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医生的我娶了个龙傲天美少女 作者: Nova酱 简介: 这个大陆，医者为尊，所以我选择当医生我救了一位龙傲天美少女我娶了她我无敌了“诊所缺钱？用我的零花钱吧，不多，也就一个亿。” “同行倾轧？好的，这家医院下午消失。”“搞医闹的远古巨龙？哦，我给砍了。” 坐拥冷艳绝美、天下无敌、温柔贤惠的女武神老婆，娇俏可爱的护士妹妹，以及众多女患者情人……当医生，爽！我管你什么权贵、强者，想治病，都得在我面前低头！不服？来，老婆，（武力）说服他一下 001 想自杀的龙傲天少女 “你这个病，治不了，没救了，告辞。” 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贵宾诊室，卡莫特教授下了诊断。 坐在对面的少女，深邃的紫罗兰色眼眸里，闪过黯淡的绝望，不甘心地问道：“教授，真的……没有哪怕一丁点希望吗？” “对不起，无能为力。”卡莫特教授揉着太阳穴，叹息，“武道家经络缠结，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绝症。” “哎，接受现实吧，孩子。有些事情……是天命。” 凌菲儿的眼神迷茫起来。 若是将时间推到一年以前，这双眼睛，理应写满了自信、高傲、张扬、霸气…… 凌菲儿出身于休曼王国顶级豪门，是百年难遇的武道天才，从小一路顺风顺水，修炼速度远超同龄人。 年纪轻轻，便突破8级，成为王国史上最年轻的「女武神」，还差1个能级就能迈入人类战力巅峰。 富可敌国的家世、美若天仙的相貌、举世无双的天赋、超凡脱俗的气质…… 她微微一笑，就能让无数男人痴狂。 她眉头一皱，就能让无数敌人胆寒。 简直就是女版龙傲天！ 然而，一次毁灭性的伤病，却将她的人生推向了谷底。 自从一年前得了经络缠结，凌菲儿便再也无法使用斗气。 空有一身修为，却与0级的普通人无异。 辗转求医一年之久，几乎跑遍了整个艾尔风大陆，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这里，是她的最后一站了。 而卡莫特教授的诊断，掐灭了最后的希望之火。 “明白了。”凌菲儿一脸认命的决然，起身鞠躬，“谢谢教授。” “等等。” 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如果你不死心，也不怕死的话，你去试试那个逼。” 教授忽然口吐芬芳，让凌菲儿有点蒙。 “那个……什么？” “我认识一个人，他对于别人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很有一套。”卡莫特教授脸色突然古怪，“只不过，这个人各方面都很诡异，风险很大，你除非做好了破釜沉舟的觉悟，最好不要找他。” “这位医生，在何处高就？”凌菲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眼前一亮，“听起来很厉害……是在公立大医院，还是私立医学中心？” “……无业游民。”卡莫特教授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那家伙医师执照给吊销了，目前在贫民窟里开黑诊所，平时就给街头火拼的小青年缝个伤口，给小男孩做个○皮环切，什么的。偶尔会做大手术。” 凌菲儿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被浇了一头冷水。 卡莫特教授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凌菲儿：“这是他的名字和住址，你如果想清楚了，就去试试。” 出于礼貌，凌菲儿接过了纸条，然而，她的心中，并未当回事。 这病，要是贫民窟里的黑诊所能治好，她凌菲儿还用得着满世界跑一年求医问药吗？ 可笑。 冷泉港的街头，下起了蒙蒙细雨。 晦暗而浓重的阴云，仿佛要择人而噬。 凌菲儿一个人，孤独地漫步于街道，精神恍惚，不知何去何从。 她的耳畔回想起父亲的声音。 “菲儿，如果下个月你的病还没有转机，恐怕，家族里便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父亲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是家族会议的决议。凌家不养闲人。” “我会出钱资助你的生活，但是，到时候，你和凌家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呵，拿什么家族会议当借口，整个凌家上下，不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我对你们没用了，就将我一脚踹出门…… 亲情？那算什么。 有生以来，凌菲儿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冰冷与绝望。 不仅是因为实力的暴跌、家族的抛弃，还有未来的凄惨生活。 以她的容貌和身材，失去了实力，又失去了凌家的庇护，绝对会被人贩子掳走，作为性.奴卖掉，从此堕入无边的悲惨和黑暗。 凌菲儿不禁发出悲凉的嗟叹—— “贼老天，你为何这样耍我！” “你给了我至高无上的天赋，我也用尽最大的努力去变强，可为什么……却落得如此下场！” “我不甘心……我不接受！” 与其这样，不如破罐子破摔，直接死了算了。 恍惚间，眼前的景色忽然引起凌菲儿的注意。 她站立的这块巨石，是附近的制高点。 两侧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深蓝色寒冰覆盖的大理石地面。 而面前，则是一汪泛着白色雾气、直径上百米、深不见底的冰泉。 这便是冷泉港的地标，「冷泉深渊」。 据说，若是坠入其中，落到最深处，即便是代表着人类肉身极限的9级武道家，也无法存活。 少女，做出了决定。 凌菲儿面色平静地写好遗书，塞进手提袋里，放在地上，随后脚步挪到巨石边缘。 她闭上眼睛，踮起脚尖，背着手迎风而立，海风吹拂贴身军装，勾勒出修长又凹凸有致的身材，冷艳绝美的面庞被泪痕切割，柔顺的黑长直随风飘扬。 就让折磨在此结束吧。 妈妈，我去和你团聚了。 在死亡面前，拥有龙傲天模板的少女，露.出了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她的身子行将前倾，向着深渊坠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经络缠结？” 002 诊所生意，全靠演技 凌菲儿猛然回头。 只见一位少年正熟稔地翻看着她的病例。 他有着一张清秀耐看的面孔，黑发黑瞳，仪表凌乱、邋遢，眼神却锐利而机敏。 凌菲儿的病例原本放在手提包里，和遗书放在一起。 此时，病例在少年的手中，遗书则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凌菲儿……”少年念着病历上的名字，自言自语道，“来头不小啊。” “你在做什么？”凌菲儿冷冷道。 少年抬起头，反问道：“我说，你不会是觉得你这个病治不了，就不想活了吧？” “不关你的事。”凌菲儿抢过病例，又将遗书捡起来整理平整，重新叠好，剜了少年一眼，“请你离开吧。不要干涉我的私事。” “你能别那么幼稚吗？”少年挠头，“经络缠结又不是不能治，至于要死要活的？” “呵呵。”凌菲儿冷笑，“你知道我看过多少医生吗？” “你确定所有医生你都看过了？” “……至少，大陆上的名医，我都看过。无一例外，都对我的病无能为力。” 凌菲儿无奈地笑了笑：“我已经累了，不想折腾了。” “哼。”少年不屑地冷哼一声，赫然挑衅起来，“扯犊子！” “什么累了，不想折腾了，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你怕了，怂了，服输了呗。” “你个垃圾，你真是弱！” 对方的出言不逊，气得凌菲儿怒意上涌。 她何曾收到过这种粗鲁、贬低的评价！ 得亏她从小家教严、素质高，不然就算她现在不能用斗气，也非得跟他打一顿不可。 “你，你……你说我弱？！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你知道，我为了看这个病，经历了多少次从希望到绝望的过程吗？你知道那种感觉多么的痛苦吗？” 凌菲儿蹙着秀眉，语气凌厉地反驳道。 “可是，在别人看来，你就只是病没治好自杀了而已。他们才不管你经历过什么痛苦。” “他们只会嘲笑你。” 少年很冷静地分析道。 凌菲儿一愣，觉得有点道理…… “我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凌菲儿迟疑道。 “不，你在意。要是真的不畏人言，活着总比死了好受。” “至少，你能享受阳光和雨露，享受空气与美食。” 听完少年的话，凌菲儿沉思起来。 没有人不在意名声，要是真就这么死了，自己会背上胆小懦弱的骂名。 而且，她还年轻，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跳泉自杀，真的是冲动了，然而……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我的病，真的治不好……” 看到凌菲儿这幅可怜兮兮手足无措的样子，少年暗暗握拳，心想有机会呀！要上钩了！ 于是他高深莫测地叹了口气，开始他的表演。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朋友，之前也得了经络缠结，他和你一样，也是跑遍了全大陆，看了好多医生，嗨呀，都没用。” “就在他万念俱灰、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时候，嘿！你猜怎么着？” “他去一个贫民窟里的黑诊所碰运气，居然给治好了！” “我当时就懵圈了，细问之下，才知道这里面居然有故事！” “那个医生啊，其实是个绝世神医，因为特殊原因，医师执照给吊销了，屈尊待在贫民窟里开黑诊所，从绝世神医变成了隐世高人……” 凌菲儿越听越不对劲儿。 怎么感觉这剧情这么耳熟呢？ 少年入戏很深，丝毫没有察觉到凌菲儿古怪的表情，老神在在地拿出纸笔写了起来。 “这样，我把那个医生的地址写给你，你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他试试看。” 少年把纸条塞给凌菲儿，转身潇洒离去，看似稳如老狗，其实虚的一批。 话说这么弄真的能把她忽悠到诊所吗……感觉不太现实。 爱岗敬业的黑诊所小老板，罗贤，叹了口气。 做生意真难呀。 开黑诊所又要隐蔽，又要揽客，两者其实是矛盾的，所以任何一个渺茫的机会都要抓住。 而冷泉深渊旁的凌菲儿，盯着纸条上的字看了半晌，陡然意识到什么。 不会这么巧吧…… 她从兜里拿出卡莫特教授的纸条对比一番，恍然大悟。 还真是同一个人！ 我说这家伙怎么如此处心积虑地不让我死，合着搞推销打广告呢？！ 现在开黑诊所的都这么会玩吗？ 凌菲儿回想起刚才少年活灵活现的演技，忍俊不禁。 笑着笑着，凌菲儿又忽然停住，认真思索起来。 去看看吧。 说不定有用呢？ 反正，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003 哭够了吗？ 红眼果蝇街道，位于冷泉港南部的城中村。 这里的环境，脏、乱、差，满地的垃圾、污水、流浪猫狗。 凌菲儿强忍着不适感，找到134号，敲响了门。 “谁啊……”罗贤睡眼惺忪地开门，看到凌菲儿，愣了。 他盯着凌菲儿的俏脸瞅了足足半分钟，陡然冒出一句：“你还真来啊？” 凌菲儿似笑非笑道：“罗医生广告做的如此努力，我当然要来看一看了。” “……要恰饭的嘛，体谅一下。”罗贤老脸一红，有点尴尬。 冷泉深渊是休曼王国的自杀圣地。 事实上，罗贤经常在那儿溜达，隔三差五就能碰上病治不好来自寻死路的，每次都要上去给人家拉回来，然后祭出“我亲戚”“我朋友”“我同事”“我同学”四大神兽开始编故事，怒打黑诊所广告。 情况往往是，自杀，给劝住了，然后人家反手就开开心心跑到大医院积极治疗，罗贤竹篮打水一场空，血.妈.亏。 但也没办法，黑诊所向来就在患者眼中没什么公信力。 能阻止凌菲儿自杀，罗贤已经很满意了，没有奢望过她能来。 毕竟，凌菲儿的身份如此尊贵，怎么会选择来路不明的人推荐的来路不明的黑诊所呢？ 不过，既然来了，罗贤就绝对不能放过这只小肥羊，定要狠狠地宰一顿。 经络缠结是吧？绝症是吧？ 先定个小目标，赚它一个亿！ “请进。”罗贤带领凌菲儿进门，开门见山，“你的病例昨天我看过了，我有把握给你治好。” 凌菲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想果然很不靠谱啊！ 往常看过的任何医生，至少要做体格检查，才敢下一点初步结论，这家伙看病历加目测就敢打包票说能治好？ 这也太随意了吧！ 不论如何，还是先进去。 凌菲儿这样想着，然后就被诊所里的景象震惊了。 昏暗的房间里，地上堆满了乱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物品，简直没地儿下脚。 与其说是诊所，不如说是杂物仓库更有说服力一些。 “你先找个地方坐。”罗贤招呼道，“我给你弄点喝的。” 凌菲儿努力地避开地上的杂物走进来，在沙发上勉强找了个空隙坐下。 还好卡莫特教授给她打了预防针，现在凌菲儿已经对这家诊所的奇怪之处视而不见了。 惨不忍睹的外装、混乱的内部陈设、恶劣的采光、貌似没有护士、满嘴跑火车的医生一进门就闷头翻箱倒柜拿出一坨花花绿绿的草疯狂捣药…… “这是什么？”凌菲儿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罗贤道。 凌菲儿耐心地看罗贤折腾了十分钟，思绪飘飞。 难不成，喝了这药，经络缠结就好了？ 不不不，不可能的，不要抱这么高的期待…… 纠结的凌菲儿，不由得紧张起来，攥着手指，咬着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来，干了这碗热翔！” 须臾，罗贤将一碗棕紫色的、咕噜咕噜冒气泡的、非常可疑的药汤敦在茶几上。 “试试看。” 感受着罗贤的眼神，凌菲儿心里犯嘀咕。 忙活了十分钟，总不会是没卵用的东西吧？ “这药是起直接治疗作用的，还是术前准备？”凌菲儿满怀希望地问道。 “你喝了就知道了。” 凌菲儿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顿时眯起眼睛，语气都柔和了：“味道不错……” “好喝你就多喝点。”罗贤鼓励。 待到凌菲儿喝完，罗贤问道：“有什么感觉？” “很好喝，喝完身子暖暖的。”凌菲儿努力地体会着体内的变化，茫然地摇头，“没有其他的感觉。” “哎，这就对了。”罗贤笑得像个孩子，“这是我最爱的热饮，驱寒神器。很高兴你也能喜欢它。” 凌菲儿沉默片刻，猛地站起身来往外走，被罗贤拦住。 “哎哎哎，你不是要治病吗？” “对不起，罗贤先生，我没心情陪你胡闹。”凌菲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板着脸，“我是抱着微茫的希望来到这里的，如果您没有能力治我的病，就请不要再捉弄我了。” 呵，什么活着就有希望，什么有把握治好，都是假的！ 这家伙就是个精神病！以践踏她人心情为乐的精神病！ “你不要走啊！”罗贤一个咸鱼纵跃，抱住凌菲儿的胳膊哀嚎，“你知道我多久才能骗到，哦不，才能等到一个你这样的病人吗？求求你做个好人吧！” 看着罗贤的“丑恶嘴脸”，凌菲儿心底的怒气瞬间上涌，想要甩开他，却又无法施展斗气，情急之下，对着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啊啊啊——” 片刻之后。 凌菲儿跪坐在地上的杂物堆里，低头抽噎着。 咬了罗贤以后，她的情绪达到了顶峰，不顾形象狠狠地哭了一场，整整一年积攒下了的郁闷，全都在这儿发泄了。 而罗贤仿若无事发生，淡定地翻看着凌菲儿的经络成像光片，陡然开口问道：“哭够了？” 凌菲儿沉默不语。 “我是帮你调整一下情绪，让你别那么紧张。”罗贤大言不惭道，“治病的时候，就要精神放松。”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呢！”凌菲儿咬牙切齿道，但她不得不在心底承认，哭过之后确实舒服了，心情平静了许多。 “其实你喝的那碗汤不是驱寒神器。”罗贤忽然道，“那是瓦尔基里溶液。” “什么？！”凌菲儿大惊失色，“不可能，瓦尔基里溶液是失传已久的上古配方……” 忽然凌菲儿不说话了，闭上眼睛，感受身体内部的变化。 004 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武道家的能级每提升1级，都会在丹田内形成一道气旋。 现在凌菲儿能感觉到，前三道气旋周围，凭空多出了一股无比强大又神秘的力量，牢牢地保护着它们。 “瓦尔基里溶液，能够锁定武道家的前一小半修为。就是说，你现在是8级武道家，不论你怎么作，只要你别死，能级都不会低于3级初段。”罗贤介绍道，“俗称强制掉段保护。” 睁开眼睛，再度望向罗贤，凌菲儿的眼神充满崇敬，单膝下跪行礼：“罗医生，小女子之前多有不敬，请恕罪！” “没事。”罗贤摆手，“总之，现在你相信我能把你治好了吗？” “我相信您。”凌菲儿表情坚定，心中惊骇。 瓦尔基里溶液，是多少顶级势力梦寐以求的至宝！ 能配出瓦尔基里溶液，而且随随便便就当饮料给客人喝，却窝在贫民窟里开黑诊所…… 无疑是一位游离于世俗之外的隐世高人。 说能治好她的经络缠结，绝对不是说大话——毕竟，骗她这样一个山穷水尽的弱女子，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罗贤暗暗点头。 搞这么一波，除了轻松气氛、调节患者的心境、顺便逗自己开心之外，最重要的是，要让对方彻彻底底地服气。 毕竟，治疗的方法比较暧昧，容易引起误会。 但罗贤向来懒得跟患者费口舌，都是用压倒性的医术实力获取信任，比如这个瓦尔基里溶液，效果就很好。 “好，既然你相信我，那咱们就开始吧。”罗贤指了指一张靠墙的单人床，“去那边，趴床上。” 凌菲儿又期待又忐忑地按照罗贤的指示趴好，问道：“现在就开刀吗？” “开什么刀，按摩就完事儿了。” 按摩？ 等等……经络缠结，这个全世界名医束手无策的绝症，居然用按摩就能治好？ 这也太假了吧！ 就在凌菲儿震惊的时候，罗贤也爬上床，一下子猝不及防地骑.在.了她的翘.臀上。 浑.圆而富有弹性的触感，顿时让罗贤浑身一震，动作也顿了一下。 凌菲儿察觉到有人压住了身体，回头一看，立刻羞得面红耳赤：“罗医生，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羞人了，更何况，她还从未跟任何男生亲密接触过。 要不是已经对他的医术有了一定的了解，凌菲儿现在就要采取反制措施了。 “我得控制住你。”罗贤也有点尴尬，“按摩的过程，会比较激烈。” “哎？”凌菲儿没听懂。 来不及多想，凌菲儿便被罗贤闪电般地抓住了脖子，大脑停转，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凌菲儿的经络缠结在肩颈，罗贤认准部位，下手快准狠。 一瞬间凌菲儿的颈椎仿佛触电一般，混合了酥麻、疼痛以及各种难以言说的快.感，恍若进入人间仙境，整个身体都仿佛脱胎换骨，变得轻盈而澄澈起来。 只见她的眼神忽然涣散，身体放松下来，像一只被挠了下巴的美短，嘴巴翕动了几下，从喉咙里发出爽到极致的声音—— “喵呜~” 现在场景很糟糕，为了控制住凌菲儿别乱动，罗贤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她的身体伴随着按摩动作扭来扭去、上下起伏…… 同时，罗贤还需要控制指尖跃动的微薄斗气，恰到好处地刺激凌菲儿的按摩点位。 这按摩，可真是劳神费力呀！ 所谓劳神费力，其实更多的是劳神。 作为穿越者，罗贤上辈子阅女无数，对女孩子的抗性很高了。 然而，与凌菲儿这个绝美女武神亲密接触，依然将他刺激得心神不宁。 但罗贤是个很有职业操守的医生，他强行稳住心态，将五分钟的按摩一丝不苟地做完，没有哪怕一丁点暧昧的多余动作。 毕竟，他已经因为给女患者做按摩吃过大亏了，怎么可能再犯重复的错误。 ------ 结束后，凌菲儿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微微痉挛。 晶莹的汗液浸湿了衣物，身材的轮廓更加凸显，胸膛如风箱般剧烈喘息着。 按摩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她甚至被刺激得无法呼吸。 然而，现在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而充盈着活力与喜悦。 伴随着按摩的进程，沉寂已久的经络渐渐活跃，起初是星星点点的律动，随后以燎原之势，从肩颈至全身，经络打通！ 一年了，足足一年了，她久违地感受到了斗气的存在。 许久，凌菲儿终于平息下来，灵巧地跳下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她望了罗贤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双颊泛起了羞赧的嫣红。 刚刚，虽然意识模糊，但她也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失态。 不过，罗医生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按摩的时候，也没有趁机占便宜，这让她很有安全感。 以及，对于经络恢复的效果，也愈发的期待。 斗气回来了，然而，经络有没有恢复到能够使用武技的地步，还是未知数。 “墨迹啥呢，赶紧出来试试，能不能用武技！”罗贤站在门口催促道，打断了凌菲儿的迷思。 “哦……”凌菲儿有些恍惚，迟疑地出门。 这短短的几步路，仿佛走了一辈子。 凌菲儿怔怔地，如梦似幻，站在红眼果蝇街道脏乱差的巷子里，恍若隔世。 得到罗贤鼓励的眼神，凌菲儿做了做准备活动，俯身屈膝，随后周身凭空生出一股强烈的气旋。 “砰！” 伴随着一声震撼人心的音爆，凌菲儿纵身跃起，笔直地飞上高空，并在空中依靠爆炸气旋连续做了几个高速紧急机动，轻松写意，华丽帅气。 这就是传说中凌菲儿的招牌武技，「上升气流」！ “呼——” 凌菲儿轻巧地落地。 少女摊开手掌，盯着掌心发呆，仿若那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一种奇妙的喜悦铺满身心，兴奋地颤栗起来。 重新掌控力量的感觉…… 不仅是力量，还有权势、地位以及自由的生活…… 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然后，她望向罗贤，目光灼灼。 原本已经山穷水尽、万念俱灰的她，却意外获得了新生，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少女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泛着粼粼的波光，那里激荡着一种浓郁而特殊的情感，仿佛有什么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终于得到了似的。 005 你娶我 回到诊所里，罗贤往沙发上一坐，颇有派头地翘起二郎腿：“那么，现在，是谈价钱的时候了。” “你，准备为这次治疗支付什么？” 对于一位年纪轻轻、出身豪门、天赋异禀、前途无量的8级中段武道家来说，罹患经络缠结，无疑是毁灭性的灾难。 而解决了这个毁灭性灾难的罗贤，要个一亿卢比，不过分吧？虽然这是不折不扣的天价诊费，但是，对应的，治疗给凌菲儿带来的价值，可是远超一亿卢比。 于是，罗贤饶有兴致地瞅着凌菲儿，期待着对方开口。 这可是最近三年里罗贤钓到的最大的一条鱼啊！ 罗贤这个人，很真实。 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他给自己定下了人生三部曲——「当名医，赚大钱，骄奢淫逸」。 说的哲学一些，这三部曲分别是罗贤人生追求的「成就维度」「收获维度」和「状态维度」。 可惜，三年前他因为在按摩的时候涉嫌性骚扰，被吊销了三年的医师执照，说起来那完全是个误会，但法官根本不信他的话。 于是罗贤这三年的青春就交代在了贫民窟黑诊所里，躲着相关部门非法行医勉强糊口，人生三部曲毫无进展。 也许是上天补偿他这三年的苦楚，才给了他这个天载难逢的暴富机会。 此时，罗贤在心里发出快乐的呐喊。 Rua！！！ 让我康康，家产千亿富可敌国的凌家大小姐，会开出何等豪华的天价诊费呢？ 好期待呦！ 好兴奋呦！ 好嗨呦！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凌菲儿抬起头，柔情似水的紫罗兰色眼眸注视着罗贤，不假思索地轻声道：“罗医生，昨天是您把我从死亡的边缘劝了回来，今天又是您治好了我的病，可以说，是您拯救了我的人生……”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罗贤不耐烦地打断，搓着手催促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干脆点。” “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罗贤怔住了，沉默片刻，挖挖耳朵，问道：“你再重复一遍？” “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凌菲儿又说了一遍，俏脸上的嫣红色更加鲜艳动人，那娇羞的模样，看得罗贤一愣一愣的。 “等等，你这个逻辑有点问题吧？”罗贤表情古怪，“人家都是那种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的女孩子才玩以身相许，你家钱多的是，随便给我一个亿不就完事儿了？” “罗医生喜欢钱吗？”凌菲儿急忙道，“只要你娶了我，我的钱你可以随便花的……” “不是……你什么心态，突然要我娶你？”罗贤迷了。 万万没想到，凌菲儿竟然认真严肃地解释了起来：“罗医生，你有所不知，这件事情得从头说起。我作为大陆百年一遇的超级天才，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在同级别里无对手，就算是对上高我一整个能级的对手，也不落下风……” “因此，不管在哪个圈子里，我都是以最强者的身份存在的，但是，但是……” 说到这里，凌菲儿感觉有点羞耻，原本清冷空灵的声音都变得娇媚起来：“其实，我特别喜欢「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这样的情节，不是当英雄，而是作为一个小女人，被某个男人拯救，然后全身心地宠爱他，服侍他，守护他……呜呜呜，想想就觉得好幸福，好快乐！” “这是我从小的梦想呀！我最喜欢以身相许了！我是个骨灰级硬核以身相许爱好者！我在卧室里收藏了上千本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主题的小说和吟游诗！” 别看凌菲儿平时又高冷又强悍，其实本质上就是个小女生。 她进入了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狂热状态，激动得爬上沙发，紧紧地贴在罗贤身上，热切地盯着他，发出请求—— “所以，罗医生——您拯救了我，您就是只属于我的英雄！我就是只属于您的美人！” “请您满足我的梦想吧！” 罗贤神色凝重地消化了半天，得出结论：“也就是说，你这家伙，当龙傲天当腻了，想换换口味儿当个女主试试？” “虽然不是很懂您在说什么，但是……”凌菲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幽怨地盯住罗贤，紧紧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晃着娇声道，“罗医生，求你了……满足人家一下嘛。娶我娶我！” 凌菲儿的撒娇杀伤力十足，听得罗贤浑身酥软，差点让当场把持不住。 要知道，凌菲儿向来以「高冷女神」「冰雪玫瑰」著称，面对任何男人向来都是板着脸不假辞色。 这幅模样，任谁见了，血条都要掉个大半管的。 还好罗贤有着丰富的被女人骗的经验，不会轻易相信女人的鬼话。 他意志坚定地把自己的胳膊从两团柔软之间抽出来，强行保持神志清醒。 “凌小姐，你这是被恢复实力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导致你产生了某些错觉，其实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医生，配不上您的……” “你娶我。” “凌小姐，我还没做好谈恋爱的准备，更何况结婚……” “你娶我。” “凌小姐，其实我是个品行恶劣的人族渣滓，你猜我的医师执照是为什么被吊销的？嘿，性骚扰！知道了这些，你还想嫁给我吗？” “你娶我。” “凌小姐，不瞒你说，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你娶我，我砍了她。” “……凌小姐！”罗贤简直要抓狂了，强行冷静了一下，建议道，“这样，你今天先回去冷静一下，啊，如果你冷静完了，还觉得想嫁给我，那你再来跟我商量，行吧？” 凌菲儿冷静了一下，确实，自己的表白太突兀，不管哪个男孩子，大概都需要时间来接受吧。 于是，她乖巧地点点头，接受了罗贤的提议。 于是，今晚，成为了罗贤余生中最后一个独居的夜晚。 006 护士装 次日清晨。 红眼果蝇街道。 一如既往的脏乱差，却散发着蓬勃的市井生机。 花猫和土狗勾勾搭搭，杜鹃和月季眉目传情，吊兰和绿萝相敬如宾。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 罗贤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眼前赫然出现一只女武神。 陡然，他砰地一下关上门，然后把额头顶在锈迹斑斑的防盗门上，发出深入灵魂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你放过我吧……” 尽管罗贤及时锁上了防盗门，恢复了实力的凌菲儿还是用一根小拇指轻松写意地把它拆了下来，强行入室。 罗贤葛优瘫在床上，双目无神，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凌菲儿大大方方地坐在他身边，柔声道：“我回去想了想，我昨天的想法确实有问题。” 罗贤陡然恢复了精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就说……” “其实我以身相许，根本不需要你同意的。”凌菲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露出傲天主角专用的邪魅一笑，“你是我看上的男人，我怎能因为你的几句话而轻易放弃？” “罗医生，不瞒你说，正是这次治病的经历让我成长，让我认识到，遇到困难，决不能轻言放弃！” 罗贤胸口猛然产生了窒息的感觉，合着我这是自作孽？ 良久，他气若游丝道：“姑娘，你这是何苦呢？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跟着了魔一样疯狂倒贴？” “我昨天不是都说过了嘛。”在罗贤面前凌菲儿没有一点高冷的样子，嘟着嘴嗔怪道，“再说了，那我还要问你呢，我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你不同意娶我？” 妈耶，不愧是龙傲天美少女，问问题的角度都如此清新脱俗…… “我，家穷人丑，一米六.九，没车没房，父母双亡，医学败类，没有执照，能级1，战五渣。”罗贤指着自己，气呼呼道，“我要是娶了你，不得被全大陆疯狂针对？” 凌菲儿宠溺一笑：“罗医生就是小女子的逆鳞，若是有人敢伤害罗医生，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痛苦，什么叫绝望，什么叫生不如死！” 神他妈宠溺一笑！ 神他妈逆鳞！ 神他妈痛苦绝望生不如死！ 你这还真的是杀伐果决啊！ 罗贤无语了，干脆无视凌菲儿，从床上蹦起来，跑到盥洗室洗漱，嘴上逼逼： “凌小姐，我觉得你得想得现实一点，从你的角度来说，嫁给我，无疑会对你的人生造成严重的拖累；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也根本不想当凌家的女婿，这不仅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也超出了我的人生规划和人生志趣。综上所述，你要我娶你，这件事情，我根本就无……” “……法拒绝。” 就在这时罗贤洗漱完毕，走出盥洗室，然后看到了客厅里换了一身衣服的女武神。 一身，淡粉色的，紧身护士裙装，配上白.丝.裤.袜和黑色圆头小皮鞋， 这简直太富有冲击力了，尤其是对于罗贤这种梦想着当绝世名医的男人。 这让他把到嘴边的“无法接受”就着口水给咽了回去，换成了“无法拒绝”。 他虽然不相信女人，但他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白.丝护士装又是他最喜欢的调调，配上凌菲儿倾国倾城的容颜和曲线完美的身材…… awsl！ “这身衣服……你喜欢吗？”凌菲儿白嫩修长的手指捏着裙边，羞涩又期待地问道。 她从来没有穿成这个样子过。 她是昨晚回去调动家族的资源查了一下罗贤的资料，推测出了他的喜好，才故意穿成这个样子来诱惑他。 “挺……挺不错的。”罗贤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身体不由自主有了反应。 护士装的女武神，少了一丝冷艳，多了一分乖巧，让罗贤不禁幻想起来，有这样一个姑娘在手术台上给自己当助手，擦汗、递器械、扇扇子、端茶倒水、揉肩捏腿、以及……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富有活力声音从门口传来—— “贤哥！救命啊！我膝盖中了一箭啊！” 一位穿着破破烂烂的冷泉港武道学院制服的少年扶着墙单脚跳蹦跶进来，赫然瞅见客厅里的凌菲儿，愣住。 屋里的两人同时陷入尴尬。 这时候凌菲儿才后悔，我刚才为什么要把门拆掉…… 007 灵光一闪的方案 “贤哥，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做半月板修复术的时候，武道学院的少年逼逼个没完：“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竟然也能招到这么漂亮性.感的护士姐姐……” “你少说两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罗贤正尴尬着呢，懒得搭理小屁孩。 “贤哥，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姐姐是不是喜……啊啊啊！贤哥，你下手轻点儿！”少年突然鬼嚎，“你这麻药怎么有跟没有一样啊！” “低劣仿制药，偶尔会失效。不是，我就收你248卢比，你怎么还这么多事儿。给我忍着！”罗贤呵斥道，他一向脾气很差，在手术台上脾气就更差。 不过，他脾气差归脾气差，本人还是很受附近的穷人们爱戴的。 罗贤不喜欢宰穷人，毕竟穷人本身就没什么油水。 他开了三年诊所，摸索出一套合理（鸡贼）的定价规律。 黑诊所的绝大多数医疗服务都是和黑诊所的逼格以及贫民窟消费水平相符的亲民价，不管你是流浪汉还是慕名而来的中产，都是一样的亲民价。 只有碰上强者的超高难度治疗，才会狠狠地敲诈一笔。 毕竟，强者往往富有，且愿意为超高难度治疗开出天价，敲诈起来也没什么道德负担。 但是，凌菲儿这一票，好像，又有点赚的太“多”了…… 罗贤做完少年的半月板重建，包扎好，给他塞了副拐杖，就让他滚蛋了。 异世界人恢复能力强，做完手术十几分钟就下地蹦跶的，比比皆是。 这时候凌菲儿已经围上了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等一下。”罗贤露出讶异的神色，“你难道要告诉我，你要亲手给我做饭？” “是的呀。”凌菲儿微微一笑，“作为妻子，当然要给老公做饭了。” “可你不是大小姐么？大小姐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做饭全靠厨子家务全靠女仆么？” “我和你说的大小姐不一样哦，毕竟我从小梦想着以身相许，这些作为妻子应尽的义务，怎能不精通呢？”凌菲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事实证明，凌菲儿还是太谦虚了。 她的厨艺用“精通”来形容，实在是过于贬低。 从食材下锅开始，罗贤就一直眼巴巴等在灶台旁边流口水。 等到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摆在餐桌上，罗贤整个人都要给跪了。 他郑重其事地尝了一口。 他眼睛一亮。 他狼吞虎咽。 他想爆.衣，但设定和尺度不允许。 他像所有美食番里的食客路人一样，展现出了极没出息的吃相，来衬托做饭者的强大。 不过，与食客路人不同的是，罗贤吃饭的时候，脑海中的双生树有了变化。 这是罗贤身为穿越者的福利——外挂。 双生树，一棵是银杏树，另一棵也是银杏树。 一棵代表内科，一棵代表外科。 每片树叶，代表一项医学技能。 当罗贤使用医学技能时，对应的叶片就会发光。 三年前，罗贤刚穿越来的时候，这两棵树都还很瘦弱。 现如今，两棵树都成长为了参天大树，枝繁叶茂。 也意味着，罗贤的医学技术，不论是专精度还是全面性，都达到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恐怖程度。 至高无上。 只要给罗贤重拿医师执照复出的机会，他相信，自己能震惊世界。 那么这三年里，是什么促进了双生树的成长呢？ 是在黑诊所给小男孩做包○环切吗？ 答案很明显。 伴随着罗贤的进食，双生树的根部发出绿色的光芒，营养沿着树根途径树干灌注到枝叶，等到凌菲儿的爱心早午餐被罗贤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两棵树都仿佛成长了些许，更加葱茏，更加饱满。 与此同时，大量的医学知识、术式手法、能量调动准则、以及相关的身体协调性和肌肉记忆，在罗贤的脑海中凭空出现，深深地刻在记忆里。 没错，罗贤的医学外挂，是靠吃饭升级的…… 就是这么霸气。就是这么轻松愉悦。 凌菲儿洗盘子的时候，双生树旁边蹦出来一行字： 「获得营养：10085单位」 罗贤惊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一顿饭吃出五位数单位的营养来。 下馆子改善生活得到的营养，一般是3000单位左右。 一般的快餐，也就1000多单位的营养。 吃泡面的时候，甚至会掉到可怜的三位数。 他不由得向凌菲儿投去复杂的目光，看来，就连外挂都认可了凌菲儿神乎其神的厨艺…… “罗医生，来尝尝我今天早上做的甜点。” 在罗贤感慨的时候，凌菲儿又端出一盘无比精致诱人的点心，想了想，嘱咐道：“等一下哦，我给你弄点茶水……” 接下来，凌菲儿向罗贤展示了茶艺，并用下午剩余的时间进行了极为高效的大扫除。 整个屋子焕然一新，地面瓷砖擦得光可鉴人，掉皮的墙面被明黄色高档壁纸取代，物品归置得整整齐齐，原本带有血污的床单全部扔掉，换成了带有白色小花图案的淡粉色床单。 原本弥漫在屋子里的诡异发霉味儿，也变成了别致的淡香水味儿，前调清甜，中调微苦，后调涩咸，让人联想到海洋与天空…… 原本归类于变态杀人狂风格的黑诊所，秒变温馨夫妻店。 罗贤全程沙发躺尸，一边吃凌菲儿给他剥好的糖炒栗子，一边陷入沉思。 他回想着自己的人生三部曲。 「当名医，赚大钱，骄奢淫逸」 貌似，只要娶了这个女武神，「骄奢淫逸」四要素就全满足了…… 人生三部曲瞬间完成一部。 然而，正当罗贤心潮澎湃几乎要开口答应凌菲儿时，前世的记忆忽然浮了上来——那些曾经与他许下海誓山盟，又将他抛弃的身影，恍惚间，与面前的女武神重叠。 女人，真的值得相信吗？ 其实罗贤跟凌菲儿说了那么多他不愿意娶她的理由，都他妈是借口。 真正让他犹豫的原因是，他不相信女人，他已经受了太多的伤，他不想再卷入任何一段感情了。 然而，眼前的软饭，却又是那么的诱人。 这就很纠结。 这就很气。 罗贤踌躇了许久，突然灵光一闪—— “要不……你来做我的报恩女仆？” 008 报恩女仆 转眼间，报恩女仆凌菲儿已经住进黑诊所一周了。 报恩女仆，罗贤其实讲的很随意，就是想让她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罢了。 没想到，凌菲儿却正式的很。 她咬破手指，在专用的羊皮卷轴上，用血液书写了契约，并注入斗气。 之后，罗贤将血液滴在上面，「女仆认主」的仪式，便正式完成。 开始罗贤没把契约什么的太当回事儿，签完才看条款，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签了个什么鬼东西。 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凌菲儿的契约写的极其的舔狗。 满篇都是「主人罗贤可以对我做任何事而不付出任何代价」「我不可违背主人罗贤的任何意愿」「我若对主人罗贤造成伤害，将承受十倍的反噬」「我及我的全部所有物，都属于主人罗贤」之类的（反向）霸王条款。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条款，罗贤心动了。 讲道理，这可是个祸国殃民的美少女，还是差半步就踏入人类极限的武道家。 兼具身份、美色、战斗力，家政能力还超强，简直就是国宝级女仆。 现在，有了神明承认的契约，罗贤完全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但是，罗贤拒绝。 这一周里，别说为所欲为了，罗贤甚至连她那晶莹诱人的红润小嘴都忍着没亲过。 事实上尽管性格恶劣、理想庸俗，但罗贤对女孩子很负责。 而在这所谓「负责」背后，本质上，其实是害怕。 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占有。 不相信爱情，所以不敢接受爱情。 我治好了她的病，她来当我的女仆，互相利用，互不亏欠。 仅此而已，与爱无关。 这样想着，罗贤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女武神无微不至的服侍，欢乐的一笔。 凌菲儿就有点沮丧，她对罗贤的那些表白，对方似乎一句都没信…… 不过，凌菲儿明白，信任这种东西，是要靠行动慢慢建立的，她现在跟罗贤说再多也没用。 女仆就女仆吧，不也挺好的吗？至少，可以陪在他身边。 只要凌菲儿坚持，时间长了，罗贤自然会感受到她的心意。 凌菲儿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从「女仆」变成「老婆」。 两人皆大欢喜，凌菲儿天天给罗贤做好吃的，导致罗贤一周体重暴涨7斤。 此时，罗贤正躺在沙发上。 一手揪着日历数着医师执照禁令到期的日子，另一只手抓着刚出炉的披萨往嘴里塞，吃的满嘴油。 两只脚则搭在女武神丰.满而富有弹性的大.腿上，享受着剪趾甲的服务，脚趾时不时能蹭到某些柔软的存在。 顶级强者心甘情愿的侍候，还时不时主动发点小福利，极大地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欲。 “很好，这就是骄奢淫逸的生活。” 罗贤心满意足地瞅了凌菲儿一眼，暗暗道：“下面，就该去完成人生的另外两部曲了。” 他要重拿医师执照，华丽复出。 当名医，赚大钱！ ------ 在艾尔风大陆，医者为尊。 频繁的战斗和伤病，催生了大量的医学从业者，数量稀少的高端医生则成为各大势力疯狂争抢的对象。 医生的地位，比同档次的战斗强者还要胜一筹； 最厉害的医生，甚至能让全大陆俯首帖耳。 举例来说，大陆通行的货币「卢比」上，印着的就是传奇医师克·哥尔斯密的头像，而不是哪个超级强者。 毕竟，但凡是活物，就有生老病死。 不管你是谁，总有求着医生的时候。 不过，想要当名医，开黑诊所是不行的。 还是得拿到医师执照，成为注册医师。 每一位注册医师都有一个「医师段位」，由神圣、公正又善良的「生命女神」根据保密的计算方法给出，每周刷新一次。 七个大段从低到高分别为「黑铁、青铜、白银、黄金、钻石、星辰、王者」，前六个段位中每个又分为五个小段，王者段位直接显示世界排名。 段位代表了医生的实力，也象征着他的名誉。 黑铁级的医生，你免费给人看病，人家还不一定乐意； 而王者级的医生，就有无数权贵挥舞着大把钞票，跪求诊治。 在王者之上，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 每隔十年，由生命女神从这十年间染指过王者段位的医师中，评选出最强的一位，授予「大陆医学之王」的称号。 这，是艾尔风大陆上最尊贵的头衔，也是罗贤的目标。 不过，距离医师执照禁令到期还有一个月，这个月还是要继续经营黑诊所。 最后的一个月，罗贤觉得还是要妥善经营。 但愿，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009 走投无路的老法师 白眼果蝇街道。 这里是与红眼果蝇街道相隔6.7km的富人区，没有花猫和土狗，没有月季和杜鹃，没有吊兰和绿萝。 只有整齐的砖石街道，名贵洋气的进口绿化植株，和闪闪发亮的玻璃橱窗店铺。 衣着考究的贵妇，手持高级法杖的美少年，乘坐豪华车来来往往的富商，才是这条街道的主旋律。 诺丁顿诊所门前，一位穿着发黄衬衫的中年人被保安丢了出来。 “没有钱，还想来做手术？简直是痴心妄想！”西装革履、发型考究的经理，朝着中年人吐了口唾沫，“滚出克！” 名为安德森的中年人，捂着肚子，伤处又隐隐作痛起来，却只得忍住疼痛发出卑微的哀求：“先生，求您了，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再拖下去，我丢了防御法师的工作，家里的孩子就要断粮了……” 在上个月的一场魔兽袭击中，安德森拼尽全力，和战友们一起保卫了冷泉港，却由于拼的太猛，导致腹部魔术回路过载性断裂。 魔术回路修复是很昂贵的手术，安德森上有患病卧床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俩孩子，遑论积蓄，现在还欠着好多债呢。 拼尽全力，豁出去这张老脸，借到了1000卢比，不说去大医院做手术，就算退而求其次来价格偏低的小诊所，钱都远远不够。 “能不能便宜一点，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安德森是真的给跪了。 “哼，你说的好听，可你只出1000卢比，手术费要3800，差这么多，我凭什么答应给你做手术？”经理吹嘘道，“你去打听打听，帕森斯医生的技术，在咱们白眼果蝇街道乃至冷泉港南城，那都是响当当的。3800，这个价格，已经比大医院便宜了整整2000卢比，你还要砍价？”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安德森忽然想到了什么，“要不，不够的钱先欠着您，您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 “我呸！”经理火了，“你们这帮穷鬼，怎么都一个套路？我就明确告诉你，本店概不接受赊账！” “可是，我真的没钱……”安德森苦着脸。 “你没钱关我蛋事？没钱就去搞钱，去借，去偷，去抢，总之，不管用什么方式，你把3800卢比带到我面前，帕森斯医生马上就给你做手术！” “行了行了，赶紧消失，别在我眼前晃荡。” 砰！ 经理关上门，回到诊所里面，找到帕森斯医生露出很狗腿的笑容：“哈哈哈，医生，那个穷鬼我已经赶走了，给您添了不愉快的心情，都是在下的过失，还望您谅解。” 对方谄媚的样子，让帕森斯医生很受用，后者摆摆手，云淡风轻道：“没事。这样的情况，每天都要发生，我已经习惯了。” 总有穷人来诊所跪求降价，然而，整个冷泉港能做魔术回路修复的诊所，加上大医院，拢共也没有几家。 它们之间都是互相通气的，又在客观上形成了垄断，所以不管开多高的价格，穷逼们都得捏着鼻子接受。 不过，像安德森这样的，隔三差五来卖惨求降价，也着实让人烦躁。 经理察觉到了帕森斯医生的烦躁，道：“要我说，穷人没钱做手术，就该去黑诊所摸奖。来这边闹，简直就是影响市容。” “黑诊所做不了魔术回路缝合。”帕森斯带着一股浓烈的优越感，“他们也就清理个伤口，做个包○环切。真有那种技术的医生，怎么可能去开黑诊所呢？” “所以叫摸奖嘛。”经理说着说着舔了起来，“像您这样出色的医生，才能提供稳定可靠的手术。” 帕森斯被舔的贼舒服，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哎，底层穷人就是这个样子，只会发出败犬的哀嚎，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善良之上。 有什么用呢？ 010 万一能成呢？ 当晚，走投无路的防御法师，安德森·哈里斯先生，拜访了理论上最不可能借钱给他的穷亲戚，李建国。 休曼王国是人族建立的国家，在这里大体上是各肤色各人种杂居的，不同的人种，均使用自己的传统命名体系。 因此，出现“安德森·哈里斯和李建国是远房亲戚”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哎呀，哎呀，真是不凑巧。” 低矮的土房子里，李建国的妻子刘淑芬，讪笑着打哈哈：“老李今天有夜班儿，去港口卸货去了，晚上恐怕回不来。你说借钱这事儿吧……老李不在，我也做不了主。” “是这样……”安德森面色波澜不惊，心中苦涩连连。 什么上夜班儿，多半是听说了他最近到处借钱的风声，躲着他呢。 “不过，安子，你要是真的没办法，我给你推荐个地方。” 刘淑芬忽然神秘兮兮起来，到门口四处张望了半天，郑重其事地关好门，回来压低声音道：“红眼果蝇街道，有一家黑诊所，做手术特别便宜。” “黑诊所……”安德森嘴角抽搐，“黑诊所，做不了魔术回路修复吧？” “那不是一般的黑诊所。”刘淑芬的表情，仿佛在讲述什么都市传说，“据说，那儿的医生，曾经是外国的医学奇才，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才退隐到咱们这儿……反正，水平，是顶呱呱的。” “外国的医学奇才。”安德森重复了一遍，语气有点戏谑，“来红眼果蝇街道那糟烂地儿，开黑诊所？”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找个人来证明给你看。” 刘淑芬将正在玩蛇的三儿子李狗嗨从后院喊回来。 “来，跟你安德森叔叔讲讲罗医生。” “哈？”李狗嗨挠头，恍然大悟，“哦，叔叔你要做手术吗？我给你讲啊，贤哥做的手术超赞的，除了麻药偶尔失效，没毛病。” “他说的贤哥，就是那家诊所的医生？”安德森问刘淑芬，从称呼中听出了不寻常的东西，“那医生很年轻？” “还行吧，大概不到二十岁？”李狗嗨瞅着安德森脸色发黑，连忙道：“叔叔你别觉得我们在逗你笑，我妈既然给你推荐贤哥，说明她是真的为你好，真的，不吹牛，我觉得贤哥的水平比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教授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说的这么厉害，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安德森狐疑。 “贤哥的诊所超低调的，理论上不接待自己上门的客户，想让贤哥给治病，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兴致来了主动给你治，一种是老客户推荐，老带新，会员制。”李狗嗨说的头头是道。 “还他妈是会员制？！”安德森气乐了，越听越觉得玄乎。 “啧，你还是不信啊叔叔，你看这里！”李狗嗨卷起裤腿，露出缠着的一圈纱布的膝盖，“我前几天在学院被可恶的盗贼射穿了半月板，贤哥十分钟就给我缝好了！你看，这才几天，我都能翻跟头了！” 说罢，李狗嗨同学兴致勃勃地在厅堂里翻跟头，翻过去、翻回来，虽然动作有些迟滞，但对于伤了半月板的人来说，已经很灵活了。 “你个小兔崽子，翻什么跟头！”刘淑芬呵斥道，“等彻底好了再翻！” “妈你不懂，贤哥说了，这叫做恢复训练，适当的恢复训练有助于复健。”李狗嗨熟练地鹦鹉学舌，“贤哥还跟我讲，你们异世界人身体恢复能力就是强，还说什么他们蓝星人做个半月板手术就赛季报销了……哎，我也不懂，总之，贤哥超吊的！” 安德森越听越迷，这个什么贤哥，怎么想都是个江湖骗子啊！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问出了核心问题：“狗嗨的手术，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钱，248卢比。”刘淑芬一脸的淡定，仿佛在说“基操，勿6”。 安德森简直要笑出声了：“刘婶儿，您知道医院里做一次半月板修复术要多少钱吗？” 大医院，白银段位的医生，一次半月板修复术，1500卢比起步。 像李狗嗨做的这个，恢复速度如此惊人，收248卢比？ 你做梦呢？ 瞅着安德森的表情，刘淑芬心中有数，干脆道：“你现在就是钻了牛角尖，我们说啥你都不信。明天，让狗嗨带你去找人家罗医生瞅瞅。大不了你就不做嘛，我们又不会把你卖给人贩子。” 离开李建国家的时候，安德森依然晕乎乎的，不敢相信今天的见闻。 带着咸鱼味儿的海风，将他吹得清醒了些，越是清醒，眼前的困局，越是清晰地浮现出来。 卧病在床的老母，嗷嗷待哺的孩子，劝他退伍的上级军官，趾高气扬的诺丁顿诊所经理…… 他捏紧了拳头，肩上沉得仿佛压了一万斤的担子，想哭，却连哭的力气也没有。 生活的苦楚，已然将这个男人压得喘不过气。 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回荡着李狗嗨那句话—— “贤哥超吊的！” “超吊的！” “吊的！” “的！” …… “淦！”安德森的一拳锤在石凳上，发狠似的咬咬牙，下了决心。 明天，不论如何，去找那个叫罗贤的医生看一看，哪怕只有一丁点微茫的希望。 万一能成呢？ 011 伟大的男人 （） 早上。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红眼果蝇街道。 花猫和土狗搂搂抱抱，杜鹃和月季羞羞答答，吊兰和绿萝划清界限。 “到了，就是这儿。”李狗嗨站在134号的门牌下，双手叉腰，语气里带着炫耀的意味，“是不是很隐秘？很低调？” “是……”安德森有气无力。 何止低调，这里的环境也就比垃圾场好那么一丁点。 这种地方，能开诊所？ 李狗嗨无视安德森叔叔的低落情绪，哐哐砸门，精力十足。 “贤哥贤哥！我又来辣！芝麻开门！” “来了。稍等。” 令安德森惊诧的是，回应的，是一道婉转动听的女声，空灵、清脆、动人，宛若空谷幽兰，又像最纯净的泉水。 而当锈迹斑驳的铁门打开，出现在他眼前的人，却令他彻底大脑宕机。 他失态地喊出了声：“凌，凌大小姐？!” 凌菲儿微微蹙眉，冷冷道：“我们认识吗？” 安德森咕噜咽了口唾液，努力地斟酌措辞，战战兢兢道：“三年前，我在游轮上见过您。秋季出海的安迪诺巴号，我当时在上面执行安保任务，有幸在远处目睹了您的芳容。” “哦。”凌菲儿淡淡地回应，转身款款回屋，“进来吧。” “哎？”李狗嗨挠头，“叔叔，贤哥的女仆很有名吗？” “当然很有名……不，重点不是有名。她是……”安德森刚想科普一番，猛地刹住车。 只见前方的凌菲儿回头，向安德森瞥来一个冰冷的眼神。 从那个眼神中，他读出了警示的意味。 “请这位先生尽量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和行踪。” 仅仅是这警示的一瞥，便令安德森有如坠入万年寒窟，四肢僵劲不能动。 直到她的眼神挪开，他才恢复了知觉，以及，两股之间，湿哒哒一片。 安德森老脸一红。 我，吓尿了？！ 吓尿了的安德森，连忙向凌菲儿保证：“是，小的明白！绝不乱说！” 他下意识地用上了谦卑的自称。 怎能不谦卑。 凌家是休曼王国的顶级大家族，而凌菲儿，则是凌家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乃至整个王国新一代的领军人物。 尚不满二十岁，便成为了8级武道家，只要不出大的差池，未来，必定是王国首席强者，人型生物联盟的核心。 甚至，有可能突破9级的桎梏，踏入前无古人的境界。 而现在，她却出现在了这家无名黑诊所里…… 陡然间，安德森抓住了刚刚李狗嗨话语里的细节，脑海中划过闪电，整个人如同被惊雷劈中，傻傻地定在了那里。 贤哥的……女仆？！ 昨天在李建国家，李狗嗨一口一个“贤哥”，早已将这个称呼深深地烙在了安德森的脑海里。 贤哥的女仆…… “你刚刚说什么？”安德森猛地抓住李狗嗨的肩膀，“这里的医生，和凌大小姐是什么关系？” “吵吵啥吵吵啥，大清早的吵吵个啥？”罗贤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情绪不佳，“要看病，就赶紧给我滚进来！” “嗻！”李狗嗨丝毫没有安德森的患得患失，拽着他乐呵呵地进了门，好奇地打量四周。 “哇，贤哥你这屋子越来越精致了嗷。”李狗嗨砸吧嘴，“啧啧，有了女仆就是不一样。” “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罗贤瞪了李狗嗨一眼。 “好的贤哥，我将谨记你的教诲，做一个沉默是金的冷酷男人。”李狗嗨骚话章口就莱，“那什么，人我带到了啊，我还要上学，不用送了。” 说罢，李狗嗨冒冒失失地夺门而出。 “……其实没人想送你。”罗贤嘟哝着，往安德森对面一坐，“新来的，你什么病？” “啊……”安德森思维迟缓，“我……我要做魔术回路修复。” “片子带来了吗？” “带了。请您看看。”安德森毕恭毕敬地奉上魔术回路造影胶片。 先不说这医生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单是看在凌大小姐的面子上，就不得造次。 安德森偷偷地瞟了一眼凌菲儿，瞳孔骤缩。 只见凌菲儿手捧一碗鲜奶，里面加了麦片、葡萄干、蔓越莓、核桃、巴旦木、腰果、榛子仁、香蕉干、菠萝蜜…… 她自然而然地，紧紧贴在罗贤身边坐下，胸前的重量压在他的胳膊上。 “主人，张嘴，啊~” 罗贤聚精会神地盯着魔术回路造影胶片，并接受凌菲儿的投食。 默契，熟练。 安德森张大了嘴巴，宛若缺氧的气泡鱼。 此时的凌菲儿，满眼的温柔，几乎要将整个房间融化掉似的。 安德森回想起三年前，游艇上，那个高冷女武神——和此时此刻眼前的少女相比，判若两人。 安德森又回想起一些关于凌菲儿的传说，在那些传说里，凌菲儿对男人一向是冰冷而绝情的。 譬如，一脚踢爆了前来表白的某富商公子的蛋蛋，一脚踢爆了前来表白的某小国王子的蛋蛋，一脚踢爆了前来表白的某名门弟子的蛋蛋…… 除了「高冷女神」「冰雪玫瑰」之外，凌菲儿其实还有一个称号。 「睾.丸撕裂者」 安德森下意识地瞅了一眼罗贤的两股之间——看起来，完好无损。 他忽然对这名医生肃然起敬。 居然，双蛋齐全…… 居然，能将女武神收作女仆…… 不考虑医学层面，他也足以被称作伟大的男人。 012 法强120% 在罗贤仔细观察魔术回路造影胶片时，安德森进行了更加深入的思考，越思考，越是胆战心惊。 传闻，一年前凌菲儿得了绝症经络缠结，再也无法使用斗气，辗转求医多时，尚无病情好转的消息。 而刚刚，凌菲儿对安德森的那一瞥，所形成的能级威压，显然是斗气的作用。 这意味着，她的病，至少已经部分治愈。 结合凌菲儿望向罗贤的那热切而温柔的眼神，社会经验丰富的安德森，很快脑补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顿时，他对自己今日的治疗，信心十足。 “看完了。”罗贤丢下胶片，打了个哈欠，“你打算什么时候做？” “越快越好。”安德森顿了一下，“当然，还是以您为先，罗医生觉得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来……” “那现在就做。你躺那边。”罗贤干脆利索地起身配药，“全麻，还是半麻？” “全麻……吧？” “沃日哦，你还犹豫，你是不信任我还是咋地？”罗贤尽显暴躁老哥本色，“行，你不信我……半麻！哥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魔术回路修复之王！” 话音未落，罗贤狞笑着，一个箭步蹿过来，一剂麻醉针扎下去，疼得安德森闷哼一声。 随后，他给自己戴上显微目镜，打了个响指，运转起体内的「念力」，一套缝合针、持针钳、镊子、魔术回路修复专用减张线，稳稳地浮空。 艾尔风大陆的力量体系，分为「魔法系」、「武道系」、「异能系」三类。 念力属于异能系的分支，通常用于隔空操纵武器作战、或者直接对敌人使用造成破坏。 然而，对于医生而言，念力最大的作用，是隔空操纵手术器械，念力操作的手术，往往比手操要精准的多。 当然，对医生的技术要求，也高得多。 尤其是像魔术回路修复这样的高精度显微手术，但凡段位高于黄金5的医生，都是全程念力操作，弱鸡才手操。 安德森被这阵势吓得满头冷汗，不敢说话。 脾气差的医生，他不是没见过。 但是，还真没见过如此暴躁的，那表情，那语气，仿佛要将他分尸煮了吃似的。 果然，李狗嗨说的没错……这罗医生，脾气的确古怪。 虽然脾气古怪，却很可能是治好了凌菲儿绝症的隐世高人，因此，为了自己的康复，安德森只得默默忍受。 不过，他依然有些忐忑。 每一位患者，在躺上手术台的时候，都是忐忑的。 他不由得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他回想起最近一个月的困窘与挣扎，回想起老母、妻子、孩子鼓励的眼神，回想起李狗嗨温暖纯真的笑容，以及那句极其洗脑的—— “贤哥超吊的！” “超吊的！” “吊的！” “的！” …… 大概单曲循环了二十遍李狗嗨的“贤哥超吊的！.mp3”，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安德森的心态终于平静下来。 他睁开眼睛，问道：“罗医生……手术开始了吗？” “已经结束了。”罗贤淡淡道，“我给你关腹呢，别急。” 这，这就做完了？ 安德森整个人都不好了。 去年魔物潮的时候，他的小腿上被跳虫划了一道14厘米长的大口子，去医院急诊科缝合，缝了足足20分钟。 魔术回路修复，显然比缝伤口复杂得多。 而正规医院里的魔术回路修复，手术时长，都是以小时计的。 安德森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从他躺上这张床到现在，时长总计，6分32秒…… 他不禁发出疑问：“罗医生，手术……真的做完了？” “做完了。爱信不信。”罗贤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对他的手术速度无法理解的病人，“你乖乖躺好，躺到下午四点，你就又能放炎爆术了。” 安德森语塞片刻，费力道：“罗医生，其实我是个防御法师……” “无所谓了。总之，手术很成功。”罗贤一副随意的样子，很废物地往沙发上一瘫，任由凌菲儿给他脱白大褂、捶腿、揉肩膀、投食、喂水。 安德森张张嘴，终究还是沉默了。 不管是真是假，等到下午四点，一切见分晓。 不过，他还是追问了一个很基础的问题：“您的缝合，能够恢复多少的法强？” 常识而论，做过魔术回路修复的法师，施法强度会下降。 而法强恢复百分比，则是魔术回路修复术的一项重要评价指标。 黄金段位的医生，非急诊魔术回路修复术，一般能恢复70%到80%的法强。 只有达到钻石级、且专精魔术回路修复的外科医生，才能做到90%以上的指标。 至于95%，那是王者级医生才敢涉足的领域了，也只有顶级的大法师才有资格享受那种手术。 安德森不期望太多，只要在50%以上，他就满足了，毕竟黑诊所，还做的这么快……哎，早知道就嘱咐他慢点了，慢工出细活儿……不过罗医生脾气如此古怪，嘱咐了说不定做的更快…… 罗贤的回答，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法强恢复？不会太高。” 安德森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哎，我就说嘛，不过，人家这是廉价医疗，某种意义上算是做福利了，人呐，要懂得知足，懂得感恩…… “……应该也就120%吧。” 013 黑科技 ？？？ “罗医生，我没听错吧……”安德森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刚才说了一个三位数？” “是啊，你有什么不满？”罗贤一脸凶相，“合着你还想听四位数哦？” “不是，我没有不满，我是说……”安德森努力组织语言，“让我捋一捋思路……您的意思是，我，魔术回路断了，找您来修复，结果，实力不仅没有倒退，还上升了？” 这他妈是哪儿来的黑科技？！ “沃日哦，你是有多看不起我？”罗贤愤怒地咆哮，“哥这辈子还没做过让患者实力倒退的魔术回路修复！” 下午四点。 红眼果蝇街道。 花猫和土狗相濡以沫，杜鹃和月季缠绵悱恻，吊兰和绿萝……被踩死惹。 狭窄的巷子里，激动的3级中年防御法师安德森，左脚踩着一株吊兰，右脚踩着一株绿萝，向罗贤和凌菲儿展示着他的防御法术技巧。 据他所说，在冷泉港远郊防卫军，他被战友们称作防御法术万花筒。 他的吟唱，铿锵有力。 “风墙！”“冰墙！”“土墙！”“火墙！” “你除了各种墙，就不会点儿别的吗？”罗贤忍不住吐槽。 “无所谓了，这不重要。”安德森有点气喘，但精神矍铄，“重要的是，我好了，而且，似乎真的比以前更强了。” 他望向罗贤的眼神充满感激，以及，嗯，发现商机的兴奋。 400卢比的价格，神奇的疗效，完全无法匹配。 安德森相信，只要罗贤点头，别说400卢比，就算是400万卢比，也有人抢着做这个手术。 想想看，一个8级大法师，把自己的魔术回路搞断，再找罗贤修复，法强+20%…… 进一步地，他再把魔术回路搞断，再找罗贤修复，法强再+20%…… 多搞几次，他就是全大陆最强的法师…… 搞个几百上千次，他就变成了传说中的法王，克里斯朵夫·李维…… 计划通！ 我竟然找到了通往法师王座的捷径！ “从你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一些东西。”罗贤打断了安德森的迷思，“我很确定你陷入了某种由于缺乏医学常识而形成的悖论中。” “啊哈，哈哈哈。”安德森尬笑解围，思绪飘回现实。 望着脚下的吊兰、绿萝尸体，安德森恍若隔世，感慨万千。 他的眼前闪过卧病在床的老母，嗷嗷待哺的孩子，劝他退伍的上级军官，趾高气扬的诺丁顿诊所经理…… 安德森吸了吸鼻子，紧紧握住罗贤的手，挂了几条伤疤的手臂颤抖着：“罗医生，真的，真的太感谢您了，改日我一定携家人带礼物登门拜谢……”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种方式。”罗贤一脸嫌弃，“我给你做手术，你给我钱，就这么简单，我们的交易业已完成，别把这事儿搞的太复杂。你现在赶紧滚，就是对我最大的犒赏。别耽误我吃晚饭。” “哦，对了，请务必保持低调，别对外宣传我的诊所，有亲戚朋友需要治病，带来就好。” 望着安德森离去的背影，凌菲儿提出疑问。 “主人，为什么不让他宣传？” “因为我技术太强，收费太低。”罗贤嘟哝道，“要是传出去，让其他医生们知道了我在妨碍他们敛财，岂不是要派人来灭了我？” “哦。” 凌菲儿似懂非懂的样子，突然笑了。 “以后，主人再也不用担心这种事了。若是有人来找你的麻烦，我就打死他们。” 罗贤眼皮子抽搐：“打死，有点过分了吧。” “好，那就不打死。” 凌菲儿莫名地很开心。 到时候，我就能给主人派上用场了呢，主人会不会因此对我产生一点感情呢？嘻嘻嘻…… 女武神，摸了摸腰间的剑柄，绝美到令人窒息的俏脸，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014 钱得了·怕甚事 几日后，诺丁顿诊所。 上午帕森斯医生做一场心脏搭桥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叫做安德森的贫穷法师。 说起来，那家伙有些日子没来这里磨嘴皮子了。 之前，安德森隔三差五的来恳求经理降价，饶是有些烦人。 但是，突然消失，却又显得蹊跷。 “难不成是跳冷泉深渊自尽了？”帕森斯医生琢磨起来，要是这家伙真的因为凑不够手术费而自杀，就产生隐患了。 安德森来诺丁顿诊所求医被拒，这事情附近的住户都晓得，流传出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譬如说，竞争对手——知晓，加以渲染，散播一些诸如“震惊！无良诊所拒不执行手术，逼死中年法师，摧毁无辜的家庭”的消息，可就麻烦了。 法律上，诺丁顿诊所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可声誉上，就极可能受损。 于是，他在手术的间隙吩咐道：“于经理。帮我查一查安德森先生最近的动向。” 得到指令的于经理，找来了冷泉港南城区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窜天鼠。 此人在一次战斗中炸坏了脸，大半个面孔都带着面具，显得狰狞而疯狂。 然而，事实上，他却是个心思缜密而脑筋灵活的存在，整个南城大大小小的流言蜚语，尽然在他的掌握之中。 另外，窜天鼠先生和城内的雇佣兵团体联系紧密，找他办事的话，从信息采集到动用武力，可以一条龙服务。 于经理和他有过数次合作，十分熟稔，开门见山：“有一个叫安德森·哈里斯的男人，在远郊防卫军工作。我需要你帮我查查他最近一周的动向。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窜天鼠领了任务出门，不到五分钟就折返回来，表情古怪：“于经理，您问的那个人，这两天在部队里老出风头了。” “出风头？”于经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老铁也不知道去哪儿做了个魔术回路修复，回来以后从3级中段升到了3级高段。” “窜天鼠，你这就不对了。”于经理脸色不善，“你不想给我干活，也别编故事敷衍我啊。魔术回路修复，还能升境界的？” “实话说，我也觉得很邪乎。”窜天鼠挠头，“可这消息已经传遍整个远郊防卫军了，您都不用找我，随便出去找个当兵的问问，都是这个说法。” 于经理嘬着牙花子思考，看起来窜天鼠所言非虚，可这可能吗？ “应该是他们夸大了……”于经理下了结论，“我猜是恢复了个七八成，以讹传讹，越传越玄……” “传言还称，安德森的手术，花费极低。”窜天鼠继续说，“只花了几百块钱。” 于经理脸色阴沉不定，几百块的魔术回路修复，无疑是在砸场子了。 不过，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于经理越想越迷，索性道：“去打听一下，他是在哪儿做的手术。” 这一次，窜天鼠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去顺藤摸瓜，而当夜幕降临，他带回来的消息，却着实令于经理和帕森斯医生震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红眼果蝇街道上，多了一个黑诊所。” 窜天鼠将成像水晶拍在桌子上，影像里，锈迹斑斑的铁门和污物横流的排水沟，让帕森斯医生忍不住皱眉。 “这家诊所很隐蔽，拓展生意主要靠熟人介绍，很少接待生人，所以才能潜伏这么久。”窜天鼠道，“它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收费很亲民，同时，却有能力完成较高难度的手术……”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这家店不仅能做魔术回路修复，还能做膝关节手术、腹腔镜手术、异能瘤切除、生殖整形再造……” “以上项目的收费，均低于1000卢比。” 听完报菜名般的一长串手术项目，帕森斯和于经理面面相觑，同时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慌。 “狗.日的……”于经理咬牙切齿，“到底是哪儿来的贱人，跟我们抢生意？” “这不只是抢生意这么简单了。”帕森斯医生满面愁容，“这简直就像是……要倒逼我们降价一般。” 事实上，帕森斯医生完全多虑了。 兜里有钱的小康之家，完全不会考虑去黑诊所做手术。 而那些去找罗贤做手术的穷鬼，根本就无力支付正规医疗机构的费用，从这个角度来说，罗贤这是开辟了新的市场。 但是，不管是帕森斯医生，还是于经理，都是过度谨慎的人，生怕他们的垄断地位被打破，从而无法通过超高溢价的诊费收割工薪阶层的钱包。 窜天鼠瞅着二位表情变幻莫测，眼珠子转了转，试探道：“要么，把它给端了？” “必须的！”于经理拍桌，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这家伙简直就是行业败类！不消灭他，我简直觉得自己枉为人！” “倒也没那么夸张……”帕森斯相对斯文一些，“这么搞，虽然确实给穷人们带来了福利，但……有些偏激。” “穷人看不起病就该去赚钱，而不是幻想有什么大善人给他们做两百一次的魔术回路修复手术。”于经理发表典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言论，“赚不到钱就去死好了，这样一来，又蠢又懒的穷鬼都死光了，这个世界将变得更美好。” 帕森斯医生点头称是。 他是不在乎穷人死活的。 他只管钱。 就像他的名字钱德勒·帕森斯所暗示的那样，钱得了·怕甚事？ “总之，窜天鼠先生，这回可要麻烦你了，哈哈哈！”于经理笑着拍他的肩膀，“帮我除掉这个医学界毒瘤吧！我们一定会给出让你满意的丰厚报酬。” “我懂的，我懂的。”窜天鼠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我会让那个医生带着他的诊所滚出冷泉港。” “如若不从，死！” 送走窜天鼠之后，帕森斯医生心神不宁地喝茶，忽然意识到一个很蹊跷的问题。 拥有那种手术能力的医生，为什么会开黑诊所？ 015 哼…… 红眼果蝇街道。 花猫和土狗互舔爪子，杜鹃和月季互送晨露，吊兰和绿萝R.I.P。 黑诊所里，一只小萝莉，怯生生地躺在病床上。 小萝莉在冷泉港武道学院上学，姑且算是李狗嗨的学妹。 她在一次训练中崴到了脚，崴得很厉害。 然后，她就患上了习惯性崴伤，日常崴脚…… 正所谓，没有库里的命，得了库里的病。 小萝莉家里是开水产店的，李狗嗨去买虾酱的时候结识了她，并向她推荐了罗贤的黑诊所。 “贤哥超吊的！我赌五毛，他绝逼能把你的脚治好！” 小萝莉回忆着李狗嗨当日的言论，瞅瞅不修边幅的罗贤，心里不是很有底，可怜兮兮地问道：“医生，会不会很疼……我好怕疼的……我一疼就哭。” “会很疼。所以你一会儿尽量别哭，把我哭烦了小心我打你屁股。”罗贤一边配药一边逗她。 这么说也没错，要是又碰上麻药失效，那是会很疼。 不过，在吃上了凌菲儿的软饭……不对，在接受了凌菲儿的资助之后，罗贤已经将新进货的麻药全部换成了可靠的正品。 可怜的李狗嗨，大概可能也许是这家诊所里最后一位劣质麻药受害者。 小萝莉被罗贤吓唬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讲道理，她辣么可爱，去哪儿看病，医生护士都是哄着的，分分钟拿出奶糖和饼干来招待她。 这罗医生是个什么怪物？ 不过，好歹是李狗嗨哥哥推荐她来这儿的，而李狗嗨哥哥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给她棒棒糖吃，还带她捞金鱼。 李狗嗨哥哥不会害她，而且李狗嗨哥哥说了，罗医生医术精湛，但脾气怪异，跟罗医生相处，尽量少说话…… 但她还是忐忑地问道：“医生，这个真的能治好吗？我去冷泉港第二人民医院看过，那里的叔叔阿姨都说，这个没法做手术，只能养着……” 提到这些，她眼神有些暗淡。 她不禁握了握手里的桃木剑，武生用的普普通通的练习用具，却让她每次握在手里都心潮澎湃。 小萝莉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剑士，但是，如果真的像医院里的叔叔阿姨们说的那样，从今往后只要剧烈运动就很容易崴脚，那么，她的梦想，无疑画上了句点。 “冷泉港第二人民医院？运动医学科？”罗贤回忆了一些什么，嗤之以鼻道，“那里的医生都是垃圾、弱智、白痴，你信他们还不如信放屁野猪会上树。” “哎？不会吗？”小萝莉呆滞，“我还真见过放屁野猪上树……” 罗贤整个人停顿了一下，一个咸鱼突刺过来，敲敲小萝莉的脑袋，后者连忙抱头抗议：“你干嘛啊？” “小朋友，听人说话要学会抓住重点，不要往奇怪的方向上吐槽。”罗贤一副长者传授人生经验的样子，“你这样子走上社会是要被打死的。” “我这么可爱！明明只有你才会打我啊！哼！”小萝莉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抓起桃木剑往罗贤胳肢窝里戳，“我戳，我戳……” 罗贤“啪”的一声抓住桃木剑，小萝莉使出吃奶的劲儿，桃木剑纹丝不动。 她还没修炼出斗气，孩童的力量，自然是比靠谱的成年男子差得远的，即便罗贤是个能级1的弱鸡。 “啊哈哈哈！拜托，你很弱哎！”罗贤发出金馆长般的笑声，“小姑娘，想要打败我，再回去练两年吧！” “可恶呢！”小萝莉不服气，对着罗贤张牙舞爪。 罗贤一针麻药放倒了萝莉。 小萝莉气得翻白眼，但她的四肢都已经失去了知觉，无力反抗，只得口头抗议：“医生你耍赖皮！你欺负小孩子！” “哎~我就是耍赖皮，我就是欺负小孩子，你能把我怎么样？”罗贤一脸欠揍的表情。 “……你这个无耻的家伙！等我长大了，成为凌菲儿大人那样的顶尖强者，我一定要让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饶！” “等等，你刚才说谁？”罗贤的表情忽然有趣起来。 “我说，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像凌菲儿大人那样的强者！” 小萝莉自信十足：“凌菲儿大人是我的偶像！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剑吗？因为凌菲儿大人使用的就是剑，上古神兵，旋转的雪月花……” 罗贤嘴角抽搐，没想到凌菲儿平时带的那把剑，拥有一个如此鬼畜的名字…… 不巧的是凌菲儿今天出门大采购去了，不然这萝莉现在肯定对哥毕恭毕敬…… 看着罗贤若有所思，小萝莉以为他被凌菲儿的威名给震慑到了，不由得发出得意的笑。 “哦吼吼，怕了吧？告诉你哦，凌菲儿大人仗义善良，要是让她看到你这种欺负小孩子的人类渣滓，怕不是要一剑砍死你……” “我觉得她不会砍我。”罗贤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如我们打个赌吧，我现在一个电话就能把你偶像给叫过来，信不？” “嘁，吹牛！”小萝莉撇嘴，“你要真能让我见到偶像，我从家里搬一桶鱼子酱送给你好吧！” “妈耶，合着你偶像就值一桶鱼子酱？” “鱼子酱很贵的！”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从鱼子酱一直扯到基于动态规划的水产店经营策略和基于自适应模糊控制的近海渔轮控制方法。 忽然，小萝莉发现了盲点：“等等，你一直跟我聊天，怎么不做手术啊？” “谁说我没做手术？”罗贤微微一笑，“已经做完了，你看，伤口都缝好了，再过半小时，你就能下地走路啦！” 小萝莉震惊了一下，好在有关罗贤的手术速度，李狗嗨给她科普过，所以姑且能接受。 但有一点她很不理解：“罗医生你为什么一边聊天一边做手术啊！而且你，你开始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好猥.琐啊！” “啧，你还喷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罗贤没好气道，“不是你说你怕疼，一疼就哭？我这不怕你紧张嘛，分散你注意力来着……” 说着，罗贤摸摸小萝莉的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小萝莉愣住了。 什么嘛…… 李狗嗨哥哥骗人…… 谁说罗医生脾气怪异了…… 哼…… 讨厌死了…… 就在她鼻子有点酸，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砰”地一声，诊所门被踹开，一群彪形大汉蜂拥而入。 016 你快回来啊！ 彪形大汉们一进门，便散开站定，将整个房间的所有逃生路线堵死。 门，窗户，通风口，下水道…… 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随后，穿了一身废土朋克风黑色大衣的窜天鼠，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老神在在地踱着步子，来到病床前。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罗贤沉默片刻，问道：“你是谁？” “我？”窜天鼠冷然一笑，一屁股坐在药剂台上，点燃一根雪茄，凹了一会儿造型，才缓缓开口。 “小子，看来你根本就不懂这一带的规矩。” “确实不懂。”罗贤承认，“我很宅的，不怎么出门逛街。” “啧啧啧。”窜天鼠表情玩味，忽然伸出手，“那么，认识一下。我叫窜天鼠。” “好名字！”罗贤热情地和他握手，“我叫罗小黑，你可以叫我黑哥。” “……你当我是白痴？”窜天鼠语气凶悍，“少拿假名来忽悠我！” 罗贤不为所动，平静地提出疑问：“朋友，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干我？” “呵呵，无冤无仇？”窜天鼠冷笑，“那与我何干？我只是拿钱办事儿，你只需要知道，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兄弟，你这句话其实是在说你自己你知道不…… 罗贤腹诽着，不过，从对方的话里他大概听出了端倪。 应该，是动了某些恰烂钱的无良医生的奶酪。 罗贤腹诽着，嘴上道：“明白了。你对付我没问题，不过，这事情和病人毫无瓜葛，你先让我把病人送走……” 病床上的小萝莉呆了半晌，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瞬间愤怒起来，抓起桃木剑跳下床。 “你们这些坏人，我不允许你们伤害罗医生！看我凌氏剑法，啊啊啊啊啊……” 小萝莉奶声奶气地喊着，不顾脚踝伤势，一瘸一拐地朝着窜天鼠刺了过去。 附近的彪形大汉想要阻止，被窜天鼠伸手示意停下。 后者轻描淡写地抓住小萝莉的剑，笑眯眯道：“小姑娘，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们怎么就是坏人了？” “罗医生是好人，你们想要伤害他！你们就是坏人！”小萝莉理直气壮地展现着朴素的善恶观。 “不对哦。”窜天鼠纠正道，“罗医生给你治病，收你钱了吧？” “当然……” “那我们不是一样的吗？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小萝莉愣了一下，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愤怒：“不对！你这是狡辩，啊啊啊啊，我要把你们赶出去！” 说着小萝莉抓住窜天鼠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眉宇间有了火气。 他从怀里掏出了霰弹魔枪。 “砰！！！” 魔枪在室内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高压缩火焰弹擦着小萝莉的肩头击中了地面，崩起一片碎石。 小萝莉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僵直了片刻，腿一软，跪倒在了地面上。 她认得这是什么，霰弹魔枪，炼金工房的产品，注入魔力扣下扳机，即可瞬间造成强悍的杀伤，命中要害，就能带走一条生命。 尽管，3级以上的武道家便能硬抗魔枪的攻击，5级以上的武道家几乎对市面上现有的魔枪全部免疫。 然而，作为尚未修炼出斗气的小女孩，她，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无异于蝼蚁。 她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辉，嘴唇哆嗦着，再也提不起力气说哪怕一句话。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她发现自己所谓的勇气是那么的可笑。 “烦人的小虫子。呸！”窜天鼠朝着小萝莉面前的地面上吐了一口痰，看向罗贤，“那么，该和你算……” 窜天鼠陡然停下了嗓子。 因为，此时此刻的罗贤，目光变得极其锋利。 被这样的目光盯住，让窜天鼠产生了一种错觉，宛如当年在热带雨林里当兵的时候，被杀人不眨眼的暗夜剑齿虎盯上似的。 “我生气了。” 罗贤体内的能量波动外放，明明只有1的能级，却让窜天鼠背后冷汗直冒。 这个男人，到底有怎样的底牌？ 窜天鼠，包括那些彪形大汉，纷纷提起了警惕，等待着罗贤出招。 足足一分钟的沉默。 罗贤深吸一口气，猛地掏出通讯水晶，注入魔力。 “你们等一下，我喊个人来……喂！你别大采购了，你快回来啊！有一个cos狂鼠的丑逼带着一群肌肉兄贵进了诊所，说是要搞死我！” 017 戏台上的老将军 （前8章有一点细节修改，早入坑的可以回去看看。 另外，求月票，新书期月票真的很重要，拜托各位读者姥爷了，这个月没了可以下个月投） 喊完人，罗贤往沙发上一瘫，丢出一句“你们完了”，便开始淡定喝茶，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窜天鼠和他的小伙伴们面面相觑。 “哈哈哈哈……” 窜天鼠捧着肚子弯着腰，他在狂笑。 “你个小子，怕不是石乐志？你还喊人，哈哈哈……告诉你，整个南城的雇佣兵、冒险者、防卫军，他们的头头，都是我窜天鼠的拜把子兄弟！”窜天鼠嘲讽道，“你喊人，你还喊人……管用吗？” 窜天鼠觉得简直笑skr人，一个无权无势的黑诊所小老板，能认识到什么层次的人？ 怕不是要从冷泉港武道学院喊个乳臭未干的学生过来？ “珍惜你们最后的嚣张机会吧。”罗贤一脸的怜悯，“根据我对她速度的了解，你们的敌人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哈哈哈，你他妈，你怕不是要笑死我继承我的魔枪……” 窜天鼠话音未落，一道不易察觉的音爆在门外响了一下，这让罗贤松了口气。 看似稳如老狗，实则…… “主人，你没事吧？” 门开了，一道倾国倾城的身影出现。 她的脸上写满了牵挂，她的语气充满了焦急。 窜天鼠和他的小伙伴们被这婉转动人的女声吸引，齐齐扭头，集体呆住。 他们的眼睛直了。 他们的其他部位也直了。 “我的天……”窜天鼠拍拍脸颊，确认不是在做梦之后，兴奋起来，“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太极品了！ 紫罗兰色的深邃眼睛，冷艳绝美的容颜，高挑而曲线动人的身材，超凡脱俗的气质…… 跟眼前这位比起来，所谓的冷泉港红灯区花魁，简直就像是郊区林子里的放屁野猪！ 凌菲儿无视窜天鼠等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罗贤身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罗贤一阵无语，从她摸的部位他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检查身体有无受伤，而是趁火打劫的揩油行为！ “别摸了，我没事。他们只是威胁我罢了。哦，还有，他们欺负小孩子。” 罗贤朝着地上的小萝莉努努嘴。 后者蓦然抬头，目光一下子就对上了凌菲儿，整个人震惊得如同被放屁野猪的全力冲刺拱了一般。 “您，您是……”小萝莉的嘴唇颤得比刚刚被死亡威胁的时候还要厉害，失声大喊，“凌……” 然而她立刻便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罗贤的暗示，后者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她顿时有些迷惑，可当她看到窜天鼠和他的小伙伴们的表情之后，马上就明白了。 