样优先解决坦帕斯的残部，而是直接就将第二阶段的目标设定成了马可尼亚西境的要塞区。 在得到瑟瑞娜的传讯后，原本还在按部就班组织半兽人援军行进的伊莱恩是彻底坐不住了。 她干脆挑选出了耐力最好的一部分同胞，自己带队强行军增援西境边防。 而她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 在天明之前，这三百多位半兽人战士成功进入了塞得关，站立在了防御阵地上。 而伊莱恩，也再次见到了同样满面风尘的瑟瑞娜。 “瑟瑞娜姐姐，我们到了！” 看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伊莱恩，瑟瑞娜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耳朵。 “真是了不起呢我的小猫咪，这下，我就有底气去面对联盟的大军了。” “呃，底气？” 伊莱恩迷惑的眨了眨眼。 她虽然是带着一部分同胞强行军到位了，但即便不懂任何军事的人也该知道，刚刚完成强行军的部队是不存在可指望的战斗力的。 即便是这里有不少教士和修女帮助治疗和调理，这些半兽人恐怕也需要两三天才能完全恢复战力。 而在此刻，他们最多也就能站城墙后面做个样子罢了。 “是啊，有人充当背景，我就有底气了啊。至于战斗……放心吧，有我在，打不起来的。” 伊莱恩不知道瑟瑞娜是哪里来的自信，但她早就形成一个概念，那就是听瑟瑞娜的没错，所以也没有再多嘴问什么。 天明之时，秘法联盟的军队出现在了西方的地平线上。 许多面花环旗迎着晨风飘扬，而黑压压的人群则带来了无穷的肃杀之气。 看着这些缓缓压迫过来的敌军，伊莱恩只觉得口舌发干，肌肉紧绷。 但当她不由自主看向身旁的瑟瑞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主人却依然镇定自若。 “样子做的很足啊……呵呵，伊莱恩，升起你们的旗帜，然后听到我命令后再升起我的旗帜！” 伊莱恩点了点头，拉过传令兵快速吩咐了下去。 很快，脚下的要塞各处，就飘扬起了属于半兽人领地的旗帜——绘有银色兽爪印记的绿旗。 这个景象，很明显的让对面那些联盟军脚步一滞。 瑟瑞娜张望了一下，满意地笑了笑。 “哼，如我所料，都是在做样子嘛。来吧，看看谁做的更像咯。” 虽然情报十分杂乱，但瑟瑞娜还是猜测，能在这个时间点赶到这里的联盟军，必然不是什么精锐部队。 坦帕斯的军团不是什么软柿子，就算指挥系统崩塌，那些精锐军团士兵也不是可以轻易拿下的。 秘法联盟能有的那几支精锐，肯定是要合力去围攻坦帕斯的。 而能抽出来尽快赶往西境抢先机的，肯定是地方杂牌。 这些杂牌乍一看倒也有些威慑力，可一旦见到他们被告知信息之外的情况，肯定就会露怯。 这不是，一下就试出来底色了嘛。 当然，就算半兽人出现在这里，联盟军也不至于害怕的。 很快，就有几名骑兵出现在了关城下方。 “马可尼亚人，你们的国王已经被我们俘虏，你们的军团已经被我们埋葬！” “现在，是你们认清形势，立刻投降的时候了！” “我们的力量，足以将你们轻松碾碎。但出于仁慈，我们依然愿意给你们最后的机会！” “只要投降，你们就可以在放下武器后立刻离开这里回家！我们可以保证你们的个人财产安全，并且给你们发放路费。” “有愿意加入联盟的，我们这次也都可以予以接受和优待，军官将被保留职位，而士兵立刻会收到一笔安家费！” “而一旦你们拒不投降，那我们也只好宣布，在击破关城后将所有顽抗者斩尽杀绝！” 瑟瑞娜马上就发现，这里原本的守军中，立刻出现了不大不小的骚动。 也是，这个条件足够优厚了，而这里原本的那些守军，本来就素质堪忧。 马可尼亚一直都出于攻势，自然不会把精锐放在防守要塞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不过，半兽人战士的赶来，还是有效吓住了这些兵油子。 他们可不知道这些半兽人现在只是样子货，他们知道的只是，那些膀大腰圆的半野兽，真的可能会按照上级的命令把他们活吃了…… 见关城这边没有反应，联盟军也不再废话，开始按部就班的做出了攻城姿态。 瑟瑞娜很快就察觉到，这些家伙带来的攻城器械不仅少，而且种类单一。 这更是能说明，眼前的联盟军，是在几乎没时间准备的情况下，匆匆赶来的。 但她这边的士兵们，不管是人类还是半兽人，都有些慌乱了起来。 人类是真的知道自己是废物，而半兽人也真的知道自己现在提不起力气啊。 “打出我的旗帜吧，伊莱恩。” 随着瑟瑞娜的命令，属于首席圣女的旗帜也被树立了起来。 在清晨的阳光下，这面绘有代表四柱神的金色十字、代表圣吉莲的三道银色短线条以及代表首席圣女崇高地位的羽翼图案的旗帜，带着薄薄的光辉飘舞了起来。 瑟瑞娜，也在此刻站在了城头，大声高呼了起来。 “我是圣女瑟瑞娜，圣吉莲的眷顾者。” “圣吉莲女神，此刻就在注视着这里。” “秘法联盟的人，今日绝不可能踏上城头——因为圣吉莲，今日守护着此地！” 说完，她还随时释放了一道光影效果拉满的神术。 金色的光点以她为中心喷涌而出，散步到整个要塞上空。 而随着这些光点缓缓飘落，不管是人类士兵还是半兽人战士，全都觉得自己振奋了起来。 面对这样的景象，正在准备器械的联盟军士兵全都惊愕的停止了动作。 而后，更是有联盟军的法师军官出现，指挥着部队开始了后退，转为修筑营地。 他们很清楚，这仗今天是没法打了。 而圆满完成装样子工作的瑟瑞娜，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我没有错过什么，一切都还来得及。” “接下来，就该是真的需要肌肉的时刻了吧……” 第8章 对峙进行时 “谢天谢地你来了，玛格丽特。” 当玛格丽特见到瑟瑞娜的时候，难得看到了瑟瑞娜一脸倦意。 “怎么，情况很糟糕么？” 玛格丽特有些吃惊的问到。 “不糟糕，实际上，我知道对面暂时无力发动进攻，对面也知道我这边其实也挺空虚的。” “但为了士气和脸面，我们都得每天都搞出些花样，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问题是，对面现在已经有差不多十支部队了，他们来自联盟不同区域，每个都可以玩出些新花样。” “我呢？就我自己演独角戏真的很无趣啊！” 瑟瑞娜说的是很辛酸，但玛格丽特此时只觉得好笑。 “喂，你笑什么啊？为了想些新花样，我都快要自己在城头上给大家跳舞了啊！” “噗嗤！” 听瑟瑞娜这么说，玛格丽特顿时就想到了圣女选拔时候瑟瑞娜跳的舞，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瑟瑞娜的怒视下，玛格丽特努力捂住嘴，压制住了笑意，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 “好吧，确实辛苦你了，但其实只要你正经出手一次，那些家伙就该老实起来了吧？你可别说你还无法使用首席圣女的权能哦！” 瑟瑞娜摇了摇头，认真的说到： “我是可以轻易摧毁敌军的一支部队啊。可那又怎么样？” “战争，说到底还是两个国家之间的较量，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我出手，那岂不是让我失去尊严，变成了马可尼亚的战争机器么？” “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我都不可能轻易出手的。” 玛格丽特理解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的，除非是一些有特定意义的目标，否则瑟瑞娜还是先不出手为佳。 说到底，圣吉莲教会是马可尼亚这个国家的合伙人，而不是打工仔。 哪怕为了教会自己的相对独立性，瑟瑞娜也得保持必要的仪式感和神秘感。 “唔，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来了，接下来你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剩下的事情，就先交给我吧！” 瑟瑞娜点了点头。 “嗯，当然是要交给你了。不过你也别大意，我猜，对面的精锐部队肯定是会调过来一批的。” “如果他们使用飞空艇的话，可能最近两天我们就能看到了。” 瑟瑞娜的判断没错，第二天，伦纳德就带着飞空艇部队来到了此地，站在了她的对面。 而他这位神奇复出的国家英雄人物，直接就变成了场内最靓的仔。 “大法师阁下，您的到来，必然能让对面的马可尼亚贼子胆气尽丧啊！” 面对这样的恭维，伦纳德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应该把这个马屁虫和炸弹绑在一起，对着对面的要塞丢下去。 不过，他到底是大起大落过的人了，心性也算磨炼出了一些。 所以，最终他还是做到了带着不自然的笑容，和气的回答： “您过虑了，莫特利法师，我只是在关键的时刻发挥了一些微小的作用罢了，如果您的运气好一些，想必也能立下不世功勋的。” “哎，谁说不是呢？” 让伦纳德没想到的是，对面这个法师居然还借坡下驴吹上了。 “要是我能早一天到达这里，或许我们就有机会攻破莫得关，将对面的那个圣女变成最珍贵的女奴了……” 伦纳德本以为这样的胡话会有很多人出来嘲讽，可他看了一圈后，发现居然是赞同的人居多？ ‘喂，你们心里到底有没有点数啊？是什么让你们觉得自己可以对抗大陆最强武力的？对面没有打过来灭了你们只是因为对面够理智好不好？’ 几秒钟后，他才意识到一个简单的事实。 那就是眼前这批杂牌法师，可能根本就没意识到瑟瑞娜这个圣女代表着什么。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选择原地扎营等待援军，那真的只能说是…… 废物到了极致。 没办法，但凡能打些的，之前都被抽调去和坦帕斯死磕了。 会留在原地然后奉命赶到这里的，可不就是废物中的废物么。 也就是对面明显兵力不足，不然以瑟瑞娜的能力，估计早就出来把眼前这些废物揍到哭爹喊娘了吧？ “咳咳，现在我们还是谈谈下一步怎么做吧。” 伦纳德调整了一下心态，讲起了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既然瑟瑞娜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之前趁乱拿下西境要塞区的想法，就可以扔一边了。 这种明显会让马可尼亚状况急剧恶化的事情，瑟瑞娜是不会允许的。【= 但正因为是瑟瑞娜，伦纳德倒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可以秀秀肌肉的。 如果对面能看到自己的新武器有多可怕，或许就能在之后的谈判中多退让一些？ 伦纳德简单估测了一下。 瑟瑞娜在这里的话，那对面的要塞区肯定是不缺神术防御力量的。 如果对主关城区域进行轰炸，可能会完全被神术防御下来。 之前对坦帕斯的攻击中，就有一支军团指挥部成功被神术保护了下来，而这里的神术使用者，比那边肯定是只多不少。 那么，派出几架滑翔机，对要塞区的侧后方进行一下恐吓式轰炸，或许是值得尝试的？ 反正那些炼金炸弹也很难长期保持稳定，趁这时候销毁一下也不亏。 而当对面的瑟瑞娜见到自己送来的惊喜之后，大概、也许、可能会因此对自己多一点尊敬，把自己姐姐还回来也说不定？ 伦纳德的提案，瞬间得到了此地法师们的一致赞同。 在这些人看来，连坦帕斯亲自率领的强悍军团都在伦纳德大法师的秘密武器下折戟沉沙，那对面的虚弱防线肯定更是不堪一击了！ 用不了多久，大家就都能进入马可尼亚境内，发战争财啦！ 于是，第二天一早，瑟瑞娜就看到了六艘飞空艇向要塞区这边缓缓移动了过来。 而这些飞空艇的机舱下，还都吊挂着某种类似飞机的魔法造物。 “哈？这种东西都能搞出来么？” 通过望远镜看清楚情况的瑟瑞娜，顿时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要是遇到空中打击这种全新的模式，那坦帕斯输得不冤啊。” 而此时，那些滑翔机已经纷纷弹射而出。 第9章 圣女与神器 “瑟瑞娜，我们怎么办？要展开神术防御么？” 玛格丽特匆匆赶来，有些焦急的询问到。 “不用了，我来处理吧。” 瑟瑞娜摇摇头，淡淡地说到。 她刚刚已经看到这些滑翔机能够变向了。 神术施展后那边的魔法师肯定也能看到防护的方位，过早展开多半就被绕过去了，而等着这些东西飞过来的话，现在也不好确定敌人的攻击手段是什么。 看敌方军营内的欢呼情况，瑟瑞娜猜测这种滑翔机多半就是对面用来斩首坦帕斯的武器了。 既然这东西现在能明显提振敌军的士气，那她出手一下也就不算亏了。 “卡米尔，去把我这次带着的那张弓取来。” 听到瑟瑞娜的吩咐后，卡米尔立刻像金色旋风一样跑下城头。 甚至不到一分钟，她就带着一张朴素的长弓，跑回了瑟瑞娜身边。 瑟瑞娜接过弓，有条不紊地安装起了弓弦。 玛格丽特一边紧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滑翔机，一边看着瑟瑞娜，心里着急的不得了，却什么都不敢说。 还好，瑟瑞娜的动作十分娴熟，力气也足够大。 在滑翔机快要飞到大家头顶上的时候，瑟瑞娜已经完成了准备，举起长弓指向了天空。 骤然间，她抬起手臂，纤细的手指在半空中划出残影，然后搭上弓弦，将弓瞬间拉满。 接着，强大的神力通过瑟瑞娜的躯体注入了长弓，化作了青色的长箭，破空而出！ 强烈的风暴凭空生出，从离地面不远的地方卷向了高空。 转眼的功夫，伦纳德派出的滑翔机部队就被风暴卷了进去，然后高速旋转后碰撞在了一起。 “轰！” 巨大的轰鸣声在空中响起，纷落的碎片飘洒而下，然后又被风暴再次卷起，带向了联盟军营上空。 此时，瑟瑞娜才放下了长弓，用手指轻轻抚摸起了弓身。 “嘛，真的很好用啊，不愧是神器呢。” 旁边的玛格丽特和卡米尔，此时都对着这张完全不起眼的长弓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没错，瑟瑞娜手中的，就是圣吉莲的神器，和风之弓。 “圣吉莲保佑！万胜！” 杂乱的吼声响了起来，然后渐渐汇成了整齐划一的咆哮。 而反观对面的联盟军营那边，则瞬间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寂静，只有那些小小的碎片砸落在帐篷和物资上的噼啪声。 “伦纳德大人，那是，那是……” 主帐之中，之前还洋洋得意的莫特利法师，惊恐的看向了伦纳德。 而伦纳德此时也只能无奈的摊摊手。 “那应该就是圣吉莲教会的神器了，看起来瑟瑞娜圣女将这件镇国至宝也带到了这里。哈哈，能见到神器，我们还真是有幸呢……” 就算伦纳德带头发出了干巴巴的笑容，这里也没一个人露出半点轻松之色。 神器……以及首席圣女的意义，到现在，这些人才终于见识到了一鳞半爪。 而代价就是，所有人愕然发现，自家的秘密武器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象的那么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一百多年前，马可尼亚人不也是靠着神器才守住了自己的王都么？” 伦纳德无可奈何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和气的安慰了起来。 “放心吧，对面也不可能无休止的使用神器的。要是代价那么低的话，我相信我们的前辈早就被神器打得灭国了。” “说得是啊，大家都安心点吧，要是这东西很容易就能用，那前几天我们就都死了是吧，哈哈……” 莫特利总算反应了过来，配合的干笑了两声。 现在也只能这么认为了啊…… ………… “瑟瑞娜，你还好么？” 此时，在战场的另一侧，玛格丽特正担心地看着瑟瑞娜。 因为，自从刚刚使用完神器之后，瑟瑞娜就在那里发呆。 “啊，还好吧。我就是在体会这东西使用后的影响。” “老实说，这玩意儿确实得谨慎使用啊。” 通过刚刚的一番探查，瑟瑞娜大致明白了使用这件神器的代价。 简单来说，就是这神器不止消耗她白嫖来的神力，还会消耗她自身的体力和精神力。 就这一击的功夫，她就发现自己消耗了三分之一今日祈求来的神力、四分之一的体力以及大约四分之一的精神力。 这也就意味着，她一天最多射出三箭，前提还得是威力都控制在今天这一击的水平。 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远比正常人类要强的基础之上。 换个体弱些的圣女，搞不好一发就得扑街了。 也难怪在之前的历史记载上，这件神器出场次数那么低呢。 “消耗很大么？” 玛格丽特问到。 “还好吧，就是感觉有些不值得。” 瑟瑞娜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消耗的这些神力和精神力，都够她干掉上百人了。 比起制造出的这个规模不算很大的风暴，瑟瑞娜相信，自己用其他方式解决敌人，可能反而会更有效率一些。 当然，这些她也不会和别人说，作为首席圣女，她用这把弓才是天经地义。 总不能公然在战场上开魅惑或者使用亵渎魔法啊…… “嘛，这下对面也该消停些了吧。既然这种东西都出现了，那正主估计也到了。” “接下来，我们只要保持住严密的防守姿态就好。” “相信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会想和我们谈谈了。” 瑟瑞娜的这个预测并没有完全实现。 接下来的几天，联盟军方面有更多的部队出现在了对面，而且真的修建出了成规模的攻城器具。 而马可尼亚这边，也有越来越多的援军到达了此地。 虽然都是西境和南境的贵族，但也确实壮大了防守方的声势。 不过，在这种对峙中，双方的气势却渐渐缓和了下来。 终于有一天，卡米尔找到了瑟瑞娜，报告到： “伦纳德联系我了，他想和你谈谈。不是正式的那种，就是私下先沟通一下……” “唔，看起来这家伙的顾虑也不少啊。” 瑟瑞娜摸了摸下巴，给出了评价。 “好吧，见见就见见吧，但愿他这次能识时务一些。” 第10章 秘密会谈进行时 上 “啊哈，你弟弟还真会啊？” 要塞周边的一处隐秘山谷中，瑟瑞娜正抬头看着天空。 而此刻，正有一个造型如同靠在一起的两个沙发形态的飞行器，从空中缓缓飘来。 其中那个金发的，不问而知肯定是伦纳德。 而那个紫发红袍的美人和伦纳德是什么关系，就是瑟瑞娜此刻感兴趣的部分了。 “你弟弟也玩得很花，对吧？” 被瑟瑞娜这么问，卡米尔是真心想为自己弟弟辩护两句的。 但仔细想了想伦纳德的过往之后，卡米尔也只能干巴巴的说到： “他太优秀了，所以……呃……” “是是，都是那些野女人勾引你弟弟的，嗯哼。” 瑟瑞娜促狭的笑了笑，然后才将目光从越发窘迫的卡米尔身上移开。 “嘛，等伦纳德下来后，看他怎么说吧。” 瑟瑞娜觉得，那女人的身份一定不止是伦纳德的情人那么简单。 这次秘密会谈，瑟瑞娜会带上卡米尔完全就是为了打感情牌。 伦纳德带个女人过来，总该有些深意吧。 三分钟后，瑟瑞娜发现自己居然又猜错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未婚妻帕米拉，她一定要跟着过来，呵呵。” 单纯从伦纳德的表情神态上，瑟瑞娜就能读出很多暗示。 例如，这个未婚妻有政治意义； 又例如，他本心是不想让这女人跟着的。 还有，就是这个女人明显不通人情世故，不然不至于看不出伦纳德这么刻意的暗示。 “啊，帕米拉女士，欢迎来到此地……” 不管怎么样，瑟瑞娜还是要先表示一下欢迎的。 而这位帕米拉小姐的反应，却让瑟瑞娜差点忍不住笑。 “请叫我帕米拉法师，我姑且还是一位合格的塑能系法师的！” 嗯，自傲，叛逆，家世背景也应该很过硬。 瑟瑞娜迅速加了一些新标签上去，然后笑得越发甜蜜了起来。 “很高兴见到你，帕米拉法师。” “这个世界对女性并不温柔，所以，我真的很开心呢，能见到又一位具有独立人格的女性。” 瑟瑞娜的这番话，先是让帕米拉一愣，然后就迅速取得了帕米拉的好感。 她一直有些模糊的认识，觉得自己本该有所不同，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同。 而此刻，敌方的圣女瑟瑞娜却点明了她心中的疑惑。 这让她顿时多出了几分知音之感。 伦纳德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 他轻咳了一声，提示到： “既然我们已经都在这里了，是不是该先谈正事？” “好啊！” 瑟瑞娜将目光移了过去。 “那就先谈谈联盟对我赔偿的问题吧！”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 伦纳德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次是我们打赢了啊，而且是决定性的大胜！” “呵，你揍哭了坦帕斯那个废物关我什么事？” 瑟瑞娜斜着眼睛看了看伦纳德【|= “在我面前，你还是那个只能从一个失败走向另一个失败的渣渣。” “你！” 伦纳德简直无语了，这女人这么这么胡搅蛮缠？ 可仔细想想，瑟瑞娜说的倒也没错。 他伦纳德，在瑟瑞娜面前真的从未赢过。 想了想，他还是换了个说法： “我就是说，你真的不想把国王救回去？” “坦帕斯到底也是马可尼亚的合法统治者，搞得太难看，马可尼亚人脸上都会无光吧 。” “我不想啊。” 瑟瑞娜理直气壮的回答到。 “那种碍手碍脚的东西，死了才好吧。” “他死了，我就可以以女神的名义出来主持局面，扶持上去一位好控制的国王。” “反正马可尼亚还有七个满编军团呢，也不怕秘法联盟这边真的能搞出什么事。” 伦纳德觉得自己简直无话可说了。 “那我们今天还谈什么？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知所谓啊？” “是你不知所谓才对吧。” 瑟瑞娜针锋相对的回怼到。 “我早就说过，要你来谈，是谈我和你的事。马可尼亚的问题和秘法联盟的问题，我才不在乎呢！” 这句话，终于打醒了伦纳德。 他此时才反应过来，瑟瑞娜的意思是他们俩一起发战争财和国难财，通过对局势的掌控能力为自己牟利。 就怎么说呢…… 这也叫圣女？ 不过伦纳德到底也是见过瑟瑞娜的另一面的。 考虑到这家伙的多重身份，这种展开倒也不算出奇。 伦纳德只怪自己光顾着计算大势，没顾上领会精神。 确实，他俩联手的话，肯定是能各自在当前环境下捞到很多好处的。 但问题是，他这边还…… 想到这里，伦纳德就忍不住瞟了帕米拉一眼。 今天带这位未婚妻来，绝对是个错误。 “你看我做什么？你不是来谈判的么？” 帕米拉好奇的问了一句。而这，直接让伦纳德苦起了脸。 “这样吧，看起来伦纳德还有些紧张，跟不上我的思路。” “不如你先和你姐姐聊聊，舒缓下心情？” 瑟瑞娜的这个提议，让伦纳德眼前一亮。 也是啊，他和久未相见的姐姐说话，帕米拉总不好偷听。 而卡米尔在其中传话的话，很多事情他就可以说得直白而准确了。 “也好。可是帕米拉你……” 没等伦纳德的话说完，瑟瑞娜就接过了话茬。 “我陪帕米拉法师走走吧，你和你姐姐叙叙旧。等说完了，我们再谈。” 见瑟瑞娜接过了重任，伦纳德顿时送去了感激的目光。 接着，他就陪着姐姐走向了山谷一角。 “……等我掌控到了联盟的核心权力，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和瑟瑞娜平等相对了。” “到时候，就算你还在她身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委屈的。” 伦纳德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可卡米尔的神色，却没有几分开心的意思。 见这个状况，伦纳德总算停止了自己的豪言壮语，轻声问到： “怎么了姐姐，你是有什么想说的么？” “唔，我就是想问问【- 卡米尔的这个问题，让伦纳德一愣。 片刻之后，他才满不在乎的回答到： “感情？我们之间可没有那种东西。整个事情就是一场交易罢了。” “娶她只不过是为了达成和普尔曼家族的深度合作而已。” 卡米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哦，那就还好。” “还好？什么还好？哦，放心吧，没人能在我心中超越姐姐的地位的！” 此时的伦纳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正确领会姐姐的意思。 第11章 秘密会谈进行时 下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边再次站到了一起。 伦纳德发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帕米拉居然已经看起来和瑟瑞娜成为了朋友，谈笑之间甚至比对他都要亲近。 ‘或许这就是女性之间的特殊友谊？’ 对于这一点，伦纳德也没多在意，甚至有些乐见其成。 他并不喜欢帕米拉，而且也很反感帕米拉一直盯着他的感觉。 现在，有瑟瑞娜安抚这个麻烦女人，那真的挺好的。 “那么，我们现在做些什么？” 伦纳德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瑟瑞娜，自己已经和卡米尔说清楚了。 没想到，瑟瑞娜只是笑了笑，然后就一挥手。 “现在我们当然是做饭咯！这么好的地方，来个野餐再好不过了。” 虽然摸不清瑟瑞娜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伦纳德也不介意在这种时候先吃点东西。 毕竟大脑的能耗很高，吃点东西垫垫，下一步才更好分析瑟瑞娜给出的信息到底有多少真实性。 而瑟瑞娜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在卡米尔的帮助下，她很快就从之前搭好的帐篷中拿出了一大堆食材，并且还支起了烧烤架。 “现在，你们就可以见识到瑟瑞娜圣女的手艺了哦！感谢圣吉莲吧，正是她的保佑，才能让你们有这种口福！” 对于瑟瑞娜的这种自吹自擂，伦纳德不予置评。 不过，真吃到瑟瑞娜亲手烤制的烤串后，伦纳德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手艺很好。 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大厨，可也能和路边小店中的佼佼者一较高下了。 而在清幽的山谷中一边吃烧烤，一边享受清凉甘甜的果酒，也确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当然，作为饮酒的副作用之一，饭后的几人，都感觉到了困乏。 伦纳德帮着帕米拉支好了帐篷，然后忍不住看了看另一边的情况——就在刚刚，瑟瑞娜和卡米尔已经收拾好了烧烤材料，一起进入她们的帐篷中了。 想到姐姐很可能马上就又会被瑟瑞娜肆意蹂躏，伦纳德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我这里好了，你需要我帮忙么？” 就在伦纳德愣神的功夫，帕米拉已经完成了收尾工作，询问起了他。 “不必了，谢谢。我正好可以试用一下朋友的新产品。” 几分钟后，帕米拉看着玩自动帐篷玩得不亦乐乎的伦纳德，撇着嘴摇了摇头，转身就回到自己帐篷里躺下了。 小睡一番后，伦纳德精神百倍的走出帐篷，看向了瑟瑞娜那边。 此时，瑟瑞娜和卡米尔也走了出来。 见两人的衣衫都还整齐，伦纳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没什么意义，但只要姐姐不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玩弄，他心里多少还是会好受点。 