这些人并不认识凌菲儿。 号称消息灵通、交游广泛的窜天鼠，他的见识仅限于冷泉港南城这一亩三分地儿。 他也许在报纸上听说过凌菲儿的名号，然而，却对她的具体形象一无所知。 毕竟，王国女武神，距离他窜天鼠的生活，实在是太远了，恐怕，正常情况下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小萝莉兴奋了。 这帮铁憨憨竟然不认识凌菲儿大人！ 惊了！ 这是要发生传说中的扮猪吃虎了嗷！ 凌菲儿看懂了局势，用看垃圾看蛆虫的眼光望向窜天鼠，眉头一皱：“几位，为何要为难我的主人？” “呦，你的主人……”窜天鼠酸了，“没想到啊，你这个在贫民窟里靠黑诊所苟延残喘的社会卢瑟，竟然还能讨到这么漂亮的女仆……” 罗贤笑而不语。 “诸位。”凌菲儿正色道，“我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总之，与我主人作对，就是与我作对，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众人发出杂乱的哄笑。 “哈哈哈……这小娘皮还挺护短儿……” “姑娘，你知道在南城这地界儿，跟鼠爷作对是什么下场伐？是谁给你的勇气？” “美女，今晚一起出去喝一杯啊……” 眼看着色迷心窍的手下们都开始搭讪了，窜天鼠连忙挥手制止。 不过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他也被凌菲儿给迷住了。 “这位姑娘，你主人得罪了不该的得罪的人，我们只是收钱办事儿罢了。”窜天鼠露出狡猾的笑容。 “我看得出来，你对你的主人忠心耿耿，不过呢……人，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 “想让我们放过他，是不可能的。”窜天鼠耍弄着手里的魔枪，嘿嘿笑了几声，“不过，你可以选择替他付出代价，只要……” 窜天鼠刚想提出要求，却被罗贤和小萝莉异口同声地抢了台词。 “只要你陪我睡一晚，我就饶过你的主人！！” 罗贤和小萝莉对视一眼，露出同款的嫌弃脸，继续默契地异口同声：“呕，好恶俗……” 窜天鼠被这俩活宝儿呛得眼角抽搐，刚想发作，只见凌菲儿冷冷道：“既然这位先生步步紧逼，那么，看来只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了。” “这里动手不方便，我们去外面。” 说罢，凌菲儿就要往外走。 彪形大汉们一时发愣，没有拦住凌菲儿。 窜天鼠只好将计就计，带着小弟们来到巷子里，不过嘴上逼逼个没完。 “妹子，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我可是4级高段的魔法系强者，你这细皮嫩肉的，我不忍心下手啊……” “听我一句劝，你这么漂亮，明明有更轻松的手段解决问题，何苦为难自己？” “其实我有个更好的建议，你看我鼠爷虽然其貌不扬，但也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比你这个打架还要靠女仆的窝囊废主人强一百倍，你不如干脆跟了我？” “妹子，你不吃软的我可要来硬的了，告诉你，你要是继续誓死不从，我可就恼了，我鼠爷可不是心软脾气好的善辈！不仅你主人要遭殃，你也会！” “到时候，我会找一千个兄弟分享你的身体，让你沦为千人○万人○的「哔——」……相比之下，从了我，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此时，罗贤和小萝莉的眼中，窜天鼠先生就像戏台上的老将军。 身上插满了旗。 018 我怕把你们打死 红眼果蝇街道。 巷子里。 花猫和土狗蹲在房檐上看热闹，杜鹃和月季苟在水沟里不吱声，吊兰和绿萝埋在泥土里R.I.P。 此时，巷子里一边站着凌菲儿，一边站着窜天鼠和他的小伙伴们，窜天鼠打头阵，小伙伴们在身后拱卫着他。 “姑娘，看在你这么招人喜欢的份儿上，我就不为难你了。”窜天鼠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我们两个单挑，你只要能伤到我，我就放过你了，如何？”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窜天鼠可没想过要放过她。 在面对弱小的对手时，窜天鼠喜欢给对方以希望，然后在对方眼看着要抓住希望的时候，再一棒槌将她敲醒，让对方陷入绝望…… 这就像猫捉到耗子之后，不会急着吃掉，而是要反复玩弄…… 这是窜天鼠极佳的快乐源泉。 “单挑？好啊，我同意。”凌菲儿轻蔑一笑，“我来单挑你们所有人。” “啧，口气可真大。” 窜天鼠目光淫.邪起来，狂喷垃圾话：“不过，像你这样坚贞不屈、性子刚烈的女人正合我的口味，只要想象一下你在床上那屈辱而不甘的眼神，啊，我简直要飘飘欲仙了！” 哥，你再多拉点仇恨，你都可以螺旋升天了…… 罗贤腹诽着，跟凌菲儿嘱咐道：“教训教训就可以了，别死人。” “放心，我有分寸。”凌菲儿点头。 她转向坐在马路牙子上歇脚踝的小萝莉，微微一笑，“小朋友，你这把剑，可否借我一用？” “哎？”小萝莉一愣，陡然整个人都激动了，毕恭毕敬地双手将桃木剑奉上，“可以，当然可以！请随意使用它！” 啊啊啊啊啊！我的剑，竟然要被凌菲儿大人用过了！ 好嗨呦！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今天回去，我一定要将这把剑收藏起来，买一个水晶展柜供奉它…… 窜天鼠露出迷惑的表情：“姑娘你为什么不用腰间挂着的那把剑？难不成，那只是个装饰品？” 凌菲儿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要问为什么？”凌菲儿无奈地摇摇头，“我自己的剑，太锋利。” “我怕把你们打死。” 语毕，凌菲儿没有给窜天鼠任何反应的机会，骤然消失在原地。 窜天鼠瞳孔骤缩。 好快。 太快了。 为什么会这么快？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凌菲儿便出现在了窜天鼠身前。 等到窜天鼠幡然醒悟，那把被他嘲笑的桃木剑，它那为了给武生练习用、故意做钝的剑端，已经顶在了他的喉咙上。 尽管，那光滑圆润的剑端根本无法割破窜天鼠的皮肤，然而，凌厉的杀意，却顺着桃木剑，传导至他的周身，令他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浑身抖如筛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仿佛野兽的哀嚎。 凌菲儿猛地一挥剑…… “啊啊啊啊啊！”窜天鼠吓得扑倒在地，抱头蹲防。 然而，凌菲儿只是将桃木剑抛到了天上。 她对着彪形大汉们，淡淡道：“你们一起上。我还要给主人做饭，没空陪你们玩。” 众彪形大汉受到此等挑衅，哪里忍得住，立刻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一起上，弄死她！” 凌菲儿嘴角微微扬起。 她出拳。 只是简单地出拳，磅礴的斗气，便让这些能级在2到3之间的彪形大汉们无法承受。 每一次出拳，便有至少三只彪形大汉如同秋风吹起的落叶般飞到空中，重重地落下，再起不能。 待到巷子里没有哪怕一个站着的彪形大汉，在空中转了几圈的桃木剑，刚好落回凌菲儿的手中。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在暴打彪形大汉的全过程中，凌菲儿竟然连一步都没动！ 窜天鼠的目光惊骇欲绝。 不，不可能！ 这，这是什么？ 为什么，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然拥有如此惊为天人的实力！ 他的心中泛起无穷的悔意，就在一分钟以前，他还抱着猫玩耗子的心态，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笑！ 窜天鼠的脸上，泛起一丝苦涩。 凌菲儿望着苦涩的窜天鼠，问道：“你是这些人的头儿？” “我不是，我没有……都是误会，误会，请您饶过我吧……” 下意识地窜天鼠选择跪地求饶，没办法，对方的实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们能够应对的极限。 她的能级到底是多少？6级？ 不，冷泉港武道学院的校长就是6级中段的武道家，远远达不到这位少女的气势。 难不成……是7级以上的「超凡者」？ 这不科学！ 窜天鼠简直要怀疑人生，7级，就算放在王都，也是近卫骑士团长的级别了，拥有这种实力的女子，为什么会给一个默默无闻的黑诊所小老板当女仆？ 然而凌菲儿的声音马上打断了他的思考：“饶过你？可以。” “不过，你需要付出代价。” “威胁我的主人，还对无辜的小孩子出手，这样的人族渣滓，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完，凌菲儿举起桃木剑，斗气注入其中，化作强大而灵动的剑气，轻描淡写地对着窜天鼠向下一挥。 瞬间，强大无匹的剑气，朝着窜天鼠而去！ 剑气轻而易举地击破了窜天鼠用尽全部魔力构建的奥术护盾，撕烂了他处心积虑藏在衣服底下的精钢防具，随后，仿佛领会了凌菲儿的心思一般，并没有将窜天鼠的身体扯碎，而是环绕他的周身，在皮肤和肌肉组织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引起剧烈的痛楚。 这痛楚，仿佛被千万只虫子啃噬身体一般，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让窜天鼠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 “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放过我吧……” 此时，窜天鼠心中叫苦不迭、恨意十足，他恨于经理，为什么要指使他招惹这样的人！ 剑气折磨了窜天鼠足足一分钟，才在凌菲儿的指引下离开，沿着巷子直线冲了出去，释放剩余的能量。 剑气在巷子里足足蔓延了上百米，在地上留下一道宽宽的、深深的犁痕…… 你看这个犁痕，它又深又宽…… 而此时，浑身是伤、残破不堪的窜天鼠，已然痛得昏了过去，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哇……真的，好帅呀！” 小萝莉痴痴地盯着凌菲儿，满眼冒小星星。 而罗贤则是眼皮抽搐，嘴角抽搐，整个人都在抽搐。 这就是凌菲儿的龙傲天战斗模式吗？ 看起来，这才更像主角呀…… 019 无限期停业整顿 一场战斗后的红眼果蝇街道。 花猫和土狗胆战心惊，杜鹃和月季劫后余生，吊兰和绿萝R.I.P。 悠悠转醒的窜天鼠和他的手下们，乖巧地在巷子里排好队，依次进入诊所。 首先进行体格检查，如果有骨折就做骨科手术，如果有内脏破裂就开腹缝合，如果只是皮外伤就做个清创。 如果什么伤都没有，就让凌菲儿补一拳。 “你这个断腿，加钢板固定了，收费750卢比。” “急诊脾脏缝合，收费420卢比。” “这位朋友，虽然你只是腰上划了一道口子，但我看你包○过长，会影响○生活质量，还容易滋生细菌，要不要做个环切？不贵，只要98卢比……” 罗贤紧凑而高效地为窜天鼠的手下们处理伤情。 尽管刚刚罗贤还在被他们威胁，然而，现在罗贤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为他们治疗，一丝不苟。 窜天鼠的手下们，迅速地被罗贤敬业的态度、精湛的医术、经济实惠的价格折服了。 他们跟着窜天鼠，砸过无数次场子，当然也失败过许多回。 然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砸场子失败后就地接受医疗服务。 优质，而廉价的医疗服务。 望着专注地执行包○环切手术的罗医生，这些坚毅如钢钉般的彪形大汉，眼眶湿润了。 “罗医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一位彪形大汉诚恳又羞愧道，“您这样优秀的医生，却潜心于贫民窟，为百姓服务，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而我们，却为了钱，去为难您这样的人……我们有罪！” “有这么夸张吗？”罗贤挠头，“我又不是免费给你们做手术。” 其实这波他赚的很多，虽然单价低，但十几个彪形大汉，都是重伤，每人几百卢比，加起来就超过一万卢比的收入了。 别看罗贤收费低，他的成本也低，高超的医术，允许他使用劣质的手术耗材，达到与大医院同样甚至更好的手术效果。 罗贤不放过任何一个薅羊毛的机会，只不过他秉承可持续发展的战略，绝不影响穷人朋友们的生计。 而那些正规医疗机构，俨然一副一次手术就要把穷人薅秃了的架势。 所以，这些彪形大汉才会如此的感动。 “罗医生虽然收费，但您这个价格，简直是在做慈善！”彪形大汉继续舔，舔得罗贤都脸红了。 明明我毛利润赚了大几千，怎么搞得像是我给你们送钱一样？ 看来以后得多让凌菲儿装逼打脸，她砍人我救人，简直是名利双收！ 虽然诊所有凌菲儿资助，但罗贤赚钱的欲望却并不减弱丝毫。 对他来说，赚钱本身带来的快乐，和花钱的感觉截然不同。 前者就像把妹子骗上床，有一种收获的满足；后者就像用手，钱花出去的一瞬间很爽，但之后却又很空虚。 罗贤心情大好，谦虚起来：“哎呀，什么慈善。我这就是拿钱办事嘛，跟你们也没什么差别的。” 彪形大汉们更感动了。 你看看，你看看！ 什么叫境界？这就叫境界！ “罗医生，我们都是粗人，也不会说漂亮话……这样！您知不知道是谁在为难你？只要您一句话，我们就给他打回去！” “没错！为罗医生报仇！” “为罗医生报仇！” 瞅着彪形大汉们一呼百应，俨然一副要为他赴汤蹈火的模样，罗贤赶紧道：“算了算了，没必要……” “确实没必要。” 凌菲儿从诊所地下室走出来，脸上还是挂着标志性的高冷，手里拿着一套沾满鲜血的面貌狰狞的刑具，看得众人眼角抽搐。 小萝莉跟在凌菲儿身后，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刚刚，在凌菲儿的威压下，窜天鼠对着小萝莉磕了三十个响头疯狂道歉，以弥补自己开枪的过失。 原本凌菲儿是想让小萝莉在他身上捅几个洞泄愤的，但小孩子毕竟比较善良，拒绝了。 最终她用自己的桃木剑把窜天鼠当成木桩练了一套剑法，还得到了偶像的指点，开心的一批。 随后，凌菲儿蒙上她的眼睛堵上她的耳朵，确保不会吓到小孩子后，对窜天鼠同志进行了“和平友善”的审问，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这一套下来，窜天鼠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他连一点反抗的意图都提不起来。 凌菲儿的实力，实在是过于强大，让他只得默默承受这一切，并在承受的同时咒骂帕森斯医生的十八辈儿祖宗。 窜天鼠发誓，若是有机会从这里出去，一定要把医生和经理捉住吊在诺丁顿诊所的房梁上暴打一顿…… 凌菲儿将审讯的结果告诉罗贤。 “我审过窜天鼠了，雇佣他的是白眼果蝇街道的诺丁顿诊所。前几天来做魔术回路修复的安德森先生，曾经去那里求医，由于交不够诊费被拒绝了。” “他们经过调查，知道安德森先生在这里做了手术，便雇佣这些人来，目的是把你赶出冷泉港。” “真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败类。”凌菲儿的眉宇间写满了不悦。 “哇，有点秀。”罗贤小小地惊叹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摸清楚了。 “我跟家里联系一下。诺丁顿诊所将面临无限期的停业整顿。” 凌菲儿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气势十足，让彪形大汉们都不由得浑身一颤。 他们不由得猜想，这个恐怖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罗贤则是砸吧着嘴，面色平静，心里却乐开了花。 在医学界，同行倾轧是不可避免的，像这种雇人来砸场子的行为，也不算罕见。 不过，吃了凌菲儿的软饭之后，罗贤似乎再也不用担心同行倾轧的事情…… 应该，大概，或许，从此以后只有他倾轧别人的份儿了…… 020 每一本成功的轻小说里都有一个爱丽丝 送走了窜天鼠团伙，罗贤又给爱丽丝做了脚踝检查，确认没有产生二次损伤后，才把她放走。 爱丽丝是小萝莉的名字，要知道每一本成功的轻小说里都有一个爱丽丝。 这个简直是轻小说界的传奇名字，无数女角色使用它，与男主发生无数少儿不宜的传奇故事。 凌菲儿和家里联系完，走出卧室，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怎么了？”罗贤问道。 “我得回家待几天。一年一度的家族测试到了。” 罗贤顿时明了。 凌菲儿跟他说过，原本她要是病情不好转，在这次家族测试上交出0能级的答卷，她就要被逐出家族了。 凌家一直以来都是利益至上的风格，所有孩子都要参与修炼，不管是魔法系、武道系还是异能系。 若是成年后依然没有达到1级的标准，就会被逐出家族。 这无疑是优胜劣汰的准则，几百年下来，凌家本家的基因已经优化的很好了，青年才俊层出不穷。 然而，罗贤对此颇为反感，毕竟这是建立在无数无辜的孩子与家人分离的基础上。 “所以……主人，请问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呢？”凌菲儿有点难为情地问道。 “倒不是不行。只是，你们家族自己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去，不太好吧？”罗贤问道。 “怎么会呢，罗医生是我的主人，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明明应该举全家之力给予您最高的礼遇才是。”凌菲儿语气很认真。 罗贤琢磨了一下，去倒也无所谓，凌家虽然是显赫的权贵，但他又不怕权贵。 况且，现在的凌菲儿也离不开他。 经络缠结需要连续一个月、每天做按摩才能根治，若是中断，则会反复发作，可能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于是，两人收拾行李，坐上马车，前往几百公里外的凌氏庄园。 休曼王国的统治中心在中央平原，那里是休曼王族的地盘。 而从中央平原向四周发散，四个方向的四个大区，分别是四大家族的势力范围。 东北地区的凌家族、东南地区的杰克逊家族、西北地区的马卡洛夫家族，以及西南地区的阿巴卡阿巴拉契亚家族。 冷泉港的位置，在东北地区的东北角，属于边陲的海滨重镇。 而凌氏庄园则在整个东北地区的中心，落羽山脉的腹地。 凌菲儿的马车，看起来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其实内部别有洞天。 运用了魔法系的空间压缩技术，得以让实际内部空间比看起来大十倍有余。 里面有沙发，有床，有餐厅，甚至还有一个水吧，台柜里摆放着名贵的美酒和饮料。 “给我弄点果汁吧，我不喝酒。” 罗贤进来先是观光了一圈，随后咸鱼地葛优瘫在了沙发上。 除了工作的时候，罗贤一般都是咸鱼态。 凌菲儿听到主人的要求，连忙去吧台后面做鲜榨果汁。 那么问题来了，谁开车呢？ 其实这是一辆自动驾驶马车，以一对高大俊美的孪生独角兽为驱动力，搭载元素精灵自适应巡航系统。 根本不需要有人驾驶，便能把乘客快速、安全地送到目的地。 于是，罗贤一边喝果汁，一边享受女武神揉腿捏脚，胳膊搭在车窗上，向外面望去。 休曼王国东北部的壮美的山脉地带自然景观，如幻灯片般在眼前划过。 而路上其他的马车，则一辆辆被凌菲儿的座驾轻松超过，远远甩在后面。 这一刻，感受着马车夫们羡慕而怨念的眼神，罗贤觉得自己很吊。 豪车美人，恣意人生，不过如此。 他一个激动，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朝着后面慢吞吞的普通马车们，高高竖起中指，嘴里逼逼—— “花Q！花Q！” 他还不过瘾，又很中二地打开马车天窗，站在沙发上把上半身探出去，扯着嗓子大喊：“我是世界之王！” 瞅着罗贤犯傻，凌菲儿掩嘴轻笑。 真是个可爱的大男孩呢。 ------ 一辆被超越的马车里。 “伯父，那辆车……是菲儿姐姐的，吧？”凌玉不确定地问道。 至于凌菲儿的父亲，凌肃，此时脸都绿了。 那辆豪华空间压缩自动驾驶马车，是他送给凌菲儿的12岁生日礼物，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刚才，车从旁边超过去的时候，凌肃下意识地往车窗里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尿！ 仅仅是惊鸿一瞥的一幕，就让凌肃要智熄了！ 养了十九年的女儿，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居然在给一个陌生男子捏脚！ 这根本就是只有身份低微的女仆才会做的事情啊！ 更何况，那个男人，并非凌肃认识的那些青年才俊，而是一个貌不惊人、甚至仪表有些邋遢的普通人。 不仅邋遢，还一副放浪形骸的嘴脸，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一瞬间，凌肃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菲儿去了一趟冷泉港看病，然后就带回来这么个玩意儿？ 这短短的十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加快速度，追上去。我们尽早回庄园。”凌肃的声音很严肃。 021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凌氏庄园建在一处开阔的山谷里，四周的山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法师塔林立，地面上几乎每走几步都能踩到结界。 可谓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凌菲儿的马车上贴了身份牌，牌子上用凌霄的斗气注入了身份信息，毫无阻碍地通过了重重岗哨。 只是，岗哨的卫兵看到吊儿郎当坐在马车里的罗贤，纷纷露出路人式的震惊。 “他们为什么这个表情？”罗贤好奇地问道。 凌菲儿笑眯眯地解释道：“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哪个男生和我单独乘坐马车哦。主人是我的第一次呢。” 说罢，凌菲儿贴近他，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以后，菲儿的所有第一次，都是主人的哦。” 少女温润而馥郁的气息，萦绕在罗贤的耳边。 饶是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了一定的抗性，罗贤还是被刺激得心脏乱跳。 这女人，真的是祸国殃民的级别。 罗贤转移注意力，将目光投向窗外，打量着凌氏庄园的方方面面。 这一打量，便让他发现了值得注意的信息。 此时正值午后，太阳高悬于头顶，饶是如此，这里的温度依然很低。 毕竟是山区，又地处休曼王国平均温度最低的东北地区。 同为东北地区的城市，冷泉港虽然名字里带个“冷”，但由于是海滨城市，气候反而较为温和。 呆惯了冷泉港的罗贤，身体根本无法适应这种低温。 好在他虽然战五渣，但好歹有1的能级，连忙运转起火属性的魔法，驱除萦绕不散的寒气。 医生和战斗人员不一样，医生需要将三个系的基础能量全修炼出来，以应对不同系的疾病。 但是，不需要提升强度，1级就够了。 然而，凌氏庄园里的人，有不少连1级都没有。 最典型的，那些修剪草坪、带宠物遛弯、运送物品的佣人，显然都是0级的普通人。 因为，她们明明穿着单薄的衣服，却没有运转能量驱寒，冻得脸蛋通红，瑟瑟发抖。 “那些人，为什么不穿多一点？”罗贤指着剪草坪的女佣问道。 “家族的规定，女佣必须穿标准制服。”凌菲儿眉头微蹙，显然对此颇有微词。 罗贤心中明了，顿时感慨这些姑娘命苦。 像凌家这样的顶级家族，是很要排场的，女佣必然要穿的很漂亮。 然而，美观几乎必然要牺牲御寒性，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美丽冻人嘛。 马车停在了一处独栋的三层小楼前，这就是凌菲儿住的地方。 “主人……您想先休息，还是先去参观药用植物园？”凌菲儿有些期待地问道。 “药用植物园？”罗贤果然提起了兴致，“还有这种东西？” “是啊，属于我的植物园。”凌菲儿颇为自豪，“虽然园子不大，但是常用的药用植株都很齐全。我猜主人应该对这个感兴趣。” “嗯。”罗贤点头表示赞同，“那就去看看吧。” 凌菲儿从小练武，经常用药泡澡淬炼身体，方便起见，她的父亲凌肃就给她建了一个小植物园，专门种草药。 园子就在凌菲儿的宅邸背后，靠着一处温泉，是一座水晶材质的建筑，起到类似于塑料大棚的作用。 一进门，温暖如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药香，令人心旷神怡。 “啧啧，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呀。” 望着错落有致、琳琅满目的药田，罗贤不禁感慨大户人家的奢华。 这些药材，随便拎出来一株，就是单价几百卢比的高级货，看得罗贤心痒痒。 不过，他马上就淡定起来。 罗贤现在可是凌菲儿的主人，有霸王条款契约承认的正式主人。 这些药，他还不是想怎么用怎么用？ 往里走，空间豁然开朗，这里种的就是普通药材了，种的很多，量大管饱。 “很不错的药用种植园。”罗贤用自己的专业眼光评价道。 得到褒奖，凌菲儿心里美滋滋的，弯着秀眉笑道：“主人喜欢的话，这些都可以拿走哦。” 看着眼前的药材，罗贤鬼使神差地想起外面那些冻得瑟瑟发抖的凌家佣人，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然而，还没等他构思完成，跟在旁边的园丁忽然一脸惊悚道：“大小姐，您刚才管他叫什么？主人？！” 022 你个小姑娘坏滴很！ 园丁是个胡子拉碴的老人，从小看着凌菲儿长大，深知这个女孩子生性冷淡，对谁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刚刚，凌菲儿和罗贤进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大小姐对这个男人极为温柔。 自从凌菲儿的母亲过世之后，园丁再也没见过她对谁露出这种温柔的表情，不由得诧异起来。 然而，听到凌菲儿对他的称呼之后，就不只是惊诧这么简单了。 主……主人？！ “大小姐，我没有听错吧？”园丁颤着胡子，指着罗贤问道，“您刚才管他叫主人？” “没错。这位罗贤先生，是我的主人。”凌菲儿不仅没有丝毫的羞怯，反而一副我当女仆我自豪的样子。 这让罗贤很惊讶，他还以为，当惯了龙傲天大小姐的凌菲儿，至少在面对熟人的时候，会迟疑一下的。 罗贤的目光不禁闪烁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让她对我这么死心塌地呢？ 园丁确认了答案，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小姐，您得解释清楚……主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重新打量了罗贤一番，突然有了眉目：“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你明白个锤子……罗贤有点想笑。 “大小姐，这位先生其实是您的男朋友吧？哎，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爱玩，互相之间喊喊主人什么的，也能理解……” “但是，您可是贵族，不能这样轻贱自己，开玩笑也不行！” 园丁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通，然而完全搞错了事实。 “戴夫叔叔，我可没有开玩笑。”凌菲儿认真道，“我和罗先生是签过主仆契约的，不信您看！” 说着，凌菲儿催动体内的斗气灌入手背的经络，一个经典的黑色标志出现在她白皙滑嫩的手背上。 标志由黑色的蝴蝶结和剑盾形状组成，象征着女仆的职责：照顾主人的生活，并成为他的剑与盾。 与此同时，罗贤手上同样的位置也出现了礼帽和手杖组合的标志，象征着主人的身份。 看到这些，园丁感到血压骤然升高，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猛地站到罗贤身前，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小子，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逼迫大小姐签订主仆协议？” 罗贤摊手道：“大爷，您搞清楚好不啦，明明是她逼我签的。” “怎么可能！”园丁怒斥，“看你这模样，就是个流浪汉！大小姐怎么可能对你这样的男人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贵族成为仆从，在休曼王国也时常发生。 但是，那都是一些走投无路的落魄小贵族，像凌菲儿这种档次的天之骄女，从没听说过会成为谁的仆从。 “戴夫叔叔，他说的是真的。”凌菲儿诚恳道，“他的能级只有1，比普通人稍强罢了，根本就没办法胁迫我。虽然我不能用斗气，但是，这么多年的战斗经验，应付1级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将信将疑的戴夫，向罗贤丢了个探查法术，果然，他能感知到，罗贤的实力，确实只有1级初段。 别看戴夫是个园丁，他可是3级初段的魔法师，主修风系魔法，主要用于园艺。 高能级的生命，对低能级的生命使用探查类技能，能够确定对方的能级。 1级初段，仅仅是“能够使用能量”而已，若是本身身体瘦弱，连强壮点的普通人都打不过。 这下子园丁信了，然而，心情却更加混乱。 “大小姐！您这是图什么呀！为什么要给这么个糟烂男人当女仆啊！”园丁急得直跺脚。 凌菲儿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她故意一副赌气的样子：“戴夫叔叔，反正我这病也治不好了，而且父亲也跟我说了，下个月，就把我逐出家族。” “既然这样，我就不算贵族了吧？而且，这其实是我一直都想做、却碍于身份不敢做的事情哦。” 凌菲儿挽住罗贤的胳膊，露出痴痴的表情：“认一个男人当主人，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任由他摆布，嘻嘻，想想就觉得好刺激呢！” 园丁被震得说不出话。 面前这个满嘴胡言、叛逆的女孩子，哪里还是那个成熟懂事、乖巧听话的大小姐！ “好，好啊……”园丁气得胡子都飘了起来，“我，我一定要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你父亲，让他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凌菲儿撇嘴道：“你告诉他呗，我又不怕他。反正，我一个要被凌家除名的人，做什么，和你们有关系吗？” 园丁要气疯了，他摔门而出，去找通讯水晶，赶紧跟凌肃家主说说。 其实凌菲儿要被赶出家族，他也很伤心。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总归，园丁还是希望凌菲儿即便出了凌家，也能过正常的生活。 然而，现在这个趋势，显然与正常相去甚远。 植物园里，罗贤满脸的黑人问号。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是我把你的病治好了？” 凌菲儿邪魅一笑，将计划和盘托出。 “主人，我打算先瞒着所有人，等到后天家族测试的时候，再展现出我重回巅峰的实力。” “这样子，绝对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罗贤恍然大悟，同时一阵恶寒。 啧，你个小姑娘坏滴很！ 023 别人家的孩子 老园丁戴夫先生气急败坏地冲出药用植物园，回到自己的卧房，用通讯水晶向凌肃通报了植物园的发生的事情。 还在路上的凌肃气得脑袋冒烟，索性放弃了坐马车回庄园的计划，让马车夫自己在路上走，他和侄女凌玉直接坐飞毯回去了。 飞毯是凌玉操纵的，她修炼的是魔法系，年纪比凌菲儿小两岁，今年刚到3级巅峰，在同龄人里已然是翘楚。 不过，相比逆天的凌菲儿来说，显然是差的太远。 然而现在的凌肃看着眼前的侄女，又想到从云端跌落到深渊、现在还成了流浪汉的女仆的女儿…… 他不禁唏嘘感慨：“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凌玉察觉到伯父的情绪，不由得心中暗喜。 从小，她便被家里人拿来和凌菲儿比较，可想而知，每次比较的结果，都是她输得一败涂地。 凌玉永远忘不掉父母是怎么拿凌菲儿来刺激她的。 “你看看你堂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迈入5级门槛了！你居然还不努力修炼，还想着和小朋友们出去玩？不许去！” “你看看你堂姐，一下午就把凌氏剑法练到了第七式，再看看你，寒冰矢都练得磕磕绊绊，真让爸爸妈妈丢脸！” “今天晚上给我背完30种吟唱咒语，背不完不许睡觉！” 是了，凌菲儿就是凌玉的童年梦魇，就是那个可恶的「别人家的孩子」。 因而，凌玉一直对这个堂姐抱有一种扭曲的憎恶和嫉妒。 现如今，凌菲儿已经彻底堕落，这让凌玉特别的幸灾乐祸。 尤其是今天，看到凌菲儿居然给一个形似流浪汉的邋遢男人当女仆，凌玉简直要笑出声了。 不过，她不能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毕竟伯父还在旁边呢。 相反凌玉还安慰凌肃：“伯父，您也别太生气，说不定这里面另有隐情呢。” “另有隐情？能有什么隐情！我实在是想不到，菲儿有什么正当理由，给一个1级平民当女仆。”凌肃摆手，眉宇间饱含怒意。 凌玉眼珠子转了转，狂开脑洞：“说不定，那人是个隐世神医呢，能把堂姐的经络缠结给治好，所以堂姐就给他当女仆……” “呵呵。”凌肃听了直翻白眼。 隐世神医？做梦呢！ 这大陆上，医生的地位那么高，真正的神医，都是万人追捧，哪来的隐世这一说？ “小玉，你又不是不知道。”凌肃唉声叹气。 “菲儿这个病，是全大陆的王者级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绝症，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期待奇迹的发生了……” 此时凌肃的脸上写满了作为一个父亲的无助。 凌玉心中偷笑连连，让你们一家人那么高调、那么强势，什么好处都要占，现在可好…… 舒服了吧？ 凌玉保持表面的淡定，体贴地握住凌肃的手，假惺惺道： “伯父，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有信心。从小到大，不论是多难的事情，姐姐都能做到，我相信，这次也一样！” “哎……小玉，借你吉言。”凌肃有点小感动，这个侄女虽然实力一般，但为人处世很老成稳重。 不像凌菲儿，过于自信和张扬了。 以前凌菲儿有实力的时候，自信和张扬或许还能解释为强者的性格。 至于现在么……不对，现在凌菲儿去伺候人了，还不如自信张扬来着。 凌肃又想起刚才那一幕，顿时又是一阵来气。 女儿啊，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值得你那样低三下四呢？ 即便你没办法待在家族里，父亲也会保你一世安稳，你这是何苦呢？ ------ 药用植物园。 罗贤找了几个木桶，摘下配方所需的药材，分类放好，随后收入储物戒指。 这储物戒指还是他刚穿越来艾尔风大陆不久的时候，一位精灵大姐姐送给他的。 那时候他的医学外挂双生树还是幼苗，医师段位只有青铜5，只有按摩拿得出手。 于是，他便用按摩回报精灵大姐姐，按摩的时候没忍住，不小心在「如果我写了这本书就没了的部位」上多摸了一下。 精灵们向来性格古板、思维直线，罗贤的行为让精灵大姐姐勃然大怒。 她反手一记性骚扰诉状，罗贤喜提医师执照吊销三年。 现在回想起来，这三年在贫民窟里的磨砺，也不是坏事。 至少，三年里罗贤为底层平民们治病，培养了他换位思考的能力。 进入凌氏庄园的时候，罗贤就体会到了那些佣人们的艰辛。 天寒地冻，却必须穿着漂亮而单薄的制服，对贵族笑脸相迎。 罗贤无力改变太多，他只能以医生的身份，为他们提供一份帮助。 当然，是有偿的。 采完药，罗贤忽然想起了什么。 “凌小姐，我看起来真的像流浪汉？” 024 帅哥你谁啊？ 看着罗贤迷惑而略带苦恼的样子，凌菲儿掩嘴轻笑，俏皮地眨着眼道：“虽然这样说对主人不太尊敬，但是，真的很像。” “这样啊……”罗贤嘬着牙花子，陷入思索。 他在贫民窟呆习惯了，就不太重视形象建设，走粗犷路线，或者说，造型比较接地气。 现在，罗贤有了凌菲儿这个贵族女仆，又眼看着要在正统医学界复出，感觉不太适合继续这样了。 就在罗贤思考的时候，凌菲儿敏锐地察觉到了罗贤的心思，问道：“主人，需不需要我帮您修剪头发和胡子？” 罗贤眼前一亮，点点头，习惯性地找了个椅子一坐，就不动弹了。 说起来，凌菲儿真的特别会照顾人，明明是那么高贵的大小姐，龙傲天主角级别的人物，却又那么的温柔体贴。 就好比现在，凌菲儿利索地把需要的用品找齐、摆放好，给罗贤身上罩了一件被单，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剪头剃须。 不一会儿，罗贤就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新形象。 王国青年男性流行的发型，加上凌菲儿给罗贤新换的一身高档衣服，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配上罗贤清秀耐看的面孔，居然意外地帅气。 凌菲儿甚至还在罗贤的脖子上喷了一点香水。 顿时，罗贤觉得自己浑身都泛着上流社会的气息。 不过罗贤心里有一个疑惑，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凸显。 他忍不住问了出来：“凌小姐，我不是很懂，你是从哪儿学会的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小时候，读过一年的女仆学校。为了让我未来的英雄满意，当时的我，可是很努力的呢。” 凌菲儿从侧面环抱住罗贤腰肢，俏脸靠近他，轻轻地问道：“那么，我亲爱的英雄，小女子的服侍，您是否还满意呢？” 说罢，她闭上眼睛，小巧的樱唇微微张开，一副索吻的样子。 又来，又来！ 罗贤露出很纠结的表情，这些天里，凌菲儿无数次变着法儿诱惑他。 这简直是挑战他作为一个正常男性的功能。 但是，他真的不能放任自己按照身体的本能行动。 每每把持不住的时候，罗贤就回想一下前世他是怎么被女人骗得连底裤都不剩，回想起自己被又骗感情又骗钱的悲惨历史。 然后，强行冷茎下来。 “好了，凌小姐，我们去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吧。” 罗贤轻轻推开凌菲儿，向外走去。 凌菲儿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又失败了呢。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这个节奏。 自从被罗贤治好了，凌菲儿就坚定了锲而不舍的信念。 经络缠结这种绝症都能治好，这可比泡男人难多了吧？ 而且，凌菲儿在罗贤睡着的时候，偷偷观察过他的功能，很正常，不，应该说，很强。 擦枪走火，迟早的事儿，然后再日久生情，不就成功上位当老婆了？ 凌菲儿信心很足，但策略很稳，她要一步步慢慢地从各个方面腐蚀罗贤，让他彻底离不开她。 她能看出来，罗贤有过很不愉快的感情经历，或许受过很重的伤。 对于这样的男人，操之过急、霸王硬上弓，会让他彻底反感的。 凌菲儿跟在罗贤后面走出植物园，迎头就碰上了从天而降的凌肃和凌玉。 由于罗贤走在前面，就率先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凌肃眼前一亮。 这个小伙子不简单！ 相貌一表人才，头发和胡须都打理得极其精致，衣着虽然不显华丽，却是最名贵的档次，正所谓低调奢华。 他用的香水，也正是凌肃最喜欢的风格，让人想起山谷中的碧幽草。 加上淡然自若的眼神，简直就是一个风度翩翩、岁月静好的美少年！ 不过凌肃马上就疑惑起来，这副面孔，他完全没印象。 他为什么会从女儿的植物园里走出来？ 凌肃根本没有往「那个诱骗女儿的流浪汉」身上联想，二者的形象，实在是差距太大。 凌玉则是不自觉地发出“嘤”的一声，可爱的脸蛋上泛起一丝红晕。 作为出身高贵的女孩子，她也见过许多帅哥了，然而，罗贤却给她以别致的感觉。 平常凌玉见的，都是豪门望族的富家子弟，那些人从小没经历过什么风浪，又被家里宠坏了，气质都轻浮的很。 一群憨批，哪里比得上我们人活两世、常年混迹市井、射惠经验丰富的罗老板？ 于是，凌肃还在思考这货是谁，凌玉就已经春心萌动地上前搭讪。 “这位先生你好，我是凌家新生代的第四顺位继承人，我叫凌玉，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这时候，凌菲儿走出植物园，恰好看到这一幕。 她顿时警觉起来。 025 你可能快要死了 说真的，这还是罗贤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被女生搭讪。 看来，女仆同志对他的形象建设工作，卓有成效啊！ 凌玉很主动地伸出手，眼巴巴地等着他握，忐忑的样子。 罗贤大方地跟她握手，道：“我叫罗贤，我爱罗的罗，贤者时间的贤。” 凌玉听得一头雾水，但不要紧，至少知道了他的名字怎么念。 这时候凌肃从沉思中醒悟过来，看到跟在罗贤后面的凌菲儿，迟疑地问道：“菲儿，你……”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难道要问，你的流浪汉主人呢？ 凌菲儿则快步走过来，挡在罗贤和凌玉中间，对堂妹冷声道：“不许碰他。” 凌玉看到她，下意识地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但她陡然意识到，现在的凌菲儿，已经不是往日的那个天之骄女了。 她现在一只手就可以打死凌菲儿。 于是，凌玉提起气势，鄙夷地瞟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呦，这不是我那堕落的堂姐吗，怎么，不去伺候你的主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罗贤先生就是我的主人。”凌菲儿宣誓主权，带着一丝自豪。 对面二人沉默良久。 “我记得，刚才戴夫说，是个仪表邋遢的流浪汉？”凌肃拽着侄女悄声问道。 “我也不懂……”凌玉也很迷糊，“也许，就是指这个？” 凌肃噎了一下，道：“戴夫什么时候瞎的？” 瞅着俩人被罗贤的新形象搞得疑神疑鬼，凌菲儿很有成就感。 她懒得跟他们纠缠，道：“父亲，小玉，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和主人回房休息了。” “等等！”凌肃叫住了她，语气严肃，“你先给我说清楚，你认的这个主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肃意识到，不管这个男人外表如何，按照戴夫的说法，他总归是个1级的垃圾。 女儿跟着这样的人当女仆，简直是凌家的奇耻大辱。 看着凌肃这副大家长的模样，凌菲儿想起“逐出家族”那些话，心中涌起不爽。 “我没有义务跟你解释。”她冷冷道，转身就走。 “堂姐，你别走呀！”凌玉上前拉住凌菲儿，劝说道，“伯父真的很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凌菲儿玩味道，“后天的测试结束，我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干脆不要管我好了。” 听到女儿说出这种话，凌肃一阵急火攻心，捂着胸口摇头道：“菲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女儿让您失望了呢，您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把我打死？” 凌肃努力抑制住出手的冲动，现在凌菲儿相当于0级的普通人，他凌肃是6级巅峰的强者。 虽然远不如得病之前的凌菲儿，但现在，稍不注意，就可能对女儿造成致命的伤害。 “父亲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当女仆吗？好，我告诉你。” 凌菲儿认真道：“因为，罗贤先生可以成为我的依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他出现在了我的身边，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你，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生物，却只对我的实力感兴趣，一旦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就把我扔掉。” 这话不仅是说给父亲听，也是说给罗贤听。 她希望罗贤能明白，对于她来说，他的意义是多么的重大。 凌肃沉默了。 望着这对父女有反目成仇的倾向，凌玉开心的一批。 以往，都是凌菲儿一家子和和气气，凌玉天天被爹妈鞭笞，现在情况完全倒转了过来！ 于是，凌玉决定再拱一把火。 “堂姐呀，我能理解你的意思，毕竟，出了凌家，你也需要一个依靠嘛。” “但是呢，我觉得以你的外貌和身材，完全不需要委身于这么个1级废柴啊，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把自己卖个好得多的价钱嘛。” “你想啊，国内的超凡者，你都认识，毕竟你以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嘛！放低姿态求一求，总有人愿意娶你的……” “不过，人家超凡者一般也要求正室有实力的，你去当个小妾大概没问题……” “当小妾，总比当女仆好吧？” 直到这时罗贤才把注意力放在凌玉身上。 因为这番话实在是太心机了，表面上看是在劝慰，其实非常恶毒。 言语间的意思就是，你凌菲儿，别看以前风光，现在就是个花瓶！就是个商品！而且还是贱卖了的！ 想往贵里卖，还只能委曲自己当小妾！ 得亏凌菲儿是在扮猪吃虎，要是她没恢复实力，被这么暗讽一通，非得自闭了不可。 罗贤不禁皱眉，这小姑娘看着挺可爱，没想到心理这么阴暗，凌菲儿可是你堂姐啊！ 果然大家族的亲戚们之间，关系差的可以啊！ 罗贤刚想开口教育她几句，突然在她身上发现了异样。 凌玉嘲讽完堂姐，接着转向罗贤：“罗先生，我说句不好听的，堂姐跟了你这个主人，真是太委屈了。” “恕我冒昧，请问您家里是做什么的？您目前在何处高就？” “父母双亡，孑然一身。自由职业。”罗贤心不在焉地应道，继续观察她的身体，若有所思。 “那我要说了，我认为，你根本配不上堂姐。” 凌玉毫无自觉地大放厥词：“先不谈堂姐的身份和才华，单单是长相和身材，就已经和王都的花魁不分上下了。” “你知道王都的花魁，跟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吗？” 凌玉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凌菲儿，期待着她露出负面情绪。 她的思路很清晰。 这男人看来就是个废物，最好能把他从凌菲儿身边劝退，然后自己收了当小白脸…… 还能顺便讥讽一波凌菲儿。 完美！ 然而，凌菲儿却一直保持微笑，这让凌玉有些失望和恼火。 哼，装，你给我继续装…… 凌菲儿确实没什么负面情绪，毕竟现在凌玉跳的越欢，后天测试的时候她脸就肿的越惨。 听到凌玉喷个没完，凌肃脸色阴沉。 居然拿他女儿和妓.女做对比…… 但他也不好呵斥凌玉，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尽管这些事实让凌肃这个当父亲的很难接受。 至于罗贤，则终于完成了思考，无视凌玉的质问，道： “姑娘，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在另外三人奇怪的眼光下，罗贤一本正经道：“你可能快要死了。” 026 魔力淤积瘤 （你们不要老说套路套路，我跟你们讲，我蛙某人，最擅长的就是把套路写出新意和骚气，你们就等着瞧吧，这叫什么来着，老.树.盘.根……不对，老树新芽） 凌玉愣了一下，询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能快要死了。”罗贤瞅着对方表情迷茫，补充了一句，“字面意思。” 凌玉勃然大怒，尖声尖气道：“你是在诅咒我吗？” “没有，我只是阐述事实罢了。”罗贤表情十分的正经。 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 别说凌玉，连成熟稳重的中年人凌肃都生气了。 一介平民，1级弱鸡，居然敢威胁堂堂贵族？ “小子，你说话注意点。”凌肃厉声警告道，“你别以为，你仗着暂时蒙骗了菲儿，就可以满嘴喷粪。” “看来你们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罗贤挠头，“我是说，这位凌玉小姐，患有严重的急性病，如果不快点处理，可能有生命危险。” 众人皆是一愣，他们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凌玉更是不满道：“哈？我有严重的急性病？还有生命危险？” “是的。”罗贤严肃道，“你患有魔力淤积瘤，部位在肝脏，已经晚期了，若是不动手术摘除，最少三天，最多一周，你就没命了。” 根据罗贤的观察，凌玉的魔力淤积瘤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魔力淤积瘤如果不摘除，最终将会爆炸，将整个人炸成碎片，死无全尸。 凌玉目瞪口呆，道：“罗先生，你不会告诉我，其实你是个医生吧？” “是啊，我是医生。” “可你刚才不是说，你是自由职业？”凌玉道。 “我没有医师执照，开的黑诊所。”罗贤有点小惭愧，“说出来不太好听。姑且算是自由职业。” “哈哈哈哈……”凌玉笑得花枝乱颤，“罗先生，我该怎么说你呢？是该说你自信，还是狂妄自大呢？” “我们凌家的子弟，每个月都要在全东北地区最好的大医院做体检，上个月查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魔力淤积瘤的征兆。” “而你，一个开黑诊所、连医师执照都没有的江湖游医，居然连检查都不做，光凭看，就告诉我，我得了魔力淤积瘤？” “您能更搞笑一点吗？” 凌玉感觉这是她这辈子碰上过的最荒诞的事情了，没有之一。 “……我就知道你不信。”罗贤叹气道，“这样，你用左手中指摁住肚脐眼，随便放个什么法术，你就懂了。” 罗贤的医学外挂，拥有「快速扫描」的技能。 是的，光凭看，就能将魔术回路、经络、异能核的情况一览无余。 现在，罗贤只要调到扫描模式，就能看到凌玉的肝脏旁，有一枚荔枝大小的魔力淤积瘤。 然而，凌玉显然对罗贤的论断嗤之以鼻：“哈，我凭什么按照你说的做？” “因为你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罗贤沉声道，“姑娘，我真的不是说笑，你最好按照我说的试一试。” “对了，你捡回一条命；错了，也没有损失。” 罗贤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凌玉也不好再拒绝，但也不想答应，只是咬牙切齿愤愤地盯着他。 就在这时凌肃忽然开口：“小玉，按照他说的做。” 凌玉一脸的费解：“伯父，他就是个江湖骗子，我没有魔力淤积瘤……” “按照他说的做。”凌肃重复了一遍，怕凌玉不理解，提点了一下，“你还没发现吗？罗先生刚才说出了你的魔力眼。” 凌玉愣了一下，旋即惊惶地看了罗贤一眼，心中骇然。 她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才意识到，「左手中指摁住肚脐眼」这一操作，蕴含着多么可怕的信息。 左手中指末端，和肚脐眼，恰好是她魔术回路的头端和尾端，也就是一对「魔力眼」。 这个男人和她第一次见，为什么会知道她的魔力眼？ 要知道，对于法师来说，魔力眼是全身最脆弱的部分，而魔力眼的位置，则是绝对保密的信息。 而大家族里的法师，保密工作就做的更扎实。 凌玉敢打包票，他绝不可能获得她的魔力眼信息。 这就意味着，他是直接看出来的…… 如此毒辣的眼光，至少得星辰级的医生才可能拥有吧？ “罗医生，恕我冒昧，我想知道，您刚才提出的诊断方法，有什么依据吗？”凌肃的语气平和下来。 凌肃不动声色地将对罗贤的称呼，从「小子」改为「罗医生」。 “魔力眼近距接触，相当于短接魔术回路。”罗贤胸有成竹地答道，“再施法，就是魔力环形过载。环形过载会在体内产生魔力涡流场，该场施加于魔力淤积瘤，会造成魔力流动紊乱，施法中断，淤积瘤处剧烈绞痛，额头出现蛛网状魔力紊乱纹。” 其它三人均露出呆滞的表情。 完全没听懂的说！ “总之，你试试就知道了。”罗贤朝着凌玉努努嘴。 凌玉有点懵，又有点慌，得到伯父的眼神明示，只得照做。 验证的结果，让凌肃大惊失色。 027 这个真没有 凌玉将信将疑地，左手中指摁着肚脐眼，随意地释放「连环冰矢」。 结果，刚吟唱到一半，凌玉只觉得肝脏的位置一阵剧烈的绞痛，痛得她中断了施法，捂着肝部跌倒在地。 她的额头上出现了蛛网状的淡蓝色裂纹，上面有魔力在流动，持续了十几秒才消失。 症状和部位，跟罗贤说的完全相符！ 凌菲儿倒是一直保持淡定。 她对罗贤医术的神奇程度，早就有认知了。 不管是按摩治经络缠结，还是五分钟做完魔术回路修复，抑或24秒完成包○环切，都是凌菲儿闻所未闻的神仙技术。 所以，眼神诊断魔力淤积瘤，也不是太过分的事情。 痛得满地打滚的凌玉，被佣人们抬走了。 罗贤本来想上去推销手术，想想算了，一是他没带手术器械，二是人家也未必信他，大概率是要去大医院做的。 凌肃望着罗贤，目光复杂。 原本他已经把这家伙当成江湖骗子了，直到他说出了凌玉的魔法眼，才感觉到不寻常。 而凌玉的症状又和罗贤的诊断完全对应。 现在，凌肃已经确信，这家伙真的有东西。 至少，在魔力淤积瘤诊断上，他有绝活儿。 “罗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慧眼如炬，我们还不知道小玉的身体有问题来着。”凌肃热情道。 “没关系，应该的。”罗贤的情绪不怎么高亢，还在为没带手术器械错过了赚钱的机会而耿耿于怀。 凌肃感激地握住罗贤的手，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地问道：“罗医生，小女目前罹患经络缠结，不知道对这个病，您有什么高见？” 其实凌肃也没报什么希望，眼神诊断魔力淤积瘤，固然厉害，但在凌肃看来，更多的是经验使然。 而蛰伏于市井的黑诊所大夫，是最容易积攒出丰厚的经验的。 虽然罗贤年轻的过分，但凌肃还是将他归类于经验型的民间高手，说不准人家自幼行医呢。 然而，治疗经络缠结，就不是经验能搞定的了。 这可是全世界束手无策的绝症，得是医学领域的绝世天才，才有攻克的机会。 罗贤则向凌菲儿投去探询的眼神：这个有没有？ 凌菲儿微微摇头，食指放在嘴唇前：这个真没有。 得到示意的罗贤，贯彻落实凌菲儿扮猪吃虎的方针，摇头道：“很遗憾，这确实是我力所不能及的领域。” 凌肃的眼神黯淡下来，不过，他却对女儿的未来有了信心。 至少，这个男人有他优秀的地方。 一位民间医学高手，的确是值得托付的。 只不过，为什么是女仆，而不是女朋友或者老婆？ ------ 凌肃、罗贤、凌菲儿，三人共进午餐。 罗贤能看得出来，这一对父女关系很糟糕，凌菲儿完全不想理自己的爹，而凌肃则是生硬地没话找话。 个中原因，罗贤略知一二。 家里的事情，凌菲儿给他讲过一些。 说起来凌菲儿的家庭原本挺不错的，母亲和蔼温存，父亲严厉刚毅，是很好的组合。 但她5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于是就只剩严厉刚毅了。 加上凌家利益至上的压抑氛围，导致凌菲儿很缺爱，对这个大家族完全不感冒。 事实上，她从小都没获得什么修炼资源倾斜，那时候凌肃还不是家主，凌菲儿获得的武技和药材都很差劲。 能到今天这个成就，全是拜她的主角光环所赐，什么掉下悬崖捡到秘籍，遗迹开启巧遇机缘，古墓寻宝获得神兵，神庙解谜加持祝福，遇到神秘老人送滑翔翼（划掉）…… 后来，凌菲儿以震惊世人的15岁之幼龄，突破7级，迈入「超凡者」的行列。 17岁，突破8级，被王国授予「女武神」称号。 凌肃是借着这个东风，才被老祖宗隔代钦定，成为家主。 而根据凌菲儿的说法，凌肃顺着家族会议的决定要把她赶出去，看起来一点抗争都没做，这凌菲儿能给这个屑老爹好脸色才怪。 不过，罗贤还是想吐槽，这午餐气氛真的吊差。 尴尬的场面，看得罗贤蛋疼。 作为射惠经验丰富的黑诊所小老板，罗贤主动破冰： “哈哈哈哈，今天天气不错，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父女二人同时将奇怪的目光投向罗贤。 罗贤清清嗓子，开讲。 “从前有个作者叫Nova酱，后来他死了。” 场面陷入了更加尴尬的沉默。 “没了？”凌肃诧异。 “没了。”罗贤道。 当了一段时间女仆的凌菲儿，则对罗贤的思维习惯有一些了解，很配合地问道：“为什么作者死了？” “因为他在一个叫○○轻小说的网站写书，没有读者给他收藏、月票、订阅、打赏，于是，他只能抱着冰冷的键盘，在贫穷中含泪死去，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 罗贤目光炯炯：“你们听懂了吗？” 凌肃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喔喔，懂了。”（其实完全没懂） 凌菲儿虽然没听懂，但是，根据她的经验，这家伙一定是在暗示着什么。 欢迎各位入读者群 欢迎各位读者姥爷加入读者qq群，一起聊天吹水。 群名：红眼果蝇街道办事处 群号：247925287 也可以点击下方图片，长按后保存，扫描二维码加群。 加群请备注你是哪本书的读者，并回答问题：凌玉是凌肃的什么亲属？ [img=540,740]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6/b70df74d-11b0-4e9c-942d-3a33bdb99c7e.jpg[/img] 028 丢人！ 罗贤插科打诨之后，饭桌气氛好了很多。 至少，凌菲儿不再是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样子，闷着头专心吃饭。 凌肃也专心吃饭。 罗贤也专心吃饭。 虽然依旧沉默，但场面和谐起来。 吃完饭凌肃把凌菲儿支开，单独和罗贤说话。 凌菲儿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出去了，反正她现在恢复了实力，在外面也能清楚地感知到屋里的声音。 凌菲儿一走，凌肃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罗医生，我得提醒你一件事情。” “虽然今天我的侄女凌玉说话比较尖酸刻薄，但是，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菲儿完全可以嫁给更好的人，过更好的生活。跟着你当女仆，实在是太屈尊了。” 罗贤有点疑惑：“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解除主仆契约，离开我的女儿。”凌肃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说真的，别说凌菲儿，现在罗贤也开始讨厌这个家伙了。 “大叔，您高高在上发送指令之余，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你女儿的感受？” 罗贤的目光，懒散中带着犀利。 “凌小姐自愿跟随我，你至少要听一听她的想法吧？” “她的想法？”凌肃冷笑道，“她还太年轻，想事情容易陷入怪圈。我给她的，将是长远来看最好的选择。等她长大了，会感激我的。” “我觉得真未必。”罗贤淡淡道，“人不管做什么选择，许多年后，都是会后悔的，因为总是没走过的路才最香。” “那么，做选择的时候，只要遵从现在的本心，就好了。” 瞅着罗贤意志坚定，凌肃语气更加严厉。 “罗医生，我知道你挺有本事，不过，你要知道，家族里目前除了把菲儿逐出家族之外，其实还有另一种声音。” “那就是，让菲儿嫁给其他家族的非重要继承人当小妾，作为政治联姻的筹码。” “我觉得，这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家族，都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说，罗医生，你这样子，其实是在耽误她。” 罗贤越听越烦，猛地拍桌子，喷了起来：“WDNMD，合着在你眼中你女儿还真就工具人了呗！” “你说我耽误她？好，我罗贤，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凌菲儿是我的女仆，除非她自己要求，我绝不会将她放走！” “说句膨胀的话，哥是要当大陆医学之王的男人。”罗贤不屑地瞟了凌肃一眼，“你要是现在强行把你女儿拽回来，到时候，可别求着我收她。” 罗贤气势很足。 他对自己的医术是非常自信的。 三年的蛰伏期行将过去，马上，就是他化茧成蝶、绽放光芒的时候。 而且，还有凌菲儿护着他。 所以，他不虚任何人。 更何况，他已经尝到了被凌菲儿伺候的甜头，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已经不想恢复到之前的生活模式了。 这个报恩女仆，他是绝对不能放走的。 原本期待着一场battle的罗贤，却愕然发现，凌肃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女儿看上的人！很好！” 凌肃挤眉弄眼道：“是不是很震惊？” “我不震惊。”罗贤吐槽道，“这种恶俗的反转，我看过不下一百遍了。我只是觉得，你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个，丢人！” 凌肃被罗贤喷的有点羞耻，干笑几声，索性不多逼逼，回了一趟卧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枚水晶球。 “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菲儿。其实，我是准备将她送到这里的。” 罗贤望着水晶球里的景象，那是一片美丽的小型群岛，上面没有人型生物开发过的痕迹。 “这片群岛，是无主之地。”凌肃沉声讲述道，“我偶然间发现了它，并瞒着家族使用结界将它隐蔽了起来。” “不持有令牌的前提下，除非8级以上的强者，是无法进入结界的。” “我很明白，不管是逐出家族还是政治联姻，菲儿都无法避免成为某个男人床上玩物的结局，终日饱受欺侮，忍气吞声……” “所以，唯有逃。逃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凌肃将一枚令牌塞到罗贤手中，语重心长： “我能看出来，菲儿对你很依赖，所以，罗医生，我请求您，和菲儿一起去那里吧，这样子她还能有个伴，不至于太孤单……” “嗯，其实这样的话你们就不只是主仆这么简单了，反正整个结界里就你们俩，完全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我建议你们多生几个孩子，感觉会很有趣……” 眼瞅着凌肃越说越离谱，罗贤连忙打断：“停停停，你先别急着想这些……” “这些不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凌肃玩味道，“罗医生，我毕竟是孩儿她爹，菲儿对你是什么感情，我心里没数？” 罗贤消化了一下，思路清奇地反驳道：“你换个角度想，这样子她不也是当我的床上玩物？不都一样的嘛。” “但是她爱你。我能感觉到。”凌肃主意很正，越说越开心，“说真的，刚见面的时候我还挺讨厌你的，但是接触了一下，却越看越觉得你顺眼……” “我的女儿，从来没有对任何男人动过哪怕一丁点的感情，所以，我相信你是对的人……” “哎呀，也干脆别墨迹了，今晚我给你们办个秘密婚礼，明天就把你们送到结界里生猴子，如何？” 罗贤暗暗冒冷汗。 怎么感觉这家伙有种要钦定我当女婿的意思？ 等等，这么说的话…… 罗贤忽然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这时，凌菲儿推门而入，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神中潜藏的喜悦，几乎都要暴露出来了。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逃。” 话音未落，凌菲儿运转起体内的能量，强悍的威压，顿时填满整个房间。 凌肃露出如下图的表情。 [img=564,460]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6/926b013f-5e7a-4200-96aa-ec6c16080642.jpg[/img] 029 我还是人吗？ 罗贤很慌。 非常慌。 慌得一批。 现在，凌肃已经度过了刚刚得知真相的错愕狂喜期。 进入了老谋深算的搞事期。 这位运筹帷幄的凌家家主，此时老神在在地坐在罗贤对面，宛若一条老狐狸。 凌菲儿则略带羞赧地坐在侧面，宛若一只毛顺条靓的小狐狸。 “小贤，你们现在这个情况呢，我年轻的时候，其实也遇到过。”凌肃讲得跟真的似的，“你现在犹豫呢，其实只是因为你害羞，只要你克服了羞涩……” “叔叔，我不害羞。”罗贤重申，“我现阶段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嗨呀，小伙子！”凌肃把爪子伸过来，猛拍罗贤的肩膀，“恋爱这种事情呢，缘分到了，就去谈，没必要强行压抑自己……” “叔叔，我没有压抑自己。”罗贤解释得很费力，“我觉得现在这个状态就挺好的。” 凌肃不由得暗暗奇怪，这小伙子思想真别致。 不过，人家是隐世神医，思想别致就别致吧。 人家不想谈恋爱，也不能强求，就按照女儿这个女仆迂回战略，也不错。 但凌肃还是把罗贤给支开，问凌菲儿：“他是不是功能有问题？” 按理来说，年轻男女，住在同一屋檐下，就像生石灰加水，没理由不发生点什么啊。 凌菲儿摇头：“应该……没有，吧？” 她现在对父亲的观感已经没那么差了，能够正常交流。 说到底，凌肃只是严厉罢了，表达爱的方式比较隐蔽，本质上还是父爱如山的（你们别往歪里想）。 “那可就奇了怪了。”凌肃嘬着牙花子思考，语出惊人。 “我给你弄几件性感的睡衣，你每晚换着花样来，我就不信他能憋的住。” 凌菲儿惊的不行。 在她印象里，严肃的父亲从来没这么骚过……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凌肃老脸微红，“你有喜欢的男人，我这个当爹的给你助攻，很奇怪吗？” “……不太适应。”凌菲儿神色复杂。 “适应了就好了。”凌肃叹气道，眼睛里荡漾着回忆的波纹，“这些睡衣，是你妈当年勾引我的时候用的神器，哎……” 父女二人的情绪同时低落下来。 “总之，加油吧。你成功了，桦芸的在天之灵也会开心的。” 凌肃终究还是没和女儿说更多的话，自顾自走出去了。 多年来，两人交流一直不多，而现如今，也只是解开了很小一部分的心结而已。 不过，凌肃心情极好。 主要是，罗贤的出现，实在是太让他惊喜了。 其实早在一年前，女儿刚刚得病的时候，凌肃就开始筹备退路了。 毕竟，得了经络缠结，就相当于宣告武道生涯终结，是全大陆的共同认知。 只有极少数的个例会由于不明的原因自愈，然而，几率太渺茫。 但是罗贤这手按摩，简直是打破了医学常识。 凌肃相信，只要这个信息传播出去，罗贤的名声，会瞬间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更何况，他还那么的年轻。 女儿告诉他，罗贤今年才16岁，只不过长的比较早熟，才让凌肃误以为这货有20了。 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或许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成为大陆医学之王。 话说回来，凌菲儿今年19，女大三抱金砖，刚刚好。 “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凌肃暗暗为女儿加油打气，“加油，你能行的！” 局势，很稳。 赢面，很大。 不过和凌菲儿一样，凌肃并不想把凌菲儿痊愈的事情透露出去。 这么好的素材，不留到后天家族测试上装逼打脸，他还是人吗？ 030 火辣海陆煎烤 傍晚。 完成了工作的佣人们，聚集在廊厅里聊八卦。 这是他们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坐拥在温暖的炉火旁，不用忍受落羽山脉的寒冷，吃着烤苹果、烤香蕉、烤榴莲，感觉生活充满希望。 今天佣人们八卦的主题，是大小姐的小白脸。 有关罗贤和凌菲儿的主仆关系，知情者谁都没往外说。 毕竟，在戴夫和凌玉眼里，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在佣人群体里传开了，有损整个凌家的声誉。 而凌肃则憋坏水儿呢，自然也不会往外说。 “我听戴夫说，那家伙丑的一比，根本不是什么小白脸。”有人道。 “大小姐有这么重口？”有人惊了。 “你别听戴夫那个弱智瞎逼逼，他根本就是瞎的。”知情人士一语道破真相，“那小子贼帅，我看了都有点心动。” “哇！你想和大小姐抢食吃？”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议论的焦点，小白脸罗贤，背着一个大竹筐来了。 佣人们顿时安静了。 别看他们背后议论的欢实，碰上正主，还是要噤若寒蝉的。 毕竟，在他们的固有印象里，这种攀上高枝的凤凰男，往往心胸狭隘，恣睢必报。 要是得罪了他，被他告到大小姐那里，工作都有可能丢。 这些平民的前途，是完全被贵族们拿捏在手中的。 凌氏庄园的佣人，月薪6000卢比，远高于东北地区社会平均工资。 还包吃包住，对于0级的普通人来说，是超级好的工作了。 虽然每天都冻得难受，但是，没人想放弃这份工作。 罗贤无视他们的闲言碎语。 他不是很在乎被说闲话，闲话既不耽误他当名医，也不耽误他赚大钱，更不耽误他骄奢淫逸。 反而，这些佣人都是他的潜在客户，和气生财，才是坠吼的。 “各位老少爷们儿，大姐小妹儿，大家晚上好！” 罗贤颇接地气地开场，随后切入正题：“我叫罗贤，是一名光荣的基层医学工作者。” “众所周知，落羽山脉的天，是晴朗的天，却又是寒冷的天。” “想必各位乡亲在这里工作，每天都要忍受彻骨的寒冷吧？” 听到罗贤的问题，众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表示赞同，听他继续讲。 他们还真的很感兴趣，这小白脸要来玩什么花样。 “作为一名医学工作者，我不忍心看到大家受苦啊！我为你们感到着急啊！I'm angry！” “远道而来皆是客，萍水相逢总是缘。本着以人为本、相亲相爱的理念，我决定为各位乡亲，送一份福利！” 说完，罗贤把大竹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里面并不是半筐桃子，而是分了三层。 分别是冷泉港鲈鱼、野猪肉和罗贤下午配好的混合草药，鱼和肉，都是罗贤拜托凌菲儿向后厨提需求，临时买来的。 随后，罗贤找了个石锅，开始烹饪料理。 佣人们感觉新鲜极了，讲道理，凌家之前也招过上门女婿，上门女婿来了以后也会用各种方式收买人心。 但这种路数，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佣人们好奇地围着石锅，有人不禁问道：“罗先生，您这是做的啥？” “这是我的独门料理，火辣海陆煎烤。” 此时，罗贤自信地介绍：“只要吃一份火辣海陆煎烤，你的身心将会充斥着火辣，落羽山脉的寒冷，根本不足为惧！” “一份火辣海陆煎烤，能够维持整整一周的效果。” “可能有人会问了，哎，罗医生，您这个料理这么神，会不会有副作用呀？” “在此，我以海拉鲁老流氓的名誉郑重起誓，此药食材健康，营养丰富，无毒副作用！无毒副作用！无毒副作用！” “以及，一份料理，只要58卢比！对的，你没有听错，不是五千八，不是五百八，只要58卢比！” “还在等什么？抓紧时间，赶快报名预购吧！” 听完罗贤的介绍佣人们炸锅了，嘁嘁喳喳地议论起来。 确实，罗贤这个什么鬼煎烤，戳中了佣人们的需求痛点。 只不过，真的有他说的这么神？ 佣人们将信将疑，你看我我看你，期待着某个勇敢地站出来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许久，一位身形瘦弱的女孩子怯生生道：“可以，让我买一份吗？” 031 怎么能辣么辣？！ 女孩子名为夏娜，从南方背井离乡来这里打工。 她习惯了四季如春的西南地区，在落羽山脉待的很不习惯。 然而，不习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除了长得还行、手脚勤快，没有别的长处了，不来豪门当佣人，根本没人给她开这么高的工资。 夏娜的爸爸患有慢性病，需要每月向医院投入超过4000卢比来维持生命，她要是不做佣人，爸爸就没指望了。 但是，她，真的，好冷啊！ 每天冻得手脚僵硬，让她愈发地厌恶白天，因为只有晚上才能在炉子旁烤火取暖。 发展到后来，夏娜都有些抑郁了，食量骤减，体重暴跌，经常觉得浑身乏力，变成现在这幅可怜兮兮的瘦弱模样。 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心力交瘁。 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因此，看到罗贤兜售这种神奇的御寒料理，夏娜第一个站出来尝试。 就算是假的，至少，这东西闻起来挺香。 最差的结局，无非就是“今天被骗五十八，万幸煎烤挺好吃”。 “好的，收你58，这份火辣海陆煎烤，属于你了！”罗贤用纸盒子盛了一份，递给她。 抱着香喷喷的「烤肉烤鱼以及说不出是啥的草药混合物」，夏娜猛地咽了一口唾沫。 凌氏庄园说是包吃包住，其实给低级佣人们吃的都是便宜的素食，偶尔有那么一点荤腥，勉强填饱肚子而已。 而这份豪华的煎烤，却（看起来）比佣人们平时吃的饭不知好多少倍。 其他佣人嗅到这香气，也纷纷露出馋哭了的表情，不过，他们心中却愈发地疑虑。 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东西看起来就贼好吃，估摸着疗效肯定不咋地。 佣人们这个想法看起来很愚昧、很民科、很经验主义，但其实蕴含着深刻而优雅的逻辑学原理。 他们认为，「良药苦口」是真命题，一个命题为真，则它的逆否命题为真。 {若良药，则苦口}<=>{若不苦口，则不是良药} 很科学，很严谨。 “慢点吃，别烫着嘴。”罗贤提醒道。 夏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食物接触味蕾的瞬间，夏娜整个人猛地抽搐了一下，萌萌的两只大眼睛一瞪。 “呜噫~~~” 好辣。 太辣了。 怎么能辣么辣？！ 即便是生于饮食习惯天然嗜辣的西南地区，夏娜依然要说，这个鬼煎烤，实在是太辣了！ 简直就是黑暗料理的级别！ 夏娜匆匆嚼了几口，连忙吞下肚子，辣得疯狂飙泪。 然而，不知为何，她却莫名觉得很带感，鬼使神差地又抓起一块，吃了下去。 一块，又一块…… 很快，夏娜吃完了火辣海陆煎烤，呜呜呜哭个没完。 看到她这副模样，一位平时熟稔的佣人阿姨安慰道：“夏娜，这味道，是不是让你想起以前奶奶做的饭了？哎，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阿姨，我觉得你戏有点多。”罗贤尴尬道，“她大概是辣的。” 夏娜猛地灌了几口凉水，喘了很久，才平复下来。 她望向罗贤的眼神有点幽怨：“罗先生，您的料理很……嗯，独具一格。” “准确来说，这不是料理，是药物。”罗贤提醒道，“你应该把关注点放在重要的事情上，比如，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夏娜一愣，骤然发现，环绕周身的寒意，居然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好吧，其实也不能说无声无息，刚才她可是被辣得惊天动地…… “这位小姐，我觉得你可以出去逛一圈，看看你是否还觉得冷。”罗贤道。 夏娜照做，穿着和平时一样的制服在夜晚的庄园室外逛了一圈，逛了足足十分钟，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冷！ 反而，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火热的活力，充满干劲儿！ 看到这神奇的疗效，众人纷纷撸起袖子，争先恐后地把卢比塞给罗贤，要求买一份火辣海陆煎烤！ 然后，被辣的鬼哭狼嚎，之后到外面走圈，兴奋地验证疗效。 于是，这一晚，庄园的贵族们均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平时一到晚上就宅在廊厅里不出门的佣人们，先是把什么东西塞进嘴里然后嚎个没完，之后三两成群地在庄园里绕圈，一圈又一圈，仿佛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 贵族们分分露出疑惑的表情。 干啥呢这是？ [img=700,438]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6/f4fa9fda-9bec-4e76-9a32-b4922b70c742.jpg[/img] 032 围巾送给你 次日。 罗贤睡了个懒觉，在凌菲儿的腐蚀……不对，服侍下，洗漱完毕。 梳头的时候，凌菲儿有意无意地在罗贤的身后轻轻地蹭着，瞬间将罗贤的睡意驱赶一空。 此时的凌菲儿已经换上了当年她妈勾引她爹用的“战袍”，在洗漱间昏暗而暧昧的灯光下，是那么的动人。 罗贤用力地吞下一口唾沫，努力稳定心绪。 这才警醒地意识到，这里是凌家，是凌菲儿的主场，稍不注意，就会被挑逗得心痒难耐，然后被她弓硬上霸王。 这样不行！ 我罗贤，说好的这辈子不谈恋爱，说不谈，就不谈！ 怎能被极品女仆诱惑一下，就缴械投降？ 还好，吃完早饭，凌菲儿去处理家族事务了，罗贤得以暂时安全。 他来这儿一天了，昨天忙着跟凌肃battle以及做药，还没来得及好好逛一逛。 凌氏庄园的建筑，是古老而恢弘的风格，充溢着北方民族的大气雄浑，却又不失考究的细节。 同为北方，若是到了西北地区马卡洛夫家族的地盘，便成了单纯的粗犷，和这边有着微妙的差别。 毕竟，战斗民族…… 一路上，罗贤遇见了许多佣人， 不再感到寒冷的他们，神采奕奕，不论男女老少，纷纷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罗医生早啊！” “罗医生，昨天真是辛苦您了，这是我老家的特产乌鸡，炖汤喝大补，补肾，您跟大小姐在一起肯定很需要这个……” 罗贤一脸蛋疼：“这个我真不需要。” “哎呀，罗医生，您太客气了。”那人强行把乌鸡塞给罗贤，“这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呀。毕竟，您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又只收了微薄的费用，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 旁边的几名佣人附和。 客户们盛情难却，罗贤只好收下。 寒冷不止困扰着南方姑娘夏娜，它是所有凌家佣人的心头大患。 不仅是冻得难受，时间久了，还容易冻出问题，得关节病什么的。 罗贤的出现，无疑是他们的福音。 一份火辣海陆煎烤卖58卢比，作用持续一周。 连续使用，一个月的开销，也区区二百多卢比。 对于月薪6000包吃包住的凌家佣人们来说，很轻松就能拿出这笔钱。 得到的，是整个人都舒服了的体验。 而且据罗贤所说，这药还能驱散关节内的寒气，长期服用，对于关节保健很有帮助。 这每月的二百卢比，花的简直不能再值了！ 所以，在佣人们看来，罗贤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福星。 要知道，凌家只管雇佣他们，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何时关心过他们的身体健康？ 佣人们来自艾尔风大陆的五湖四海，原本就是漂泊异乡，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孤寂的，渴望着关怀。 而罗贤，则带给了他们身体的温暖，和心灵的温暖。 昨晚绕完圈之后，佣人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分成数个小组，每个小组派个代表给罗贤送礼物，表达谢意。 默契地，没人再管他叫「小白脸」，而是统统改叫「罗医生」。 在佣人们眼中，罗贤根本就不是小白脸，他绝对配得上大小姐！ 同样是医生，大医院里那些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家伙，简直就是脱离人民群众。 而我们的罗医生，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深入贯彻落实群众路线。 身为大小姐看上的男人，大晚上的，背着大竹筐，来给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佣人做药。 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于是，被选出送礼物的代表纷至沓来，在罗贤面前排起了长队，场面蔚为壮观。 面对患者们的热情，罗贤心虚得直冒冷汗。 做火辣海陆煎烤用的草药，都是在凌菲儿的植物园里采的，那些药很便宜，近乎零成本。 冷泉港鲈鱼和野猪肉，他倒是给后厨钱了，但平摊到一份煎烤上，也就8卢比的成本。 折算上调料和人工成本，姑且算一份火辣海陆煎烤净赚40卢比，即便如此，利润率依然惊人。 昨天卖了一百多份，就赚了4000多卢比。 罗贤很无奈，你说我这个奸商，怎么就莫名其妙得到了人民群众的呼声呢？ “罗医生……” 夏娜声音软糯地喊着他，有点羞涩地上前。 此时这位南方姑娘的脸上，已经不再是病态的紫红色，而是健康的白里透红。 也不再因为寒冷而下意识地弓着身子，而是自如地挺直了背，胸.前渐渐发.育起来的小.山.峰，配上她清秀的面庞和娇小的身材，显得很是诱人。 “罗医生，谢谢你。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送给你。”夏娜小声地说完，将手里的东西塞给罗贤，便害羞地捂着脸跑掉了。 佣人们不禁开始起哄。 因为，夏娜送给罗贤的礼物，赫然是一条精美的围巾，而且一看就是她自己织的！ 这女孩子很心灵手巧，熬了个夜就把围巾织出来了，个中心思，旁人怎能看不出来。 不过，这孩子也真是勇敢，这么搞，不怕被大小姐针对吗？ 此时，处理完家族事务的凌菲儿，刚好过来，完整地看到了夏娜给罗贤送礼物的全过程。 凌菲儿是以最高效率处理完事务，急匆匆跑过来想和罗贤一起逛庄园的。 跑过来的时候，她的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而现在，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如下这种表情： [img=305,283]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6/a9287ba1-7eba-4f13-b6f3-6bb3351bf536.jpg[/img] 033 我罗贤，绝不，吃软饭！ 夏娜送了围巾之后，慌慌张张地转头就跑，跑了没几步，迎头撞上一个人。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脸撞到了一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物体里，抬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大小姐凌菲儿，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虽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模样，但她的眼神，显然不太友好。 夏娜懵圈了。 其实她想过，给罗医生送围巾，会不会引起凌菲儿的误会。 然而，鬼使神差地，她还是连夜把围巾给织了出来。 那种感激和某种小女生的情绪，也只有这样的礼物才能传达。 但是现在，夏娜，慌得一批。 “大小姐……早安！”夏娜紧张地舌头都磕绊了，笨拙地屈膝行礼。 “免礼。”凌菲儿淡淡道，随后无视般地越过她，径直走到罗贤身边，拿起围巾来，仔细欣赏了一番。 罗贤表情古怪。 怎么感觉莫名其妙就卷入了奇怪的修罗场？ “哈哈……咳咳。”罗贤干笑道，“这也是人家患者的一片心意嘛……” 凌菲儿似笑非笑地瞅了罗贤一眼，朝着那边原地犯傻的夏娜招呼道：“快过来啊，愣着干嘛。” “哦……遵命！”夏娜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她这还是第一次和大小姐说话，然而，对于这位「冰雪玫瑰」，所有的凌家佣人都有着深深的敬畏之情。 尽管，现在她得了经络缠结，本质上与普通人无异，但是，余威依旧在。 夏娜的小心脏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完了完了，给罗医生送这么暧昧的礼物，还被大小姐当场撞见，肯定要被大小姐骂死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凌菲儿不禁没有发火，还微笑着摸了摸夏娜的小脑袋，柔和道：“织的不错。” 随后，她转向罗贤道：“这条围巾我挺喜欢的，可以送给我戴吗？” 罗贤点头如啄米。 他觉得要是他不答应，可能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罗贤算是看出来了，凌菲儿这家伙有着严重的护食倾向——尽管，罗贤并没有答应做她男朋友，然而，她依然不允许任何人有染指的可能。 凌菲儿则暗暗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怎么可能允许主人戴别的女人送的围巾？ ------ 回到凌菲儿的小楼后，罗贤给她讲了火辣海陆煎烤的事情。 “主人这是在向我解释吗？”凌菲儿嘴角含笑，“没关系的，我不会限制主人和其他女孩子交往。” “哦，不过，交往之后她们身上会不会发生不幸的事情，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最近赚了不少，你资助诊所的那笔钱，我可以先还一部分。”罗贤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凌菲儿。 银行卡是王国银行统一发行的，上面镌刻着加密的魔力信息，即便是8级的大魔导师，在没有密钥的情况下也无法破解。 