而这次，瑟瑞娜也真的要和他谈谈了。 “卡米尔，你陪帕米拉法师去水潭那边转转吧，有些事情我觉得要先单独和伦纳德磋商一下。” 伦纳德本以为，帕米拉会当场拒绝，坚持在这里旁听呢。 结果，帕米拉这次意外的好说话，直接就站起身跟着卡米尔走远了。 “谢天谢地，她终于走了。” 伦纳德摇了摇头，看向了瑟瑞娜。 “你是和她说了些什么吗？” “唔，这可是我和帕米拉法师之间的小秘密哦。” 瑟瑞娜在自己唇前比划了一下，那姿态之娇媚，让伦纳德的心都摇曳了起来。 不过他马上就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眼前这女人的阴谋手段。 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恶魔，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好了，现在我先说我的要求吧。” 伦纳德定了定神，说起了自己的诉求。 “我这次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获得了普尔曼议长的认可。所以，为了巩固我的地位，收回付出的成本，我是必须要拿到一个完美的收尾的，绝不能像上次那样虎头蛇尾。” “嗯哼，我明白了。” 瑟瑞娜点了点头。 “你的最高希望是拿下塞得关城，最低诉求是全歼坦帕斯的军团，对吧？” “而现在你的最高希望根本就没戏的，我不可能让塞得关失守。而最低的那部分……你随意呗。” 伦纳德狐疑的看了看瑟瑞娜。 “你这边的部队越来越多了，配合你的力量，其实完全有可能把逃进科洛山谷的坦帕斯余部接应出来的。你真的不想……” “不想哦！” 瑟瑞娜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当初他又没安排人救我，我又何必去救他。你放心，就算你这边的部队比上次包围我的还垃圾，我也是不会派任何一支部队越过边境的。” 伦纳德点了点头。 这样也行，至少他不会亏了。 这要是再让坦帕斯的残部活蹦乱跳回到马可尼亚，他可就真没脸面见人了。 “然后，就是战争赔偿的事情。” 伦纳德继续说了下去。 “这两次都是马可尼亚入侵我国，再怎么说也该有所赔偿，让我们对国民有个交代了。” “唔，这事情和我其实无关，不过我可以保证，至少在教会这边，我们不会对此进行阻碍。” 战败是事实，马可尼亚出点血，才能更好的记住这次失败。 瑟瑞娜已经决定要将责任一股脑的都丢在坦帕斯身上了，为了更好的运作这种事情，当然是让国民感觉更痛一些才好。 只有这样，坦帕斯的支持者才会降到最少，而瑟瑞娜后续的操作才能效果最大。 不管怎么说，秘法联盟都不大可能弄死坦帕斯，所以从现在开始，瑟瑞娜就必须运作起这些利益交换了。 又提了几点后，伦纳德露出了大体满意的笑容，示意瑟瑞娜可以开始说她的诉求了。 “我的诉求其实很简单啊。坦帕斯输了，不代表我输了，我本人在面对你们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光辉形象。” “并且，你们在接下来的两年里，都不许碰西境这边。西南方向的半兽人领地也是，不许你们伸手。” “再就是，你设计的滑翔机不错，我要一份资料，回头造一架带着卡米尔去玩。” “坦帕斯要是被你们抓到了，你们得想办法让他丢足脸面，最好是能让他再也不好意思见人。” 伦纳德倒抽了一口凉气。 瑟瑞娜的要求不算多，可每一点都让他难受。 “这个，你再考虑一下吧，我根本无权答应啊。说到底，联盟这边说了算的根本不是我好不好？” “哈，你傻么？当然不是让你直接下这种命令。这些东西重点在于操作啊，来，我和你详细说说……” 就这样，瑟瑞娜用循循善诱的态度，教导起了伦纳德。 第12章 你也许没输，但我还是赢了 几个小时后，伦纳德悟了。 他就不该听瑟瑞娜在这里胡咧咧！ 确实，瑟瑞娜说的乍一看都很有道理，但每当伦纳德静下心来仔细琢磨的时候，就会发现按瑟瑞娜的话去做，自己肯定是好处不多，麻烦不少。 最终全是为瑟瑞娜做嫁衣。 ‘也是，不然呢？’ 伦纳德自嘲的想了想，本来瑟瑞娜就是一直在强调，她是要为自己争取利益。 当然是怎么对她有利怎么说了。 也就是伦纳德因为姐姐的事情，对瑟瑞娜一直心存戒备，这才能不掉到坑里。 瑟瑞娜遗憾地撇了撇嘴。 要是伦纳德能更蠢些多好…… 不过，要是伦纳德真的是蠢货，今天这次会谈也就根本不会发生了。 “嘛，也行吧。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明天再聊。” 伦纳德惊讶的抬起头，这才发现头顶已经是满天星斗。 而在不远处，卡米尔已经带着帕米拉制作晚餐了。 虽然帕米拉只是在看，以及偶尔的帮倒忙。 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伦纳德就一头回到了自己帐篷中，冥思苦想了起来。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维护住自己的核心利益，然后再根据情况探讨与瑟瑞娜的共识。 明天，绝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不知不觉，沉沉入眠。 第二天一早，当伦纳德走出帐篷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的脑壳痛。 不过，他很快就忘记了疼痛。 因为，他看到瑟瑞娜，卡米尔和帕米拉一起，从瑟瑞娜的帐篷里走了出来。 嗯？ 伦纳德瞬间就张大了嘴。 这是什么情况？ 就一天时间，帕米拉就被瑟瑞娜拐跑了么？ 虽然他根本不喜欢帕米拉这个女人，也不代表着他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和渣女瑟瑞娜滚到一起啊！ “喂，你们这是！” 他忍不住喊了起来。 “诶？” 瑟瑞娜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我们就是像姐妹一样聊天啊。聊累了自然就睡下了，就这样。” 伦纳德的脸色精彩地变换了起来。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瑟瑞娜的这句话了。 压着心头的怒火，他走到瑟瑞娜身边，说到：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走开一段距离后，伦纳德咬牙切齿地问到： “你对帕米拉做了什么？” 瑟瑞娜眨了眨眼，用坦诚的声音说到： “我就是按你的意思，想办法说服她不要干扰和泄露咱们会谈的事情啊。” “你说服的方式，就是把她哄到你床上？” 伦纳德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拐走自己姐姐还不够，难道还要当着自己的面抢走自己的未婚妻么？ “唔，你在说什么啊。” 瑟瑞娜露出了有些受伤的笑容。 “就算你信不过我吧，你也该有些基础常识吧。” “哪个女人会在第一次的时候，接受被人围观啊。” 伦纳德顿时愣住了。 好像也是啊。 帕米拉就算出轨，也不至于直接就跨越到同意和卡米尔一起侍奉瑟瑞娜。 但是，总觉得哪里还是不对头啊。 “等等，你怎么知道帕米拉她还是……” 瑟瑞娜翻了翻白眼。 “哈，我还以为你真的很懂呢，结果你看来真的是一直被人倒追啊。” 伦纳德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尴尬的回应到： “算了，我们还是继续谈正事吧。” 回到正题之后，伦纳德的思路就清晰多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以有理有利有节的态势，将瑟瑞娜大部分的陷阱都堵了回去。 最终，在瑟瑞娜略显不甘的眼神中，双方达成了以下一致。 伦纳德保证不再对西境出手，一旦有其他法师要出手，伦纳德必须提前告知瑟瑞娜； 瑟瑞娜也保证不安排对坦帕斯残军的救援行动，一旦有其他情况，瑟瑞娜在得知后也必须第一时间告知伦纳德； 鉴于秘法联盟和马可尼亚此次战役之后其实都是元气大伤，双方应尽力在各自势力内主张和平共处，缓和局势； 在和平实现后，瑟瑞娜应允许卡米尔在合适的时机回国探亲； 在和平实现后，伦纳德应对瑟瑞娜方面开放技术出口，以最惠待遇对瑟瑞娜出口魔法设备等。 双方的共识，也就到这里结束了。 “切……这种条件，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瑟瑞娜明显有些不开心。 但伦纳德就很高兴了。 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有一次在面对瑟瑞娜的时候没有处于全面下风。 “我们还会有很长的时间慢慢打交道，不是么？” “也许下一次，你能在我这里拿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这种安慰的话，伦纳德说得都像是胜利感言了。 双方勉强互相行礼之后，伦纳德就带着帕米拉飞走了。 而当他们消失在瑟瑞娜的视野中后，瑟瑞娜却突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呵呵，就算你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你也还是忽略了很多呢，伦纳德。” 卡米尔，在瑟瑞娜身边欲言又止。 而她的这幅样子，被瑟瑞娜看到了。 “唔，你是担心你弟弟吗？放心吧，这次他怎么也不至于吃亏的。” “就算我的计划顺利实现了，他也是联盟内最大的受害者呢，别的法师肯定会补偿他的。” 卡米尔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办法，主人的任务是最优先的，弟弟么…… 苦一苦就苦一苦吧。 伦纳德可不知道瑟瑞娜现在在想什么。 在回到自己的营地后，他第一个跳下了飞椅，然后用非常绅士的态度站到了帕米拉身旁，准备护着她下来。 可是帕米拉却只是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到： “别碰我，臭男人！” 伦纳德惊愕地愣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帕米拉自己跳下飞椅扬长而去。 “见鬼，这又是怎么了啊！” 在他成功击败了坦帕斯之后，帕米拉对他的态度一度好了很多。 这次又怎么了啊！ 想了几分钟后，伦纳德也只能认为帕米拉是受到了瑟瑞娜的不良影响。 ‘以后，绝不能让这家伙再接触帕米拉了！’ 伦纳德这么想到。 他不知道，一切都已经迟了。 第13章 表演赛与选择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瑟瑞娜和伦纳德都称得上轻松愉快。 因为滑翔机对付不了神器在身的瑟瑞娜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伦纳德直接转身就缩进了自己的帐篷，以进行对策研究为借口，谢绝了大部分交流。 同时，他亲信的法师们也都被调配到了痛打落水狗坦帕斯的序列中，远离了西境战场。 而瑟瑞娜这边，有着伦纳德送来的第一手情报，几乎不费什么脑子，就安排玛格丽特等人挫败了对面那些只能算得上偷鸡摸狗的小动作。 不管是地道掘进、间谍混入、制造流言等手段，都在瑟瑞娜的先知先觉下折戟沉沙，没能带出一点涟漪。 在那期间，瑟瑞娜还收到了伦纳德的一个额外大礼包。 有一位向来和伦纳德不睦的法师，来到了西境前线。 而且，恰好处于瑟瑞娜能够进行快速反击且不至于被反过来包围的位置。 所有人员配置、武器装备、后勤补给、援军位置等信息，一应俱全。 在拿到了这份情报后，瑟瑞娜开开心心的带着人手来了次夜间劫营，带着不到百人的突击队来了次无损完杀。 就这样，伦纳德少了一个仇敌，瑟瑞娜多了一份荣勋。 皆大欢喜呢。 让瑟瑞娜有些遗憾的是，在这次反击后，联盟军方面明显谨慎了起来。 不管伦纳德是否能再提供情报，她都很难得到这种好机会刷名声了。 战事，进入到了枯燥无聊的静坐阶段。 “嘛，现在就等我们的国王陛下迎来最终结局了。等他被俘虏了，这场无聊的战事，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在和玛格丽特相拥入眠的时候，瑟瑞娜是这么说的。 然而，命运却带来了不同的发展方向。 当看似寻常的一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已经换好睡衣的瑟瑞娜，收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什么，你说坦帕斯被救回来了？” 通报消息的伊莱恩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的，一支由怀尔德骑士率领的志愿者小队，在不久前潜入了科洛山谷区域。他们成功的穿越了联盟军的包围网，并且见到了困在那里的军团残部。” “在那之后，绝大多数军团残存军官，带领士兵组织了一次掩人耳目的突围。而怀尔德骑士等人，则带着重伤的国王陛下借机冲出了包围圈。” “现在，他们已经进入要塞区了。” ‘这算什么？恩泽久长，故有孤忠？’ 瑟瑞娜无语地看了看天花板。 马可尼亚王室看起来真的是福泽绵延啊，这种时候都有人愿意出生入死把他救回来，确保他不至于名声扫地。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对瑟瑞娜来说是完全的坏消息，而她还不得不装出很高兴的样子，真是…… 气死了！ 