至于9级的「英杰」…… 对于他们来说，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根本没有必要去破解别人的银行卡。 “这里面是一万卢比，我记得你往诊所账上打了十万。”罗贤认真道，“等我拿到医师执照，会慢慢还给你的。” 凌菲儿眼神闪烁，语气中带着些许失落和不甘：“可是，主人……菲儿的一切，都是你的，这点钱又何必在意呢？” “你只是当我的女仆罢了，女仆没有义务给主人钱花。”罗贤思路很清楚，“这叫亲主仆明算账。” “可是……” “你别可是了，我知道你想从各方面入手一步步腐蚀我，好让我最后不得不娶你，告诉你，不存在的！” 罗贤得意地摇手指。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每次采购都记账了吧？这些开销都是算在我头上的，早晚要还给你。” “所以，认清现实吧。”罗贤叹气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止步于此，就好。不要越界，不要有非分之想。” “哦，对了，植物园里采的那些药，我按照重量折算成市场价，也一并在这张卡里了。” 今天早上凌菲儿在罗贤背后心怀不轨地蹭来蹭去的时候，罗贤就打定了这个主意。 偶尔占一下女仆的便宜，没问题；但是在大笔金钱的问题上，他绝对不能让步。 不然，生活靠凌菲儿照顾，遇到危险靠凌菲儿打架，要是连钱都是她给的…… 我罗贤，岂不是要变成一个吃软饭的废物？！ 绝对，不行！ 034 爱情是什么 凌菲儿被罗贤搞的一整天心情都很低落，以至于晚餐的时候吃着吃着突然开始掉眼泪。 晚餐的时候罗贤不在，他被佣人们邀请吃冷餐去了。 所谓的冷餐，无非是佣人们自掏腰包凑钱买一些价格亲民的冷食，摆盘摆成好看的样子罢了。 相比起上流社会真正的冷餐宴，过于寒酸，不值一提。 然而，却表明了佣人们的心意。 而凌菲儿觉得罗贤对她根本就没什么心意，所以就掉眼泪，吓得凌肃差点把最爱的清蒸鲈鱼的鱼眼睛给掉地上。 在凌肃的印象里，上一次见到女儿哭，还是女儿三岁的时候。 那一次，凌肃带凌菲儿出去玩，把她在天上丢来丢去，玩嗨了，不小心把她丢进了湖里。 顺便一提，那次之后家里就再也没让他带过孩子…… 凌肃看到凌菲儿就着眼泪吃饭，心想这其实是好事儿。 至少证明，凌菲儿愿意把脆弱的一面暴露给他这个当爹的。 被凌肃询问发生了什么，凌菲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罗贤好像根本就把我当外人……” 听完之后，凌肃沉吟起来。 “菲儿啊，这话我说出来，你可能不同意。其实，现在你对他来说，还真是个外人。” “为什么呢？”凌菲儿一脸的不理解，“我明明这么爱他，我心甘情愿把全部都给他，我也用行动证明给他看了。” “可是，他却……一点领情的意思都没有。” 凌肃无奈地笑了：“孩子，你对爱情的理解还是太偏颇了。并不是说，你一味地付出，他就会爱你。” “爱，是个很复杂东西。” 凌菲儿从手绢里抬起头，擦擦眼睛，有点意外地看着父亲。 在她的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谈论这种话题。 “我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说说吧。” “爱情呢，虽然有很多种不同的模式，但总归来说，是分为两个阶段的。” “第一个阶段，两个人互相吸引，为什么能吸引呢？可能是因为漂亮的脸蛋，可能是因为强大的实力，总之，是精神层面的冲动。” “第二个阶段，就比较复杂了。”凌肃老神在在道，“要让我用一个词来总结的话，那就是，羁绊。” “羁绊？”凌菲儿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 “这个你自己去体会吧。总之，现在你们连第一阶段的门都没摸到。”凌肃叹气道，“我能看出来，你倒是被他迷得不行，但他似乎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凌菲儿的眼神猛地黯淡了一下，眼看着又要哭。 凌肃见状，连忙补充道：“或者说，他其实是对你感兴趣的，只不过，出于某种原因，他将自己的心锁了起来。” 总的来说，父女俩的情感小课堂是卓有成效的。 尤其是对于凌肃来说，他终于明白了该如何跟女儿融洽相处。 只要以罗贤为共同话题，两人就能愉快地玩耍。 一谈到其他东西，凌菲儿又会恢复到冰冷傲天模式，只有在论及情感问题的时候，凌肃才能掌握主导权。 这方面，凌肃教育凌菲儿跟玩儿似的。 涉及到情感问题，凌肃就得展现出自己骚的一面。 凌肃是个不折不扣的闷.骚男人。 他以前一直觉得，在女儿面前要正经，然后就关系一直处的不好。 直到如今，他才赫然发觉，好像只有骚起来，他和女儿之间的寒冰，才有融化的机会。 当然，也要感谢罗贤，给了凌肃骚的机会和载体。 比如现在，他就一改常态地，把腿翘在桌子上，放浪形骸，大放厥词—— “菲儿我跟你讲，刚才我给你讲的那些爱情理论，只是理论，而已，你懂伐？” “实战起来就是，不要怂，就是干！” “哦，当然，我不是怂恿你去强○他，像罗贤这种又傲娇又奇怪的驴脾气，你要真把他给强○了，他得记恨你一辈子。” “你得顺毛捋，然后每天高强度诱惑他。” “什么性感上衣漂亮裙子，情.趣.内.衣.高.档.丝.袜，每天不重样！” “你不是说，他最喜欢护士装？你每天晚上睡觉前、早上起来后，穿护士装去他卧室溜达一圈，我就不信他顶得住！” “尤其是早上！男人清晨○欲最强！你懂伐？” 凌菲儿目瞪口呆：“父亲，您……还好吧？” “我好得很。”凌肃喝了一口水，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话锋一转，“不过，其实，你也不必操之过急。” 说完，凌肃卖了个关子。 “此话怎讲？”凌菲儿忍不住好奇问了。 “这孩子不是要复出医学界吗？”凌肃哼唧道，“哼，医学界可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大陆医学之王，可不是单单技术好就能当的……” “一路上，他会遇到许多意料之外的、无法越过的阻碍，到时候，就轮到你发挥了。” “嘛，医生无法跨越的阻碍，无非是权力和暴力。这可是你的强项啊，菲儿。” 凌肃朝着女儿挤眉弄眼，“当他相信，你是一个不可或缺、且值得完全信赖的人，你们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了。” 凌菲儿消化着父亲的教诲。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知道，老爹在情场上确实很有一套。 凌肃年轻的时候可是扬言要娶十七个老婆的猛士。 尽管后来浪子回头，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但是，那骨子里的风.骚，依然熠熠生辉。 035 樱田华恋想毕业 山城国立综合医院。 由于位置紧邻凌家驻地，距离几家东北地区有名的勇者学院也很近，山城国立综合医院（简称山医）的生意很好做。 年复一年的修炼，诞生强者的同时，也诞生了许多伤病。 因而，山医的客流量很大。 进而，山医的高水平医生也很多。 更进一步地，许多知名医科学校的学生乃至教师，都会来此地进修。 即便是几乎不做临床的研究型学者，也乐意每年在山医待上十天半个月。 观摩手术、调查病例之余，去落羽山脉滑个雪，岂不美哉？ 而最近，山医能量外科里最耀眼的进修学者，是她，是她，就是她。 能量外科是对生命体负责储存、运输、激发能量的组织与器官进行维护、修复、整形、再造的学科。 具体而言，就是折腾武道家的经络、魔法师的魔术回路、异能者的异能核。 比如说，罗贤做过的魔术回路修复，在大医院里就属于能量外科的职能。 如果说在现实世界中，神经外科是技术上的桂冠明珠，骨科和牙科是收入上的桂冠明珠。 那么，在艾尔风大陆，能量外科就是技术与收入的双料桂冠明珠。 毕竟，在这里，医生最大的客户是强者。 而强者，最看重的，无疑是确保他们战斗实力的身体部件。 今天，依然是早上九点准时，能量外科最闪耀的进修学者，穿着和服，迈着优雅的步子，嘴角挂着矜持的微笑，翩翩而来。 她有着一头绚丽的银发，长度及腰，用粉色系的丝带编成复杂又精致的发型。 她的身段婀娜窈窕，蕴含着东瀛裔女性特有的纤弱美感，然而胸前一对硕大惊人的○○，即便是宽松的和服也无法掩盖，走路都一颤一颤的。 她有着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般，波光粼粼的酒红色大眼睛里，透露出与生俱来的清纯与天然，如同一尘不染的仙子。 她所路过之处，男人们都露出痴痴的表情，女人们则是暗暗地嫉妒和自卑。 不考虑她的才华，单纯凭借外貌，她便足够耀眼。 “樱田小姐，早啊。” 一路上，许多医生跟她打招呼。 樱田华恋微笑着一一回应，看似不紧不慢，其实那都是良好的家教带来的习惯。 事实上，她最近焦虑的一批。 焦虑来源于学业压力。 樱田家族是艾尔风大陆上有名的商人世家，出身于其中的华恋酱，则励志成为一名出色的医学家。 艾尔风大陆上的医生，分为医学家和医师。 医学家和医师的不同在于，前者以研究开发新的理论、治疗方案为己任，而后者则负责具体的诊疗。 当然，二者的界限也没那么清晰，也有一些新疗法是扎根一线的医师提出的，反之，医学家偶尔也会亲自动手。 但总归，侧重点不同。 樱田华恋自幼天赋拔群，又刻苦努力，一路疯狂跳级，有幸入读精灵帝国最顶尖的医学教育机构——圣卡地亚医学中心。 并跟随著名博士生导师，塞留申科教授，攻读博士学位。 这是她和家人的约定。 20岁之前，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圣卡地亚医学中心博士毕业。 否则，她将不得不去完成那个，从生下来就注定的使命。 每每想到它，樱田华恋便觉得胸中郁结。 她的诞生，她的存在，均依附于这个使命。 换句话说，对于樱田家族而言，她只是个工具人罢了。 正因如此，樱田华恋才会拼命学医，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替代方案，解放自己的人生。 这是一场漫长的解放之路。 拿到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的医学博士学位，仅仅是解放之路最基本的一环。 然而，这一环，就让樱田华恋感觉要命了。 今年18岁的樱田华恋，已然博士三年级，论文依然没有着落，毕业遥遥无期。 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的毕业基本条件，是在EMCI（Earphone Medical Citation Index，艾尔风医学引文索引）收录的核心期刊上，发表三篇论文。 当然，对于能入读圣卡地亚的学生而言，三篇EMCI轻而易举。 问题在于，樱田华恋的导师，塞留申科教授，是个严苛而富有学术追求的医学家。 除非有足够分量的医学发现，塞留申科是不会同意樱田华恋发文章的。 换句话说，他是个不允许学生水论文的导师。 所以，可怜的华恋酱，迄今为止一篇论文也没发过。 眼看着还差不足两年，就要到20岁的约定之期，樱田华恋慌得一批。 留给华恋酱的时间不多了！ 之所以从精灵帝国千里迢迢跑到休曼王国来进修，也是寻思着山医病人多，能找到有价值的病人写论文的机会也大。 然而，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有余，樱田华恋并没有写出让导师满意的论文。 她已经不记得给导师发过多少次论文初稿了，每次得到的答复，无外乎以下三种： 毫无学术价值。 毫无临床价值。 毫无价值。 樱田华恋感觉，再这么下去，她得疯。 “哎，真的是，高处不胜寒，博士毕业难呀……” 华恋酱把沉重的○○摆在桌子上以放松肩部，双手托着下巴感慨道。 就在此时，能量外科科室主任，安东尼先生，脸上带着儒雅随和的微笑，凑了过来。 “樱田小姐，今天上午有一个紧急预约的病人，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安东尼道。 “哦？什么病人？”樱田华恋漫不经心地问。 “凌家新生代的第四顺位继承人，凌玉小姐。”安东尼挠了挠头，“据说是魔力淤积瘤晚期，肝脏部位。” ------ 小科普：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艾尔风大陆，习惯上不能用“博士”来称呼在读博士生。所以只能称呼为“樱田小姐”。 救救孩子！！！ （这是一个有剧情的求月票单章） 尊敬的各位读者爷爷奶奶、大爷大妈、伯伯婶婶、叔叔阿姨、大哥大姐、老公老婆、小弟老妹儿、正太萝莉： 大家好！ 我是作者Nova酱。 熟悉我的读者都知道，在某个（也许根本不存在的）平行位面，我是一个管理着多达3000名研究员的跨国实验室大老板。 日常出任各大国际学术会议轮值主席，为小扎和小马的公司提供友情咨询，并给各大学术顶刊当义务审稿人。 我的生活忙碌而充实，然而，因为一次实验，我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偏移。 在进行有关时空穿梭理论的研究时，我不幸卷入了时空乱流，靠着一本坚硬而厚重的《五年膏考，三年模拟》，挡下了乱流中的陨石。 就在《五年膏考，三年模拟》行将破碎之时，我有幸从时空乱流中逃了出来，来到了大家这个位面。 在这个位面里，我苦苦追寻回去的方法。 并非我不爱这个世界，而是说，在我的家乡，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至少，我的3000名研究员，正在嗷嗷待哺地等着我，等我帮他们开项目、申请自然基金、与企业洽谈横向项目、发工资、发奖学金…… 有无数的文件等着我签字，有无数的学生等着我开题、中期检查、预答辩、答辩…… 尤其是那24个马上要毕业的博士，他们都是老博士了，已经延期到7年半了，再延期，就拿不到博士学位了。 不是我压着他们不让毕业，实在是这24个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平时在实验室不是肝氪金手游就是看Vtuber，既不读文献也不做实验。 不过我还是原谅他们，决定让他们毕业，因为我和他们一样，深爱着狗妈。 狗妈人清楚立绘好看说话又好听，为什么不爱呢？ 但是，如果我不回去，他们就没法毕业，就有可能跳楼，于是那个位面就少了24个狗妈厨，这让我觉得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总之，我是必须要回去的。 然而，多年寻寻觅觅，却一无所得。 我尝试过许多方法，譬如在教室里jojo立、在操场一边满格音量外放恋爱循环一边跑步、在咖啡厅对服务员说“其实我对混合咖啡还蛮有自信的”…… 都，遭遇了可耻的失败。 直到有一天，我打开了这个名为SF轻小说的网站。 一个蓝色头发自称「水之女神」的家伙顿时降临在我的面前。 她告诉我，我需要成为一名SF轻小说的作家，收集足够多的月票能量，才能顺利返回原生位面。 划重点！ 月票！！！月票！！！月票！！！ 我问她，需要多少。 她说，越多越好，上不封顶。 于是，我便开始了艰辛却又快乐的写作生涯。 于是，你们便看到了我这一部倾注了无数心血、承载着3000名研究员对他们的老板的思念之情的小说。 他们还都是孩子啊！ 救救孩子！！！ 为了让我能够尽早回到原来的世界，拯救3000名研究员于水火之中，让24个狗妈厨老博士顺利毕业，请给我投月票吧！ 尤其是下个月的月票！下个月要上架定级啊！月票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如果爱我请务必要投给我！ 女神告诉我，如果定级结果好，月票能量的指数可以翻倍！ 并且，我蛙某人保证，回到原生位面的时候，一定扯一条网线拉过去，完全不影响我更新的说！ 相反，如果我的上架定级能到S，我就能赶在24个狗妈厨老博士毕业之前回去，这会让我格外的心安，并促使我上架后给予各位读者更多的更新！ 所以。 下个月。 请大家给我投月票吧！ 救救孩子！！！ （哦，当然，这个月的月票也加月票能量的，有的话更好） （下个月是上架定级啊，是定级，不是上架，有些同学可能误会了，上架至少得八月份了。我怎么着也得给你们写二十多万字的免费章节嗷） 036 呆萌是华恋的固有属性 听到这个，樱田华恋果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肝脏部位的魔力淤积瘤，是最容易产生学术价值的。 毕竟，肝脏是人类很脆弱的部位，又是魔术回路密集的部位。 魔力淤积瘤长在这里，就给手术切除和后续的治疗带来很大的难度。 而只有高难度的东西才需要通过创新来解决，有创新点的论文才能发EMCI，当然，能不能过塞留申科那一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至少，有机会。 都到这时候了，华恋酱不容许自己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于是，樱田华恋跟着安东尼进了诊室，接待了患者凌玉以及她的父母。 凌玉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与樱田家族打过交道，认识华恋，一见面就热情地打招呼。 “真巧，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樱田华恋小姐。您还是一如既往地风姿绰约。” 樱田也熟练地回敬场面话。 凌玉的母亲则专注于女儿的病情，焦心地问安东尼：“主任，我孩子上个月做过检查的，没有魔力淤积瘤啊，可现在又有了，您说这事儿……” “等等。”安东尼打断她，“你这个思路我不是很懂。既然没查出来，你怎么知道有了？” 凌玉母亲也说不清楚，只得由凌玉自己来说。 少女的眼眶红彤彤的，显然是为这突如其来的病哭过很久。 听她断断续续讲了半天，安东尼也没搞懂。 毕竟，凌玉是在复述罗贤当时的说法，一些医学专业的概念，自然会产生偏差。 而罗贤的方法，又恰好是业界未知的清奇思路，所以安东尼搞不懂其实很正常。 “我觉得，你们这是被江湖游医危言耸听了。”安东尼爽朗地笑道，“这个，魔力淤积瘤，我们向来都是用魔术回路造影来检查的。” “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短接回路，什么魔力紊乱纹，我从来没听说过。” 凌玉母亲还是不放心：“可是，昨天我女儿肝那里疼了一晚上，这不正常吧？” “我觉得，是你们根本就不该信那人的话。4级以下的法师，短接回路来做环形过载，本身就容易产生不适反应，我们一般是不推荐的。”安东尼皮笑肉不笑。 其实安东尼心里是有些生气的。 山医的能量外科，给凌家子弟做定期体检，已经有三十年以上的历史了，信誉很有保障。 这人居然被一个江湖游医给唬住了，也是荒诞可笑。 “哦……”凌玉母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就是说，其实是没事儿的？” 安东尼想了想，面对凌家的人，还是要保守，于是道：“不排除极小概率真的有魔力淤积瘤。毕竟，魔术回路造影有百万分之三的漏诊率。” “百万分之三……”凌玉母亲重复着，犹豫不决。 确实是极小的概率。 然而，对于父母而言，坏事情一旦落在自己孩子的头上，百万分之三和百分之百，又有什么差别呢？ 安东尼皱眉头，不太高兴道：“你们要是不放心，就做个荧光标记检查吧。那个能保证百分之百确诊。” “不过，荧光标记对身体有害，我们一般是做过魔术回路造影造影，确诊有瘤子了，才用这个来标定瘤子的位置。” 这也是体检不用荧光标记的原因。 一个月来一次这个，那也别修炼了，强如凌菲儿的傲天体制，也顶不住啊。 “唔，对身体有害……”凌玉母亲更纠结了，征求意见的眼神不由得望向女儿，“小玉，你觉得呢？” 凌玉是倾向于做的。 不知为何，她回想起昨日罗贤那笃定而锐利的眼神，以及疼了一晚上的肝儿，直觉上就认定罗贤是对的。 尽管，在按照他的要求测试之前，凌玉对罗贤嗤之以鼻。 然而，还没等凌玉开口，一旁闷了半天不吱声的樱田华恋，忽然做出了迷惑行为。 她，在狂笑。 “哈哈哈哈，一定要做荧光标记，哈哈哈哈……” 其他人均懵圈，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华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笑声戛然而止，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抱歉，刚才在想其他事情，没有冒犯的意思。哎嘿嘿~” 其他人点头，表示谅解。 毕竟，对于一个漂亮、有钱、人美、声甜、学历高、胸还大的女孩子，人们的容忍阈值是很高的。 就算她发出了极不合时宜的狂笑，至少，你欣赏到了巨.乳美少女的花枝乱颤，抵消掉不合时宜所带来的郁闷，是不成问题的。 况且还有附加的“哎嘿嘿~”，这样一看，还是赚的。 这就好比考试周的时候，你在复习中的舍友旁边放鹿乃的歌，他大概不会说什么，姑且当成BGM了。 但如果你自己放开嗓门唱鹿乃的歌，就大概率被他骂一句「四斋蒸鹅心」然后轰出门去。 正是因为极容易被原谅，樱田华恋养成了在思考学术问题时忘乎所以的习惯，时常做出惊人的举动。 就比如，在患者黯然神伤的时候忽然狂笑。 这种特质，如果放在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Nova酱身上叫做怪异，但是放在华恋酱身上就叫做呆萌。 事实上，在圣卡地亚医学中心，华恋向来是以呆萌著称的。 而安东尼并不了解她的呆萌特质，于是闷闷不乐地问道：“樱田小姐，对于这个患者，你有什么意见吗？” 安东尼和患者交流的时候，华恋全程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实在是不信她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连患者自述都不专心听，这种人，估计这辈子也就当个学者了，要论看病治病，还是他们这些一线医师的领域…… 华恋自信地开口—— “我刚刚推演过了，凌玉小姐所述的检查方法，是符合魔动力学原理的。” “而且，是一项崭新的医学发现呦！” 樱田华恋挥舞着手里被公式和示意图填满的白纸，宝石般漂亮的酒红色眼眸，闪耀着论文的光辉。 037 如何获得二作 得到荧光标记检查结果的安东尼，脸色很难看。 百万分之三的漏诊概率，居然真的被他给碰上了！ 安东尼向来不相信偶然，他认为一切的偶然之中，都蕴含着必然。 也就是说…… “那个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短接测试法，真的能诊断魔力淤积瘤？” 安东尼一脸的不可思议，忍不住吐槽：“那既然这样，还要魔术回路造影干嘛？还要荧光标记检查干嘛？” 这两种检查，从炼金工坊买来仪器就可以做，成本很低，收费却不太低，因而是医院的重要收入来源。 “这两种检查，可不只是针对魔力回路淤积瘤的。”樱田华恋提醒道，“还可以用于魔术回路缝合等用途……” “我知道。”安东尼露出古怪的表情，“但是，魔力淤积瘤的定期体检，约占魔术回路造影收入的一半……如果以后都用短接测试来代替的话……” 安东尼不禁打了个寒颤。 短接测试，自己在家都能做。 这岂不是让医院少了一大笔收入？ “这都被你发现了！”华恋酱一副很激动的样子，“短接测试法，能帮患者省好多钱，产生的价值，难以估量！” “可以说，是一项世界级的医学成果！” 安东尼目瞪口呆。 喂喂喂，哪有你这样的医学家呀！你到底是帮着哪边说话呀！ ------ 确诊之后，安东尼帮凌玉约了两个魔力淤积瘤切除领域的专家。 山医没有这个手术做的特别好的，而凌玉的瘤子又是长在最麻烦的肝部。 事关凌家子弟的生命安危，安东尼自然不敢亲自上手。 两个专家都在外地，明天才能赶过来。 所以凌玉就先在特护病房里住下了，吃点药调整一下身体，准备明天的手术。 而终于找到论文创新点的樱田华恋，则准备验证短接测试法是否具有普适性。 山医最大的优点就是病人多，目前病房里光等待着做魔力淤积瘤切除的病人，就有二十多个。 这个数量，完全足以支撑一篇论文了。 她对相关领域的进展了如指掌，深知这绝对是一项开创性的发现，且无人发表相关文献。 不过，论文投稿之前，必须要先找到凌玉口中的那个江湖游医。 某些初入学术圈的萌新，遇到这种情况，往往会选择把成果侵吞。 然而，开创性成果的持有者，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压着论文没发表，甚至是跟学术杂志的主编串通好了，长期将论文保持「在审」的状态，随时能够发表，却并不公开。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譬如说，一个大课题，分为三个阶段。 要是做一个阶段就发一篇论文，同样在做这个课题的其他研究者，看了你的论文，就毫不费力地赶上了你的进度，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但又不能憋到最后再发文章，那要是你做到了第三阶段，眼看着要大功告成，别人忽然发了第一阶段的论文，不就傻了？ 因此，艾尔风大陆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有了好的、却不完善的阶段性医学成果，都是写好论文放在杂志社「在审」的。 艾尔风大陆上的医学学术杂志，都有「生命女神」背书的，权威性极高。 华恋要是真当做那医生没写论文（其实还真没写），暗戳戳当成自己的成果投稿，估计就要去医学学术仲裁庭和真·作者对峙了。 而在大陆学术史上，这种仲裁，抄袭者基本就没赢过…… 毕竟，是人家的原创成果，真·作者知道的底层机理和细节，肯定比抄袭者多，随便提个问题挖个坑，抄袭者就露馅了。 华恋可不敢冒这个险，况且，华恋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她压根就不会产生剽窃的想法。 她打算自己把论文写完，然后找到那个医生，让他在第一作者的位置签名。 至于她自己，能征得对方的同意，挂名第二作者，就很满足了。 毕竟是人家的idea，她只是做实验、写论文罢了，做的都是学术搬砖工的苦力活儿，挂二作，符合学术圈的习惯。 虽然习惯如此，然而，在提出idea的创新者面前，学术搬砖工是毫无地位、零议价权的。 若是人家就不让她挂名，随便给她点钱打发了，也无可厚非。 给挂名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唔……该怎么说服他，给我一个二作呢？”华恋陷入思索。 最基本的，临床实验肯定要做扎实，论文也要写的精美。 据华恋所知，在临床一线的医师，往往不喜欢自己做对照实验、写论文，所以她要把工作做完，然后毕恭毕敬地呈现到那医生的面前，跪求对方赏个二作。 说白了就是得把对方给舔舒服了，才行。 毕竟，学术搬砖工多的是，她不舔，有的是人舔。 只要把这短接测试法一亮，绝对会有一大堆愁毕业的博士纷至沓来。 而华恋为了达成「20岁拿博士学位之约」，多次跳级，受限于年龄限制，在学术上积累较浅，作为一名学术搬砖工的业务能力，相比圣卡地亚的同侪，并没有明显的优势。 极有可能，遭到对方的嫌弃。 最简单的，这种世界级的医学成果，人家完全可以直接找她的导师塞留申科，让他亲自执笔撰写论文。 樱田华恋越想越虚。 要是那医生不同意，我按时毕业的可能就要又少一分； 不能按时毕业，就要乖乖回家当工具人。 想到未来悲惨的工具人生涯，樱田华恋不禁打了个寒颤。 鬼使神差地，她低头瞅了瞅自己硕大饱满的○○，摸了摸自己白皙细腻的脸蛋，露出犹豫的表情。 实在不行，就…… 不行！我樱田华恋，做学术靠的是实力，怎么可能用这种下作的方法开路！ 华恋酱一咬牙，抱起记录本和笔，一头扎进了病房。 她发誓，一定要拿出一篇最好的论文，打动那个医生！ 038 给罗先生倒一杯卡布奇诺 凌氏庄园。 吃完佣人们的冷餐，罗贤回凌菲儿小楼的路上，被庄园的厨师长给拦住了。 一番客套后，对方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听说罗先生有一个料理秘方，吃了能驱散寒冷，是真的吗？” “没错。”罗贤脑子转得很快，“你想买下配方？” 对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罗贤这么快就切入了正题。 “哈哈，我确实有这种想法。”厨师长笑道，“不知道罗先生意下如何？” 罗贤思索片刻，点点头：“成。不过，出售的细节还是要谈一下。我们去凌菲儿的家里谈。” 一路上，厨师长嘴上说个没完，一直在鼓吹将配方卖给他们，对罗贤有多大的好处。 罗贤似乎被他说动了，态度温和地搭着话，这让厨师长不禁暗暗冷笑。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真好骗。 他许诺给罗贤固定的五万卢比授权费，以及一份煎烤30卢比的配方专利费，听起来很不错。 不过，他可没打算由后厨承担这笔费用，开玩笑，买配方就是为了赚钱的，又不是给那些下贱的佣人发福利。 厨师长觉得，罗贤58卢比一份的定价实在是太慈善了，要他说，怎么着也得卖250卢比一份，才能达到最高收益。 这样，佣人们就得每月支出1000卢比来御寒，相对于他们6000的工资来说，是很大的一笔钱了，但又恰好卡在可承受的边界上。 想赚钱，就得最大力度地噶韭菜！ 厨师长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与此同时，走在前面的罗贤，也在思索。 交给后厨来做的话，大规模生产，分摊成本，就卖的便宜点吧。 嗯，卖28就差不多了…… 嗯，还要保证后厨无法蓄意少生产、制造短缺并借助第三方黄牛抬价，所以每日要规定最低生产数额，还要凭身份限购，这些数字都得设计好…… 嗯，还要限制专利二次转让，不然他们肯定会搞个皮包小作坊转卖配方，以规避合同的限制…… 嗯，还要找个签合同的见证人，就凌肃吧，家主同志应该还是有牌面的…… 跟在罗贤身后的厨师长，不由得打了一阵寒颤。 怎么感觉脖子后面有点凉呢？ 不过没关系。 这一波，厨师长觉得自己稳赢。 付出5万卢比的授权费，厨师长有信心三个月内赚回100万。 你们可能不知道，只用5万赢到100万是什么概念，我们一般只会用四个字来形容这种人：商业鬼才！ 厨师长当年经常说一句话：凌家老祖宗他能用20块赢到3700万，我厨师长用5万赢到100万，不是问题。 脑海里畅想着，厨师长不禁飘飘然起来。 “来，坐。” 一进门，罗贤把厨师长安顿下，就回到卧室，用通讯水晶把凌肃喊过来，随后开始草拟合同。 不多时，合同便呈现在了厨师长的面前。 看到合同的瞬间，厨师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先不说那些密密麻麻、严丝合缝、滴水不漏的条款…… “罗先生，为什么你要把自己的收益往低里写啊！”厨师长迷惑道，“这个合同的方案，你得到的利润分成，比起我给你开的价格，连一半都不到。” “那又如何？”罗贤翘起二郎腿，一副暴躁老哥的样子，“我就想这么卖，咋地？爱买买，不买滚。” “不是……您何必呢？” 厨师长思维有些混乱，讲道理，在凌氏庄园干了这么多年，商业洽谈他也做过不少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主动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的。 罗贤忽然认真地解释起来。 “因为我认为，对于凌氏庄园的佣人来说，给予火辣海陆煎烤，是确保他们能够以正常的身体状态工作的基本保障。” “既然是基本保障，就属于公共服务的范畴，自然应当尽可能压低价格。” “但是，您为什么要在乎那些下贱佣人的死活呢？”厨师长道，“说到底，赚钱才是最重要的吧，我听说您似乎还欠债来着……” “我这个合同，又不是赚不到钱。你可以薄利多销嘛，不光凌氏庄园的佣人，卖给卫兵，也可以呀。”罗贤建议道。 有些卫兵，实力不济或者无法使用火属性的能量，每天在山脊上巡逻，鸡.儿都要冻掉了。 然而，对于厨师长这样习惯了暴利的真·奸商来说，薄利多销，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商业模式。 他是一定要不择手段多赚钱的。 不然，他怎么养活他在庄园里的老婆和小三，以及安置在老家的小四、小五、小六…… 于是，他发出桀桀的笑：“罗先生，我劝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配方，你不买，我早晚有办法推敲出来。” “到时候，哼哼……” “到时候你想怎么样？” 厨师长蓦然扭头，赫然发现凌肃家主悍然出现在客厅里，一脸冷然的样子！ 他顿时像掉进了冷泉深渊一样，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罗贤是凌菲儿看上的小白脸，在这里威胁他，不是找死吗？ 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厨师长连忙站起来90度大鞠躬，脸上的笑堆成了一朵菊.花。 “啊哈，家主大人，晚上好啊……你们先聊，我去给罗先生倒一杯卡布奇诺。” 039 一句历史级别的鸡汤 （下个月是上架定级啊，是确定上架的级别，不是上架，有些同学可能误会了，上架至少得八月份了。我寻思着怎么着也得给你们写二十多万字的免费章节嗷） （定级定到S，上架的时候会有背投，就是那个彩色大封面，如果有的话到时候大家可以在群里和我讨论画哪些角色、什么场景，集思广益） 在凌肃和善的注视下，厨师长捏着鼻子签了合同。 于是罗贤轻松地收获五万卢比，以及后续的分成。 厨师长走后，凌肃打量了罗贤半天，啧啧称奇道：“你小子，有点东西。才这么大岁数，都会走群众路线了？” “我可不是为了收买人心。”罗贤摇头道，“我只是看他们冻的难受，我也觉得难受。可能这就是医生的天性吧。” “但是从结果来看，佣人们都很拥戴你。”凌肃道。 “无所谓了。”罗贤耸耸肩，停了一下，判断道，“也到不了拥戴的程度……” 在罗贤说出这句话不到十分钟后，他就被事实“打脸”了。 上午来送礼物的佣人代表们，在凌菲儿的小楼下，排成整齐的一队，每个人都是眼圈泛红、很感动的样子。 望着眼前的景象，罗贤愣住。 “罗医生……”夏娜上前道，“我们都听说了，您为了我们能用上便宜的火辣海陆煎烤，主动放弃了更高的收入，还帮我们避免了后厨的恶意抬价……” “但是，您自己明明身背巨额债务，却放弃收入来帮助我们……”夏娜抹着眼泪，“我们欠您一个大人情！” “等等，哪儿来的巨额债务？”罗贤凌乱了，“我怎么不知道？” “罗医生，您不要瞒着我们了，我们都懂的。”另一位佣人道。 “是呀，罗医生，其实根本不用卖那么便宜的，58卢比就挺好的，28卢比对您来说太伤了……” 神他妈太伤了！ 罗贤寻思着，我就卖了个配方，啥都不用干就能坐享其成，我怎么就伤了？ 按照合同，他将得到毛利润50%的分成。 粗略计算，一份煎烤能收入12卢比。 卖给佣人、卫兵以及过路的冒险者，一个月卖1000份问题不大，相当于罗贤在家躺着就能月薪一万二。 哪里伤了？！ 而且巨额债务什么的，显然是以讹传讹越传越玄吧！ 罗贤本想开口辩解，然而，旁边的凌肃忽然朝他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罗贤对着佣人们道：“承蒙大家的厚爱。昨天我就说过了，这药是我给大家发福利，我原本便没打算用它赚太多钱。” “至于债务的问题，也不劳大家费心。你们只需要知道，我的医术很强，对于我来说，钱不是问题。” “可是，您确实为了我们亏了钱……”佣人们坚持己见。 越是贫穷的人，对于利益越敏感。 对于罗贤来说，收益从单份30卢比降到12卢比，对他而言其实无所谓。 等他复出了，赚钱的手段多得是，何必搁这儿薅羊毛呢？ 然而，在佣人们看来，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他们从那位凌菲儿小楼里的佣人口中听到了合同的大致内容，知道罗贤把自己的专利费砍了一半。 佣人们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让他们为了帮助他人放弃一半工资，他们肯定贼痛苦、贼难受。 所以，佣人们顿时觉得罗贤很伟大。 “你们就当我是助人为乐好了。”罗贤懒得多解释，回忆了一下前世看过的一些口号，索性开始灌鸡汤。 “我罗贤，自行医以来，没别的想法，只有一个愿望——” “惟愿天下苍生，一生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佣人们顿时鸦雀无声。 身为异世界原住民的他们，哪里喝过这么浓郁的鸡汤！ 罗贤瞅着众人被镇住了，人模狗样地点点头，然后果断回了小楼。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 本质上他还是个医生，而不是政治家或者意见领袖什么的。 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这句胡乱灌的鸡汤，深深地刻在了佣人们的脑海里。 待到罗贤日后扬名四海，这句话被热心人士挖掘出来，也跟着出名了…… 成了一句历史级别的鸡汤。 040 凌大壮 次日。清晨。 凌氏庄园训练场。 花猫和土狗翘首企足，杜鹃和月季望眼欲穿，吊兰和绿萝在睡懒觉。 今日的焦点，无疑是凌菲儿，这个罹患经络缠结而陨落的天才。 凌肃这个逼，戏很足。 即便心里清楚女儿今日将震撼全场，他依然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坐在主席台上单手托腮。 时不时看看凌菲儿，露出惋惜、怜悯和忧郁的眼神。 时不时唉声叹气，用手捂脸，仿佛在遮掩某种难过到失态的表情。（其实是在憋笑） 看到凌肃这副模样，再看看坐在小辈们中间、面无表情的凌菲儿，家族成员们议论纷纷。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天才」一年之间，病情原地踏步！” “要不是家主是她的父亲，这种废物，早就被驱赶出家族，任其自生自灭了，哪还有机会待在家族中白吃白喝？” “哎，昔日那名闻金穗城的天才少女，如今怎么落魄成这般模样了啊……嗨呀，好气呀！” 家族成员们不屑地嘲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所谓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凌菲儿是她这一脉崛起的根源，现在她废了，这一脉也就没什么希望了。 至于凌肃，等今日过后，女儿被赶出家族，被换届也是迟早的事儿。 坐在凌菲儿身边的罗贤，看到这一幕，嘴角抽搐。 他对凌肃的演技是顶佩服的。 要是换罗贤在主席台上表演，非得笑场了不可。 罗贤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凌菲儿跟他很正经地讲过，她的印象里，父亲从小就严厉刚毅…… 这他妈是哪门子的严厉刚毅？！ 难道说是我的出现激活了凌肃同志的闷.骚气质？ 罗贤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索性不瞎想，默默地等待凌菲儿装逼，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然而，这一愿景被无情地打破了。 一位身着重甲、带着野猪皮头饰、浑身透露着狂战士气息的肌肉壮汉，从训练场入口，踏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径直朝着这边走来。 他的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 他在罗贤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罗贤，声线粗犷，语气轻蔑。 “你就是罗贤？ 罗贤懒得理他，扭过头问凌菲儿：“这个脑残反派你认识？” 凌菲儿的眼睛里闪过愤怒，将樱唇凑到罗贤耳边，说了些什么。 罗贤听着凌菲儿的叙述，表情微变，盯着那人的目光中，带了一丝寒冷，一丝玩味。 小伙子，你很勇哦。 ------ 半小时前。 凌大壮独自走在郊外的马路上，走向凌氏庄园。 凌大壮是凌家的外家子弟，却是凌家新生代中实力排名第二的高手。 年仅23岁，就达到了6级初段的修为，放在其他家族，早就成为众星捧月的对象了。 然而，可惜的是，他，生在凌家。 而且他和凌菲儿都是武道系，偏偏凌菲儿又是百年难遇的超级天才。 于是，凌大壮在家里得到了和凌玉类似的待遇，每天被父母以凌菲儿为目标鞭笞，吃尽了苦头。 不过，和变成了绿茶柠檬人的凌玉不同，凌大壮反而因此对凌菲儿产生了倾慕。 像这样又强大，又漂亮，又冷酷的女人，简直是人间瑰宝！ 于是凌大壮定下目标，一定要将这个女人追到手。 他知道凌菲儿沉迷修炼，于是他也沉迷修炼，不仅如此，家里人还给他买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就是传说中的嗑.药流修炼。 凌大壮深知，自己作为外家子弟，原本身份就和凌大小姐有差距，再不努力追上实力，就没机会了！ 然而渐渐地，在日复一日的高强度嗑.药加高强度修炼中，凌大壮逐渐迷失了自我。 他变得疯狂，变得扭曲，变得诡秘，也许外人看不出变化，然而他的父母知道，此人已经来到了癫狂的边缘。 还好就在这时，凌菲儿罹患经络缠结，从云端跌落凡间，不再触不可及，反倒成为了家族需要抓紧时间嫁出去或者赶出去的废物。 凌大壮的父母立刻看到了机遇，如果让凌大壮顺势迎娶凌菲儿，他的心魔将迎刃而解。 其实是这事儿是必须要完成的，不然凌大壮真得疯。 半年前，向凌菲儿表白被拒后恼羞成怒的凌大壮，居然尝试强.奸无法使用斗气的凌菲儿。 好在一位与凌菲儿相熟的、亚人部落联合的女酋长，恰好路过现场。 于是，倒霉的凌大壮，连凌菲儿的小手都没碰到，仅仅是锁上门放了几句狠话，就被嫉恶如仇的女酋长打翻在地、不省人事…… 事后，为了凌家的声誉，消息被封锁了，没传出去。 然而，现如今，在凌家上下几乎所有人看来，即便凌大壮有黑历史，这也是目前凌菲儿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她已经废了，嫁给外面的强者，只能当妾。 而凌大壮，是很愿意娶凌菲儿为妻的，甚至喊出了“非凌菲儿不娶”的口号。 今天，凌大壮的父母已经盘算好了，一旦家族测试的流程结束，宣布正式将凌菲儿逐出家族，他们便向凌肃提亲。 所以凌大壮今天就带着计划通的微笑走进了凌氏庄园。 外家子弟，顾名思义，平时是住在庄园外的。 凌大壮心潮澎湃。 多年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垂涎了许久的高岭之花，终于要到手了！ 然而，耳朵隐隐捕捉到的佣人的议论，却让凌大壮瞬间警觉。 “罗医生跟大小姐要是生个孩子，肯定特别好看！” “是呀是呀，男俊女靓，想不好看都难喔！” 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凌大壮，瞬间警觉。 041 只有恶心才能战胜恶心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罗医生，他跟大小姐是什么关系？” 凌大壮猛地冲到两位佣人跟前，气势汹汹地问道。 俩佣人吓了一跳，见是凌大壮，连忙行礼请安。 凌菲儿陨落之后，凌大壮就是新生代最强战力了，虽然是嗑.药流吧，但好歹也是个6级初段的强者。 虽然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但也勉强算得上青年才俊。 虽然是外家子弟吧，但凌家向来利益至上，只要足够强，管你本家外家，地位都高，只不过本家获得的修炼资源多得多罢了。 所以，佣人们有点心虚。 凌大壮痴迷于凌菲儿，这是凌家上下心知肚明的，而今天这个日子，凌大壮打的是什么算盘，大家也都懂。 这种时候，让他听到关于罗贤和凌菲儿的议论，无异于触霉头。 俩佣人支支吾吾地装傻，凌大壮没什么耐心，索性把他们抓到了自己的马车上，一顿胖揍，问了出来。 “小白脸？！” 凌大壮顿时一阵心绞痛。 万万没想到，追了这么久的凌菲儿，居然被小白脸给拿下了！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长达23年如果算上在娘胎里的时间长达23年零10个月的努力，变得毫无意义。 “不行，我要赶紧去问清楚。”说罢，凌大壮穿上战甲，跳下马车，径直朝着训练场而去。 他这副凶悍癫狂的模样，一路上吓到了好多人，但也没人敢吱声。 到了训练场，凌大壮隔着老远，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坐在凌菲儿身边的罗贤。 那年轻而帅气的容颜，那淡然而洒脱的气质，一瞬间刺痛了他的心。 更加令凌大壮心痛的是，他能察觉到，这人只是个能级1的废物。 难道说，凌菲儿即便委身于这种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的男人，也不愿意接受他吗？ 于是，就这样，凌大壮化悲愤为气势，带着滔天的怒意甚至杀意，站在了罗贤面前。 凌菲儿的手不动声色地按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保护罗贤。 “你就是罗贤？” 凌大壮居高临下地轻蔑道。 听完凌菲儿的讲述，罗贤眉头皱起。 强.奸女人的男人，是罗贤第二讨厌的那种人。 第一讨厌的，是强.奸男人的女人。 于是他沉声道：“在下罗贤，有何贵干？” “哼，还挺能装腔作势的。”凌大壮冷哼道，忽然摘下背后的大剑，注入斗气，猛地插.入地面。 坚硬的附魔大理石地面上出现一个大洞，发出骇人的闷响，碎石飞溅，最险的一块擦着罗贤的面颊飞过。 “小子，我警告你。”凌大壮恶狠狠道，“凌菲儿是我的女人，你给我滚远点，不许碰她，听到没？” 看到罗贤险些挂彩，凌菲儿目光一凛，眼看着就要出手，被罗贤轻轻拍了拍胳膊，制止了。 “你不用管，我来对付他。”罗贤在凌菲儿耳边轻声道。 凌菲儿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罗贤居然会主动站出来和凌大壮对刚，她还以为会像窜天鼠的时候那样，需要她来撑腰呢。 区别在于，窜天鼠是冲着罗贤来的，而凌大壮本质上是冲着她凌菲儿来的。 这说明什么？！ 这，有可能、大概率、绝对是，意味着其实罗贤还是对她有心思的吧！ 一瞬间，凌菲儿幸福感爆棚，像个小女人一样躲在罗贤身后，俏脸上泛起诱人的嫣红。 这看得凌大壮极为窝火，示威似的瞪了罗贤几眼。 罗贤丝毫不虚，迎着凌大壮的目光道：“凌菲儿是谁的女人，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哦？我不能决定，难道要由你来决定？你个小混蛋算老几？嗬，唾！” 凌大壮对准罗贤的脸，使用了「痰液喷吐攻击」！ 常年混迹市井、和泼皮无赖们吵架如同家常便饭的罗贤，怎么可能被如此耿直的攻击命中？ 只见他灵活地一歪脖子，躲过凌大壮的痰，随后闪电般地扣出一枚饱满而新鲜的鼻屎，找准角度，熟练地用食指弹了出去。 罗贤使用了「鼻屎弹射攻击」！ 这可比凌大壮的攻击射速快得多，只见凌大壮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黏在了脑门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抠了下来，看到是什么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哈哈哈……”罗贤发出嚣张的笑声，“这个大壮超逊啦！想打中我，先回去练两年吧！” “你，你……”凌大壮气得浑身发抖，同时一阵反胃干呕，“呕——” 这家伙也太恶心了吧！ 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是他自己先恶心地往人家脸上吐痰，对方只是合理地反击罢了。 虽然罗贤反击的方式比较恶心，但是，正如著名哲学家弄蛙酱所说，只有恶心才能战胜恶心。 看到这一幕，围观群众们都惊了！ 万万没想到，今天的家族测试，看到的第一场过招，居然是这个！ 高手过招，佩服，佩服…… 只有凌菲儿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 刚刚罗贤右手弹鼻屎的同时，左手却隐蔽地在裤兜里一摸，随后朝着凌大壮腰间铠甲的缝隙弹了一下。 这一弹，才是罗贤真正的目的，因为凌霄感觉到，弹鼻屎就是单纯的手劲儿，而这一弹，却加上了一点斗气。 然而她却并不知道罗贤弹了什么，只是隐约看到一丝银光闪过。 说真的，虽然罗贤的鼻屎射速很恐怖，但相比起这个，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即便是以凌菲儿8级中段的实力，也没看清。 耳朵里传来众人的小声嘲笑，凌大壮一阵恼怒，眼睛里闪过暴戾的光芒。 “混蛋……我要杀了你！” 凌大壮身上的气势暴涨，对着罗贤杀意外露。 眼看着凌菲儿就要拔剑，就在这时，主席台上的凌肃终于干预了。 “都给我住手！” 话音未落，一连串奥术飞弹呼啸而来。 虽然嘴里说的是“都”住手，但凌肃的警告显然是冲着大壮来的。 奥术飞弹的落点，正好围了凌大壮一圈。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等到烟尘散去，众人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凌大壮站立的那一片地面，被奥术飞弹炸成了凹陷足有一米的坑。 而凌大壮此时则狼狈地坐在地面上，满脸劫后余生的惊悚。 众人这才意识到，凌肃虽然实力作为家主有点水，但碾压这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还是轻松的。 “行了，都别看戏了。赶紧各就各位，开始测试。”凌肃道，尽展家主的威严。 众人得令，纷纷归位。 不过，还是有人表达对凌肃的不满。 042 我数三个数 “家主，刚刚他们只是小孩子打闹，您的警告，是否过于严厉了？” 说话的是凌家本家另一脉的一位，向来看凌肃不顺眼，于是果断发难。 “哦？你真的这么认为？”凌肃微微一笑，“罗先生是我的客人，大壮对我的客人动了杀意，我用奥术飞弹警告他一下，有什么问题？” 那人早有腹稿，立刻道： “当然有问题。大壮再怎么说，也是我凌家的一员，正儿八经的贵族。” “而这位罗先生，只是区区一介平民，您为了平民对自家人动手，不合适吧？” “况且……”那人露出玩味的表情，“今天过后，大壮可就是您的女婿了，家主大人要是对女婿这么斤斤计较，可是有失风范啊。” “女婿？”凌肃冷笑，“早在上一次的家族会议上，我就讲过，我目前没有把女儿嫁出去的打算。凌大壮的提亲，我也拒绝了。” “可是，家主大人，您女儿现在可是找了个小白脸呐！”那人咄咄逼人道，“再拿不想嫁女儿这个理由当借口，不合适了吧？” 听到这个，众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时不时将促狭的眼光投向凌肃。 凌肃在家族会议上明确讲过，不想把女儿当做筹码嫁出去。 大家也知道，凌肃极其讨厌凌大壮这个人。 然而，现在既然凌菲儿找了小白脸，那凌肃就没什么借口了。 众人觉得凌大壮很有机会，于是合伙挤兑凌肃。 而这一切，凌肃也心知肚明。 正因如此，他当时才会准备一个荒岛结界，作为凌菲儿的退路，然后在家族会议上拒绝了族内和族外两个联姻方案。 明面上选择了逐出家族的“最差解”，实际上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谓用心良苦。 而现在，罗贤的出现，打破了僵局，也给了凌肃带秀的机会。 凌肃努力做出悲愤的表情，叹气道：“女婿不女婿的，之后再说。现在，我希望大家都把精力放在一年一度的测试上。” “这是检验每一个孩子修炼一整年修炼成果的仪式，对他们很重要，我不希望因为这种小事而破坏了他们的心情。” 这确实是凌肃的真实想法，虽然今天他要跟女儿合作装个大逼，但今天首先是家族测试的日子，不能冷落了孩子们。 他是个很全面的领导者，他会考虑每一个人的想法与诉求。 既然凌肃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再搞事情。 于是，家族测试正式开始。 率先上来测的，都是一些没什么牌面、也没什么看点的子弟。 根据规定，满8岁才能参加家族测试，所以几个第一次来小朋友格外兴奋，其他人都是一副咸鱼的样子。 因为谁都知道，今天的主角必然是凌大壮和凌菲儿，前者是目前凌家新生代的牌面，后者则是陨落的天才。 在沉闷乏味的气氛中，众人终于盼到了凌大壮上场。 用于测试修为的，是大陆上的古代遗物，「能级原石」。 和99%的类似故事一样，只要把手放上去，就能显示能级。 凌大壮站上台子之后，先是朝着众人秀了秀他强壮的肌肉，才把手放上去。 瞬间，原石上亮起璀璨的光芒，显示出能级的数字。 “6级，中段！” 众人顿时哗然。 居然比之前传出来的6级初段，又提升了一段！ 凌大壮露出得意的笑。 为了向凌菲儿展现他上进心，他最近又嗑了不少药，紧赶慢赶，终于在家族测试之前升到了6级初段。 “菲儿，你看，这才不到几个月，我又升了一段！”他朝着凌菲儿炫耀道，“我就说，你跟了我，绝对是有前途的！等我成了超凡者，绝对能带你享受荣华富贵。” “成为超凡者，就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凌菲儿轻笑道，“看来，你在学院里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呵呵，难道还能是「为了人型生物联盟的未来」？”凌大壮显然对这句通行于大陆各大学院的校训嗤之以鼻，“迂腐！” “不过，我亲爱的菲儿小姐，我就是喜欢你这迂腐而单纯的傻样子，哈哈哈……” 就在这时，凌大壮的父亲凌巨壮，终于姗姗来迟，一来就听见儿子发表这么真实的言论，不禁皱眉。 不过没关系，他扫了一眼能级原石，喜上眉梢。 “儿子，干得好！继续努力，突破7级成为「超凡者」，指日可待！” 众人也纷纷恭维起来，并望向凌菲儿。 现在，全场的关注都放在凌菲儿身上了。 只剩她一个人没测试能级了。 “凌肃，我看也别测了。”凌巨壮一副大局已定的样子，“快点宣布，把你女儿嫁给我儿子吧。搞快点！” 凌大壮这一家子，吃相一直都很难看，其实其他家族成员也对他们颇有微词，但现在凌大壮是新生代头牌，他们也不敢多逼逼。 凌肃就完全不虚，微微一笑道：“巨壮，你凭什么笃定，我会把菲儿嫁给你儿子？” “哈哈哈，凭什么？” 凌巨壮发出夸张的笑声。 “就凭我儿子，现在是全家族新生代最强，而且，不出五年，一定会成为超凡者！” 凌肃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得，你们把该插的旗都插了，是时候让我女儿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然而，就在这时，罗贤睁眼了。 在凌家子弟们测试的时候，罗贤一直闭着眼睛，左手在空中搓着什么，看得凌菲儿一头雾水，但还是忍住没打断他的奇怪行为。 相处过一段时间，凌菲儿知道，罗贤许多看似奇怪的行为，都是有意义的。 果然，罗贤睁眼后，突然开口—— “凌巨壮先生，我觉得您儿子可能这辈子都到不了超凡者了。” “什么？”凌巨壮又惊讶又好笑，“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小鬼头？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是一名医生。我很遗憾地告诉您，您儿子最近嗑.药过度，身体已经濒临崩溃。” 凌巨壮愣了一下，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真是搞笑……好，那我敢问这位神医，能不能帮我算算，大壮的身体什么时候会崩溃？” 他只是在嘲讽，没想到罗贤居然认真回答起来。 “现在，马上。我数三个数，3,2,1，倒！” 只见凌大壮猛地翻了个死鱼眼，应声而倒，手脚不停地抽搐起来，皮肤上经络凸起，俨然一副力量失控、经络溃散的模样。 众人纷纷呆滞。 [img=700,648]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6/cd82ef7a-f7d8-430a-8efb-fa1724a045e2.jpg[/img] 043 996家族 事实上，罗贤只是暗搓搓地往凌大壮的身上插了一根银针而已。 没有带毒，也没带诅咒。 目的，仅仅是摸清凌大壮的身体状况，寻找弱点加以制裁罢了。 后续的制裁方式，无非就是下毒，这也是医生最擅长的手法。 罗贤遇到傻.逼的时候，一般会把他惯成大傻.逼，然后让他栽个大跟头摔他丫的狗吃屎。 但是，如果傻.逼惹到罗贤，他是绝对会加倍还击的，他就是这种有仇必报的小市民性格。 凌大壮对他吐痰，还对他动了杀意。 最重要的是，他还对凌菲儿做过那种事情，虽然没成功吧，但罗贤还是不能忍。 毕竟凌菲儿是他最体贴的女仆，罗贤当然要为女仆报仇。 总不能女仆被欺负了，主人无动于衷吧！ 对，就是这样，才不是因为……哼。 然而让罗贤感到惊喜的是，凌大壮这家伙，根本就不用他制裁。 这一具被药物摧残的身体，如果放任不管，估计几个月生命就油尽灯枯了。 这让罗贤对凌家的人才培养体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凌菲儿的经络缠结，与家族频繁将她派往前线作战、过度劳累有关。 凌玉的魔力淤积瘤，出现原因，也是魔术回路使用过度。 再结合眼前这位嗑.药哥的情况…… 可以想见，凌家的培养路线，无疑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极端功利主义风格。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执行996狼性制度的家族…… “这么说，让凌菲儿来当我的女仆，其实还是让她轻松了不少？” 顿时，罗贤觉得自己好伟大。 不过，罗贤可不想让凌大壮几个月后白白暴毙。 能买得起那么多药，说明他家底不错，是一只上好的肥羊，不狠薅一把羊毛，怎么对得起他罗老板的人生三部曲？ 所以在凌家子弟们测试能级的时候，罗贤一直在操纵念力隔空搓那根银针，跟搓螺旋丸似的。 目的是加快凌大壮的经络循环，让他快点进入暴毙流程。 反正他早晚得暴毙，给他挪到现在，罗贤还能顺便给他做急救措施，可谓是帮助凌大壮同志解决了隐患——当然，是收费的。 然后…… 看到凌大壮倒地打滚抽搐，他的父亲凌巨壮慌了，大喊道：“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儿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大场合，家族雇佣的私人医生，都是全程待命的，看到此情景，不用巨壮喊，自己就过来了。 来的医生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是一位钻石2段位的退休老医生。 家族能雇佣到的私人医生，最好的也就是老钻石了。 再往上，到了星辰级，一般都不稀罕来给家族当狗，都是在各大医疗机构当大爷，或者干脆就自立门户开诊所了。 至于王者…… 王者级的段位容量，总共就100位，全都是大陆各地医疗机构供着的大神。 你能把人家请动来看病就不错了，还私人医生…… 须发皆白的老钻石，忧心忡忡地检查了一下，摇摇头：“对不起，老朽无能为力。” “废物！”凌巨壮又气又急，“我们凌家每年花那么多钱雇你，就是让你来说对不起的？！” 老钻石瞪了凌巨壮一眼，中气十足道：“经络溃散，一旦进入流程，需要在大规模的医疗机构，由至少五名精通经络治疗的钻石及以上级别的医生，共同注入斗气，才有可能遏制。” “至于让我一个人处理？对不起，真做不到。您要是不满意，就另请高明吧。” 说罢，老钻石就要拂袖而去。 044 踢一脚，十万卢比 “医生，息怒息怒。”凌肃连忙过来打圆场，并对着凌巨壮怒吼：“你个垃圾，滚远点！” 不得不说，凌肃骚归骚，作为家主的威信还是很足的。 他一过来，就稳住了局势，问过老钻石后，得知庄园里只有他一位精通经络治疗。 于是，凌肃组织人手去联系外面的医生。 然而，谈何容易。 想凑齐五名符合要求的医生，至少得花一天的时间联络。 但经络溃散十分钟就结束了，结束了人就没了。 眼看着凌大壮的经络逐渐崩溃，能级持续下降，凌巨壮人傻了。 他难以置信地哆嗦着嘴唇：“不，这不可能……” 这么多年，在大壮身上堆了这么多资源，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 儿子都快死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浪费的资源，这当爹的也是极品。 瞅着时间拖得差不多了，罗贤离开座位，鬼魅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老神在在道：“我能打断经络溃散。” ？？？ 众人皆诧异，只有凌肃眼前一亮，刚才居然把这家伙给忘了。 “小贤，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罗贤顿了一下，理直气壮地指着凌巨壮道，“只要他给我……十万卢比。” 这个价格，在罗贤看来，无异于勒索了。 然而，他本来就是想搞凌大壮，毕竟对方都对他动了杀意。 能给他治就超级良心了，勒索你算我给凌家一个面子。 十万卢比，还完剩下的四万卢比欠款，还多出六万卢比。 六万卢比，以罗贤这个黑诊所老板的龙鸣式消费习惯，能买好多医疗器械、手术耗材、让凌菲儿做饭用的食材…… 这一刻的罗贤，望着地上打滚抽搐的凌大壮，眼睛都变成了卢比的形状，无比的快乐。 “行行行，十万就十万！”凌巨壮虽然肉疼，但还是果决地答应了。 要是大壮就这么挂了，亏的更多。 “呵呵。”老钻石医生轻蔑一笑，“小伙子，你这个牛皮吹的太大了吧？” “是不是吹牛，您看看便知。”罗贤淡淡道。 随后，他瞅着凌大壮打量了半天，忽然猛地抬起靴子，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砰！ 皮靴接触屁股的闷响，听得众人眼角抽搐。 就在大家为罗贤的行为所迷惑时，被靴子狠狠地踢了屁股的凌大壮，瞬间停止了抽搐。 持续崩溃的经络，也寂静了下来，整个人陷入了安静的昏迷。 罗贤目测，这一次经络溃散，释放了他体内的隐患，凌大壮的命算是保住了。 不过，鉴于罗贤恶意满满地拖了几分钟，其实凌大壮体内的完好经络已经所剩无几。 粗略估计，现在他的能级，已经从6级中段掉到了1级，打架能力退化到跟罗贤这弱鸡一个档次了——当然，那一身的腱子肉，还是能确保他能打得过罗贤，但那又有什么卵用呢？ 辛苦嗑.药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罗贤砸吧着嘴，盘点了一下，顿时惊觉这波操作简直完美。 首先，赚到了钱； 其次，把凌大壮这个对他和凌菲儿充满恶意的人打回了1级，消除威胁； 最骚的是，他这不是坑人，是救人。 “估摸着大壮同志醒来后，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会对我感激得五体投地，并对之前的粗鲁举动而忏悔……” 罗贤简直要笑出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被卖了还帮数钱的节奏？ 而凌巨壮，则是发呆了半晌，拽着老钻石医生问道：“他是怎么给治好的？我怎么没看懂呢？” 老钻石医生茫然地摇头，叹气道：“我也看不懂……哎，老了。估计是人家有绝活吧。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凌巨壮又寻思了一下，突然觉得有点亏：“不是，就朝着屁股踢一脚，就敢收十万卢比？” 老钻石白了他一眼：“噢，人家救了你儿子，你现在想赖账了？” 围观的凌家成员们纷纷向他投来鄙夷的眼神，并交头接耳的议论，直言巨壮同志真是丢了凌家的脸，太抠门了。 人家可是救了你亲儿子哎！ 被眼神和议论刺痛的凌巨壮，连忙辩解：“不是，我没想赖账，我就是说……这踢一脚十万卢比，原理我实在是想不通啊！” 老钻石沉默片刻，悠悠道： “原理么，很简单。” “踢这一脚，收1卢比；知道该往哪儿踢，踢多大劲儿，收99999卢比。” “这就是医生的核心价值。” 七月份月票抽奖活动 「概述」 7月是这本书的定级月，具体是怎么回事之前说过了。 总之7月的月票对我来说很重要。 为了让大家感受到我的诚意。 开一个月票抽奖活动。 奖品是咱们SF看书用的火劵，抽到的想换成现金也行，微信支付宝均可。（简单粗暴） 「奖项设置」 一等奖（1名）：50000火劵/500元人民币现金。 二等奖（2名）：20000火劵/200元人民币现金。 三等奖（5名）：10000火劵/100元人民币现金。 四等奖（10名）：5000火劵/50元人民币现金。 总奖池：190000火劵/1900人民币现金。 「活动时间」 7月1日00：00到7月31日24：00。 「活动规则」 活动期间给这本书投月票的读者均可参与抽奖，一张月票算一个名额。 （也就是说，投的越多，中奖概率越大） 「抽奖使用的随机数种子函数」 还没想好，但肯定选个靠谱的，毕竟我的概率论虽然菜的抠脚，但至少这门课的GPA有3.7/4.0，选的课也不是水课。 我读的也（大概）不是水校（笑 「抽奖使用的软件」 如果到时候我没忘干净的话就用MATLAB r2018b 教育版。 「如何保证公平性？」 人在做，天在看。 ------ 最后。 拜谢各位读者！希望大家支持！ 045 《情商》 一场风波后的训练场。 花猫和土狗兴奋地叫着，杜鹃和月季鲜艳地开着，吊兰和绿萝安详地睡着。 老钻石踌躇许久，还是来到罗贤面前，表情略显僵硬。 他下了挺大的决心，才打定主意，来向罗贤请教「如何一jio打断经络溃散」。 若是学会了这项技能，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老钻石便能即时施展救援。 甚至于，在段位上更精进一步，让他在凌氏庄园的私人医疗团队里，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但是，他，还是很难开口。 按照东夏一族的古话，不耻下问，是美德。 东夏一族的古话还说：学无长幼，达者为先。 然而，罗贤也实在太年轻了。 老钻石打量着罗贤，不由得慨叹。 这么年轻又帅气的男孩子，本该是和同样青春无敌的少女们混在一起，享受年华的时候。 居然，已经有了如此妖孽的医术…… 就在这时，夏娜端着一碗冰糖雪梨汤，迈着秀气的小步子，来到罗贤旁边，拽拽他的衣袖，轻声细语道： “罗医生，您辛苦了，喝点冰糖雪梨，补充一下水分吧。” 看到这一幕，家族成员们纷纷有些酸味儿。 他们何时得到过佣人们如此主动的服侍？ 都是他们要求了，佣人们才去做。 “哎，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人酸溜溜道，“贱民就是和贱民混的来。” 此人话音未落，就被打脸了。 只见凌菲儿不知道从哪儿端来一只精致的食盒，同样来到罗贤身边，微笑道：“罗医生辛苦了，这是我亲手做的玫瑰饼，尝一尝吧。” 夏娜顿时心道糟糕。 我真是……大笨蛋！ 怎么又撞在大小姐的枪口上了口牙！ 围观的佣人们为夏娜捏了一把汗，关注着罗贤的选择。 这碗冰糖雪梨，喝，还是不喝呢？ 喝了，夏娜又被大小姐多记恨一分； 不喝，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呢，夏娜不要面子的咯？自信心肯定要受到很大打击。 喝，还是不喝，这是个哲学命题。 罗贤则是思索片刻，眼睛里散发出智慧的光芒。 只见他左手接过碗，右手抓起玫瑰饼，在冰糖雪梨汤里蘸了几下，放进嘴里，咀嚼，吞咽…… 唔姆唔姆唔姆…… “嗯！好吃！”罗贤微微一笑，朝着两人点头，“谢谢凌小姐。也谢谢你的汤。” 凌菲儿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无奈的笑容。 好一个滴水不漏的男人。 而本意是想来请教医术的老钻石，却刚好近距离目睹了这一幕，顿时被罗贤的《情商》给惊到了。 没有拒绝任何一方，就没有落任何一方的面子； 蘸夏娜的汤，吃凌菲儿的饼，就是在表示，大小姐是最重要的，其他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佐料而已…… 精于人情世故的老钻石，顿时惊为天人。 这小子，不仅是医学奇才，还是个开后宫的料子啊！ “罗医生……”老钻石这才找到机会，上前开口，“您刚刚打断凌大壮经络溃散的技术，老朽有点感兴趣。” “是吧，很感兴趣吧？” 迎着老钻石期待的目光，罗贤冷哼一声，道：“我不告诉你。” 说完，罗贤转身就走，揪着凌巨壮要钱去了。 老钻石被秀得差点吐血。 这小子，可真调皮！ 不过，这是人家的独门绝活，不给透露，也实属正常。 原本老钻石也就是试一试，没有成功，也不气馁，只是愈发地唏嘘。 他坐在训练场边上，抚摸着旁边的花猫和土狗，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想要吟一句诗。 “苟利……不对。”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 那边，罗贤要到了钱，又吃了一块饼，接过凌菲儿递来的手绢擦擦嘴。 凌菲儿则眼瞅着夏娜讪讪离去，贴到罗贤耳边小声道： “不许勾搭我家的女仆。” “我没勾搭……”罗贤一脸真诚，“她就是单纯地给我送碗汤罢了，没别的意思。” “送汤也不行，她是你什么人啊，就给你送汤？”凌菲儿依依不饶。 “你看。”罗贤开始盘逻辑，“夏娜是你家的女仆，你是我的女仆，那她就是我的女仆，女仆给主人送点吃喝，不是很正常？” “不行。”凌菲儿很坚决，“她可不算你的女仆。” “你的女仆的女仆，不是你的女仆！” 顿时，罗贤觉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只得挠头道：“你说是，那就是吧，不狡辩。” 046 余生，请多指教 出了凌大壮这档子事儿，整个家族测试的节奏都乱了，部分人甚至忘记了凌菲儿这一茬，开始准备退场。 凌肃微微一笑，道：“诸位，我想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我的女儿，可还没做能级测试来着。” 罗贤就属于把这档子事儿忘了的一类，嘴角一歪，正好在凌肃旁边，就小声吐槽道：“大爷，您还来？这帮人脸都肿傻了，求求你做个好人，今天给人家留点颜面吧！” “瞧你这话说的。”凌肃皮笑肉不笑，幽怨地瞪了罗贤一眼，“逼都让你给装了，你还不让我玩一会儿？” 罗贤这才陡然意识到，他为了该死的十万卢比，打断了预设的装逼计划。 他只得讪笑几声，乖乖看凌肃秀操作。 事到如今，瞅着凌肃、凌菲儿、罗贤这仨人表情一个比一个丰富，结合凌肃非要女儿测试能级…… 比较有智力的人，已经猜出了事情的真相，不由得心中惊骇欲绝。 有人不禁问了出来：“家主大人，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这位罗医生，是负责治疗您女儿经络缠结的吧？” “没错。”凌肃点头，“所以，下面就让大家看看，我的女儿到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 众人哗然。 这无疑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原本已经注定衰落的凌肃一脉，居然又有了转机。 不过，还有一个未知数：凌菲儿到底能恢复到何种程度。 如果只恢复到3、4级，甚至更低的能级，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按理来说，经络缠结是绝症，那些幸运自愈的病例，实力也大大削弱。 但是，罗贤治好了凌菲儿的经络缠结，这就很难说实力能恢复多少了。 比较有智力的墙头草们开始思索，现在局势变成了凌大壮陨落、凌菲儿涅槃，需要做出新的站队。 墙头草们想好了，只要凌菲儿恢复到5级初段，或者更高，他们就会倒向凌菲儿。 至于那些之前在家族会议上，跳出来明确地支持凌大壮迎娶凌菲儿的，现在已经铁狼自爆了，不用再站队了。 这些人就只能祈祷着凌菲儿恢复的差一点。 众人神色各异，各怀鬼胎。 “小贤，你觉得菲儿的能级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凌肃偷偷问罗贤。 罗贤摇头道：“我也没谱。不过，8级是肯定有了。” 凌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神医果然是不一样，这还叫没谱？ 以凌肃的心理预期，能有个6、7级都要烧高香了。 他心里对罗贤的评价不由得又高了一层。 也许，这家伙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的技术，到底恐怖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凌菲儿保持着标志性的冷淡脸，站在了「能级原石」前。 她的心中，也有一些忐忑。 不过，之前测试的时候，使用那些武技，都非常流畅，丝毫没有斗气不够用的感觉。 应该，没问题……吧？ 凌菲儿不禁回头，正好迎上罗贤的目光。 她没想到，罗贤居然一直在注视着她，目光接触后，罗贤咧开嘴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那笑容是那么的纯粹，不包含任何的杂质，给凌菲儿的感觉，就是单纯地希望她好起来。 没有基于利益的期待，没有基于威压的恐惧，更没有基于淫.欲的觊觎。 她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凌菲儿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从红眼果蝇街道的街坊，到凌氏庄园的佣人，大家都如此喜爱这名医生。 他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医者仁心」。 他爱钱，却取之有道。 他懒惰，平时什么东西都丢给她收拾，却对患者尽心尽力。 他小心眼儿，他脾气差，他爱算计爱忽悠。 他不讲卫生，每天都被她催着洗澡，指甲也要她给剪，头发也要她给梳。 他可能还有点傲娇。 他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然而，他是一名真正的医生，他是一个可爱的人。 能陪在这样的男人身边，对她而言，是何等幸福的事情。 这个时候，凌菲儿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被赋予了新的一层意义。 她的身心，充满了力量。 凌菲儿深呼吸，陷入了一种情绪起伏后的平静状态，淡定地将手放在能级原石上。 璀璨的光华迸发，填满了人们的视野。 待到光华散去，结果，震惊四座。 “8级，巅峰！” 全场的人，都说不出话。 居然，升了两段，还差一步，就能迈入9级的英杰领域？ 他们不由得望向罗贤，目光惊骇欲绝。 这是个什么怪物？ 怪物本人倒是比较淡定，挑了挑眉毛，自言自语道：“看来，三年的按摩，没白练。” 看到结果的凌菲儿，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她望向众人，过去的一年里，她从这些人的眼神中体会到的，是幸灾乐祸与恶毒的诅咒。 而现在，却又都回到了彻彻底底的臣服。 呵。 凌菲儿拔出自己的佩剑，上古神器「旋转的雪月花」，在高原地区朗朗晴空的照耀下，闪烁着淡蓝色的寒芒。 佩剑遥指虚空，少女轻启樱唇，向世界宣告—— “我回来了。” 随后，她望向那个拯救了她的少年，青涩地笑了笑。 余生，请多指教。 （第一卷 完） 047 豪华的手术观摩团 山城国立综合医院。 樱田华恋仅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论文。 实验设计、对照实验、数据收集、数据后处理、画图表、撰写论文初稿、发送初稿传真给塞留申科教授征求修改意见、修改论文、定稿、签署授权声明（空出一作）…… 不得不说，樱田华恋是一名出色的科研搬砖工。 一旦有了足够好的idea，她便能够将论文写得极其精彩。 这一回，塞留申科教授没有再做出“毫无价值”系列评价。 通讯水晶里，塞留申科直接问了一个令樱田华恋欣喜若狂的问题。 “你希望将它发表在一区的哪一本期刊上？” 不同的期刊，即便同为EMCI收录的刊物，其高贵程度，也有所区别。 艾尔风大陆通行的、评价期刊的指标，是影响因子（Impact Factor，IF），即某期刊前两年发表的论文在该报告年份（JCR year）中被引用总次数除以该期刊在这两年内发表的论文总数。 如果某期刊的IF为4.0，你在上面发表了一篇论文，那么用学术圈的通俗说法来讲，“你发了一篇影响因子为4.0的论文”。 换句话说，你这篇论文在这两年里，平均会被别人引用4次左右。 显然，影响因子越高的期刊，影响力越大；影响因子越高的论文，越牛.逼。 而根据影响因子高低，EMCI收录的期刊被分为四个区，一区最吊，四区最弱。 严苛的塞留申科，最多能容忍学生发三区。 四区的灌水文章，他是不允许学生发出去的。 樱田华恋原本的期望是二区，毕竟，能进一区的文章，大都是多人大团队协作完成的系统性工作。 短接测试法尽管惊艳，却有些简单，工作量也远远不够。 没想到，塞留申科居然主动鼓励樱田华恋发一区，可见，这项成果的价值，还是被樱田华恋低估了。 能看到自己的成果被教授肯定，自然是一件喜事。 更重要的是，一区的期刊，影响因子高，对于华恋酱毕业的促进作用，也更大。 塞留申科的课题组，毕业要求是，该学生发表的所有EMCI论文总影响因子数，要达到24。 对于医学家来说，总影响因子，就是他们的战斗力。 能活着走出塞留申科课题组，并拿到博士学位的医学家，放在医学界，无疑是很能打的。 然而，这可不是一个容易的目标，如果只发二区和三区的话，学院要求的三篇，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一区期刊的影响因子，都在8以上，差不多一篇一区能顶两篇二区，四篇三区，好多篇四区。 对于目前尚无论文的华恋酱，无疑是解了燃眉之急。 和导师商讨完期刊事宜后，恰好两位请来的“飞刀”[1]到了山医，正在对凌玉进行会诊，华恋就跟着安东尼主任一起去听会诊。 请来的两位医生，分别是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卡莫特教授，和地精群岛咔哒咔啦咔嘣诊所的噼里啪啦砰博士。 “这个手术，有说法。” 一进门，就听见噼里啪啦砰博士富有地精特色的公鸭嗓。 “淤积瘤附近的魔术回路，与附近的肝脏组织高度融合。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一次性把这一部分肝组织和所有回路一并切除。” “这还不是最棘手的。这个瘤子，与周围回路的连接有足足13条，而切除的时候，需要将它们同步切断，否则淤积瘤将由于魔力动载不平衡，BOOM！！！” 噼里啪啦砰博士手舞足蹈地，做了一个爆炸的形容。 这无意是超高难度的魔力淤积瘤切除了。 “您的意见是？”安东尼主任问道。 “我的意见是，这手术我们做不了。”博士朝卡莫特努努嘴，“你觉得呢，老卡？” 卡莫特像当时面对凌菲儿的经络缠结一样，下了诊断：“你这个病，治不了，没救了，告辞。” 噼里啪啦砰博士补充道：“我估计，得找来王者级的医生，才有可能有戏。” 凌玉母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王者级的医生，那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角色，最快也得提前一周预约。 而根据检查，凌玉的淤积瘤，随时都有可能炸。 现在凌玉的周围被她爹套了一圈法盾，怕她万一炸了，把屋里的医生也带走，就不好了。 看到患者家属失落的样子，卡莫特于心不忍，于是故技重施。 “如果你们不死心，也不怕死的话，可以去试试那个逼。” “那个……什么？”凌玉懵懂地问道。 “我认识一个人，他对于别人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很有一套。”卡莫特教授脸色叕突然古怪，“只不过，这个人各方面都很诡异，风险很大，你除非做好了破釜沉舟的觉悟，最好不要找他……他在冷泉港的红眼果蝇街道开黑诊所。” 瞅着凌玉的父母脸色诡异，卡莫特讪讪道：“我真没逗你们，那个人技术很飘逸，会很多歪门邪道，说不定就能给你做。” “冷泉港？黑诊所？”凌玉忽然想起来什么，试探性地问道，“那个人叫什么？” “罗贤，我爱罗的罗，贤者时间的贤。”卡莫特挠头，“我也不知道那两个词啥意思，反正他是喜欢这么做自我介绍的。” 凌玉沉默片刻，幽幽道：“医生，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的病，就是这个罗贤给看出来的。” “……原来你认识他啊。这就好办了嘛，那你去找他给你做呗。”卡莫特瞬间轻松，迟疑了一下，道，“如果你现在就去找他，我也会跟着去。” 他有一阵子没见识罗贤的手术神技了，来都来了，正好去重温一下。 “吼啊！我也去。”噼里啪啦砰博士表示赞同。 凌玉一家子商量了一下，决定现在就去找罗贤。 毕竟，凌玉已经很危险了，随时都可能殒命，刻不容缓。 “等等，带我一个！” 就在众人即将出发时，樱田华恋抱着一沓子论文资料，小跑着追了上来，○○瞩目地摇晃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来自圣卡地亚的医学家来凑什么热闹。 察觉众人疑惑的眼神，樱田华恋解释道：“我需要找这位罗贤先生进行一些交流。学术交流。” 于是，这个豪华的手术观摩团，在正午时分，朝着凌氏庄园驶去。 ------ 注释： [1]“飞刀”：泛指艾尔风大陆上的医生（多为高段位医生），不通过正规途径，没有正规批示，通过自己的关系，离开自己就职的医疗机构，去其他医疗机构做手术，可以得到较高的报酬。这也是医疗行业内自发的一种资源配置与同行互助手段，总体而言是一个良性机制，通过医生的流动，避免了患者四处奔波所带来的不便与隐患，同时提高了高段位医生的收入。 048 采耳与诊所命名 （重申！求月票！有抽奖！拜谢各位读者姥爷！） 凌氏庄园。 午间。 花猫和土狗睡午觉，杜鹃和月季随风摇，吊兰和绿萝刚起床。 小楼里，罗贤正警惕地缩在沙发上，提防着凌菲儿。 “我跟你讲，今天我就是看那个大壮不爽而已，才不是为了给你出头。”罗贤言之凿凿。 “这和我要奖励主人，有关系吗？”凌菲儿微微一笑。 “我根本就没为你做什么吧，为什么要奖励？”罗贤固执己见。 凌菲儿笑笑不说话。 她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将工具摆在茶几上。 看到工具，罗贤挑挑眉毛，前世的记忆浮了上来，一个名词呼之欲出—— “你还会采耳[1]？” 凌菲儿笑盈盈地坐在罗贤身边，道：“女仆学校的教育，可是很全面的。要不要来试一试，我的主人？” 罗贤心动了。 原本他薅了凌大壮的羊毛，已经还清了凌菲儿的钱。 他们之间的主仆关系，渐渐清楚了起来。 然而，凌菲儿似乎不想清楚，她只想暧昧。 于是，在家族测试的风波后，悠闲的午间，凌菲儿换上了罗贤最爱的护士装，发动采耳诱惑。 白.丝包裹的丰.满.大.腿，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颇有质感，令罗贤无法抗拒。 “来就来，不就是采耳吗，又不是采○。” 罗贤嘟哝着，将脑袋枕在了凌菲儿的大.腿上。 白丝很滑，大.腿很弹，女仆的味道很好闻。 罗贤的心绪有点躁动，不过，马上就自动地平静下来。 毕竟，采耳本身就是一个能给客户带来宁静与舒缓的保健项目。 正经保健。 凌菲儿捏着一支小鬃毛刷，在罗贤的耳廓及其周边，轻抚。 罗贤顿时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舒缓，郑重其事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采耳的核心环节。 采耳是有技巧的。 要先在外面蹭蹭，等到对方适应了再进去，如果直接进去，对方会痛。 第一下进去的时候要慢、要柔，轻拢慢捻抹复挑。 而后逐渐加大力度，但力度又要有一个上限，不然会伤到对方。 凌菲儿显然技术很好，爽得罗贤时不时哼唧两声。 等一套服务做下来，罗贤直接舒服得睡着了。 这正合凌菲儿的意思，把罗贤在自己的膝枕上哄睡着，然后偷偷地亲他一次，是凌菲儿最近产生的一个计划。 现在，正是实现计划的好时机！ “亲哪里呢？” 凌菲儿痴痴地望着主人的睡颜，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哪儿都想亲！呜呜呜……” 但是，哪里都亲一遍，显然是不现实的，容易把罗贤弄醒。 而且，泡男人正如品尝美食，好东西要慢慢享用，一次吃太多，就浪费了。 凌菲儿想了想，决定这次就亲额头吧，下次亲眉心，再下次亲鼻子，再再下次亲脸蛋，再再再下次亲……嘻嘻嘻！ 然而，就在凌菲儿屏息，准备享用这美好的一刻时，凌肃忽然闯了进来。 “哈哈哈哈，乖女儿，你爹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鬼主意，哈哈哈……哈？” 望着眼前的景象，凌肃知道，这波，他坏事儿了。 ------ 被吵醒的罗贤，带着一贯的起床气。 而被坏了好事儿的凌菲儿，也面若寒霜。 于是凌肃选择不卖关子，把他刚开完家族会议后、经过思考得到的方案，和盘托出。 将罗贤和凌菲儿的主仆关系公开，显然是不合理的。 倒不是凌肃觉得丢人，只是，这样一来，就是给罗贤狂拉仇恨了。 对此，罗贤也表示赞同。 他一向喜欢闷声发大财，没必要的仇恨，能避免就避免，罗贤又不是靠着嘲讽吃饭的某暴风城国王。 这样一来，就需要一个合理且合法的关系，给罗贤和凌菲儿厮混在一起找个理由。 “所以你们还是结婚……好吧，我开玩笑的。”见罗贤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凌肃恢复正经，“我觉得，你可以成为菲儿的私人医师。顺便以此为名义，开个正规诊所。” “这倒是个好主意。”罗贤点头称是。 尽管要拿医师执照复出，罗贤却并不希望将自己拴在某个医疗机构里。 我这么吊，为什么要给资本家打工？ 他是要继续开诊所的，只不过，从黑诊所转变为正规诊所而已。 而既然要开诊所，那就一定要有title[2]，不然，你一个刚刚拿到执照的黑铁5医生，谁找你看病呀？ 「凌菲儿的私人医师」，显然是个非常响亮的title。 于是罗贤和凌菲儿在凌肃的见证下签订合同，合同规定，由凌家负责出资为罗贤建设诊所，而罗贤需要为此履行的义务是，全力为凌菲儿提供医疗服务。 “那么，罗医生，为您的诊所起个名字吧。”凌肃道。 罗贤有点心潮澎湃。 对于一名医生来说，这是一个很激动人心，甚至有点神圣的环节。 第一次有了正规的诊所，第一次可以自己冠名，两种快乐叠加在一起，产生了更多的快乐…… “让我好好想想。”罗贤站起身，扶着栏杆，眺望远方，目光很深邃。 诊所的名字，是一个很值得琢磨的命题。 对于罗贤这个起名鬼才而言，不在这上面好好发挥一下，就浪费机会了。 于是，罗贤足足凭栏远望、沉思了二十分钟，突然双眼爆发出精光，开口道： “名字，我想好了，就叫……” ------ 注释： [1]采耳：顾名思义，就是掏耳朵，发源于民间，流入休曼王国宫廷，逐渐发展、延伸，变成一套复杂而精巧的技术。不骗你们，真的很舒服。 [2]title：泛指人名前表示地位、职业等的称号、头衔、职称等。此说法最初发源于学界，诸如「地精科学院院士」「圣卡地亚医学院终身教授」「休曼王国青年千人医学人才引进计划（简称青千）」，均属于最初狭义title的范畴。后来，此说法扩散到整个医疗行业。 049 天生的妖孽 对于罗贤的诊所名字，凌肃和凌菲儿都很好奇。 从一个人对事物的命名习惯，即可对他的性格管中窥豹。 而事实上，诊所的名字，也很大程度上反应了拥有它的医生的性格。 休曼王国的诊所命名，基本上分为三种流派。 第一种流派，是直接用诊所主治医师的姓氏或中间名，比如白眼果蝇街道的诺丁顿诊所。这样命名的医生，一般都是名校毕业、非常自信、天生要强的存在。 第二种流派，是和谐社会流，诸如永康、瑞尚、博爱、海泰、安华，彰显着主治医师的医者仁心。这样命名的医生，一般都比较低调内敛、成熟稳重、儒雅随和。 第三种就是非主流了，比如噼里啪啦砰博士的咔哒咔啦咔嘣诊所。 凌菲儿则认为，罗贤对患者这么好，肯定会选择和谐社会流。 而凌肃认为，罗贤是骚度和他不相上下的骚人，应该会选择非主流。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 “名字，我想好了。”罗贤目光炯炯，“就叫，罗家沟诊所。” 二人沉默片刻，纷纷露出不解的表情。 于是罗贤解释道：“我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精髓，即表示了我的冠名权，又透露着劳动人民的淳朴与真实，很接地气。” “不是，你这个……”凌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于是只能给个中性的评论，“有点秀。” 这孩子居然脱离了诊所命名三大流派的桎梏，开发出了一个土味儿流派……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秀。”罗贤得意道，“我们老百姓，给孩子取名，都是遵循贱名好养的原则。” “诊所也是一个道理。这个罗家沟诊所，一看就充满了辣鸡乡镇卫生所的气息，别的诊所老板看了就会轻视，但如果被我打败了，就会格外的生气。” “进一步地，以后评选休曼王国百大私人诊所的时候，大家看到这个「罗家沟诊所」挂在榜首，肯定被膈应得浑身难受……哇，想想就觉得超爽！” 凌肃一阵恶寒，这孩子恶心人的功力，着实深厚…… 凌菲儿则是无可无不可，微微一笑：“只要主人喜欢，什么名字都好。” 得到了女仆的夸奖，罗贤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过没高兴多久，通讯水晶亮了。 还在路上的凌玉，提前给罗贤发送了请求。 看到她，罗贤有点意外。 “罗医生，我……” 凌玉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毕竟，她之前可是当着凌菲儿和凌肃的面儿diss他的，可谓是把罗贤给得罪死了。 现在，家族测试的消息已经传来，让她知道，罗贤真的是个神医，他的能量，超乎她的想像。 这种情况下，凌玉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索性，她的父母社会经验丰富，脸皮比较厚，帮她态度诚恳地请求罗贤做手术。 然而，即便是他们，神情也是忐忑的。 毕竟，女儿的命运，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罗贤没有立刻回应，眼神示意了一下凌菲儿。 他倒是无所谓，但当日凌玉对凌菲儿的侮辱，确实很恶毒。 如果凌菲儿不同意的话，这手术不做也罢。 凌菲儿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毕竟是她的堂妹，虽然性格差了点，但总归没什么大恶。 罗贤这才回复道：“没问题。大概什么时候到？我去提前准备一下。” 凌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好的，放心吧，这个手术很简单。哦对了，你们也准备一下，准备好……嗯，4396卢比。” 说罢，罗贤就关闭了通讯。 另一边，卡莫特教授砸吧着嘴道：“啧，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财迷。” 樱田华恋则是讶异于罗贤的年轻：“这位罗医生，今年多大了？” “官方年龄是24，但他当年为了读医科大学虚报年龄了。”卡莫特教授显然对罗贤的过去较为熟稔，“其实他今年才16岁。长得比较老成罢了。” 华恋被震撼到了。 [img=580,580]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7/b630af9e-832a-4168-8db5-4ddac4f0f119.jpg[/img] 她难以置信地问道：“16岁的医生？” “对啊。” “16岁，可以主刀肝脏魔力淤积瘤切除的医生？” “我现在怎么说，你都不信。”卡莫特教授神秘一笑，“等你见识过，你就明白了。有些人，在某些领域，就是天生的妖孽。” 华恋陷入了思索。 说起来，她也算是医学研究领域的妖孽了。 14岁，便进入塞留申科的课题组攻读博士，含金量十足的天才儿童。 但是，相比起罗贤，显然就差的太远。 医学向来是培养周期极长的领域，一般情况下，别说16岁，大医院里26岁的医生，还有可能在给磕破了膝盖的普通村民缝皮来着。 而魔力淤积瘤切除，按照惯例，没熬到白银段位的医生，是不敢上手的。 白银段位，在弱一点的医院，都能评主治医师的职称了，而到了这时候，医生也该三十大几岁了。 这位罗贤医生，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不过，华恋还是更关注另一件事情：“卡莫特教授，这位罗医生，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样子？” “他这个人就认钱。你要求他办个什么事儿，就直接砸钱，别整花里胡哨的。” 卡莫特说着，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 华恋露出犹豫的神色。 虽然樱田家族是商人世家，然而，她出来读这个博士，原本就是忤逆家里的意思，目前和家里是半决裂的状态。 一路上读书的费用以及生活费，都是靠全额奖学金。 如果罗贤要很多钱的话，她还真出不起。 华恋酱苦恼了一路，还是决定，先把论文拿给他看。 凡事要往坏处想，说不定人家根本看不上她的论文，给钱都不让挂名呢。 人生不易，华恋叹气。 050 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 罗贤管凌氏庄园医疗组要了一个手术室。 鉴于凌菲儿在家族测试上装.逼成功，整个凌氏庄园对罗贤的态度，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之前他去后厨买冷泉港鲈鱼和野猪肉的时候，后厨都爱答不理的。 现在，整个医疗组见了他如同见了爸爸一般，毕恭毕敬，有求必应。 大小姐不仅恢复了，还提升了两段，作为凌菲儿私人医生的罗贤，自然是医疗组理应尽力巴结的存在。 须发皆白的老钻石，热情洋溢地跟罗贤介绍手术室。 “这里的无菌条件不错，虽然达不到5A级超净层流手术室的标准，但绝对比国内绝大多数医院要强了。” “很好。完全够用了。”罗贤欣然点头，作为黑诊所老板，他对手术室的硬件要求不高。 只有弱鸡医生才喜欢拿硬件条件不行当借口。 换句话说，在罗贤看来，凌玉的魔力淤积瘤切除，也没什么难的，不需要什么高端的手术室。 “那我们就开始准备工作好了。” 罗贤先是报出了一系列常规的手术耗材，随后道：“给我准备一卷12号美容线。” “?”老钻石懵圈了，“淤积瘤切除后的魔术回路修复，不能用美容线吧？” 美容线的意义在于，能够完美地与皮肤融合，术后不留疤痕。 代价就是，它能够承受的应力较小，容易断，对缝合技术的要求较高，且无法用于魔术回路修复。 退一步讲，魔术回路修复也不用考虑疤痕。 有谁会剖开你的肚子，康康你的魔术回路发育得漂不漂亮吗？ “我也没说用美容线缝魔术回路。”罗贤没好气道，“我是说，人家凌玉小姐，那么年轻，应该很在意疤痕吧。” “这个手术要开腹，创口大概要17~20cm，我用美容线给她缝，不留疤……” 老钻石顿时有些鼻子发酸。 你看看，你看看！ 看看人家罗医生，知道人家为什么能成神医吗？ 这种无微不至地为患者着想的精神，多么的伟大！ “……将近20cm的美容线缝合，按照市场价，我能多收她2000卢比。”罗贤补充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真是个创收天才！” 老钻石心中的崇高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哦，对了。”罗贤一拍脑门，“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你去给我弄一瓶伏特加。” 老钻石惊了。 原来神医都是酒后上岗的吗？！ 不过，他都这么要求了，老钻石也只好照做。 等到老钻石把伏特加从后厨拿来，手术室里忽然多了一个人。 刚从国外进修归来的、凌氏庄园医疗组的总监，毕业于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的高材生，诺顿医生。 “谁允许你使用这间手术室了？”诺顿盯着罗贤，脸色阴沉。 罗贤不知道这家伙啥来路，只好实话实说：“我征得了凌玉小姐的同意，准备为她执行魔力淤积瘤切除术。” “哈？”诺顿皱起眉头，语气不善，“赶紧滚，这是我的手术室。” 罗贤丝毫不虚：“我是凌菲儿的私人医生，根据合同，拥有对任何凌家成员进行医疗服务的权利，也征得了患者的同意，这一间手术室，我绝对有资格用。” 老钻石见状，连忙凑到诺顿耳边，把罗贤的来头讲了一遍。 诺顿整个人都不好了。 治好了凌菲儿的经络缠结？ 等等，这玩意儿能治好？ 本来，诺顿今天从精灵帝国进修归来，心情还不错。 但是，听说凌玉去山医找飞刀做手术，他就很不爽了。 诺顿是属于医学名校毕业生里最心高气傲的那一类，在他看来，凌玉第一时间不找他，而是去山医找飞刀，这就是看不起他。 难道我堂堂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第271届校级优秀毕业生，魔力淤积瘤切除都做不了？ 然而，他又不能拿出通讯水晶喷凌玉一顿，毕竟，凌家是他的雇主，不能这么个得罪法的。 于是，便只能闷闷不乐地回到医疗组，准备拿医疗组的下级医生撒气。 没想到，却碰上了罗贤这一出，当即恼羞成怒。 凌玉找完飞刀没解决病症，不仅没想到找他，居然选择让这个家伙来做。 刚才，诺顿问过罗贤，得知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江湖游医，连医师执照都没有。 能治好凌菲儿的经络缠结，八成是运气好，加上有点独门绝活。 至于魔力淤积瘤…… “罗医生，恕我直言，我认为，你没有资格做魔力淤积瘤切除术。”诺顿直言。 “这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罗贤有点好奇。 “魔力淤积瘤的处理，是很需要理论功底的。”诺顿的语气高傲起来，“不仅是切除的具体技术，有关其诊断、定位、术后处理的方方面面，你都得有深入的理解，才能做出高质量的手术。” “你说的很对。”罗贤十分赞成这个观点。 “不说别的，就说第一步。”诺顿咄咄逼人，“你对魔力淤积瘤的诊断，有何见解？” “还能有啥见解……就那么诊断呗。”罗贤满脸疑惑，“这有什么可讲的吗？” 在他的世界观里，就简单地短接一下魔术回路丢个法术就完事儿了。 至于什么造影、荧光标记云云，他一概不知。 “当然有。”诺顿鄙夷地瞅了他一眼，“你觉得没什么可讲的，说明你的理论基础薄弱。” “而我，在EMCI四区的期刊上，发表过两篇有关魔力淤积瘤诊断的论文。” “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你懂了吗？” 落羽山脉午后的阳光洒在诺顿的身上，让他仿佛浑身都散发出学霸的气息。 051 论文制造姬 （感谢大家的月票支持。这两天我小爆发一下，今天至少五更。后面一段时间忙于办理毕业手续，会比前几天更的慢一些，请读者姥爷们见谅。毕竟我还是要保证质量的） 听完诺顿的神论，罗贤沉默半晌，陡然道：“EMCI的四区，不都是学术垃圾吗？” “哈？”诺顿怒了，“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EMCI四区的论文，没什么拿出来装逼的必要吧。”罗贤一脸的实诚，“都是灌水，毫无学术价值，也毫无临床价值。” 诺顿整个人气乐了。 罗贤这语气，让他不禁想到了圣卡地亚医学中心最严苛的教授之一，塞留申科。 塞留申科就经常这样评价四区的文章。 然而，人家是功成名就的终身教授，医学界的巨擘，你算个什么东西？ “罗医生，我斗胆问一句，你是什么学历？哪儿毕业的？”诺顿道。 “本科，精灵帝国布宜诺斯国立医学院。”罗贤挠头，“不是，怎么就扯到学历上来了？” “你一个垃圾国立医学院的本科生，在科研领域根本就是个门外汉，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学术成果？”诺顿咄咄逼人。 “不是，你那四区灌水文也配叫学术成果……算了。” 罗贤决定不跟傻.逼争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兄弟身为名校医学生的优越感实在是太足。 于是他专心准备手术器材，准备迎接卢比……不对，迎接凌玉的到来。 而诺顿则依依不饶，瞅着罗贤执意要做手术，不禁嘲讽起来：“行，你有自信，那你就做，我倒要看看，做出问题来，你要怎么收场。” 罗贤白了他一眼：“没问题啊，你就乖乖站好，看我表演。” ------ 当年罗贤刚穿越来的时候，正赶上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本科毕业。 那时候，他其实是想深造的，毕竟，虽然有外挂，但拿个博士学位，有其必要的意义。 艾尔风大陆上，申请医学硕士研究生或者博士研究生，需要医师执照。 本科毕业的时候，一般都有执照了，罗贤也不例外。 怎奈何，因为那一次按摩，罗贤直接大意失执照，读博，读你妈，开黑诊所去咯！╮(╯▽╰)╭ 罗贤一边听着诺顿冷嘲暗讽，一边准备手术，一边思索。 对方的嘲讽，虽然无关痛痒，却提醒了罗贤。 想要成为大陆医学之王，单纯地开诊所，是不行的。 恐怕，还是要去找个地方读博士。 「生命女神」的段位积分计算方法，尽管保密，但经过多年的摸索，大家也总结出了个大概的规律。 积分的权重，涉及四个维度。 「诊疗记录」、「患者口碑」、「同行声望」、「学术成就」。 而在「学术成就」的维度里，学历是很重要的一项。 当然，如果罗贤在诊疗记录上特别突出，也是能弥补学历缺陷的。 然而，每年进入王者段位的医生，几乎全都是博士学历，罗贤要和他们竞争，就要面临天然的短板，这很亏。 所以，要读博。 反正以罗贤的神仙程度，博士学位所要求的课程都能轻松通过，实践环节也是轻而易举。 唯一比较难的，可能就是论文。 倒不是说他找不到创新点，不夸张地说，无论哪个细分领域，罗贤随便拿出来一点「医疗双生树」上的自创技能，都是顶级刊物随便发的。 问题在于，罗贤极度厌恶写论文，提笔写两句就会生理性呕吐的那种厌恶。 毕竟，他穿越前是某天坑专业的博士，而该专业又论文灌水成风。 所以为了毕业，罗贤狂写论文，都要写吐了，还是没满足导师的毕业要求。 不是因为他弱，而是他遇到了一个人渣导师，看他资质好、出活儿快，就给他定了超高的毕业要求，疯狂压榨。 最后，在直博第六年的时候，罗贤面对长期巨大学业压力的同时，遭遇女友劈腿分手，精神崩溃，选择“主楼一跃解千愁”。 然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是真不想写论文啊……”罗贤自言自语道，“要是能有个人帮我写论文就好了。” 他不禁展开了幻想，突然蹦出来一个身为在读医学博士或者医学博后的天才少女，帮他写论文。 罗贤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把创新点告诉她。 等上一两天，她就把论文相关的一切都搞定，毕恭毕敬地土下座双手奉上一篇从结构到排版到行文都臻于完美的、投稿EMCI一区期刊秒过的论文，请求他在一作的位置上签字。 所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偶尔赏赐她一个挂名二作，以及诊所包吃包住……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得是在读医学博士或者博后呢？ 在读博士面临毕业的压力，博后面临找教职的压力，他们对论文的渴望是最强烈的。 只有他们，才能做到对罗贤言听计从。 为什么得是天才少女呢？ 罗贤可不喜欢天天跟三十岁有余、秃顶、长相普通甚至有点像Nova酱的男性医学科研人员打交道。 天才少女，是坠吼的，最好长相甜美可人，最好胸大一点…… 想着想着，罗贤突然晃晃脑袋。 “估摸着凌玉也快到了。”罗贤叹气，“该醒醒了。” 实在找不到合用的人选，就先去读个硕士算了，好歹硕士对论文没什么要求。 毕竟，罗贤理想中的“论文制造姬”，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甚至于，若是真按照上述要求去找人，估计翻遍整个艾尔风大陆都找不到。 罗贤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开玩笑，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存在长得好看胸又大的天才少女医学家……” 话音未落，嘎吱一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半。 樱田华恋萌萌地把脑袋探进来，一脸地好奇。 “请问，罗贤医生在这里吗？” 此时的华恋酱，四舍五入大约是这种表情： [img=405,418]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7/29e1d5f8-53c8-4641-9e20-54d2584f48c0.jpg[/img] 052 还真就论文制造姬啊！ 罗贤看了华恋一眼，然后目光鬼使神差地下移。 卧，槽。 好，大。 而诺顿看到华恋，则露出惊喜的表情：“樱田学姐？” 这位14岁进组读博的巨.乳美少女，可是全圣卡地亚医学院闻名的猛人。 她的年轻被津津乐道，她的才华被高度赞扬，她的家世被屡次八卦，她的乳量被广为传颂。 华恋见有人打招呼，下意识地看过去，发现和通讯水晶里看到的人不一样。 然后顺着目光，看到罗贤，无视诺顿的问好，晃着○○小跑到罗贤身边，露出讨好的笑容。 “罗医生您好，我是圣卡地亚医学院塞留申科课题组的博士，我叫樱田华恋……” “啊。”罗贤收回落在○○上的目光，奇怪道，“找我有什么事？” “可以找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吗？”华恋露出难为情的样子，“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毕竟，求二作这种事情，对于医学家来说，还是蛮丢人的。 尽管，为了毕业，她不得不低头。 罗贤听懂了她的意思，带着她去了手术室旁边的小房间，关上门，留下一众人惊讶的表情。 这是要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交易嗷！ “诺顿医生，那个女娃子……你认识？”老钻石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何止认识。”诺顿苦笑道，“她可是圣卡地亚医学院最有名的天才少女，他的导师是塞留申科，你知道吧？” 老钻石倒吸一口凉气，道：“就是精灵王国那个，娶了七个老婆休了三个的大教授？” “……你们这些学术圈外的人，怎么就会关心私生活花边新闻呢。”诺顿莫名地有点闷闷不乐。 不过，老钻石的话，客观上也反映了塞留申科教授的权势和地位。 在艾尔风大陆，只有大佬才有能力娶一堆老婆。 诺顿望着禁闭的房门，目光闪烁。 樱田华恋为什么要找单独罗贤谈话？ 不，她为什么会认识罗贤？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学术才女，一个是lowlow在下的江湖游医。 这两个人，本应毫无交集才对。 吱呀—— 手术室的门，又被推开，换上病号服的凌玉进来了。 她的面色苍白，显然很紧张。 凌菲儿陪在她旁边，用斗气保护着周围的人。 在手术期间，就不能给魔力淤积瘤的患者套盾了，不然医生都不好下手。 所以，只能逆向思维，使用能量保护手术室里的其他人。 凌菲儿显然最适合这项工作，她是凌玉的堂姐，值得信赖；实力又强，释放斗气保护十几个人，轻松的很。 “罗医生呢？”一进门凌玉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罗医生正在和樱田华恋小姐讨论……呃，大概是学术事宜？”老钻石道。 听到某个女性名字的凌菲儿，瞬间警觉：“那是谁？” “来自圣卡地亚的医学家。”老钻石回答。 凌菲儿这才稍稍放心，扶着堂妹平躺在手术台上。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闷。 手术室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寂静之中，隐隐约约有美少女的嘤嘤啼哭声从隔壁的小房间传来…… ？？？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寒意。 寒意来源于凌菲儿。 面若寒霜的凌菲儿，冷冷地盯着老钻石道：“你刚才说，他们在讨论学术事宜？” 老钻石瑟瑟发抖，挤出一丝强笑：“啊哈，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也许大概应该，是吧？” 凌菲儿思忖片刻，走到隔壁房间的小门前，悄默声地用斗气在门上开了个小洞，扒拉着往里看。 看到凌菲儿的行为，众人脸色都不太妙。 诺顿忍不住凑到老钻石耳边问道：“那家伙真的只是大小姐的私人医生？” 老钻石以情商压制的眼神瞅了他一眼，摊手道：“无可奉告。” 你在这里问这种八卦问题，怕不是要被大小姐打死？ ------ 小房间里，几分钟前。 罗贤翻看着樱田华恋的论文，满眼都是自己过去的影子。 看，这图，满满的SCI性冷淡风； 看，这表，整齐划一的三线表，三线的线宽分别为1磅、0.5磅、1磅； 看，这引言，文采飞扬，旁征博引，仿佛每个词语都在向世人证明，这是一项改变世界的研究成果。 当然，短接测试法，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世界。 不过此时罗贤更加关心的，是这位巨.乳美少女的目的。 “我看完了，写的不错。”罗贤玩味地看着她，“你帮我写这篇论文，是想得到什么？” “我，我……”樱田华恋紧张地结巴起来。 “没关系，大胆地说就是了。”罗贤翘起二郎腿，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请开始你的表演。” 于是华恋忐忑地把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为了增加说服成功的可能性，华恋向罗贤讲述了她是多么的难毕业，她又是多么的想毕业，越讲越难受，难受得嘤嘤嘤地哭了出来。 罗贤面色波澜不惊，却越听越兴奋。 还真就天才巨.乳少女医学家啊！ 还真就论文制造姬啊！ 罗贤此时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难不成，这个世界真的是围着我转的？ 053 我脚滑了 听完华恋的讲述，罗贤面无表情，心中盘算不停。 看这家伙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对论文应该是需求极其强烈了。 不过，对于罗贤来说，这一篇论文是小事儿，重要的是，如何把华恋酱骗到诊所里，长期为自己打工。 瞅着罗贤一语不发，华恋心里直打鼓。 他不会真的看不上我的论文吧？ 其实罗贤真的觉得华恋的论文写的不错，作为论文制造姬，完全合格。 然而，在学术圈，通常意义上，“写的不错”是一个很模糊的评价，从中很难看出评价者的真实想法。 所以，华恋就很慌，咬咬牙，决定拿出进一步的诚意。 她对着罗贤来了一个土下座，恳求道：“请罗医生将第二作者赏赐给我！我不会要求罗医生对我的学术劳动支付任何费用，相反，我会为罗医生的创新点提供报酬……” 华恋舔狗到这个地步，罗贤也不好拒绝。 更何况，华恋土下座的时候，那巍峨的风光，罗贤可以顺着和服的衣领往里，一览无余地看到。 这让他有一种负罪感，毕竟这孩子一看就是一心扑在学术上、单纯到有点傻的那种类型，占这种女孩子的便宜，总让罗贤不太舒服。 于是罗贤道：“起来吧。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华恋回想起卡莫特教授关于罗贤「财迷」的评价，不由得一阵苦涩。 在读博士，向来是很贫穷的。 她咬咬牙：“罗医生，不瞒你说，我真的没有多少积蓄，我的银行卡账户里总共只有7777卢比……” 罗贤呆滞了一下。 这不只是有点傻的问题啊！ 哪有谈价钱直接把底牌给暴露出来的？ 不过，罗贤可不是心慈手软的男人，只见他眼珠子贼兮兮地转了几圈，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那你就把7777卢比都给我好了。”罗贤道，“都给我，我就允许你挂二作，好吧？” 华恋长长地松了口气，感激道：“谢谢罗医生！真的太感谢您了！我感谢您八辈儿祖宗！” 不过，她马上又有点忧郁起来。 失去了全部存款，下个月的博士补贴还没着落，可怜的华恋酱可就要饿肚子了。 罗贤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呵呵一笑：“樱田小姐，看起来，你目前囊中羞涩，需要一份工作？” “哎？罗医生有什么建议吗？”华恋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问道。 “我看你奶……筋骨清奇，学术素养拔群，不如，我们来做一个长期的合作怎么样？” “长期合作？”华恋一脸迷糊。 “其实像短接测试法这样的idea，我还有很多。只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写论文，正好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科研助理。” 听到这个，华恋眼睛都亮了，惊喜地捂住小嘴：“真、真的吗？” 罗贤淡淡一笑，不多逼逼，从「医疗双生树」上拣了几个巧妙又容易叙述的创新性外科术式，接连不断地讲给华恋听。 后者越听，嘴巴张得越大，简直难以置信。 我的天呐！ 这个男人，果真是怪物口牙！ 虽然华恋只是一听，没来得及仔细推敲。 但以她敏锐的学术直觉，能够断定，从罗贤嘴里接连不断地说出来的这些术式，随便哪个，做几例患者，拿到数据写出论文，都是稳过一区期刊的。 不说多了，这里面只要有两到三篇能给她挂二作，她就能毕业了！ 一瞬间，樱田华恋看到了毕业的希望。 于是她急不可耐地打断罗贤，表达态度：“罗医生，你不要再说了！长期合作的请求，我答应了……不对，请务必与我长期合作！” 说完，她又来了个土下座，态度之服帖，就差抱住罗贤的大腿舔（物理）一番了，简直让罗贤爽上天。 这就是通过论文掌握美少女博士生杀大权的感觉吗？ 罗贤忍住狂笑一番的冲动，拿捏着腔调道：“不过，既然是长期合作，就不能让你这么便宜得二作了。毕竟，创新点都是我给的，你只是完成学术搬砖的工作而已。” “嗯嗯！”樱田华恋疯狂点头，跟小仓鼠似的，“那您说，要怎么样？” 这时，华恋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脸红起来，小如蚊子般的声音娇声道：“那个，如果、如果是那方面的需求，人家……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罗贤挠头，“你在说什么……” 剧情进展到这里，门外透过小洞洞看戏的凌菲儿，终于不能忍了。 她可不知道罗贤的论文野望，所以在她看来，什么长期合作，无非就是想泡这个和服大奶牛罢了。 而华恋的娇羞，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于是，凌菲儿邪魅一笑，轻轻地抬起脚，加了点斗气，踢了一下门。 砰！！！ 一声巨响后，门脱离门框的束缚，笔直地飞进了房间，呼啸着擦过罗贤的鼻尖，然后深深地嵌进墙里。 这一下子可把罗贤给吓得魂飞魄散，他僵硬地扭过头，赫然看见一只女武神。 “哎呀，罗医生，不好意思。”凌菲儿抱歉地吐吐舌头，样子特别可爱，“我脚滑了呢。” 这时候，在外面完成了消毒的卡莫特教授和噼里啪啦砰博士，刚进门，瞅见这一幕，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卡莫特问道。 老钻石瞥了他们一眼：“你们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054 我有一区论文 手术室里。 罗贤慢条斯理地为凌玉做术前准备。 凌玉的母亲在旁边陪同，瞅着罗贤如此淡定，迟疑道：“罗医生，这应该是个紧急手术……吧？” “谁告诉你的？” 罗贤把手放在凌玉的肝脏部位，感受了一下，道：“放心吧，一时半会儿炸不了。” 说完，又开始慢吞吞地术前准备。 凌玉母亲一时语塞，张张嘴想说什么，还是决定不干扰医生的决策。 对于患者家属而言，「关心则乱」是永恒的教诲，凌玉母亲是颇为通情达理的贵妇，自然不会犯如此明显的错误。 手术室的另一边，樱田华恋满头大汗地跟凌菲儿解释她和罗贤纯洁的学术合作关系。 华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但只要凌菲儿冷冷的、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就觉得特心虚，忍不住要把事情说清楚。 她不由得慨叹，也许这就是强者的威压吧。 听完华恋的解释，凌菲儿抱着胳膊，狐疑道：“那么多医学家，他凭什么找你？” “欸……”华恋一时语塞。 总不能照实说，是她舔的比较用力吧？ 冥冥之中，华恋总觉得，如果这么说出来，不太合适。 “况且，你要进罗家沟诊所工作，单单说服罗医生是不行的。”凌菲儿淡淡一笑，“我是这家诊所的出资人，我也要把关的。” “欸……”华恋二时语塞。 她一向不擅长人际交往。 正因如此，面对罗贤的时候，她才会用土下座和嘤嘤啼哭来解决问题。 坦白地讲，这两个方法并不需要人际交往方面的技术，人美声甜奶.子.大就完事儿了。 但是，面对凌大小姐，故技重施显然不科学。 再不擅长人际交往，樱田华恋也明白，女孩子对女孩子嘤嘤嘤，大概率没什么卵用。 除非…… 好在罗贤打破了僵局，一边给凌玉注射麻药，一边道：“凌小姐，我确实需要樱田小姐帮我写论文。这是诊所长期良性发展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罗贤向凌菲儿投去一个认真的眼神。 根据罗贤的经验，一旦他认真起来提出要求，凌菲儿是一定会满足的。 不得不说，菲儿小姐是一名称职的女仆。 果然，接触到罗贤的眼神后，凌菲儿眼神闪烁片刻，便点头道：“好。我同意了。” 众人见此情景，纷纷心情复杂。 这种家族出资的私人诊所，招聘事宜，向来是家族全权决定的，能让医生参与进来，给点意见，已经算很抬举他了。 而到了罗贤这边，决定权，显然握在了他的手里。 意味着，罗贤在大小姐面前的地位，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高。 不过，这也实属正常，罗贤挽救了凌菲儿的武道生涯，给予崇高的礼遇，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凌菲儿答应之后，又凑到罗贤身边，红润粉嫩的薄唇贴在他耳朵上，以无比幽怨的声音轻声道：“等回去再跟你算账。哼。” 这一句简直要让罗贤浑身的骨头都要酥软了。 尤其是最后一个“哼”，如此娇憨的情态，却出自这冷艳女武神，实在是让罗贤把持不住。 罗贤深知，凌菲儿所谓的算账，无非就是—— ○○，屁.股，大.白.腿；兔.耳，吊.带，白.丝.袜…… （省略八百字外貌、表情及姿态描写） 罗贤越想心跳越乱，连忙告诫自己，手术台上，人命关天，不要胡思乱想…… 同样在胡思乱想的，还有诺顿医生。 他目睹了樱田华恋向凌菲儿解释的全过程，得知樱田学姐居然在给罗贤写文章，整个人都不好了。 诺顿找华恋要来了论文，越看心情越糟糕。 虽然他本人是靠着本科刷GPA刷项目起早贪黑才混到优秀毕业生和保研资格的、拼死拼活也只能抱导师的大腿发三区的圣卡地亚研究生院边缘人物，然而，这并不妨碍他看出这篇论文的优秀。 以他的眼光来看，如果塞留申科教授做这篇论文的通讯作者、为它背书的话，发一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一区论文啊！ 这可是医学界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触不可及的存在。 就被这个执照都没有的家伙，如此轻松地收入囊中了？ 诺顿酸了。 “呵呵，罗贤医生真是好运气。”诺顿不禁阴阳怪气道，“人在家中坐，论文天上来啊。” 卡莫特教授和噼里啪啦砰博士感受到了此人话语里的攻击性，纷纷皱眉。 无非是在暗示，罗贤的短接测试法，完全是运气好才发现的，并不代表他的学术水平。 然而罗贤根本没有争辩的意思，大大咧咧道：“是吧，我也觉得我运气很好，你气不气？” “哦，对了，刚才你貌似在跟我炫耀你的两篇四区学术垃圾来着。”罗贤露出诡异的笑，“现在我有一区论文了，你气不气？” 诺顿险些吐血。 他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会如此红果果地炫耀！ 诺顿咽不下这口气，他决定以一个学者的身份，优雅地还击。 “哈哈哈，罗医生真是年轻有为啊，不过，在学术圈来看，仅仅是提出了idea，却对学术工作一窍不通，依然只能算是技师罢了，距离学者还差得很远……” 罗贤不多逼逼，简单地回应：“我有一区论文。” “短接测试法固然惊艳，不过只是一个短平快的项目罢了，学术价值有限……” “我有一区论文。” “这种论文，用来申请教职，人家都是要掂量掂量，要不要把这部分影响因子排除在外的，毕竟，运气的成分太大……” “我有一区论文。” “……不是，你能不能说点别的？”诺顿满头黑线，“一区论文也不是万能的吧。最起码的，一区论文，能直接帮你申请大医院的职位吗？人家招聘，还不是要名校毕业的科班生……” 说到这里，诺顿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没想到，罗贤微微一笑：“我是凌菲儿小姐的私人医生，即将拥有凌家投资的高端私人诊所。我觉得我不需要大医院的职位。” 诺顿自闭了。 055 无敌小火龙 把诺顿给整自闭之后，罗贤戴上防爆附魔的胶皮手套，随意道：“我需要一个一助。谁来？” “我！”“我！”卡莫特和噼里啪啦砰几乎同时开口，随后相视一笑。 超高难度的肝脏魔力淤积瘤切除，谁不想最近距离地观摩呢？ “那你们一起上吧。正好一个拉钩，一个给我递器材。”罗贤说完，便开始下指令，“现在切开。手术刀。” 卡莫特麻利地将手术刀递给罗贤。 噼里啪啦砰则站在手术台的另一边，时刻准备着拉钩[1]。 在一般的手术台上，承担拉钩工作的，往往是医院里最底层的实习生，或者稍微不那么底层的规培医。 像噼里啪啦砰这样的知名诊所老板，很难遇到需要他拉钩的情况。 当然，今天相当于和民间高手医学交流了，因此他不在意。 但是，诺顿在意。 他怔怔地望着这一幕，不由得吐槽出了声：“罗医生，你是有多大的面子，有资格让两位外科大牛来给你当一助二助？” “羡慕吧？”罗贤得意道。 “不是……我是说，不就是简单的淤积瘤切除，至于搞这么大阵势？”诺顿嘀咕道。 沉默了许久的噼里啪啦砰博士，冷不丁道：“小伙汁，你要是觉得简单，你来做呗？” “哈哈，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诺顿连忙打哈哈。 他来做是肯定不行的，不说别的，患者家属就不乐意，人家指定让罗贤做的。 尽管，诺顿并不是很懂，为什么他们对罗贤如此的信赖…… “不就是淤积瘤么……” 诺顿怨妇般的低估，在手术刀切开皮肤、术野[2]暴露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与肝脏“完美”融合在一起的魔力淤积瘤，顿时令他倒吸一口凉气，并庆幸还好没有让他来做，不然可要丢大人了。 这个，确实，难得，一比。 同时，诺顿也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了罗贤。 这你要是能做，那你真是个爷们儿。 手术台上的两位医生也打起了精神，他们也很想知道罗贤会如何处理这颗棘手的淤积瘤。 13条相连回路，同步切断…… 卡莫特教授注意到，罗贤是用念力控刀的。 如果找到好的入刀角度，一把刀大概能负责3~4条回路的切断。 那么，至少需要同时使用五股念力、操纵五把手术刀，并将它们的时间误差降低至50ms以内，才能确保切除成功。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这根本就是违反念力原理的。 念力属于异能系，而异能系有两个最基本的概念：「核心数」与「线程数」。 核心数就是异能核的数量，标志着该个体能操纵多少异能量，同能级的异能者，核心数越多，能操纵的异能量就越多。 线程数是该个体能够同时做出的异能动作的数量，通俗来说，就是能用异能同时做几件事情。 譬如念力，如果罗贤的线程数为2，则他能够同时用念力操纵两把手术刀。 基本上，可以拿CPU来类比…… 对于异能系的强者来说，4线程就算天赋异禀了。 至于会用念力的医生，说实话，卡莫特教授自认见多识广，最多最多见过2线程的。 若要满足这场手术的条件，至少要5线程，但卡莫特知道，根本不存在5线程的医生。 你问为什么？ 5线程的天才，早就被拽过去当异能者培养了，当个球的医生…… 而且，话说回来，就算罗贤真的在线程方面天赋异禀，同步操纵五把刀，技术上也极为困难，已经超越人类的精神反应极限了。 尽管见识过罗贤的诸多神仙操作，但卡莫特还是不看好。 于是，他问道：“罗贤，你准备怎么做？13条相连回路，不仅要同步切断，还要在切断的瞬间封闭断端防止魔力泄露，这确实……已经来到了神的领域。” 他是想提醒罗贤放弃，毕竟，手术台上死人，虽然是超难度手术可以谅解，但依然会对主刀的医学生涯造成影响。 噼里啪啦砰和老钻石也跟着劝了两句。 至于凌玉母亲，眼神中则蔓延着绝望，虚弱道：“罗医生，请您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女儿……” 她也不会说漂亮话了，就重复这一句，却格外地让人心疼。 可怜天下父母心。 罗贤云淡风轻地摆摆手：“问题不大，这波很稳。你们别搞得那么严肃。我开始了啊，老卡，给我换一把1号平头刀。” “就要一把刀？”卡莫特惊讶地挑眉毛，一把刀，该如何完成13条回路的同步切断？ “对啊。” “不要别的了？” “把那瓶伏特加开了，给我灌一口。” 整个手术室里的人都迷了，完全看不懂罗贤在做什么操作。 然而，手术台上，主刀的命令，永远都应该坚决执行。 所以尽管很迷，卡莫特还是给罗贤灌了伏特加。 只见罗贤将半口伏特加含在嘴里，左手握住魔力淤积瘤，指头灵活地拨弄了一下凌玉的肝子，似乎在调整位置。 右手持手术刀，悬停在空中，似乎在寻找机会。 随后，罗贤忽然将手术刀的刀柄卡在了肝脏与淤积瘤融合的某个地方，双手同时用力，猛地一掰…… “噗”地一声闷响，这颗令众人头痛了许久的魔力淤积瘤，连带着附近的肝脏组织，以这种最为暴力的方式脱离了凌玉的身体…… 众人同时瞳孔骤缩。 这还能用手掰的？！ 两位助手的第一反应很整齐——后退，抱头蹲防。 同步切断，肯定没戏了。 在他们的世界观里，用手掰，别说同步了，能不能干净利落地切断，都是个问题。 爆炸，是必然的结果。 然而，大约2.31782秒过去了。 罗贤手里的瘤子，并没有爆炸。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叹，只见罗贤又做出了神奇的操作。 只见他随手把淤积瘤往废品托盘里一丢，用空出来的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搓出来一缕火花。 与此同时，罗贤两眼一瞪，腮帮子一鼓—— “噗——” 这一刻，罗贤仿佛被无敌小火龙附体。 罗贤的嘴，起到了喷嘴的作用。 喷出的高度雾化的伏特加-空气混合物，在火花的作用下，于凌玉的腹腔内形成瞬间的剧烈爆燃。 爆燃的闪光过后，罗贤大致检查了一遍，13个魔术回路断端都被他那一口喷火，给完美地烧结封闭了，也就是说，没有魔力会泄露。 于是，他把手术刀往器械台上一丢，淡定道：“做完了，你们俩来关腹吧。” 场面陷入了死寂。 许久，卡莫特与噼里啪啦砰对视一眼，神同步地发出一声大大的“卧槽！” 还他妈能这么玩？ ------ 注释： [1]拉钩：外科手术中，把皮肤肌肉切开后，用拉钩将皮肤肌肉分别向两边拉住，这样中间的手术视野才会暴露出来，方便主刀操作。由于肌肉会收缩，拉钩是很累的体力活，一场手术下来会消耗大量的体力（或者斗气）。该工作一般由一助或二助承担。 [2]术野：指手术时视力所及的范围。譬如切开后医生能看到的身体里的部分，就叫做术野。 056 三秒真男人 虽然从视觉效果上来看，罗贤最后的那波无敌小火龙更加震撼。 然而，卡莫特和噼里啪啦砰作为业内人士，都清楚前面的手掰魔力淤积瘤，才是最可怕的部分。 利用火焰产生的高温氧化，来迅速封闭魔术回路断端，是一个很常见的思路。 打个比方来说，想像一根输液胶皮软管，用打火机烧它的断端，就能将头上的一部分融化，起到封闭内部空间的作用。 只不过，一般都是用火焰异能，罗贤用伏特加喷火，是有点骚。 然而，相比起前面的操作，这一点骚度，却不值一提。 不管是肝组织还是魔力淤积瘤相连的魔术回路，其实都是较为脆弱的。 的确，能用手掰断。 但是，能确保干净利落地将13条回路同步掰断，这手活儿，得好到什么程度？ 更何况，还要将附近的肝组织一同分离。 卡莫特教授来到废品托盘前，对着罗贤掰下来的部分端详了一番。 越是端详，内心对罗贤的敬畏，越是深刻。 罗贤选择掰肝子的位置，刚刚好。 既能够保证魔力淤积瘤顺利分离，又没有对肝脏造成哪怕一丁点多余的伤害。 此时此刻，卡莫特教授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完美。 极限。 无与伦比。 噼里啪啦砰显然也是类似的状态，不过他跟卡莫特不一样的是，他之前没见识过李维做手术，此时比卡莫特激动多了，高兴得直蹦跶。 “Great！Excellent！Perfect！Amazing！”噼里啪啦砰扯着嗓子嚎个没完，他本来就是一只很有激情的地精。 他蹦跶到罗贤身边，一副崇敬的样子：“罗医生，您今天真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鬼斧神工般的手术技术！” “哈哈，罗医生确实很优秀！”老钻石附和道，忽然找到了奇怪的槽点，“不过，鬼斧神工这个词，是形容建筑、雕塑等艺术技巧高超，像是鬼神制作出来的。你用的不太恰当。” 卡莫特的思绪则往更奇怪的地方飘飞了。 他盯着罗贤修长而白皙的手，若有所思。 这双手，仿佛就是为了外科手术而生的一般。 卡莫特回想起刚刚，罗贤徒手掰肝的动作，稳健而凌厉。 怎么会有手活儿这么好的人…… 然后卡莫特瞅了凌菲儿一眼，忽然顿悟。 怪不得，凌大小姐看起来对罗贤情有独钟…… 社会经验丰富、男女关系经验更丰富的卡莫特，忽然怪笑几声，神叨兮兮地自言自语道：“我懂得，我懂得。” “你懂个锤子。”罗贤打断了卡莫特的迷思，笑骂道，“你个老傻.逼别怪笑了，赶紧给我关腹。” “好，哈哈，好。”卡莫特乐呵呵地答应，抄起持针钳就开始缝。 噼里啪啦砰此时情绪过于激动，不太适合关腹的工作，只能卡莫特代劳。 至于凌玉的母亲，根本没反应过来，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问道：“那个……这个，是手术做完了的意思？” “是啊，做完了。”老钻石自然而然地接管了与患者家属交流的工作，“罗医生的技术很好，这个手术原本很难，却被他处理得举重若轻。遇到了罗医生，是您女儿的福气啊！” 老钻石不遗余力地给罗贤卖好。 现在，他已经见识了罗贤的三项神技。 一jio打断经络溃散，治疗经络缠结，徒手掰魔力淤积瘤…… 每一项，都足够一位医生凭借着它跻身世界一流行列了。 而看起来，这些，只是罗贤那丰富到骇人的医学“武器库”中的冰山一角…… 这种医生还不巴结，那老钻石大半辈子可真就活在花猫和土狗身上了。 “也就是说，小女已经脱离危险了？”凌玉母亲确认道。 “没错，已经脱离危险了！” 得到老钻石的保证，凌玉母亲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头有点晕，身体摇晃了几下，但还是撑住了。 这几天的压力，让她这个做母亲的身心俱疲。 看起来一切归于平静，然而，一直苟在角落里作乖巧状的华恋酱，忽然狂笑起来。 “嘤嘤嘤嘤嘤……” 无意中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之后，华恋抱歉地吐吐舌头，随后眼睛发亮地瞅着罗贤，道：“罗医生，您刚才的手术，方便记录在册公开吗？”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这是一个针对肝部魔力淤积瘤分离的新型术式。” “如果用学术语言来描述的话，它应该叫做，「基于火焰烧结后处理的肝部高度组织融合魔力淤积瘤快速钝性分离」……” 众人呆滞了一下。 “不愧是塞留申科教授的学生，学术素养是真滴牛批。”依然处于亢奋状态的噼里啪啦砰，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于是，噼里啪啦砰、卡莫特、樱田华恋，三位学术圈内人士，自动地无视了诺顿医生这个自以为是学术圈内人士的弱鸡，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讨论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 “恭喜你，罗医生。”卡莫特笑道，“又一篇EMCI一区论文诞生了。” “而且，这一篇应该能发顶刊。”噼里啪啦砰补充道，“毕竟，是顶级的创新点，配上顶级的技术……” 在医学领域，要想成事儿，创新点和技术一样重要。 只有创新点，没有技术强到能实现它的医师，论文就会变成空中楼阁，毫无临床价值； 只有技术，没有创新点，论文就会变成简单无脑的工作量堆砌，毫无学术价值。 两者皆有，才能造就伟大的医学成果。 这就好比玩moba游戏，英雄本身的强度，和玩家的技师水平，同样重要。 听着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诺顿医生有点懵圈。 其实他刚刚根本就没看清罗贤的操作，此时整个人都是迷的。 “等等……刚才那个手术，就做了三秒吧？”诺顿不解道，“就能发一区了？” 诺顿的三秒论，前提确实没错。 严格来说，罗贤的「基于火焰烧结后处理的肝部高度组织融合魔力淤积瘤快速钝性分离」，手术净时间只有三秒。 掰瘤子几乎瞬间完成，观望两秒多，剩下的时间喷火烧结。 然而，这三秒操作的登天难度，岂是区区诺顿医生，能够理解的？ “我其实早就想喷你了。”卡莫特不屑地瞅了诺顿一眼，“吊技术没有，吊话一堆。三秒，怎么就不能发一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确实没搞懂。”在外科大牛面前，诺顿还是比较乖的。 “没搞懂？那我现在就教育你一下。” 卡莫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人的生命，长度，大概是一个量级的。” “不过，极为优秀的外科医生，生命中的三秒，也许，比某些弱鸡医生的一辈子，都更有价值。” 在同辈里已经算是优秀、三十余岁便晋升钻石级、成为凌家医疗组总监的诺顿医生。 这一天，被业界大牛卡莫特，毫不留情地戴上了「弱鸡」的称号。 057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呢 凌菲儿的小楼。 在凌菲儿和善的注视下，罗贤开始和樱田华恋谈条件。 “基本条件很简单。你帮我写论文，每三篇，我允许你挂名一篇二作。哦，对了，你们课题组毕业需要一篇一作吧？” “嗯嗯！”华恋点头。 “那就……第十篇论文，给你一作，好吧？” 十篇论文，听起来就很漫长。 然而樱田华恋估计，以罗贤储备的创新点而论，十篇论文，说不定一年内就能完成。 于是，樱田华恋欣然接受。 “至于物质方面的待遇。”罗贤露出奸商的微笑，“我的诊所尚在起步阶段，发不出太高的工资，懂吧？” “明白的！”华恋酱连忙表态，“工资什么的，我不、不太在乎……” 华恋这话说的有点迟疑。 作为和家族处于半决裂状态的孩子，华恋的物质生活，着实捉襟见肘。 然而，在掌握着她毕业命运的男人面前，她哪里敢提额外的物质要求。 不管工资多低，她都愿意干下去…… “每月三千卢比的工资，包吃包住，你看怎么样？”罗贤试探道。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很剥削的待遇了。 像樱田华恋这么好用的论文制造姬，若是博士毕业，去某个学术机构做博士后，月薪起码要两万卢比起步的。 不仅如此，还会有住房补贴、交通补贴、餐饮补贴、可以从中刮不少油水的科研启动经费…… 因而，罗贤有些心虚。 没想到，华恋居然面露喜色：“真、真的可以吗？每月三千的补贴，还包吃包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罗贤满脸的黑人问号。 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等等，你在课题组里，每个月拿多少？” “唔……到手1900卢比。” 罗贤沉默许久，吐槽道：“塞留申科这么不要脸的吗？” “欸？”华恋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突然骂我的导师？” “精灵帝国教育部，每月发给博士的固定补贴，是2800卢比。”罗贤盘算起来，“圣卡地亚院方还会给每个博士每月补贴1000，加起来就是3800。” “如果组里再有横向项目，或者你有担任助教之类的职务，还会有额外的工资。” “月薪1900，塞留申科这是贪了多少？” 樱田华恋仿佛第一天听说这些事情一样，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欸？原来是这样的吗？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是1900……” 罗贤捂脸。 这家伙是有多呆萌…… “算了，总之，我这个待遇，你可还满意？”罗贤决定不要在意细节，先把合同敲定下来。 “满意！特别满意！”华恋连连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罗医生，我现在身上一块钱都没有了，能不能、先借我一点？下个月发工资，我就还。” “没必要。”罗贤露出老狐狸的笑容，“你来都来了，跟着我就好，食宿我都给你解决。正好你闲着没事儿，可以写写刚才手术的那篇论文。” 瞅着华恋离开的背影，罗贤心满意足。 这就是他梦想中的论文制造姬啊！ 这样一来，他就敢毫无顾忌地去申请博士学位了。 至于去哪里读书，还有待商榷…… 就在这时，罗贤的余光忽然瞥到了凌菲儿，顿时收敛了笑容。 只见凌菲儿站在那儿，眼神幽怨地盯着罗贤，道：“主人为什么要把她带在身边？是菲儿做的不够好吗？” “……你应该心里很清楚吧，我就是需要她发论文而已。”罗贤懒得哄她，一屁股摊在沙发上，开始咸鱼。 凌菲儿见罗贤不吃这套，只好换个方式，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你……你要干什么？”罗贤大义凌然道，“我可警告你啊，我是一个不畏强.暴的男人，就算你强行得到了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 凌菲儿没说话，只是这样抱着他，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安静地。 罗贤自顾自说了会儿骚话，觉得有点无趣，就停嘴了。 许久，凌菲儿闷声闷气地开口，轻柔却坚定地。 “不许和别的女人好。” 罗贤蹙眉，想了想，道：“我说过，我对谈恋爱没兴趣。行了，起来吧，给我整理一下床铺，我要小憩一会儿……嘶！！！” 只见凌菲儿在罗贤的脖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种下一颗草莓，才去干活儿。 罗贤则摸着脖子龇牙咧嘴，对着茶几神情呆滞地瞅了半天，叹气。 “哎，我这个人，真是的。” “长得帅，有女人喜欢，医术还那么好，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呢。” 058 挑战杯 几天过去了。 一切相安无事，罗贤便在凌菲儿的小楼里快乐咸鱼，每天检查一下樱田华恋的论文进度。 两篇论文均已完成，并投稿至期刊。 魔力淤积瘤短接测试法的那一篇，直接得到了「通过」的审稿意见。 而有关切除的那一篇，则得到了「小修」的评价。 小修，意味着稍作修改即可发表，即，审稿人已经认可了这篇论文，只是对某些细节不甚满意。 对于《基于火焰烧结后处理的肝部高度组织融合魔力淤积瘤快速钝性分离》，审稿人认为，应当加入更多有关操作细节的描述。 毕竟，罗贤的徒手掰肝，过于惊世骇俗，没亲眼见过罗贤神仙技术的审稿人，产生疑惑，也实属正常。 等这篇也通过后，两篇论文就压在期刊杂志社了，等到罗贤重新拿到医师执照，即可光明正大的发表。 这几天，罗贤每天吃喝玩乐，过着腐化的生活。 除了提防凌菲儿每天费尽心思把他骗上床的各种小手段，没什么需要费心的，轻松愉快。 尽管如此，罗贤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在一片祥和的表象下，凌家实际上是处在一种淡淡的紧张与焦虑中。 个中原因，罗贤并不知晓。 直到那天，一位身穿精灵传统服饰的人类女性，坐在了谈判桌上。 谈判桌对面，是脸色不怎么好的凌菲儿和凌肃。 偶然乱入其中的罗贤，则坐在一旁边缘OB。 他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不由得皱起眉头。 显然，她的妆容和打扮，都在往精灵女孩子的风格上面靠，然而，作为纯血的人类女性，却显得不伦不类。 “自我介绍一下。”那女孩子开口了，“我是晨枫学院人事处处长，我叫安吉丽娜·琉璃殇·冰雪残月。” 听到这个名字，罗贤面色古怪。 倒不是被它的中二之气震慑到了，罗贤在精灵帝国待过，知道精灵们取名字都是这个玛丽苏中二风，早已习惯。 只是，为什么一个人类女孩，要取个精灵名字？ 安吉丽娜主动伸出手。 然而，对面的二人，显然都对她的示好不领情。 “安吉丽娜小姐，您进来有何贵干，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凌肃冷然道，“没必要卖关子。” “呵呵，看来凌家主是个爽快人呢。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聘请凌菲儿小姐为晨枫学院武道系的系主任。” “不可能。”凌菲儿果断回绝，目光凌厉，“我不会为叛国者效力。” “啊啦啊啦，说话不要这么尖锐嘛。”安吉丽娜露出玩味的笑容，“我们晨枫学院，只是接受了国际资本的资助而已，完全符合休曼王国的法律，也没有损害国家利益，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们呢？” “国际资本？”凌肃嘴角一歪，喷了起来，“贵学院实质上根本就是受精灵皇室直接控制的吧？给你们当系主任，本质上就是里通外国！” “小姐，我劝你还是少费口舌了，我女儿是绝对不会为你们效力的，这是我们凌家身为王国贵族的底线。” 看到二人不松口，安吉丽娜心道果然如此。 事实上，她今天就没想着能把事情谈下来，就是上峰授意她来恶心一下凌家罢了。 于是，安吉丽娜原形毕露，讥讽道：“原本还想给你们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现在看来，你们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 “等我们晨枫学院拿到今年的「挑战杯」东北赛区冠军，你们凌家，可别求着我们赏饭吃。” 说罢，安吉丽娜·琉璃殇·冰雪残月，高傲地昂着下巴，端着架子，走出了房间，那样子，仿佛一低头皇冠就会掉似的。 凌肃憋了半天，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人.奸！” “趁人之危的家伙。”凌菲儿也气得发抖，“早知道，上次魔兽潮的时候……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 罗贤有点迷糊：“发生了什么？总感觉你们两个，很想把那个女人咬死的样子……那个什么晨枫学院，和你们有仇吗？” 凌肃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罗贤才明了。 形势，确实蛮严峻的。 「挑战杯」，是艾尔风大陆上最重要的选拔性赛事。 以分布于全大陆的各学院为单位，每个学院派出一支队伍参赛，通过各种形式的战斗比试，最终选出大陆最强的队伍。 按照时间顺序，挑战杯赛事流程如下： 校内选拔赛：确定每所学院的参赛代表队； 城市争霸赛：决出每个城市的参赛代表队； 分区联赛：决出每个分赛区的参赛代表队，例如休曼王国分为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个分赛区； 全国大赛：决出每个国家的参赛代表队； 大陆总决赛：决出大陆总冠军。 该项赛事的重要性在于，决定当年的「超凡宝石」分配。 059 凌家的危机 超凡宝石是大陆上的稀有资源，是强者从6级巅峰突破瓶颈、升至7级所必须的消耗品。 由于能级大于等于7的强者被称作「超凡者」，因此，这玩意儿被叫做「超凡宝石」。 它的产量很低，很久以前大陆上秩序较为混乱的时候，各国之间经常为了争夺极其有限的超凡宝石打仗。 毕竟，国家所拥有超凡宝石的数量，直接决定了能拥有「超凡者」数量的上限，而超凡者相对于普通强者，战斗力高了好几个数量级。 然而，某个时间点，各国突然醒悟，这么打来打去不是个事儿啊。 打得再惨烈，也不会增加超凡宝石的数量，唯内耗尔。 反倒是让魔兽钻了空子，给各族带来惨烈的损失。 各国元首意识到，再这样耗下去，大家就都要被魔兽给团灭了。 于是，各国达成停战协议，由人族、精灵、魔族、血族、亚人……等数十个种族及其背后的国家，成立了「人型生物联盟」，共同对抗魔兽的威胁。 那么问题来了，不打仗了，超凡宝石怎么分呢？ 时任精灵帝国大贤者，9级魔法系「英杰」，布鲁斯·忘了爱·孤傲白狼，设计出了这一鬼才机制——挑战杯，将战争转化为小规模的战斗比试，来解决超凡宝石的分配问题。 首先，超凡宝石的每一级分配，均与该级挑战杯的结果挂钩。 基本准则为，在每一级的分配中，挑战杯名次越高，得到的宝石越多。 下面举例具体说明。 譬如说，休曼王国国家队在大陆总决赛上拿到了第5名，那么，休曼王国将根据约定的分配比例，得到第5名应得数量的超凡宝石； 随后，在休曼王国的内部分配中，依照各赛区代表队在全国大赛的名次，把宝石分配给各赛区； 每个赛区再根据分区联赛的名次，把宝石分给学院。 学院拿到宝石后，再给资助学院的董事会分。 大陆上的豪门世家，为了得到超凡宝石，就得倾尽全力资助学院，给予资金、人才、修炼资源…… 那些拒绝资助学院的家族，长期拿不到超凡宝石，随着时间的推移，家族里的超凡者数量减少，家族实力减退，就会逐渐没落。 这样子，就形成了一个正反馈激励机制，保证大陆上能够源源不断地产出足够多的强者。 思维缜密的同学可能会发现，这里面存在一个bug。 如果某个家族出了个像凌菲儿这样百年难遇的天才，只要每年都让她代表家族资助的学院参赛，岂不是年年大陆总冠军？ 然后凌家年年吃肉，超凡宝石拿到手软，越来越强；而其他家族则只能喝汤，越来越弱……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同时也为了鼓励学院培养新人，为抗击魔兽的事业输送新鲜血液，大贤者布鲁斯·忘了爱·孤傲白狼设计了两个机制： 第一，赛季开始前，已经成为「超凡者」的强者，不得报名参赛；赛季开始后，于赛季中晋升为「超凡者」的选手，则不受此限制。 第二，挑战杯的战斗比试，均为团队比试，依靠单个超级天才很难取得好成绩。 当然，凡事有例外，当年我们的女版龙傲天、凌菲儿同学，就完成了单核带队全胜夺得大陆总冠军的壮举。 然而，那个赛季，凌菲儿在季中就升上了7级，第二年就不符合参赛条件了。 因此，她就读的东北实验学院，第二年也未能卫冕，甚至在全国大赛输给了东南赛区的金穗城综合学院，全国冠军都丢了。 综上所述，大家便能看出「挑战杯」这一机制的精妙之处。 解决超凡宝石分配问题的同时，激励了各大势力培养新鲜血液，有助于人型生物联盟齐心协力对抗魔兽； 另外，挑战杯选拔出的顶尖作战小队，可以直接整编投入对高阶精英魔兽的特种作战。 由于小队长期协同作战，默契度很高，在前线的表现往往非常出色。 可以说，这一机制对于人型生物联盟，就像金坷垃对于庄稼，不流失、不蒸发、零浪费！ 这个优秀的机制，已经流畅运转的几百年，大家也都形成了遵守规矩的习惯。 那么，易知，挑战杯对于家族来说，是头等的大事。 然而，今年的挑战杯东北分区，却意外地脱离了凌家的控制。 一直以来，凌家资助的都是东北实验学院。 这学校也很争气，几乎每年都是东北分区的冠军，偶尔还能拿全国冠军，可谓是给凌家争取到了源源不断的超凡宝石。 然而，几个月前东北地区爆发了十年难遇的大规模魔兽潮。 当时凌菲儿等东北地区的超凡者，正在前线执行更加重要的任务，凌家腹地守备空虚。 于是，为了保卫落羽山脉的黎民百姓，东北实验学院几乎倾巢出动。 魔兽，倒是给击退了。 然而，学院的主力，却在击杀魔兽首领的boss战中损失惨重，死伤无数，直接导致东北实验学院元气大伤，退出了本赛季的挑战杯比赛。 到这里问题还不大，无非是放弃两到三年的超凡宝石，而且凌家在其他几所学院里也有股份，总归是有点收成的。 问题在于，就在这个档口，雪音城的晨枫学院，忽然搞事，砸下数额巨大到匪夷所思的重金，引入强援，组建了一套豪华阵容，一举成为东北地区本赛季账面实力最强的学院，剑指分区冠军。 要知道，这家学院，是精灵帝国资助的。 也就是说，如果让他们得逞，原本属于休曼王国的一大部分超凡宝石，将流入精灵帝国。 这无疑是损害王国核心利益的行为，而且，也是在打凌家的脸，毕竟凌家是东北地区的领头羊。 凌家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却有心无力。 主要投资的东北实验学院，在魔兽潮中损失惨重；而家里的这帮新生代，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节，好苗子不少，但年纪都太小，最厉害的凌菲儿又不符合参赛要求，就很气。 而今天又被晨枫学院派来的安吉丽娜·琉璃殇·冰雪残月骑脸嘲讽了一波，不由得令凌肃和凌菲儿愁眉苦脸起来。 “这么说来，晨枫学院简直就是咱们人族里的二五仔啊。”听完之后，罗贤评价道。 “没错。这帮该死的家伙，收了精灵的好处，居然就背叛了自己的种族，真他妈……哎。” 凌肃捏紧了拳头，却又很无力，只得一声叹息。 罗贤陷入沉思。 虽然他之前对晨枫这个二五仔一无所知，不过，他对挑战杯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因为，挑战杯不仅是强者的盛会，更是医生的盛会。 060 要啥自行车 挑战杯的每一支参赛队伍，都会签约一个医疗团队，负责队内成员的医疗事宜。 这是医生提升段位、扬名四海的最佳机会。 对于挑战杯的参赛队而言，一个好的医疗团队，是成功的一半。 毕竟，一个赛季几乎要延续一整年，漫长的赛季中，队员随时有可能出现伤病，这时候就要看队医们的水平了。 在挑战杯的体系里，强者和医生，是互相成就的。 普通的参赛队，配上强势的医疗团队，实力分分钟上升一个档次； 相对的，如果一支取得了好成绩的队伍，它的签约医疗团队是一家籍籍无名的小诊所，那么，这家诊所将迅速获得医学界的认同。 凌家的危机，让罗贤看到了机遇。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各种「医学双生树」最尖端的部分里，各种匪夷所思地大幅提升强者实力的神仙级改造手术。 魔术回路人工拓扑重构，隐藏异能核主动激活，经络流形定向诱导生长…… 尽管这些手术的实施条件很苛刻，但只要有耐心，总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合适的实施对象。 但凡凌家提供足够的支持，罗贤完全有信心凭借着他的医术，分分钟组建起一支梦之队，参加挑战杯，捍卫凌家乃至王国的利益。 于是，在凌菲儿和凌肃陷入忧郁的时候，罗贤忽然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熟知罗贤脾气的凌菲儿，眼前一亮：“主人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我先确认一件事情。是不是说，只要我们再建一个队，让晨枫学院拿不到东北分区冠军就成了？”罗贤询问道。 凌肃点头。 根据休曼王室制定的规则，四个分赛区，按照名次顺序以及4：3：2：1的比例，瓜分王国得到的总宝石。 到了分赛区内部，比例就极为悬殊了，分区冠军能够获得该分区七成的宝石，其他学院瓜分剩下三成，排名靠后的学院甚至一颗宝石都分不到。 这么一来，如果晨枫拿不到东北分区冠军，休曼王国的损失其实很小。 如若深究，这种大陆上通行的「分区冠军赢家通吃」分配模式，其实就是为了避免国外势力资助国内二五仔学院夺冠、造成国内超凡宝石流失的情况发生。 只要二五仔学院不是分区冠军，其实流失的宝石数量很有限。 但是资助二五仔的成本是很高的，不仅要出钱、出修炼资源，还是跨国资助，面临很多问题，成本几乎是本地办学的好几倍，这种情况下，出资方血亏，就黯然退场了。 所以说，其实纵观艾尔风大陆历史，各国都时不时冒出个二五仔学院勾搭境外势力搞事情，但成功者寥寥。 毕竟，每个分赛区都有至少一个顶级豪门，它们资助的学院也成为了挑战杯比赛中的豪门，历史底蕴雄厚、大赛经验丰富、人才储备惊人，稳得很，翻车的概率微乎其微。 像东北实验学院这样在魔兽潮中亏光了本钱的情况，其实非常的罕见，罕见到了莫名其妙的程度。 凌肃一直觉得这事儿里面有猫腻，却至今揪不出证据。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应对晨枫的威胁，证据什么的，以后再说。 所以看到罗贤可能有办法，凌肃眼前一亮，然而马上又忧郁起来。 “阻止晨枫学院夺冠，谈何容易。”凌肃愁眉苦脸道，“现在东北实验的主力几乎全部阵亡，东北分区只剩下三个达到6级的好苗子，全都为了利益加入了晨枫。” “先不说其他学院愿不愿意，即便他们配合，集中剩余所有学院的人才，组建一支队伍，也很难与晨枫抗衡。” 凌菲儿补充道：“现在最紧迫的问题是，我们找不到合适的建队核心。那些年近30岁才堪堪达到5级初段的学生，实在是难堪大任。” 30岁就得从学院退役了，出去找工作，或者留在学院当老师，总之不能再参加挑战杯。 听到这种言论，罗贤露出不屑的表情。 “嘁，你们两个，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 somtimes naive！” “要啥自行车……不对，要啥建队核心啊！” “我，就是建队核心！” 瞅着罗贤踌躇满志的样子，凌肃挠头：“小贤，我知道你医术很厉害，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着说着，凌肃忽然停下了。 他忽然意识到，在经过了罗贤的治疗之后，女儿的修为，涨了。 顺着这个思路，大胆地妄想一下…… 凌肃突然抱住罗贤的肩膀，兴奋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帮助学生们大幅提升实力？！” “嘛，大概是这意思……具体说起来很复杂。总之，给我资源和时间，我保证能组个队出来，干死晨枫。”罗贤道。 凌肃又振奋又忐忑。 振奋的是，原本已经走向死局，却忽然柳暗花明； 忐忑的是，罗贤的思路，实在是闻所未闻。 没有强大的选手，就由队医“创造”出强大的选手…… 怎么想都不太科学。 凌菲儿则完全不忐忑，她对罗贤是完全信任的，在她的眼里，罗贤这个人就是「奇迹」二字在世界上的具象化体现。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道：“主人一定能成功的。不只是分区冠军，还有全国冠军、大陆总冠军……”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罗贤脸皮贼厚，一脸的迷之自信，“我觉得我会成为艾尔风大陆历史上继传奇医师克·哥尔斯密之后，第二位以队医的身份获得挑战杯大陆总决赛FMVP[1]的选手。” ------ 注释： [1]FMVP：Finals Most Valuable Participant，总决赛最有价值参与者，又称李维奖，是用以表彰在挑战杯大陆总决赛中表现最为出色的参赛者的奖项。其名称是为了纪念上古流传下来的吟游诗中，艾尔风大陆上一个纪元的主宰者，传奇法师克里斯朵夫·李维。 PS：几句想说的话。 这本书前期的成绩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毕竟写的是SF几乎不存在的异世界医学题材，从策划到发书一直都很忐忑。 现在看到成绩居然不错，很欣慰。 感谢大家喜欢我写的东西。 一直有人问我的学科背景，在此统一回答一下，我没有医学背景，文中涉及到的一点浅薄的医学知识，都是文献调研+yy魔改胡编乱造得来的，请勿当真。 毕竟，我在三次元里是个人肥头发稀、钱少事情多的苦逼科研狗，文献调研还是会一点，花了不少心血在查资料上，希望大家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这个故事写到这里，前中期的主线基本上明晰了： 在妹子们的帮助下，罗贤同志重返主流医学界。 1、经营罗家沟诊所，将其打造成国际超一流医疗机构，提升自己的医师段位，逐渐获得各路强者的友（gui）谊（tian），成为大陆各大势力的座上宾。 2、为了女（lao）仆（po）家的荣耀，以队医的身份单核带队，角逐「挑战杯」。 从此，正式踏上名医之路。 过程中，会有更多的新伙（hou）伴（gong）加入，也会产生更多的欢笑与感动……与装.逼（笑 后期会有更精彩的剧情与世界观解密（与更好笑的段子），保证让大家看个爽，不爽Nova酱不是人。 这本书的策划很完整，写个大几百万字没问题。 我会保持欢乐轻松爽快的风格写下去，保证不虐不喂屎，请读者姥爷们放心食用。 另外，感谢热心读者「雷打不动的三小时午睡」帮我找出了一个小bug，在这里声明一下。 046章，凌肃表示不知道凌菲儿恢复到了什么能级，而在028章结尾，我写的是：“话音未落，凌菲儿运转起体内的能量，8级中段的强悍威压，顿时填满整个房间。” 这显然是存在逻辑冲突的。这里是我的笔误，事实上从之前窜天鼠的情节里可以看出，低能级生物接受高能级生物的威压，是无法分辨出能级的，只能感觉到对方比自己吊。凌肃只知道凌菲儿恢复到了比他强的实力，不知道具体恢复到哪里。 所以此处“8级中段的强悍威压”改为“强悍的威压”。 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的书，我会继续努力，带大家一起，感受与众不同的世界，纵览波澜壮阔的时代，享激扬文字之快，品异界名医之路。 最后。 请用更多的月票蹂.躏我。 最最后。 祝大家身体健康。 再见！ 061 废部 冷泉港。 「辉煌大饭店」，是冷泉港历史最为悠久的高端餐饮场所。 囊中殷实的贵族与高端医生们，尤好来这里聚餐。 卡莫特教授今晚赶了个饭局。 都是医学院的本科老同学，熟悉的很，席间大家开怀畅饮，骂骂咧咧地讲述着最近的工作、家庭、孩子、小三、小四、小五…… 扯完了犊子，大家开始讨论稍微正经一点的事情。 “今年的超凡宝石产量，又涨了。” 资讯最通畅的医生，透露道：“负责挖矿的那位「英杰」，据说是升了一段。” “挖矿还能涨修为？” “那谁知道，兴许人家一边挖矿一边修炼呢。”有人摇头唏嘘道，“英杰的事情，咱们也不懂。” 超凡宝石的开采，极为困难。 人型生物联盟的做法是，选择一位9级「英杰」常驻大陆上唯一的超凡宝石产地——冯诺克神殿，专心挖矿。 现任的那位英杰，据说曾经是一位英勇的船长，曾驾驶着她心爱的大帆船，在无人敢涉足的死亡海域里，与水怪大战三百回合。 在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挖矿事业之前，据说她擅长枪斗术、清洗甲板和空中劈叉，走路姿势很吊…… 遥想几百年前，大家是在神殿前面那个广袤而平坦的天然大广场上打架，打得你死我活、分出胜负来之后，最后依然站在场上的那位英杰，才有资格进去挖矿。 现如今，依然是一位英杰进去挖矿，却避免了无谓的牺牲。 “所以说，现在真的是大陆历史上最好的时代。”有医生不禁感叹道，“今年的光景，尤其好。” “恐怕凌家不会觉得今年是个好年份。”有人将话题引入了喜闻乐见的领域。 于是大家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凌家遇到的窘境，从人型生物联盟副主席与某女武神之间的战略分歧，一直扯到休曼王室的不作为。 “什么不作为，陛下就算想作为，也是有心无力。”资讯通畅的医生，下了结论，“今年东北分区的超凡宝石，肯定要让晨枫学院拿走了。” “我觉得未必吧。”有人表示不赞同，“王室难道就不干预一下吗？” “怎么干预？人家晨枫学院做账做得干干净净，人家的股东是什么？注册地在精灵帝国的国际游资！你如何证明那些脚底比泥鳅还滑、嗅觉比狗还灵的资本家，是受精灵皇室的指使？” “也可以往东北地区调拨一些选手，帮助凌家在挑战杯上战胜晨枫……” “这就更不现实了。”资讯通畅的医生抿了一口白兰地，叹气道，“从哪儿调拨选手？王室自己又没人，难道要从其他三个区抽人吗？人家凭什么给凌家输血啊，挑战杯的建队核心很金贵的。” “而且，东北分区的超凡宝石流失，其实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众人不禁点头称是。 休曼王国的四个区域，向来不团结。 而且都是一副拥兵自重的嘴脸，不太鸟休曼王室。 四大家族都不服休曼王室，然而，只有王室的血脉能与远古遗物产生共鸣，只有王室的后裔才能操纵远古遗物，而有些事情，只有远古遗物能做。 换句话说，贵族们是有求于王室的。 所以，至少，表面上还得装出臣服的样子，且，一旦进入休曼平原，大家都会知趣地自动忽略「王室成员都是不修炼的普通人，而他们是强者」这一事实。 王宫里那个虽然不能挪窝、射程却覆盖几乎整个平原的大家伙，开一炮，任何强者都遭不住。 除非，真的有人能突破9级的桎梏。 饭桌上的老同学们，大都聊得很尽兴。 唯一沉默不语的，是在云海学院担任副校长的朴重礼。 他甫一入席，就开始喝闷酒。 卡莫特本科期间，和朴重礼是舍友，关系姑且还算不错。 尽管，他迄今为止都无法原谅朴重礼每天清晨在宿舍吃早餐的泡菜味儿，但是，卡莫特依然觉得，有责任安慰他一下。 “老朴，怎么说？”卡莫特拍拍他的肩膀，呵呵呵笑了几声，“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让大家开……不是，让大家为你分忧解难嘛！” 朴重礼又闷了一小杯酒，神情木讷道：“分忧解难，哈……已经没机会了。” 众人见状，一起循循善诱了一番，朴重礼才把事情讲了出来。 他工作的云海学院，其医学部是极好的，学科评估在国内能排到前五，甚至在国际上都有很好的声誉。 然而，云海的魔法、异能、武道三个培养强者的系，也就是通常所谓的战斗部，垃圾的一批。 “战斗部年年亏损，缺师资、缺修炼资源，根本没有资质好的学生愿意来读战斗部，我们已经连续五年在「挑战杯冷泉港城市争霸赛」上垫底了，简直太羞耻了！” “你们知道其他学校的人怎么说？”朴重礼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云海战斗部的存在意义，就是给医学部提供活体标本！” “气死偶咧！” 瞅着朴重礼气得嚎个没完，众人纷纷安慰。 “哎……”朴重礼无力地墩了一下酒杯，悲凉道，“股东前几日下了最后通牒，说是如果今年的城市争霸赛再无起色，就把战斗部撤销！云海学院，降级为专门的医科学校！” 众人惊了。 居然是废部危机！ 学院降级，是很蛋疼的，首先股东的投资会少，其次休曼王国教育基金委员会划拨的经费会少，再次校领导的职位、收入和逼格也会降低。 反正，是一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其实别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这战斗部，是我的老领导，当年筚路蓝缕亲手建立起来的，现在居然砸在我的手上，我……我不甘心呐！我对不起老领导的在天之灵哇呜呜呜……” 朴重礼哭得贼悲伤，老同学们不忍直视，只得出谋划策： “要不学习一下晨枫学院，砸钱买学生？”有人建议道。 “砸钱……你出钱啊？”朴重礼抹了把鼻涕，含混不清地怼了回去。 “钱好办啊，找几个漂亮女学生，出道当偶像，以阻止废部的名义，骗死宅氪金……”有人提出了非常离谱的建议，离谱到朴重礼都懒得理他。 至于卡莫特，则回想起昨天跟罗贤在通讯水晶里聊天扯淡的时候得到的信息，斟酌片刻后，开口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 ------ 铺垫过渡章。 有人纠结两个问题，一个是为什么东北分区遭重王室不管，另一个是为什么不挖了超凡宝石自己用，其实我觉得设定什么的不必太纠结，我总会慢慢透露的。那既然有人问了，我这章就写出来了，要是还有人觉得有问题，我就莫得法了。 我厉不厉害(*▽*) 还有说地域黑的，可拉倒吧，都架空异世界了，而且休曼王国都各人种杂居了，地理区域只具有异世界地理区域的意义而已，更何况我主观上根本没有黑的意思。 别胡思乱想了。看个书，上纲上线的，没意思哦，宝贝儿。 062 我们把你们的资助者给收购了 接受了罗贤“以队医为核心建队”的思路之后，凌肃开始着手联系各大学院。 总归，得找一个完全听话的地方，来实现罗贤的奇思妙想。 不然，不说别的，人家都不会签罗贤的诊所当医疗团队。 然而，那些平时与凌家关系尚且不错的学院，这一次却纷纷选择拒绝。 “我觉得吧，是你家这个狗大户，平时作恶多端，你们的实验学院又常年垄断分区冠军，现在墙倒众人推，肯定没人想帮你。” 罗贤分析得津津有味儿，头头是道。 “不是，你胳膊肘往哪儿拐啊？”凌肃吹胡子瞪眼。 “看来你的面子根本不值钱。”罗贤继续鄙视老凌，“说不定，把我这个治好女武神的神医名号打出去，都有学校看在我的面子上，跟你们凌家合作。” “嘁，你做梦呢……”凌肃笑了，“这事情，看似是实验学院与东北分区其他学院之间的积怨，其实背后是家族之间的利益博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凌肃话音未落，就有佣人通报，一个自称冷泉港云海学院副校长的、身上带着泡菜味儿的男人来访，说是要谈合作。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罗贤乐了，“这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凌肃冷冷一笑，中二气息拉满：“哼，真相尚未揭晓，生死犹未可知。” 凌菲儿则一边给罗贤捏脚，一边偷笑。 每次凌肃跟罗贤这两个妙人凑在一起，就仿佛产生了降智反应，两个男人心理年龄瞬间变七岁。 朴重礼有些局促地走进来。 凌氏庄园，对于常年窝在冷泉港、云海学院的门都很少出的朴重礼来说，场面有点大。 然而，当他看到瘫在沙发上的罗贤时，脸上的局促，瞬间变成了呆滞。 只见凌菲儿将产自春城的名贵精油，敷在白嫩修长的手上，并在罗贤的脚上按捏，时而轻柔舒缓，时而颇有力度，那手法，简直比足疗店里最好的技师还要勾人。 当然，其实还是凌菲儿本人比较勾人。 而罗贤则一副地主老财的样子，左手报纸，右手金枪鱼三明治，耷拉着眼皮子瞅着他，慵懒道：“听说你来找我谈合作？” 这景象，当即就把朴重礼给震惊了。 昨天，他向卡莫特询问罗贤与凌菲儿的关系时，对方语焉不详，只是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现在，朴重礼的眼神，明悟了。 凌菲儿察觉到了这眼神，浅浅一笑：“最近在学习一些女仆课程，正好拿罗医生做实验。” 虽然罗贤和凌菲儿的主仆关系，不对外声张，但难免会出现在家里接待客人的情况。 因此，凌菲儿便每次都用这种托词。 “哦哦，是这样……是我误会了。”朴重礼刚想道歉，却陡然意识到，他刚才好像什么都没说啊！ 根本就不用为自己心里的想法道歉吧。 哎，还是第一次面对凌家家主和大小姐，太紧张了…… “让我猜猜。”罗贤老神在在的样子，“你这一趟来，是听闻了我的某些壮举，想要请我出山，去云海学院医学部当终身教授？” 朴重礼一时语塞。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哈哈哈，罗医生可真是……幽默。”朴重礼谨慎地措辞，先是自我介绍一番，随后将云海学院遇到的危机讲了一遍。 “卡莫特教授向我推荐了您。他说，如果聘请您当队医，云海今年的挑战杯，还有希望。” “何止有希望，简直就是前途光明似锦。”罗贤大言不惭，“我跟你讲，你来找我，算是来对了。” “啊……”朴重礼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要求人应该谦逊有礼的，正如他的名字，重礼。 像罗贤这种态度随意、大包大揽、嘴上抹油的风格，他是遭不住的。 还是凌菲儿比较靠谱，插话道：“朴副校长，合作的话，我们需要你们这边全力配合，我希望凌家方面能够拥有绝对的决策权。” 相比于“全力配合”这种空泛的说法，“拥有绝对的决策权”显然更加确切，却也难实现许多。 “这个，恐怕得和董事会商议了。”朴重礼有些忐忑。 云海学院的主要资助者是冷泉港欧莱姆医疗器械有限公司。 从体量来说，云海学院只是一个小而精的医学特色学院，相对的，它的资助者，体量也不大。 这家公司与凌家的交集很少，尽管相比于凌家的庞大产业，这家公司小了许多个数量级，但两边井水不犯河水，凌家也很难直接命令它。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凌肃道：“朴副校长，我们需要私下磋商一下，请您到外面的厅里稍作等候。” 坐在外面，面临着云海学院的命运岔路口，朴重礼不由自主地捏手指，很紧张，心中却不太抱希望。 毕竟，云海学院对于凌家的价值，实在是不大。 凌家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一个拥有较好战斗部底子的学院，而不是一个几乎已经沦为专门医科学校的存在。 因为，凌家面临的困境，说白了就是缺人，缺战斗部的青年才俊。 但是，云海学院也缺啊！ 就算罗贤的医术真的像卡莫特说的那么神，也没必要选择云海学院这个没牌面的弟弟吧，更好的选择多得是。 总有人要输的，为什么不能是我朴重礼的呢？ 商讨了大概十分钟，朴重礼又被叫进了房间。 这一次，他的脚步沉重了许多，短短的几步路，想快点走完，又舍不得走完。 只见凌菲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宣布道：“朴副校长，我们最终决定收购。收购的话，我们凌家就拥有绝对的决策权了。” “我们已经与冷泉港欧莱姆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谈判妥当，现在，只要您在这份合同上签字，我们的合作关系便达成了。” 朴重礼一阵狂喜，道：“真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凌家居然会从欧莱姆手中把云海学院买下来。 虽说是小而精的医学特色学院，但要真全款购买，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朴重礼不由得感叹顶级家族的壕富…… “是真的。我和罗医生，将全权负责贵校今年的挑战杯相关事宜。相信，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哎呀，凌大小姐，这真的是……”朴重礼感动得语无伦次，“真没想到，您居然能看得上我们这个小学院……” “以后，凌家就是云海学院的衣食父母，云海，将毫无保留地为凌家效力！” 朴重礼行了个大礼，却被罗贤神色古怪地拦住。 “等等，你慢点……你们的资助者依旧是欧莱姆公司。”罗贤道。 “?”朴重礼懵圈，“但是，你们刚才说收购……” 凌菲儿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解释道：“我们把你们的资助者给收购了。” 朴重礼露出这样的表情： [img=313,265]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7/995bdab1-dee2-4e6b-a464-4f30eb7cb895.jpg[/img] 063 只要微笑就好了 凌家虽然面临危机，但并不缺钱。 凌菲儿觉得，反正都要买，索性顺便买个医疗器械公司呗，以后罗家沟诊所就可以直接从欧莱姆进货了，方便的很。 然而，朴重礼的思维方式，显然无法与狗大户同步。 他张了张嘴，一副心脏狂跳、呼吸困难的样子，宛若一只被扣了晚餐的雪橇犬。 我的天呐！ “您，为、为什么？” “这是为罗医生的诊所购买的配套设施。” 朴重礼沉默了一会儿，重新组织语言：“我还不是很明白。凌大小姐，您明明可以买下一家能确保进入分区联赛的学院。” 瞅着朴重礼一脸的怀疑人生，三人相视一笑。 “因为贵校有临床医学（外科）的博士点。”罗贤解释道，“而且，贵校的课题组普遍都不怎么压榨，比较符合我的需求。” “哦……”朴重礼有点摸到头绪了，“罗医生您是想攻读博士学位么？” 罗贤点点头。 “可是，即便这样，也还是有很多选择吧……” 朴重礼是个不自信的人，但从反面来说，也是个实事求是的人。 “我们是经过综合考虑的。”凌菲儿微微一笑，开始阐述自己的考量。 “贵校目前校长的位置空缺，我可以出任校长，帮罗医生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冷泉港气候宜人，罗医生住的习惯。饮食方面，罗医生也很喜欢。” “云海学院附属医院，可以为罗医生提供充足的病源。” “云海学院的资产清单里，有一块位于学院南门的空置土地，位置很好，可以用来建设罗医生的诊所，未来还可以扩建为医学中心。” …… 一开始，朴重礼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然而，他越听越觉得诡异。 凌菲儿完全就是站在罗贤的角度考虑的，一口一个罗医生，似乎对凌家原本的目的——挑战杯——毫不在意。 这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结合凌菲儿此时望向罗贤的、深情脉脉的眼神，细思极恐。 罗贤则面露尴尬，摸摸鼻子：“你瞧你说的，像是你买学院单纯就是为了我一样。” 说完，他稍稍侧过头，不再接触凌菲儿的眼神。 然而，凌菲儿知道，罗贤此时，一定是极开心的。 因为根据凌菲儿日常的细致观察，罗贤的肢体语言系统里，摸鼻子就代表着他很开心，还有那么点娇羞。 这一切被凌肃看在眼里，不由得发出会心一笑。 年轻真好。 爱情真好。 我女婿真好。 朴重礼瞅着对面仨人小动作、微表情丰富的一逼，只能傻笑，像一只被摘除了大脑的雪橇犬。 哎，看也看不懂，想也想不通，总之，只要微笑就好了…… ------ 冷泉港，云海学院附属医院（简称云医）。 嗤—— 手术室的气密门打开，云海学院医学部主任、常务副校长，海克托·巴博萨老先生，竖着手从里面出来。 他年纪很大了，上个月刚过73岁的生日，却依然矍铄，并活跃在手术一线。 这也是他在云海学院乃至云医威望十足的根源。 医学是最讲技术崇拜的领域。 一个50余岁就脱离手术一线、专注于行政工作与仕途钻营、技术完全荒废的学院领导，是无法获得此等威望的。 “主任，喝口茶润润嗓子。” 人到中年、长相普通颜值略高于Nova酱、医师段位黄金4、主要职能是把大佬的毛舔顺的资深主治，杨医生，奉上一杯温润浓香的绿茶。 杯子，是从南方买来的工艺品。 茶，是从特供王室的经销商弄来的特等品。 巴博萨主任轻呷一口，回味了一番，点头道：“不错。洛夫特岭的雨前毛尖？” “主任当真是茶道高手呀！”杨医生马屁章口就来，“不过，相比之下，还是您的手术更厉害。” 今天巴博萨来云医做手术，是带有教学性质的。 