那个怀尔德骑士真是不开眼啊，现在谁不希望坦帕斯出乖露丑，然后把责任都担负起来。 这种时候把他救回来，那不得得罪一大票人？ ‘等一下……怀尔德？’ 瑟瑞娜猛然觉得，这个姓氏非常熟悉。 再仔细想想的话，那不就是奥罗拉的姓氏么？ 奥罗拉的老爹，似乎就是一名骑士啊。难道…… “走，我要马上过去看看！” 要真是奥罗拉的老爹，瑟瑞娜还真就要出手保护起来了。 哪怕会被人诟病，也不可让奥罗拉伤心啊。 换好衣袍的瑟瑞娜，在伊莱恩的陪伴下匆匆赶往了前方的营区。 可当瑟瑞娜刚刚走进那间营房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啜泣和悲叹的声音。 她心中顿时一喜： ‘坦帕斯死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可是再好不过。 大家都尽力了，但命运还是带走了国王，这样谁都没必要受到指责，堪称是最佳结局了吧？ 可惜，事情并非如此。 “什么？怀尔德骑士为了保护国王身负重伤，进来交代了两句就不行了？” “这位怀尔德骑士，正是圣女奥罗拉的父亲？” 两条相辅相成的坏消息，让瑟瑞娜目瞪口呆。 她分开众人，走到了人群中心。 没错，半死不活的坦帕斯在这里。 长相和奥罗拉能看出三分相似的怀尔德骑士，也在这里。 甚至她的老相识瓦尔特，也带着一身伤痕坐在这里。 见瑟瑞娜出现，瓦尔特顿时打起了所剩无几的精气神，哀求了起来： “圣女阁下，国王陛下伤势很严重，以您的权能，应该可以最大程度的治好他吧？” 听到这个要求，瑟瑞娜瞟了坦帕斯一眼。 确实，虽然此时的坦帕斯看起来十分凄惨，但以瑟瑞娜此时的权限，是完全能治好这家伙的。 破碎的眼球、缺损的肢体、衰败的气血，这都不是什么难题。 在女神的神力滋润下，坦帕斯就算不能马上活蹦乱跳，也可以立刻重见光明、扶床坐起。 但那样的话，怀尔德可就彻底没救了。 就算是瑟瑞娜使用顶级神术可以做到起死回生，那也只限于刚死且肢体都完整的家伙。 现在不动手救人，怀尔德可等不到她再次祈求到这种神术——那可是一年只能用一次的禁术，治疗了坦帕斯，就救不了怀尔德啦。 再说了，瑟瑞娜本来就不想救坦帕斯啊…… “我认为，高贵者应该更先得到女神的恩赏。”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瑟瑞娜就跪倒在怀尔德骑士的尸体旁边，闭目祈祷了起来。 而后，饱含着生命力的神术力量从天而降，将怀尔德骑士包裹了起来。 生命的气息被灌注到了了无生息的躯体内，纯粹的神力为残躯快速修补起了损伤。 几秒钟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强有力的跳动声。 那是怀尔德骑士的心脏，再一次被唤醒，重新履行起了自己的职责。 “他的手指动了！” 不知道是谁这样喊了起来。 大家纷纷看向了怀尔德骑士的方向——没错，此刻他已经用力握紧了手旁的床单！ 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到，怀尔德骑士猛然睁开了双眼，用带着些许茫然的眼神看向了身边散发出柔和光芒的瑟瑞娜。 “您，您是圣吉莲女神么？” 第14章 剧毒的种子 “不，是女神已经将你送回了人间。” 瑟瑞娜微笑着回答到，然后安慰地拍了拍怀尔德骑士的手背。 而怀尔德，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完全没有说些什么话的意思。 旁边的同伴不由得催促了起来： “怀尔德大叔，是瑟瑞娜圣女施展神术把你救活了！你快感谢她啊！” 听到这话，怀尔德才神色激动了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致谢。 “不用了，你已经完成了一项伟业，现在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了。” 瑟瑞娜按住了怀尔德的肩膀，将他按回在了床铺上。 而这时，瓦尔特才迟疑地问到： “现在，您可以对国王陛下施救了么？” 瑟瑞娜耸了耸肩。 “我今天已经无法祈求神力了，等明天，我或许可以对国王陛下做进一步治疗。” “当然，其实玛格丽特圣女也在这里，以她的权能……” “不，不要！” 坦帕斯听到这里，突然狂躁地喊了起来。 “我不要你们的治疗，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只会想要谋害我！” 瑟瑞娜诧异地看了疯狂挥舞手臂的坦帕斯一眼，转头问瓦尔特： “国王陛下这是怎么了？他是要把圣吉莲教会定性为叛逆么？” “不，当然不是！” 瓦尔特激动的回答到，同时用身体挡住了开始胡乱抓起身边物品做出投掷姿势的坦帕斯。 “他，他只是太难过了。大家都知道的，这一次我们输得实在是……” 瓦尔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输得冤么？ 如果不是坦帕斯一意孤行指定了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计划，或许军团即便受到损失，也可以成建制的撤离。 但要说都是坦帕斯的错，瓦尔特也不觉得这是合理的说法。 谁能知道秘法联盟那边能拿出那种犯规的武器啊？ 一下子失去半个指挥体系，这种情况就算将门世家也不会有预案的啊。 而在瓦尔特陷入沉默的时候，坦帕斯咆哮了起来： “我没有输，我没有输！马克西米安会带着援军赶来，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让那些联盟的劣狗血流成河的！” 瑟瑞娜看了看周围的人，见他们的表情都十分难堪，就轻描淡写的说到： “好吧，看来我们的国王陛下还需要静养。” “大家都找地方休息吧。我会安排人把怀尔德骑士带到更适合养伤的地方。而国王这边，就……” “不用你管，你这个叛徒！” 瑟瑞娜看了看依然在咆哮的坦帕斯，继续说到： “那你们就找几个他不觉得是叛徒的先陪着他吧。或许，在感觉安全之后，陛下能好一些。”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反正奥罗拉的老爹她是救下来了，坦帕斯这么疯狂的表现，倒省了她的事了。 而在瑟瑞娜离开之后，坦帕斯果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周围的几个骑士都松了一口气，在这个房间里各自找地方安歇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坦帕斯的内心，此时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我，果然已经被人看不起了啊……’ 坦帕斯痛苦的想到。 他就知道，失败者是不会得到怜悯和同情的。 如果说，在回到这里之前，看到怀尔德骑士等人的忠义，他还有些幻想的话，那瑟瑞娜刚刚的选择，就彻底粉碎了这份幻想。 一切都不同了。 在以前，就算瑟瑞娜已经不再对坦帕斯报以友善的态度，也不至于当面弃之不顾的。 尤其是瑟瑞娜说的那番话，分明是在指责坦帕斯现在已经德不配位，失去了坐在王座之上的资格。 这种事情，坦帕斯不能说自己没有想过。 但当它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后，坦帕斯绝望的发现，自己的心依然无法承受。 他要被抛弃了。 被教会、被贵族、甚至被自己培养出来的官僚们抛弃。 失败者是不配站在高位对人指手画脚的，这一点，坦帕斯很清楚。 如果说，上一次的失败，还只是停留在皮毛这个层次上，不足以证明坦帕斯能力不足的话，这一次的失败，他就再也没有借口了。 所谓国王，终究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罢了。 当这个符号本身黯淡无光的时候，人们自然会换一个更好的。 坦帕斯觉得自己输得很冤，但他也知道，人们只会看到结果，不会评价原因。 甚至可以说，在战败之后，他就已经死了。 现在在这里的，不过是空洞的躯壳罢了。 理论上讲，现在坦帕斯就该坦然接受命运，将洗雪耻辱的责任交给继任者，然后自己默默死去。 又或者，他本该就那样战死在科洛山谷，然后让残存的部下能够体面的投降。 可惜，这两者他都做不到。 真的面临生死的时候，坦帕斯完全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坦然和勇敢。 他怕极了。 而当怀尔德等人出现在身边之后，他那欣喜若狂的表现，就已经让身边的人失望了一次了。 当怀尔德拼尽生命，背着坦帕斯冲过最后一道敌人的阻截时，坦帕斯就知道，即便是周围这些最忠诚的骑士，也已经认为他们已经尽到了全部责任了。 所以，当瑟瑞娜决定救怀尔德而不是国王的时候，才根本没有人站出来劝说什么。 是啊，大家已经将国王救回来，尽足了臣属的义务了，不是么？ 接下来，就是国王自己的事情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认识，坦帕斯才恐慌了起来，才发出了癫狂的喊叫。 他已经彻底无力了。 在这里的人，随便哪个都可以像碾死蚂蚁一样弄死他。 而下一次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很可能再也没人愿意救他。 更别说，不管瑟瑞娜还是玛格丽特，都和他有仇。 只要在治疗的时候动些手脚，他多半就不明不白的死掉了啊！ 如果是正常的坦帕斯，思想是不会偏到这个份上的。 就算瑟瑞娜巴不得他死，也不会有这种轻率可笑的行为。 可现在的坦帕斯，已经彻底失去了自信和勇气了。 他只是恐惧着、恐惧着即将到来的终结。 恐惧像毒汁一样，浸透了他的心灵，然后培育出了剧毒的种子…… 第15章 和平的代价 当伦纳德从瑟瑞娜这边，第一时间得到坦帕斯已经逃出生天的消息时，他是很郁闷的。 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堵上了自己的名誉和未来，冒着极大风险亲自上阵…… 付出了那么多之后，依然在最后关头留下遗憾，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而且伦纳德也不好埋怨瑟瑞娜什么——瑟瑞娜确实没有安排过任何解救坦帕斯的行动。 对于这种小概率偶然事件，伦纳德也只能感慨一句，坦帕斯命真好。 在这之后，伦纳德还是振作了起来。 就靠着这条新鲜情报，他赶在所有人之前进行了一番操作，把自己和自己亲信的责任尽可能的摘了出去。 然后，他更是秘密授意依然在堵截科洛山谷突围行动的旧部，让他们尽量保存实力减少损失——毕竟那些残部很快就会因为目标实现而丧失斗志了。 靠着超越时代的即时通讯手段，伦纳德快速调整了自己的行动目标和方向，将这件事对他自己的负面影响降到了最低。 而后，就到了真的该进行和平谈判的时候了。 西境已无更进一步的机会，奋战后的军团残部也已经放下武器投降，其他区域虽然零敲碎打的取得了一些战果，但终究没有决定性的胜利。 这场让两国各自损失了上万人命的战斗，到此已经毫无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而坦帕斯的回归，也代表着马可尼亚终于可以有人承担起责任，签署战败的议和书了。 在这样的判断下，伦纳德很快说服了普尔曼，以秘法联盟的名义向马可尼亚方送去了信函，提出了和平谈判的邀请。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对面居然迟迟没有答复。 他不禁疑惑了起来：马可尼亚人在等什么？难道哪里还有什么他没看到的战机么？ …………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让梅瑞狄斯安排人手做掉那个废物了！” 瑟瑞娜气呼呼的对玛格丽特说到。 而听到瑟瑞娜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玛格丽特也只能是苦笑一下，安抚了起来： “瑟瑞娜，话不能这样说。坦帕斯毕竟没有被废黜，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还是马可尼亚的国王。” “既然他不肯做出决定，那我们确实也无权代表马可尼亚去进行和谈。” “现在，我们只能是等待各地的贵族们派出代表来到这里，然后以贵族共识的名义邀请其他王室成员齐聚王都，再考虑要不要废黜坦帕斯了。” 瑟瑞娜无奈的点了点头。 坦帕斯现在确实是变成了死狗，谁都不会再高看他一眼。 但西境、东境、南境甚至北境的贵族，都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地方贵族，能够取得大义，成为马可尼亚人公推的代表。 而在这种互相掣肘下，坦帕斯却意外的得到了继续留在王座上的机会——至少在他承担起战败的责任前，没人愿意他出什么问题。 对于这种现状，坦帕斯也很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装病不起，或者准确的说，是拒绝治疗，执着的当残废。 按照瓦尔特带出来的说法，他只肯接受信得过的人的治疗，除非他指定的人来到此处，否则他宁愿当一个废人。 “所以赫德森那个家伙和他很熟吗？” 瑟瑞娜对此的感觉就是，坦帕斯多半就是找一个按他理解和瑟瑞娜这边最不对付的人来就行。 事实上，赫德森主教在此之前和坦帕斯并无交集。 虽然这家伙是高贵派的成员，但他的亲族也只是坦帕斯直辖区域内的地方贵族，而非坦帕斯器重的某个宫廷贵族。 赫德森不仅和坦帕斯没什么交情，甚至在坦帕斯出征时就明确表示反对这种过于冒险的赌博行为。 从这一点看，瑟瑞娜她们倒也没必要对坦帕斯的这个要求表示啥不满。 