每当云医出现特殊而困难的病例，巴博萨便会考虑出手，并将手术过程用记忆水晶录下来，放给学生们看，以给他们启迪。 巴博萨是星辰级的医师。 到了他这个地位和岁数，对于马屁已经近乎免疫了，但有人来舔毛，他自然是快乐的。 巴博萨乐呵呵地跟杨医生闲聊了几句，忽然道：“凌家买了云海学院的赞助商，这事情，你怎么看？” 年长而位高权重者，往往喜欢就对某件事情的看法，对小辈儿提问。 “唔，这个……”杨医生脑子转了几圈，回忆起来巴博萨似乎对凌家不太感冒，于是呵呵笑了两声，“我的看法嘛……人傻钱多呗，哈哈哈。” 巴博萨赞许地点点头，面露不满：“听说是有关系户，要读医学博士，就收了个学院。嘿。” 按理来说，云海学院对于凌家是完全没有吸引力的。 尽管学科评估名列休曼王国前五（其实就是第五），但这个数据是略虚高的。 因为它的体量，相比于其他医学名校，实在是太小了。 学术水平确实好，人才培养也靠谱，但要论实施大规模医疗的能力，就很一般了。 不说别的…… 云海学院附属医院的规模，都比云海学院大得多，两者的所有权是完全分开的，虽然名义上是「附属」，但本质上其实是合作。 云海学院为云医提供方法指导和人才，云医为云海学院提供医学实践的场所。 要是以规模论，云海学院反倒像是云医的附属机构。 在冷泉港经久不衰的段子里，人们甚至将云海学院戏称为「云医附属学院」，跟现实中大家喜欢管人大叫做「人大附中附属大学」是一个路数。 总的来说，云海学院是小而精的，而大家族对于医疗机构的需求，是大而全。 另外，大家族一般都是直接和医院合作，对医科学校往往不太感冒。 加上云海学院位于冷泉港这偏远地区，距离凌家的腹地落羽山脉太远，巴博萨主任实在是无法理解凌家这步棋的目的。 只能理解为，给关系户的博士学位保驾护航了。 “哼。”巴博萨冷哼道，“我倒要看看，那关系户到底成色如何。云海的博士生入学考试，可不是技术稀松的关系户能通过的。” 064 晨枫三巨头 距离本年度的云海学院医学部博士生入学考试还有两天。 罗贤完全没有准备考试的意思，这种考试对他而言就是炸鱼虐菜。 复习，是不可能复习的。 况且，凌菲儿现在是云海学院的校长，凌家又是实际上的唯一股东——收购欧莱姆之后，凌菲儿顺势把其他不属于欧莱姆的零散的股份也收购了——所以罗贤就彻底咸鱼了。 说是彻底咸鱼也不准确，他这几天还是做了点事情的。 艾尔风大陆上的医学博士，都是申请制。 也就是，需要向博士生导师提交《攻读博士学位申请书》附带个人简历，导师点头后，材料交由研究生院审核，审核通过后方可参加入学考试。 再铁的关系户，流程也是要走的。 罗贤厌恶形式化的流程，就随便选了个导师，然后差使樱田华恋去做这件事情。 反正华恋酱对学院办事的套路熟悉的很，罗贤就可以完全撒手，甚至连申请书和简历都让华恋代写了。 所以其实这并不是罗贤这两天在做的事情…… 罗贤真正关注的，是晨枫学院的情况。 毕竟，这是他们短期内要面对的敌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作为一名黑诊所小老板，罗贤对于东北分区的挑战杯格局并不太熟，就用这几天的功夫恶补了一下。 现如今，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 在实验学院的主力们为保卫人民群众捐躯之前，东北分区，是「一超三强」的态势。 「一超」，自然指的是实验学院，从个人天赋到团队配合，均强于其他学院，实力在东北分区独占第一档。 「三强」，指的是费列罗、瑞士莲、歌帝梵三家学院，它们各自拥有一名天赋卓然的青年才俊，以其为核心建队，实力显著碾压除了实验学院之外的其他学院，占第二档。 怎奈何，当时实验学院的青年才俊更多，团队里几乎每个位置都很能打，「三强」每次对上「一超」，核心都是独木难支，黯然败北。 而且，「三强」签约的医疗团队，也远远比不上实验学院的山城国立综合医院，比赛中「三强」往往会出现更多的伤病，某些赛季本来有机会掀翻实验学院，也因为伤病输了。 这就体现出了艾尔风大陆上「医者为尊」的特点。 在很多事情上，强者或许能保证下限，然而，到了需要比拼上限的时候，还是得靠医生。 说的明确一点，艾尔风大陆上的地位排序，是低级医生<低级强者<高级强者<高级医生。 到了高端领域，就得看高级医生的发挥。 在连续三年折戟分区联赛后，「三强」的队内核心，心态都略炸。 再这样下去，不论如何，都越不过实验学院这道坎，永远无法代表东北分区参加全国大赛。 于是，这三位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在休赛期秘密会晤，一顿磋商之后，决定放下年轻人的心高气傲，采用最实际的方法——抱团！ 所谓抱团，就是三个人通过转学，聚集到同一所学院，组成豪华的三巨头，这样就能刚的过实验学院，有了冲出东北分区的机会。 不过，去哪个学院抱团，是个问题。 原本他们打算去三人中能级最高的一位所属的学院抱团，然而就在这时，晨枫学院不知通过何种手段，得到了他们要抱团的消息，并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开出了无比豪华的条件。 于是，晨枫三巨头，成了！ 这一惊天转学新闻，简直引爆了休赛期。 来自费列罗学院的杰拉德·休斯，来自瑞士莲学院的魏天辉，来自歌帝梵学院的小笠原太郎，居然成为了队友！ 这三个人，自己单核带队的时候，就已经能给实验学院造成麻烦了；现在聚集在一个队里，肯定要强于原先的实验学院。 随后，休赛期的后半段，爆发了魔兽潮，实验学院陨落。 那么，东北分区，还有哪个学院是晨枫的对手？ 休赛期过后，东北分区形势大变天，晨枫学院俨然一副保送分区冠军、剑指全国的态势！ 这让三巨头原先所属的学院非常不满。 我们费尽辛苦培养的强者，每年给资源、给政策，从未亏待过，居然就这么跑了？！ 一声不吭就跑了？！ 说是一声不吭，其实也不尽然。 至少，三巨头里实力最强、已然达到6级高段的杰拉德，在转学之前还开了个发布会，感谢费列罗学院近年来的培养，并表示，要把天赋带到雪音城的晨枫学院。 杰拉德表示，他将为雪音城带来全国冠军。 不是一个，不是两个……而是很多个！ 当然了，对于这番言论，费列罗学院的兄弟们表示，吔屎啦！ 理智上，他们能理解杰拉德是为了追求更好的挑战杯成绩，为了打破实验学院的垄断，无可厚非，无可指摘。 而且，三巨头的转学操作，都是以交易的形式完成，晨枫学院将三巨头收入囊中的同时，在三位的要求下，给三家学院补偿了大量现金、修炼资源甚至是精灵族外援。 可以说，三巨头对老东家还是很有感情的，做法也很地道，堪称有情有义。 然而，感情上，三巨头的粉丝们却无法接受，纷纷表示不满。 要知道，这三位在以前，最看不惯的就是实验学院这种依仗凌家的势力，氪金搞一堆厉害强者的抱团模式。 而现在他们却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怎么讲呢，抱团虽然可耻但是有用，人生这种东西，就是不断地妥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有些粉丝理解他们的苦，但更多的粉丝，却还是不理智的，向他们投去无数谩骂与诅咒。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三巨头感觉，要是今年拿不到全国冠军，恐怕，要被人民群众们黑成碳了。 不过，至少，晨枫学院和背后的精灵帝国，目的达到了。 接受记者采访时，杰拉德表示：“今年的挑战杯东北分区，已经没有悬念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输。” “对于我们而言，分区联赛，就是热身赛。” 看资料看到这里，罗贤忍不住怪笑了几声，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不知道怎么输是吧？”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065 吸贤 冷泉港，红眼果蝇街道。 清晨。 花猫和土狗做广播体操，杜鹃和月季伴朝阳绽放，吊兰和绿萝被无氧分解。 罗贤和凌菲儿昨日离开凌氏庄园，回到了黑诊所。 今天，他们都要去云海学院报到。 只不过，一个是博士生入学考试，另一个是去当校长。 作为一个行将降级的学院，云海学院的校长位置，现阶段几乎是没人愿意坐的。 凌菲儿的就任，绝对能震惊许多人。 不过，至少现在，在黑诊所里，浴室梳妆台前，凌菲儿扮演的，依然是女仆的角色。 她在给罗贤整理衣服。 衣服是她精心为罗贤挑选的，用凌菲儿的话来说，“即便是虐菜炸鱼，也要展现出主人最帅气的一面”。 凌菲儿轻抚着罗贤的衣领，几下子就把它弄整齐了。 然后，她忽然将目光移向窗外，一脸惊奇道：“哎，看那边，有东西在飞！” 罗贤下意识地扭头，然后就被凌菲儿偷亲了下巴。 柔软温润的唇，留下极好的触感，让罗贤不由得浑身一振，然后一阵恼火。 居然被这么古老的套路给骗了…… “你又占我便宜！”罗贤抗议道，“不是说好了，不许对我有超越正常主仆的举动？” “对不起，我没忍住。”凌菲儿毫无诚意地道歉，“下次还犯。” 说罢，凌菲儿仿佛是觉得诱惑还不够，紫罗兰色的眼睛眨了几下，闭上眼，踮起脚尖背着手，嘴唇微微张开—— “主人，我要早安吻。” 今天的凌菲儿，穿了一身符合校长身份的黑色系职业装。 高.跟.鞋、黑.丝.袜、包.臀.裙，配上紧身白衬衣，露出玲珑的锁骨附近娇嫩的肌肤，头发盘在脑后，显得成熟而妩.媚。 罗贤心中暗骂，这家伙，每天都给我整新花样。 惨淡的过去带来的心理阴影，和男人天生的愈发躁动的生.理.冲.动，两者激烈交战，又一次对罗贤的心灵进行了一番摧残。 终于，他还是镇定下来，离开梳妆台。 “到点了，去学院吧。” 看着罗贤脱离视线，凌菲儿终于忍不住，脚下一软，跪坐在了浴室地面上。 最近这种情况愈发严重，每次与罗贤接触，尤其是偷亲他的时候，凌菲儿的身体都会产生强烈的反应，对他愈发地渴望。 但她又不敢在罗贤面前表现出来，不然，罗贤岂不是会觉得她是个变态？ 凌菲儿本来就感觉到，他对女人有心理阴影，要是再有什么犯罪行为让他发现，这段时间刷出来的好感度，岂不是全没了？ 所以每次，凌菲儿都是强撑着，直到罗贤看不见她的时候，再偷偷地放飞自我。 只见女武神面色潮红地、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脸的做贼心虚。 她关上浴室的门，一把抓起罗贤刚用过的毛巾，急不可耐地、狠狠地吸了一口—— “喵呜~” 凌菲儿压抑地叫了一声，音量很小，怕外面的罗贤听见。 之后，她先是浅浅地吸了几口，逐渐适应之后，越吸越起劲儿。 忽然，凌菲儿的身子猛地颤抖了几下，倒在了地上，丢掉毛巾、捂住胸口，弓着脊背剧烈抽搐了几秒，俏脸上是既痛苦又舒服的表情…… 很快，凌菲儿平息下来，扶着浴池边沿站起身，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img=224,224]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7/0fc1ccb0-470d-4345-9200-88818019a4e3.jpg[/img]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凌菲儿对罗贤的味道产生了严重的依赖。 一天不吸，浑身难受，会出现心慌气短、肌肉无力、头晕目眩等症状，严重影响日常生活。 所以她就只能每日吸贤。 每次吸贤达到状态的时候，凌菲儿的心脏，都会在几秒内凶猛而快速地连跳上百下，让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 然而，这几秒过去后，凌菲儿就会感觉到，整个人都舒服了。 此时，她的目光扫过刚才丢在地上的毛巾，心中忽然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 再吸一次？ 不行，再吸就要耽误主人考试了…… 凌菲儿咬咬嘴唇，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将毛巾挂了回去，青葱的玉指，抚摸着这条毛巾，眼神迷离，嘴里念念有词： “等着吧，早晚把你追到手。嘿嘿嘿嘿……” 随后，凌菲儿对着镜子整理仪表，恢复了冷艳女武神的状态。 她走出浴室，心情愉悦。 早餐吸一次，精神一上午！ 每日一吸贤，生活好滋味！ (*^▽^*) 066 王振远和他的小伙伴们 云海学院医学部。 博士生入学考试报到处，面貌各异的学生们，或踌躇、或忐忑地排队签到。 上午是笔试，下午是实测，晚上就能拿到测试结果。 一般而言，能拿到云海学院医学博士offer[1]的学生，其实力，通过入学测试，都问题不大。 然而，在通过测试以前，每一位准博士生，心都是悬着的。 云海学院的入学测试，很严格，稍有不慎就会翻车，所以大家都进行了短则两周、长则整个夏季的准备。 不考虑还在路上墨迹的罗贤，整个签到队伍里，只有一位是真的轻松愉悦。 他就是，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 王振远出身医学世家，自幼耳濡目染，一路走来都是同龄人中最具有名医潜力的存在。 在云海学院读医学本科期间，王振远表现优异，于大三上学期拿到了医师执照，积极参加医学实践活动，本科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是白银5的医师了，而一般的云海毕业生，还在黑铁段位徘徊。 出色的表现，帮助他拿到了推免资格，并成功申请了医学部主任巴博萨教授的直博。[2] 简直是未来光明，前途无量。 不仅如此，王振远还入选了云海学院医学部的「学术新秀起航计划」，因为他在本科期间便在休曼王国国内的医学期刊上发表了三篇论文。 虽然都不是EMCI收录的期刊，但以本科生的标准来看，已经足够强悍。 入选「学术新秀起航计划」的学生，可以拿到最高额度的奖学金，并免除博士生入学考试，直接入学。 因为，王振远在本科的GPA与学术表现，已经证明，他完全不需要接受入学考试的检验。 然而，他还是来参加考试了，至于原因，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炸鱼虐菜，也是一种快乐。” 另外有几位，也是本校推免上来的，他们都是日常舔王振远的小伙伴，此时纷纷露出狗腿的笑容，恭维着他。 “王哥秀啊，今天肯定虐爆全场。” “昨天听教务老师闲聊的时候说，王哥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国内普通医学院校硕士生的毕业水平，啧啧，真是恐怖如斯。” “王哥，拿了奖学金请吃饭啊。” 听着小伙伴们的恭维，王哥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开心的呀批。 他之所以今天来参加这个根本不用参加的考试，就是要享受这种碾压的感觉。 哎，这就是所谓天才的快乐，医学这个领域里，天赋是何其重要，人与人的差距，真的比人与狗的差距还要大…… 就在王振远洋洋自得的时候，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快看，据说那个就是凌家塞进来的关系户。”一位长相普丑不配有名字的学生议论道。 “哇，好帅。”一位女生切中要害地评论道。 王振远蓦然回首，只见一个衣着考究、面容清秀帅气的男人，随意地走过来排队，恰好在他的身后。 顿时，王振远心中升起一股厌恶。 他最讨厌的就是医学领域的关系户。 实话说，王振远家境也很不错，但他就从来不靠爹妈，全凭自己的本事。 对于凌家塞进来的关系户，王振远之前也有所耳闻。 毕竟，学院的金主被收购，这么大的事儿，学生们肯定是要八卦的。 作为本届博士生中的翘楚，王振远暗暗冷笑。 哼，就让我，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入选「学术新秀起航计划」的天才，来教育教育这个关系户，给他来个当头棒喝。 让他知道，博士，不是靠关系就能读下来的。 “同学，你也是来参加博士生入学考试的？”王振远寒暄道。 “不然呢？”罗贤奇怪地瞪了他一眼，“我都来排队了，不考试，难道是来买奶茶的吗？” 这话怼得王振远嗓子发堵，他眼神暗示了一下身边的小伙伴们。 小伙伴们心知肚明，立刻有人发难：“呦，明明是个走.后.门的，居然态度这么嚣张。” “是啊。”罗贤笑了，“关系户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怕了吧？” 王振远和他的小伙伴们纷纷呆滞。 他们一直呆在学校里，没经过社会的历练，何曾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你可得小心点。”有小伙伴愤愤道，“咱们医学部的巴博萨主任，为人刚正不阿，从来不给关系户放水，你要是过不了入学考试，可是谁都救不了你。” “哦呦哦呦，好怕怕。所以，看起来，你们是有信心肯定能过了？” “我们暂且不论，人家王振远同学，其实是根本不用参加入学考试的。”求生欲较强的狗腿舔了起来，“人家本科期间就发过论文了，学术新秀！” 罗贤瞅着眼前这位脸上挂着自信微笑的、被大家称作王振远的男人，迷惑了：“既然不用考试，那你是来做什么的？买奶茶吗？” 王振远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不是，你怎么老跟奶茶过不去……我是来体验一下。入学考试，也是博士生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想让我的经历完整一些。” “我跟你想法就不一样，早知道发论文就不用考试，我就不考了。”罗贤遗憾地摇摇头。 昨天他借助凌家的绿色通道，重新拿到了医师执照，段位清空，目前是一名光荣的黑铁5。 樱田华恋立刻便通知期刊杂志社，将那两篇论文发表。 然而对此一无所知的王振远，立刻暗暗鄙夷。 什么论文，无非是某个野鸡医学院的学报罢了，花钱就能发，菜的抠脚，他王振远发的可是国内核心期刊，虽然比不上EMCI，但吊打买论文的关系户绰绰有余。 于是，王振远微微一笑：“敢问这位同学，发的是什么期刊？” “一篇《大陆外科术式进展》，一篇《Creatures》。” ------ 注释： [1]offer：全称offer letter，意为录用信、录用通知，常用于学界和职场。 [2]推免，直博：推免，全程“推荐优秀应届本科毕业生免试攻读研究生”；直博，本科毕业生直接攻读博士学位。 067 启用C卷 听完罗贤的回答，王振远和他的小伙伴们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尤其是王振远，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现在的关系户，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吗？ 这两本都是EMCI一区的期刊，其中《大陆外科术式进展》的影响因子在12左右，至于《Creatures》，或者叫《生命体》，是囊括整个医学领域的顶级期刊，影响因子常年在40以上。 这俩各发一篇，对于云海学院的医学博士来说，毕业都绰绰有余了。 不，不用说云海学院的博士，就算是以难毕业著称的精灵帝国圣卡地亚医学中心，都够了。 事实上，罗贤给樱田华恋挂名二作的，是发在《大陆外科术式进展》上的那篇短接测试法。 至于徒手掰瘤子的那篇，毕竟基于手术案例的文章，实在是不方便给科研搬砖工挂名。 而且，如果这篇给樱田华恋挂名，她的总影响因子就够毕业了，再搞一篇一作就大功告成脱离苦海。 鸡贼的罗老板，怎么可能这么快把她放走？ 王振远自认为是一个仁义无双的人，他觉得既然对方喜欢吹牛，那就让他吹，反正入学第一个月就要登记已有的科研成果，早晚得见光死。 至于现在，还是主动给罗贤一个台阶下。 “哈哈，没想到这位同学居然如此幽默……对了，还不知道尊姓大名？” “罗贤，手机行业第一相声演员的罗，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好男人的贤。” 王振远自动无视罗贤的胡言乱语，继续道：“罗同学，冒昧问一句，您现在的医师段位是多少？” 罗贤心想还好我昨天就把医师执照给拿了，现在被问起这个问题也不至于尴尬。 他骄傲道：“黑铁5！6不6？” …… 话说到这个地步，王振远就懒得再踩他了，对于一个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的人，diss再多，也是毫无意义。 这个道理很简单，没人喜欢踩狗屎，踩狗屎不仅不会带来快乐，还弄脏了鞋。 于是王振远和他的小伙伴们开始闲聊，索性把罗贤当空气。 罗贤大喜，十分满意这个效果。 这样子就能避免跟傻.逼过多地争论，而且现在装的越弱，等考试结果公布的时候，带给这帮人的震撼就越强。 而不远处，教学楼大厅里，巴博萨主任完整地目睹了这一幕，不由得气得发笑。 “凌家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塞关系户，连个招呼都不打，而且这人还如此的……清新脱俗。” 巴博萨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了。 怕不是个傻子吧？ “主任，这个人……我们怎么办？”旁边的监考老师问道。 “那我们肯定得特别关照一下了。”巴博萨促狭地笑了笑，在「关照」二字上加了重音，“等会儿笔试，给他发C卷。” 说罢，巴博萨背着手，老神在在地踱着步子走了。 监考老师神色一凛。 笔试的试卷是分AB卷的，目的是让每一位考生前后左右的人做的卷子都和他不一样，防止抄袭。 而C卷可就厉害了。 这份卷子是专门针对远超平均水平的天才用的，意义在于测试他们的知识水平到底有多高，俗称“摸底”。 拿现实中的例子来说，清华电子系的韩衍隽，基本上每门课的成绩都≥98分，意味着这些考试都无法体现他的真实水平…… 甚至于某位“名补”的课上，班上期末平均分20多，韩神依然是98，成绩依然无法体现真实水平…… 所以其实需要单独给他出一张C卷…… 话说回来，今年巴博萨主任收的直博生，那个叫王振远的孩子，已经很厉害了，但依然远没有逆天到让巴博萨启用C卷的程度。 “居然用在了关系户身上……” 监考老师不禁为这个叫罗贤的孩子担忧起来，用C卷的话，100分的卷子，能拿到30分，就是极限了。 每年的C卷，巴博萨主任都会拿给当年的博士毕业生试着做一遍，一般最优秀的，也就拿30分。 他一个关系户，总不可能超过这个水准吧？ 笔试满分100，实测满分100，总共200分里，要拿到120分，才算通过入学考试。 就算罗贤笔试有30分，实测还要拿90才能及格，然而，在巴博萨面前，想要拿到90分，难如登天。 “哎，罗贤肯定要挂了。”监考老师叹气，有点焦虑，“不知道凌家会不会怪罪下来……主任这个性子，真是太耿直了。” 068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笔试考场上。 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拿到卷子，大略扫了一遍，顿时豁然开朗。 太简单了！ 根本没有值得我认真思考的题！ 王振远的嘴角，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玩了五分钟花式转笔，才开始答题。 呵，让你们五分钟，你们也比不上我的速度，更何况，我的答题准确率，注定是100%。 什么叫碾压？这就叫碾压！ 王振远既然是来装.逼的，那肯定要在方方面面都装到位。 满分笔试答卷，只是最基本的。 像什么，开场先让五分钟、一边答题一边露出“世界聚焦于你”的那种轻蔑表情、提前一小时交卷，什么的，一个都不能少。 一边答题，王振远一边用余光观察其他人。 不出所料，都是一副如临大敌、愁眉苦脸的样子，哪像他王振远那般举重若轻。 只有罗贤的表现鹤立鸡群，他居然……很兴奋的样子？ 王振远实在是搞不懂有什么好兴奋的，莫非这家伙发现自己居然有几道能看懂的题目？ 哎，算了，这种人，不必管他。 尽管如此，王振远还是忍不住关注罗贤，越看越觉得诡异。 因为罗贤在一阵兴奋的思考之后，开始奋笔疾书，写个没完。 这个行为，完全超出了王振远的理解能力。 因为，这张卷子上，除了五道一句话就能说完的简答之外，全，都，是，选，择，和，判，断。 你奋笔疾书个毛线啊！ 就算是装样子，这也太演出过度了吧！ 搞得跟你在现场书写学术论文一样啊！ 王振远简直服了，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关系户？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居然跟这种垃圾同场竞技，真是有辱他的荣光。 于是，王振远有意地加快了答题的速度，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的时候，完成了试卷！ 就在他准备站起来摆一个帅气的pos交卷的时候，王振远忽然想起了导师巴博萨的教诲： “在任何形式的考核中，提前交卷，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除了逞一时之快，没有任何意义。” 王振远小小地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从心。 “一时之快，就是意义啊。”王振远心想，“年轻人，尤其是像我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就应该快意人生。” 信奉快意人生的王振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第一道选择题就把数给算错了，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走上讲台交卷，并在小伙伴们的惊叹与赞美声中走出了教室。 提前一小时二十分钟交卷！满昏！ 其他人能做到吗？！ 此时的王振远，仿佛被某位名字以赫开头的倒霉孩子附体…… 王振远出门，走了没两步，就在教学楼大厅里迎头撞上了巴博萨主任。 后者一瞅见这倒霉孩子，脸色便阴沉下来。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能提前交卷。” 王振远一时语塞，组织了好久语言，才支吾道：“我……我想早点出来，读文献。” 一说出口王振远就后悔了，这借口也太弱智了。 果然巴博萨眉头一皱，不悦道：“你当老师是傻子吗？哎……算了，反正你人都出来了，就如你所愿。去课题组读一会儿文献吧。” 王振远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巴博萨没有暴怒，谢天谢地…… “不过，小王，我还是要给你重申一下。”巴博萨话锋一转，“我知道，年轻人嘛，多少都有些好斗。” “这很正常，而且，适度的好斗，是促使人前行的动力。” “但是，如果将这种好斗的情绪，带到手术台上，你迟早要把自己害死。” “话我就说到这里，你自己体会吧。” 望着巴博萨背着手缓缓离去，王振远有些不服。 但凡是有进取心的医生，不都是好斗的吗？ 还说什么，把自己害死……只要认真点，不出问题不就好了？ 就好比这个考试，反正我也全做对了，提前交卷，有什么问题？ 第一道选择题就把数给算错了却毫无自觉的王振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走出教学楼，找女朋友玩去了。 069 奇文共赏 午间。 巴博萨主任把阅卷组的老师们叫到了办公室，美其名曰先挑几份试卷看看，其实大家都懂。 云海学院的老师都知道，主任非常厌恶关系户，而这个名为罗贤的、段位黑铁5的、本科毕业于精灵帝国渣渣公立医科学校的、走凌家的关系强行插队申请博士的男人，显然是巴博萨最厌恶的那一种。 对罗贤使用C卷，无疑是巴博萨无声的抗议。 虽然他明白，就算他把罗贤挂了，凌家也一定会以学院利益为筹码施压，到那时候，他本人倒是无所谓，毕竟是学界赫赫有名的大佬，大不了闹翻了去其他学院教书。 但是，他的非大佬同事们，却会因此遭殃，这是巴博萨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最终结果一定是罗贤有惊无险地入学，说白了，巴博萨只是想让罗贤和背后的凌家难受一下罢了。 “来，诸君，大家一起奇文共赏！” 巴博萨乐呵呵地在办公桌后面坐定，指挥着老师们从牛皮纸袋里拿出试卷。 他率先看到了最上面王振远的卷子，神色一凛，道：“等等，咱们还是先看看小王的卷子。” 众老师顿时心中明了，王振远是巴博萨主任很喜欢的学生，私底下经常夸赞。 虽然，巴博萨偶尔也会说，小王这孩子，心性不甚成熟。 然而总体来讲，对他的评价是积极而正面的。 所以，此时看王振远的卷子，目的，无疑是要与关系户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振远的卷子，卷面干净整洁，字写的也好看，老师们第一眼看上去，心情就很舒畅，很快便批完了。 除了因为计算粗心错了个选择题之外，别无纰漏，拿到了98分。 老师们纷纷夸赞起来，要知道，云海的博士生入学考试并不简单，从往届的情况来看，每年能得到90分以上的，不超过3人。 像98这样接近满分的存在，隔几年才能出一个。 “主任真是慧眼如炬呀！收学生的眼光，真是好！”有老师舔起来了，“小王不仅知识基础扎实，而且在本科就展现出了优秀的科研天赋，又得到了主任的培养，简直是一颗冉冉升空的学术新星呀！” “是啊，到时候，我们这些虚长年岁、一无所成的老家伙，就只能在地上羡慕地抬头看着王同学起飞咯！” “哎，老李，瞧你这话说的，再怎么说，你也得努把力，乘着王同学的东风，一起飞起来，跟他肩并肩呀！” “升空的王振远，从下面看还是从侧面看？” 巴博萨原本心情不太妙，毕竟王振远本来有机会拿满分的，却因为提前交卷疏于检查而翻车。 自从实行博士生入学考试制度以来，云海学院还没有哪位博士生拿过满分。 着实，可惜了。 不过听了老师们的恭维，巴博萨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再怎么说王振远还是很强的，而且今天还有关系户的滑稽试卷可以diss，其乐无穷。 “好，我们现在来看看罗贤同学，会给我们一份怎样的答卷。” 试卷一翻出来，老师们便齐齐撇嘴。 密密麻麻、歪歪扭扭、龙飞凤舞的小字填满了试卷上几乎每一个空当。 罗贤的字，写的实在是太烂，比Nova酱还要烂十倍。 “这孩子书法也太狂野了。”有老师忍不住吐槽，“比那些乡镇医院门诊科写字连神仙都看不懂的青铜级医生还要狂野。” “毕竟人家是黑铁5嘛。可以理解。” 至于巴博萨，则有些迷惑。 怎么写的这么多？ C卷的题目，可都是前沿性的论述题，最后一道甚至是迄今为止学术界无解的理论问题。 看他这个架势，每道题都答的很多，难道是乱写的？ 但这么做的意义在于什么？ 带着疑惑，巴博萨开始阅卷，艰难地。 艰难之处主要在于，辨认出每个字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巴博萨眉头紧皱，然而很快，当他渐渐适应罗贤的字体、开始理解内容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他连着看了好几道题。 当看到一道有关包○环切术后感染处理的题目中，罗贤用一个巧妙的魔法药理学验方构造法，仅用价格低廉的外敷药便解决问题的时候，巴博萨不禁拍案叫绝。 “妙啊！妙啊！” 瞅着众老师神色疑惑，巴博萨歉意地笑了笑，道：“我要为我对关系户的偏见而道歉。罗贤同学，很优秀。 纳尼？ 老师们惊了。 “主任，您的意思是……他这个C卷，答得很好？”有老师不禁问道。 “何止答得很好，他的很多观点，很新颖，连我都没有想到过。”巴博萨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罗同学重新定义了我对本科毕业生最高水准的认知。” 老师们目瞪口呆。 能让巴博萨做出此等评价，无疑是货真价实的医学天才了。 也就是说，这家伙不仅是凌家的关系户，还是个学术大佬？ 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 然而还没完，当巴博萨看到最后一题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他颤颤巍巍地带上老花镜，盯着罗贤的解答看了足足三遍，丢下试卷，做了几个深呼吸平缓情绪。 陡然，巴博萨抓起通讯水晶，接通了医学部研究生教务处。 “那个凌家的关系户，叫罗贤的，之前是挂在耶泰镁老师名下对吧？” “你跟耶泰镁打个招呼，这学生我要了。我来当他的导师。” 070 盛大而隐蔽的表白 罗贤按时交卷走出考场，心情不错。 他万万没想到，云海学院的博士生入学考试，卷子居然出的这么有水平。 有水平的意思，是做起来不会感到无聊，又不会感到吃力。 “我们的试卷，到这儿刚刚好……” 罗贤哼着歌，游荡在云医的校园里，试图觅食。 然后，就被凌菲儿的通讯水晶叫到了校长室。 校长室里，凌菲儿坐在高高的座椅上，上位者气质显露无疑。 不过，见到罗贤之后，凌菲儿马上变成乖巧温顺的样子，替他脱下外套挂好，把他弄到沙发上，自己则跪坐上去，给他捏肩膀捶背。 期间，凌菲儿又发挥传 统 艺 能，身子贴上，在他的背上轻轻地蹭来蹭去。 对此罗贤已经默许，刚开始的时候，凌菲儿比这要嚣张多了，老是借着按摩的机会动手动脚。 被罗贤多次喝止之后，她才收敛了，只是稍微占一点小便宜。 这种程度，罗贤还是能接受的。 蹭了半天，凌菲儿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于是道：“主人，明天我有一个就任校长的仪式，我想在上面替你的诊所宣传一下。” “不过，是有条件的。” 罗贤挑挑眉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什么条件？” “我想……”凌菲儿犹豫了一下，脸蛋上泛起娇羞的嫣红，柔声道，“我想每天，都能抱一抱你……” “你可拉几把倒吧。”罗贤果断回绝，“你别以为你用宣传诊所这种看似很重要其实无关紧要的条件就能诱惑到我了，告诉你，没门儿！” “凭我的实力，不需要你来打广告，也能当名医。”罗贤露出得意的笑，“所以，我劝你善良，不要老想着对我强取豪夺。” “得，我去喝奶茶了，你自便。” 说罢，罗贤老神在在地出门去食堂了，留下凌菲儿一个人黯然神伤。 好难撩啊…… 凌菲儿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却没什么气馁的情绪。 毕竟，她现已认识到了，泡罗贤，是一个长期作战。 不过就在这时，凌菲儿的余光捕捉到了什么，整个人马上变得兴奋起来。 可能是中午气温升高，有点热，罗贤走的时候并没有穿外套。 外套！是外套！ 贤分子浓度比毛巾还要高的外套！ 不过凌菲儿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先按兵不动了五分钟，确认罗贤不会返回来拿外套，才从座椅上一跃而起，拉好窗帘锁好门，爽爽地吸了一顿。 比早上还要爽。 用户体验极佳。 结束后，凌菲儿一边蜷缩在沙发上喘气，一边思索。 开玩笑，宣传罗贤的诊所，自然是无条件的，之所以和罗贤提条件，自然是想着能不能顺手捞一笔。 不仅如此，凌菲儿还计划在就职典礼上，向罗贤来一次盛大又隐蔽的表白，就是说，既要有排面，又不能让别人知道两人的真实关系。 凌菲儿推测，罗贤以前受过很重的伤，所以才会如此缺乏安全感，对追求他的女孩子充满怀疑。 所以，一定要时不时给他一个惊喜，让他持续地感受到她的一往情深，久而久之，他的心扉会逐渐打开…… “嘻嘻嘻……” 凌菲儿抱着罗贤的外套，发出傻笑。 ------ “你们这个是什么食堂啊，你们这是害人不浅啊你们这个食堂！” 云海学院三食堂冷饮窗口，罗贤发出愤怒的抗议。 对面的售货员小姐姐则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img=149,180]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7/6d56079d-fee1-4708-8317-9427308df937.jpg[/img] “对不起，同学，这个真没有……” 云海学院总共有三个食堂，分别是一食堂、三食堂和教职工食堂。 原本有二食堂的，后来发现总客流量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于是便把二食堂改建成了大型公共厕所（？）。 所以在云海，学生们喷人的时候，就会说“你个垃圾，只配在二食堂吃饭！”。 罗贤跑遍了一食堂和三食堂，却没有找到卖奶茶的地方。 “没有奶茶的学院，是没有灵魂的。”罗贤的目光中满含忧伤，“哎，真的，在我的眼里，贵校已经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说罢，他在售货员小姐姐懵圈的目光中黯然离去，那背影，是那么的萧瑟。 萧瑟的罗贤，随便买了点食物，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 然后，抬头赫然看到，王振远和他的女朋友坐在对面。 071 白菜粉条炖豆腐 王振远的女朋友就读于同城的锦瑟香也战士法师学院，简称锦院。 顾名思义，就是培养武道系的战士和魔法系的法师的地方，连续十三年在挑战杯城市争霸赛上获得冠军，代表冷泉港参加东北分区联赛。 尽管在分区联赛上，锦院的成绩乏善可陈，几乎每年都是在常规赛中排名中等，勉强跻身淘汰制的季后赛。 然后季后赛风风光光一轮游。 但是，总得来说，锦院也是休曼王国东北地区的优质私立学院。 至少在冷泉港及其周边的乡镇，锦院是希望通过练武或者施法出人头地的人们最好的去处。 不管你是父母努力工作供你上学的中产、还是借钱上学亡命梭哈的底层工薪，锦院都能帮助你实现人生梦想。 前提是，你天赋不太差，努力程度也足够。 王振远的女朋友属于借钱上学亡命梭哈的那一类，背了好多商业助学贷款。 此女天赋还行，但达不到在挑战杯上场的地步，就没法通过挑战杯的奖金快速赚钱。 所以，只能去打工当法师。 她大二的时候掐指一算，若是老老实实当法师还贷的话，她40岁之前就是纯粹地给资本家打工，青春就毁了。 于是，此女精明地投入了钓凯子的大业中。 王振远的女朋友颜值尚可，但身材较为平板，属于学院风小清新的类型，完全不符合贵族阶级们奶.子.屁.股.大.白.腿的审美倾向。 只能去钓审美高度小布尔乔亚化的医学世家中产子弟王振远。 这个懂事又体贴、聪明又温柔的女朋友，非常的讨王振远的欢心，从本科期间到现在，两人一直极其腻歪。 王振远瞅着对面的罗贤，端着清汤寡水一个人闷头吃饭，不禁冷笑。 看来这关系户含金量不高啊，居然吃这么寒酸的午餐。 于是，在被女朋友喂了一口饭之后，王振远道：“罗同学，一个人吃饭啊？” “对啊。”罗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吃饭还要带女仆吗？” 王振远沉默半晌，决定还是不跟他多逼逼了，因为他真是脸皮厚的没谱，满嘴跑火车。 有女仆的，至少也得是个小贵族了。 但凡贵族，饮食习惯都是很奢侈的，这人他.妈.的是个什么龙鸣？ 白菜粉条炖豆腐？ 别说贵族了，他这种中产子弟都不吃这种东西了。 罗贤吃白菜粉条炖豆腐，吃的贼香。 吃得唏哩呼噜。 深入人民群众的罗老板，向来没什么吃相。 往工地上一蹲，左手黄瓜拌豆皮，右手一瓶啤酒，就能毫无违和感地跟搬砖的兄弟们谈笑风生。 王振远看罗贤吃饭，看得浑身难受，心里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忍不住问道：“罗同学，你跟凌家到底是什么交情啊？人家居然能为了你买一个学院……” 罗贤停顿了一下，道：“你这话说的不甚准确。买学院，是为了挑战杯，不是为了我。” “至于什么交情……嗯，你就理解为，我是一个擅长民间偏方的江湖游医，给凌家的人治过病，他们为了报答我，才给了我这次走.后.门读博士的机会，怎么样，秀吧？” “呵呵……” 罗贤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彻底把王振远给恶心到了。 后者努力忍住喷人的冲动，艰难地问道：“所以，你收取了一个读博的机会，作为治病的回报？” “……具体讲起来很复杂，你就这么理解好了。”罗贤唏哩呼噜地把白菜粉条炖豆腐吃完，摸摸肚皮，“味道还行，不如女仆做的好吃。” “不是，我们先不谈女仆……为什么选择读博？读博可是很难的，你确定你真的能毕业吗？毕不了业，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觉得我水平海星，毕业应该没问题。”罗贤奇怪地瞪了王振远一眼，“我觉得选读博作为报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先不谈罗贤给凌菲儿治病的超高回报，在艾尔风大陆的医学史上，有不少名医都是给大家族成员治过病以后，才有机会被推荐进入高等学府深造的。 毕竟，读博是申请制，而在申请制的前提下，推荐信，就尤为重要。 大家族写的推荐信，和野鸡医学院的老师写的推荐信，分量，显然不可等量齐观。 “但是，读博风险还是太大了，尤其是对于你来说。”王振远露出一丝高傲，“我觉得，你还不如换个要求呢，比如说，让凌家给你赏个老婆……” 听到这个罗贤猛地浑身颤了一下，气呼呼地瞪了王振远一下，道：“神他妈赏个老婆，神经病啊你。” 说罢，罗贤收拾好餐盘走了，留下王振远和他的女朋友在风中凌乱。 两人对视一眼，满眼都是迷惘。 “这人好像……对「老婆」这个词很害怕的样子？”女朋友不确定地推测道。 “管他呢。”王振远莫名地有些闷闷不乐，不过马上又自我安慰道，“反正下午实测结束，他就得滚蛋了，眼不见心不烦。” 072 鼹鼠测试 下午的实测环节，安排在云海学院附属医院进行。 云医拥有多达6间示教室，用于云海学院的教学实践。 进行博士生入学考试的这间示教室，是一个套间，里面的屋子可以透过玻璃墙看到全部景象。 考试的时候，里面的学生操作，外面的学生就和老师一起透过玻璃看。 这种丧心病狂的考试模式，俗称当众处刑。 当然，当众处刑，是对于普通学生而言，而对于王振远来说，就无异于表演了。 “实测的项目，是鼹鼠测试。规则，和医师执照考试的时候一样。”一位老师宣布道，“根据修复完成的时间，给出分数。若鼹鼠不成活，则记为0分。” 盆地鼹鼠，是艾尔风大陆上最常见的医学实验动物。 它拥有与人类相似、但复杂程度大大简化的魔术回路，其作用是保持盆地鼹鼠的体温恒定。 体温超出安全区间的鼹鼠，会在十几秒内原地去世。 所以，盆地鼹鼠非常适合用于检验低段位医生的魔术回路修复水准。 所谓的缝鼹鼠测试，就是在温度设定为41℃（盆地鼹鼠体温）的恒温箱中，先将其魔术回路切断，令接受测试的医生与同样温度的恒温手术台上完成缝合，随后将温度设定为-10℃。 如果鼹鼠能在冰箱中存活三分钟，证明医生的魔术回路修复成功。 否则，说明修复有问题。 而完成鼹鼠测试的时间，则表征了医生的技术熟练度。 这无疑是一个绝妙的测试手段，数百年来，鼹鼠测试在人型生物联盟的医学基础人才培养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当然，鼹鼠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然而，医学的发展与代际传承，原本就必然伴随着流血与牺牲。 不牺牲鼹鼠，难道要牺牲温柔的精灵大姐姐，或者可爱的血族萝莉吗？ 鼹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巴博萨主任，带着几个老师，坐在考官席上。 此时巴博萨用慈祥而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不远处的罗贤。 这眼神让罗贤不由得一阵冷战，他不由得问王振远：“那边的老gay gay是谁？” “你说什么？”王振远一阵迷糊，顺着罗贤的目光看过去，才恍然大悟，“哦，你是说巴博萨主任？你一个关系户，怎么连主任都不认识？” “主任吗，有点东西。”罗贤赶紧避开他的目光，满脸都是“叔叔叔叔，我们不约”的表情。 虽然他不想和女人谈恋爱，但相比于被男人盯上，那根本不算什么。 看到罗贤的表情，巴博萨呵呵笑了两声，跟旁边的老师评论道：“这孩子，从神态来看，是个很桀骜的家伙。” 这时候负责主持考试的老师开始说话了：“各位同学，下面实测开始，喊到名字的同学，来这边准备。” 前几个进行鼹鼠测试的同学，带有明显的炮灰属性。 虽然都能勉强在规定的20分钟内通过，手术的表现却磕磕绊绊，甚至还出现了把纱布落在鼹鼠腹腔里的壮举。 还好负责辅助的器械护士经验丰富，在这位不太会数数的学生关腹之前，提醒了他。 这几个兄弟缝出来的鼹鼠，有个共同点，就是从冰箱里抱出来，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说明缝合效果差强人意。 “下一位，王振远！” 伴随着同学们或崇拜、或嫉妒的眼光，王振远意气风发地站起来。 他突然拍了拍罗贤的肩膀，道：“罗贤同学，下面你就能看到，什么叫做凡人与天才之间的差距。” 说完，王振远昂首踏步走进里屋，从笼子里捉出一只盆地鼹鼠。 这只鼹鼠似乎对傻.逼过敏，甫一接触王振远，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一记咸鱼突刺挣脱了王振远的魔爪，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啊啊啊啊啊！”王振远发出痛苦的嚎叫，疯狂摔着胳膊，然而鼹鼠锲而不舍、不离不弃…… 外面同学们都看呆了。 “我懂了。”罗贤忽然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凡人与天才之间的差距，就是天才会在鼹鼠测试之前，先把鼹鼠喂饱。” “这是何等的人道主义精神啊！” 073 云医也没有奶茶卖 被鼹鼠咬得满胳膊血的王振远，退出了里间，回到外面处理伤口。 从急诊科叫来的医生，一边给王振远清创，一边乐呵呵道：“我当了二十年医生，第一次碰见做鼹鼠测试被鼹鼠给咬了的。” 王振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颇感丢脸，忿忿道：“明明是因为这一批的盆地鼹鼠太暴躁了……” 话音未落，只见罗贤被喊道名字，进入了里间，熟练地戴上了胶皮手套。 巴博萨瞳孔骤缩。 从一个医生戴胶皮手套的动作，能一定程度上看出他做过多少台手术。 这不是说笑，如果拿体育运动来打比方的话，一个打篮球的，拿球运上两下，行家就能看出，大概是个什么水准。 用篮球的行话来说，这叫做“球感”。 对应手术室里的行话，就叫做“手术感”。 罗贤带手套的动作熟练的一笔，就巴博萨来看，很多做了一辈子外科手术的老主任，都未必能到达他这个气质。 当然，他本人是学者型人才，就很难对比了。 “不应该啊，黑铁5的本科生，怎么看着跟个老炮儿似的？”巴博萨犯嘀咕。 随后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罗贤走近的时候，恒温笼里原本焦躁不安的、被切了魔术回路的鼹鼠们，一瞬间齐齐安静下来。 它们纷纷朝着罗贤的方向挤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罗贤，发出嘤嘤嘤的叫声…… 小动物都很敏感的，它们能感觉到，这男人曾经挽救过无数的生命，所以就鼹鼠们自然地会与他亲近。 “乖，马上就好了。” 罗贤把手伸进笼子，摸摸它们的脑袋，随后挑了一只毛色雪白、看起来很好吃的，拎出来摆在手上台上，固定、麻醉。 “可以开始计时了。”罗贤朝着旁边的监考官示意。 监考官愣了一下，道：“同学，不需要先开腹再计时吗？而且，你还没剃毛来着。” 做鼹鼠测试，为了方便划开腹部，需要剃掉一圈毛。 这道工序较为繁琐，大概要花个一分多钟，加上开腹，一般得两分钟了。 按照规则，这两分钟是不计算在鼹鼠测试的成绩里面的。 正常的学生，也会要求监考官将这段时间刨除在外。 然而，罗贤哪里是什么正常学生。 只见他随意地摇摇头，道：“两三秒的事儿，无所谓。开始计时吧。” 监考官不是很懂，但还是照做了。 当他拍下计时器的那一刻，罗贤动了。 空气中响起微微的嗡鸣声，那是「念力」发动的标志。 只见银色的剃刀在空中飞速地环绕了一圈，鼹鼠的肚子就给剃得光光秃秃，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可爱，想…… 噗嗤。 又一秒过去了，柳叶刀在鼹鼠的肚子上划开了准确的12.5cm长的切口。 同时，罗贤异能核的另外一个线程，通过对偶控制，将一对拉钩贴了上去，拉开，暴露出术野。 众人惊了。 还真就两三秒啊！ 这个男人，也太快了吧！ 对罗贤“快”的惊叹，在他开始控针修复回路时达到了巅峰。 测试用的显微目镜，与外面的一块成像水晶共享视野，也就是说，大家能与罗贤的视野同步。 视野里，那眼花缭乱的操作，完全看不清，更何况视野还不停地切来切去，在每一个画面上停留很短的时间，便能完成所需的操作。 就连巴博萨主任也不得不承认——太快了，视觉根本跟不上。 这种感觉，就像你观看星际争霸职业选手的第一视角时一样，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知道他屏幕切来切去、鼠标点来点去…… “手术结束。请考官核验。”罗贤淡淡道，拍下计时器，随意地脱掉了胶皮手套和手术服，走出示教室。 “啊……好。”监考官愣了一下，才将鼹鼠拎起来，放进冰箱里，开始三分钟的检验。 对于在场的众人而言，这无疑是无比漫长的三分钟了。 然而，罗贤却淡定的很，在其人期待而紧张地盯着冰箱里的鼹鼠目不转睛的时候，他扭头出了示教室，溜达了一圈回来，发出愤怒的咆哮—— “你.妈.的，为什么！” “云医，居然也没有奶茶卖！” 没人理会罗贤不合时宜的吐槽。 相比于奶茶，大家显然更关心鼹鼠是否能成活。 如果能，罗贤今日无疑完成了一项壮举。 众人时不时望向计时器，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用时：35秒。 074 皮卡皮卡 35秒，可以做什么？ 特雷西·麦格雷迪可以在NBA赛场上得13分。 熟练的天朝高三学子可以用代入选项验证法解出一道数学选择题。 沙雕网友可以冲一次…… 手 冲 咖 啡。（你们在想什么？） 而现在，这一问题又有了新的答案。 “不可能，这不可能！” 王振远盯着计时器，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人生。 明明是个黑铁5的垃圾关系户，为什么拥有如此出神入化的魔术回路修复技巧？ 其他人则是又震惊又兴奋，尤其是巴博萨主任，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眼睛里爆发出一阵精光。 鼹鼠测试的世界记录，是由东瀛裔外科医生田所浩二（最高段位星辰3）保持的，用时3分21秒。 罗贤的35秒，直接将世界纪录缩短到了约1/6——当然，前提是鼹鼠能够存活。 巴博萨暗暗地为冰箱里的鼹鼠加油打气。 鼹鼠哥哥活一个好吗，秋梨膏！ 众人期许的目光以及王振远扭曲而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鼹鼠身上。 鼹鼠毫无波动，甚至还轻蔑地瞅了一眼冰箱前的监考官，然后专注地把头扭到后面舔尾巴。 过了两分钟，鼹鼠依然很淡定，巴博萨则愈发兴奋。 他时不时瞅罗贤两眼，对这名学生的认识，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拥有灵敏的科研嗅觉与恐怖的理论基础，加上高超的外科手法。 巴博萨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年刚读博士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对比了一下，得出结论—— 假以时日，此君的成就，绝对不逊于他，甚至远超于他。 眼看测试大功告成在望，巴博萨都准备站起来鼓掌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鼹鼠突然站起身来，发出震撼人心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 同学们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心道这尼玛是土拨鼠吧，为什么吼辣么大声？ 巴博萨瞳孔骤缩。 难道说，马萨卡…… 冰箱里忽然闪耀起一阵耀眼的电光，众人连忙把捂耳朵的手换为捂眼睛。 然而鼹鼠依然在嚎叫，这就意味着耳朵和眼睛，总有一边要遭重。 还是老师们比较机智，纷纷施展魔法，在眼前竖起一道微型土墙遮挡强烈的电光，手专注于捂耳朵，美滋滋。 学生们此时都迷糊了，但巴博萨心里可门儿清。 盆地鼹鼠又叫又发光，只有一种可能…… 果然，不一会儿，电光熄灭、嚎叫平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景象，与巴博萨预料中，别无二致。 只见原本一身白色皮毛的盆地鼹鼠，此时已经变成了亮黄色，周身充斥着澎湃的电系魔力。 冰箱早就被电坏了，于是大变样的盆地鼹鼠愉快地跑了出来，在监考官面前叫了两声，蹦跶了两下，卖了个萌。 “皮卡皮卡！” 众人目瞪口呆。 经过罗贤魔术回路修复后的盆地鼹鼠，它居然……进化了！ 进化成了「闪电·盆地鼹鼠」！ 众所周知，野生状态的下盆地鼹鼠，在各种强大野兽横行的西南沼泽地带，经历严酷的生存竞争，极少数会发生进化。 进化有三个分支，分别是「火焰」「寒冰」和「闪电」。 看到眼前的场景，罗贤也有些意外。 其实刚才的鼹鼠测试，他想收敛一点，所以就没按照最快的方式修复，而是和平常在黑诊所给患者做手术一样，以修复质量为先。 没想到，居然修复出了一只闪电·盆地鼹鼠！ 这还是罗贤第一次见这种生物，此时，那毛茸茸的样子、耳熟的叫声，以及周身跃动的电光，与罗贤脑海中的某个形象逐渐重合，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涉.黄.老鼠……不对，皮卡丘？！” 不过仔细看看，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应该说这只看起来更有灵性、更可爱。 罗贤顿时爱心萌发，跑到里间，在它面前蹲下。 对方仿佛知道是罗贤帮助它完成了进化，收起体表的电系魔力，欢脱地一下子扑进罗贤的怀里。 “皮卡皮卡！” 罗贤抱着它揉了一会儿，手感极好，小家伙也很配合，在罗贤胳膊上蹭来蹭去，毛茸茸软乎乎又暖和的质感，令罗贤心旷神怡。 “同样是蹭人，这玩意儿比凌菲儿舒服多了。”罗贤暗暗想道，“而且，凌菲儿整天琢磨着如何上我，而它不会！” PS：真·女主上线（手动狗头保命 075 油炸知了 罗贤抱着闪电·盆地鼹鼠到外面，迎接他的，是巴博萨主任的带头鼓掌。 对于这反常的进化现象，巴博萨有着自己的理解。 如果鼹鼠已经濒临进化点，又受到了合适的外界刺激，突然进化，也是可能的。 但前提是，魔术回路修复需要达到很高的质量。 若是恢复率低于98%，再怎么濒临进化点的盆地鼹鼠，也肯定是无法进化的。 如此迅速的修复术，还能达到接近100%的恢复率，此子当真…… 事实上，巴博萨还真是少见多怪了，要他知道罗贤是用高于120%的恢复率，强行促使盆地鼹鼠进化，还不知道要震惊成什么样。 迎着众人的掌声，罗贤挠头。 难不成我刚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懒得多想，径直向老师们问道：“我想把这只鼹鼠买下来，可以吗？” 罗贤觉得，他跟这小家伙挺有眼缘的，抱回诊所，当宠物养，感觉不错。 巴博萨愣了一下，心想大概是要留作纪念？ 于是，他点点头同意了，追问道：“罗同学，你很擅长魔术回路修复？” “还好吧。做的次数蛮多的。” “这应该是你的主力术式了吧。”巴博萨一副满意的样子，“魔术回路修复，是一个很好的大方向，不论是读博还是就业，都有很广阔的空间，小伙子很不错，我看好你！” “……这只是我擅长的一种术式罢了。我不是很想把它当做读博的方向。”罗贤道。 他的「医学双生树」上，黑科技多得很，相比之下，魔术回路修复虽然好用，他却不乐意局限于此。 “哦？你还有其他擅长的术式？”巴博萨有些意外，“举个例子？” “太多了，你让我举例子，我一时也想不起来。”罗贤想了想，“非要我举例子的话……包○环切？” 这一天，在场的学生和老师，纷纷都陷入了对人生与事业的思考。 难道说，包○环切手术，才是一名外科医生变强的秘诀？ ------ 入学测试结束后，晚间。 罗贤在云海学院南门的小吃街上逛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奶茶。 “没有奶茶的校园生活，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罗贤将这句话写到了建议信里，丢进了校长信箱。 随后，他陡然惊醒，校长是凌菲儿…… 罗贤顿时警觉，貌似自己最近被凌菲儿养得跟个废物似的，智力下降了不少。 于是，他决定今晚不回诊所了，住宿舍！ 要过自立自强的生活，才能保持智力，不然怎么当名医！ 罗贤甚至很心机地想，凌菲儿说不准就是想把他培养成废物，然后就能一直带在身边当小白脸养着，等到什么时候玩腻了，再残忍抛弃，然而届时已然成为废物的罗贤，在社会上毫无竞争力，只得抱着手术刀、悲惨地死去…… 尽管升级靠吃饭，然而，要维持医学双生树的技能，需要持续不断的手术练度。 按照目前这个罗贤即便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床上躺着、凌菲儿也能把他照顾的体体贴贴的趋势…… 再在凌菲儿的“甜蜜陷阱”里泡几个月，罗贤恐怕连持针钳怎么拿都不晓得了。 “可恶啊，真是个恶毒的女人。”罗贤暗暗道，“看来骄奢淫逸，也要适可而止，女仆的服侍，也不是那么好享用的。” 能够拥有如此扭曲的想法，可见罗贤对女人的警惕性，已经强到了一个什么地步，更可见他上辈子到底经历了一个多么悲惨的过去…… 实测结束后不久，入学测试的成绩便公布了。 罗贤毫无悬念地拿下了200分，名列第一。 第二名是一位名为阿芙罗拉的女孩，来自西北地区，其在实测中优异的多线程控制表现，令老师们非常满意。 可怜的王振远，由于胳膊被鼹鼠咬了，实测发挥一般，因而虽然笔试拿到了98分，却屈居第三。 除了两个实在是太菜的倒霉孩子之外，其余学生都通过了入学考试。 云海学院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很快便分好了宿舍，将结果随录取通知书一同发给大家。 于是罗贤拿着材料，来到了云海学院男宿7栋310A。 刚进楼道，罗贤便听到寝室里传来高亢而嘹亮的、现代诗朗诵的声音。 “蚱蜢 蚱蜢 你为何如此忧伤 原来你是在缅怀 昨日被端上餐桌的知了 啊 油炸知了[1] 好吃又营养” 罗贤被这首现代诗深深地震撼了。 运用借物抒情的手法，寥寥几笔，便表达了对人型生物破坏自然平衡的控诉，并抒发了对油炸知了这道菜的热爱，暗示了知了比蚱蜢好吃又营养的科学道理，绝了！ 够沙雕，配做我舍友！ 罗贤推门而入，一位留着飘逸长发、抱着破木吉他、浑身艺术细菌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啊呀呀，你就是那个，破了鼹鼠测试记录的罗贤？”男人热情地上前与罗贤握手，“我叫蒋大勇，以后我们就是一起写诗的homie了。” 另一位则从书桌上的课本中抬起头，简明扼要地来了一句“我是李明聪，请多多关照”就继续学习了。 “是个学霸。”罗贤暗暗评价道，对比了一下，还是这位热爱现代诗与油炸知了的老哥，更对自己的胃口。 于是二人寒暄了一番，很快便熟稔起来。 ------ 注释： [1]油炸知了：其实是油炸知了猴（知了的幼虫），是为笔者深爱的一道菜。不知有无同好？ 076 与偶像近距离接触 云海学院给博士生分宿舍的时候，尽量把相似文化背景的同学分在一起，比如说310A这间宿舍的三位，都是东夏裔。 交流起来，也比较方便。 艾尔风大陆上的人类，尽管各人种大杂居，但都保留着各自的传统文化，语言、习俗，都从上古时期延续下来。 大陆上最为强盛的人型生物是精灵，而精灵族的官方语言是盎撒语，因此大陆通用的语言（包括学术语言）也为盎撒语。 至于休曼王国，则由于东夏一族人口占比大，将汉语定为官方语言。 然而，其他族裔内部交流的时候，依然会采用本民族的语言，因此——譬如说——王小明和帕奇洛夫斯基交流的时候，障碍依然是存在的。 罗贤和蒋大勇之间，就没什么障碍。 “我对自我的定位，是一个放浪形骸的无产阶级艺术流氓。” 蒋大勇靠着阳台栏杆，抒发自己的人生情怀：“生于欲望，死于理想。” “得了吧，少逼逼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和蒋大勇读同一所中学的李明聪，鄙夷地揭穿老底，“还艺术流氓，吹什么牛.逼呢，你个处男。” 蒋大勇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罗贤则对另一个问题更加在意：“无产阶级艺术流氓，为什么要来读医学博士？” 蒋大勇露出尴尬到忘记礼貌的微笑，唏嘘道：“没办法，我.妈.逼.的。” “他老妈是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牙科主任。要让他好好学医，学出来去接班儿。”李明聪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隐约的嫉妒和不忿。 “谁想接班啊，当医生多无聊。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吟游诗人。”蒋大勇一脸向往的样子。 “就要饭的呗。”李明聪精准地吐槽。 “不是……算了，你这个人，只有眼前的苟，根本就不懂诗和远方。”蒋大勇转向罗贤，“那么你呢？读博的理由是什么？” 罗贤言简意赅：“我要当大陆医学之王。” 两人沉默了片刻，默契地转移话题。 “听说明天有一位大人物，要来当校长，学院举办了一个就职典礼，来欢迎ta。”蒋大勇道，“会是谁呢？” “神他妈一位大人物。”李明聪鄙夷地翻白眼，“大勇，你消息太落后了。来当校长的，是刚刚恢复实力的女武神凌菲儿。” “厉害了！”蒋大勇眼前一亮，“凌菲儿，可是我最崇拜的人，没有之一！啊呀呀，明天就能见到偶像了，好嗨呦，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你一个诗人，为什么会崇拜一个女武神？”罗贤发现了盲点。 “凌菲儿的传奇经历，可是妥妥的吟游诗主角模板。”蒋大勇如数家珍，“掉下悬崖捡到秘籍，遗迹开启巧遇机缘，古墓寻宝获得神兵，神庙解谜加持祝福……” 罗贤恍然大悟。 龙傲天式主角，显然是很好的文学创作材料…… “原来你想去明天的就职典礼啊，那你为什么不加学生会？”李明聪奇怪地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蒋大勇迷惑。 “学生会成员，可以坐在7到12排。普通学生，就只能坐在会场边缘了。” 云海学院的学生会，是为精英学生提供的社交平台，收人是有门槛的。 只有本人优秀到一定程度、或者背景厉害到一定程度的学生，才能收到入会邀请。 李明聪作为寒窗苦读、勤奋刻苦的医学生，勉强够前一条标准，而蒋大勇，则满足后一条。 至于罗贤，则同时满足两条要求，但他刚才去领材料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入会。 他的精力，还是得放到开诊所上面，况且还有挑战杯要忙，哪有时间在学生会过家家。 听到这个消息，蒋大勇立刻慌了，赶紧拿出通讯水晶，找认识的人要求入会。 “罗贤同学参加学生会吗？”李明聪问。 “没。我平时比较忙。” “哎，那太可惜了。”李明聪遗憾地摇头，“像罗同学这么优秀的人，学生会肯定非常欢迎的。” “人各有志嘛。”沟通完了的蒋大勇，过来插话，“不过，我觉得就算是为了近距离与女武神见面的机会，入会也不亏。” “我不是很需要这个机会……” “嗨呀，贤哥，你就算对凌菲儿的英勇事迹不感兴趣，至少，她的颜值身材还是很极品的吧？哪有男人能抵挡得了此等美女的诱惑呢？” “不好说……”罗贤说的有些迟疑。 虽然他现阶段抵挡住了，然而，罗贤不得不承认，凌菲儿确实是祸国殃民级别的美少女，说不定他哪天一不留神就翻车了。 “嘿，你看你这人，真虚伪。”蒋大勇笑了，“咱们不说别的，我就问你，要是凌菲儿说要嫁给你，你乐不乐意？” “不乐意。”罗贤脑袋摇得跟在迪厅里跳海草舞的老大爷似的。 李明聪瞅了罗贤一眼，不露声色地冷笑。 看来，这货跟李明聪是一路人，都是满嘴跑火车的主。 还说什么不乐意凌菲儿嫁给他…… 您配吗？ 跟两位舍友闲扯了一通，罗贤感觉心情无比的欢畅，智力仿佛又回来了。 果然，这个「远离女仆保智商」大作战，还是很明智的嘛！ 要坚持这一策略不动摇！ 就在这时罗贤的通讯水晶亮了，是已经回到诊所的凌菲儿。 “主人，我为你准备了夜宵，双椒鸡、瓦罐猪蹄和小面……” 罗贤盯着通讯画面里诱人的食物，沉默许久，陡然猛地咽下一口唾沫，拔腿就走。 “哎哎哎，贤哥，你去哪儿啊？”蒋大勇迷惑道。 “今晚先不住这儿了。回家吃夜宵。” 嗯，今天有夜宵，「远离女仆保智商」大作战，还是先放一放…… 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说罢，罗贤拎起毛茸茸的闪电·盆地鼹鼠，溜了。 “皮卡！皮卡！” 欢乐的叫声，在男宿7栋的走廊里回荡。 077 过家家 罗贤带着闪电·盆地鼹鼠回诊所了。 黑诊所里的景象，其乐融融。 樱田华恋在书桌上认真地写论文，凌菲儿则进行着夜宵的收尾工作。 “呀，这是什么啊！” 华恋酱很快便注意到了萌萌的鼹鼠。 毕竟，她比较傻，傻乎乎的女孩子，对萌物是毫无抵抗力的。 “这是我今天参加博士生入学考试的意外收获。”罗贤笑摸鼹鼠头，“我觉得跟它很有眼缘，就买回来养了。它叫高斯。” 路上罗贤把它的名字给起好了。 早在上辈子，罗贤就梦想着养一堆可爱的小动物，将它们命名为高斯、牛顿、莱布尼茨、欧几里得、笛卡尔、伽罗瓦、卡尔曼、吉米多维奇…… “好奇怪的名字。”华恋吐吐舌头，好奇地凑到高斯面前。 高斯敏锐地察觉到，这大概是个和它智力相近的萌物，而且都是圆滚滚的。 尽管圆滚滚的部位不同，但属性相似。 “皮卡皮卡！” 高斯欢脱地叫了一声，友好地伸出小爪子。 华恋酱露出惊喜的表情，跟它握爪。 二位相处愉快…… 那边正在把黄豆炖猪蹄倒进瓦罐里的凌菲儿，看到这一幕，露出会心的笑容。 主人抱着小动物的样子，好有爱。 而且，有这样一个小东西分散大.奶.牛的精力，也避免了她勾搭罗贤，对凌菲儿的地位造成威胁。 罗贤见论文制造姬如此喜爱高斯，便让她抱着玩儿。 华恋酱在高斯的肚子上挠了几下，后者露出极舒服的表情，撒娇似的叫了几声。 凌菲儿忽然觉得，这副模样莫名眼熟，陡然间灵光一闪—— 这不就是她给罗贤采耳的时候，罗贤的傻样儿吗！ 女仆同学瞅瞅罗贤，又瞅瞅高斯，意味深长。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华恋酱被高斯萌到了，两眼都变成了心形，温柔地跟哄孩子似的：“嘿嘿嘿……小家伙，叫妈妈!” “皮卡皮卡！”高斯不明所以地叫着，快乐就完事儿了。 华恋继续嘿嘿嘿傻笑着，也不强求鼹鼠说人话，指着罗贤继续道：“这个是爸爸！” 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 首先是凌菲儿意识到了不对，她陡然将凌厉的目光投向罗贤，仿佛在质问，你偷着对这个大.奶.牛做了什么？！ 怎么突然就开始爸爸妈妈过家家了？！ 感受到凌菲儿和善的注视，罗贤也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挠头道：“这个……我不是爸爸。” “什么嘛，罗医生，你这样子不行的。”华恋振振有词，“养宠物，你不能只把它当成宠物，你得让它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但我来当爸爸，明显有问题吧？” “唔……罗医生，你好残忍呀！”华恋瘪嘴道，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谴责，“你难道想让高斯在单亲家庭里生活吗？” 罗贤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内心吐槽不停。 你这家伙养个老鼠戏也太足了吧！ “好好好，我当爸爸。”罗贤瞅着那边凌菲儿脸色阴沉，连忙道，“不过，我们只是一起养老鼠罢了，跟一般意义上的夫妻完全不沾边。” “当然没关系了。”华恋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小时候跟女孩子玩过家家扮演爸爸妈妈，长大了就一定会娶她吗？” 罗贤忽然表情凝固，仿佛有什么沉重的回忆被勾了起来。 至于凌菲儿，心中的醋意，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刚认识的时候，凌菲儿觉得华恋是装傻，现在她才逐渐意识到，这孩子是真的傻…… 算了，不跟她计较。 玩着玩着，华恋忽然一拍脑门，来了一句“我去带它洗个澡”，就抱着高斯往浴室里钻。 凌菲儿这才收回目光，忽然发现，罗贤状态不对头。 此时的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右手托着下巴，目光缥缈，若有所思，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颓废的味道。 和平时的懒散不同，现在的罗贤，仿佛陷入了什么悲伤而凝重的过往，就连啃指甲的动作，都散发出回忆的气息。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华恋刚才的话。 “你小时候跟女孩子玩过家家扮演爸爸妈妈，长大了就一定会娶她吗？” 呵。 我倒是想娶她，她却不想嫁我呀。 不仅不想嫁我，还把我骗得那么深。 然后，在我心口上猛地扎了一刀，直接给我扎死了…… “哎，淦他娘的。” 罗贤幽幽地骂了一句，闷头吃夜宵，不言不语。 而身旁的凌菲儿，则静静地看着他，时不时拿着手绢给他擦擦嘴角，也是不言不语。 她好想知晓他的过去，好想抚平他的伤口，但是她明白，至少现在，她不该开口。 时间还不到。 至少，要等到他主动向她倾诉的那一天，才行。 这一夜的红眼果蝇街道，花猫和土狗沉寂着，杜鹃和月季摇曳着，吊兰和绿萝腐烂着。 夜很凉，风很静。瓦罐猪蹄很好吃。 078 人家直接坐主席台 次日。 就职典礼安排在云杉崖举行。 这里是云海学院的空战训练场，不过，随着云海学院的战斗部逐渐式微，云杉崖启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弱鸡到入读云海学院战斗部的学生，别说空战，能把地上的战术搞利索，就不错了。 朴重礼和其他校领导坐在主席台上，望着台下窃窃私语的学生们，心情略有些忐忑。 参加就职典礼的学生，分为明显的两类。 医学部的学生，普遍精神抖擞、满脸好奇，期待着凌菲儿的到来。 而战斗部的学生，则通通是一副麻木的样子。 对于他们而言，就算凌菲儿当校长，又能怎样呢？ 也无法改变他们是冷泉港地区最垃圾的魔法师、武道家、异能者的事实。 也无法改变云海学院常年在挑战杯冷泉港城市争霸赛垫底的事实。 相反，医学部的学生，却是妥妥的天之骄子，今日得以一睹休曼王国新生代最优秀的强者之风采，自然有精神。 人只有在自身处境好的时候，才会热衷于欣赏优秀者的风采；处境差的时候，往往只想看比自己更差的人遭罪。 换句话说，去年凌菲儿患病的时候，这帮人是最开心的。 百年难遇的天才又如何，还不是陨落凡间了？ 所以现在，重回巅峰甚至还略有进步的凌菲儿当了这帮人的校长，就让他们心情复杂。 一对颜值在线的、风度翩翩的、来自医学部的“金童玉女”，身着礼服上台，主持典礼。 这是云海学院的特色。 按照休曼王国的惯例，学院的典礼，通常是由分管教学的副校长主持。 不过，云海学院以学生为本，认为校长的就职典礼，是与学生们休戚与共的大事，当然要由学生来主持。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两位主持人说了几句套话，随后，隆重邀请凌菲儿出场。 此时，罗贤和凌菲儿还在家里墨迹。 原因很简单…… “主人，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凌菲儿狡黠地笑了笑，“只要答应我，每天让我抱五分钟，罗家沟诊所，就能在今日扬名四海了哦。” “我拒绝。”罗贤意志坚定，看了看表，“话说，你难道不担心迟到吗？” “不担心。去云海学院，几秒钟就够了。” 罗贤恍然一笑，差点忘记了凌菲儿恐怖的空中移动能力…… 这时候通讯水晶亮了，原来是学院那边，朴重礼眼瞅着凌菲儿迟迟不来，只得通讯联系。 “你快去吧，学生们还翘首以盼着呢。”罗贤说着，瘫回沙发上。 他是懒得参加这种活动的，还不如在家躺着。 反正凌菲儿的条件他没答应，典礼上也不会有罗家沟诊所的宣传了，他去或者不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想到，凌菲儿浅浅一笑：“我？不，是我们。” 说罢，凌菲儿一把就把罗贤背在了背上，从窗户一跃而出，发动「上升气流」，直接上天！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罗贤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到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就职典礼的主席台上。 旁边，是表情微妙的朴重礼副校长。 大概是这样的表情： [img=137,133]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7/d90238ff-10ce-469c-a0c9-d5849fca20d8.jpg[/img] 刚才，朴重礼见凌菲儿迟迟不来，就给主持人们递眼色，暗示他们救场。 这对主持人很专业，立刻心领神会。 女主持人道：“欸，凌校长可是王国的新生代空战王牌，你说，她会不会从天上来呢？” 男主持人道：“别说，还真的有可能。不过不论怎样，凌校长一定是在精心准备，争取给大家带来一个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开场白……” 然后，凌菲儿就伴随着破空声从天上落了下来。 急速下坠，轻盈落地，甚至连明显的声响都没有发出。 如果忽略她背着的那个翻白眼、看起来快要死了的男人，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个翻白眼、看起来快要死了的男人，这一出场更加令人印象深刻，某种意义上。 还真就从天上来啊！ 凌菲儿将罗贤扶到主席台的空位上，随后站到扬声法阵前，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顿时，稍显混乱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井然有序。 女武神清冽动人的声音，开口： “诸位。大家好。” “我是凌菲儿，你们的新校长。” “我的就职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众人愣了一下，随后报以热烈的掌声，包括原本麻木的战斗部同学，现在也蛮兴高采烈的。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简练的领导讲话。 真酷啊。 “厉害了，不愧是凌大小姐，干脆利落。”同学们议论道。 只有昨日刚入学的医学博士生们，满脸的黑人问号。 为什么凌大小姐背着罗贤飞过来了？ 而且，还把罗贤放在主席台上？ 至于罗贤的舍友，李明聪和蒋大勇，此时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储物戒指钻进去。 昨天李明聪还在宿舍炫耀，学生会成员可以坐在前面；蒋大勇还邀请罗贤加入学生会。 万万没想想到，人家根本不需要这个…… 人家直接坐主席台。 079 It's Fei Er time！ 拜凌菲儿人狠话不多的风格所赐，就职典礼很快就从演说环节过渡到了题字环节。 云海学院的传统是，新任校长要在云杉崖上题字。 这也是校长展现个人实力的一个大好时机，云杉崖的岩石质地很硬，比Nova酱的○还要硬。 如果是那种实力不济、靠着家族势力上位的校长，题字就很费劲儿。 即使能勉强完成，也是歪歪扭扭、毫无书法感，丢人现眼。 至于凌菲儿…… 强大的实力，加上良好的家庭传统艺术熏陶，众人毫不怀疑，她能题出一幅很好的字。 唯一的悬念是，她会写什么。 不过，此时有一撮人心中最大的悬念是，为什么罗贤坐在主席台上？ 但是瞅着凌菲儿没有解释的意思，大家也不问，大家也不敢问。 但是瞅着罗贤一脸懵圈地坐在朴重礼副校长旁边，大家心里又疑惑得痒痒。 就很纠结。 这个问题的突兀和诡异程度，就像“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鸽子这么大”一样，困扰着昨日刚入学的医学博士生们。 罗贤此时心中的疑惑，不比围观博士群众们小。 不是说不宣传的嘛，又带我来干嘛？ 而且看这架势，也丝毫没有宣传的意思啊，题完字不就散了吗？ 罗贤莫名地感到一丝烦躁，他最讨厌的女孩子的风格，就是不清不楚、让人琢磨不透的那种。 毕竟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男人。 朴重礼瞅瞅罗贤，又瞅瞅正在热身、准备题字的凌菲儿，若有所思。 毕竟是混到学院领导的人，情商还是比罗老板强不少，已经猜出了一些端倪，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罗医生，恭喜啊。” “?”罗贤挠头，“你恭喜我什么？” 朴重礼笑而不语。 下面，蹲在走道中间、端着塞了成像晶石的老式照相机的记者，打起了精神。 今日来到云海学院的记者，最重要的任务，其实是通过“题字”这个惯例秀肌肉的环节，来观察凌菲儿恢复的状况。 最近，有关凌菲儿重回巅峰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然而，迄今为止，却没有足够可信度的消息证实，更无人证伪。 于是，大家拭目以待。 凌菲儿请学院的工作人员，拿来了一把人型生物联盟野战军通用的空战速射弓——飞燕弓。 一看到弓大家更兴奋了，记者们疯狂调试相机，学生们则交头接耳嘁嘁喳喳个不停，那样子仿佛看到了某冠军ad亮薇恩一样。 “好像是那个！”学生们眼神发亮，低语道。 “是的，没错，是那个！”记者们镜头发亮，低语道。 “那个！是那个！”朴重礼秃顶发亮，低语道。 瞅着这帮人跟参加邪教仪式似的念叨个没完，罗贤头皮发麻，拽着朴重礼问道：“哪个啊？” “就是那个啊，你不知道？”朴重礼一副惊异的样子，给罗贤科普了一下。 人型生物联军对抗巨型魔兽，目前唯一有效的野外遭遇战术，只有一个。 即，利用强大而精确的远程单体攻击，命中大型巨型魔兽的弱点，在其僵直期由强大的武道家突进近身斩杀。 为什么是武道家呢？ 脑虫（魔兽的战场指挥官）不是傻子，知道巨型魔兽的弱点，因此在它的僵直期，会派遣许多中小型魔兽阻拦靠近大型魔兽的目标。 魔法系机动性捉急本身还脆估摸着到不了攻击位置就死于不明AOE，异能系胜在诡谲多变强度稍弱还容易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哑火，所以就武道系能承担这个责任。 话说回来，凌菲儿之所以如此被看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具有单刷巨型魔兽的能力。 不论是「强大的远程单体攻击」，还是「突进近身斩杀」，都很有一套。 “你知道，为什么凌菲儿的远程攻击厉害？” 瞅着朴重礼严肃到有点中二的表情，罗贤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迎合着他的话题：“为什么？” “她有独特的射箭技巧。” 说完，朴重礼又恢复了笑而不语，别说，还真的吊起了罗贤的胃口。 只见凌菲儿做了「上升气流」的准备动作，跃入空中，盘旋了几圈，摘下背后的弓箭，拉开。 这一刻，时空仿佛扭曲，她的身体几乎定在了空中，紧身战斗服勾勒出曼妙的身材，配合弯弓射箭的英武身姿，很美。 “咚咚咚咚咚！”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凌菲儿同时射出五支箭，裹挟着凌厉斗气的箭矢，击中在岩壁的不同落点上，穿云裂石的声音，响彻云杉崖。 “来了！”朴重礼击掌赞叹，“这就是凌菲儿身为空战王牌的核心武技，「菲儿时间」！” “人与弓，融为一体，灵魂高度同调，在拉开弓弦的一瞬间，女武神的神经反射速度能够提高成百上千倍，达到近乎时间静止的效果，容许她能够在一瞬间做出常人十几秒才能完成的复杂动作，精准攻击……” “绝了，绝了。”朴重礼一副心潮澎湃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帅！” 罗贤望着这一幕，陷入沉思。 脑海中浮现出某位勇者在夕阳下奔跑、拿着兽神弓和王族之剑追着人马弟弟又砍又射的场景。 人马你死的好惨啊！ 足足一分钟的射箭题字表演，令众人大饱眼福。 同时，也满足了记者们的好奇心。 看起来，凌菲儿确实恢复的很好。 一般来说，武道家岩壁题字，用剑是常规操作，怂一点的用长枪，勇一点的用拳头。 射箭题字，记者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其对斗气量和精确控制能力的要求，恐怕也仅有凌菲儿这个怪物能够满足了。 技术含量的差别，类似于普通车床和3D打印。 箭矢与岩壁的碰撞，激起了漫天的烟尘，遮蔽了人们的视线。 等到烟尘散去，题字，赫然浮现于眼前。 「感谢神的指引，让我遇见你」 娟秀而富有力道的字体，仿若有灵魂一般，诉说着浓烈的情绪。 罗贤的目光定在了这行字上，面无表情。 什么嘛…… 还以为你就是单纯地耍帅呢，原来是…… 罗贤撇撇嘴，一脸不屑：“真矫情。” 众人同样对这行字摸不着头脑，直到凌菲儿从空中落下，回到主席台。 “今天，相比发表就职的感想，我更想要表达对一个人的感谢，是他挽救了我的武道生涯……” 伴随着凌菲儿的讲述，众人的表情，千变万化。 朴重礼倒是比较淡定，还有闲工夫调侃罗贤：“怎么样，感动吧，看看人家凌大小姐对你多用心呐，就职题字都献给你了。” “有什么好感动的。”罗贤嘴硬。 “那你刚才揉眼睛干嘛？”朴重礼揶揄道，“怕不是，那叫什么来着，眼眶湿润？” “放屁，眼睛进沙子了。” 080 我的青春年少 晚上。 昨天还嚷嚷着要坚决贯彻落实「远离女仆保智商」计划的罗贤，鬼使神差地就回了诊所。 今天凌菲儿做的是火锅，热气氤氲，驱赶着冷泉港初秋的寒气。 透过热气，罗贤望着她冷艳的俏脸，清丽多姿，目光柔情。 他想起今天，凌菲儿在石壁上刻下的那一行土味情话，忽然有些迷茫。 真的有女人，会为他全身心地付出、给予绝对的忠诚吗？ 这样浓烈的情感，到底是被拯救后的一时冲动，还是发自灵魂的隽永？ 我不信。 曾经罗贤认为，漫长的时间，足以检验爱情的深刻。 然而，过往的经历却残忍地告诉他，不论有多长的时间、多美好的过往，人家说变脸就变脸，说绿你就绿你，没商量。 这顿饭，罗贤吃的很沉闷。 好在有樱田华恋和高斯这俩活宝活跃气氛。 华恋酱不停地尝试给高斯投喂各种火锅食物，土豆片、娃娃菜、金针菇、毛肚、鸭肠、脑花儿…… 脑花儿大概是高斯的承受极限了，华恋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塞进高斯嘴里一点。 “皮——卡——”瞅着华恋终于放弃，高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兀自啃土豆片去了。 这时候，罗贤忽然开口。 “不是说好的不宣传诊所吗？” 凌菲儿停顿了一下，道：“我乐意。” “那个题字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那么写？” “因为我喜欢你。”凌菲儿眼波粼粼，仿佛映照着一轮明月。 “你……算了。”罗贤叹气，“凌菲儿，你其实挺幼稚的，你没谈过恋爱吧？” “这种事情，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和所谓的「感觉」，就能成的。” “坦白地讲，我这种辣鸡性格，本质上就不适合和哪个女孩子在一起，就适合孤独终老。” “我自私，我贪婪，我暴躁，我诡秘。” “等你认清了我的本质，你会厌倦的，你会变心的，真的，我不骗你，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我就这么说，我不相信任何人，我不愿意在情感上为任何一个女孩子付出哪怕一丁点，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一切的付出，将毫无意义，恐怕、甚至还有可能让她感到恶心。” “那么，倒不如，就让这一切不要开始。Leave me alone.” 说完，罗贤无视凌菲儿令人心疼的失落眼神，起身，回到了卧室。 步履，有些疲惫。 这一晚，罗贤在梦中，回到了自己的青春年少。 ------ 本科毕业的那年，她毫无征兆地申请了北美某校的全奖phd。 不久之后，那个男人出现在了她的毕业相框里，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灿烂。 原本和她约定好一起本校推研的罗贤，便被留在了冰冷的帝都。一个人。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宿醉，醒来的时候，身边在照顾的人，是另一个她。 她和罗贤很早就认识了，所谓青梅竹马，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融入了彼此的生活。 距离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直到这时候，罗贤才意识到，有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 她向他表达了心意，她说，她已经注视了他十多年，矢志不渝；尽管，从未得到哪怕一丁点回应，但她还是想要燃尽自己的光芒，守护他的余生。 只要罗贤愿意。 于是，他在人生的裂隙中，找到了新的阳光。 读博的前四年里，她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她说，她希望和他一起，回到最初的起点，过安逸而平凡的生活。 于是，为了她，罗贤放弃了他天赋卓然、前途广阔的学术领域，决定和她一起回老家县城，当中学教师，两人一起过小日子。 在事业和爱情的天平上，他选择牺牲事业，拥抱人生中的阳光。 一切都安排妥当，只要再满足那个坑爹导师的毕业要求，美好的生活，似乎就要握在手中了。 但是，人会变的啊。 她选择了背叛、抛弃，选择让罗贤看到了那永生难忘的一幕。 好残忍呀。 你走了，我还拥有什么呢？ 直到现在，罗贤依然记得前世的最后一晚。 那似乎是11月份。 五道口的空气，夹杂着土腥味儿，呛鼻子，迷眼睛。 课题组聚餐的时候，即将毕业的师兄拍着他的肩膀，言简意赅地评价了罗贤的感情经历—— “兄弟，你这是连环绿啊！” 然后呢，散场回去以后，他坐在操场上，望着渐渐熄灭的寝室灯光，发了最后一条动态—— “夜里的风很冷。 世界很空。 梦醒了，还有下一个梦。” 之后，他关掉手机，走向漫无边际的黑…… ------ 这一晚凌菲儿没有睡，她一直待在罗贤卧室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着里面的声音。 12点05分37秒，卧室里突然传来凄厉的哀鸣，叫得声嘶力竭。 凌菲儿破门而入，床上的罗贤正死死地抱着脑袋，极端痛苦的样子。 他的眼白已然完全消失，整个眼睛都是漆黑，表情狰狞，周身散发出神秘的幽蓝色光芒。 凌菲儿诧异。 这种情况她在古书上看到过，会且仅会出现在一个种族身上。 那就是…… 081 夜里的风，不再那么冷。 那就是，虚空潜影者。 这是人族一脉非常古老的分支，现在学术界普遍认为该分支已经灭绝，没想到居然再度出现。 现在，回想起一些细节，凌菲儿有些明悟。 比如说罗贤为何长得如此显老…… 根据记载，虚空潜影者会在出生后迅速发育到青年期的形态，随后保持该形态数百年不变，直到寿命的终结。 该种族寿命很长，相对的，该种族在文化艺术领域的造诣也颇为深厚，许多流传至今的上古吟游诗，都是他们所创作，也就是说他们擅长吟诗。 当然，寿命很长和擅长吟诗，大概没什么关系…… 现在凌菲儿才明白，原来根本不是罗贤显老，而是虚空潜影者的特质！ 想通了这些，凌菲儿马上行动了起来，坐在床上将罗贤拥入怀中，以斗气为通道，试图将二人的灵魂链接起来。 果然，原本很难产生相互作用的异体灵魂，很快便链接在了一起。 相传，超过10岁的虚空潜影者，每两个月都会碰上灵魂的虚弱期，经历一次极度痛苦的「蓝潮」，往往于睡梦中发生。 现在，凌菲儿在试图缓解罗贤的痛苦。 作为龙傲天型主角，凌菲儿拥有无数项稀奇古怪的神之「祝福」「加护」「祈祷」，灵魂强度极其可怕。 灵魂链接之后，痛苦便根据灵魂强度的比例，由凌菲儿分摊。 结果就是，凌菲儿仅仅是眉头一皱，「蓝潮」带来的痛苦，便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罗贤那边的痛楚，也被稀释得几乎不存在了。 不多时，他的眼眸恢复了正常，人也不再发蓝光，整个身子软倒在凌菲儿怀里，沉沉睡去。 凌菲儿松了口气，望着罗贤睡颜，眼神清明了许多。 刚才灵魂链接的时候，她对罗贤的记忆，窥得了一鳞半爪。 罗贤似乎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尽管世界的背景不同，然而，凌菲儿依然很容易就理解了，为什么罗贤对爱情如此悲观…… 怎么说呢…… 这家伙简直，绿得可爱啊！ 顿时凌菲儿苦恼起来，这可咋整？ 换做她经历罗贤那些破事儿，肯定永远都不想谈恋爱了。 毕竟，他的前女友（们），都曾经对他那么好，然后总是在最伤人的时间节点给他来个暴击…… 凌菲儿觉得自己巨他妈冤枉，我说怎么对他付出了那么多，他都没感觉，合着是前辈们作的孽啊！ 你们可真行呀！既然不想和他过一辈子，为什么要骗取小贤的信任呢？很好玩吗？！ 凌菲儿要气死了。 要不是做不到，凌菲儿恨不得去罗贤原来的世界，把那几个绿.茶.婊都给砍死。 话说回来，现在想这些都没用。说到底，凌菲儿只能吃这个哑巴亏，除了慢慢攻略他，别无他法。 “以身相许，好难啊！” 望着怀里的男人，凌菲儿有些无奈。 原本，在遇见他的那一天，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梦想，已然实现。 然而现如今，凌菲儿才明白，还差得远呢。 不过，问题不大。 在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达成的事情上面，凌菲儿一向信心十足。 凌菲儿邪魅一笑。 如果，过去的经历让你不相信女孩的付出。 那么，我就把你宠到相信！ 凌菲儿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目光渺远而坚定。 她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男人，下意识地深深吸了口气，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嘶——噫~” 过量的贤分子冲昏了女武神的头脑，让她当场昏了过去。 于是，这对昏迷不醒的男女，紧紧相拥，度过了这个漫长的夜晚。 花猫和土狗靠在柴垛上睡着，杜鹃和月季沐浴半弦月含苞，吊兰和绿萝隔着臭水沟凝望。 夜里的风，不再那么冷。 ------ 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头有点痛，罗贤扶着床头柜，谨慎地站起来，却没有以前「蓝潮」的时候那种强烈的眩晕感。 他回想了一下，昨晚残存的记忆。 只记得，他又一次来到那个轮回的梦境，然后有一个人握住了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暖，瞬间消解了一切痛楚。 “什么情况啊。”罗贤嘟哝着，晃悠出卧室，只见凌菲儿一如既往，在灶台前忙碌。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前世读博的时候，出租屋里，也是这样醒来，也是她在灶台前忙碌，乖巧温润…… 后来，她不再乖巧温润，变得面目可憎，站在灶台前的变成了罗贤。 再后来，她跟着读了金融硕士然后去CICC工作的人生赢家小哥哥跑路了…… “你醒了呀，来，尝尝这个。” 凌菲儿给罗贤端来一杯浅棕色的液体。 罗贤吸吸鼻子，嗅了嗅，阴郁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端起来轻呷一口，随后一口气灌了半杯。 “味道不错。”罗贤满足地摸摸肚子，“正好想喝奶茶了，真巧。” “听说主人在云海学院到处找奶茶。”凌菲儿浅笑道，“我就做了一些。” 罗贤呆滞了许久，撇嘴道：“怎么感觉你一直在跟踪我似的。” “主人不喜欢吗？” “还好……”罗贤继续喝奶茶，忽然发现凌菲儿脸色有点苍白。 他端详了她一番，想了想，喝完奶茶起身来到灶台，迅速配了一剂药，五分钟就煮好，递给凌菲儿。 “你把这个喝了。我先去学院了，你自便吧。” 凌菲儿捧着热腾腾的药，疑惑：“这个……是什么？” “我看你痛.经，一分钟捂七下肚子，难受的一批。”罗贤解释道，“喝了这个，就不疼了，你才能更好地伺候我。” 尽管他不想卷入一段关系，然而，面对女孩子的心意，他却也很难什么都不做。 就，当做是奶茶的回报吧。 说罢，罗贤仿佛在躲什么似的，赶紧出门了。 凌菲儿愣了半天，噗嗤一下笑了。 什么嘛…… 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可爱的男人，居然，会有女孩子忍心伤害他。 温热而清香的药液，暖暖的，很贴心。 凌菲儿莫名地心情特好。 冷泉港的晨曦，穿透湿润的云翳，从窗户投射下来，照在女武神柔顺垂下的黑长直上，熠熠生辉。 痴痴地，她的嘴角，绽放甜美的笑容。 路，很长。 未来，很远。 赢面，很大。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卷 完） PS：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慎读天坑专业phd（手动狗头） PPS：这个故事还告诉我们，CICC实乃国资券商唯一的t0级别成员，全员高富帅（手动狗头） 082 反向宣传 PS：说一下感情线。 保证凌菲儿对罗贤矢志不渝，绝不喂屎。上一章那个“宠到你相信为止”，是我表述有问题（捂脸），把“为止”删了。一直宠的，亲。 罗贤前世的经历，细节后面会渐渐披露，至于前世的妹子，是否和后续剧情有联系…… 我不告诉你。 ------ “看起来，宣传起了反作用。” 黑诊所里，罗贤盯着报纸，吐槽道。 就职典礼之后，罗贤将凌菲儿的经络缠结治愈的消息，在东北地区迅速蔓延开来，引起轩然大波。 之前，大家都倾向于凌菲儿的经络缠结自愈了，毕竟，自愈的个例虽然罕见，但并不代表没有。 然而现在，凌菲儿却自称，病是被这个叫做罗贤的、名不见经传的医生给治好的…… 相比于相信有人能攻克经络缠结，人们更愿意相信，罗贤恰好碰上了凌菲儿自愈，并用某种方式哄骗了女武神，让她自以为是罗贤的治疗起的作用。 更何况，罗贤毫无名气，还是个辣鸡黑铁5！ 由于生命女神只计算持有执照期间的诊疗记录，因此，也无法通过「女神像」来查询罗贤的治疗是否真实有效。 那这不就全凭罗贤一张嘴么！ “我觉得也不是反作用哎……”樱田华恋从文献堆里抬起头来，“我看挺多报纸都报道了的……” “你说的没错。”罗贤捂脸，“但是，上的不是医学新闻版，是娱乐新闻版。” 也不怪报社们狗眼看人低，如果是大型医学机构出来宣布，他们攻克了经络缠结，然后发一篇（抑或几篇）论文来阐述，姑且有可信度。 像罗贤这样，连治疗的理论基础都莫得，直接宣称凌菲儿是他治好的，就很有江湖骗子的气质。 你都能临床治疗了，为什么不发论文呢？ 妥妥的顶刊神文啊！有那位医生会拒绝这种荣誉呢？ 没发，就证明罗贤所谓的治疗，站不住脚。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凌菲儿根本就是自愈的！罗贤就是个大骗子！ 报纸上黑的最凶的是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经络外科副主任，海特·菲斯（Hit Face）。 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如是说：“困扰了人型生物联盟数百年的绝症，被一个黑铁5的医生攻克了……这事情要是真的，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其实华恋酱也有点不懂，为什么罗贤不发经络缠结治疗方面的论文？ “因为没有意义。你别看报纸上那些人描述的多美好，要我真发了，就坏事儿了。” 罗贤懒洋洋道：“经络缠结的治疗，不管是理论还是临床难度，都太超前了。发出来，免不了跟学术界那帮泥古不化的老头子学阀扯皮，麻烦。” “主人明明这么厉害，却要遭受无端的污蔑……”凌菲儿一脸的心疼，话题奇怪地转进，“都是我不好……今晚，就由我来补偿主人吧，我来给主人暖床……” “你要是真想补偿我，就别一天到晚处心积虑琢磨着怎么上我。”罗贤斜眼。 “皮卡皮卡！”高斯附和着叫了两声，接着向华恋酱讨要小饼干，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萌度和华恋酱不相上下。 论文制造姬同学纠结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从摆在○○上面的饼干盒子里，拿出一块，小心翼翼地掰成两半，一半给高斯，一半给自己。 呵！真是快乐分享的好姐妹呢！ 然后华恋朝着罗贤诉苦：“罗医生，高斯老抢我零食吃，都要把我吃穷了，你可得给报销哦。” “报报报，全都给报。”罗贤乐呵道，忽然想起来什么，“说起来，新诊所快要建好了吧？” 凌菲儿点头道：“装修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请炼金师来去除异味，就能入住了。” 罗贤和凌家签署的合同里，凌家答应给罗贤建的「罗家沟诊所」，选址于云海学院南门。 凌家这一回可是斥巨资了，一期总投资约4.7亿卢比，毕竟是要作为挑战杯签约医疗机构的诊所。 这钱罗贤就不用还了，毕竟带挑战杯队伍，也是帮凌家做事情。 况且，他只拥有诊所的使用权，所有权还是在凌菲儿手里。 虽然在凌菲儿看来，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但以罗贤的立场，还是要拎清楚…… 由于是面向挑战杯的诊所，购买医疗器械的方向，以运动医学和能量外科为主。 这也是大陆上最尖端的两个方向，有助于罗贤在医学界扬名立万。 罗贤嘬着牙花子，思考了一下，把华恋喊过来：“你先别写文献综述了，帮我给老患者们写几封请帖，等罗家沟诊所挂牌开业的时候，请他们来捧场。” 诊所，尤其是高端诊所，开业日往往倾向于请强者或贵族来撑场面。 然而罗贤是走群众路线的好同志，他怎么可能忘了自己的老朋友们？ 罗贤字写的太狂野了，不是很适合写请帖，只能让华恋代劳。 况且，现在罗贤算是华恋在科研上的老板[1]。 老板连基金申请的本子，都不自己写，请帖什么的让学生写，不是再正常不过？ “哦，好！”华恋应了一声，连忙过来，忘记了○○上的饼干盒子，结果一起身，○○一晃，盒子就掉在了地上，小饼干撒了一大半。 “呜噫~~”华恋惊叫一声，蹲下来懊恼地抱着脑袋，“可恶呢，浪费了这么多！” “掉地上了，就给高斯吃呗。”罗贤提议。 高斯仿佛听懂了似的，高兴坏了，乐得原地转了几圈，又朝着华恋作揖，逗得罗贤哈哈大笑。 华恋就不怎么高兴了，气得腮帮子鼓了起来，指着高斯教训道：“这么多都给你了，今天……不，今明两天，你不准再找我要零食了！哼╭(╯^╰)╮” “皮，卡……”高斯耳朵耷拉下来，这个贪婪的小家伙永远不满足于对食物的索求。 凌菲儿忽然很想笑，凑到罗贤耳边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咱们特别像一家三口养了个宠物，还挺温馨的。” “虽然我知道你是想占我便宜，不过……”罗贤神色古怪，“你的意思是，樱田小姐是咱们的孩子？” “不。”凌菲儿瞥了华恋酱一脸，露出身份和智力双重压制的表情，“她是宠物。” ------ 注释： [1]老板：一直以来，研究生习惯称呼导师为老板，课题组的头儿（一般是正高）就叫大老板，组里的副高就叫小老板。这一称呼的由来为，在导师责任制的体制下，导师对学生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除非你退学），等同于、甚至超过公司里老板对员工的支配权。 083 我的名字叫打脸 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 经络外科副主任，海特·菲斯（Hit Face），泡了杯茶，展开报纸，盯着有关自己发言的部分，看了三遍，眉开眼笑。 他喜欢接受记者的采访，并就某些医学界的问题发表意见。 这种在报纸上作为医学界权威人士、指点江山的感觉，是海特业余生活最大的快乐源泉。 海特是个很谨慎的人，他都是选择那些一看就有明显正确答案的问题，然后用那种“奶不死，肯定奶不死嘛”的高调态度，来面对记者。 这样子，他本人获得了指点江山的乐趣并确保不翻车，而报社也获得了足够夺人眼球的报道，双赢。 “哎，现在的孩子们，越来越浮躁了。”海特自言自语道，“刚本科毕业，就想着搞大新闻，啊，居然连凌家大小姐也敢骗。” “你骗得了一时，你骗得了一世吗？” 按照海特的估计，马上就会有好事者，将经络缠结的患者送到罗贤面前，到时候，谎言自然会破碎，而发觉自己被蒙骗的凌大小姐，恐怕会打烂罗贤的狗头。 “呦，老海，看报纸呐？” 隔壁办公室的卡莫特教授串门进来，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这不是昨天刚采访完么。”海特意气风发，“我说老卡，你其实也可偶尔在报纸上露露面，提高名气，出去做飞刀的时候，也有面子……” 啧，也就你这种技术只值3000卢比一台手术的货色，才需要借助于媒体、怼一怼医学骗子，来提升知名度。 况且，这次他怼的，哪里是医学骗子…… 但卡莫特过来，并不是看笑话的。 总归，卡莫特和海特，是属于同一科室的同僚。 卡莫特是经络外科和魔法外科双修的外科大牛，职称是教授，也就是说，走的是学术路线，在医学体系的行话里，叫做「教研系列」，顾名思义，教学与研究。 相对的，像海特这种，走「规培医师」「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晋升路线的，就是「临床系列」。 尽管属于两套不同的体系，然而，他们的人事关系，都是挂在大能量外科底下的，迄今为止已经共事了许多年，虽然不是很铁，但也算有交情。 所以，卡莫特决定提醒他一下，昨天在报纸上口嗨就算了，后续要是再针对罗贤，等到罗贤声名鹊起之时，恐怕海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老海，我是觉得，罗贤这档子事儿，你下定论下的有点急。”卡莫特严肃道，“我跟那人认识，他是真有东西的。” “那孩子，也就二十来岁吧？”海特面露不屑，“老卡，你扪心自问，二十来岁的医学生，攻克经络缠结，你不觉得好笑吗？” “咱们都是圈内人，不说圈外话。这个领域，做的最深的，是精灵皇家科学院，前几年还有风声，说是治疗理论即将迎来突破，然后呢？这两年，也没动静了。” “这罗贤再天赋异禀，还能比精灵皇家科学院整个团队更强？” “这不是孰强孰弱的问题……”卡莫特费力地解释，“皇科院固然厉害，但是，有时候灵感就是会降落在民间天才的头上。” 海特摇摇头，道：“老卡，要不是我没闻到酒味儿，我甚至都怀疑你喝多了。科研的事情，你比我懂吧？” “这个时代，大陆上的医学研究，已经是成熟的产业化领域了。” “包括经络缠结在内的绝大多数问题，单打独斗，根本就无法解决。” “不说别的，他怎么做实验？他哪儿来的仪器设备和耗材？难道就凭着纸上推公式，然后直接上手给凌菲儿治疗？” 卡莫特沉默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但是，罗贤这个人，他就是不讲道理，没跟他深入接触过，是无法理解这个人的。 所以卡莫特只好曲线救国，提醒海特，既然你觉得罗贤就是个骗子，那你最好就此打住，再在报纸上喷他，就过于自降身份了。 “当然，当然。”海特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前提是他不再跳出来哗众取宠。” “我这个人，最讨厌医学骗子。” “如果有人带经络缠结的病人来挑战罗贤，我肯定会主动联系记者，帮他们造一波势。” “等罗贤被拆穿，再发一篇文章，谴责这种败坏医学界风气的行为……不是，老卡，你为什么要用看尸体的眼神看我？” “没事。”卡莫特收回目光，拍拍对方的肩膀，“我只能说，祝你好运。” 说完，卡莫特教授怜悯地瞅着他一眼，扭头离开了办公室。 海特·菲斯一脸懵圈。 “卡莫特教授今天这是喝了假酒了还是咋地……” 他摇摇头，又欣赏了一遍报纸上自己接受采访的英姿，才开始了工作。 与此同时，精灵帝国首都，黑胡桃市，精灵皇家科学院，「经络外科疾病治疗与运动协同」研究所。 科学院院士，研究所所长，精灵帝国新百年精英计划入选学者，伊藤京子女士，闲的蛋疼翻阅大陆新闻摘要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一条来自休曼王国的消息，顿时来了兴趣。 “啊咧咧……” 084 小公主 伊藤京子是精灵皇家科学院的外籍院士。 虽然精灵族的风气保守排外，但就皇家科学院而言，超过40%的院士，都是非精灵族。 毕竟，精灵帝国是艾尔风大陆的科研高峰，不论是医学，还是与三大力量体系有关的学科，都是引领前沿的。 所以，尽管要忍受种族歧视，世界各地的顶尖学者，依然会往精灵帝国的学术机构里挤。 伊藤京子这个人，非常喜欢看新闻。 她对于世界各地的新鲜事，都有着浓郁的好奇心。 所以当她看到休曼王国的女武神凌菲儿，宣称一位名叫罗贤的黑铁5医生治好了她的经络缠结，她并没有像海特·菲斯那样嗤之以鼻、甚至气愤，而是饶有趣味地思索起来。 事实上，伊藤京子领衔的「经络外科疾病治疗与运动协同」研究所对经络缠结的治疗理论攻克，已然接近尾声。 该课题的正式名称，对外保密，为「基于斗气高精度离散场体外施加的经络缠结治疗方法」。 课题拆解为三个子课题，分别是「经络与肌肉空间拓扑结构之间借助有限个线性算子的映射方法」、「斗气作用于肌肉的离散弥散与功率放大效果及其可控性研究」，以及「高阶非线性强耦合多变量斗气施加的矢量控制问题」。 第一项偏理论，第二项偏工程，第三项较为综合。 分别交由三位副高级研究员，各自带领数十名博后、研究生、本科生、医院联合培养项目成员，攻坚克难，历经几年，终于接近成功。 之所以说接近成功，是因为，经过项目核算，若要制造出一套用于斗气高精度离散场体外施加的设备，成本逾20亿卢比，工期超过十年。 意味着，这套治疗方法，目前属于纸上谈兵。 拿给顶级家族用还凑活，至于推广应用，则毫无可能。 而现在，伊藤京子却看到了这样的新闻，不由得联想起，某次开大组会的时候，一位思维天马行空的本科生说的话： “既然设备造不起，找个斗气操纵大师，来做斗气高精度体外施加不就好了。” 当时，这话被师兄师姐们一笑而过。 要是世界上存在操纵斗气那么厉害的医生，还要医疗设备干什么？ 现如今，伊藤京子却一个激灵。 “那个叫罗贤的家伙，不会真的是个斗气操纵天才吧？” 沉思片刻，伊藤京子叫来了她的得意门生。 精灵帝国的六公主殿下，身高1.375米的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 尽管已经在精灵帝国待了快三十年，每每想起精灵族的奇怪起名方式，伊藤京子还是很想笑。 为了避免在公众场合发出失态的笑声，伊藤京子对此做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 “老师，您找我？” 身高1.375米的莉可蹦蹦跳跳地过来。 莉可有着孩童般纯真可爱的颜，身高1.375米，穿着花纹繁复、工艺精美的洛丽塔，金发卷毛双马尾，胸前比休曼平原还要平坦。 整个人都很水嫩的样子，肤色雪白，肤质细腻柔软，浑身上下都是纤细可爱的样子，脸上还有点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怜惜一番。 就算以精灵的寿命标准，她也已经成年了，可见莉可的贫.乳.萝.莉基因是多么的顽固。 伊藤京子没有暴露目标，只是道：“突然对冷泉港有点兴趣了。” “唔……您说的是，休曼王国东北地区的那个海滨城市？”莉可确认道。 “没错。等那边有学术会议的时候，就一起去看看吧。” 身高1.375米的莉可眉头一皱，不太高兴道：“人族主办的辣鸡学术会议，老师您去了不嫌自降身份吗？” “无所谓，就当去旅游了。” 伊藤京子脸上保持微笑，心中疯狂吐槽。 要说，这个徒弟什么都好，不论是医学理论天赋还是临床天赋，都强的一批，关键是还特别努力。 这种人就最可怕了，比你有天赋还比你努力，怎么输？ 博士尚未毕业，就已经来到了钻石4的段位，是目前艾尔风大陆上段位最高的在读医学博士。 相对的，莉可这丫头，就很心高气傲。 本身是医学天才，又是公主，又是迷倒万千男人的合法萝莉，心气儿简直要高到天上去了。 她对除了精灵族以外的任何种族都很鄙视，觉得他们都是又傻又弱又肮脏又卑劣的生物。 好歹伊藤京子是经络领域的世界性权威，拥有学术大犇的光环，而精灵族又有学术崇拜的传统，因而，莉可算是对伊藤京子较为尊重。 哎…… 但愿这孩子去了冷泉港，不要把当地的同行diss的太惨…… 伊藤京子如是想道。 085 潜力新秀，生涯报销 冷泉港，锦瑟香也战士法师学院。 主楼前，一对中年夫妇，将校长拦在了路上。 “吴校长，吴校长……请您给我女儿做个主啊！” 为了引起校长的注意，他们索性跪在了路中间，高高地举起一个牌子，上面用红色的颜料写着触目惊心的大字： 「武道系系主任王卓，不给学生留活路！」 短短一句话，三个错别字。 可见，他们的文化水平不高，结合他们的手上、脸上刻满的风霜痕迹，显然是穷苦的底层劳动人民。 校长吴志超皱了皱眉，低声问旁边神色紧张的保卫科科长：“你干什么吃的，怎么把闹事儿的给放进来了？” “校长大人，我也是没办法啊……”保卫科科长苦着脸，“他们衣服里绑了炼金炸药，一言不合就要自爆，我怕担责任……” 吴校长脸色阴沉，摆手道：“这个之后再说。” 他转向中年夫妇，露出和煦的神情：“两位，天气冷地上凉，不妨来我的办公室细说，如何？” 夫妇迟疑了一下，其中的男人，还是摇头拒绝：“不行，就要在这里说。” 吴志超顿时心中有数。 大概，是和王主任交流过了，没谈妥，才来找自己伸冤。 “去建立一个视听屏障，避免扩大影响。”吴校长跟保卫科科长吩咐道，旋即一个通讯，把正主给喊了过来。 王卓抖着肚子上的肥肉，笑眯眯地来了。 “啊呀，啊呀，吴校长，这大早晨的，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你少给我打哈哈。”吴校长冷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卓瞅了一眼正向他投来愤怒目光的中年夫妇，欲言又止。 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瞒是瞒不住，也只好照实说了——当然，细节还是要美化的。 原来，这对夫妇是武道系一名学生的家长。 该生上赛季代表锦院参加挑战杯东北分区联赛，打得很拼，在季后赛首轮的抢七[1]中腰部重度软骨挫伤，经过锦院的签约医疗团队——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诊断，武道生涯报销。 她的腰伤，以休曼王国国内的医疗水平，是束手无策的，只有去精灵帝国，才有治愈的可能，却需要一笔天文数字的诊费。 孩子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穷的很，当然出不起这笔钱，就只能申请学院的贷款。 然而，锦院也不想出这笔钱。 这伤要想治好，几十万卢比打底，而且恢复率还是未知数。 鉴于该生仅仅是一名4级中段的潜力新秀、角色队员，并非锦院的绝对核心，所以，锦院的董事会商议后决定，给予该生一笔买断费，并予以劝退。 所谓劝退，意思是，你对学院已经没有价值了，学院给你个面子，劝你自己退学。 要是你不领情，学院就要赶你出去了。 这样“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对于遭遇毁灭性伤病的武道家来说，其实蛮常见的，尤其是对于锦院这样中等偏上的学院。 只有豪门，才养得起没用的伤员。 但是，这却是该生的家庭所不能承受之重。 说是给了买断费，然而，该生就读锦院，是用的商业助学贷款，原本想着读出来能拿高薪还贷，现在看来，却成了泡影。 上赛季参加挑战杯拿到的工资，加上买断费，刚好够把贷款还完。 如果就这样接受退学的结果，该生这两年的学相当于白上了。 不仅如此，她已经完全丧失了劳动能力，就连回家种地都办不到，只能躺在床上，靠爹妈养着。 这对于原本便贫寒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吴校长听王卓讲了一番，大概明白了情况。 他在中年夫妇面前蹲下，和蔼地询问道：“二位家长，今天来这里的要求是什么呢？说来听听。” 男人有些露怯地开口：“我……我没别的要求，就是求求你们，能不能借钱帮我女儿治伤……等她好了，给学院做牛做马还钱……” “老乡，我实话跟你说，这钱，我们真的没法出。”吴校长讲了一些相关规定，还从王卓手里接过那学生入学时签订的合同。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若是遇到毁灭性的伤病，学院有义务出钱为该生提供国内最好的治疗。 “可是，你们孩子这个情况呢，国内，是治不好的。所以，这钱不应该我们出。” 中年夫妇呆滞片刻，女人陡然惊醒：“你这，这不是……这不是耍我们吗！” 尽管没什么文化，她还是反应过来，这就是所谓的陷阱合同，有权有势的人用来坑屁民的惯用伎俩。 “哼，合同是你们自己签的，你又赖我耍你们？”系主任王卓哼哼道，“我跟你们讲哦，这个月，你们已经来了四次了，已经严重扰乱到了我校的教学秩序，再来闹事的话，我们可就要采取措施了。” 夫妇乱了方寸，男人见对方无动于衷，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真是欺人太甚！ 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只能……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搭在腰间，做着最后的哀求：“校长大人，求求您行行好……” “不好意思，这是学校的规定，不是我一个人能管得了的。” 说着说着，吴校长忽然举手朝着身后示意。 “动手！” 不知什么时候，两位手持连发弩的保安靠了过来，朝着中年夫妇射出麻醉箭。 二人猝不及防地被命中，身子晃了晃，便倒了下去，含着不甘的眼睛，闭上了。 保安连忙上前，将两人身上的炸药拆下来。 吴校长看到，那男人的手，已经搭在了拉线上，不由得一阵后怕，想了想道：“叫几个城防军，把他们送到监狱关起来。企图对学院进行恐怖袭击，已经违反了《王国治安管理法》，这种人，不能放出来危害社会。” “是！” 解决了问题，吴校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开始教训王卓：“你啊，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就该果决一些。” “这种人，无权无势无战斗力，找个理由关起来就完事儿了，放他们闹，又是举横幅、又是拦路的，成何体统？！这不是败坏我们锦院的名声吗！” “以后再让我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你这系主任也别当了！” 王卓被喷得狗血淋头，但也只能点头哈腰，唾面自干，心中思绪万千。 该说，校长不愧是校长，就是杀伐果决、手段狠辣，他王卓还是要学习一个。 好在，这次的事情已经平息了，家长被关了进去，学生也废了，晾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她都武道生涯报销、卧床不起了，还能从床上蹦起来锤我不成？ ------ 注释： [1]抢七：七局四胜制的系列赛中，前六战打成3-3平，则第七场比赛称为“抢七”。 086 登记科研成果 云海学院医学部研究生教务办公室。 今天是新入学的博士研究生，登记已有科研成果的日子。 前来教务登记的，只有寥寥十人。 现如今，医学圈子里，本科生参与科研活动，并发表论文，已经是常态了。 然而，入读云海学院的大多数医学研究生，本科期间发的，其实都是国内的水刊。 如果用樱田华恋的导师、塞留申科教授的话来评价就是，毫无价值。 从奖学金的角度来看，国内水刊，是不计入指标的；从段位的角度来看，这种论文，对段位的提升，也近乎于无。 唯一的作用，也许就是在推免面试的时候装点一下门面，显示出自己对科研的兴趣与天赋。 因而，大多数学生，是不会腆着脸来登记科研成果的。 只有像王振远这样发了国内核心期刊的优秀者，才会来登记。 国内的期刊，尽管很少被EMCI收录，然而，其内部也是有鄙视链的。 由休曼王国的医学名校牵头，搞了一个所谓「国内核心期刊数据库」，能被这个库收录的期刊，勉强不算是野.鸡杂志了。 而能发国内核心的本科生，放在国内的医学院校，无疑是受到导师们高度青睐的上等马。 今天，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凌菲儿在就职典礼上宣布的消息，着实将他震撼了一把。 罗贤这家伙，居然这么吊？ 然而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意识到此事有蹊跷。 后来在报纸上看到的、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经络外科副主任的评价，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于是昨天，王振远跑了一趟图书馆，做了一次检索，发现罗贤没有在国内核心期刊上发过任何一篇文章。 这让王振远笃定了，罗贤，就是个医学骗子！ 估计也就魔术回路修复厉害一点，其他方面都很菜。 不然，凌菲儿把他吹的那么牛.逼，怎么连一篇国内核心都没有？ 再进一步想想，说不定罗贤就只是鼹鼠测试很厉害罢了。 你别笑，在弱一点的地方医院，还真有人苦练鼹鼠测试，练成面子工程，拿来评职称呢。 这种人一上手术台就露馅，绣花枕头，外强中干，十足的水货尔耳。 所以今天来到教务，王振远的心态很放松。 “总归，这一届云海学院最优秀的学生，还是我王振远哒！” 然后，他就瞅见罗贤揉着惺忪的睡眼，松松垮垮地走进来。 ？？？ 这家伙还真是不要脸啊！ 发了国内水刊，也要来登记的嘛？ 其他学生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纷纷露出看热闹的表情，并很配合地给罗贤让路，让他先登记。 罗贤有点奇怪，但懒得深究，大方地跟教务老师打招呼：“老师你好，我来登记已有科研成果，总共有四篇。” 除了最开始的两篇一区，罗贤这几天又帮华恋搞了两篇小论文，一篇发在二区，另一篇发在强势三区期刊。 倒不是罗贤急于提升论文数，只是要让华恋酱有事情做，充分“压榨”劳动力。 “呵呵。”王振远笑了，“罗同学真是学术成果丰厚啊。” “还行吧，一般般。”罗贤难得谦虚了一句。 他谦虚，王振远的狗腿们可不会放过他，纷纷发出桀桀的笑声，挤兑道： “不过，罗贤，我昨天在图书馆读文献的时候，顺手做了个检索，怎么没在国内核心期刊数据库里看到你的文章呀？” “我懂了！罗同学发的，其实是EMCI！” “不愧是治好了凌大小姐的天才！居然本科就发过EMCI，真是令我自愧不如呀！” “是呀是呀！是的呀！” 罗贤沉默片刻，幽幽道：“你们可真是一群小机灵鬼呢，这都被你们发现了。” 众人惊呆，他们万万没想到，都这时候了，罗贤居然还能顺着他们的话装.逼！ 还EMCI？ 你咋不说自己发过《Creatures》呢？ 这时候，王振远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道：“罗贤，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发过一篇《Creatures》，和一篇《大陆外科术式进展》？” “记性不错啊兄弟！”罗贤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两本期刊，递给王振远，“你看，就是这两期。” 王振远接过期刊，刚想嘲讽两句，忽然察觉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两本期刊的封面，页眉页脚上，都有红色的条状标记。 这种标记，意味着它们是杂志社发给文章被录用的作者的单行本。 所谓单行本，就是在期刊正式印刷之前，将其中的一篇文章单独印刷、装订成册。 其意义在于，寄给文章作者留作纪念，以及，方便作者使用单行本与同行们交（zhuang）流（bi）。 像《Creatures》这样的顶级刊物，单行本的逼格是很高的，制作精美的封皮上，烫金的文字，闪瞎了王振远的狗眼。 他急忙翻开封面，第一作者的名字，映入眼帘。 Xian Luo 王振远的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是名字的读音重了吧？ 然而下一刻，罗贤将登记表交给了立在教务办公室中央的「生命女神像」，伴随着特殊材质的登记表消失，女神像头顶的花环上，闪耀出绿色的光芒。 这证明，生命女神认可了罗贤登记的论文成果。 王振远面如死灰。 还真就发顶刊啊！ 教务老师也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罗贤。 这年头的关系户，都变成这种画风了？ 087 云海学院战斗部是真的蔡 云海学院里，莫名奇妙地开始大兴土木。 罗贤对此表示疑惑，然而，不到半天的时间，疑惑便骤然消失。 校长办公室里，凌菲儿颇为自得地，向罗贤炫耀着她新官上任以来的第一把火。 “我决定，在附属医院、主楼、医学部教学楼、三食堂，分别开设一家奶茶店，总计四家。” “这样子，主人不论是上课、在食堂、在云医实践，甚至是去主楼办手续的时候，都能喝到奶茶！” “有没有很开心？” 罗贤望着眼前的奶茶店建设分布图，目瞪口呆：“这……没必要吧？” “只要是主人的需求，我都会尽全力满足。”凌菲儿托着下巴望着罗贤，宠溺一笑。 罗贤无语。 这家伙到底是多想上我？ 换个角度来说，我到底是哪一点在吸引这个女人？ “咳咳……先说正事吧。” 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是挑出一个队伍，来参加马上要开始的城市争霸赛。 借助凌菲儿的权限，罗贤调阅了云海学院战斗部的学生资料，看了一圈，不得不承认…… 是真的蔡啊！ 云海每年在冷泉港城市争霸赛上垫底，不是没原因的呀！ 说句不好听的，凌家原本资助的东北实验学院，尽管根据规则今年不参加挑战杯，但假设硬要参加的话，从死伤惨重的学生堆里拉出一个队伍来，真未必比云海学院差。 就休曼王国的分区联赛而言，2级，是入选队伍12人大名单的底线，0级和1级的战五渣，规则上就不让进大名单。 然而，2级的选手，在城市争霸赛上也许能偶尔打一打，到了分区联赛，完全拿不上场，其作用基本上就是坐在板凳席末端，给大佬递水、在大佬有精彩表现的时候挥毛巾搞气氛。 3级选手，算是勉强能上场的替补； 4级，合格轮换； 5级，普通队伍能当核心，放在强队，也能充当优质的角色队员； 6级，包括那些季中升上7级的顶级选手，则是毫无疑问的强队核心，譬如晨枫三巨头。 锦院是冷泉港的最强校，一般以一名或两名5级学生作为核心，配上几名3到4级的替补，阵容完整、层次分明、新老交替科学，在历届城市争霸赛上无可撼动。 反观云海学院，这一届学生里能级最高的，居然是一位3级初段的魔法师你敢信？ 这个实力，放在锦院，打替补都勉强。 “怪不得……”罗贤苦笑。 这时候，他才对凌家本赛季的困境，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稍微有点实力的学院，都不愿意与凌家合作，毕竟他们的利益，往往是和本地的地头蛇家族绑定的。 所谓四大家族，分别是四个分区的龙头，却并非分区的统治者。 具体到凌家，它能完全管控的地盘，其实就是落羽山脉附近。 出了这片地儿，只要还在东北，凌家就依然有很强的影响力，却没有控制力。 凌菲儿不可能去买强势的地方学院，那样本地地头蛇家族就会跟凌家死磕，事情就陷入泥潭了。 只有云海学院这种货色，才能被凌家买下，然后任凭罗贤和凌菲儿摆布。 当时副校长朴重礼那个“凌家明明可以买下战斗部底子更好的学院”的说法，其实是有问题的。 在保证听话的前提下，能买下的战斗部最好的学院，也比云海好不了多少，其作用聊胜于无。 而云海学院的医学部，却恰好符合罗贤的需求——不仅是读博，还有建设诊所需要的医学人才。 综合来看，云海学院，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不过现在，想必那些平时看凌家不顺眼的势力，都在暗暗偷笑呢。 就云海学院这个烂摊子，除了罗贤，谁有信心带起来？ 不说别的，想要击败锦院、拿到代表冷泉港参加分区联赛的资格，就难如登天了。 “可以先在自由市场上看看，能不能招募到合适的人。”凌菲儿建议道。 “自由市场吗？”罗贤嘀咕道，“感觉够呛。” 现在是赛季开始前夕，正是人员流动最频繁的时候。 对于艾尔风大陆上的战斗系强者来说，挑战杯是青年成长期头等重要的大事。 基本上，挑战杯的成绩，就决定了修炼者30岁之后的发展路径。 平庸抑或闪耀，进击抑或沉沦，均可在挑战杯的舞台上，一见端倪。 因此，若是在所属的学院不受重视、或者出于某种原因发展受阻，转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并非每一位学生，都能像三巨头那样，确定了接收学院再从所属学院离校，无缝衔接。 实力不那么出挑的学生，往往是先离校，把自己的个人信息与待遇要求（工资、修炼资源、队内地位等）挂在名为「挑战杯转学自由市场」的机构，等待着各大学院的挑选，有意向的学院会与学生接洽、谈条件。 不论是学生对于学院，还是学院对于学生，都可以通过自由市场货比三家，从而保证了良好的人员流通机制。 今年东北分区的自由市场非常热闹，因为实验学院陨落，晨枫三巨头原本所属的三家学院实力暴跌，里外里相当于少了三支强队。 大家虽然认为冠军非晨枫莫属，但至少第二第三还是能争一争的，排名高，意味着能分到更多的「超凡宝石」，对于学院的股东来说，也是一大利好。 许多自认能成为东北分区“一队之下，万队之上”的学院，纷纷行动起来，招兵买马，场面异常火爆。 罗贤最近看过相关的报道，对于相同水平的学生，今年自由市场上开出的价格，比往年要上浮不少。 如此行情下，想要把能打的学生忽悠到云海学院这个战斗部渣校，难度不小。 然而，如果不考虑自由市场，从本校的学生里挖掘人才，恐怕更难。 “还是先试试吧，不行再说。” 罗贤还是蛮淡定的，他打算让凌菲儿操持自由市场的事情，自己则去战斗部多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学生恰好满足能让他施展黑科技的条件。 088 自由市场与论文挂靠 几天过去了。 凌菲儿带着校领导们在自由市场上兜兜转转。 籍贯在外地的自由学生，根本不考虑来云海学院，只有部分家在冷泉港本地的、年近三十行将退役的大龄学生，抱着钱多事儿少离家近的养老目的，试着与云海学院接触。 然而，就是这些人，接触之后也都很快都怂了。 有传言说，所有与云海学院接触过的学生，均遭到了冷泉港地头蛇、阿基姆家族的警告，若是他们加入云海学院，便是与阿基姆家族为敌。 阿基姆家族是最牛.逼的本地人，他们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在冷泉港待不下去。 对此，凌菲儿有点无语。 阿基姆家族，确实有点东西。 他们是锦院的资助者，也是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大股东，于冷泉港深耕多年，实力雄厚。 但这并不代表凌家束手无策。 当即，凌菲儿代表凌家，向有意云海学院的学生许诺，如果他们加入云海，帮云海打今年的挑战杯，凌家将派出力量，保护他们的家人。 如果他们愿意，甚至可以免费把家搬到山城（落羽山脉山脚下的城市，一座完全受到凌家管控的大城市，也是东北实验学院的驻地），在凌家的支持与庇护下生活。 虽然凌家这个过江龙，在冷泉港斗不过阿基姆家族这个地头蛇，但是，出了冷泉港，阿基姆家族就是个铁废物。 不过，有意云海学院的学生中，大部分在本地有许多亲戚，不方便搬家，即便凌家给出了保证，依然觉得不妥当，所以还是婉拒了。 剩下的小部分，则是没什么亲戚、只有爹娘在冷泉港的“二代移民”，听说能拿山城户口，顿时高兴的一批。 反正他们在本地也扎根不深，把父母送到山城保护起来就完事儿了，自己留在冷泉港，为云海学院打上一年的挑战杯，收益极高。 山城是东北地区最好的城市之一，至少比冷泉港好不少。 不说别的，就拿休曼王国最能表征一座城市综合水平的指标——房价来说，同样是市中心的学区房，山城的价格，是冷泉港的两倍多。 再加上凌菲儿给的工资贼高，分分钟就有三位学生决定加入云海学院，一个4级，两个3级，都是城市争霸赛上很好的即战力。 至于罗贤，则每天在战斗部瞎晃悠，犀利的眼光扫过每一位学生的身体，琢磨着能不能拎一个筋骨清奇的出来，搞点黑科技。 被罗贤“视觉解剖”的学生们，均脊背发凉、冷汗直冒，几天的功夫下来，大家都传言，医学部来了一个变态博士生，每天在操场上寻觅酥脆可口的解剖对象。 这样晃了几日，罗贤本以为会等来战斗部风纪委员会的投诉，没想到，却等来了巴博萨主任的亲自造访。 罗贤知道这主任挂名了自己的导师，却不知，自己登记的四篇论文，在巴博萨的心中，掀起了多大的破烂（划掉）波澜。 早在批阅入学考试笔试试卷的时候，巴博萨便知晓，罗贤的科研底子很好。 直到研究生教务老师，把罗贤发的《Creatures》和《大陆外科术式进展》单行本拿给他看，巴博萨才幡然醒悟。 人家哪里是科研底子好，人家已经起飞了好不啦！ 读完四篇论文的那一刻，巴博萨便明白，罗贤读这个博士，仅仅是走个过场而已。 就这四篇论文的含金量而言，别说博士毕业了，拿来申请云海学院的博后，也是轻轻松松。 尽管随着时代的发展，医学界的论文数量有不断膨胀的趋势，然而，罗贤发的论文，依然是很好的论文。 没有一篇是水文，更何况还有《Creatures》这样的顶刊。 整个云海学院医学部，每年能发到《Creatures》上面的论文，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还都是在学术界的德高望重的老牌教授一作。 像罗贤这样，刚博士一年级就发《Creatures》一作的，在云海学院闻所未闻。 更难能可贵的是，罗贤的论文，都是结合实例的。 也就是说，他的临床水平，和科研水平一样优秀。 能带这样的学生，对于巴博萨而言，是莫大的荣幸。 唯一的让他感到胸闷的地方在于，罗贤的所有论文，通讯作者[1]都是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的塞留申科教授。 理论上，通讯作者是指课题的总负责人，换句话说就是课题组的大老板。 然而，罗贤之前是没有课题组的，而且傻子都能看出来，所有论文全都是罗贤自己做的研究、并由那个叫樱田华恋的博士做的学术写作工作。 所以其实通讯作者写塞留申科，就是挂靠而已…… 这是学术圈的潜规则，通讯作者必须是在业界有一定牌面的大教授，相当于有足够分量的人为论文的质量背书，否则，期刊社都懒得看你的论文。 而且一般情况下，有更牛逼的通讯作者背书，是对一作的一种提携，能让论文发在更好的期刊上。 然而，并非所有的挂靠，都是一作沾通讯作者的光。 很显然地，这四篇论文里，罗贤才是真正的大腿，塞留申科其实是躺赢了…… 巴博萨主任此次拜访罗贤的诉求是，是让罗贤改为挂靠他。 ------ 注释： [1]通讯作者：通讯作者往往指课题的总负责人，承担课题的经费、设计、文章的书写和把关。是文章和研究材料的联系人。最重要的是，担负着文章可靠性的责任。 089 海伦娜 听巴博萨讲了半天，罗贤陡然问道：“主任，您最近很缺论文吗？” 巴博萨无语凝噎。 《Creatures》这个级别的论文，那当然是多多益善，哪有不缺的时候？ 这个问题的愚蠢程度，就好比问Nova酱，你缺巨.乳.萝.莉吗？ 他将尴尬咽下去，尽量平和道：“我现在，姑且算是你的导师了。以前的就不说了，你再发论文，通讯作者也该写我了吧？” “我挂靠塞留申科，是因为他的博士生现在正在全职为我工作。”罗贤精明的很，张嘴就提条件，“你想让我挂靠，你总得拿出点诚意吧？” 巴博萨再次无语凝噎。 喂喂喂，我是你导师，你挂靠我，天经地义的吧！ 你这孩子有点跳啊！ 但是巴博萨又不敢喷罗贤，天才，就是有跳的资本。 人家要诚意，那他就得给诚意，不然，要是罗贤怒而退学，跑到其他地方读博，不论是对课题组，还是对学院，都是巨大的损失。 “当然，诚意当然是有的……组里的资源，包括我申请的王国自然基金，你想用多少，尽管用。各方面的要求，都可以说，我会找个博后跟你对接……” “这还差不多。”罗贤满意地点头，“那我尽量分几篇论文给你挂靠嗷。” 巴博萨叕无语凝噎。 这回他真的有些不满了。 小伙子，你这口气也太嚣张了吧！ 还“分几篇”，说得跟你想发多少就能发多少一样…… 他巴博萨，也是有脾气的，也不是任罗贤拿捏的。 他气呼呼地心想，先让这孩子嚣张几天吧，说不定，他那几篇论文都是灵光一闪，从此之后就江郎才尽了呢…… 离开罗贤宿舍的时候，巴博萨心情复杂。 既盼望着他多搞出几篇论文，又暗戳戳地咒他搞不出来，很矛盾。 ------ 冷泉港南城，高茎紫花圆粒豌豆街道。 海伦娜今天又醒的很早，天未亮，便睁开了眼睛。 自从受伤之后，她的睡眠就一直不是很好。 未来的阴云，浓浓地笼罩在她的头顶，包裹她的周身，令她喘不过气，安不下心，睡不着觉。 这几天，父母被抓紧了监狱，家里原本便凄惨的境况，更是雪上加霜。 忍着腰痛、去监狱探视的时候，海伦娜久违地哭了。 她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彻底来到了绝境。 还好贴心的表妹住过来照顾她，不然，连正常生活都做不到。 “呀，姐，你这么早就醒啦！” 名为爱丽丝的小萝莉，蹦跶进来，稚嫩的脸上是阳光般的笑容，温暖纯真。 “来来来，我扶你起来，咱们去看日出。” 海伦娜有点好笑，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但她这个人，比较自闭，不爱说话，像看日出这种无可无不可的事情，往往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她点头，然后爱丽丝背起海伦娜就走，动作稳健，看起来力气很大的样子。 的确是个武道小天才。 海伦娜望着爱丽丝的侧颜，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眼睛里黯淡了一下。 爱丽丝背着表姐，来到海边，两人在表面光滑的石头长椅上坐下，等待着旭日初升。 日出前的海湾，沉静而乖巧，一定程度上抚平了海伦娜的心绪。 爱丽丝偷偷打量着这个优秀的表姐。 表姐从小就很厉害，是爱丽丝第二崇拜的人。 海伦娜不仅武道天赋好，长相也很出挑。 虽然是习武之人，身形却很纤细，面容精致，气质文静、乖巧而温顺，和女性武道家强势的固有印象，截然不同。 橘色的柔顺短发，额前的刘海垂下来，遮住右眼，更是添了一股弱气。 但是，爱丽丝知道，弱气只是海伦娜的表象，她打起架来，那是真滴猛…… 不过，现在海伦娜却真的成了病弱卧床的存在。 爱丽丝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选择给海伦娜推荐一个好医生。 “姐，我觉得，你也别指望锦院帮你治病了，干脆，我给你推荐个地方得了，病治得好，收费还低……”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红眼果蝇街道，有一家黑诊所……” 爱丽丝狂吹一番，把罗贤吹得天花乱坠，把海伦娜吹得一脸懵圈。 海伦娜一脸狐疑。 她这个人，思维比较直线，不觉得黑诊所有把她治好的能力。 爱丽丝也知道表姐这个特点，于是现身说法：“姐，你知道的，我以前老是崴脚，但是自从贤哥给我做了手术，我就再也没有崴过惹！不信你看！” 说罢爱丽丝抓起桃木剑，练了一套凌氏剑法，动作流畅而劲道。 练完剑的爱丽丝，兴奋地跑回来，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身上散发着好闻的萝莉味儿，抱着表姐的胳膊蛊惑道：“姐，怎么样，咱去找贤哥看看呗？” 海伦娜摇头。 “哎呀，姐~”爱丽丝撒娇，“你要相信我鸭，我又不会坑你！” 海伦娜依然摇头。 她小时候去过几次黑诊所，经历不怎么愉快，给她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不得不说爱丽丝是个尽职尽责的推销者。 她给表姐讲了足足半小时，讲贤哥是如何的厉害，讲他的医术是如何的神奇，讲诊所里的零食是如何的好吃…… 然而，海伦娜很坚决。 既然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都说她的伤在国内治不好，再去找什么黑诊所，肯定是白费力气了。 黑诊所，总不可能有国外高端医疗机构的水平吧？ 见海伦娜死活不同意，爱丽丝也只得作罢。 没想到第二天，爱丽丝又兴奋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份精美的请柬。 “姐！跟你说个好消息，我昨天跟你说的贤哥，他飞黄腾达了！” “人家现在是女武神凌菲儿的私人医师，还在凌家的资助下开了个高端诊所，就开在云海学院南门！” 海伦娜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这个表妹，为了骗自己去黑诊所看病，编故事编的也太用力过猛了吧！ 怕不是吃了回扣？ 瞅着表姐不信，爱丽丝向她展示手上的请柬。 上面，赫然是凌菲儿的个人印章，散发出淡淡的、独特而高贵的斗气。 海伦娜讶异地挑了挑眉毛。 这印章，可是做不了假的。 或者说，在东北地区，乃至整个休曼王国，没人敢伪造凌菲儿的身份信息。 这就让海伦娜有些动心了。 有凌菲儿背书的诊所，还是值得一去的。 这就好比现实中，运动产品找运动员代言，总会显得更加可信。 于是，海伦娜点点头，同意去试试。 于是，这位未来扬名四海、在对抗魔兽的战场上让每一只脑虫都闻风丧胆的传奇战士，她的命运，阴差阳错地与罗老板交织在了一起。 090 核心来了 “你管这玩意儿叫诊所？” 罗贤望着眼前的建筑，感觉自己的人生观有些被颠覆了。 罗家沟诊所的建设工程，是直接从山城调拨来的凌家专用工程队。 极高的专业素养，和鬼畜的工作效率，着实让冷泉港人民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凌家速度」。 仅用一周，诊所便顺利竣工。 然而，伫立在罗贤眼前的，与其说是诊所，不如说是一家小型医院。 它，好大。好他妈大。 里面甚至还有面积颇为广阔的生活区，装修极为精美奢华，尤其是那间宽敞气派的主卧。 粉色调的暧昧装潢，以及那张双人大床，充分显露出凌菲儿对罗贤的犯罪欲望。 凌菲儿带着罗贤逛了一圈。 闪闪发亮的先进设备，严密合规的安全设置，逼格上天的5A级超净层流手术室，方便好用的大功率医疗废品粉碎站…… 转了一圈，罗贤贼兴奋，回到大厅，揪着盆栽里的吊兰和绿萝，两眼放光。 这也太爽了吧！ 坐拥如此优越的条件，这要是当不上大陆医学之王，罗贤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外挂。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迎来诊所的剪彩仪式。 罗贤提前站在大厅里，迎接客人。 相声演员李狗嗨、老法师安德森……许许多多在红眼果蝇街道关照过的老朋友，都来的很早。 罗贤熟稔地与他们谈笑风生，场面热闹而温馨。 凌菲儿隔了一段距离，观察着罗贤。 她发现，和人民群众在一起的时候，罗贤才是最轻松、最快乐的，人民群众之于罗贤，就像水之于鱼。 鱼离开了水，就没办法存活；水离开了鱼，就失去了颜色。 人民群众团结在罗贤周围，仿佛一群密不可分的战友。 这让凌菲儿产生了一些思考。 今年凌家遭遇危机，一部分原因，其实也是凌家利益至上、咄咄逼人的风格，一直让地方上的小家族颇有怨言。 所以当凌家遇到困难的时候，小家族们便纷纷看笑话、甚至落井下石。 事实上，地方小家族和分区豪门之间，是存在天然矛盾的。 豪门代表分区参加全国大赛，为分区争取更多的宝石额度。 而豪门的军事、政治、经济实力，也促进了分区的整体发展。 这就像现实中，为何许多省份都要集全省之力，发展中心城市？ 有强大的中心城市，才方便在全国范围的竞争中获益，毕竟，地域的发展，是遵循马太效应的，只有强大的中心城市，才能形成对人才和资本的虹吸，才能让整个省发展的更好。 否则，如果是省内一群不上不下的小城市互相竞争、拒绝合作，它们就比不上其他省的中心城市，人才和资本，无疑会选择后者。 可以说，豪门是小家族们的大腿，因此小家族们在大是大非上，一般会支持豪门。 然而，当二者之间的利益分配出现问题的时候，互相伤害，就变得不可避免了。 一直以来，凌菲儿对凌家的对外政策不太满意，认为凌家没有充分地与小家族们分利，容易让小家族产生不满。 凌肃成为家主之后，推行了一些改革措施，然而，这么多年来的惯性，哪里是这么容易能改掉的。 所以，这次危机的爆发，其实也是问题积蓄已久的必然结果。 凌菲儿从罗贤身上，看到了一种在人民群众里面吸粉的难得天赋。 等到时机成熟，让他参与凌家事务，也许，能起到很好的改善作用…… “哎呀，没想到凌大小姐也在这里呀，幸会幸会。” 就在这时，锦院校长吴志超，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走进来。 凌菲儿微微皱眉。 吴志超是阿基姆家族的女婿，他管理下的锦院，又是云海学院今年目标干掉的强敌。 因而，对于罗家沟诊所而言，吴志超无疑是反派角色了。 这家伙来参加剪彩，意欲何为？ 瞅着凌菲儿一副冷淡的样子，吴校长也不生气，环顾四周道：“哎呀，还真是热闹……凌校长，听说贵校最近在自由市场上玩儿命撒钱，签了不少人呀！厉害，厉害，不愧是富可敌国的凌家，就是大手笔！” 在场众人纷纷神色一凛，谁都能听出来，吴校长是在讽刺凌菲儿是地主家的傻女儿，有钱烧的。 “还好，都是正常的签约行为。”凌菲儿淡淡道。 “哈哈哈，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吴校长怪笑道，话锋一转，“不过，据我所知，贵校迄今为止，还没有招到5级及以上的核心呀！” “这样子不行的呀，凌校长！就你招的那几个4级、3级的臭鱼烂虾，在我们锦院的5级战法双核面前，根本不够看！” “哦，不好意思我说的有点问题，你们这个阵容，以我多年深度参与挑战杯的经验来看，可能连咱们同城的其他学校都打不过，想和我校会师决赛，难啊！” 凌菲儿脸色不善。 没想到这吴校长居然如此直截了当地来挑衅。 凌菲儿本人倒是觉得没什么，作为龙傲天型女主，她早就习惯了嚣张骑脸（而后被反杀）的反派。 只不过，她担心罗贤会因此心情不好，毕竟这是诊所开业的日子…… “你刚才说，4级、3级的臭鱼烂虾？” 没想到在凌菲儿开口之前，罗贤率先怼了回去：“我觉得这个说法，对于在挑战杯比赛上努力拼搏、养家糊口、追逐荣誉的学生们而言，是莫大的侮辱。” “哦？”吴校长玩味道，“罗医生，您这话可不对了。挑战杯，可是强者的舞台，而弱者，则是天生带着原罪的。” “反对。”罗贤流畅地辩论，“一个队伍里，弱者有弱者该承担的责任，强者有强者该尽的义务，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每个人都是问心无愧的。” “啧，小伙子，大道理还挺多。不过，这也无法掩盖你们无5级核心可用的事实。” 罗贤挠头，这也确实是真话。 他在战斗部寻觅了数日，也没找到适合施展黑科技的对象，至于自由市场上的招募，招到5级学生的概率约等于零。 看来还得扩大黑科技适格对象的搜寻范围才行…… 瞅着罗贤陷入沉思，吴校长发出桀桀的笑。 围观群众们气得发抖，但又无能为力。 他们总不能帮云海学院凭空变出一个5级学生吧？ 就在这时，爱丽丝背着表姐海伦娜，闯进了诊所大厅。 “欸？”爱丽丝一脸费解，“人好多，这是在做什么？” 罗贤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爱丽丝背上的海伦娜，眼神陡然犀利起来。 片刻后，他突然神经质地笑了几声，搞得吴校长一头雾水。 “不是……有什么好笑的吗？” “没什么。”罗贤指了指海伦娜，“我们的核心来了。” 091 我为你治病，你为我而战 吴校长看到海伦娜，稍作思考，便想了起来。 “哎呀，这不是我校那个因伤生涯报销的潜力新秀嘛！哦，我有些懂了。”吴校长促狭道，“贵校这是要搞废物利用啊！哈哈，很好，很好……以后，我们锦院再有什么因伤退役的学生，都送到你们这里来！” 吴校长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伤人了。 海伦娜愤恨地盯着吴校长，却有心无力。 围观群众群情激愤，一副要暴.动的样子。 吴校长丝毫不虚，笑嘻嘻。 “哈哈哈，各位父老乡亲，我劝大家冷静，冷静啊！在下不才，比不上顶尖强者，但也是5级巅峰的武道家，动起手来让大家吃了亏，可就不好咯……” 群众们立刻就老实了不少。 相比起弘扬正义什么的，还是生命最宝贵。 “5级巅峰？很强吗？”凌菲儿冷笑，“我一刀能砍死二十个。” 吴校长没有被吓到，笑眯眯道：“您说的对，可是，您会动手吗？” 凌菲儿心中有点堵，确实，她作为凌家的代表，在冷泉港动手打人的话，吴校长和他背后的阿基姆家族，就占领了道德高地，可以宣称凌家仗势欺人，会给凌家造成很不好的舆论影响。 越是大家族，就越受到舆论的钳制。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欲带皇冠必承其重，虽然好像这句话在现实中和被绿联系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罗贤忽然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他默不作声地来到海伦娜身边，突然把手伸进对方的衣服下摆，在她纤细有力的腰肢上摸索。 海伦娜哪里受过这种刺激，闷哼一声，腰肢不自觉地扭动了起来，受伤的部位顿时一阵剧痛。 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却不好意思大喊大叫，只是稍微露出痛苦的表情，脑门上出了一些冷汗。 众人目瞪口呆。 大伙儿都严肃着呢，你这是几个意思？ 在各异目光的注视下摸了一分钟，罗贤终于停下，得出结论： “这个伤，我能治。”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尤其是凌菲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原来是诊断呀。 不过她还是有疑惑，作为女武神，她也对运动医学领域有所接触，人家医院里做诊断都是拍片子的。 罗贤却上手摸起来了，嗯，大概是他特殊的诊断技巧。 嗯，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只能是这样的。 以后小贤要当名医的，肯定少不了给女患者治病，这种情况肯定会经常发生，小贤又不是那种见到漂亮的女患者就起意的渣男，就连我凌菲儿这样的女患者都屡次拒绝，还有什么女患者能撩到他呢…… 哎…… 不知为何，凌菲儿越想越悲凉，顿觉前路漫漫，山高水长，撩汉尚未成功，菲儿仍需努力。 吴校长则是狠狠地愣了一下，开怀大笑：“哈哈哈……罗医生，你这个人可太有意思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个外行，对医学一无所知？” “我知道你在经络治疗方面，有点东西。可她这个腰部软骨挫伤，是运动医学的领域，而且是只有精灵帝国的技术才能处理的高难度病症，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笑？” 罗贤懒得理他，朝着海伦娜热情地介绍：“姑娘，本店开业大酬宾，特推出「我为你治病，你为我而战」手术大促销活动。” “只要新赛季签约云海学院，加入挑战杯队伍，即可领取一份免费手术券，该手术券适用于全！部！手！术！” “对，你没有听错，是全部手术！从魔术回路修复到异能核保养，从心脏搭桥到包○环切，统统都能做！好吧，虽然最后一个你貌似不是很需要……” “还在等什么？赶紧预约手术吧！” 说完罗贤才忽然意识到，现在整个诊所除了樱田华恋这个研究员，就他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别说助手和护士了，连前台都没有。 嗯，看来招聘工作要提上日程了…… 海伦娜被罗贤一顿忽悠搞得头昏脑涨。 爱丽丝则开心的一批：“姐，居然有免费做手术的机会，咱们真走运！” 吴校长很想吐槽点什么，却又很无语。 红眼果蝇街道的街坊邻居们，则对罗贤的沙雕式浮夸营销习以为常，纷纷说好话： “姑娘，你可别不信，咱们罗医生，那技术，啧，不是我吹，简直就是毁天灭地！” “是啊，贤哥超叼的！” “你是腰伤嗷？放心吧，让罗医生给你治治，效果不说多好，至少，让你恢复到一夜榨.干十个李狗嗨的水平不成问题。” 李狗嗨表示强烈谴责，并当场翻了三十个跟头，证明自己不是量产型肾.虚汁.男。 众人为李狗嗨的精彩表演喝彩鼓掌，笑得嘴都歪了。 瞅着这帮老百姓把场面搞得混乱起来，吴校长冷笑。 “呵呵，罗贤啊罗贤，万万没想到，你这种医学骗子，居然能够获得这么多的拥趸……就让我来揭穿这场闹剧吧！” “你咋个揭穿法？”罗贤有点感兴趣。 “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其实就是个弱智。”吴校长不屑道，“有本事你现在就做手术，把她的腰给治好啊！” “做就做，谁怕谁！” 092 非标成型仪 PS：本来想修改91章，吴校长说话的那个地方，结果更重了一章，抱歉。 再更一章吧。 ------ 就这样，海伦娜被晕乎乎地推进了手术室。 门外的吴校长，气乐了。 “凌校长，您的私人医生，还真是个果决的男人，说做手术，就做手术，也不怕丢人现眼。” 凌菲儿笑而不语。 机智的女武神早已看穿一切。 见凌菲儿不接茬，吴校长觉得索然无味，哼唧几声，也不多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罗贤的牛皮吹破。 围观群众们则乐呵呵地聊天扯淡，毫不紧张。 他们对罗贤的信任，是顽固而愚昧的，是坚定而温暖的。 手术室里。 被罗贤当做助手的巴博萨主任，刚进来诊所大厅不到十秒，就被罗贤拉进了手术室，然后花了三分钟搞明白情况，脸色不太好。 “罗同学，你年轻、争强好胜，这是好事儿，但你要为患者负责，不能为了面子，做你力所不能及的术式，这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任。” “谁告诉你我力所不能及了？”罗贤白了巴博萨一眼，“腰椎软骨重建，这不是很简单的术式吗？除了耗材贵一点，没什么特殊的。” “不是……哎，劝也劝不动你，算了。”巴博萨果断放弃。 天才年轻的时候，往往都是目空一切、刚愎自用的。 腰椎软骨重建，是一项高度依赖设备的外科术式。 需要一台能够根据主刀医生的要求、实时制造所需外形的人造软骨的机器。 类似于现实中的3D打印。 这种名为「非标准件三维人体素材实时成型仪」的高端医疗器械，简称「非标成型仪」，价格极为昂贵。 它的制造工艺被精灵皇室垄断，且对休曼王国禁售、禁运。 所以为什么说海伦娜的伤，只有去精灵帝国才能治，就是因为，国内根本就没有设备。 当然，没有设备也能强行做，但那就需要医生手工雕刻人造软骨了，就算是经验最丰富的医生，精度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成功率，也是渺茫的。 “让我猜猜，你是想用手工雕刻？”巴博萨嘴上说着算了，还是想劝，“罗贤，这真行不通，不是我质疑你的技术，历史上那么多技术好的医生尝试过这条路，都没走通，你觉得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菜呗，还能说明什么？”罗贤不多逼逼，“主任，今天缺人手，麻烦您来给我当个一助吧，回头我请你喝奶茶嗷。” “你……”巴博萨要气死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手术做失败了，还是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承担的责任、受到的诋毁，你遭得住吗？” 罗贤还以为是对方虚了：“主任你别怕，我主刀，责任在我身上，你当一助不担责任的……” 巴博萨被罗贤搞得有点自闭，摇头苦笑：“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真是太狂妄！太大胆！” 他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惋惜。 作为一名老教授，巴博萨是很惜才的。 他不愿意看到罗贤去跳这个火坑。 就算今天这个坑，他能靠着凌家的庇护安然度过，未来，也迟早栽在自己的性格缺陷上。 “行吧，行吧。”巴博萨摆摆手，“你要是乐意，你就做……我倒要看看，你的手工雕刻，究竟有大本事。” 罗贤挠头，奇怪道：“谁跟你说我要手工雕刻了？” 说罢，罗贤走到房间的角落，揭开一条巨大的防尘布。 顿时，一台崭新的非标成型仪，出现在巴博萨眼前。 能源部件里，高压缩魔石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富有的光芒。 巴博萨人傻了。 093 青椒 巴博萨的大脑一瞬间接收到了很大的冲击，张着嘴呆了半天，才哆嗦着嘴唇失声道：“这，这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 “凌菲儿给我搞来的，我也不太清楚。”罗贤憨厚一笑，“听她说好像是某一年边境冲突，她带兵截获了一个什么运输队，缴获的物资……” 这事儿巴博萨倒是有印象。 凌家向来是武德充沛的家族，跟精灵帝国的边境冲突就没输过，抢来的重要物资也一大堆。 后来精灵帝国学乖了，骚扰边境的时候再也没敢选东北地区，运输队更是躲着凌家的辐射范围走。 尤其要躲着凌菲儿。 所以其实这台非标成型仪，就是凌家抢到手里的、唯一的一台。 知道了真相，巴博萨反而更加想不明白了。 对于罗贤治疗经络缠结这个事儿，他也是持怀疑态度的，但他至少对罗贤的临床、科研实力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不是等闲之辈。 但是，即便如此，凌家这也太宠他了吧！ 唯一的一台，就这么给他用了？ “罗贤，你这个……你用这个非标成型仪，代价是什么？”巴博萨颤颤巍巍地问道。 “应该没什么代价吧，合同里也没写啊。”罗贤淡定的很，“不管了，反正她都给我了，我用就完事儿了……所以老师，你到底给不给我当一助来着？” 这问题问的巴博萨心情复杂。 你说要当吧，不妥，毕竟是课题组大老板、医学部主任，给博一的学生当一助，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然而，这是千载难逢的使用非标成型仪的机会——说出来也不怕笑话，巴博萨作为仅在精灵帝国当过两年博后、其余学术生涯都扎根国内的学者，没有亲手用过非标成型仪。 这可是休曼王国明面上一台也没有的高端设备啊！ 就算在精灵帝国，处于正常保养状态、能正常使用的非标成型仪，也不超过8台。 许多精灵帝国弱一点的医学院校里面弱一点的医学家，一辈子也用不上一次非标成型仪。 而对于休曼王国的医学家而言，用过非标成型仪，无疑是很牛.逼的履历，一般都是在精灵帝国留学归来的学者，申请博后或者特聘副研究员的时候，写在简历上装.逼的。 虽然巴博萨已经是功成名就的老教授，不需要用这个来装.逼，但是，他依然有「想要用一次非标成型仪」的残念。 过了这村，还真不一定有这店了。 巴博萨心理上挣扎了几秒，还是决定遵从本心。 反正手术室里也没别人（海伦娜已经被罗贤一针麻药放倒了），罗贤又不是那种出去乱说的大嘴巴，这事儿根本没人知道。 他点头：“好，我来给你当一场一助。” 腰椎软骨重建，大概是罗贤做的最慢的术式。 毕竟，他的手再快，也要受到非标成型仪本身材料成型速度的制约。 再加上这个手术本身真的不难，于是手术的过程就显得有些无聊。 罗贤忍不住跟巴博萨聊天：“老师，你以前带过挑战杯吗？” “很多年以前，在南方做博士后[1]的时候，带过。” “这也行？”罗贤有些意外，“挑战杯这样的头等大事，一般都是学院最权威的大教授负责吧，会让博后带？” 巴博萨解释道：“那是因为，北方的医科院校多为综合学院的医学部，规模都偏小，在挑战杯方面一般是一对一负责，比如说，云海学院医学部，就负责本校。” “南方就不一样，东南地区的「老四校」，包括西南的思雅医学院，都是独立的大型医科学校，往往一所医学院，要负责周边地区几支甚至十几支挑战杯队伍的医疗工作。” “所以说，一般每一所医学院，每年都要弄一个挑战杯医疗工作委员会，由几名大教授统筹负责，具体到每支队伍的工作，就交给青椒（青年教师）[2]来带。” 罗贤消化了一下信息，评价道：“这个机制，倒还不错。” 青椒是学院里最刻苦努力、最认真负责的群体，没办法，尚未拿到终身教职的他们，想摸鱼都摸不踏实。 挑战杯医疗工作，属于医学领域里学术与临床交界的特殊领域、重要领域。 把活儿多钱少责任重、但是容易提升名誉积累资历的挑战杯医疗工作交给青椒们，正合适。 在挑战杯表现优秀的青椒，就距离拿到长聘合同更进一步； 在挑战杯表现稀烂、甚至把队员给治出毛病的青椒，就距离下一个合同期滚蛋更进一步。 现如今，艾尔风大陆上的医学院校，普遍推行tenure-track制度。 即，学院的教职岗位，分为准聘与长聘两种。 准聘说白了就是临时工，签订短合同，学院随时有可能辞退你，让你失业； 长聘则是终身合同，混到长聘的医学家，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所谓tenure-track制度，即为，给新进学院的医学教师若干年的试用期，签订准聘短合同。 试用期满接受考核，若满足考核标准，则给予长聘终身合同，否则就得卷铺盖走人。 该机制的意义在于，学院能提供的教职岗位，远远少于想当医学家的人数，毕竟艾尔风大陆医者为尊，而搞科研的，总归（至少在主流看起来）比搞临床的高端。 那么，想要决定谁能留在学院工作、谁需要退而求其次去医院工作，就需要引入竞争机制。 Tenure-track就是一个很好的竞争机制。 青椒每度过一个合同期，要么升职，要么滚蛋走人，所以这一人事流程也被形象地称为up-or-out（非升即走）。 当然，升职也不代表晋升长聘，有不少青椒，从博后升到了副教授，依旧是短合同，可见长聘合同之珍贵、青椒们的竞争之激烈。 个别医学院，招100个青椒，最终能拿到长聘的，或许只有2人。 剩余的98个，并非不优秀，而是相比之下不够优秀。 听巴博萨讲述着自己在竞争尤为激烈的东南「老四校」做博后、在惨烈的tenure-track中脱颖而出拿到长聘，后来又跳槽到云海学院当大教授的职业历程，罗贤的心中油然升起一丝敬佩。 作为一名有外挂的男人，他始终保持着谦逊和同理心。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努力追逐梦想的人，都值得敬佩。 “老师你也挺不容易的。想必，当年的挑战杯带队成绩一定很好吧？” “一般一般，分区第三。”巴博萨也谦虚起来，“好歹没整出医疗事故，也是运气好。” 两人商业互吹了几句，眼看着手术行将收尾。 盯着海伦娜蹙紧眉头、仿若很紧张的睡颜，罗贤忽然问道： “巴博萨老师，您觉得，医学的魅力，在于什么？” ------ 注释： [1]博士后：简称博后，是指在获得博士学位后，在研究机构从事研究的工作职务，一般是在博士后流动站或博士后科研工作站进行研究的人员。需要注意的是，博士后不是学位，而表示的是一段工作经历。一般博士后的任期时间不长，被认为是一种从事科研的过渡性安排。 [2]青椒：医学院青年教师的别称，通常是指初入学院、年龄小于35岁、未拿到长聘终身教职的医学家。他们的命运迥异，但都会面临着工资收入、科研压力、婚姻恋爱等问题。 094 锤子 PS：8月1号本书上架，最近在准备上架（规定）的爆更，所以更慢一点。毕竟是新题材新写法，有点难写，写的比较慢。我需要保证质量，保证这本书的气质。 铺垫是必要的，不可能只有装逼爽、发糖甜和搞笑谐。 写书也很辛苦的。理解万岁。 之前说的20w免费，应该达不到，我蛙某人在此说一句对不住。但也快了，我尽量让免费字数接近20w。这本书从发书到现在也就一个多月，我觉得我的更新速度在新书里已经很合格了。 APP首页横幅有上架预约，预约之后上架当天的章节可以打八折，大家去点一下嗷。 8月1号凌晨爆更至少15章（不短小），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上架后我努力还加更。 感谢各位读者姥爷。 鞠躬~ ------ 罗贤这个问题，有点哲学的味道。 巴博萨讶异地望着罗贤，在他的经验中，像罗贤这样天赋异禀的学霸，年轻的时候，极少会思考哲学问题。 毕竟，天赋异禀的学霸，人生往往一帆风顺、光鲜亮丽，充满了鲜花与掌声。 而这样的人，目光聚焦之处，则通常是某一颗具体的、明亮的星星，直到他们走过很长的路，或被星光灼伤、或摘到星星的时候，才有闲情逸致低头看脚下，并思考形而上的问题。 然而事实上，罗贤的经历，却和巴博萨想象中完全不同。 两世为人，风雨坎坷，让他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 “医学的意义么……”巴博萨笑了笑，“我这个老头子，脑子迷糊，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就是觉得，当医生，能够为病人解除痛苦，就很舒服。” “我觉得，医学的意义，在于梦想和希望。” 罗贤的目光忽然渺远起来，喃喃道：“从业者带着梦想与希望，与死神赛跑，与病魔争锋；同样的，用知识与技术，将梦想与希望，给予患者。” 喊完口号，罗贤又恢复慵懒的样子：“当然，以上都是胡思乱想。我是个俗人。我的目标永远都是名与利。” 巴博萨琢磨了一番，忽然撅着胡子大笑了几声。 “你这孩子……思想，比我想象中，要成熟的多啊。” “不只是思想，我的医术也比你想象中要强的多。”罗贤狡黠一笑，拿出主刀的气势，宣布道，“第二场手术开始，经络流形定向诱导生长术。” 巴博萨主任笑容逐渐消失。 这他妈是啥？ ------ 罗家沟诊所大厅里。 花猫和土狗满地乱窜，月季和杜鹃端庄秀丽，吊兰和绿萝素面朝天。 擅长并乐于拱火的吴校长，请来了《冷泉港都市报》和《东北医学周刊》的记者。 《冷泉港都市报》显然是本地报纸，唯阿基姆家族的马首是瞻；而《东北医学周刊》则因为和《山城医学时报》不对付，间接地跟凌家也不对付。 吴校长寻思，今天罗贤装.逼失败，让记者一宣传，这罗家沟诊所可就彻底臭了。 这样一来，就更没有学生愿意为云海学院效力，对锦院产生威胁的可能，就会变得更低。 计划通！ 我真是个小天才呢！ 等了许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翘首以盼、各怀鬼胎的众人，打起精神。 率先出门的，是罗贤和巴博萨主任。 后者的脸上，残留着迷茫和呆滞。 刚才的第二场手术，着实颠覆了巴博萨的医学观。 此时，再度望向罗贤，巴博萨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悚。 怪物…… 怪物！ 怪物啊！！ 而这眼神落在吴校长眼中，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鉴于巴博萨这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罗贤这憨批，怕不是直接把患者给做废了？ “哈哈哈哈……罗医生，看起来手术很顺利？”吴校长揶揄道。 “这都被你发现了。手术很成功，你们马上就能看到一只活蹦乱跳的海伦娜。”罗贤道。 吴校长顿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硬生生地接招了，不由得冷笑。 真是死鸭子嘴硬啊。 于是吴校长将计就计：“那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病人吧。病人现在醒了吗？” “醒了，做准备活动来着。等会儿咱们一起去云海学院的操场，验证一下手术成果。”罗贤轻描淡写道。 吴校长呆滞了。 你这怎么搞得跟真的一样啊？！ 难不成你还真的把锦院丢掉的垃圾给废物利用了？ 爱丽丝则毫不犹豫地信了，欢天喜地地蹦跶过来：“贤哥，表姐她好了？” “嗯，她好了。”罗贤笑摸萝莉头，“去里面看看吧。” 得到罗贤的准许，爱丽丝进了手术室。 不一会儿，她带着海伦娜出来了。 此时，海伦娜已经不需要搀扶，身形灵活，已然没有了受伤的迹象。 吴校长目瞪口呆。 还真来？！ 海伦娜满心欢喜。 居然……真的治好了！ 不过，她马上将喜悦之情平复了下来。 现在只是能正常活动而已，还不知道能不能使用武技。 海伦娜修炼的武技，对于腰腹力量的要求是很高的。 能承受高强度发力，才证明治疗真的有效。 吴校长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道胜负犹未可知，平复了一下心境，撺掇道：“得，那咱们就去操场呗？” 海伦娜和爱丽丝商量了一下，后者道：“我先回一趟家，帮我姐把她的武器拿过来。” “云海学院的武器仓库，就在操场旁边。武器很齐全。”凌菲儿提醒道。 爱丽丝挠头：“嘛，表姐的武器比较……特殊。” “有多特殊？”罗贤来了兴趣。 他觉得，海伦娜看起来就像个无口弱气小妹妹，想必使用的武器，也是很弱气的。 这就好比，奇幻动画里，肌肉男用粗壮的狼牙棒，女侠用纤细的长剑，运气极差的人用枪，这些都是符合画风的搭配。 “呃，该怎么形容呢？”爱丽丝想了想，道，“姑且，算是一把锤子吧……” 罗贤的心中，产生了不太妙的预感。 095 谢谢啊！ 云海学院。操场上。 当那把锤子呈现在眼前的时候，罗贤对所谓无口弱气小妹妹的印象，彻底幻灭了。 那是一把尺寸奇大的长柄碎颅锤，粗犷的流线，狰狞的尖刺和血槽，均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事实：我很危险。 海伦娜锤子入手，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眼睛里迸发出一股狂热。 众人下意识地退避三舍，保持与海伦娜的距离在五米以上。 罗贤提醒道：“使用武技的时候悠着点，别用全力，先用四成的斗气，逐渐增加至七成。” “罗医生，据我所知，腰椎软骨重建，是几乎不需要恢复期的。术后半小时，即可使用全力。”吴校长显然做过相关功课，“你这胡乱下医嘱，被报道出去，可是很丢脸呐。” “神他妈乱下医嘱。限制斗气使用，是因为我们还给她做了另一个手术。” “什么手术？” 罗贤戛然而止，没有往下说，笑而不语。 巴博萨也很配合地笑而不语。 看完罗贤的「经络流形定向诱导生长」，巴博萨便知道，今天吴校长注定要栽了。 吴校长撇嘴，心想这俩人神神秘秘地秀啥呢。 他估计，就算海伦娜恢复了活动能力，武技最多也就发挥出一半的功力。 毕竟，没有非标成型仪的话，靠着手工成型，精度要差很多。 就在吴校长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只见海伦娜猛地抡起锤子，朝着操场上用于测试技能的假人身上砸了过去。 咚！ 一声骇人的闷响过后，假人旁边的光幕上闪出测试结果： “伤害能级：5级。” “什么？！”吴校长惊了。 海伦娜明明是4级中段的武道家，为什么能打出5级的伤害？ 要是4级巅峰，偶尔爆种打出5级的伤害，还可以解释。 但这是什么情况？ 凌菲儿有些惊喜地望向罗贤。 之前她便有预感，现在发现他居然真的通过手术提升了海伦娜的实力。 而全场的焦点，海伦娜同学，则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碎颅锤。 刚才那一击，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拥有过的强大力量。 而这一切，都是这位叫做罗贤的医生带来的。 不仅治好了自己的腰，还通过她完全不懂的方法提升了她的实力，所需要支付的酬劳，却仅仅是给云海学院打一年挑战杯…… 要知道，当武道家可是海伦娜唯一的出路，她靠这个才能给逐渐年迈的父母养老、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突如其来的伤病，可以说是彻底毁了她的人生。 原本海伦娜已经心灰意冷了，而现在，她却重新获得了希望。 别说给云海学院打一年工了，就算一直在这里打工到30岁退役，她都心甘情愿！ 这个坚强的女孩子，眼眶罕有地湿润起来，她不禁望向罗贤，却发现对方居然……很不满的样子？ 不满的罗贤，冲上来对着海伦娜一顿喷：“傻.逼！我都跟你说了，先用四成力，再用七成力！你在搞毛？” 罗贤很讨厌不遵循医嘱的病人，所以即便是爱抡锤子的无口弱气小妹妹，他也照喷不误。 海伦娜一副委屈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解释道：“七成，稳。” 瞅着海伦娜这副样子，罗贤的怒火莫名地熄灭了，他意识到，这是今天海伦娜第一次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泛着令人怜惜的柔弱，让人不忍心训斥。 于是罗贤只得闷闷不乐道：“行吧……你自己有数就好。” 凌菲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这个学生产生了兴趣。 外柔内刚，真有个性啊。 她本人就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所以像海伦娜这种有个性的孩子，天生就会对凌菲儿产生吸引。 凌菲儿是要当云海学院挑战杯队伍的教练的。 教导这样的学生，比起教导那些毫无个性的弱鸡，舒服多了。 “等等……七成？” 吴校长突然惊醒，如果海伦娜只用七成的实力，打出的伤害就跨过了5级门槛，这岂不是说…… 她的能级，已经超过了5级初段？ 刚才的手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从4级中段的潜力新秀，直接变成了5级大佬？ 搞不懂啊！ “你，你你你……”吴校长哆哆嗦嗦地指着罗贤，“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哎，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罗贤一副欠打的样子。 巴博萨瞅着海伦娜在那儿抡锤子抡得贼欢实，每抡一下光幕上都蹦出来一个“伤害能级：5级”，暗暗唏嘘不已。 他想起刚刚在手术室里聊天的时候，罗贤所说的“梦想和希望”。 确实，现在的海伦娜，就给人一种梦想与希望的味道。 被城市争霸赛王牌学院抛弃的潜力新秀，做了俩手术，摇身一变成为另一家学院的队伍核心。 要是她再带领云海学院击败抛弃她的锦院…… 这将是一个多么圆满、多么热血的励志故事啊！ 然而，这个故事在吴校长看来就不是励志了，而是惊悚。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轨迹发展下去、锦院真的丢了冷泉港城市争霸赛的冠军，那么，锦院和吴校长，将成为整个东北分区的笑话。 迎来的不仅是嘲笑，在董事会的怒火下，丢了工作、甚至丢了小命，也不是不可能。 “不不不，不要慌，局势还是优的。”吴校长自我安慰道，“现在云海学院只有一个5级核心，其他队员都是杂鱼，在我校的战法双核面前就是弟弟阵容……” 在吴校长碎碎念的时候，工作人员把能级原石给搬了上来，测试海伦娜的能级精确数值。 海伦娜小手往上面一放，结果又把众人给震了一次。 “5级，巅峰！” 罗贤暗暗点头。 「经络流形定向诱导生长」，属于医学双生树上接近树顶的高端技能了，属于「经络外科整形优化」学科。 说起来，还要感谢凌菲儿一直以来的美食投喂。 医学双生树上的这一片叶子，也是最近才长起来的。 只有对具有特定的空间拓扑结构的经络，才能实施该项术式。 巧合的是，海伦娜这位被锦院逐出校门的弃子，居然恰好符合实施经络流形诱导生长的条件！ 罗贤忍不住瞅了吴校长几眼，此时的他已然面如死灰，震惊与恐惧齐飞，懵圈共害怕一色。 5级巅峰，比锦院的两名5级核心，都要强！ 真是活见鬼啊！ 擅长“落井下石”的罗医生，忍不住上前拍拍吴校长的肩膀。 “哎呀，吴校长，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要不是贵校把海伦娜同学给抛弃了，我们云海学院，哪有这么容易找到5级巅峰的建队核心呐！” “谢谢啊！” 096 怼记者是传统艺能 吴校长在围观群众们起哄式的掌声中，灰溜溜地退场，掩面疾走。 留下两位记者，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就在俩记者准备溜的时候，凌菲儿面带微笑，拦住了他们。 “来都来了，做个采访呗。” 记者们面露尴尬。 讲道理，他们被报社派过来，报道的导向，已经敲定了，就是要把罗家沟诊所、云海学院以及他们背后的凌家，往死里黑。 然而，现在这个情况，即便两位记者使劲浑身解数，也很难找到黑点。 来之前吴校长为了方便他们设计采访稿，已经把事件的背景告诉他们了。 遭遇毁灭性伤病4级中段武道家，在罗家沟诊所接受了神奇的手术，一举跃升至5级巅峰，在云海学院的操场上抡着锤子活蹦乱跳…… 不管从哪个角度报道，最后的效果，都是给罗家沟诊所打广告。 这可咋整啊？ 要说，还是《东北医学周刊》的记者比较有经验，转了转眼珠子，以不疼不痒的问题开头： “罗医生，请问您是如何在没有非标成型仪的前提下，完成腰椎软骨重建，并获得如此好的效果？” 没想到，不疼不痒的问法，却收获了爆炸性的答案。 “谁告诉你没有非标成型仪了？”罗贤得意一笑，“罗家沟诊所，是东北地区唯一一家拥有非标成型仪的医疗机构，涉及到的骨科手术，均可开展。尽管非标成型仪的耗材价格昂贵，但目前本店开业大酬宾，「我为你治病，你为我而战」手术大促销活动火热进行中……” “等等，您先别打广告，请先让我把问题问完……”记者扶额。 “哦。”罗贤意犹未尽地停下了。 在他看来，接受记者采访的唯一意义，就在于可以打广告。 这个「我为你治病，你为我而战」手术大促销活动，是罗贤和凌菲儿一起头脑风暴出来的，为的就是吸引身受重伤、家境贫寒、实力不错的学生加入云海学院，由罗贤让他们焕发第二春，由凌菲儿对他们进行组队训练，以击败锦院，赢下城市争霸赛。 “据我所知，非标成型仪，是被精灵帝国垄断的技术，对休曼王国禁运、禁售，请问罗医生是如何得到的这台仪器？”记者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罗贤朝着凌菲儿努努嘴。 后者霸气一笑：“我从精灵手里抢来的。” “……凌大小姐真是个爽快人。”记者有些无语，只能这么评价。 另一位记者此时也开窍了，追问道：“凌校长，您这种抢夺重要物资的行为，会不会引发精灵帝国的抗议呢？或者说，会不会给两国邦交带来麻烦呢？” 这记者毕竟是娱乐报纸的记者，水平有限，问出来的问题，也比较通俗浅显。 于是凌菲儿就微微一笑，用通俗浅显的方式回答：“我凭本事抢来的设备，精灵有什么好抗议的？有种再抢回去呀。” 两位记者同时一愣，被凌菲儿的剽悍气势震慑住了。 “唔，这个样子……那么，下一个问题。”《东北医学周刊》的记者继续问，“这么说，这台非标成型仪，是国内第一台了，我认为，这样珍贵的设备，应该交给更权威的医学平台使用，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你认为？”罗贤嗤之以鼻，“你认为你认为的就是你认为的咯？