反正除了瑟瑞娜，其他人最多也就让坦帕斯恢复视力罢了，没有双腿的他，还是无法成为一个能让人认可的国王。 故此，在这一方面，瑟瑞娜就只是坐等赫德森赶来罢了，没打算做什么。 实际上，此时的瑟瑞娜一直在努力做的，是想办法赎回那些被俘的将士。 无论是从安抚人心的角度，还是战役复盘的需求，她都需要尽快将这些军官和士兵接回国内。 而在秘法联盟那边，伦纳德也在劝说普尔曼，大可以先把这些人放回去，展示和平的诚意。 当然，赎金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的。 在双方几乎是一拍即合的前提下，瑟瑞娜很快就联系起了奥罗拉那边，由教会出面统一安排赎金事宜。 毕竟，那些人员里面真正有能力支付赎金的贵族并不多，普通的军团战士，是根本拿不出那笔钱的。 为了不让这些人进入奴隶市场，奥罗拉赶忙组织了几场募捐，好歹是在秘法联盟要求的时限内筹够了资金，交给了瑟瑞娜这边。 就这样，被俘的一千多名军团将士，总算是不用在苦役营和奴隶市场里看到和平曙光了。 寒风中，这些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可怜家伙，被联盟方赶出了营门，迈着缓慢而迟疑的步伐走向了塞得关。 对于自己的获释，他们并没有特别高兴。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遭遇的是马可尼亚王国百年不遇的大败。 回到国内后，国人的谩骂和指责，肯定是不会少的。 更别说，他们还有很大可能会因为各种理由被送上军事法庭，承担起本不该承担的罪责了。 而像泰德骑士这样的贵族，脸上也不存在任何喜色。 作为战士，没能胜利也没能战死沙场，那就是最大的耻辱了。 固然他们很多都是为了保护国王、带领属下突围等正当的理由，才保留了有用之躯，一路转战的。 可现在的国王还会不会认可这些事情，他们全都没有底。 坦帕斯在最后关头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让大家失望。 也因此，这些人直到看到塞得关，也依然沉默不语。 前面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第16章 请女神作证 就在这群被不安和迷惘笼罩的人，终于都看到关城的时候，城头上猛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转眼间，更是有借助神术放大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是圣女瑟瑞娜，我代表马可尼亚的人民，欢迎诸位英雄回家！” 人们顿时就愣住了。 英雄？这是在说他们？ 他们可是刚刚经历了百年耻辱级别的大败，在敌军的战俘营里吃了好几天狗食后又被人像丧家犬一样一脚踢回来的存在啊。 这位圣女，是不是因为对政治军事过于无知，搞错了什么东西？ 不少人生出了这种想法，但很快，他们就被身边的人科普了一遍瑟瑞娜的光荣事迹。 毫无疑问，瑟瑞娜是很内行的那种，甚至可以说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强——毕竟，在更恶劣的情况下，瑟瑞娜依然得胜而归了。 就在他们更加疑惑的时候，瑟瑞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不要去在意一时的胜利了，对于国家、对于人民，你们都尽到了义务。” “相信我，你们无愧于英雄的称号！” 这一次，一部分人行动了起来。 有几个嗓门大的，直接走出人群，对着关城的方向喊了起来。 “抱歉，圣女阁下，我们知道自己让大家都失望了。” “我们失败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您的安慰我们很感激，但我们……” “我们知道自己有多丢人的……”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带出了些许的哽咽。 很明显，即便都是男子汉，真的自己亲口说出这样的话，也足够伤心了。 “没有哦！” 瑟瑞娜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大家都是好样的呢。” “据我所知，在整个战役的进攻阶段，大家一直都做的很好，称得上无懈可击。” “哪怕是在最后的撤退阶段，也满是感人的事迹。很多人将仅有的补给让给了战友，然后才冲向了敌军的阵列。” “虽然这些人里也难免有人力竭被俘，但能做出这种行为的，有哪里算不上真正的英雄么？” “即便是到了最后的末路，大家不也是拼死送走了国王，然后才勇敢的发动了最后的反击么？” “相信我，你们之中没有什么失败者。你们，全都战胜了人性中的阴暗面，获得了人生中最光辉的胜利！” 听了这些话，人群躁动了起来。 确实，这些都是真的。 作为马可尼亚百年荣光铸就的精锐之师，这些将士的心气全都是一等一的高。 即便在伤亡过半的情况下，他们也极少出现逃亡现象，更别说主动投降了。 而且，凡是参加了最后突围行动的人，也都确实觉得自己已经无愧于国王了。 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送走国王了啊！还有什么值得被指责的么？ 只是，虽然大家都这么想，都觉得自己无愧于心，可这种事情关键也不在他们自己怎么想啊…… “也许你说的对。可是，谁来证明呢？” 有人这样喊了出来。 “我来证明，这边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为你们证明！” 瑟瑞娜喊出这句话后，又看了看这些人的反应。 让她有些失望的是，看起来这些人并没有多振奋。 也是，她瑟瑞娜固然可以证明一个人是否有功，但她就一个人，还是大家平常都没门路接触的首席圣女，谁能日常找她证明啥啊。 至于要塞里的人……不好意思，大家互相就不认识，哪里会有脸面找人证明什么？ 都不是小孩子，谁又想不明白其中的门路呢？ 瑟瑞娜抿了抿嘴。 她是很想把这些人都收入麾下的。 能被坦帕斯带着出征的，都是最精锐的部队。 而百战余生的这些幸存者，能给新兵送去的经验和教训，是万分宝贵的。 不管瑟瑞娜想不亓想和什么人开战，这些经验要能在她手下传承和普及，都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但现在这个情况，不用出些手段的话，恐怕很难得到这些人的归心啊。 说到底，这些人也算是心灰意冷了，很难被几句话就说动的。 而更有力量的说服…… 瑟瑞娜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么，我请女神来证明吧！” 这句话一出口，要塞内外的人就全都纳闷了。 女神证明？女神怎么证明？ 难不成瑟瑞娜圣女还能请女神降世么？ 开玩笑，这种事情要是能做到，全大陆怕是没几个人不是圣吉莲教会的信徒了。 而此时，瑟瑞娜也朗声解释了起来。 “众所周知，在最危难的时刻，女神会将神力凝聚成的武器赏赐给最杰出的英雄，帮助他们战胜邪恶。” “如果，这里的大家都能接到女神赐予的武器，那是不是就足够证明，大家都是真正的英雄了呢？” 瑟瑞娜就是打算，利用这种夸大的传说来制造出自己想要的场面。 赐予神力武器的神术，她刚刚能使用。 只要大家认可这个，那她就真的能让这些战士人手一把神力武器——虽然也就能维持十几分钟吧，但那就足够了。 瑟瑞娜相信，以圣吉莲传说在马可尼亚人中的普及度，这个提议应该是会被接受的。 果然，没过几秒钟，下面的这些人就激动了起来。 “真的么？女神真的会赐予我们此种荣耀？” “唔，让我们祈求一下看看吧。” 说完这句话，瑟瑞娜就跪倒在了城头，摆出最虔诚的神情祈祷了起来。 而下面的一千多人，也都在同一时间跪倒在地，虔诚的祈求女神的认可。 他们太需要这个了啊！ “圣吉莲在上，请赐予眼前这些英勇的战士，可以斩破邪恶的武器吧！” 随着最后几句祷词，强大的神力在半空中凝聚了起来，然后化为无数由光辉凝聚成的兵器，如雨点般落下。 刚刚还在祈祷的幸存者们惊喜的伸出了手臂，握住了漂浮在自己眼前的神兵。 “女神，没有放弃我们啊！” “真的，我握住了！” 人群顿时躁动了起来。 而瑟瑞娜，却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有谁看了我一眼……是错觉吧？’ 第17章 赫德森的到来 “主教大人，国王陛下在里面等您。” 瓦尔特一边恭敬的做出了引路的姿态，一边暗自称奇。 这位赫德森主教，来得可真是太快了。 瓦尔特可是很明白王国内赶路所需要的时间的。 按他的经验，这位赫德森主教，八成是得到消息后的当天，就乘坐上了最快的马车，日夜兼程往这边赶了。 这要是一位骑士，或许也不算太离奇。 可赫德森是一位主教啊！ 说到底，他和国王之间没有上下级隶属关系，升迁之类的也完全不仰仗国王。 反正瓦尔特是想不出，赫德森有什么理由上心到这个地步。 他只能认为，或许在这位主教心中，也存在着某种程度的骑士精神，将忠君放在了很高的地位？ “快带我进去吧，我不想让国王陛下久等。” 瓦尔特不得不小跑了起来，这才跟上了赫德森的速度。 等他把主教带到国王的房门外后，亊他抱歉地对赫德森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然后小心的敲响了房门。 “陛下，赫德森主教已经到了。” 几秒钟难言的沉默后，坦帕斯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这么快啊……请他进来吧。” 赫德森淡漠地对瓦尔特点了点头，然后就推开门，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几乎是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呆滞地靠在软垫上，一副行将就木样子的坦帕斯。 听到有人靠近，坦帕斯挤出了一个有些刻薄的微笑，轻声说到： “您的速度真的大大出乎我意料啊。不知道我这个废物，还有什么价值，能让主教大人如此上心呢？” 没错，坦帕斯就是认为，赫德森是为了某种利益而来的。 虽然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自己能拿出手的吧。 “您可不是废物，陛下。” 赫德森用坦诚而不失礼貌的声音说到。 “能审时度势，藏匿起自己的锋芒、收敛起心中的愤怒——这样的存在，绝对不可能是废物的。” 坦帕斯的嘴唇动了动，说到： “感谢您的表扬，主教大人。但我恐怕正是因为很清楚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才选择了藏匿和收敛啊。” “不，我想我必须指出您话语中的错误，陛下。” 听到赫德森这么说，坦帕斯苦笑着轻轻挥了挥手臂。 “您尽管说，我最近没少听，自己都快能整理出一本书了。” 赫德森没有在意坦帕斯的自嘲，他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到： “您现在还是国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国王能做的一切，您也都有权去做……” “是啊，有权去做，但做的不合那些人心意，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情，不是么？” 对于坦帕斯的这种自嘲，赫德森根本没有在意。 他继续说到： “出于我们都知道的原因，您失去了大部分权威。” “但您必须认识到，这是有条件的。” “您的反对者众多，可并不是整个王国都在反对您。” “您只是现在恰巧在反对者力量最强的地方，这才无从着手处理任何事务。” “如果您能回到王都的话……” 坦帕斯的呼吸粗重了起来。 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 假如他能回到王都，回到那个王室经营了很久的老窝，那不管是圣女还是贵族，他都有决心斗一斗。 但现在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回到王都呢？ 就算他回去，一个又瞎又断腿的国王，也注定难以得到下属的尊敬啊。 他已经经历了最惨淡的失败，失去了自己的荣誉，如果再表现出这种程度的虚弱，那即便是最忠诚的下属，也难免会动摇吧？ “看，您也明白这一点，不是么？” 坦帕斯努力将自己的正面转向了赫德森，尽力做出平静而庄严的姿态。 “你的意思是，你能带我回去？” 赫德森瞟了一眼坦帕斯那紧紧抓住床单的手指，摇摇头说： “不，至少现在不可能。” 坦帕斯脸上刚刚出现的一点红润，消散了。 “但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得到一个好机会。” “现在，秘法联盟那边已经发出了谈判邀请，表示愿意进行和平谈判。” “而您的敌人们，也都急切的希望结束这里的一切。” “当然，这场谈判本身，和您恐怕并无关系。” “可到了最后签字的时候，您是必须上场的。” 说到这里赫德森停顿了一下，观察起了坦帕斯的反应。 见这位落魄王者虽然气愤，但还在耐心等待自己的下文，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在签字完成后，他们对您的戒备就会降到最低点。是的，那时您已经差不多没用了嘛……” “可那也是您逃离他们掌控的最好时机。” “只要您离开这里回到王都，事情就又会起很大变化了。” “到了那时……” 坦帕斯终于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到了那时，我就可以重新拿回一部分权力，并且和这些叛逆斗下去！” “没错，这就是我们想要实现的目标，陛下。” 赫德森的嗓音，此时也多了几分赞许。 不过，本来很激动的坦帕斯，却突然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几秒钟后，他问到： “那么，是否可以告诉我，您在这个过程中，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赫德森愉快的笑了起来。 “当然，我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是力量的平衡，陛下。” “现在，教宗阁下的爪牙，已经把持住了太多东西了。” “这对我来说，是件很苦恼的事情。” “而您的存在，将分担走我大部分的压力……这一点，我想您很清楚，您之前不也是这样对待我们的么？” 听到赫德森说到我们，坦帕斯了然地点了点头。 确实，人世间最长久的事物，莫过于利益。 既然大家在此时此刻利益一致，那就是有了充分的合作基础。 “好了，现在我们还是先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我们的合作吧。” 赫德森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床边。 “陛下，让我看看您的眼睛。虽然没有首席圣女的权能，但我觉得，至少这部分，我也是可以做到的呢。” 第18章 夭寿啦，她怎么醒了？ “我说你们啊……真的需要用更具有前瞻性的目光看问题呢。” 夜晚，瑟瑞娜和玛格丽特讨论起了和平协议签署后，【%~ 在瑟瑞娜看来，到了这个地步，肯定是该走向一定程度的共和了。 或者君主立宪，或者干脆废除君主制，一步到位变成议会制，都可以完美解决当前的困局。 马可尼亚的中央集权已经到了相当高的程度，趁这个机会再往前小步快走一下，也不是问题。 然而，就算瑟瑞娜这么想，这里也还是有个小小的问题。 那就是，即便是玛格丽特，都表示自己无法想象，一个没有国王的马可尼亚，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她看来，坦帕斯的失败，最多只是他个人能力的问题，废黜他之后另立一位贤明的新王，已经足够了。 直接废除君主制，未免太过离谱。 而瑟瑞娜推崇的议会制，在玛格丽特看来，那根本就是秘法联盟这边法师议会的复刻。 这么多年，法师议会带领的联盟一直都被马可尼亚压着打，本身就足够说明这种制度效率是何等低下了。 “这两个东西基本上就名字一样啦。” 瑟瑞娜不得不从头解释了起来。 在她看来，法师议会虽然叫议会，但从它基础上来看，根本就是法师这个“公民阶层”中的寡头，组成的少数人暴政机构。 法师本身就人数不多，并且都是联盟中的人上人。 而这些人上人之中的佼佼者，即便是采用了看起来表决制的代议机构，那也和瑟瑞娜认知中的议会相去甚远。 说到底，瑟瑞娜觉得法师议会更像是奴隶主们的巨头会议，不仅不进步，反而是在开历史倒车。 “要是联盟中的商人、骑士、佣兵乃至平民，都可以在议会中发声并通过决策，那才更接近于我说的议会啊！” 而这种说法，让玛格丽特直接震惊了。 说到底，她也是正经的人上人出身。 即便她性情随和和善良，也无法将自己和下边的一位普通士兵视为在某种意义上同等的个体。 论知识、论可支配的力量、论往来的友人，那根本是天渊之别好吧？ 玛格丽特完全无法想象，像她这种程度的智者，提出某种议案之后，还要通过平民的表决才能得以施行。 “他们可能根本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啊！” 瑟瑞娜也承认，在现阶段是有这个问题。 但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一步步来啊！ 平民参政，本来就是教育普及以后的事情。 在那之前，人类不也一样可以玩代议制么。 只要设定知识和财富的门槛，她们就可以联合到王国中最大程度的政治力量，并且得到治理王国的合法宣称。 “那你还不如自己争取当女王呢！” 玛格丽特则认为，这么做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贵族们不会支持、教会也不会支持，就连玛格丽特这样的爱人，也很难下定决心支持这么激进的方案。 相反，如果瑟瑞娜想做女王的话，只要她能拿出真金白银的好处分配给各方贵族，并且取得教宗的全力支持，就可以实现这种跨越式飞跃了。 至少，玛格丽特自己是不介意为爱人登上大位出死力的。 “啊，我就是不想去当什么见鬼的女王，才提出我的方案的啊。” 瑟瑞娜顿时就苦恼了起来。 没错，在这方面，她有着巨大的优势。 教会是她的天然后盾，西境的她的铁杆支持者，南境和东境，也都欠她人情。 她要是想当女王的话，确实比搞什么议会要容易多了。 可那样的话，整个国家的责任不就都在她身上了嘛！ 这辈子她想要的，就不是什么王位。 她只想把麻烦的事情都推给别人，自己躺平好好玩耍啊。 让玛格丽特去当什么女王，都比她自己当强。 而她想要议会，最大的理由也不过就是——这种制度可以完美的把责任推到人民身上。 你们不满意？可这些破事不都是你们选举出来的人做的嘛！ 愿赌服输，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种事情不难理解吧？ 好了，实在不喜欢，你们还可以换一个啊！ 看看，多完美！ 瑟瑞娜毫不怀疑，议会制是人类甩锅本能的历史结晶。 有了这种制度挡在前面，她瑟瑞娜就永远是收人爱戴的圣女，有着完美无缺的名声。 而真正执政要去背黑锅的位置，又可以吸引到大批的社会贤达去争抢，甚至会为了拿到那个位置而主动给她这个圣女分润好处。 能躺着吃席，干嘛要累死累活啊！ 可惜，政治这种东西实在是有太多的东西夹杂在里面了。 一时兴起的瑟瑞娜，不得不把很多她认为是基础的东西，掰开揉碎了对玛格丽特阐述。 即便如此，整整一晚上过去了，玛格丽特还是一头雾水。 考虑到玛格丽特的智商，已经接近这个世界的天花板了，瑟瑞娜不由得有些丧气了起来。 “自己的枕边人都这么难说服，看起来，这事情真的不好办啊。” “我得好好想想，能在什么地方折中一下，好达到这个世界人类的普遍认知水平……” 瑟瑞娜冥思苦想到午夜，也还是没能捋清思路，最终也只得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次的入梦，感觉特别的不寻常。 恍惚间，瑟瑞娜觉得自己面前似乎出现了一条小路，小路蜿蜒在漂亮的花木和草丛之间，时不时在路边还能看到野兔之类的可爱小动物出没。 顺着路走了不知道多亜久，前方出现了一扇洁白的大门。 在瑟瑞娜还没走到近前的时候，大门就自己打开了。 一条整洁的砖石路，将她指引向了一座简朴而不失精致的别墅。 步入别墅大门后，瑟瑞娜就看到了一条绿色的绒毯，像莹莹芳草一样铺在屋子中央。 而在绒毯的尽头，则是一个宽大的座椅。 有一位穿着猎装的马尾辫女子，正斜靠在座椅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瑟瑞娜。 嗯，仔细看看，这位虽然算不上大美人，但也眉清目秀、身姿婀娜。 橄榄色的大眼睛，透着勃勃的英气，而挽起的衣袖下显露的小臂，则有着恰到好处的肌肉感和健康的小麦色…… 这种女人，在床上一定会表现的很好吧？ 口水，在瑟瑞娜口中快速分泌了起来。 瑟瑞娜不清楚这个梦境是怎么回事，但能见到这种极具风格的可人，倒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不过，虽说是从未见过的女人，可瑟瑞娜却本能的感觉到，这个女人她其实很熟悉。 是谁呢？ 猛然间，冷汗从她额角冒了出来。 ‘夭寿啦，这不是圣吉莲么？她怎么醒来了啊！’ 第19章 我为教会立过功啊！ “尊敬的圣吉莲大人，您召唤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么？” 此时瑟瑞娜的心情很忧郁。 本来以为自己是在一家老板神隐的公司爬到了CTO的位置，终于可以躺平玩到嗨了。 没想到，这老板突然度完假回来了！ 原本构想的美好躺平生活，就biu的一下，像肥皂泡一样消失了。 但没办法，人总归是要向前看的。 虽然不知道圣吉莲是为什么醒来的，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暂时先安心当圣吉莲的狗吧…… 说不定，圣吉莲就只是起来瞟一眼，然后就又躺下睡了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瑟瑞娜还是露出了顺从而甜美的笑容，等待起了老板的吩咐。 可惜，圣吉莲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怔住了。 “我说啊，现在下面到底是变成什么样了？为什么你一只魅魔，都可以当我的圣女了啊？” 魅魔？ 瑟瑞娜愣了一下，然后才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不是人类外形。 摸摸头顶，两只精巧的小角正在那里挺立着。 看了看下方，小羊蹄子也在睡袍下若隐若现。 然后，瑟瑞娜也不出意外的感觉到了自己久违的小尾巴，在长袍内部不安分的摆动了起来。 “啊这？” 瑟瑞娜顿时傻眼了。 她明明没有为自己进行过转化仪式啊？ “不对啊，我明明应该还是人类啊！” 瑟瑞娜不由自主的惊叹了起来。 圣吉莲用怀疑的目光又看了瑟瑞娜两眼，说到： “我可不知道你肉体是什么状态，但你的灵魂就是这样啊。灵魂是魅魔才是重点，至于躯体还是不是人类，我可不在乎——我说啊，你是怎么混到圣女的位置上的啊？现在的审核就这么宽松了么？” “那个，圣吉莲大人，可能您有些误会了。” 瑟瑞娜硬着头皮分辩了起来。 “我可是正经通过圣女选拔，在考察期内取得了出色的功绩，然后才被上代首席圣女收为弟子，完整经过了全部考察和确认程序，才成为圣女的哦！” “再说了，您也从未规定过魅魔不能当圣女啊。实际上，魔族在您的分类里也算人类的，不是么？” 圣吉莲迟疑了一下。 作为神，她当然知道瑟瑞娜说的都是实话。 但她虽然将魔族视同为人类，可那也是有限定条件的啊。 难道，现在下面已经世界大同，不在乎种族的分界了？ “呼，那先不说这个吧。” 圣吉莲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接着就二话不说对瑟瑞娜拍了几个神术。 顿时，各种颜色的灵光就在瑟瑞娜身上闪烁了起来。 “哼哼，倾向于混乱、徘徊于善恶之间、杀戮极重、欲望极强——看起来你肯定是个骗术大师，这样才能绕过教会的选拔机制，登上这个核心位置了。” “说说呗，你想对我的教会做什么呢，小魅魔？” 见圣吉莲的双眼已经危险的眯缝了起来，瑟瑞娜顿时心中慌乱了起来。 简直了！ 大家才刚刚见面，你就对人丢一堆侦测神术，这礼貌嘛、礼貌嘛！ 就算你是老板，也不好这么侵犯员工的隐私权啊。 但瑟亟瑞娜也很清楚，现在这个结果根本就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了。 以教典中记载的相关描述，圣吉莲可是一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躁老姐。 这要是不能马上给个说法，自己怕不是要当场灰灰啊！ “冤枉啊！” 关键时刻，瑟瑞娜决定还是先走下程序，喊个冤再说。 “虽然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我真的对教会忠心可鉴啊！” “我为教会流过血、我为教会立过功，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您要是不信，大可以找前代圣女或者本代教宗上来问问啊。这种事情，你信不过我可以理解，信不过他们就说不过去了吧？” 见瑟瑞娜这么说，圣吉莲冷哼了一下，回应到： “能让你当上首席圣女，那这两个家伙就算不是你的同谋，也是非同一般的糊涂蛋了。” “叫他们来，那肯定是会出现对你有利的证词啊，你是不是以为，哄骗神明很有趣？” “不是啊！” 瑟瑞娜立刻叫起了屈。 “我真的是为教会尽心竭力啊。您要是不信任教宗他们，也可以找您认识的人……” “我认识的人？你是让我找死人问话么？” 圣吉莲的笑容更冰冷了。 就算她并不很清楚自己沉眠了多久，但也隐约知道那是很久远的时间了。 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即便是逝者的灵魂，也会随着转世而消磨掉过往的记忆，从根本上来说变成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存在。 那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 “呃，其实，我就知道一个你应该认识的人呢。” 瑟瑞娜小心翼翼的说到。 “梅瑞狄斯您总该记得吧？让她来为我作证，您总该信得过啊。” “梅瑞狄斯？” 圣吉莲愣了一下。 她当然还记得这只特别的吸血鬼。 还记得就好说啊！ 靠着灵魂学的知识，瑟瑞娜很快就让自己和梅瑞狄斯的契约纹印出现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她抬起手臂，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这个纹印，然后对着圣吉莲露出了略带讨好的笑容。 “那个，我其实和她签订了灵魂契约的，您看，这样是不是可以很快就定位到她啊……” 圣吉莲看到纹印后，脸色就先是一黑——作为神明，她一眼就看出这个契约是何种的不平等条约。 自己的故人居然落到这种境地…… 这一刻，她心中真的是想先把瑟瑞娜这个小魅魔拎起来锤一顿的。 但她到底还是分得清轻重。 先把梅瑞狄斯拉上来问话，然后自然就知道瑟瑞娜说的这些事实里，有哪些信息是被刻意隐瞒和扭曲的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梅瑞狄斯这种被半奴役的状态，反而是打消了圣吉莲对梅瑞狄斯的猜疑。 谁也不会刻意为奴役自己的人说好话的，对吧？ 于是，圣吉莲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按在了瑟瑞娜的小臂上。 随着圣吉莲的心念一动，梅瑞狄斯的灵魂，也被扯到了这里。 第20章 你把教会的未来一锅端了吧？ “咦？这里是……” 梅瑞狄斯显然是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 她的脸上，先是完全的茫然，然后才看到了身边的瑟瑞娜。 “你怎么长角了啊？好奇怪啊……” 瑟瑞娜无奈地抬起手，指了指梅瑞狄斯的身后。 梅瑞狄斯一个转身，这才看到了似曾相识的面孔。 “咦？吉莲？你怎么出现了？啊，我明白了，这一定是梦。” “都怪瑟瑞娜非要把那些陈年往事挖出来……” 见梅瑞狄斯这个样子，圣吉莲顿时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神力直接唤醒了她。 “梅瑞狄斯，你现在不是在做梦，这里是我的神居。” “我是找你来核实一些情况的，请你配合一下。” 梅瑞狄斯自然是不会拒绝圣吉莲的要求。 就算她现在已经被瑟瑞娜改变了形状，也不会因此忘记旧日的恩人啊。 只是，在圣吉莲不断的提问中，梅瑞狄斯的脸色越发古怪了起来。 她偷偷用眼睛瞟了瞟瑟瑞娜——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把这位吵醒，还引来了一身怀疑啊？ 而瑟瑞娜此刻也只能无奈的摊摊手。 她是做了很多坏事没错，可按理说这些都不是圣吉莲能感觉到的啊！ 这个世界的神又不是全知全能的。 而圣吉莲为什么会醒，瑟瑞娜也同样毫无头绪——就像她不清楚当年圣吉莲为什么要沉睡一样。 眼下的世界，虽然打了场仗，但烈度其实在历史上算不了什么的。 总体来说，世界好得很，既没有天灾也没有像样的人祸，根本就没到需要女神出手救世的地步啊。 另一边，在详细问了梅瑞狄斯很多问题后，圣吉莲的脸色多少好看了些。 她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对瑟瑞娜的怀疑，至少有一部分是毫无道理的。 眼前的这只小魅魔，虽然确实是色胆包天、自私自利、对女神——也就是圣吉莲自己毫无敬意可言，但同时也确实能力超群、救人无数、对教会和人类功勋卓著。 以公正选拔的目标看，把这个家伙放到圣女的位置上，并无不妥。 至于梅瑞狄斯的契约问题——她自己都不在乎瑟瑞娜对她的控制，那也就没必要深究了。 但圣吉莲也不是因为瑟瑞娜一开始那色眯眯的眼神才对她产生偏见的。 至少不仅仅是吧。 “再怎么说，魔族也属于受到污染的人类啊。亞” 圣吉莲皱着眉头，对梅瑞狄斯说到。 “这种存在，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始终是存在安全隐患的。” “如果深渊的意志，再次投射进这个世界，那它们几乎是必然会注意到瑟瑞娜这个端点。” “一旦瑟瑞娜被深渊意志影响而堕落，那就意味着教会的整个抵抗力量，直接降低到了空虚的程度。” “甚至可能会被敌人中心开花，直接瓦解掉大部分战斗能力的！” 旁边听着的瑟瑞娜，到此总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何这么不受待见。 合着魔族属于被深渊力量污染的人类啊！ 这么重要的知识点，你们居然没有在教典上明确说明，这合适么，啊？ 还有，既然你没说，那现在就更没理由对瑟瑞娜是首席圣女这种事情指手画脚了啊！ 遗憾的是，以上这些话语，瑟瑞娜只敢腹诽。 她可不想一言不合再惹急这位老姐，然后落个神魂俱灭呢。 而梅瑞狄斯，对这种说法也没啥好辩解的。 瑟瑞娜是不是首席圣女，又不是多要紧的事情。 今天只要能保下瑟瑞娜的小命，那就已经足够成功啦。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反正以瑟瑞娜的能力，其实在哪个位置上她都能过得很滋润嘛。 见梅瑞狄斯没有反对的意思，圣吉莲也就心安理得的开始了摇人。 她先是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还不错哦，这一届的圣女资质很好啊，居然还有两个远远超过平均线的存在。” “有这样的后备力量，那简单的换一下位次就完事了啊。” 听到这个，梅瑞狄斯和瑟瑞娜对视了一眼，都松了口气。 看起来所谓的处置，也就是瑟瑞娜让出首席圣女这个职位而已。 这好说！ 瑟瑞娜又不是很在乎这种虚名。反正大战已经打完，武力也显示过了，首席圣女不管换成奥罗拉还是玛格丽特，她都没意见。 反正都是她的翅膀，谁当都和她当没多大差别嘛！ 没几秒钟的功夫，玛格丽特和奥罗拉，也都睡眼惺忪的出现在了这里。 可圣吉莲一问话，她俩就都摇起了头。 “请女神大人再仔细考虑一下吧，瑟瑞娜的能力远远在我之上，我不认为自己比她做的更好。” 这是玛格丽特的回答。 “呃，如果瑟瑞娜不当首席圣女的话，那要她来当下任教宗么？我是没意见啦，但教宗大人那边……” 这是奥罗拉委婉的回绝。 圣吉莲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代圣女之间，感情这么好么？ 居然连首席圣女这么重要的职位，都可以互相谦让。 还有，下任教宗是什么鬼啊？ 现在教宗找弟子都从圣女这边拉人了么？ 圣吉莲顿时就疑惑的看向了梅瑞狄斯，希望她能解释一下。 “呃，怎么说呢？” 梅瑞狄斯顿时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她真的不想和圣吉莲解释在场几人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但这种事情，不说的话又完全无法让圣吉莲明白事情的本质。 在几次词穷后，她自暴自弃的说到： “实际上，其他两位圣女都是瑟瑞娜圣女的情人啊。首席圣女的职位，动摇不了她们的感情的。” “谁是她的情人啊！” 虽然奥罗拉如此反驳，但圣吉莲很快就意识到，事情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 本代圣女，能够达到她要求的，就只有魅魔瑟瑞娜和她的两位爱人。 而且，其中之一还是下任教宗的预备。 圣吉莲顿时就气鼓鼓的看向了瑟瑞娜。 瞧你都做了什么？ 你这根本就是把教会的未来，直接一锅端走了啊！ “你这个家伙……不知廉耻！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对于女神的这种评价，瑟瑞娜只能是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角——我都是魅魔了，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廉耻是什么啊？ 对于魅魔来说，这种事情属于维持生命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收手的。 第21章 大场面的代价 就算圣吉莲再不满意，对当下这个局面也只能暂时罢休了。 再说了，比起瑟瑞娜这个小小的BUG，她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关心呢。 “这件事情暂时就到这里。既然你们都来了，那正好和我介绍一下当前的世界情况吧。” 为了讨老板欢心，瑟瑞娜当仁不让的接过了局势通报的任务。 没用几句话，她就把当前的世界局势进行了简明的介绍。 只是，圣吉莲却一点都没有露出满意的神色。 “人类世界怎么样，我知道个大概就够了。现在的重点是，其他柱神在做什么？我记得英格拉姆收留了你们魔族吧，你就先说说，他怎么样了？” 瑟瑞娜愣了一下，这种事情，您老人家不是应该比我们清楚么？ 但她也不好真的反问什么，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掌握的情况。 “南之柱神英格拉姆，已经在一百二十年前陨落了啊。” “啊？” 圣吉莲顿时又从神座上跳了起来。 “怎么会？难道深渊又入侵了？” 瑟瑞娜无奈的解释到： “呃，我们也不知道啊。我只能说，不管是魔族那边还是人类这边，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我们唯一知道的是，英格拉姆在那之后就再未回应过祭司的祈祷，而他留在人间的神器耀阳之盾也已经破碎。” “实际上，这些碎片已经被马可尼亚收集到了大半，现在就在国王的宝库里锁着呢。” 圣吉莲越听脸色越差。 她也就沉眠了不到四百年而已啊，就这么短的时间，当初一起奋战到最后的同伴，就不明不白的陨落了？ 而且，看瑟瑞娜她们的反应，似乎就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说，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人类居然就没打算做什么吗？” “那可是四柱之一啊！” 瑟瑞娜疑惑的看了看女神。 “四柱之一怎么了么？西之柱埃利奥特在您还没沉眠的时候，就已经失去消息了吧。” “而在您沉眠之后，北之柱卡特琳娜也销声匿迹，带着自己的信众一起消失在了人类的视野中。” “相比之下，南之柱陨落虽然很让人意外，但也没啥不可接受的啊。” 瑟瑞娜这么说，其他几个人也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只有圣吉莲烦躁的解释了起来： “我说啊，你们就真没想过，我们为什么要叫柱神么？这个世界能不被邪恶力量发现，完全就是我们几个在支撑着防御法阵。” “在不在人间出现根本无所谓的。但死了的话，可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啊？” 瑟瑞娜等人顿时都惊呼了起来。 “等等，你们是都不知道？” 圣吉莲顿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不应该啊，我还专门留下过一些手稿，专门讲述这种事情的。梅瑞狄斯不知道我可以理解，到圣女这个阶层，真的不应该不知道了！” “那个……可能是被烧了吧。” 还是玛格丽特最先想起了什么。 “大约二百年前，马可尼亚王室和圣吉莲教会曾经爆发过冲突。” “当时，马可尼亚近卫军一度攻占了风之殿堂，并且焚烧了周围的附属建筑。当时的大图书馆也在起火范围内。” “虽然大部分手稿都被抢救了出来，但还是有一些手稿在过程中彻底消失了……” 这种陈年旧事，又是大家都不想提起的旧日龌龊，王室和教会早就默契的把大部分痕迹都抹掉了。 也就玛格丽特这种喜欢挖掘历史文献的，才能在其他地方看到一鳞半爪的记录。 “可恶，偏偏是这样……” 圣吉莲顿时显露出了焦躁的神色。 而瑟瑞娜，则小心翼翼的询问了起来。 “那个，女神大人啊，这种事情我们知道不知道其实都不影响什么吧？就算是我们知道，我们对神明的陨落也是无能为力的啊。” 圣吉莲瞪了她一眼，说到： “人类本该在第一时间就唤醒我的啊！” “这么大的事情，拖了这么久我才知道，这本身就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不负责！” 瑟瑞娜的表情更加无辜了。 “女神大人，说实在的，我们既不知道您怎么沉睡，也不知道您今天怎么就又醒了，就算我们想联系您，也……” 要是早知道她会醒，瑟瑞娜肯定会是： 我做了什么让您醒了？ 我改，马上就改！ 亙“我留下过手稿的……算了，我知道了。” 圣吉莲无奈的捂住了脸。 “好吧，我给你们说明一下吧。” “我之所以会沉睡，是因为信徒们的祈愿之力越来越多，我不得不将全部力量都用来将这些力量转化成神力，以确保信徒的祈求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满足。” “但神力的积累速度，一度大大超过了我的处理速度，这就让我陷入了无尽的循环之中，无法解脱。” “而让我醒来的办法，其实就是尽可能多的消耗神力，哪怕浪费一些也没关系。” “在消耗到一定程度后，我就会恢复对外界的感应。到了这种时候，只要使用权限最高的任一一种神术，我就会醒来，对人间投向目光。” 听圣吉莲解释完，瑟瑞娜就只想扇自己的脸。 近百年的教会，一直在教典里要求大家不要滥用神力。 信徒发展的越来越多，神力消耗却没有明显增加——在这种方针的指导下，圣吉莲自然是越陷越深，找不到解脱的时刻。 而在瑟瑞娜成为圣女之后，她就肆无忌惮的使用起了神力，时不时就是几百个修女上阵的大手笔。 尤其是最近的战争中，瑟瑞娜更是动不动就搞出些大场面，还让自己的部下将神力打击视为正常攻击手段…… 嗯，没错，就是瑟瑞娜的这种玩法，给圣吉莲解了套。 而后，又是瑟瑞娜自己，连续使用禁术级别的神术，让圣吉莲认为是有人要联系自己——又或者是人间真的出现了大问题。 如果有可能的话，瑟瑞娜真的想回到几天前，让自己不要那么滥用神力搞大场面了。 想想也是啊，万事万物皆有代价，不是么？ 作者大约是中招了，发烧，浑身疼，手脚冰凉。 这两天的状态是码不了啥了，好在还有些存稿。 在好转之前，只能先一天两更，用存稿暂时顶着了。等康复之后，会恢复三更。敬请谅解。 第22章 是，女神大人 “总之，我需要取得和其他柱神的联系。”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根据我的经验，那是深渊意志又把目光投向了这个世界。” 就在瑟瑞娜走神的功夫，圣吉莲已经回到亘了之前的主题上。 “而我目前能确认的，就只是他们都不在自己的神居里——不然我直接就能和他们联系上了。”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先找到北之柱神卡特琳娜，作为预言师，她应该知道很多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而且她应该也有能力找到埃利奥特的下落。” “好了，今后就请以此为教会的第一目标，去行动吧！” 圣吉莲毫不客气的甩下了一项任务。 而任务的承接者们，则开始了面面相觑。 这种完全没有头绪的事情，到底该怎么着手啊？ 几秒钟后，还是瑟瑞娜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那个，我记得之前玛格丽特你是发掘过一个和圣卡捷琳娜相关的遗迹来着？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啊？” 玛格丽特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个，我得回去看看资料再说了。就算有，也不会是很明显的说明。” 看玛格丽特的脸色，瑟瑞娜就知道这个回去，恐怕还得是回到王都的图书馆才行。 她本来还想问下奥罗拉，看看能不能从教宗那里问问信息。 但【/ “好了，事情我已经交给你们了，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回去商量吧。我这里可不是会客厅！” “呃，是，女神大人！” 话还没说完，瑟瑞娜等人就眼前一黯。 再一睁眼，瑟瑞娜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了。 她猛地坐了起来，发觉自己身上都是冷汗。 看起来，灵魂的反应，最终也会反馈到躯体之上啊…… 在后怕地拍了拍自己胸口后，瑟瑞娜又揉了揉身边伊莱恩那柔软的皮毛，这才完全恢复了冷静。 不管怎么说，今天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虽然自己在女神心中估计还是挂着留用考察的号，但至少不至于需要担心神罚从天而降。 至于女神的任务…… 那可真是太难了。 圣卡捷琳娜都消失多少年了，现在要把人找出来，天知道要费多大劲。 但这是大老板安排的最高任务，不管从哪个角度讲，瑟瑞娜也不能无视啊。 而且，这个任务出现的时机也太糟糕了些。 “真是的，偏偏在这个时候……” 瑟瑞娜忍不住自言自语了起来。 当下，她明明就应该先把坦帕斯收拾到位，用制度将王权关在笼子里，然后再说其他。 可看圣吉莲那样子，明显是不觉得人类的这些事情有什么了不起的，也绝不会接受自己安排的任务被其他事情拖累。 “哎，还得抓紧时间完成和谈呢。” 就在瑟瑞娜脑子乱成一团的功夫，温热的身躯顺着她的腰肢缠了上来。 不用看，瑟瑞娜就知道是伊莱恩被惊醒了。 这只猫娘本来在晚上就不太能睡安稳，瑟瑞娜一搞出动静，可不是就被吵醒了。 “瑟瑞娜姐姐，你看起来是有什么烦恼呢。是我能帮上忙的事情么？” 猫娘温顺的声音响了起来。 瑟瑞娜笑着摇了摇头，轻抚了几下猫娘头上毛茸茸的耳朵。 “啊，是有些事情呢。不过暂时还用不着伊莱恩你出手的。唔，我还是得睡一会儿啊……” 抱着猫娘，瑟瑞娜再次进入了梦境。 这一次，她二话不说就把玛格丽特从她自己的梦境里带了出来，然后一头闯进了奥罗拉的梦境里。 “咦？你这是要……” 奥罗拉警惕地看向了面前的两人。 虽然已经和瑟瑞娜把那些羞人的事都做了一遍，但奥罗拉还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失去尊严到要和玛格丽特一起侍奉瑟瑞娜的那个地步呢。 瑟瑞娜看了看奥罗拉的脸色，直接苦笑了起来。 “现在可不是想那种事情的时候啊！我就是想，先在梦境里问一下你们的意见罢了。” “你们也还应该记得，女神刚刚给我们安排了任务对吧？” “啊？那不是梦么？” 奥罗拉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而玛格丽特，也露出了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瑟瑞娜这时才发现，圣吉莲根本就是个马大哈！ 她是直接把大家的灵魂都拎上去了，可完全没有做任何能够让人把这种见闻和普通梦境区分出来的事情。 本来就在睡觉的奥罗拉和玛格丽特，也就因此完全把那之前的事情当做是梦境的一部分了。 要不是瑟瑞娜拉她们开这个小会，可能明天这两位还是该干嘛干嘛呢。 “刚刚真的是女神显灵了，我以我的名誉……算了，以首席圣女的名誉保证，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见瑟瑞娜说得这么郑重，奥罗拉和玛格丽特立刻乖巧地点了点头。 可惜，下一秒，奥罗拉就又把事情带偏了。 “等等，那就是说，刚刚瑟瑞娜你头上的角，也是真的了？” 瑟瑞娜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在这里。 这两位其实都因为看到了和平常不一样的瑟瑞娜，这才直接把事情归类为梦境了。 “嗨，这不是重点啦。反正在现实中，我也不大可能有机会以那种形象出现的。” 说是这么说，但瑟瑞娜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目前的形象转变到了魅魔姿态。 嗯，主要是好久没看到自己可爱的小尾巴了。 今天猛然一见，顿时发现，自己很想念它。 见瑟瑞娜头上长出了角，漂亮的脚部也变成了奇怪的蹄子，长袍内还探出了纤细的尾巴，奥罗拉和玛格丽特都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几秒钟后，两人又不约而同的盯上了瑟瑞娜的魅魔尾巴。 原因很简单，那东西颤啊颤的，就像有自己生命一般，桃心形的尖端，更是如同在召唤着什么一样，摇摇晃晃的不停摆动。 “它在动诶~” 胆子更大一些的奥罗拉，更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想要摸摸这个奇怪的东西。 “嘿嘿，不是我自夸，我的尾巴可是一件宝物呢。有机会的话你们一定要试试，我保证，它不比我的舌头和手指差半点！” 在女孩们面红耳赤的调笑声中，圣吉莲的指示，再一次被丢在了脑后…… 第23章 努力的打工人 “啊啊啊，我昨晚都干了什么啊！” 一大早，瑟瑞娜就在床上抱着猫娘发出了悲鸣。 明明应该是很重要的会议，结果，完全搞砸了啊！ 玛格丽特倒是好说，就在附近，直接找上门就搞定了。 但奥罗拉可是在王都呢…… 不能当面沟通的话，很多事情就不好安排了。 瑟瑞娜现在只希望，圣吉莲那老女人感知不到下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感知不到她摸鱼的事情。 当然，瑟瑞娜安慰自己情绪的能力一向是很好的。 没过几分钟，她就给自己安排好了台阶。 “嗯，早上直接去找玛格丽特，蹭她一顿早餐的同时，再把事情说明白了。” “接着，就给奥罗拉写一封信，盖上首席圣女的印章，这样她也该确认昨晚不是在做梦了。” “然后呢，就赶紧和其他地方的代表一起讨论和平协议的条约。” “早点把条文落实下来，其他的就可以交代给别人了。” 这么一顿梳理，瑟瑞娜顿时就感觉到，自己其实也没落下什么正事了。 “唔，仔细想想的话，还应该给丝特芬妮写封信啊。关于怎么应对神明，她理应知道些什么的。” 命够长见得够多的存在就那么几个，刨去多半是不知道——知道也多半不会实话实说的梅瑞狄斯，丝特芬妮应该是最有经验的那个了。 好吧，阿德格拉斯或许知道的更多，但那不是联系不上么？ 另外，还应该写信问问乌日兰的——蛮族和圣卡捷琳娜做了很多年的邻居，或许那边也知道些用得上的情报。 还有，就是可以让伊莱恩联系一下半兽人那边的其他祭司，看看关于英格拉姆陨落这件事，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仔细梳理了一下自己眼前的工作后，瑟瑞娜顿时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打工人打工魂，奥利给！ 不就是一个任务嘛，肯定能漂亮的完成的！ 带着这样的心态，瑟瑞娜很快就把这些事情一桩桩落实了。 而当天晚上，她果然又被圣吉莲拎了上去。 “怎么样，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对于圣吉莲的质询，瑟瑞娜此时已经完全不慌了。 她平心静气地把当前的安排以及可能遇到的困难都详细介绍了一遍，然后认真观察起了圣吉莲的反应。 “唔，确实，也只能是从这几个方面开始了。” 瑟瑞娜注意到，圣吉莲在听了这些汇报后，就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马上大胆猜测，其实圣吉莲的能力可能远没有她自己吓自己时想象的那么强。 于是，在接下来的下阶段计划介绍中，瑟瑞娜就故意乢用了些模棱两可的说法。 同样不出她预料，圣吉莲并没有指出这里有什么问题，反而是称赞有加。 ‘唔，看起来她只能看出我是不是在说谎，不能看出我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她也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观察世界，无法一下子看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实际上，她的见识和眼光也不怎么样啊。感觉上来说【# 在心中有底之后，瑟瑞娜又刻意的和圣吉莲清教了一些关于当年深渊入侵的事情。 几次试探过后，圣吉莲在瑟瑞娜心中的分数已经从一开始高估状态的95分，一路降低到了不及格的状态。 瑟瑞娜意识到，圣吉莲的信息获取能力极为有限，对世界规律的认知，也只停留在浅层。 她对于军事方面有着惊人的本能，并且倾向于先发制人。 但在战略、民政、后勤等方面，她的所知就明显低了一个档次。 至于法律、经济、哲学这些属于统治者必修的学科范围内，圣吉莲大约等同于婴儿——也就是一无所知。 ‘力量是神，但其他方面还是人啊。’ 瑟瑞娜，很快就把圣吉莲的定位，设置成了有着核武器按钮的普通人。 明确了女神不过是这种程度后，瑟瑞娜的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 ‘呼呼，现在看来，只要事情的发展合情合理，圣吉莲根本就不会怀疑我的话么。’ ‘而且，除了找到其他柱神这个优先事项外，其他方面她根本不怎么关心，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或许，将来甚至有机会……’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瑟瑞娜心中跳了起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现在还不行。情报不够充足，不可以贸然行动，也不可以表现出任何端倪。’ 这一次，当瑟瑞娜离开神居，在自己舒服的床铺中睁开眼睛后，她立刻就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哈，本来还觉得奥罗拉到手之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值得努力的事情了呢。” “现在看来，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或许是她过于激动了，声音有些没有控制住，身边的卡米尔被吵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到： “瑟瑞娜姐姐，是有什么紧急任务么？” “啊，没有，我就是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就是这样。” 瑟瑞娜一把将卡米尔按回了被窝里，然后自己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卡米尔的怀中，憧憬起了未来。 ………… “国王陛下，我们等待的机会，应该是不远了。” 听到赫德森的这句话，坦帕斯猛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了精光。 “最近，那些叛贼突然加快了工作进度，和平条约的初稿也已经拟定的差不多了。这是我用了些手段得到的抄写件，请您过目。” 坦帕斯接过那叠纸，就着烛光看了几眼，然后露出了冷笑。 “呵呵，他们果然是把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但您也只能先忍下来了。” 赫德森轻声提醒到。 “为了尽快实现我们的目标，您必须忍耐。” “是的，忍耐。我会忍耐的，直到我回到王都、回到我自己的主场……” 坦帕斯的声音越发冰冷了起来。 而他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阴影中的赫德森，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容，甚至比他这边还要冰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