Naive。” “你这个狗屎思路，就好比说，一个人赚了很多钱，就该把财产上交国家让更多人获益一样，是对私有财产制度的践踏。” “退一万步讲，非标成型仪的价值，仅限于临床，在学术上价值很有限，况且，如果是学术用途的话，国内的医学名校，都可以走大陆医师协会的路子，去申请精灵帝国境内的非标成型仪，请他们把材料做好了寄过来。” “所以，我这个就留着自用了，想怎么用怎么用，你们管不着，也别想管，懂伐？” “下一个问题。” 记者傻眼了。 这家伙怎么话这么多？ 根本无力还手的说！ 两位记者交换眼色，决定还是先行告退。 凌菲儿和罗贤，这俩人实在是过于咄咄逼人，你问一句，他们有十句等着你，每一句都能把你怼的心服口服。 这还咋采访嗷？ 望着二位记者的背影，罗贤和凌菲儿相视一笑。 讨厌鬼赶走了，核心也有了，接下来，就该组建起一支队伍，备战挑战杯城市争霸赛！ 097.0 四保一 罗贤盘点了一下目前云海学院的阵容。 除了在自由市场上招募的三名学生之外，还有一名本校的3级初段魔法师。 再加上海伦娜，就凑齐了一套能用的五人首发阵容。 凌菲儿对着抡锤子的海伦娜观察了一番，又去查了她去年的比赛录像，得出结论—— “打法很好，适合当核。” 海伦娜锤人，非常诡异。 明明抡锤的速率很慢，看起来很好躲，敌人却经常被他连续几锤搞得避无可避，不得不硬接碎颅锤。 对此罗贤有些疑惑，凌菲儿解释道：“她进攻靠的是节奏和预判。重型碎颅锤，配合她大开大合的风格，攻击面积很大，的确能够达到这个效果。” “而且，你看她终结的那一下，势大力沉，速度极快，就很难躲。” 至于其他四名队员，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很普通的选手，一个辅助型，两个防御型，一个远程火力支援型。 如果拿这套阵容去打城市争霸赛，最合适的战术，便呼之欲出了—— 四保一！ 海伦娜去年之所以被成为潜力新秀，就是因为，尽管能级只有4级中段，却在分区联赛上屡屡有高光表现。 凌菲儿注意到，海伦娜的高光集锦里，大概80%都是靠着一手神奇的抡锤技术，局部一打二甚至一打三，为团队打开突破口。 就是说，此人天然具有一打多的能力，绝对能成为团队的胜负手。 考虑到云海学院的其他队员是真的蔡，四保一的确是最好的战术了。 只要确保海伦娜发挥出实力，云海学院就很有机会。 今晚，五名首发就要完成集结，凌菲儿将对他们进行为期一周的特训，之后参加本赛季的挑战杯季前赛，作为赛季正式开始前的热身。 至于罗贤，这段时间则要和博士生同学们一起，进入云海学院附属医院，接受博士一年级的必修课——《临床基础综合实践》。 这是博一上学期，博一下学期还要修一个《实证研究课题实践》，两门课每门7学分。 另外，还需要在博一修总计五门12学分的专业理论课程，以及2学分的《学术道德伦理规范》，类似于现实中大学里的思政课。 博一总计需要修满28学分，且不挂科，才有资格进入博士课题的开题环节。 平心而论，学业压力，其实还是蛮大的。 天赋一般的学生，上这些课，基本上就要用掉博一的绝大部分精力。 再参加个学生会、谈个恋爱，就要忙得脚不沾地了，贼几把充实。 不过，罗贤却并不想老老实实地上课。 实践课他倒是不反对，毕竟，所谓实践课，本质上就是在云医做手术，充当廉价劳动力。 而在云医刷手术，原本就在罗贤的计划之中。 大医院相比于小诊所最大的优势便在于，病人多。 病人多，意味着能够遇到各种各样的病症，意味着能够使用各种各样的医疗技能。 罗贤的医学双生树，每一片叶子，都需要至少隔一段时间使用一次，也就是要保持熟练度。 若是有一片叶子过长的时间未使用过，它就会枯萎，需要罗贤吃额外的饭，才能重新长出来。 而叶片的生长，是随机的，偶尔随机出了稀有叶片，罗贤便会有意识地隔段时间用一次对应的医学技能，保持它不枯萎。 另外，医生段位的提升，也需要手术量的堆积。 对于罗家沟诊所，罗贤准备走高端路线，主攻别人做不了、或者做不好的疑难杂症。 走量的任务，就在云医完成。 所以说，在云医刷手术是很有必要的，但上课就不怎么必要了。 然而，相比翘课，罗贤现在却更关注另一件事情。 “原来这台非标成型仪，这么珍贵？” 在主楼前即将分开的时候，罗贤忽然问凌菲儿。 装逼一时爽，事后一想有点慌。 之前，罗贤还是错误地估计了这台仪器的价值，直到今天看到巴博萨和记者们的反应，他才明白，凌菲儿对罗家沟诊所的打造，简直是不惜血本。 “珍贵与否，并不重要。”凌菲儿宠溺一笑，“只要主人喜欢就好。” 说罢，凌菲儿迈上台阶，消失在罗贤的视野里。 罗贤忽然有些胸闷。 他能感觉道，凌菲儿对他的情感，浓烈到了有些病态的程度，以至于为了讨好他，似乎什么事情都会去做。 尽管不相信爱情，但有一个女孩子这样对他，罗贤却本能地觉得亏欠。 毕竟，他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人呀。 亏欠，却又无法用感情来回报，不是不想，是他已经被那残忍的过去，剥夺了爱的能力。 纠结了许久，罗贤决定，先把上午的第二节课翘了再说。 他漫无目的地在云海学院附近的商业步行街上游逛，心绪有些凌乱。 忽然，罗贤的余光瞥到了路边摆摊卖的草药，顿时心生一计。 “就用那个，来回报非标成型仪吧。” 097.1 礼物 回到了校长室的凌菲儿，没有心情工作，盯着面前的信笺纸发呆，时不时傻笑几声。 今天，又被小贤拯救了呢。 要不是罗贤给力，吴校长在诊所剪彩仪式上耀武扬威的计划，就要得逞了呢。 要不是罗贤的神奇手术，云海学院现在还是无核阵容，城市争霸赛的前途还是一片晦暗。 “总感觉……亏欠小贤的，越来越多了。”凌菲儿托着下巴，一脸苦恼，“明明想着要宠他的，到头来，反倒是我还要依靠他……” 要说这一对儿也是谐，鉴于看事情的角度出现了一些偏差，双方都觉得，是对面在carry。 “不行，得想个办法弥补一下。”凌菲儿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 过了不久，副校长朴重礼前来汇报工作，给凌菲儿带来了一些灵感。 作为同行，朴重礼应该对医生的喜好更为了解吧？ “给医生送礼物？”朴重礼诡异地笑了笑，“凌校长，您想给罗贤买礼物你就直说嘛，我懂得。” 凌菲儿猛地羞涩了一下，带有警告意味的凌厉眼神盯着对方，冷冷道：“不，你不懂。” 朴重礼被吓得一个激灵，心道在女武神面前果然还是不能造次，连忙表态：“好好好，我不懂……咳咳，送医生的礼物嘛，这得分情况了。” “所谓送礼物，要么就送精巧别致的，重在心意；要么就送贵的，重在价值。” 凌菲儿想了想，要是给罗贤送贵的，他肯定不要，于是选了前者。 朴重礼呵呵一笑：“我也觉得罗贤喜欢精巧别致的……” “不许提他。”凌菲儿又瞪了朴重礼一眼，严肃道，“这事儿跟罗医生没关系，你再胡说，我不客气了啊。” “好的，好的。”朴重礼脸上赔笑，心中腹诽。 看来凌菲儿不愿意向外界暴露追男人的意图啊。 进一步地，朴重礼想到，罗贤这是有多大的架子，居然让女武神苦苦追求。 教练，我要学这个！ “精致的礼物呢，我倒是有个主意。凌校长，你等一下，我去办公室拿个样品来。” 不一会儿，一只形状别致的钥匙串挂坠出现在了凌菲儿的办公桌上。 “你看，这是一个急救箱的形状。”朴重礼解释道，“向这个搭扣注入魔力，它就会变大……” 话音未落，一阵空间魔法的波动闪过，挂坠变成了一只中型急救箱。 朴重礼打开它展示了一下，里面各种急救用品一应俱全。 “这个挂坠，是精灵帝国的皇家医疗专精用品炼金工房出品的，应用了空间系魔法。价格倒不是太贵，一万多卢比而已，不过，大多数医生都会喜欢的。” 凌菲儿露出些许新奇的表情。 一万多卢比，相比于凌菲儿给罗贤弄的非标成型仪，无疑是白菜价了，但它却是很有趣的礼物。 这就好比男生追女孩子的时候送礼物，很多时候心意比价格更重要。 “不错。”凌菲儿满意地点头，“朴副校长，你那里还有存货吗？给我也整一个。” “有的，这件就是存货，还有包装，都在这里，您拿走就好。” 凌菲儿拿出银行卡，不顾对方的推脱，给朴副校长转了一笔钱，于是，送给小贤的礼物，成了！ 拿着轻飘飘、某种意义上却又沉甸甸的礼盒，凌菲儿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她忍不住又拿出昨晚偷来的一件罗贤穿过的T恤，吸了一发，随后侧躺在沙发上，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抚.摸着礼盒，目光迷离。 “小贤，好喜欢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让你敞开心扉，接受我呢？” ------ 从今天开始，红眼果蝇街道的黑诊所就作古了。 东西都搬到了罗家沟诊所，以后这儿就是罗贤的老巢。 罗贤翘课逛完街，下午又怒翘两大节课，看了几个预约的老病号，然后就躺在沙发上咸鱼。 明天就要开始在云海学院附属医院的实习了，咸鱼的日子似乎要一去不复返。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先不说云医在刷技能熟练度上的优势，罗贤这波实习的首要目标，是招人。 现在罗家沟诊所的员工只有罗贤和樱田华恋，远远不够。 至少，要先招几个助手和护士。 招人最方便的办法，就是从云医直接挖人。 要让医生和护士放弃云医的工作、跟随罗贤在诊所干活儿，就需要罗贤在云医建立声望，收获一波迷妹迷弟，等到他们对罗贤的崇拜达到一定程度，再从中挑选适合挖角的员工。 而建立声望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装……不对，就是展现碾压级别的高超医术。 罗贤神游的时候，凌菲儿回来了。 还是照例换上护士装（拜罗贤的性.癖所赐，护士装在凌菲儿身上已经去取代了女仆装的地位），给罗贤捶背捏脚（洗手）喂零食。 把罗贤伺候爽了，凌菲儿这才拿出了礼物。 “主人，今天你帮了大忙了，要不是你，锦院还会一直嚣张下去，我也会脸面无光。谢谢主人。”凌菲儿真诚道，将礼盒递给罗贤，“这个……送给你。” 罗贤挑挑眉毛，很是意外：“挖掘有潜力的学生，是我应该做的，对罗家沟诊所也是有益的。不是为了你，你别想多了。” “你先看看，礼物是什么嘛。”凌菲儿道。 “我管它是什么，你根本就没有送我礼物的理由，我怎么可能收……等等，这是什么……哦！！！哇，这个，这个好好玩！” 玩了足足十分钟的急救箱钥匙扣，罗贤才意犹未尽地放下它，贼兮兮地瞅了一眼凌菲儿。 此时，女武神同学一脸吃定了罗贤的表情，嘴角挂着促狭的笑容，让罗贤有点羞恼。 但是，这小玩意儿他却是很喜欢，实在是抵挡不了诱惑。 “凌菲儿，这个……这个，你真是白送给我？”罗贤警惕地问道。 “是呀。” “不需要拿什么做交换？比如说，三天一个早安吻，一周一次共浴，之类的……”罗贤继续警惕。 “如果主人希望做这些事情，自然更好……主人好小气，居然三天才给人家一个早安吻。” “不不不，我不想做这些事情。”罗贤连忙打住凌菲儿的危险发言，“那就这么说定了……” 罗贤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道：“哎呀，这个，我也不能让你白白送我礼物不是，这样吧，我给你做一个全身按摩吧，是我很拿手的项目，对女性保持身材、舒经活血很有帮助。” 说罢，罗贤便开始配按摩用的药液，偷偷地松了口气。 凌菲儿给他用非标成型仪，罗贤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决定给她做一次全身按摩，以让自己内心不太愧疚。 没错，就是当年那个导致精灵大姐姐误会的按摩…… 但凌菲儿是肯定不会误会的，所以罗贤觉得很稳。 刚才罗贤还愁得慌，不知道咋开口，现在凌菲儿率先给他送了礼物，正好有个台阶下，完美！ 097.2 冷漠凄清又惆怅 凌菲儿愣愣地瞅着罗贤配药，直到罗贤完成前序工作、准备开始按摩，才反应过来，噗嗤一笑。 “主人，这按摩，你早有准备吧？” “哪有。”罗贤矢口否认。 “要是没有，你这药为什么早早就准备好了？”凌菲儿追击道。 罗贤别过脸去，强行傲娇。 凌菲儿也不揭穿他，自顾自回房间换了身清凉的、方便按摩的衣服，乖乖躺在沙发上，朝着罗贤眼神示意。 “开始吧，主人。” 罗贤点头，冷静，努力不被凌菲儿的美色所影响。 然而，他一上手，凌菲儿就开始发出奇怪的闷哼，搞得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毕竟罗贤是一个生理功能正常且远强于平均水准的男性人类。 “你能不能不要发出这种声音？”罗贤艰难地问道。 “我……我忍不住。”凌菲儿更艰难地回答道。 她原本是有迟疑的，毕竟，和罗贤的身体接触，会给她带来吸.贤.欲.望，而按摩显然是连续而紧密的接触了，带来的就是极大的吸.贤.欲.望。 但是，抛开吸.贤.欲.望无法缓解的矛盾，罗贤的按摩又真的很舒服，根本停不下来！ 所以，凌菲儿只能强行忍耐，直到罗贤的手，按到她最敏感的腰部，她终于忍不住了。 残存了一丝理智的凌菲儿，一跃而起，果断冲击浴室锁上门，抓起罗贤的毛巾就是一顿吸，总算是解决了需求。 “嗨呀……”凌菲儿自言自语，“还是抱着小贤，一边摸一边吸才爽……不过，感觉，是很遥远的事情呢。” “喂，你干嘛呢？”罗贤在外面问，“身体不舒服吗？” 对于女仆的健康状况，罗贤是很上心的，毕竟，抛开她总是想上他这个缺点，这是最完美的女仆了。 凌菲儿调整了一下呼吸，闷声闷气地答道：“没有。突然想小解。” 浴室和卫生间是连在一起的，这么解释勉强行得通。 凌菲儿是万万不能让罗贤察觉到她的变态行径的。 不然，肯定是没机会了。 “哦。”罗贤半信半疑，心中直犯嘀咕。 这个全身按摩，确实有利尿排毒的效果。 不过，这效果在凌菲儿身上，也忒立竿见影了吧？ ------ 晚间。 “主人，你爱吃的零食，放在这个柜子里，饮料在冰箱里，厨房的罐子里有卤味……” 还有半个小时，凌菲儿就要带着云海学院的五名挑战杯主力，走夜路去落羽山脉集训了。 凌菲儿啰啰嗦嗦地跟罗贤嘱咐了一番，生怕这家伙照顾不好自己。 瞅着凌菲儿耐心而体贴的样子，罗贤心里暖暖的，但还是嘴硬道：“你不用逼逼，我也懒得记，等会儿我就去宿舍住了，实习方便。” “哦。”凌菲儿琢磨了一下，突然迷之高兴，“这么说，你对樱田小姐是没有兴趣的。” “我本来就没兴趣……等等，话题是怎么跳转到这儿来的？”罗贤惊了。 “如果主人对她有兴趣的话，肯定会趁着我不在对她下手。”凌菲儿展现着鬼才推理思路。 罗贤懒得理她，抓了份报纸葛优瘫在沙发上，一副对凌菲儿漠不关心的样子。 但是，凌菲儿明白，这只是罗贤向她表达“我不想跟你谈恋爱，有多远滚多远”的行为语言而已。 至于罗贤到底关不关心她…… 刚才全身按摩险些翻车的时候，浴室外罗贤充满了关切与焦急的询问，已经证明了一切。 “哼，死傲娇。”凌菲儿暗暗道，“早晚攻略你。” 不过，一想到一周不能见罗贤，凌菲儿就有点惆怅。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凌菲儿的策略。 让罗贤过一周没有她的生活，他才会意识到她的可贵。 这叫做「忆苦思甜大作战」。 凌菲儿趁着罗贤不注意，凑过去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樱唇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爱你”，才嬉笑着出了门。 等到凌菲儿的身影消失，罗贤挠了挠被她温润的气息弄痒的耳朵，抚摸着侧脸上被偷亲的地方，笑着摇摇头。 “嘁，小姑娘的把戏，以为这样就能攻略我？” 罗贤不再想她，专心看报。 过了仅仅十分钟，罗贤忽然站起身，面无表情地丢掉报纸。 因为，他忽然发现…… 好无聊啊！ 凌菲儿在的时候，他想吃什么她就给做什么，想捏脚就捏脚，想膝枕就膝枕，爽的一批。 突然没了，很不适应。 至于沉迷写论文的樱田华恋和沉迷到处拉屎的高斯，罗贤下意识地忽略了。 “哎……算了，去宿舍吧。” 罗贤打着哈欠，磨磨蹭蹭地出了门，走向宿舍。 他的背影，冷漠凄清又惆怅。 098 上下游矛盾 清晨。 云海学院附属医院。 今天是本学期实习开始的日子。 实习生们挤在廊厅里，活像一群蠢萌的金鱼。 金鱼们均显示出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他们对实习和规培的恐怖程度缺乏理性的认知，胸中依然荡漾着身为名校医学生的豪情。 大概一年到两年之后，他们会意识到医学之路的艰辛，「医者为尊」这块金字招牌的背后，是不为外人道的苦楚。 当名医自然风光无限，强者跪.舔，富豪送.钱，但成为名医的过程，尤其是三十岁以前的早期，客观上是很痛苦的。 只有家里有矿的人，或者自己有挂的人，才能免俗。 有挂的罗贤，今天难得没有迟到，毕竟住在宿舍，和两名舍友一起过来，迟到的概率大大降低。 励志成为无产阶级流氓的中产子弟蒋大勇，今天打扮的很拉风。 白大褂显然是改过版型的，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束腰款，穿在身上比起医生，其实更像侦探的形象。 但是考虑到他脖子上挂着一条绿色的听诊器、脸上戴着大红色的口罩，综合来看其实是个精神病的形象。 “哥，你咋想的？”李明聪忍不住捏着听诊器问他，“这颜色……你戴着不觉得膈应吗？还有你这口罩，你是想给我们拜个早年啊？” “你们懂什么，这是时尚。”蒋大勇吹胡子瞪眼，“我这是按照精灵帝国的医学杂志搭配的……” “精灵帝国的医学杂志，还教穿搭？”旁边有实习生好奇道。 “可不咋地。”蒋大勇得意地抻了抻脖子，“我跟你们说，我一上手术台，病人看到我这行头，嚯，信任度提升五十个点……” 听到这个，旁边的王振远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 蒋大勇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笑你天真。”王振远斜睨着蒋大勇，“今天，咱们大概是没机会上手术台了。或者说，这个月应该都没机会。” 蒋大勇表示疑惑。 于是王振远给这个同为中产子弟、却显得傻乎乎的同学蒋大勇，科普了一番。 在任何领域，都存在上下游产业层级之间的矛盾。 负责临床的医师，和负责科研的医学家，理论上是合作互助友爱的关系，其实暗地里互相鄙视。 医师觉得医学家就知道水论文不干实事儿，医学家觉得医师就知道闷头手术视野狭窄井底之蛙思想僵化，都看不上对方。 话说回来，博一的学生，以实践课的形式来云医实习，意味着他们并非全职的实习生，只享受实习带来的经验积累，却没空做脏活儿累活儿。 也就是说，云医的科室接收博一学生，得不到收益，反而会增加负担。 尽管云医的医生们也明白，这些博士毕业了，有一部分会来云医工作，为云医提供新鲜血液，但他们着眼当下，还是觉得很亏。 而且博一的学生，往往真的菜，来了科室都是帮倒忙。 究其原因，还是与学制有关。 云海学院的博士，大都为直博，也就是本科毕业直接攻读博士。 这是目前艾尔风大陆学术界比较流行的模式，相比起先读硕士在读博士，直博生会在教授手底下稳定连续工作五年到七年半，从学院的角度考虑，这种廉价优质学术劳动力，压榨起来非常爽。 博一学生，说白了本科刚毕业，可能在研究上有那么点天赋，但在临床方面，和本科毕业生几乎没差别。 综上，医院其实很讨厌博一学生。 鉴于此，云海学院的博一学生来云医上实践课，按照惯例第一个月都是全员打杂，弥补帮倒忙损失的同时，也是先熟悉环境，减少后续帮倒忙的概率。 “不过，当然了，我是不需要打杂一个月那么久的。” 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得意地地向蒋大勇炫耀道：“我入选了「学术新秀起航计划」，只需要一周，就可以上手术台……” “那我岂不是也只需要一周？”罗贤高兴地插.嘴，“昨天教务给我通知，说是这个什么计划补录，把我给算上了。” 王振远神色一滞。 差点忘了这个发四篇EMCI的狠人…… 哼，不过，那又如何呢？ 现在整个东北医学圈子，都在声讨罗贤的诈骗行为，恐怕，云医的医生们，不会给罗贤好脸色。 099 老军医富兰克林 负责管理实习生的住院医走了进来，气质威严而沉稳，活像误入养金鱼的水缸的老王八。 “三组，这周轮转去普外。” 被点名的三组实习生叫苦不迭。 和其他国内医院一样，云医实行的是实习生科室轮转制度，就是说，实习生分成几组，轮流在各个科室实习。 在博士生们来这里之前，本科生和硕士生已经实习了两周了，所以对各个科室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个大略的了解。 对于实习生而言，普外是最受苦的科室。 普外每天最普遍的工作，就是接待吃坏了肚子肠梗阻的普通市民，得用一次性抽吸器，从后.面帮他们疏通肠道，俗称吸屎。 吸屎工作自然是要交给医院里地位最低的实习生来做，不然，难道还要主治亲自上阵，撸起袖子加油干吗？ 不过理论上，除了上实践课的博士生，每一位实习生都要轮转到普外至少一次，这样想大家就平衡了。 所以大伙儿的抱怨其实只是抱怨而已，然而在路过的急诊科主任富兰克林眼里，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富兰克林是老军医出身，对待年轻人一向严格，听到这帮孩子吸个屎就抱怨个没完，顿时停下了脚步。 老军医富兰克林平素最大的爱好就是喷人，不仅喷下属，上司他也喷。 反正他资格老，又是东北地区排名前十的急诊领域技术大犇，喷了领导也不会丢了饭碗。 甚至于参加学术会议的时候，碰上同级别的技术大犇，富兰克林也是有事儿没事儿喷上几句，以至于有几家比较玻璃心的国内学术会议组委会，已经把这老哥给拉黑了。 现在，碰上这帮出言不逊的实习生，此时不喷，更待何时？ 老军医的喷嘴已经饥.渴.难.耐了。 砰！ 只见富兰克林猛地踹开廊厅的门，眼睛瞪得像铜铃，声如洪钟地喷了起来： “WDNMD，听说有人不愿意吸屎？” “你们去附近的小医院走一走看一看瞧一瞧，那里的实习生，连屎都吸不上，难得碰上一回还要抢着吸，你们有什么可抱怨的？” “再说，你们凭什么不愿意吸屎？就你们这水平，不吸屎还能干啥？吃.屎吗？！” “还有谁有意见，说出来让我听听？” 瞅见富兰克林，对云医的食物链颇为了解的几个住院医纷纷缩脖子。 实习生则对富兰克林的恐怖程度缺乏认知，还真有不怕死的学生提出意见：“主任，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实习的时间投入更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中，这对我们的成长也是有利的……” “有利你妈！”富兰克林唾沫横飞，“你们这些弱鸡，能做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瞧瞧你们的手，笨得跟老.母.猪.蹄子似的，给摔破了膝盖的小正太缝皮都能搞出缝合怪的视觉效果兴许第二天还感染化脓倒不如直接让小正太的老妈拿缝衣针缝起来算了！” “你觉得，我该把哪项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交给你？去厕所三百六十一度倒立托马斯全旋面带微笑大口吃.屎吗？还多一度热爱是吧？！” 那位作死提意见的学生，被富兰克林喷得神志恍惚，嗦不粗话。 罗贤则是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也太猛了吧……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富兰克林喷人，隐约还带着节奏，跟freestyle似的，贼带感。 要不是怕被打，罗贤刚才都忍不住要Bbox伴奏了，毕竟他上辈子读本科的时候也是在阿卡贝拉社团里混过的…… 瞅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富兰克林意犹未尽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那个叫……什么来着？罗贤！罗贤在吗？” 早上上班之前，富兰克林刚看了《东北医学周刊》关于罗贤诊所里那台非标成型仪的新闻。 结合之前罗贤号称攻克了经络缠结的事情，现在罗贤在富兰克林心目中的印象极差，简直就是医学骗子加软饭男的结合体。 “不就是抱了凌菲儿的大腿么，牛个几把。”富兰克林心中暗暗鄙视。 《东北医学周刊》实在是没找到太好的黑点，所以只能从刁钻的角度来黑，在报道里把罗贤描述成一个仗着有非标成型仪用、沾沾自喜洋洋自得高傲跋扈的男人。 富兰克林是草根出身的实力派，他最讨厌的就是罗贤这种人。 所以，瞅着这帮实习生，他忽然意识到罗贤应该也在里面。 来都来了，就见识一下到底长什么样，顺便给他点颜色康康。 云医，毕竟是富兰克林的主场。 富兰克林要让这个医学骗子加软饭男知道，你这一套故弄玄虚的把戏，在云医，行不通。 学术圈或许还能浑水摸鱼，但在医院里，还是得靠技术赢得尊重。 100 主任你真是个好人 众实习生的注意力，齐刷刷地来到了罗贤身上。 住院医们则露出不忍的表情。 根据他们经验，被富兰克林点名的实习生，一般下场极惨。 罗贤本人倒是蛮淡定：“在下罗贤，有何贵干？” 富兰克林打量了他一番。 个子不高，眉清目秀，尽管外面套着白大褂，但还是能看出，里面的衬衫和下面的长裤，都是价值不菲的顶级货。 老军医顿时明了。 果然，强势的女人，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么…… 富兰克林仿佛找到了自己这么多年来没泡到过贵族大小姐的原因。 像他这种钢铁直男糙汉子，跟罗贤这样的小鲜肉，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画风，不受贵族大小姐的待见，也是理所当然。 “咳咳。”富兰克林从迷思中脱离出来，恢复带喷子的气势，“小子，听说你做经络手术很厉害？” “是啊。” 富兰克林乐了，居然就直接承认了？ 连一点客套话都没有？ “嚯嚯嚯，小伙子，很有锐气嘛。”富兰克林嘲讽道，“既然这样，不如你也别科室轮转了，直接去经络外科坐诊多好？还能帮他们分担分担压力。” 罗贤果断摇头拒绝：“不行，经络外科遇到的病人太单一了，我不喜欢。” 实习生们都惊了。 这是什么神仙对话？ 只要不是弱智都能听出来，富兰克林是在嘲讽他，然而罗贤这家伙，居然当真了？！ 富兰克林也蛮震惊的，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他见过狂的年轻人，但还真没见过这么狂的。 于是他哈哈地大笑几声：“有意思，有意思……那你告诉我，哪个科室，能入你的法眼？” 罗贤思索片刻，答道：“就这儿，急诊科。” 急诊科遇到的病人，千奇百怪。 就连“高尔夫球塞进去了拿不出来”这种罕见的情况，也遇的见。 这就非常符合罗贤刷技能练度的需求。 罗贤的舍友，李明聪和蒋大勇，不禁额头冒冷汗。 兄弟，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 富兰克林是急诊科主任，你去急诊科不得天天被喷，喷成筛子？ 至于富兰克林，则是狠狠地愣了一下，然后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很好！” 他拍拍罗贤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是很优秀的博士生，既然你提出了这个要求，啊，我们云医作为主持博士实践课程的单位，就尽可能满足你的需求。” “你是认真的？”罗贤面露喜色，确认道，“我不用轮转，也不用打杂，可以直接到急诊科做手术？” “当然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 “如果你能胜任急诊科的工作，想做多少手术我就允许你做多少手术；你要是技术不过关，做出来的手术不及格，我就把你赶去普外吸屎，明白？” 富兰克林这个人很直爽，他管理科室的原则很简单，「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 就是说，手术做的好你就多做点，做的一般就当助手看别人主刀，做的垃圾就趁早滚犊子。 在他看来，罗贤滚去普外吸屎的结局，已然注定。 急诊科是对实习生最不友好的科室，遇到的病情杂乱，特殊突**况又多，没在急诊混过几年的老油子，根本搞不定。 在急诊科给罗贤一个教训，再把他赶去普外吸屎，就能满足富兰克林虐医学骗子加软饭男的愿望了。 对方的保证，让罗贤大喜过望。 他原本以为大科室的主任会不好说话，却没有想到，这个富兰克林，送助攻送的这么溜！ “哎呀，富兰克林主任，你可真是个好人。”罗贤夸赞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急诊科吧。” “啧，年轻就是不一样，有冲劲儿。咱们走。”富兰克林迈开步子，皮笑肉不笑。 我看你一会儿被病人难住了，怎么下的来台！ ------ 罗贤以及原本就要轮转到急诊科的实习生，跟着富兰克林浩浩荡荡地穿过医院走廊。 实习生们下意识地跟罗贤保持距离。 即便身为萌新，他们也凭借着在学校里和学生会同僚、宿管大爷、食堂大妈、监考老师、女朋友的男闺蜜斗智斗勇而获得的情商看出，罗贤要遭难。 于是，这群人便以奇怪的阵型走进了急诊科。 富兰克林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活像一只战斗力约等于一名0级人类成年男性的大鹅。 实习生们则远远地跟在后面，空荡荡的中间，只有罗贤一个人。 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便是博士生中轮转到急诊科的一员。 他暗暗冷笑。 可怜的罗贤，来实习的第一天就被急诊科主任给盯上，进而被实习生们孤立。 而他王振远，则必然会在工作过程中，逐渐脱颖而出，被富兰克林赏识，展现出真·本届最强博士生的实力…… 瞅着实习生们以奇怪的阵型进来，急诊科的护士小姐姐们窃窃私语。 “为什么那个小哥哥自一个人走呀？他和其他实习生，有什么区别吗？” 一位擅长归纳法的护士，盯着实习生们仔细观察片刻，得出结论：“他长的帅，其他实习生长得丑。” 上架感言&致谢 上架感言：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秋去冬来夏亦回，又是一年上架时。 这本书终于迎来了上架的节点。 感言太多，梗在喉咙，我弄蛙是个粗人，写不出太漂亮的话，总之，今夜12:00爆更20章，给大伙儿爽一爽。 致谢：（不分先后） 感谢我的父母，感谢你们的支持和赞许，愿你们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感谢我的女朋友，感谢你的热情、温存与依恋，愿我们携手相伴，共度余生。 感谢@半筐桃子，感谢桃子姐姐在本书企划阶段给予的诸多意见和指点，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感谢沙雕群友们陪我水群，愿我们早日变成带文豪。 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姥爷们，你们的厚爱和反馈是作者创作的不竭动力，Nova酱携家里的花猫土狗、月季杜鹃、吊兰绿萝，祝朋友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阖家幸福，事业进步，读幼儿园的当孩子王，读小学的当酷小孩，读中学的高考金榜题名，读本科的考研/推免/出国申请大成功，读硕士的找工作顺利，读博士的活着并早日毕业，走教职的中本子拿长聘，去业界的呼风唤雨当team leader年薪百万人生巅峰，带娃的朋友们孩子读幼儿园的当孩子王，孩子读小学的当酷小孩，（无限循环）…… 最后，借梁任公先生的一句话与大家共勉——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未来，愿与诸君一道，奋然前行。 今夜12:00，我们不见不散！ 101 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急诊科的护士，其年龄结构，显著区别于其他科室。 要么是年纪很大、经验丰富的大妈，要么是护校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 大妈负责镇场子、处理疑难问题，小姑娘负责承担急诊科标志性的快节奏体力劳动。 此时，不论是大妈护士还是小姑娘护士，纷纷将兴味盎然的目光投向罗贤。 “好帅呀！” “好想认识一下……” “果然，长得帅的人，都是独来独往的，不跟丑的人一起玩。” 被归类为「丑的人」的王振远，连连撇嘴，心道真是一群肤浅的女人，看医生的第一眼，注意的居然是颜值。 然而事实上，不管是对医生还是对别的什么职业，第一印象，往往都是靠颜值建立的。 就连最注重智力的学术圈，也不能免俗。 去参加研究生推免面试，如果你长得像吴彦祖，出身学校不太差，本科绩点不太差，专业问题回答的也不太差，多半能从教授们口中得到“一表人才”的评价。 反之，如果你长得像Nova酱，大概只能得到“很适合做科研”的评价。 现在的Nova酱，结合自己可怜的学术天赋回想了一下，当时教授的意思应该是“长得很适合做科研”。 富兰克林介绍了一下急诊科的格局布置，随后道：“咱们在分诊台这边等着，碰到你会做的手术，你就做，我来给你兜底，如何？” 即便打定了主意给罗贤一点颜色康康，富兰克林也不可能放任罗贤自己瞎搞。 医生总归是要对病人负责的，若是罗贤真的把患者做出问题来，对富兰克林而言也不是好事。 因此，他得跟着罗贤兜底，以便在出问题的时候及时救回来。 罗贤点头赞同，下意识地搓着手，目光中闪烁着些许兴奋。 时隔三年，他再一次站在了医院里，呼吸着淡淡的来苏水的味道，聆听着心率监测仪滴滴滴的声音，整个神经中枢都与之共振起来。 他，似乎天生就属于这个地方。 罗贤认真起来的样子，比平常更加可爱，看得护士小姐姐们直冒星星眼。 几位手头没什么活儿干的护士，开始讨论罗贤的来头。 “应该是富兰克林主任新收的徒弟吧，你看主任都陪着他等活儿。” 听着这幼稚的言论，王振远笑出了声，成功引起了护士们的注意。 瞅着这位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实习生似乎对罗贤很不满，一位护士皱眉道：“你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世人看不出穿。”王振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提点你们一句，这个人，就是报纸上报道的那个医学骗子，罗贤。” “哦→↗↘→！原来如此！” 护士小姐姐们恍然大悟，立刻有人八卦起来：“原来这个就是凌菲儿正在追的男人……” “啥？”王振远惊了，“你们这是从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 “推测出来的呀。”护士小姐姐理直气壮，“报纸上不都说他是医学骗子，其实不会治病嘛？凌菲儿又给他建诊所、又给他买设备，肯定是看上他了呗。” “不是，你们这个思路实在是……”王振远忍住骂人的冲动，并讲道理，“难道不是凌菲儿被他欺骗了吗？” “怎么可能呀，你当凌菲儿是傻子哦？”护士小姐姐白了他一眼，恶狠狠道，“你是不是看不起女生，觉得人家堂堂女武神，很好骗？” “不是，我……我没这个意思。哈哈。”王振远面容僵硬，尬笑解释，“我只是说，主流的报纸都是这个观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哼，那是主流的报纸不懂女人。”护士小姐姐哼哼道，“跟你讲哦，我和小姐妹们早就讨论过了，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罗贤是一名贫困潦倒的年轻医生，走投无路只得谎称拥有治疗经络缠结的能力，并毛遂自荐为女武神治病。” “女武神一眼就看穿了真相，然而，凌菲儿是个善良的女人，况且她第一眼就对罗医生产生了好感，根本不忍心拆穿这个走投无路的穷苦帅哥呢！于是只好将计就计，假装糊涂让罗贤治病。” “凌菲儿的善良，感动了生命女神，于是生命女神动用神力，把凌菲儿的病治好惹！” “突然痊愈的凌菲儿，喜出望外，认为她与罗贤的相遇是命运的指引，于是开始对罗贤展开攻势……” “你听懂了没有？” 王振远目瞪口呆。 你们这些护士不去写言情小说真是浪费才华了啊！ 瞅着王振远被自己的缜密的逻辑推理震慑到，护士小姐姐高兴地扬了扬下巴，又把目光转回罗贤，喃喃道：“哎呀，不愧是女武神看上的男人，真帅……要是能跟他一起做手术就好了。” 王振远像是吃了普外的实习生们吸出来的屎一样难受。 凭什么，罗贤往那里一站，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刷护士小姐姐的好感？ 而我王振远，就要被忽视甚至鄙视？ 就在王振远悲愤交加的时候，救护马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 滴污滴污滴污…… 一台担架被推了进来，只见担架上一名身着法师袍的成年男子捂着大腿，很痛苦的样子。 富兰克林上去检查了一下，回头朝罗贤道：“大腿主动脉缝合。能做吗？” “能。”罗贤点头。 虽然不是稀有病例，但毕竟能提高技能熟练度，罗贤也乐于做。 而且，这也是主任的考验，通过了考验就能在急诊科刷手术了，罗贤更没理由拒绝。 于是，罗贤和富兰克林，叫了个器械护士，又叫了个长相普通的住院医，推着担架进了手术室。 急诊科共有四间手术室，其中第一手术室是有成像水晶+光幕转播的，从手术室外就能观看手术进程，一般只有名医来做教学手术的时候，才会开启。 但今天富兰克林就是要让罗贤丢人，只见富兰克林邪魅一笑，一个战术转弯，推着担架就进了第一手术室。 器械护士有些懵圈：“主任，你在干什么啊主任！” “怎么？”富兰克林理直气壮，“像罗医生这样的青年才俊，在我们云医的第一台手术，不得给点牌面？你再叫个人来，把手术直播给打开，然后把科室里有空闲的医生都喊过来，大家一起乐呵……不是，一起学习学习。” 102 八线程 急诊科第一手术室的门外，有三排座椅，供观摩手术的人休息。 这个时间，各个治疗组刚开完晨会，而许多医生，还没轮到手术，都是待命状态。 毕竟，急诊科只有四台手术室，而这里的医生又没有罗贤那种逆天的手术速度，手术室的周转率自然不高。 所以，器械护士回去喊他们来看手术，那简直是一呼百应。 要知道，启用第一手术室，往往都是有技术大犇来飞刀兼教学的情况，像这种富兰克林主任要给实习生一点颜色康康，着实罕见。 手术直播已经打开，医生们借助成像水晶观察里面的情况，低声议论。 “这就是那个罗贤？也太年轻了点。” “大腿主动脉缝合，虽然不是很难的手术，但博一的学生想做好也不容易。” “老杨，你怎么看？” 众医生讨论一番，便向人到中年、长相普通颜值略高于Nova酱、医师段位黄金4、主要职能是把大佬的毛舔顺的资深主治，杨医生，寻求意见。 杨医生是急诊科的老油条，老好人，老咸鱼。 此人虽然医术稀松平常，但情商极高，抱大腿和搞人际关系的能力极强，是一条强社交型咸鱼。 所以每当遇到拿不准的非技术问题，医生们便喜欢问咸鱼杨。 杨医生神秘一笑，含混不清道：“你们往下看就好了。” 众人挠头，不明所以，只得往下看。 杨医生和巴博萨的关系是极好的。 巴博萨是云海学院医学部的主任，实权一把手，作为云医首席交际花（♂）的杨医生，自然与他处好关系。 昨晚的饭局上，巴博萨还特意嘱咐杨医生，等罗贤到云医上实践课，一定要好好关照，多分他一些手术做。 “罗贤这么厉害？”当时杨医生就惊了，“才博一，就能主刀了？” “何止是能主刀。”巴博萨苦笑，“要论技术的话，以我的眼光来看，他至少和你们急诊科的富兰克林主任，是一个级别……不，应该比你们主任更厉害。” 所以杨医生现在一点也不慌，坐等罗贤虐场。 然后，等罗贤做完手术出来的时候，帮他买一杯去冰、半糖、多加布丁的红豆布丁奶茶，送到他手上。 迅速摸清楚每一位大佬的兴趣爱好，是杨医生的职业习惯。 毕竟，他能够立足于强人林立的云医急诊科，核心竞争力不是那稀松平常的医术，而是强悍的舔.功。 正是他的舔.功，造就了他在云医不可替代的地位。 “手术开始了！”有医生提醒道。 只见手术室里，罗贤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声音洪亮地向器械护士下达了指令：“切开。3号加长刀。” 看到这一幕，医生们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神色有些轻蔑。 这种认真的样子，一看就是没做过几台手术。 要是换成像资深主治杨医生这样的手术台老油条，都是蹭蹭器械护士的白.丝.小.腿，一边挤眉弄眼一边“3号~”。 然而事实上，罗贤只是不习惯“器械护士”这种生物的存在罢了。 他长期在黑诊所里单打独斗，早就习惯了自己操办一切。 但是在医院，就要遵循医院的惯例，入乡随俗。 所以，当罗贤把刀往空中随意一抛、念力控刀、三秒内完成切开步骤时，医生们的脸色都猛地一变。 “好快！”有医生惊叹道，“居然是个熟手……” “嗨，看走眼了。”有医生讪笑着摇头。 接着，罗贤下意识地无视了一助的存在，念力拉钩，然后开始缝合主动脉。 缝合，是一项基础医学技能，简单而又不简单。 若要类比的话，它就好比写小说，强如唐三番茄土豆是写小说，弱如万年扑街均订2也是写小说，但其工作质量，却有天壤之别。 最弱的缝合，连缝皮都搞不利索。 若要深究，魔术回路修复的也包含缝合的部分，而最强的缝合，往往就出在魔术回路修复这个领域。 去年的底斯堡战役中，精灵帝国8级法师欧芬娜·蔷薇玫瑰泪，过度输出导致全身魔术回路过载性粉碎型断裂。 由精灵皇家科学院牵头，组织全大陆的魔术回路修复专家进行会诊，连夜制定手术方案，并进行了长达46小时的连续手术。 欧芬娜·蔷薇玫瑰泪经过长达三周（对于艾尔风大陆上这些身体恢复能力奇好的生物而言 ，三周的恢复期已经很长了）的术后恢复，获得了原先80%的法强。 这已经堪称是医学奇迹了，毕竟欧芬娜原本应该彻底废掉，沦为0级普通人的。 至于动脉缝合，就距离医学奇迹很远了。 然而，罗贤的缝合，依旧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准。 不论是速度，还是能从针脚形态看出的缝合质量，都远超普通主治的水准，更是颠覆了大家对博一实习生的认知。 考虑到这场手术是对外面的医生直播的，罗贤刻意放慢了速度，做得一板一眼，足足用了七分钟才完成。 然而，这也已经很快了，毕竟动脉缝合也属于显微手术的范畴，难度还是很大的。 一般的主治——比如说，杨医生——做这个手术，十一分钟打底。 富兰克林就有点尴尬了，他的预期是罗贤手忙脚乱一团糟，不得不由他来救场。 结果，别说救场了，人家根本没用他帮忙，就完成了手术。 一助一般除了拉钩，就是切开和最后的缝皮。 但这三项工作，罗贤都是自己完成的，拉钩是念力拉钩，切开是念力切开，缝皮是念力控针…… 而且，都贼他妈快。 瞅着罗贤同时分出三道念力，一道操纵患者的表皮贴合，一道操纵持针钳，一道操纵镊子，富兰克林忍不住问道：“小子，你的异能核是几线程？” 现在来看，罗贤至少是三线程，但一般而言，连续数分钟的满线程数高精度念力操作，很累的。 这也是一助存在的意义，因为大多数会念力控针的医生，无非单线程或者双线程，要是让他们自己念力拉钩，做个一两台手术就累.挺.了。 怎么说也得露出点疲惫的表情吧？ 然而，瞅着罗贤这副云淡风轻的嘴脸，富兰克林怎么看都看不出来“疲惫”二字。 难不成，他的线程数大于三？ 这也太天赋异禀了吧！ “你问我几线程？”罗贤微微一笑，“八线程，吊不吊？” 103 聊天是手术室的固有属性 手术室外的医生们，炸锅了。 “我滴个柜柜，八线程！”有医生砸吧着嘴，连连惊叹，仿佛看到了放屁野猪原地腾空旋转三周半接波比跳。 异能核八线程，并拥有娴熟的念力控制技巧，对于一名外科医生而言，是最顶级的天赋底子了。 艾尔风大陆上一个八线程的医生，还是头像印在卢比上的传奇医师克·哥尔斯密。 倒不是说，同为八线程，罗贤就一定能和克·哥尔斯密比肩了，但如此丰富的线程数，确实极大地拓展了罗贤外科技术的可行域，或者说，他的手术技术天花板极高。 医生们的表情顿时有趣了起来。 这么说，罗贤真的有点东西？ 富兰克林则是面无表情地沉思片刻，哈哈笑了几声：“小伙子，基础不错。” 经过这场手术，富兰克林对罗贤的印象，发生了不小的改观。 不过他之前已经做足了姿态，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于是，手术结束后，两人又站在了分诊台前。 “小伙子，你可不要觉得，急诊科的工作，就是这么简单了。” 富兰克林点燃一根雪茄，锐利的眼睛散发出智慧和狡黠的光芒：“我干了三十多年的急诊，总结出一条规律——人在急诊混，早晚会碰见三样：治不了的病，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拿刀砍你的病人家属。” “嗯。”罗贤表示赞同。 对于临床的残酷，当了三年黑诊所小老板的罗贤，深有体会。 在红眼果蝇街道那个阴暗潮湿的屋子里，他也曾目送患者的生命在手术台上消逝。 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是在冬天，静静的街道飘着白的雪，罗贤蹲在房檐上，对着月亮吹了一瓶二锅头。 那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医术不是仙术，有救不了的人在所难免。 后来，见得多了，罗贤也就释然了。也就不用矫情地吹二锅头了。 而罗贤这释然的态度，却让富兰克林有些纳闷，不由得问道：“你这反应，搞的跟你治死过很多病人一样。” “也不是很多。” “有多少？” 罗贤不是很想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斜眼道：“你记得自己至今吃过多少片面包吗？” 富兰克林一愣，随后猛地在罗贤的背上拍了一下，拍得他直咳嗽。 “小伙子，不要故弄玄虚。人生还长着呢，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发表唏嘘感慨，年轻的时候，就应该低调谦逊，谨言慎行。”富兰克林道。 “反对。”罗贤虚着眼反驳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少年得志就该意气飞扬，否则，待到老去，猛虎下山的锐气，早已消失殆尽。人的生命宝贵且只有一次，我不希望憋屈自己。” 富兰克林哑然，心想这孩子还真是颇有思想。 不过，能说出这话，也是要以天才的实力作为底气的。 猛虎下山的还是少数，绝大多数人只是英短银渐层下台阶罢了，后者若是摆出意气飞扬的架势，并不会提升逼格，徒增表情包耳。 俩人瞎扯了一会儿，新的病人就来了。 “腐蚀型魔术回路修复。”富兰克林业务熟稔，很快下了诊断，“做吗？” “做。”罗贤来了精神，魔术回路修复是他很熟悉的术式，而腐蚀型则是较为罕见的类型。 罗贤打开双生树查看了一下，有些日子没刷腐蚀型的熟练度了，树叶都有点枯败的迹象。 这场手术吸引了护士小姐姐们的强势围观，上一场的器械护士出来之后在急诊科护士站大肆宣传罗贤做手术是多么的帅气，连一助都不需要。 恰好今天上午急诊科病人少、比较闲，护士们就去组团围观了。 于是，手术室里便挤了足足十七只护士小姐姐，看得富兰克林临时抓来当二助的、母胎单身的大龄住院医目瞪口呆。 他何曾参与过如此莺莺燕燕的手术！ 富兰克林也乐了，朝着罗贤努嘴：“小伙子，这么多人盯着，可别丢人现眼啊。” “知道了，老东西。”罗贤回敬道，随后朝器械护士伸手。 已经与罗贤合作过一场的、护校毕业不满半年的、长相清甜可人为人懵懂无知迄今没谈过恋爱的小护士顾千雪，面颊泛着些许红晕，将手术刀递给罗贤。 她不禁打量罗贤的手，修长纤细，一看就是当外科医生的料。 罗贤故技重施，将手术刀抛向空中，念力控刀三秒之内完成切开。 然后开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进行修复。 只要我缝的够快，一助的眼神就跟不上我！ 护士们被罗贤秀的一脸懵，她们缺乏理论基础，原本就看不太懂手术，至于罗贤这么快的手术，更是无法欣赏。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看出，罗贤的速度快到诡异。 看了一会儿，护士们有些无聊。 这就好比现实中看F1赛车比赛，你会惊叹于“绕圈绕的好快，赛车声音好大”，但仅此而已。 除非是F1赛车资深爱好者，否则，看一会儿就睡着了，非得找旁边的朋友聊天不可。 “罗医生好快啊。”护士长安迪萝妮率先开启聊天模式，“男人不能这么快哦，男人要持久的。” 有护士对此观点表示反对：“哪有，你看人家罗医生手.活.儿多好，用不了几分钟就能让你求饶哦……” 护士长开启了话匣子，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手术室里顿时荤段子满天飞。 护士长安迪萝妮是混血半精灵，然而她血统中那占据一半的、精灵族古板正经的部分，早已在手术室这个特殊的环境里消磨殆尽了。 聊天是手术室的固有属性，讲荤段子更是手术室聊天活动的精髓。 一般而言，如果主刀精神正常的话，手术室里聊天的起劲儿程度，是和手术的顺利程度正相关的。 手术顺利，主刀荤段子频出，一助专业捧哏，护士娇笑连连，二助三助边缘OB； 手术受阻，气氛沉闷，偶尔聊几句； 手术陷入困境，众人一片死寂，一言不发； 手术陷入绝境，就只剩下主刀的怒吼了。 不过，器械护士顾千雪入职时间太短，显然还不适应这种氛围，完全插.不.进.嘴。 于是就偷偷地瞅罗贤。 艾尔风大陆上几乎每一位护士小姐姐都梦想着嫁给一名高级医生，两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午休的时候还能在休息室偷偷来一发……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护士们对医生的技术崇拜，几乎是天然的，而大陆上高级医生的地位又很高，就很容易产生好感。 104 魔术回路修复新方法 顾千雪现在就被罗贤迷住了。 罗贤做手术的样子，认真又潇洒，和杨医生那种撅着屁.股手忙脚乱额头冒汗的魔术回路修复，截然不同。 顾千雪马上又想到，罗贤是凌菲儿看上的男人，以她的条件，不论是家世、颜值、身材、战斗力…… 都完败。 但刚毕业的小姑娘，总归是怀揣着梦想的，总归是少女心仍未被残酷的社会现实磨灭的。 她不禁幻想，未来她与罗贤搭档许多场手术，渐渐地，罗贤因为她的笨拙和努力注意到了她，某一天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将她壁.咚在了休息室的墙上，并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如是说道—— “呵，有趣的女人。” 为什么是有趣呢？ 各方面完败于竞争对手的女孩子，进行爱情幻想的时候，也只能给自己加上（并不存在的)有趣标签了。 就好比各方面完败于竞争对手的男孩子，总是喜欢给自己加上温柔标签…… 有机会！一定有机会的！ 小护士顾千雪握紧拳头，鼓起腮帮子，跟松鼠似的。 “完成了。缝皮。”罗贤停顿了一下，想起之间「进了医院就要入乡随俗」的自我训诫，问富兰克林，“主任，你要缝皮吗？” “？？？”富兰克林懵圈片刻，才明白过来，这是常见的主刀把缝皮这样的边角料工作交给一助的环节了。 然而，富兰克林当一助，是给罗贤把关，跟通常意义上的一助，能一样吗？ 富兰克林沉默些许，粗糙地大笑几声，跟土系法师释放「岩突尖刺」戳破放屁野猪肚皮的声音似的。 他有点喜欢这小子了。 抛开偶尔暴露出的怪异思维，他的技术和性格，是真的好。 在观看罗贤的手术之前，他的一系列表现，无疑给人以自大的印象。 然而，现在看来，那是充足的自信，且被他人质疑的时候，不焦躁，不气急败坏，现在完成打脸之后，也不得意忘形，始终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富兰克林笑完，朝二助努努嘴：“我先检查一下，然后你来缝皮。” 长相普通没有名字的大龄住院医二助乖乖点头，神色欣然。 对于普通的住院医而言，能捞到缝皮的工作，就很不错了。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戴上显微目镜检查魔术回路修复情况的富兰克林，便皱起了眉头。 他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小伙子，你的回路断端拼接处，形状有点奇怪。” “奇怪吗？”罗贤也重新戴上显微目镜，看了一圈，没发现哪里奇怪。 “拼接处后方，回路有扩张的迹象，解释一下。” 对于手术中出现的异常表征，富兰克林是很严肃的。 并不会因为他对罗贤的印象改观，而放松标准。 罗贤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哦，你说这个……我的缝合方式，和通常不太一样，多了一些小技巧。” “说来听听。” “为了增强回路离断处的魔力传导性能，从断端起始，沿径向刻下楔形槽，配对的另一处断端同样刻槽，并沿周向布置半个槽宽的错位。” “这样，当修复完成、患者恢复后，魔力传输至此处，由于莫布拉比效应，会产生腔内共振，有助于提高患者法强恢复效果。” “你刚才看到，拼接处后方，回路有扩张的迹象，是因为开槽后魔术回路的等效弹性模量减小。” 听完罗贤一席话，众人寂静无声。 富兰克林摸着下巴上坚硬的胡茬，眼睛里陡然爆发出精光，开口道：“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老军医同志自参加工作以来，一直扎根临床一线，对科研接触甚少，完全跟不上罗贤的思路。 手术室外的医生里，则存在博士毕业、在tenure-track的教职竞争中落败转而来医院就业的选手，仔细琢磨了一下，大惊失色。 “绝了！这个方法，我还没有在任何文献上看到过……” 医生们讨论了一番，得出结论： 罗贤这一套方法，是原创性的成果！ 不过，到底有没有用，还是要等患者恢复之后再看。 富兰克林从外面抓了一只懂科研的医生，大概弄懂了罗贤的意思，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罗贤娴熟到恐怖的手术技术，让富兰克林差点忘记，他其实是个搞研究的博士生…… 此子，恐怖如斯！ 二助完成缝合之后，患者被推了出去，推到影像科拍魔术回路造影，以确认魔术回路里开的槽，是否与罗贤的描述相吻合。 如果吻合，患者的恢复也超过平均水平，就证明罗贤的方法有可能有效。 之所以说有可能，是因为还需要几组对照试验来从统计学上证明，开了槽的魔术回路修复，确实能对法强恢复产生正面影响。 但是，从罗贤的理论上来看，大概率是没问题的。 所以当罗贤走出手术室的时候，观摩手术的医生们纷纷鼓掌。 “祝贺啊，罗医生。您的魔术回路修复新方法，是一项世界级的成果！” “？？？”罗贤挠头，“怎么就世界级了？” 医生们围着罗贤逼逼了一堆溢美之词，无非是他的新方法构思多么的精巧、实现多么的简洁，听得罗贤哭笑不得。 他的魔术回路修复技术，是医学双生树上的技能。 而罗贤这三年都没跟主流医学界交流过有关魔术回路修复的细节，还以为高端的修复都是这么做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开创新方法的人。 “行了行了，都别瞎扯淡了，该干啥干啥去。”富兰克林将众医生驱赶走，之后眯着眼睛问罗贤，“这个新方法，你研究很久了吧？” 尽管不懂科研，但对于科研领域的一些常识，富兰克林还是清楚的。 一个新的手术方法，必然是经过长期的理论推导和临床实证，才敢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使用的。 在富兰克林来看，今日罗贤被他架上来直播手术，已经是很重要的场合了，尽管罗贤本人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出去喝杯奶茶。 “也没研究很久。”罗贤实话实说。 “啧，小伙子，你这人过了啊，装.逼也要讲基.本.法的……”富兰克林道。 “我没装.逼，我是认真的。”罗贤挠头，“那个方法，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术式罢了。” “啧，你这小东西，说你胖你还喘嗷，你给我等着，今天我富兰克林还就是得让你吃一次憋。”富兰克林老顽童的兴致上来了，哼哼道，“我要剿灭一下你的嚣张气焰，给你敲打敲打……” 于是二人又站在了分诊台前，大眼瞪小眼。 “哈哈哈，老东西！你可不要小看我！”罗贤也来劲儿了，“不瞒你说，哥向来以全能著称，一般的手术，还真难不倒我。” “哦？是吗？” 富兰克林刚想喷几句，救护马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滴污滴污滴污…… 这一回推进来的病人，让富兰克林笑出了声。 “小伙子，你别告诉我，这个你也会？” 105 坏蛋 躺在担架上的男人，眼神涣散，神色呆滞，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察觉到罗贤凑过来，那人颇有厌世感地瞥了罗贤一眼，喃喃道：“人生已然失去希望，绝望的我只想吃东北大板……” “哈哈哈，神经病。”富兰克林骂了一句，翻看着那人受伤的部位，“你这个还行啊，情况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男人瞬间惊醒，晃晃脑袋，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富兰克林的胳膊：“医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和女朋友下个月就要订婚了，没想到居然发生这种事情……呜呜呜……” 他哭的很凄凉，然而类似的场景，富兰克林见的太多了，就不觉得凄凉。 他当年在人型生物联军当随队军医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见到蛋.蛋被敌人戳爆的战友。 极少数时候会有蛋.蛋被战友戳爆的战友。 “别慌，有救。”富兰克林安慰了一句，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怎么搞的？” 男人憋了一会儿，突然咬牙切齿地咆哮：“可恶啊！该死的哥布林，我淦李良啊！” “这年头的哥布林，这么聪明？”附近的医生吐槽道，“都学会致命打击了？” “可别小看哥布林啊，男人被致命打击还算好的了，要是落单的女人被哥布林捉住，啧啧……” 围观群众们发出会心而猥.琐的笑声。 富兰克林瞅着罗贤，露出得意的笑：“小伙子，这个，你会？” 睾.丸破裂缝合术，虽然算不上什么高端技术，然而，从业时间较短的年轻医生，却极少接触到。 毕竟，正常情况下，如果不当军医的话，城市里是没有那么多的坏蛋供你训练缝合的。 非得在急诊科混上二三十年的老油条，才能熟练这项业务。 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自信点头：“这个是我的绝活儿之一。” 这一次不只是富兰克林，附近的其他医生护士也被震惊了。 在医学界混久了，不同的医生见得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绝活儿也就见怪不怪。 但是，「睾.丸破裂缝合术」作为绝活儿也实在是太诡异。 合着您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儿，全去拯救坏蛋了？ 于是这场手术比上一场魔术回路修复吸引了更多的观摩者。 护士小姐姐们依旧挤满了手术室，当然，小护士顾千雪年纪轻、脸皮薄，就没做这一场的器械护士。 接替顾千雪的是护士长安迪萝妮。 作为一名大龄已婚半精灵少妇、资深老护士，她辅助缝合过的蛋比大陆上最风.骚的魅魔小姐姐摸过的蛋还多。 自然，毫无波动。 门外的医生们就不太淡定了，瞅着罗贤真的要缝蛋，都激动地议论起来。 “罗医生多才多艺啊。” “可能是科研圈缝蛋缝的最好的，缝蛋界科研最厉害的。” “你们看啊，我滴妈，他这个垂直褥式间断缝合，用的真好。” 此种缝合技巧，多用于缝合松弛堆叠的皮肤，仿若就是专门为拯救坏蛋而生的术式。 瞅着罗贤缝的飞起，熟练的一批，观摩的医生们渐渐地沉默下来，若有所思，脊背发凉。 终于有人提出了核心问题：“你们说，罗医生是怎么练出这手技术的？” “是啊，这得献祭多少对蛋。” “说不定是家传渊源呢……” “那么问题来了，罗医生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和外面的医生们不同，手术室里围观的护士们，话题完全歪到了奇怪的方向。 可能此时你们会疑惑，为什么护士可以进手术室围观，而医生就只能在外面看直播。 手术室里的空间就那么大，虽然急诊科的一号手术室已经很大了，但承载十几名护士的围观，已经是极限。 而在近距离围观手术的人员选择上，如果没有特殊要求，护士（♀）的优先级，是比医生（♂）要高的。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 你是主刀，你希望你工作的时候周围一圈壮汉，还是周围一圈萌妹？ “这个人好小啊，就那么一丁点。” “未必哦，现在又不是战斗状态，说不准人家弹性模量大呢。” “哎呦，张嘴就是学术名词嗷，怕不是最近找了个做科研的男朋友？” “没没没有啊，你你你别血口喷人，跟跟跟本没有的事哦！” 在护士们即将把这位小姐妹新男友的名字逼问出来的时候，罗贤潇洒收针：“完成了。如果术后恢复不出意外，这一对蛋应该能继续履行它的使命。” 富兰克林瞅了一眼计时器，七分半，嗯，果然是绝活儿。 一般而言，地区级的缝蛋大师，对付这种损坏程度的蛋，大概需要二十五分钟到三十分钟。 这下子，富兰克林是真的服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不管是讨论精尖性、全面性还是娱乐性，罗贤都是真正的医学天才。 这就让富兰克林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小伙子，你真的攻克了经络缠结？” “你可以这么认为。”罗贤回答。 “那些报纸黑你，你怎么不反驳？”富兰克林接着问。 “没什么意义。”罗贤耸肩，“这项技术太超前了，如果没有权威机构背书，发个论文都要和期刊社主编舌.战三百回合，太麻烦。”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静静地做手术，闷声发大财。” 富兰克林有些狐疑：“你就真的甘心背负医学骗子的骂名？你不是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少年得志就该意气飞扬……” “那也得分情况。”罗贤捧着一杯奶茶，懒洋洋道，“像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就懒得做。让他们骂去呗，又不耽误我当名医赚大钱，反正，那些人迟早会认识到我的牛.逼和他们的傻.逼。” 富兰克林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讲道理对于年轻人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大多数的年轻人，比起讲道理往往更喜欢冲动行事。 反倒是罗贤这种能刚能苟的性格，十分罕有。 于是，富兰克林略加思索，便发出了邀请。 “我觉得，针对一般实习生的科室轮转，对于你而言，就是浪费生命。如果你喜欢急诊科，可以一直在这里实习。” “行啊，只要有足够的手术做就好。”罗贤道。 “没问题。”富兰克林很干脆，“实习期间，我给你主治的待遇，挂在我的治疗组名下。你可以随意挑选想做的手术。” 对于罗贤这样的天才而言，套用一般实习生的规则加以限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倒不如彻底放开，让他自由发展。 富兰克林虽然严格，却也不拘一格。 106 除掉他 冷泉港，辉煌大饭店。 顶层的大包厢，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接待特殊的客人。 今天，最牛.逼的本地人，阿基姆家族，在这里宴请合作伙伴，并针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杯新赛季商讨细节。 主宾席位上坐着的，是锦院的校长吴志超，和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总经理陈彬。 “队医的人选，已经差不多敲定了。”陈彬道，“今年派出的，是十年内最强的医疗团队，我们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一定会尽全力助力锦院，在挑战杯上，抓住今年的机遇，冲击历史最好成绩！” “队员的状态也很好。”吴志超接着道，“两名核心已经进入成熟期，阵容的磨合也臻于完美，考虑到今年东北分区强队变少，我们有信心打破季后赛一轮游的魔咒！” 听着两位密切合作伙伴表决心，阿基姆家族现任族长，立顿·阿基姆，捏着睛明穴，不冷不热道：“嗯，二位有心了。” 立顿停了一下，突然问道：“听说最近云海学院招来了不少人？” “啊……确实。”吴志超有些忐忑地应道。 “而且里面还有一个5级巅峰的核心，原本是锦院的学生？”立顿冷冷地瞥着吴志超。 吴志超额头直冒冷汗。 他早就料到立顿会知晓这一切，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直接地诘难。 好在吴志超是名利场上的老油条，深谙祸水东引的技巧，连忙道：“立顿老爷，那学生之前被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诊断为武道生涯报销，我们开除她，也是给您老省钱呀。谁知道，居然被治好了，还莫名其妙地实力暴涨呢？” 说罢，吴志超看向陈彬，跟小学生玩击鼓传花似的。 陈彬早有准备，苦着脸流畅地辩解：“立顿老爷，我们也是力有未逮啊。那个叫罗贤的医生，从凌家手里拿到了国内唯一一台非标成型仪，这才把那学生给治好的。此事，谁又能预料得到呢？” “那实力暴涨，你又怎么解释？”立顿道。 “实在是抱歉，这一点，我召集了许多医生进行讨论，迄今也未能得到结果。恕我陈某无能，请立顿老爷惩罚！” 陈彬站起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立正挨打的态度很是诚恳。 立顿拿捏了一会儿，摆手道：“起来吧。” “谢老爷宽宏大量。”陈彬面色沉稳地坐回去，看似稳如老狗，其实背上都有冷汗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伺候立顿老爷，也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 每到这种时候，他便会羡慕医学中心里那些高级医生。 医学中心的总经理，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是两边受气。 那种在细分领域名字响当当的医生，他得罪不起；阿基姆家族是金主，他也得罪不起。 所以，陈彬需要讨好两边，才能保住自己的位子。 本质上来说，陈彬的地位和权势，都是依赖于平台的。 离开了医学中心和阿基姆家族，他什么都不是。 然而，医生的技术，却不依赖于平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据可靠消息，新赛季云海学院的签约医疗团队，将由云医更换为罗家沟诊所，也就是罗贤领衔的新团队。”有一位下属汇报道。 “陈总经理，依着你的医学眼光，你来评价一下，那个罗贤，到底是什么水平？” “不好说。我咨询了医学中心内部所有的副高和正高级医生，只有一位认为罗贤是绝世天才，其他的都认为此人是个浑水摸鱼的医学骗子。” “但是，从结果来看，罗贤却用不明的方法，将原本4级中段的患者，提升至5级巅峰。” “因此，据我估计，罗贤有七成的可能是骗子，三成的可能是天才。” “那种，可以借助医术影响城市争霸赛格局的天才。” 立顿沉吟片刻，道：“既然有三成的可能，那么，他已经对我们构成威胁了。” “想个办法，除掉他。” 想了想，立顿又补充道：“做得干净一点。这小子有凌家罩着，咱们要是被抓住了尾巴，凌菲儿那疯女人非得砍死我不可。”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并露出畏惧的神色。 凌菲儿那是真滴猛。 尽管身处8级、尚未晋升为9级的「英杰」，但根据国际咨询机构洛贝兰格的评估，凌菲儿已经有越级挑战目前大陆上五位「英杰」的实力。 话说回来，作为龙傲天主角，凌菲儿其实也很少同级对战。 越级挑战是龙傲天主角的固有性质。 “这个事情，大家认真对待，不要怕花钱花资源。”立顿忽然压低声音，沉声道，“精灵那边来了信儿，说是只要我们在城市争霸赛上干掉云海学院，今年晨枫学院拿到的「超凡宝石」，也有我们的份儿。钱更是不会少给。” 听到这个，众人来了精神。 要说，精灵也是心机叵测，为了搞乱东北分区，不惜花大价钱打造晨枫学院，并给其他学院许诺了分润，以彻底断绝凌家的机会。 以阿基姆家族的立场，自身的利益，比所谓「东北分区的共同利益和未来」这样虚无缥缈的概念，重要的多。 “我有个想法。”陈彬提议道，“这几年，国内外的各种医闹事件，层出不穷，已经变成常态化的事情了。” “云海学院新进的博士生，最近都要去云医实习。不如，就伪装成医闹事件，制造一起意外，在云医除掉罗贤。” 众人思索一番，纷纷表示赞同。 立顿十分满意：“就照你说的做。具体事务，我们阿基姆家族负责实施。” 不过还是有人担心：“要是失败了，岂不是会引起凌家的强烈反弹？” “只要别暴露，凌家即使猜到是我们做的，也只能干瞪眼。”立顿得意道，“况且，怎么可能失败嘛！” “他罗贤，就是个1级的战五渣，杀他易如反掌！” “据我所知，凌菲儿正在落羽山脉带着云海学院的新阵容特训，估摸着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才拉到凌家自己的地盘上训练。” “她恐怕想不到，我们会釜底抽薪，直接对队医动手……” “哈哈哈！今年的城市争霸赛，赢家，注定是我们！” 107 团队氛围与影舞者 落羽山脉深处。 特训第二日。 上午的训练结束，饥肠辘辘的五名队员返回营地，吃饭饭。 “啊，累死了累死了……” 每次耐力训练跟在最后、开饭带头冲锋的韩梅梅，抱怨道。 和另外四位不同，韩梅梅是云海学院原产的学生，也就是在自由市场招募之前云海学院唯一达到3级的学生。 可想而知，她的性格基本上就是铁混子，毫无进取心，以前打挑战杯基本上就是混工资。 一下子卷入了严格的训练，很不适应。 韩梅梅冲进帐篷，赫然发现，除了凌菲儿之外，还站着一位中年男人，眉宇间和凌菲儿很是相似。 “各位，辛苦你们了。”凌肃露出很有亲和力的微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凌家的家主，凌肃。很高兴你们愿意为云海学院效力，我们凌家会在挑战杯上全程为你们提供支持。” 在其他四名选手还在发愣的时候，韩梅梅率先带头鼓掌。 “谢谢凌家主！我们一定会努力训练，拼搏进取，代表云海学院冲出冷泉港，冲出东北分区，冲出全国，走向世界！” 圆滑是一名铁混子的基本素养。 如若不圆滑，铁混子早就被撵走了。 有圆滑铁混子带头，其他四人也表了决心。 “好，很好！”凌肃眉开眼笑，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大家落座，废话不多说，开饭！ 今天为了犒劳辛苦训练的先发五虎，凌肃从凌家带来了几名高级厨师，为他们现场烹饪大餐。 一边吃，凌菲儿一边对五人的训练情况进行点评。 “你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脱节。海伦娜，你的节奏太快了，别老顾着自己抡锤子，你需要更多地考虑队友。” 海伦娜道：“我尽量。” 自从出场以来，海伦娜尚未说出超过三个字的话。 其实在凌菲儿看来这也是她的一个问题，和队友缺乏交流，简直就一自闭儿童。 以前她在锦院的定位是攻坚箭头，这个问题还不明显。 但现在海伦娜在云海学院是当核的，就真不能再自闭了。 不过凌菲儿也知道，性格问题非一朝一夕能解决，她准备找机会跟海伦娜促膝长谈一下，徐徐图之。 “那个，我有点话想说。”韩梅梅举手示意，在获得教练凌菲儿的许可后道：“我觉得海伦娜同学的指挥应该更明确一些，每次她的战术手势都会让我们感到迷惑。” 其他三人点头表示赞同。 “嗯？”凌菲儿也迷惑了，“不是都约定好战术手势的含义了吗？”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感觉海伦娜同学的战术手势不太走心。” “不走心？你能不能举个例子？”凌肃有点好奇。 “啊，就拿昨天狩猎霜狼的时候举例来说……”韩梅梅比划着，“海伦娜同学不管出哪个战术手势，结果都是一个人莽上去锤它丫的。” “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果她伸一根手指，意思是「我要锤死一只霜狼」；伸两根手指，意思是「我要一打二」；三根手指是「我要一串三」；四根手指是「你们四个看着我打」；五根手指是「五杀！」……” 韩梅梅肢体语言丰富，生动形象，逗得众人直笑。 海伦娜则是羞得满脸通红，弱弱道：“对不起……” “哎呀，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韩梅梅嘻嘻哈哈地抱住海伦娜，安慰道，“这都是小问题啦，海伦娜酱很厉害哒，我们都得抱你的大腿才能有机会赢比赛呢！” “而且，我们跟不上，说白了还是因为我们太弱。” “是啊是啊。”剩下三位也跟着附和。 望着真诚的队友们，海伦娜心中有些触动。 她感到很新奇，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队内氛围。 之前在锦院的时候，队内关系是严谨有序、等级分明的，作为潜力新秀的她，要给老队员和核心买零食、端茶倒水。 而在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是新人，唯一的老人韩梅梅也是个逗逼，不摆架子。 真好。 不过从其他四名队员的角度来看，这一切都归功于海伦娜本人。 实力强，人又萌，打架的时候是超凶锤子王，不打架的时候是弱受小妹妹，大家都喜欢跟着这样的领袖混。 这就是所谓的领袖魅（chu）力。 瞅着众人其乐融融，凌肃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的团队氛围，是很容易出成绩的。 不过凌肃敏锐地察觉到，凌菲儿的情绪不太高，总有点小低落的感觉。 于是，等到下午五人出发训练后，凌肃试探道：“怎么，菲儿，想小贤了？” 凌菲儿俏脸一红，还是老老实实承认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这点想法，肯定能看穿的，而且也没必要瞒着。 “我……有点担心，他自己在云医，会不会受欺负。” “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不是布置了四个影舞者，交叉监视暗中保护么？”凌肃笑道，“别胡思乱想了，他也不是那种受欺负的性格。” 凌菲儿一想也是，道：“是我多虑了。” “什么担心，都是借口，你就是想他了。”凌肃补刀。 凌菲儿白了老爹一眼，懒得理他。 但是，确实，很想他。 还好来之前偷了罗贤几条背心，有充足的吸贤素材，不然这封闭训练的一周，凌菲儿得疯。 为了「忆苦思甜大作战」，凌菲儿也是蛮拼的。 “不知道，没有我的日子里，小贤过的怎么样呢？” 也没人给他做饭，也没人给他捶背，也没人给他洗衣服，恐怕，很难受吧？ 脑补着回去的时候，罗贤满脸焦急和期待地从诊所里冲出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并说着“我的好女仆，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呜呜呜”之类的话，凌菲儿的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 影舞者是凌家的家族精英部队，用于执行保护、渗透、调查、暗杀等工作。 从许多年前开始，每一批（以五年为界）的凌家子弟中，都会雷打不动地抽调至少两名天资出色的人，作为影舞者培养。 且，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影舞者都不会转为普通家族子弟，会终生进行影舞者的工作。 就好比今年，凌家亟需年轻人来打挑战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没有把低于30岁的影舞者抽调出来打挑战杯。 因为，这是凌家最有力的底牌，是确保凌家维持东北分区唯一T0级别家族地位的重要手段，不可动摇。 至于影舞者的具体数量，只有每一任家主才能掌握，而影舞者唯一效忠和听命的对象，就是现任家主。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役影舞者的总数，绝对不会超过35名，且超过一大半都会常驻于某地执行固定的任务。 也就是说，能够灵活调动的影舞者，也就15名左右。 分出四位来保护罗贤，足以体现凌菲儿和凌肃对罗贤的重视程度。 影舞者的实力大都在6级，少数能到7级，四位经受过长期训练、配合默契的影舞者，就算是7级巅峰的「超凡者」来找麻烦，都能拖很久，至少能拖到凌菲儿飞回去。 至于8级的大佬，根本不会自降身份去搞罗贤，他们出手都很克制，毕竟要是不克制的话，8级的对战随便打一场，一座城市就mu了。 “不过，应该也没人傻到去搞小贤吧？”凌肃吐槽道，“以为我们凌家是铁憨憨吗？还是就喜欢送人头？” 108 你们分手了？ 王振远原本是很想看罗贤如何被手术难倒的。 然而，他很快就被带实习生的住院医给叫走了，被弄到病房区域去搬运药品。 这是零基础实习生（♂）在急诊科最常被分配的工作，相对的，零基础实习生（♀）一般就帮药师配药，虽然也是重复性体力劳动，但总归要比搬运工轻松不少。 王振远搬了半个小时，感觉又累又无聊，就跟指挥他的护士小姐姐抗议道：“我觉得我可以去处置室，做做清创、缝合什么的。” “不可能，清创缝合还有好多规培医排队做呢，轮不上你。”护士小姐姐斩钉截铁地回绝了。 艾尔风大陆上的病人和医疗从业者，对于医疗资源的稀缺程度，观感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你是病人，你会觉得看个病好难，好贵。 如果你是刚毕业的医学生，你会觉得为什么手术这么少，根本轮不到我来做的说。 根源在于，平凡的医生常有，而好医生不常有。 从黑铁到王者，医师段位的分布，是大略遵循金字塔形状的。 就云医而言，一个简单的皮肉伤清创缝合，规培医都要抢破头。 规培要求医师在三年的规培期内完成规定数量的手术，这个手术量，是要经过「生命女神」认证的，做不得假。 而艾尔风大陆，尤其是休曼王国的规培，有可观的淘汰率，每年都有超过40%的规培医由于手术量不够而延期。 以规培医的水平和层次，能做的手术里最适合走量、积累经验的，一个是清创缝合，另一个则是割阑尾。 还有一个是吸屎，但很少有人愿意用它来积累手术量…… 所以说，能落到实习生手里的清创缝合，几乎没有。 但王振远还是不死心，跟护士说好话：“姐姐，你帮我说说，让我给规培医打下手也行啊。” 为了增强说服力，王振远补充道：“我爸妈都是医生，我从小耳濡目染，我三岁就会打点滴了，别的小朋友玩玩具车布娃娃的时候，我都是玩持针钳……” 护士噗嗤一下笑了：“你可真逗……行，既然你这么想进步，我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结果还真被她给问到了，正好一位规培医需要帮手，就把王振远给叫过去了。 见到那人，王振远惊喜道：“傅明德学长？！” 那人抬起疲惫的眼皮，瞅着王振远打量了一圈，不确定道：“王振远？” “是我。”王振远上前，握手寒暄。 王振远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而傅明德则在王振远本科入学那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 且，两人都是云海学院本科生校学生会组织部的一员，正所谓人在组织部，年年有进步，王振远认为他和傅明德都是未来的社会精英，所以当时主动认识了一下，算是有交情。 见到老熟人，傅明德也轻松了些许，不过转瞬露出抱歉的神色：“我这里手头活儿比较多，缺人手。本来应该是护士干的活儿，辛苦你一下。” “那护士都去哪儿了？”王振远问道。 “好像都去看手术了。”傅明德脸色有些古怪，“听说你们这一届出了个猛人，手术做的极好，人也长得帅……对，你是直博了吧？他也是博士，你们应该认识吧，他好像叫罗什么……” “罗贤？”王振远一脸吃屎的表情，“等等，手术做的极好？你确定这不是反讽么？” “那不会。”傅明德笃定道，“就刚才不到半小时的功夫，人家已经做完了一台大腿动脉缝合，和一台魔术回路修复。” 王振远惊了：“逗我呢，这速度也太假了吧！” “我也觉得很假，但护士们都说是千真万确。”傅明德摇头苦笑，“哎，可能这就是天才吧。” 王振远无语凝噎。 博一发四篇EMCI，还拥有如此逆天的临床技术。 他还能说啥？ 傅明德比王振远早毕业三年，毕业后直接进入云医工作，度过一年的实习期后，转入规培，目前已经是规培第三年。 这三年里，傅明德已经对医疗系统的生态有了初步认知，行业格局、晋升路线，哪个科室主任是傻.逼、哪个管行政的副院长不好说话，护士长安迪萝妮家里养的兔子为什么爱吃薄荷糖、富兰克林喷人喜欢用排比句还是定语从句，傅明德都了然于胸。 傅明德不是没见过外科快手，但是像罗贤这么快的，整个云医上下，真没有。 结合罗贤的年纪，更加令傅明德感到震撼、崇敬、羡慕以及失落。 遥想当年，在云海学院读书的时候，他傅明德也是一号人物，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而现如今，走入社会之后，没人关注你是否全面发展，大家只关心你的专业技术能否创造价值。 在云医工作的三年里，傅明德由校园风云人物，变得泯然众人，感受到的落差，是深切的。 而今天得知罗贤以博一的年纪便能主刀手术、得到富兰克林主任的认可，傅明德更是百感交集，心中，有点堵。 于是跟王振远说完之后，傅明德沉默了。 王振远也跟着沉默。 两人沉默着，两个摆出司马脸的男人，不太熟练地为患者做清创缝合。 患者额头直冒冷汗，心虚的一批，试探性地问道：“医生，我这个……是不是很严重？” “不严重。”傅明德闷声闷气道。 “医生你不用瞒着我，我这人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挺强的。”患者强颜欢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没有。”傅明德继续面无表情，“你不会死的。” “那要是我死了怎么办？” 路过的护士听见这对话，忍俊不禁道：“死了找保险公司啊，这儿是医院。” “好有道理。”患者瞅着傅明德不似作假，松了口气，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看你们两个脸色不太好……” “我做个清创缝合，你要我一直对你笑吗？”傅明德有点烦了，这人怎么这么极品啊。 “也不是……哎，不好形容。”患者挠头，“感觉你好像遇上了很悲伤的事情……你失恋了？” 傅明德干脆自闭不说话，闷头缝合。 患者又望向王振远，也是司马脸，不由得问道：“你也失恋了？” 王振远跟着学长一起自闭。 于是，患者恍然大悟：“我懂了！你们两个，本来是情侣的，分手了对不对？” 要不是傅明德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规培合同，他真想一缝合针把这个逼给戳死。 109 她真可爱 “哎，人生不易啊。” 送走了这位思维活跃、嘴皮子闲不住的病人后，傅明德带着王振远来到休息室，弄了点速溶咖啡，两人坐在吱呀摇晃的板凳上喝。 王振远这就算是跟着傅明德实习了，相比起跟着护士当搬运工，跟着规培医打下手，无疑是很大的进步。 尤其是考虑到这是实习的第一天。 “你选择了读博，我要说，这个选择是明智的。” 傅明德呷了一口咖啡，徐徐道来。 “我们当年觉得，业界有那么多大牛，都是本科毕业就出来闯了，后面再读的博，又听一些医学名家讲坛和报纸上的毒鸡汤忽悠，说什么出名要趁早，读博就是受导师压榨，要打拼出一番天地、带着业界地位回去读博才好……哎，现在才明白，对于咱们这种天赋普通的人来说，读博能给你更高的起点，盲目地出来工作，真的很难脱颖而出。” “我觉得学长你天赋也不算普通啊。”王振远安慰道。 傅明德瞥了他一眼，瞬间戳破了他的内心：“你是觉得你自己天赋不普通吧？或者说，你觉得你不会像我一样混得这么差？” “哎哎哎，学长，我可没这个意思……” “无所谓了，你早晚会接受真相的。”傅明德说完，便不再言语，静静地喝咖啡。 傅明德家在东南地区，东南人士的特点是精致，就像现在，身为规培医的傅明德，坐在摇晃个不停的木凳上，喝着论斤卖的速溶咖啡，依然优雅，依然扎台型。 王振远则若有所思。 对于他而言，工作的事情，还很遥远，但是，即便是以博士的本职工作——科研而论，他也已经落后了罗贤许多。 休息室里挤满了规培医，普遍精神萎靡，眼神迷茫。 规培医在医院的地位是很尴尬的。 他们不可能放下身段去跟实习生抢纯体力的脏活儿累活儿，这也没意义。 而那些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他们又抢不过住院医。 规培医里面，天赋好的，早就被各个科室的大佬挑中收为徒弟了，大佬都会向他们定期投喂手术的。 苟在准备室等活儿的，都是泯然众人的存在。 每年延期的规培医，一般就从这些人里出。 等到王振远喝完咖啡，小护士顾千雪破门而入，找了个地儿坐下，拿出一个小巧的化妆盒，操作起来。 “呦，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和她熟稔的规培医搭话道，“你不是说你天生丽质，懒得化妆么？” “那是平时。”顾千雪神色淡定，振振有词，“等会儿还有一场手术，要去当罗医生的器械护士，得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呢。” 王振远和傅明德面面相觑。 顾千雪化妆化得很认真。 她是这一批入职的护士里，颜值底子最好的，人又比较大大咧咧，所以平时就懒得化妆。 但是，今天看到罗医生做手术的帅气模样，搞得她心里的小鹿都要撞死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无动于衷，她要主动一些。 虽然顾千雪只是个普通的小护士，但她是勇于追求爱情的。 尽管，她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但她言情小说看的多呀，不过她的阅读倾向和凌菲儿不太一样，凌菲儿只看以身相许的，顾千雪看宅斗和校园三/四/五角恋看的多，所以她的套路更多、更深、更心机、更不可测、更润物无声。 她坚信自己有机会，可能抢不过凌菲儿，没关系，当小妾也很好，只要能博得罗医生的芳心，都不是问题…… 顾千雪虽然不常化妆，但她的化妆技巧很好。 她想了想，觉得像罗医生大概不会喜欢浓妆艳抹的风格。 于是，她点到为止地化了淡妆，又走进更衣室，出来的时候，服装上有微妙的变化。 这套护士制服是小半号的，更贴身，能更好地展示身材曲线，裙摆也剪短了。 小腿被过膝肉.丝.袜.包.裹住，中间露.出一片雪.白的大.腿。 护士帽上居然还夹了一对毛茸茸的猫耳装饰。 顾千雪照了照镜子，十分满意，对着镜子嘿嘿嘿傻笑了几声，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小跑着出门了。 王振远和傅明德目瞪口呆。 [img=668,725]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7/80f4d4eb-47d0-41e7-a266-d804928235c0.jpg[/img] 其他规培医则忍不住吐槽： “我服了！那个罗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护士们都对他那么上心？” “我酸了！什么时候能有护士小姐姐为我专门化一次妆？” “睡吧。梦里啥都有。” 傅明德眼神直愣愣的，砸吧砸吧嘴，仿佛在品味着什么，幽幽道：“看来，那个罗贤，确实很帅。” “为什么？”被冲击得头脑尚且不太清醒的王振远，下意识地问道。 “如果单纯只是技术逆天、但长成咱们这样的话，千雪不会是这个傻样儿。”傅明德笑着摇头，“我懂得。” “不是……什么叫长成咱们这样？”王振远不乐意了，“我寻思着我跟你长得也不像嗷。” “但是一样的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傅明德道出本质。 “我……” 王振远一时语塞，这学长两三年没见，怎么从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变成如此这般刻薄的模样？ “不至于吧。说不定……只是那护士跟罗贤看对眼儿了呢。”王振远强行解释，“也有的女孩子不在乎颜值，就喜欢有才华的男人呢……” “你说的没错，但千雪不是那种人。她只喜欢又帅又有才又年轻的男医生，最好还是博士。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说这话的时候傅明德神色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却听得王振远心惊肉跳。 他好像忽然搞明白了学长刻薄的来源…… 他好像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学长后悔没有读博…… “哎。”傅明德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哀伤，“她戴猫耳的样子……好可爱。” 说罢，傅明德随手抓起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吨吨吨…… 王振远瞅着可怜的学长，学长每吨一下，他的心脏仿佛就猛地跳动一下。 他莫名地忧伤起来。 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看着眼前的傅明德，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好了，不提伤心事了。到点儿了，去吃午饭吧。” 傅明德起身，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外走，萧瑟凄清，非常的扎台型。 王振远跟了上去，想了想，安慰道：“也不是非得找护士吧，她们可能确实看不起普通规培医，你可以去找外面的女孩子呀，在大多数女孩子看来，能在云医工作已经很厉害了，这样的女孩子不在少数呢。” “不在少数？”傅明德似乎有点兴趣，“比如说哪些？” “比如，我女朋友，她在锦院读法师科……学长，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有点怵得慌。” 傅明德憋了半晌，拍拍王振远的肩膀，给了一句忠告：“孩子，你以后混职场，如果不想被打死的话，我建议你学学如何正确地安慰人。” 望着傅明德快步走向食堂的背影，王振远挠头。 我说错话了？ 110 C位吸屎 公共食堂。 公共食堂里人声鼎沸，大都是年轻人。 云医的强势科室，都有自己的独立小食堂，主治及以上的医生，很少去全医院的公共食堂吃饭。 “贤哥！这里！” 罗贤端着菜游荡，忽然听见了舍友的召唤，于是就蹭了过去。 蒋大勇已经换掉了他那身红口罩、绿听诊器、风衣式束腰白大褂的行头，变回了正常人类，据他说是在内科被一个黄金1的副主任医师给怼了，说是有伤风化、有碍市容，强行给换下来的。 李明聪则盯着面前的咖喱盖饭若有所思，眉头一皱，“呕——”的一声干呕了出来。 “让我猜猜。”罗贤不怀好意道，“他是轮转到普外去了？” “是的呢。”蒋大勇怪笑几声，“不仅如此，明聪还是今天的吸屎主力，嗯，C位吸屎出道……” “呕——”李明聪继续干呕。 罗贤帮李明聪拍了拍背，以让他好受一些：“你也是够拼的。不过我不是很懂，为什么刚吸完屎，还要点咖喱盖饭？这不是找罪受吗。” “因为，因为……”李明聪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余光瞟到了咖喱盖饭，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呕——” 蒋大勇道出了真相：“我跟他说，吸完屎再吃咖喱盖饭，很酸爽，他居然信了。” “……好朋友，够义气。”罗贤只能这样评价。 罗贤也见识过普外疏通肠梗阻的架势，咖喱盖饭也确实很像那啥，但李明聪这个反应也太大了。 “你到底是吸了多少？”等到李明聪稍稍缓过劲儿来，罗贤问道。 李明聪灌了一口凉白开，沙哑着嗓子道：“六例。” “我滴妈呀！”罗贤惊了，“你是有多喜欢吸屎……不是，你图什么啊？” “实习生去普外，也只能做这个了吧。别的手术也做不了，多做一点，还能给医生们留下好印象。”李明聪一脸沧桑，“而且，一次肠梗阻疏通，还有50卢比的手术费……” 罗贤有些明悟。 由于吸屎的工作着实属于脏活儿累活儿，对于医术的提升也很有限，很多实习生也不愿意做，所以是有手术费的。 按理来说，手术费不发给实习生，但如果吸屎没点正向激励，实习生都不想做了。 但是，也很少有人像李明聪这样，如此在意这50卢比/例的手术费。 结合李明聪苦大仇深的气质和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学习的习惯，罗贤笃定，这大概是个寒门学霸了。 俗话说萍水相逢即是缘，既然成了舍友，罗贤就希望他们不要太惨。 不然，日后罗贤当了大陆医学之王，别人给他写传记的时候，采访到博士期间的舍友，他罗医生岂不是会被指责“只顾自己发财，不管兄弟死活”？ “明聪，你很想赚手术费？”罗贤忽然问道。 “能赚的话，当然是要多赚点了……唔。”李明聪一边回答，一边忍着痛苦往嘴里塞咖喱盖饭。 他是不忍心浪费掉这盘饭，重新点一盘的。 还好，虽然看着很恶心，但味道不错…… “那我跟富兰克林说一声，下午你就来急诊吧，我带着你做手术。我的手术，参与的人都有分润，数额应该比吸屎多得多。” 正在咀嚼咖喱饭的李明聪愣住，道：“你说啥？” 罗贤怕他不理解，详细叙述了一下上午的经历，听得李明聪咖喱饭都要从嘴里掉出来了。 “所以……你今天上午，主刀了四台手术？”李明聪难以置信地确认道。 “对的，现在我在急诊科享受主治待遇，可以自己挑选助手。你来给我当二助，如何？”罗贤坦荡地邀请，没有谦虚的意思，也没有炫耀的意思，那语气仿佛在邀请老朋友今晚一起去听相声。 这大概就是医学天才的气势吧，李明聪暗暗想道。 不过他还是心存怀疑，追问道：“富兰克林主任真的给了你这么高的权限？” 罗贤知道这有些惊世骇俗，索性道：“这事儿我去给你办，你下午先回普外，等我消息就好。” 将信将疑的李明聪，没有在普外等多久，就等来了富兰克林派来抓人的杨医生。 “明聪是吧？”杨医生的笑容很有亲和力，“跟我来吧，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马上上手术。” “啊……好！”李明聪陡然一喜，随后便是紧张和局促。 他尚未做好心理准备，就惊觉自己要上手术台了。 在李明聪的心理预期里，他是需要度过整整一个月的打杂期，再在处置室干一个月的缝皮，才有机会进手术室……旁观。 博士实习生是有机会抢到缝皮的，但是作为助手上手术台，就截然不同了。 在李明聪看来，这是很有技术含量、很需要技术积累的工作，不然，为什么主治医生们总是喜欢挑最成熟的住院医当助手？ 此时，他的胸中忽然涌出对罗贤的无尽感激之情。 作为天才，不仅没有看不起平凡的舍友，还将舍友从繁重而低附加值而物理上肮脏的体力劳动（吸屎）中解放出来，这太够意思了！ 然而事实上，只要主刀的个人能力足够强，二助还真的没什么技术含量。 就好比打Dota，只要123号位足够C，你5号位选个冰女全程划水都无所谓，你甚至可以泉水挂机，反正人家就只需要你那个全图光环…… 罗贤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才让李明聪当二助，来提携他。 八线程的念力控制，足以应付绝大多数情况，要一个一助在旁边托底就行了，二助就是摆件罢了，至于器械护士…… 嗯，挺好看的。 罗贤望着眼前的小护士顾千雪，总觉得跟上午的时候不太一样。 他吸了吸鼻子，恍然大悟：“你喷香水了？” 顾千雪少女心一喜，嘤嘤嘤，罗医生注意到我了呢！ “罗医生不喜欢吗？”顾千雪喜滋滋又有点忐忑地问道。 “还行。”罗贤的目光在顾千雪护士帽上的猫耳朵停留了些许，随后果断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术台上的病人身上。 一助是杨医生，他殷勤地帮罗贤铺巾。 一般而言，只有在医院里混到了副主任医师的级别，才有资格让别人给铺巾。 一般的医生，也只会在自己是小主治的情况下，去帮副主任或者主任医师铺巾，这是医院里舔的基本法。 然而，杨医生哪里是一般医生，他的舔.功是具有前瞻性的，是具有预判性的，仿若加了PID控制器[1]一般。 在他看来，罗贤是前途无量的，是注定要成为东北地区乃至全国范围内甚至世界级的外科圣手的。 那么，搞好关系就要从现在开始。 于是，在急诊科的其他医生还停留在感慨罗贤的牛.逼的阶段的时候，杨医生已经开始给罗贤当小弟了。 ------ 注释： [1]PID控制器：PID控制器（比例-积分-微分控制器）是一个在控制应用中常见的反馈回路部件，由比例单元P、积分单元I和微分单元D组成。PID控制的基础是比例控制；积分控制可消除稳态误差，但可能增加超调；微分控制可加快大惯性系统响应速度以及减弱超调趋势。 111 法强恢复测试 下午四点，云医能量外科副主任，安多万维奇博士，乘着飞艇降落在冷泉港国际空港。 为期两年的布宜诺斯学院进修之旅，终于画上了句点。 布宜诺斯学院是精灵帝国乃至艾尔风大陆顶尖的私立综合学院，其医学专业在EM NEWS（艾尔风大陆时报）发布的医科院校排名中排世界第12名，妥妥的世界级医科名校。 这两年的进修，给他带来了莫大的提升。 不论是对科研的理解，还是临床的技巧，都得到了脱胎换骨的质变。 原本，他便是云医魔术回路修复领域的翘楚，当然，在进修之前，和第二名的差距并不太大。 但是现在…… “面对云医这些土鳖，我的技术，无疑是降维打击。”安多万维奇自信十足地想道。 也不怪他膨胀，布宜诺斯学院在魔术回路修复领域的造诣，哪里是国内的野鸡学院能比的。 单从世界排名上来说，国内能排进EM NEWS前一百的医学院校，只有寥寥两家，分别是休曼王都的和平医学院，以及西南地区的思雅医学院。 而且，这两家也只是堪堪能摸到布宜诺斯学院的尾灯而已。 其他的，在布宜诺斯学院的面前，都是辣鸡！ 而云医大多数医生都是国内院校毕业，没有受过国外先进教育的熏陶，这些人在安多万维奇看来更是辣鸡。 “哎，王者归来了，给这些辣鸡秀一秀我的新技术。” 安多万维奇进修期间的课题是「基于径向槽的魔术回路修复方法改进」，具体内容为，在修复魔术回路的时候，于断端开一条矩形槽，减小魔力流动阻碍，提高恢复效果。 安多万维奇对这个课题很自豪，在国内的医生还在思考把针脚缝成什么样子能减小法强损失的时候，他已经在做开创性的工作了。 当然，跟李维的方法比起来，这个就是究极穷酸简化版罢了…… 安多万维奇用通讯水晶联系能量外科，让他们给自己准备一间手术室和一例病人，他回去就做。 他特别喜欢下了飞艇马不停蹄就去做手术，有一种身为专家四处奔波的高大上的感觉。 结果，对方却回复，今天下午能量外科都去急诊参观了，暂时没人陪他做手术。 “急诊科有什么好参观的？”安多万维奇有点迷。 “来了一个猛人，魔术回路修复天才，号称提出了全新的魔术回路修复方案，下午第一例病人测试，大家都等着看笑话呢。” 罗贤的魔术回路修复，消息传到了能量外科。 对于罗贤“恢复率不会很高，也就120%吧”的言论，能量外科的众人表示，我可去你妈的吧。 在外行看来，恢复率是不可能超过100%的。 但内行都知道，若是在修复中不惜成本地使用各种奇技淫巧，确实能超出几个百分点，不过，120%，就是天方夜谭了。 就连精灵皇家科学院都没刷出过如此惊人的成绩。 而且，罗贤的手术做的还贼快，这就更让人觉得120%纯属扯淡。 听了对方的叙述，安多万维奇笑了。 “咱们都是专业人士，要敢于下判断：这个叫罗贤的小子，根本就是哗众取宠。” “这要是能成，我跟他姓。” 对面也笑了几声，表示赞同，并提醒安多万维奇，测试在急诊大厅门口的小广场上进行。 “知道了，我会去的。”安多万维奇打起了精神。 没想到一回国就有好戏看，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年轻人，在他安多万维奇的面前，就是个弟弟，逃脱不了被批倒批臭的命运。 “不过，急诊科也是谐，居然推这种人。”安多万维奇嘀咕道。 在他看来，能闹出这种笑话，绝对是急诊科不择手段想要推一个医学新星。 如果他没回来的话，说不定数据造一造假、胡乱搜几篇论文作掩护，兴许就蒙混过关了。 但他安多万维奇可是正儿八经的学术圈人士，造假手段骗得了医师，骗不了医学家呀。 “哼，就让我给可悲的急诊科来一个意外之喜吧。” 这样想着，安多万维奇下了马车，昂首阔步走进小广场。 此时，小广场里人满为患，各个科室有空并乐于看热闹的人，都来了。 广场中央是一个荷塘，带喷泉的，喷泉前面的石台上，赫然蹲着一只高斯。 高斯是人来疯的性格，见到这么多人，高兴的一批，不停地在石台上搔.首.弄.姿，引得小朋友们纷纷上前撸毛。 安多万维奇的目光在高斯身上停留了片刻，转到了测试通道里，穿着病号服摩拳擦掌的患者身上。 在患者身后，站着一组医生，里面的杨医生，安多万维奇认识，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小帅哥，应该是助手。 那么问题来了，主刀呢？ 见安多万维奇走过来，杨医生惊喜了一下，笑眯眯地打招呼：“哎呀，老安！你从精灵帝国回来啦？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哈，我们好给你接风……” 要接风也是能量外科接风，哪里轮得到你。 尽管知道杨医生是客套话，安多万维奇还是腹诽了一下。 “小贤，这位是能量外科的副主任，安多万维奇博士。这位是罗贤，在云海学院读博一。” 帮大佬的社交活动牵线搭桥，也是杨医生这种强社交型咸鱼的职责之一。 “博士你好。”罗贤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你就是罗贤？！”安多万维奇有点惊讶，“博一在读，实习生？” “对。”罗贤停顿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富兰克林主任允许我主刀手术。” 安多万维奇停顿了许久，道：“你们急诊科，现在已经急功近利到这种程度了吗？” “啥？”杨医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实习生，主刀，魔术回路缝合，号称120%法强恢复。”安多万维奇戏谑道，“你们这是排练医学题材搞笑舞台剧呢？” 罗贤对此类质疑司空见惯，懒得反驳，只是耸耸肩，跟杨医生道：“得，又疯了一个。” 杨医生微微一笑，不多逼逼，问那边的工作人员：“设备调好了吗？” “马上。” 出来装逼之前，急诊科已经暗戳戳地给这位患者测过一次法强了，结果喜人。 所以，面对满广场的质疑，杨医生并不为所动，反倒是希望更多的人来质疑，这样子等会儿打脸的效果也更好。 112 时代变了，博士 法强恢复测试的进程遭到了阻碍。 设备倒是没问题，阻碍来自患者本身。 患者坚称自己只会使用疾风斩，并且从来不用价格低于1299卢比的刀释放疾风斩，于是先派陪床家属回家取刀。 “你们知道，我是怎么伤的么？”患者拽着杨医生，逼叨个没完，“那一天，我们组队进攻小规模的魔兽巢穴，我们在一处灌木丛安营扎寨，我正在帐篷里冥想，忽然听见……” “等等。”杨医生打断他，“你是魔剑士，不需要冥想，人家法师才要冥想的。” “……不要在意细节。”患者摆手，“总之，我冥想完了去撒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围观群众们很快对这个憨批失去了兴趣，觉得还不如高斯好玩。 安多万维奇则将注意力放在了罗贤身上，冷傲地问道：“罗同学，敢问你本科是哪所学院毕业的？” 罗贤道：“布宜诺斯国立医学院。你们怎么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本科院校，最能反映一个医生的综合实力与综合潜力。”安多万维奇补了一句，“尤其是在他宣称做出了120%法强恢复的魔术回路修复时。”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没说过这话。”罗贤道。 “哦？事到临头，开始谦虚了？” “我没谦虚。”罗贤一本正经道，“我是说，它可能不止120%。” 安多万维奇愣了半晌，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一个出身于野.鸡.学校的博一新生，居然敢放出这种豪言壮语！我想问问你，是谁给的你勇气？” 在场的其他能量外科医生，也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布宜诺斯学院和布宜诺斯国立医学院，虽然名字很像，但前者比后者强的太多，其间的差距，比现实中密歇根大学和密歇根州立大学的差距要大得多。 所以，站在安多万维奇的立场上，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医学圈的门阀歧视，是顽固而历史悠久的，大家也都习惯，有时候看不顺眼，也只能忍气吞声。 但杨医生显然不想忍气吞声，怪笑道：“安多万维奇博士，话不要说得太满，要是这法强测出来，真的如罗医生所说，你现在搁这儿乱diss，岂不是要把能量外科的脸给丢光了？” 安多万维奇丝毫不虚：“哦？我丢脸？对于这种有悖于常识的吹牛皮，要是不能瞬间识破，才叫丢脸！” 说完，安多万维奇忽然看见几个副院长从门口出来，当即更加兴奋，精神劲儿十足道：“作为我院的魔术回路缝合权威，对于这种弄虚作假的医学造星行为，我有资格、也有责任去戳破……” “权威？”杨医生嘴角抽搐，拍拍安多万维奇的肩膀，“博士，时代变了。” 说罢，杨医生瞅着患者的宝刀送到了，道：“测试开始吧。” 众人安静下来，安多万维奇停止了嘲讽，围观群众们停止了逼逼，小朋友们停止了撸高斯。 这么多人的注视，让患者有点紧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这么多人看着，我害羞。你们能不能先闭上眼睛撒？” “神他妈闭上眼睛！合着你变魔术呢？！”杨医生乐了。 不知何时急诊科主任老军医富兰克林来了，瞅着患者墨迹个没完，眼睛瞪得像铜铃，喷了起来：“萨比吧你，还害羞，你他妈又不是当众拉屎，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看你这傻吊样儿，当众吃屎都没问题！麻儿溜的，赶紧给我测，不测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赶紧滚回家清蒸醋溜凉拌吃屎去！” 患者人给喷傻了，被喷成了懵懂无知的样子，也不像平时一样摆帅气的pos了，老老实实地技能前摇。 罗贤在这个间隙问了杨医生一个问题：“富兰克林主任喷人的时候，似乎对和屎相关的内容尤为感兴趣。为什么啊？” 杨医生瞥了罗贤一眼，意味深长道：“相信我，贤哥，知道了原因后，你会后悔的。” 疾风斩确乎是很帅气的技能，也是魔剑士的标志性技能。 只见患者原地蓄力，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风系元素，随着元素的波动愈演愈烈，围观群众们也愈发紧张。 到底是医学天才的表演，还是医学骗子的滑稽戏？ 答案，马上揭晓。 “哼。”安多万维奇冷哼一声，表示不屑与自信。 杨医生刚想针锋相对地冷哼一声，陡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退到后面把罗贤推过来：“贤哥，你也哼一个。” 他帮罗贤出头出的都差点忘了，贤哥才是正主…… “我不哼。”罗贤捂脸，“又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术，总感觉你们过分重视了。” “口气真大。”安多万维奇玩味地打量着罗贤，“你这种人，相比当医生，其实更适合去卖保险。” 罗贤也觉得这个逼有点烦人了，于是淡淡地反击了一句：“博士，我送给你一句话吧。”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话音未落，患者的疾风斩，出手了！ 一斩灭十虎，三斩沉航母，五斩斗上帝，十斩创世纪…… 好吧，没那么夸张，但患者那纵跃而上、侧身而斩、空中翻腾、潇洒落地、真男人不回头看爆炸的风采，确实很帅。 这也是「疾风斩」广受魔剑士们喜爱的原因之一，尽管它的输出效率很低、位移落点随机、突进过快导致队友往往跟不上，但魔剑士们还是喜欢它。 帅就完事儿了！ 光幕上立刻出现测试结果： “法强恢复百分比：135%！” 围观群众哗然。 安多万维奇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我知道了！你们输入的数据，有问题！” 法强恢复百分比的计算，需要输入患者的原法强。 法强的定义是，全力释放魔法系技能能够达到的最高威力等效能级。 术后法强除以术前法强，就是魔术回路修复的法强恢复百分比。 而术前法强，往往是直接从患者资料里找的数据，这就有了作假的空间。 “你们啊，居然耍这种把戏，真是太low了。”安多万维奇笑着摇头。 这时候一直在围观状态的顾千雪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自己一个护士有没有资格，站出来指责道：“安多万维奇副主任，您怎么能这样！罗医生是咱们云医的一员，取得了技术突破，我们理应一起高兴才是，您居然一直在质疑！您不觉得，这样做显得心胸太狭窄了吗？” 113 赌约 安多万维奇愣住了。 他看了顾千雪一眼，从制服上看出来，是个没级别的小护士，顿时勃然大怒：“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安多万维奇是一个等级意识非常强的医生，别说被护士diss了，被低一级的医生diss，都受不了。 顾千雪被对方的怒气吓到了，但还是努力鼓起勇气，声音微颤道：“如果您要质疑罗医生，应该用证据来说话，而不是凭着感觉和权威血口喷人！” “你算什么东西？这话轮得着你来说？”安多万维奇绷着脸，凶巴巴地指着顾千雪：“你是哪个科室的？我要求你马上给我道歉，否则，你以后别想在云医混了。” “对啊，她哪个科室的？”富兰克林同样疑惑，问罗贤。 作为日理万机的主任，他也认不全手下。 “咱们科室的。”罗贤道，盯着安多万维奇，心中有了火气。 这海归博士气焰也太盛了点，而且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其他人都是辣鸡的架势，让罗贤很反感。 虽说要当名医需要自信，但莫名其妙地怼天怼地，就显然超脱了自信的范畴，变成了弱智。 然而，还没等罗贤开口，富兰克林率先发炮：“安多万维奇，你个垃圾，你真是弱，滚远点！人家罗贤做出了好成果，你酸个几把？” 安多万维奇神色一变，富兰克林级别比他高，还善于并乐于喷人，这就很难搞了。 于是他的语气稍微软了些：“这可不是酸，从医学的角度来说，罗贤的所谓成果存疑……” “你觉得存疑，你就去调查，连人家小姑娘都知道质疑需要证据，你这煞笔半辈子活在吊兰绿萝身上了？”富兰克林嘴上毫不留情。 他是云医最喜欢在外人面前护犊子的主任了，相对的，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也是最喜欢喷手下的主任。 安多万维奇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冷哼一声：“富兰克林主任，希望当真相被揭穿的时候，你也能像今天一样硬气。” “何必等他揭穿呢，现在就做对比试验，顺便把论文搞出来。”罗贤说着，拿出通讯水晶，把樱田华恋给叫过来。 之后，放下水晶，毫无惧色地盯着安多万维奇：“你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决定稍微认真一些。” “就现在，你来给我选十例病人，五例是试验组，五例是对照组。今晚我稍微加个班，把修复都做了。明天，结果自然揭晓。” 安多万维奇整个人都不好了：“等等，你刚才说十例？一晚上做十例？” 这孩子疯了吧？ 罗贤鄙夷地瞅了他一眼：“怎么，这对你来说很难？不好意思，对我而言，这易如反掌，简单地就像吃饭喝水、睡觉撸.管。” “接受挑战吗？如果结果证明，我的方法是有效的，你要当着整个急诊科的面向我道歉。还有这位顾千雪护士，你也要向她道歉。” “我？”顾千雪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一个人并不会因为身份和地位而失去提意见的资格。”罗贤转向顾千雪道，“他刚才对你态度恶劣、出言不逊，用权势威胁你，已经侵犯了你的权利。所以，理应道歉。” 顾千雪错愕了一下，心里突然感觉好暖。 嘤嘤嘤，罗医生居然这么护着我！ 这是不是意味着…… 羞赧的红晕，爬上了小护士清纯粉嫩的俏脸。 “那如果，你输了呢？”安多万维奇也来劲儿了。 “我输了，抱着充.气.娃.娃绕着云海学院裸奔三圈。敢不敢赌？”罗贤露出吊诡的笑容。 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 我滴妈呀，这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甚至有人觉得，他就是单纯的喜欢行为艺术所以才拿出这种怪异的赌注吧！ “哈哈哈……”安多万维奇笑得不行了，“罗贤，你真是，我该怎么说你呢……既然你想作死，那也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安多万维奇回了能量外科，和同事们一起，开始挑选患者。 作为一名学者，安多万维奇就要用学者的方式，来证明罗贤的荒谬。 所以，试验组和对照组，还是要认真挑选的，每一组「试验-对照」，要有相似的生理条件。 能量外科是云医的大科室，收治的需要魔术回路修复的病人很多，大都在住院调理身体，等待着手术排到自己。 既然罗贤夸下了一晚上做十例的海口，安多万维奇也不含糊，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患者名单交给了罗贤。 此时，安多万维奇和罗贤的冲突，几乎让整个云医的八卦之魂都熊熊燃烧起来。 医学天才们的明争暗斗，是业内人士们日常的快乐源泉之一，从中获得快乐的效率，仅次于类似「某女医学博士给某男教授当小三获得五篇EMCI论文冠名权并借此申请到精灵帝国进修资格，男教授与原配离婚并提出与女医学博士结婚却被后者以“不爱了”为理由残忍拒绝，男教授还发现女医学博士与三名博士男同学同时交往，所以他以为是在养小三但他自己只是小三的小四，悲愤交加之下服药自杀」这种震撼我全家级别的猛料。 吃瓜群众们很想知道，到底是罗贤才华横溢天赋异禀开创魔术回路缝合新时代，还是安多万维奇这个虽然为人狭隘但魔术回路修复技术在云医首屈一指的老牌星辰5段位医生捍卫权威。 办公室里，罗贤扫了一眼患者名单，吩咐杨医生把他们的病历找出来。 杨医生狂翻病历，心情激动。 他有一种预感，此役之后，罗贤就彻底在云医出名了，而他杨医生在云医抱腿界第一人的地位，也将稳如泰山，将第二名甩得尾灯都看不见…… 顾千雪则是有些担心：“罗医生，一晚上做十台手术，是不是有点太拼了呢……” “谁告诉你一晚上做十台的？”罗贤瞥了她一眼，“术前术后的处理，找人替我安排好，俩小时我就能做完。” 顾千雪呆滞了一下，望向罗贤的眼神，更加的崇拜，更加的憧憬。 这恐怕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医生了吧！ 而全程目瞪口呆看戏的李明聪，则有些神志恍惚。 这才博一实习的第一天，罗贤就开始跟云医的副主任医师叫板了？ 我尼玛…… 114 此子恐怖如斯 （4000字大章） 在富兰克林的推动下，整个急诊科都动了起来，为罗贤服务。 罗贤的赌约，虽然有少年意气的成分，却也很为急诊科出气。 安多万维奇向来傲气十足、咄咄逼人，之前也和急诊科起过摩擦。 现在罗贤有机会让他颜面扫地，富兰克林当然要支持，而且那位患者的法强是富兰克林亲手测的，术前法强也是他亲手查的，他心中有数，笃定罗贤能赢。 富兰克林是带喷子不假，但在怼天怼地的外表下，是一颗思维缜密的心。 他做事情，都是很有轨迹、很有章法的。 “小贤，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会尽可能调动资源满足你。”富兰克林道，“现在是同仇敌忾的时候，大家伙儿都盼着你打爆狗屎安多万维奇的狗头来着。” 罗贤点头：“谢谢主任。叫几个值夜班的医生，帮我把术前术后准备做了就好。” “成。你不是要写论文么？需不需要我帮你抓一个论文好手过来？” “那就没必要了，我有自己的科研助理。” 话音刚落，樱田华恋来了，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她的运动能力实在是不行，从诊所赶过来，短短的一段路，就累得不行了，没办法，○○太大。 办公室里的众人眼神都变了。 好大…… “罗医生，您找我？”樱田华恋抚着胸口，问道。 “有一篇论文要写。”罗贤不多逼逼，抓起一张纸，写下题目：《基于莫布拉比效应与径向错位楔形槽的魔术回路修复方法》，画了能够表征核心idea的示意图和公式，不出两分钟便一气呵成。 樱田华恋接过来，通读一遍，思索一番，脸上露出惊喜：“罗医生，您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好的方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灵光一闪。”罗贤微微一笑，“今晚我就把对照试验弄出来，我需要明天中午看到论文初稿。” “没问题。”樱田华恋点头，“今晚就在云海学院图书馆通宵了。” 写论文是需要查数据库的，云海学院刚好有这个条件。 富兰克林瞅瞅樱田华恋，小声问罗贤：“哪儿来的小姑娘？” 罗贤道：“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的博士生，我给忽悠到诊所做科研专员了。” “这也行？”富兰克林砸吧着嘴，明白过来，这就是那种专门给懒得写论文的大犇医生写论文的人员了。 不过…… “贤哥，你这个科研专员，厉害了。”趁着樱田华恋专心写Introduction部分无暇他顾，杨医生.淫.笑.着，凑过来，双手比划着球状物体，“这种科研专员，不多见哈。艳福不浅啊贤哥。” 罗贤白了他一眼，幽幽道：“我可没兴趣。” “是啊，贤哥也不缺女人嗷。”杨医生终于找完了病例，递给罗贤。 罗贤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手术难点，等手术室那边术前准备做的差不多了，便带上杨医生（一助）、李明聪（二助）、顾千雪（器械护士）的团队，开始手术。 现在的罗贤没有意识到，未来，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团队，将载入史册。 而那时，三人也可以跟周围的人吹嘘，当年，我也是和大陆医学之王一起做手术的人，类似于“我和科比合砍82分”的感觉…… 能量外科那边，安多万维奇放下通讯水晶，一脸的疑惑。 他联系了《东北医学周刊》和《冷泉港都市报》，请他们派记者来见证他和罗贤的赌约，没想到对方一听罗贤的名字，就开始打哈哈，油滑地给推辞了。 什么情况啊？ 在安多万维奇的印象里，这两家报纸最喜欢医学相关的花边新闻了，难道说他不在休曼王国的这两年里，它们转型了？ 但是没关系，安多万维奇作为云医的高级医生，在冷泉港的人际关系是非常广泛的，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邀请，他就只能用人脉去施压，让他们强行来了。 计划通！ 于是，二十分钟后，上次在云海学院的操场上被罗贤留下心理阴影的两名记者，一脸吃屎的表情，站在了安多万维奇的办公室里。 安多万维奇带着十足的自信，把今天的赌约讲了出来。 两位记者越听越心惊肉跳，他们有一种预感，这兄弟貌似要凉了哎…… 这就尴尬了，如果罗贤再次日天，他们岂不是又要吹一波？ 上次的采访，报社的领导就已经很不满了，毕竟罗贤现在是这两家报社的阵营敌人，涨敌人志气，岂不是变相地灭自己威风？ “安多万维奇副主任，这种赌约，报道出去，不太好吧？”《东北医学周刊》的记者试图金蝉脱壳，“毕竟，罗贤说他要裸.奔什么的，感觉会产生负面社会影响……主编不一定会同意刊登。” “哎~小事情，小事情！”安多万维奇摆摆手，“我已经跟你们的主编说过啦！这个事情，只要你们肯采访，新闻稿就肯定能发！” “不许再推脱了啊，我和你们两家报纸的交情，可是不浅呐，你们不给我面子，也得给你们主编面子啊……” 两位记者对视一眼，松了口气，既然是安多万维奇强行要求作死，那锅就不在他们身上了。 于是，等到罗贤完成十例魔术回路修复、从手术区走出来时，迎头碰上两只记者。 “哎呀，我们又见面了。”罗贤笑了，“你们是想当我的随身记者吗？记录我从一名博一学生成长为大陆医学之王的点点滴滴嗷？以后还能出书呢是吧？” 两位记者顿时呆滞。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罗贤找了个长椅一坐，老神在在地准备接受采访。 毕竟是励志当名医的男人，对他而言，接受记者采访，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没什么好紧张的。 “罗医生，请问这次的赌约，您有几成的把握可以获胜？” 这俩记者体验过罗贤的雄辩属性，索性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十成。”罗贤不假思索，“这项成果，是已经受过临床考验的，明天你们就能看到结果和论文初稿了。” “罗医生，既然你如此笃定，为何还要跟安多万维奇博士打赌？毕竟你们是同事，这样子会不会让他下不来台……”《冷泉港都市报》的记者又将话题引向了职场八卦的方向。 “明明是他先找事儿吧，我打个赌给他点教训，这有什么问题？”罗贤道。 “可是，你们毕竟是同事哎，而且我觉得安多万维奇博士也是无心之举，只不过他对你的成果产生了误会而已，你不应该抓着不放……” 罗贤皱眉，这娱乐记者怎么每回问问题都问的这么恶心啊。 所以，他也用恶心的方式来回应。 罗贤盯着娱乐记者的眼睛，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妈.死.了。” “啥？”记者愣了一下，神情激愤，“罗医生，您怎么能骂人呢？” “哦，我这也是无心之举，你别抓着不放啊。” “你……”娱乐记者一时语塞。 “所以我说啊，你们这些记者，不会问问题就少问点，别老显得自己跟个文盲一样。”罗贤转向另一位记者，“我寻思着你问的还行，你再问几个？” 记者战战兢兢地思索着，生怕问出让罗贤不爽的问题，被他怼出翔来。 “啊……罗医生，请问您这项研究，是何时开始的呢？” “你猜。” “啊？”记者懵圈，“这个……是我在问你吧？” “你问我，我也未必要答啊。”罗贤邪魅一笑，“这种信息，在研究机构都是保密的吧？我又不申请休曼王国自然基金，凭什么把研究时间表告诉你？” 事实上根本没有研究时间表，医学双生树上的技能，直接就拿来用了，罗贤自己都不知道研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记者只能换一个问题：“罗医生，您认为您的研究，对于魔术回路修复行业，会有怎样的改变呢？” “其实没什么改变。” “哎？为什么呀？”记者来了兴趣，“您的新方法，不是能大大提高恢复率么？”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你要考虑到临床可行性。”涉及到专业问题，罗贤便耐心地解释起来，“我的方法，工作量很大，对于手术速度的要求很高，一般医生做下来一场，说不定得做一整天，所以这种方法对于绝大多数医生而言都没有临床实用价值。” “因而，绝大多数时候，没人会采用我的新方法，所以魔术回路修复行业并不会有怎样的改变。” “我就不一样了，我十分钟就能做完一场，你看我吊不？” “不看……不是，罗医生您这个……”记者实在是不知道这话该咋接。 这人的自信心和脸皮厚度真的到了一种令人无力吐槽的地步啊！ 这一次，两名记者再次铩羽而归。 二人约定，下次再有罗贤的采访，打死也不来了。 ------ 安多万维奇晚上睡得不怎么好。 给罗贤挑完病人，安多万维奇就下班回家了，没有留在云医接着嘲讽罗贤。 在他看来，等罗贤昨晚这些手术，最早也得明天上午了，到时候再来diss也不迟，留在医院陪着罗贤熬夜，反倒显得没有气度。 然后，大约八点半的时候，他在家得知了罗贤做完十例手术的消息，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不对劲儿。 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做的快，说明完成的质量差，但安多万维奇深知，医学界的逻辑，不是这样运转的。 罗贤根本没有把所有手术挤在两小时内做完的必要，既然他这样做了，就说明，所谓的“新方法”，他已经极为熟练了。 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自我安慰，两小时做10例，也着实太恐怖了。 对于魔术回路修复的时间消耗，安多万维奇不能再熟悉了。 刚刚具备独立完成魔术回路修复资质的医生，做1例稍微复杂点的，甚至都能用两小时。 而使用最普通的传统术式进行修复，让他安多万维奇来做，保证恢复率不低于80%的情况下，可以压在20分钟以内。 虽然不知道罗贤的新方法具体是啥，但想必是比传统术式复杂许多的。 就这，还能两小时做10例，安多万维奇真要给跪了。 我怕不是惹到了一只冉冉升起的外科超新星？ 抱着那么一丝侥幸，辗转反侧了一夜的安多万维奇，起了个大早。 他急匆匆地赶到了急诊科前的小广场，赫然发现，昨日接受手术的十例患者，此时都在广场上，聚众放技能。 “火球术！”“冰锥术！”“岩突！”“暗影波纹疾走！” 热火朝天的景象，让安多万维奇误以为来到了远郊防卫军的训练场。 魔术回路修复需要约十个小时的恢复期，现在，昨日接受罗贤手术的病人都恢复好了。 富兰克林发出爽朗的笑声，走过来：“哈哈哈哈……安多万维奇博士，你来的正好哇！来来来，看看，这些可都是你昨天从你们能量外科挑出来的病人啊，结果已经出来了。” 看着手里的法强恢复率测试报告，安多万维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病人的术前法强，都是能量外科自己测的，急诊科是没办法作假的。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安多万维奇失声喊道，表情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慌。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事实真的呈现在眼前，他还是不想承认。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有视野和水平的差距。”富兰克林毫不留情地嘲讽。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 这结果带给他的冲击太过强烈，致使安多万维奇突然感到一阵头痛欲裂，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突然，他抬起头，有些神经质道：“不对，你们的测试结果有问题，我要重新测一遍患者的术后法强……” 安多万维奇看到能量外科有几名医生也在广场上，连忙喊他们去测试。 然而，刚刚的测试，就是在他们的监督下进行的，现在，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结果。 能量外科的医生们神色复杂地看着安多万维奇近乎疯癫地倒腾着法强测试仪器，默然不语。 这一回安多万维奇，算是彻底栽了。 其实，抛掉安多万维奇过于咄咄逼人的态度，他的判断是符合医学常识的，然而，怎奈何，罗贤就是这样一个超越常识的存在。 望着和意外获得超额法强的、激动不已的患者们打成一片的罗贤，众人纷纷发出感叹—— 此子，恐怖如斯！ 115 二十三，蹿一蹿 冷泉港北城，一处不知名的民宅。 民宅里，阿基姆家族的大管家，正在和几位街面人物商议大事。 所谓街面人物，就是在街面上混成一方人物的存在，高级混混。 大管家环视一周，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窜天鼠呢？” “那家伙从前段时间开始，就一直不露面，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一位缩在斗篷里的高瘦男人，声音沙哑道。 “无所谓了。”大管家耸耸肩膀，“现在，汇总一下情报。” 根据最近三天的侦查，罗贤白天在云医急诊科实习，晚上翘课逛夜市，之后回罗家沟诊所。 此人确实医术非凡，仅仅是实习生，便在云医混得风生水起。 这更加坚定了大管家除掉罗贤的信念。 “那就在云医急诊科动手吧，伪装成医闹事故。” 大管家暗暗遗憾，要是窜天鼠在的话，他和他的肌肉男团队，显然是最好的人选。 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盘踞在魔道具奢侈品大街一带的混混团伙儿，巨魔帮派。 要说绝对战斗力，巨魔帮派是略强于窜天鼠团伙的，但后者的平均智力以及头目的统领能力，却显著强于前者。 窜天鼠虽然长得丑，却是有智力的。 大管家不太放心，于是叮嘱巨魔头目：“一定要做的干净点，不抓住绝对成功的机会，不要暴露意图。” “那万一抓住了机会，还没成功呢？”巨魔头目问道。 “不许失败。”大管家冷冷道，“若是一击不成，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罗贤击杀在云医。” 阿基姆家族做事的风格一向如此。 只要图穷匕见，即便需要大量割肉，也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巨魔头目直拍胸脯：“大管家，你就放心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我派人去盯梢过了，罗贤的周围，不管明的暗的，没有任何保护！云医急诊科的防卫，也很松懈，杀他简直轻松如同砍瓜切菜！” 要说巨魔派过去的盯梢，能避开影舞者的监视，肯定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影舞者都比较“阴险”，擅长放长线钓大鱼，在真正的威胁浮出水面之前，习惯按兵不动。 大管家眼皮子抽搐，说真的对方的自信让他有点心虚，于是皱眉严肃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看得太简单，务必胆大心细、谨慎行动。” “知道，知道。”巨魔头目露出残忍的笑容，“明日，就是凌家给罗贤收尸的日子。” ------ 几天过去，急诊科的护士们已经被罗贤彻底征服。 以顾千雪为首的护士小姐姐们，简直要把罗贤捧上天，人帅，技术好，科研厉害，又年轻，简直就是科室瑰宝。 更何况，罗贤还在安多万维奇面前，给顾千雪出头，这更是把护士们的好感给刷满了。 往往，高级医生们对护士，都不是太重视，毕竟地位的差距摆在那里。 然而，罗贤的行为却表明，他是完全将护士们当做平等地位的朋友看待的。 因此，小姐姐们不仅在手术室里对罗贤很配合，在日常生活上也对罗贤关怀备至，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凌菲儿的缺位。 凌菲儿出发去落羽山脉的那天晚上，罗贤浑身难受，跟戒断反应似的。 然而，现在，罗贤觉得，好像，离了凌菲儿也不是不能活。 换句话说，拜急诊科的护士们所赐，凌菲儿的「忆苦思甜大作战」已然遭遇了可耻的失败…… “罗医生，给你热了一杯牛奶~” “罗医生，晚上我们想去逛街，能不能陪一陪我们嘛~” “罗医生，衣服帮你从干洗店拿回来了，放在你办公室抽屉里了哦。” “罗医生，昨天老家给我寄了一袋牦牛肉，一起尝尝吧，张嘴，啊~” 今日的清晨一如既往，到了急诊科，罗贤先是感受了一下护士小姐姐们的热情和其他医生们的嫉妒，才叼着牦牛肉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换衣服。 是的，富兰克林为了体现重视，给罗贤划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实习生的独立办公室。 站在罗贤的办公室里，李明聪百感交集。 这几日，他跟着罗贤做手术，学了不少东西，更重要的是，对这位舍友的逆天技术，有了全方位的理解。 罗贤的技术，对比急诊科其他的医生，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也许只有富兰克林主任，勉强够的上罗贤的维度。 不过，罗贤之所以只征服了护士，是因为，那些段位高一些的主治和副高，有自身的傲气，对于罗贤，暗暗不服。 不就是手术速度快“一点”吗？ 不就是会“一点”科研吗？ 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好吧，这个没法不服。 但是，虽然你帅，但是你矮啊！ 主治和副高们这么想，就觉得心理平衡了不少。 “我觉得我最近长个儿了。” 做一台急诊肝切除的时候，罗贤忽然道。 在杨医生的诱导下，罗贤逐渐习惯了在手术期间聊天。 这并不会降低手术的质量，反而有利于集中精神，就好比现实里的中学生们抄……不对，写作业的时候，带上耳机听音乐能提高效率一样。 “都二十多了，还能长个儿？”李明聪有点不信。 “你这话说的。”见多识广的杨医生笑了，“俗话说，二十三，蹿一蹿……最新的论文表明，这个年纪，正是咱们黄种人类骨骼二次发育的时候。” 李明聪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希望，瞅着罗贤，问道：“这么说，我也有机会长个儿的？” 在这个营养较为充裕的时代，新一代的黄种人类，身高普遍较高。 李明聪从小家里吃不起大鱼大肉，个子也不高，有1.73米，虽然比1.69米的罗贤高不少，且远高于身高1.375米的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 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现如今，相亲市场上，1.75米以下的男性人类，常常被一票否决。 今天杨医生这个骨骼二次发育的说法，让李明聪重新燃起了希望。 然而罗贤马上便浇灭了李明聪的希望。 “想多了，我年龄是虚报的。”罗贤斜眼道，“我今年其实才十六岁。” 两位助手和器械护士同时沉默。 “罗医生还没成年？”小护士顾千雪张大了嘴巴，惊讶地仿佛能囫囵吞下那啥似的。 （指水煮鸡蛋） 这么说，凌菲儿岂不是在向清纯无辜的未成年少男下手？ 太狠了吧！ 罗贤早已习惯了别人对他真实年龄的震惊，自言自语道：“估计是最近吃的比较好，碰上正好该长个了……等这台手术做完，我去量一下身高。” 没想到，罗贤刚出手术室，就碰上救护马车送来了病人，也来不及量身高，就投入到了新一轮的工作中。 这就是急诊科的节奏，突发事件多，病人杂又乱，为高级医生们所唾弃，却非常适合罗贤刷熟练度。 116 绝活儿 一只高大的巨魔捂着肚子躺在担架上，一只矮壮的巨魔跟着担架车跑进来，一边跑，一边用那粗犷的声音怒吼—— “医生！医生！出人命啦！” 巨魔的喊声，震得急诊大厅的天花板仿佛都要掉了。 杨医生见多识广，神色淡然：“吵吵啥呢，让我看看。” 只见他上前，在高大巨魔的肚子上摸了一番，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下，做了初步诊断：“脾脏破裂，需要做缝合手术。贤哥？” 罗贤点头，随后担架车被推进手术室，杨医生在外面跟矮壮巨魔签好了知情同意书，也进去了。 瞅着手术室的门关上，矮壮巨魔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哼，这么容易就中计了……所谓医学天才，也不过如此。” 他们卡着罗贤坐诊且空闲的时候来了，然后轻易地就让计划顺利进行。 手术室里，消毒铺巾麻醉的流程，很快完成。 然而，在其他人等待罗贤切开的时候，后者却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了？”杨医生问道。 “这家伙有问题。”罗贤笃定道，“杨医生，给保卫科打电话。” “保卫科？什么意思？”杨医生糊涂了。 罗贤没有回答杨医生的疑问，而是朝着顾千雪伸手：“魔力痕迹扫描。” “哎？哦……”顾千雪也懵圈，但对于罗贤的命令，她是下意识服从的。 医用的魔力痕迹扫描，是封装在短法杖里的，拿过来设定好扫描频段参数，就能用，不需要医生亲自施法。是艾尔风大陆现代医学工业的一大进步。 在助手和护士不解的目光下，罗贤接过短法杖，熟练地设定参数： “0，14，255，67。” 一阵嗡名声后，高大巨魔破裂的脾脏底部浮现出一个复杂的魔法阵，惊得杨医生下巴都掉了。 “他们巨魔……纹身纹在这里的吗？” “用纹身来解释，纯属骗自己。”罗贤斜眼，“这法阵，你应该熟悉的吧？” 杨医生神色凝重地点头，道：“金瑞医学院附属医院「4.28」特大医疗恐袭事件中出现过的法阵，一旦咱们把这个脾脏缝合起来，患者全身的魔术回路便会过载性断裂，而断裂所产生的魔力波动，会将法阵存在过的痕迹完全掩盖掉。” “这就叫死无对证。”罗贤怪笑道，“意思是，患者家属把医生捅死了，法医来验尸，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医生是无辜的。” 杨医生不由得一阵后怕，额头上直冒冷汗：“真是多亏贤哥慧眼如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是罗贤发现了问题，今天恐怕要栽了。 “罗医生好厉害！”小护士顾千雪攥着小拳头，眼睛都要变成星星眼了，“罗医生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罗贤呵呵一笑：“天才的直觉。” 杨医生嘴角抽搐，心道这家伙脸皮还真是贼厚。 不过，法阵是人家发现的，人家怎么说，你都得认，还得鼓掌表示钦佩，毕竟人家刚刚举重若轻地化解了一场医闹碰瓷危机。 就算罗贤说“我是用魔仙堡巴啦啦能量发现的法阵”，以杨医生的性格，也得面带微笑鼓掌，并努力忍住不要笑出声。 但不论是如何发现的，只要能发现，那就是真的牛批。 杨医生在急诊干了这么多年，见了那么多医闹碰瓷的，今天也没察觉到异常，可见罗贤是多么的敏锐。 “贤哥你这怕不是自带医闹雷达啊？”杨医生开玩笑道。 没想到罗贤居然严肃起来，盯着杨医生观察了半天，不确定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啊……”杨医生有点迷糊，“是……吧？” “好吧，看来你不知道。”罗贤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罗贤的「医学双生树」，除了传统意义上的医学技能之外，还自带很多稀奇古怪、原理匪夷所思、效果光怪陆离的技能。 罗贤用「绝活儿」来统称他们。 这些技能每释放一次，要消耗固定数值的、某些医学技能的熟练度。 大部分绝活儿，罗贤还没试过。 比如那个「我的魔法会将你撕成抱歉」，消耗「经络流形定向诱导生长」100点熟练度，虽然技能说明是空，但罗贤大概能猜到是用来干嘛的。 有些绝活儿，有些罗贤已经试过了，比如辨认出法阵的「碰瓷？我早就不上当了……」，是一项用于检测医闹的被动技能，作用是当对你有恶意的医闹靠近你的时候，脑内会发出警报，并显示医闹与你的直线距离…… 这技能罗贤都是24/7全天候开启的，毕竟，命最重要。 它消耗的熟练度并不高，但即便如此，全天候开启依然是不菲的消耗。 好在，「碰瓷？我早就不上当了……」消耗的，是包○环切的熟练度。 所以大家应该能够理解为什么罗贤对包○环切有如此深刻的执念…… 众人简短地讨论之后，开始行动。 杨医生负责出去把矮壮巨魔稳住，呼叫保卫科的工作则交给顾千雪。 杨医生是一条机智的咸鱼，他将矮壮巨魔勾引到了缴费处附近。 缴费处距离保卫科最近。 两分钟后，6级中段的、从退伍军人里特聘回来的保卫科科长，带着手下们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矮壮巨魔一愣，自知事情败露，拔腿就往外跑。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保卫科科长喊道。 矮壮巨魔疾走，从缴费处一直跑到手术区域。 此时他的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任务没完成，还被云医保卫科的人追杀，就算逃了出去，也要被阿基姆家族清算，可以说是进退维谷了。 然而，矮壮巨魔转过拐角，却陡然发现，本次任务的目标，罗贤医生，正站在走廊中间，似乎在对着手发呆。 他想到阿基姆家族关于「不惜一切代价击杀罗贤」的指示，嘴角泛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哈哈哈，即便你们的保卫科发现了又能怎样？ 罗贤还不是送上门来了？ 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矮壮巨魔掏出飞斧，大喊道：“吃我一斧子吧！魂淡！” ------ 几分钟前。 杨医生和顾千雪开始行动后，罗贤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上的戒指。 李明聪也跟着罗贤瞅戒指，当他看清戒指是戴在左手食指（表示单身）上时，莫名地松了口气。 罗贤这么小的年纪，要是医术这么强，还有女朋友的话，就太没天理了。 “你看戒指干什么？”李明聪问道。 “凌菲儿带队去特训之前，把这个交给我。”罗贤解释道，“说是如果我遇到了危险，就对着它喊出口令，就会有人来帮我。” 李明聪震撼了一下，道：“你还真受凌家人重视啊。” “没办法，谁叫我这么优秀呢。”罗贤大言不惭，搓着戒指跃跃欲试，“既然已经确定是医闹了，保险起见，还是把这个所谓的帮我的人给喊出来……” 说着，罗贤踩开气密门，走出手术室，来到走廊上。 “为什么要出来喊？”李明聪问。 “万一这戒指给我变出来个终结者什么的呢？”罗贤振振有词，“手术室是无菌环境，终结者进手术室，不太合适吧。” 李明聪刚想问终结者是什么，只见一只矮壮巨魔从走廊拐角冲了过来，看见罗贤，很高兴的亚子。 117 炫光舞法天舞台 “罗贤，小心！” 李明聪话音未落，四位蒙面黑衣人同时从天而降。 其中三位以三角阵型将罗贤围住，第四位则是横着飞出来的，一记充斥着可怖斗气的飞踢，击中了矮壮巨魔的头部。 矮壮巨魔猛冲的身形一顿，眼皮子一翻，朝着侧前方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沉闷响声。 砰！ 随后，黑衣人们对周围的环境排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才在罗贤面前排成一排，优雅地鞠躬行礼。 其中看起来气息最为神秘的一位，以平淡的声调道：“影舞者为您效力。” 围观群众们都惊呆了。 这是哪儿钻出来的保镖？ 不管是逼格还是规格，也太高了吧！ 像是李明聪这样没什么见识的，惊讶于黑衣人们的神出鬼没和雷厉风行，不多逼逼，说放倒你就放倒你，连反击的机会都不给。 而像杨医生这样见多识广的，则瞬间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历。 影舞者！ 凌家的核心武装力量，行走在黑暗间的特种战术小队。 他们，就像「影舞者」这个名字一样，与暗影共舞，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 在西线的对魔兽战场，在敌后的「幽灵行动」，在阿芙洛尔半岛的反.政.府武装营地，在精灵帝国首都的地下情报组织据点…… 他们无处不在，他们令人闻风丧胆。 现在，影舞者居然出现在了罗贤的身边，看这个架势，执行的绝逼是保护罗贤的任务。 杨医生不禁心中盘算，看来，凌家对罗贤的重视程度，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更甚许多。 至于保卫科科长，则是停在了半路，非常尴尬。 影舞者小队长走上前，淡淡地嘲讽了一句：“贵院的安保水平，有待提高。” 保卫科科长挠头傻笑，咬咬牙，还是选择服软：“哈哈哈，您教训的是，我们一定会努力反省，提高业务水平，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不服软也不行。 在云医的地盘上，有人企图对医生行凶，却被凌家的私人武装阻止。 而且，还是威名赫赫的影舞者。 这几位爷不让保卫科科长下跪谢罪，已经要归功于这几年凌家的家风在凌肃的矫正下，变得柔和一些了。 不过，影舞者们的态度，依然强硬。 被队长四名黑衣人阴寒的眸子盯着，保卫科科长汗毛倒竖。 虽然他们同为6级，威压上形不成压制，但是，科长能感觉到，对方的每个人，散发出的杀气，都远远超过他。 那种杀气，只有经历过最残忍的困境、手底下了结过无数的生命，才能培养出来，不是科长这种野.战.军正规军.人能比拟的。 加上对方人还多，科长顿时腿都有些发软，他毫不怀疑，如果惹到他们，下一秒他将身首异处。 “下次注意点。”队长收回目光，随后来到罗贤面前，询问道，“罗医生，有何指示？” “啊……应该，没什么指示了吧？”说实话罗贤也对这所谓的凌家核心武装力量充满了好奇，但这种场合也不好满足好奇心。 难道要他们在医院走廊里走一圈正步吗？ 队长点头：“那我就去审一下犯罪嫌疑人。” 说罢，队长做了个手势，一名影舞者跟上他，两人把依然在昏迷的巨魔抬起来，随便找了个里面没人的办公室，钻进去锁上门。 里面隐约传来清脆的耳光声，不一会儿，巨魔粗野的嚎叫声不绝于耳，时不时传来“你已在杰难逃。”“猜猜接下来我会掰那根手指？”“1000-7等于多少？”之类的话…… 众人听得心脏狂跳，嗯，这大概是休曼王国历史上下场最惨的医闹了…… 不过，能招惹到影舞者，大概也是最有“牌面”的医闹了，某种意义上…… 保卫科科长嘴角抽搐，吐槽道：“看来在你们凌家的语境里，「犯罪嫌疑人」的定义，和我们通常认为的不太一样。” 哪里有对付犯罪嫌疑人上来就掰手指的啊！ 一位影舞者瞥了他一眼，道：“我们凌家坚持用真理说服人，在对方招供之前，我们不会将其定性为罪犯，统统是犯罪嫌疑人。” “牛。”保卫科科长不想再说什么了。 “贤哥，你渴么？我去给你买杯奶茶。”杨医生回过神来，又开始履行强社交型咸鱼的职责。 “海星。你去买一杯吧。”罗贤挥挥手，瞅着身旁的两只影舞者，踌躇起来。 影舞者马上就谦恭地问道：“罗医生有什么吩咐尽管提，不必不好意思。家主吩咐过了，令我们务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啊，这样……但我还是觉得有点羞耻。”罗贤挠头，咬咬牙下定了决心，“算了，来都来了……刚才没来得及用口令，有点遗憾。” “那个，是不是我对着这个戒指念口令1，你们就会出现；念口令2，你们就会消失？” “对的。”两名影舞者点头。 “好，那咱们试试。”罗贤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表情里充满了童趣。 两名影舞者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 讲道理，他们也伺候过各种麻烦的目标，但这种路数的，还是第一次碰上…… 不过，他们还是得听从指挥，鉴于凌肃的指派，现在罗贤就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甭管什么奇怪的命令，就算是让他俩来一段二人转，也得乖乖照做。 影舞者都是凌家内部政治过硬的存在，对凌家是绝对忠诚的。 于是，罗贤举起带戒指的左手，仪式感十足、字正腔圆地念了出来：“炫光舞法，天——舞——台！”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罗贤便发现两名影舞者人间蒸发了，环顾四周，完全没有任何的踪迹。 “看我怎么，朵——蜜——你！” 两名影舞者又凭空出现。 罗贤感到有趣极了。 不要忘记，他其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类，而是虚空潜影者，虚空氏族的感官，比普通人类强太多。 仅仅1级的罗贤，感官便达到了普通人类中7级「超凡者」的层次。 如果罗贤都察觉不到影舞者的动向，意味着，他们在匿踪方面确实很有一套，怪不得让大陆上的其他势力那么忌惮，怪不得影舞者总是被人型生物联军求助去执行敌后脑虫刺杀任务。 真的有点东西。 “哦哦哦！好厉害！你们真的好厉害！”罗贤对着两位表情微妙的影舞者，一边鼓掌一边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影舞者们忍不住挠头，虽然能看出，罗医生的赞扬是发自真心的，但为什么就很想打他嘞？ 看到这一幕的杨医生则唏嘘不已。 在这个时代，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的男医生和年轻貌美的女医药代表玩耍，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的女医生和年轻帅气的男医药代表玩耍，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事业无成的医生和花猫土狗玩耍。 而特立独行的贤哥，已然开始和影舞者玩耍…… 118 胖头鱼三味烧烤 罗贤的奶茶喝完了，影舞者队长也走了出来。 “他全招了。”队长道，“他隶属于魔道具奢侈品大街的巨魔团伙。” 众人不由得感叹审问的效率之高，并为这个所谓的巨魔团伙而提前默哀。 杨医生眼珠子转了转，凑到罗贤旁边小声提醒：“巨魔团伙实际上是阿基姆家族养的打手，恐怕，这一次本质上还是阿基姆家族对你不利……” “哦。”罗贤毫无波动。 “不是……你这有点淡定哦。”杨医生神色古怪，“被地头蛇惦记上了，就算有凌家这个过江龙护着，也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吧？” “这不是有影舞者保护我么。”罗贤道。 “也是。”杨医生有点嫉妒，但很快便消散了，提议道，“贤哥，怎么说，下午休个假？” “为什么要休假？”罗贤道。 “你这都被碰瓷了，不得歇一下午压压惊？”杨医生依着一般的医院职场经验道。 “有什么好压惊的，该休假压惊的是巨魔团伙。”罗贤振振有词。 最终，大家决定中午请罗贤出去搓一顿，下午满足罗贤的愿望，接着回来做手术。 请客是必须要请客的，虽说医闹是冲着罗贤来，可真要发生了，科室乃至整个云医也要承担很大的责任，不说别的，光是董事会的问责和对年终评比的不良影响，就很要命了。 所以，杨医生必须要代表急诊科，对罗贤表示谢意——请客是一方面，后续该如何奖励，还得跟富兰克林以及医院领导商量。 至于影舞者队长，则带了个队员，去调查巨魔团伙了。 嗯，调查（物理）…… ------ 请罗贤吃饭，花的是科室的钱，去的自然也是急诊科的固定据点。 云医各科室聚餐的固定据点，能充分体现科室的财政状况以及品味。 骨科是土豪科室，聚餐一般都是去辉煌大饭店，不吃对的，只吃贵的。 而像能量外科那样自诩为医学明珠的高端科室，则在冷泉港市郊买了一处别院，请景观设计的专家，仿着东南地区的风格搞了个园林，在里面喝茶吃点心。 逼格倒是上来了，但并吃不饱。 急诊也是云医的大科室，但在优雅程度上不及上述两者，劳动强度偏高。 因而，急诊的聚餐据点，则是亲民实惠的风格。 杨医生带着罗贤、李明聪还有几个小护士，来到海边的一家木屋烧烤。 门口立的牌子有些年头了，上面写着「胖头鱼三味烧烤」。 杨医生对此很熟稔了，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喊道：“老板，八位！老规矩，标准上一套。” “好嘞！” 里面的男人应了一声，吩咐了几句，随后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女孩子走了出来，给众人上了几盘花生毛豆。 罗贤饿了，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花生毛豆上，抓起来就吃，真是个毫不做作的男人呢。 李明聪则被女孩子吸引住了。 她很瘦，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很短的热.裤和白T恤，明眸皓齿，头发扎在脑后，整个人很清爽的样子。 小姑娘很是大方开朗，来到桌前挨个询问了忌口，记下来又跑回后厨帮忙了。 李明聪的眼神恨不得跟着她回后厨。 这可把杨医生给乐坏了，拍着李明聪的肩膀揶揄道：“小伙子，看上人家了？” “没，没有。”李明聪露出吊丝味儿十足的钢铁直男式羞涩。 “嗨，你这孩子……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呢，就别藏着噎着，要敢于表达。” 杨医生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现身说法：“就比如说我吧，想当年，我和我老婆的相遇，也是一次美丽的意外。我们本是生活在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毫无交集，多亏我主动出击，把握住了机会……” 旁边的护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昨天还在说，每月只有二百卢比的零花钱，干脆离婚算了……今天就又成美丽的意外啦？” “这是两码事。”杨医生振振有词，“想当年我事业刚起步的时候，穷的呀批，要不是老婆在背后的默默支持，哪里有今天的我？把工资上交给老婆管，又怎样？这是爱老婆的表现……贤哥，吃瓜，这个瓜是从沙地果园运过来的，我跟你讲这瓜超甜……” 杨医生一边为自己的妻管严正名，一边下意识地舔着前途无量的罗医生，业务熟练地让人心疼。 不是他天生爱舔，只是他身背学区房的房贷，对升职加薪的渴望是分外强烈的。 以杨医生的技术，若是不当强社交型咸鱼，升职加薪自然无从谈起。 听了杨医生的理论，李明聪有些触动，却又扭捏：“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搭讪。” “搭讪，搭讪简单啊，贤哥给小李示范一个。”杨医生努努嘴。 “为什么是我？”罗贤乐了。 “你这长相，我一看就知道，从小没少跟女孩子勾搭。”杨医生又开始宣扬他独特的社交理论，“贤哥跟女孩子搭讪，成功率肯定特别高，这个我们就能说，贤哥跟女孩子搭讪，是能获得正反馈的，那肯定是越搭讪越喜欢搭讪……” “但一般都是女孩子跟我搭讪。”罗贤会心一击，击得杨医生心好痛。 “就是呢。”护士们附和道，“像罗医生这样的男人，女孩子都是要抢着认识的呢。” 顾千雪忽闪着大眼睛点头表示赞同，不露声色地将一盘剥好的毛豆递给罗贤，后者含笑朝她点点头，搞得顾千雪心潮澎湃。 他对我笑了，嘿嘿，他对我笑了呢…… 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连二胎取什么名字都想好了呢，嘿嘿…… 母胎单身二十三年心灵较为敏感的李明聪，别过脸不看罗贤和顾千雪那边，脸色里透出一丝悲凉。 “这就夸张了吧。”杨医生狐疑道，“神经外科的麦克·米勒，人家也挺帅的，我怎么没见有女孩子跟他搭讪？” “那是因为他还没帅到罗医生这个程度。”护士道，“不信等会儿吃完咱们去商业街逛一圈，不跟罗医生走一起，看看有没有女生来搭讪……” “呵，这就太夸张了。”杨医生笑了，“你要说偶尔有人来跟贤哥搭讪，我还信，但你要说今天就会有，这就太玄乎了……贤哥，不是我质疑你的颜值，根据我对女孩子的了解，女孩子往往还是矜持的，对吧？反向搭讪什么的，总归是小概率事件，对吧？” 罗贤本想说，女孩子矜持也得分对谁，想想还是决定不打击他了。 看透不说透，说透没朋友。 以前（罗贤还没魂穿）在精灵帝国读书的时候，他就整日被女孩子骚扰，现在又被凌菲儿缠上，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某些男人天生就是吸引女孩子的体质。 他对此女孩子们的关注和热情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很多时候都意识不到对方是在勾搭他。 毕竟，身边的大多数女孩子都很关注他，都很热情，对罗贤而言，关注和热情，就是女孩子与他日常交流的常态，罗贤对此已经习惯到了迟钝的程度。 除非有人提醒，一般，罗贤都对女孩子的示好没什么波动的。 比如当时在凌氏庄园，女仆夏娜给罗贤送围巾的时候，罗贤就感受到了凌菲儿的杀气，然后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刚才的女服务生又出来了，还是大方开朗活泼的样子，凑到罗贤身边蹲下，仰着脸好奇地瞅着他，银铃般的声音开口道：“小哥哥很面生呢，是第一次来吗？” 杨医生笑容消失。 顾千雪警觉。 李明聪脸绿了。 119 帅哥的艰难 “嗯，是第一次来。”罗贤道。 “小哥哥也是云医的医生吗？看起来好年轻哦。”服务生搭话道。 “算是吧。”罗贤道。 “那小哥哥要常来哦，咱家的烧烤最受医生们欢迎了。”服务生道。 “为什么？”罗贤疑惑。 “因为食材好呀。”服务生很是自豪，“我们这里的海鲜，都是「深海守护者」水产店供货的。” “那是挺好的。”罗贤表示赞同，「深海守护者」水产店就是小萝莉爱丽丝家开的店，爱丽丝送过罗贤一桶虾酱，味道确实蛮不错。 李明聪依然扭捏。 杨医生插.嘴道：“为什么食材好，就受医生欢迎？” “这您还问我，上次您来的时候还说呢，当医生的，对肉质最挑剔了，一个纹理不对，分分钟就不吃了呢。” 服务生对杨医生说话，目光却放在罗贤身上。 杨医生见状，眼珠子转了转，道：“贤哥，你跟她去拿蘸料。” “哦。”罗贤无可无不可，起身跟着服务生走了。 后者偷偷朝着杨医生比了个OK的手势，似乎在感谢杨医生为她创造和小哥哥独处的机会。 然后，杨医生拍着李明聪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没机会了，换个目标吧。” 虽然本人也有这种感觉，但被杨医生这么说，李明聪还是不服气：“不是，我知道罗贤魅力大，但我也不至于……没机会吧。” “就算没有罗贤，你也没机会。”杨医生笃定道，“不是因为他强才显得你弱，是你在绝对意义上就很弱。想想看，你从小到大，接受过女孩子的表白吗？哪怕一次？” “我沉迷学习……” “人家贤哥也没耽误学习啊，人家都主刀了你还二助呢，你看看人家，走到哪儿泡到哪儿，哎，真是气死人……算了，不说了，我就是告诉你，你显然不在这妹子的考虑范围之内。” 李明聪贼心不死：“我寻思着，在烧烤店当服务生的女孩子，还是0级的普通人，也没多难搞吧？” “你在想什么？”杨医生瞪了他一眼，“人家家庭年收入一百多万卢比，叔叔是远郊防卫军的大队长，舅舅是云医的分泌内科主任、行政副院长，人家在这儿当服务生就是纯粹消遣，陪爹妈玩儿……”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李明聪选择求饶，有点脑阔痛。 作为穷人家的孩子，他比蒋大勇这样的铁憨憨，更早地认识到了社会的现实和残酷。 说的详细一点，女人让他认识到现实，男人让他认识到残酷。 在这个世界上，你要么是强者，要么是名医，要么是贵族，如果都不是，就免不了平庸甚至凄苦的命运。 李明聪修炼天赋实在是不行，出身又差，只能朝着名医之路行进了。 好在，他遇见了罗贤这个大腿。 然而，他的抱腿功力，显然比旁边这位左手花生、右手毛豆的杨医生，差的太远。 李明聪骨子里还是带着读书人的清高，拉不下脸来。 这时候罗贤端着蘸料回来了，有点小兴奋。 “怎么着，贤哥，相谈甚欢啊。”杨医生揶揄道。 “她的名字很有意思，她说她叫李敏。”罗贤手舞足蹈，“我说我叫维拉。” 场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好吧，你们听不懂这个梗。”罗贤莫名地悲伤起来，“这个游戏果然已经凉了吗……” “不是，贤哥，我是说人家有没有约你啊。”杨医生试探着罗贤的把妹迅捷程度。 “约了，但我给拒了。”罗贤指着护士们道，“周末轮休，她们说一起去海边铁板烧。” “嗯嗯！”护士小姐姐们齐齐点头，跟受过专业训练的马戏团松鼠似的，“海边铁板烧什么的最好了！又好吃，又浪漫……” 杨医生回想了一下急诊科的护士们上次组织海边铁板烧是啥时候，发现记忆里一片茫然。 李明聪继续自闭，并犹豫要不要去铁板烧。 他瞅了一眼正在接受护士们轮番投喂烧烤的罗贤，决定还是不去了。 总感觉，去的话，会变成衬托罗贤的背景板…… 就像今天这样…… 吃完烧烤走的时候，服务生亲自送他们出来，并对罗贤表示“小哥哥好有趣哦，下次一定还来哦”，遭到了护士小姐姐们的集体白眼。 “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懂。” 躲在后面的李明聪，忍不住问杨医生：“在女孩子眼中，有趣的标准，究竟是什么？我感觉罗贤根本没跟她正经聊天，还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杨医生沉默良久，吐出一个字：“帅。” ------ 傍晚。落羽山脉。 刚到达此地不久的影舞者，向家主凌肃上交了两份报告。 凌肃在读有关医闹的报告。 影舞者摸进巨魔团伙的老巢，发现首领已经暴毙在自己的卧室里，初步尸检显示，致命伤在脖子上，一剑封喉。 凌肃不禁苦笑着摇头，果然，阿基姆家族还是很谨慎的，发现事情败露，就果断割肉，直接把手下的团伙头领给做了，来个死无对证。 既然对方做的这么绝，凌家方面也没办法追究下去，反正已经给阿基姆家族造成了可观的损失，足以对他们起到警醒作用。 至少，他们以后不会再直接用武力的形式对罗贤动手。 而凌菲儿手里则拿着另一份报告。 对罗贤的保护性监视报告。 “呦，热牛奶、苹果沙拉、牦牛肉，还有海边铁板烧，厉害了呢……” 文字间，罗贤与急诊科护士们的幸福生活，跃然于纸上。 她越看脸色越阴沉，考虑到是当着影舞者的面儿，没有发飙，脸上笑嘻嘻，心中分外苦涩。 完了，全完了…… 原本，凌菲儿想让罗贤体会一下，没有她的生活，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难熬。 没想到，却给了云医的护士小姐姐们可乘之机。 尤其是那个叫顾千雪的，真的不要脸，天天穿着改了版型的羞耻型护士装在罗贤面前晃悠，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抢男人。 真正让凌菲儿产生危机感的，是罗贤的态度——看起来，他在急诊科的过的极爽，在护士小姐姐们的悉心照料下，生活质量貌似没怎么下降。 一想到从此以后，罗贤每天在急诊科流连忘返，连诊所也不想回，凌菲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边凌肃读完了医闹的报告，凑过来瞄了几眼，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也是个人才。”凌肃笑骂道，“女人缘真的好。比我都好。” “父亲，您怎么看？”凌菲儿神情晦暗，“他好像……对那些护士更感兴趣。还是说，他只是迟钝，察觉不到那些女孩子的好感呢？” “确实挺迟钝的。”凌肃叹气道，“不过，我的女儿啊，像罗贤这样优秀的人，是必然会迟钝的。” “迟钝的男人，自然而然地就会适度地接受周围的好感，既不会让女孩子过度受挫，也不会和女孩子产生越界的关系，能够最大限度避免麻烦。” 凌菲儿听罢，一脸苦恼：“好气呀，为什么他偏偏是这种人呢……” “这就是生物进化论所谓「适者生存」的原理了。”凌肃语出惊人，“女人缘好到这个程度又不迟钝的男人，早就死了。所以依然活在世界上的，都是迟钝的。” “哎？”凌菲儿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呢？” “想想看，如果不迟钝的话，要么就拒绝周围的一切善意，要么就对女孩子们全盘接受彻底渣男化，不管选哪一种，都得伤好多女孩子的心呐，男孩子伤了心，喝点酒撸点管就完事儿了，女孩子要是疯起来，啧啧，轻则哭泣、哄闹、歇斯底里，重则上吊、暴走、杀人放火，我的天，别提有多可怕了，那为什么许多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被叫做修罗场呢，这个词的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哎，以前我就不懂这个道理，不懂得迟钝的大智慧，后来……我的乖女儿，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父亲，这种事情……你还是别说了吧。”凌菲儿捂脸。 “好吧。好汉不提当年勇。”凌肃摆手，转移话题，“当然，其实还有一个拯救女人缘爆棚的帅哥的办法，就是他找个老婆，压力自然就传导到老婆身上了，这就是你要努力的方向，随着他越来越优秀，修罗场……不是，女孩子们带来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到了那时候，他意识到你能帮他抗压，你们的关系，会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所以说啊，小贤的身边，肯定始终有好多女孩子环绕的，只要他自己懂得保持距离感，你就不用担心。毕竟，就连你，他现在也保持着充足的距离呢，不是吗？相比于担心他被抢走，不如自己先努力上位。” 凌菲儿品味了一下，道：“道理我都懂，但是，小贤和她们去海边铁板烧什么的……我还是有点难受。” “你难受，那就你也去。”凌肃邪魅一笑，“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他们不是去海边玩吗？你把咱家的战舰当成游轮开过去，跟他们一起玩，宣誓一下对小贤的主权，那几个小护士绝对要吓傻了。” 凌菲儿挑挑眉毛，嗯，确实是个好主意，但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歹毒，仿佛像是言情小说里的反派女角色才会做的事情…… 凌肃看穿了女儿的心思，呵呵笑了几声，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抢男人这个事情，本来就是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你以后要逐渐学会掌握主动权，毕竟小贤这个男人，嗨呀，真的难搞。” “不过，也是真的优秀。”凌肃摸着胡子，感慨道，“在我印象里，咱们休曼王国，还从未出过如此闪耀的医学天才……你不管怎么说，只要把他搞到手，肯定血赚。” 120 游艇，钓鱼 “明天休息，傅学长有安排吗？” 临近下班，处理完最后一例缝皮，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问傅明德。 “没安排。目测在家躺着。”傅明德坐在靠在椅背上，一副中年咸鱼式的慵懒。 刚进入职场不久的年轻人，往往会在工作日对假期翘首以盼，并提前做好游玩规划。 等过上两三年，被繁重的工作和买房、结婚、养老的压力磨平棱角，休息日的时候就会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做，获得一丝喘息。 就像傅明德。 王振远情况还不太一样，他只是来实习，本质上还在读书，因而充满活力。 他向傅明德建议，休息日约顾千雪出来玩。 “学长，我觉得，你还是得主动出击。”王振远劝说道，“其实，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傅明德瞅了王振远一眼，那眼神充斥着哀伤：“千雪有约了，和罗贤一起去海边铁板烧。” “那你也跟着一起去呗，不能服输啊！学长！”王振远加油鼓劲儿。 “没用的。”傅明德早已看穿一切，“去了，也是当背景板。我哪里比得上罗医生啊。” “真未必啊，罗贤也就是长得帅、医术好、会科研……哎哎哎，学长你别走啊。” “你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有什么胜算？”傅明德一脸悲愤。 他最近确实蛮悲愤的，规培医的凄惨生活，让他怀疑人生。 工作上的压力也就罢了，喜欢的女孩子还对他不屑一顾；不屑一顾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他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孩子跟罗贤每天在急诊科暧昧。 真是够够的了！ 王振远似乎有些理解傅明德的痛楚了，思前想后，决定帮学长散散心。 和家里商量过后，他向傅明德提出，可以一起出海去钓鱼。 “家里帮我租了一艘小游艇，挺漂亮的，里面东西也全。我女朋友也来。”瞅着傅明德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王振远连忙补充：“她会带两个舍友一起来，都是很不错的姑娘。我寻思着吧，学长，你也别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要知道，锦院的妹子，对医生都很有好感的。” 听了王振远的话，傅明德陷入沉思。 的确，他也想过去认识外面的妹子，但怎奈何工作繁忙、交际圈窄、本人又不是很能拉的下脸来，因此没有机会。 而现在，王振远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而且是乘坐游艇出海钓鱼这种颇具情.趣的活动，这就让傅明德有点心动了。 本质上来说，男性青年医生、青年博士、青年教师，大都是闷.骚的。 于是，思索了没多久，傅明德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让王振远非常开心，他带妹子出海玩，有帮学长牵线搭桥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可以在妹子和她的舍友面前装.逼。 这种高档游艇，可是王振远的父母动用了积累的患者人脉才租到的，一般轻易不往外租。 因为，这游艇具有一部分军方资质，除了几个特殊的机要区域，在冷泉港附近的海域畅通无阻，不仅能玩的尽兴，更是尊贵的象征。 想想看，乘坐搭载着军舰级古斯塔夫魔法护盾和75毫米机关魔能炮的游艇，在海面上驰骋，与妹子谈笑风生，捕捉肥美健壮的金枪鱼，说不定还能碰上海盗，来个饱和式火力倾斜，顺手就给灭了…… 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的节奏啊！ 然而王振远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么组局，逼全让他给装了，这只会让女朋友的舍友们产生“我得像个办法把王振远的女朋友给绿了”的想法，对于傅明德的把妹事业，毫无帮助…… 傅明德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对于王振远的低情商缺乏认知，还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认识其他圈子的妹子、受到锦院法师小姐姐的崇拜、和其中某一个擦出爱情的火花、坠入爱河、结婚生子、生二胎、大娃上小学买学区房…… 学区房…… 傅明德的幻想在学区房这一层戛然而止。 “算了，马上要休假了，学区房什么的，上班的时候再考虑吧。”傅明德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后，情绪愉悦地回了云医的单身宿舍，准备把自己的外表拾掇一下，将颜值从「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提升至「长相普通」，以给锦院法师小姐姐一个好的第一印象。 次日。 王振远搞了一辆很气派的马车，长轴距，大车宽，轮毂闪闪发亮，马匹高大俊美，停在云医的单身宿舍楼下。 “学长早啊。”王振远热情地打着招呼，把傅明德拽上来。 傅明德上车，有点局促地打量了妹子们一圈，心潮有些澎湃。 要说，锦院的法师妹子，质量真是不错。 普遍都比较会打扮，且可能是经常研究古籍和冥想的缘故，身上有一种安静的书卷气，小家碧玉，温润可人。 度过开场的干涩之后，聊天很快顺畅起来。 傅明德喜滋滋的，心想相信王振远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呀，我傅明德的脱单之旅就在今日启程了…… “傅学长家里是做什么的呢？”有个妹子顺着话题就聊到了这里。 傅明德羞涩一笑：“家里做一点小生意，糊口而已，不值一提。” “哦……那，傅学长规培结束，准备去哪里工作呢？” 傅明德继续羞涩一笑：“希望能留在云医吧，哎，规培能不能过还是个问题……” “哦……那，傅学长买房了吗？” 傅明德僵硬一笑：“买房这个事情，我才毕业没几年，有些困难……” “哦……” 两位王振远女朋友的舍友，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嫌弃，然后默契地转移话题。 “我们还是聊一聊钓鱼吧。” “是哦，好久没钓鱼了呢，希望能钓到生命三文鱼……” 傅明德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不应该抱希望呀…… 傅明德侧过脸望向车窗外，车里是女孩子的巧笑嫣兮，车外是冷泉港的繁华生气。 他既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那里。 他忽然觉得，医学之路好难，漂泊在外的生活好苦，回想起小时候在家乡的日子，没什么前途，平淡却安逸。 老家乡下的女孩子，可不会因为你买不起均价4万卢比一平米的学区房而不拿正眼瞧你。 “所以说，读这么多年的书，从那么多次残酷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来到这里读医科，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刻，傅明德好想回家。 121 海滩，按摩 来到港口，女孩子们找地方补妆去了。 王振远借机把傅明德拽过来，有些不满道：“学长，你怎么不跟她们好好聊天呀？” “神他妈我不跟她们好好聊天！”傅明德有点恼火，“那俩人，张口家里多少钱，闭口房子买没买，这天还怎么聊？” “学长，你也可以不跟她们聊这些，我感觉她们就是随便一问，其实她们都不在意这个的。你可以聊能展现你个人魅力的话题……” 傅明德瞅着王振远，那眼神惊悚得跟正在观赏烈焰猫鼬和放屁野猪搞.比.利似的。 “……不是，学长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王振远有点虚。 “你真的觉得，她们不在意这个？”傅明德问。 “不在意吧，女孩子哪有那么物质？”王振远一本正经道，还拿自己举例说明，“就说我女朋友吧，她说她才不在乎我爸妈的职位和钱，她说她喜欢我是因为我聪明，有学术品味，大三就会发论文了……” 傅明德无语凝噎。 现在他才意识到，王振远是真的傻。 这种明显是骗鬼的话你也信？ 中产子弟，从小处在安逸的环境，接受优越的教育，被保护的太好了，长到二十来岁的时候，往往就会显得天真烂漫一些。 或者走向另一个极端，从小就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站在中层的社会阶位抬头向上看，见识了上层社会的肉食者们没有底线、泯灭人性的玩法，变得比底层厮杀出来的“野狗们”更加精明、血性。 很遗憾，王振远同学显然是前者。 他无法正确认识周围的人心，无法正确评估自己的位置，更无法真正体会傅明德的举步维艰。 当然了，一般的中产子弟，顶多在某些方面天真一些罢了，远远达不到王振远这种程度。 咱们王哥本质上还是一朵奇葩。 傅明德懒得跟他辩驳，就专心自闭，寻思着上了游艇就睡觉，等他们钓完鱼就吃点鱼，看看海景、吹吹海风，这休息日也着实过得不错。 至于锦院的法师小姐姐，就不要多想了。 这时候，王振远的女朋友补完妆回来了，先是钻进王振远怀里抱了一下，随后指着海滩的方向道： “哎？那边好多人在排队呢，好热闹，咱们也去看看呗？” 王振远一眼望去，也有点好奇，这大上午的，一坨人在海滩上围着几个椅子排队，干嘛呢这是。 于是，众人杀向海滩，赫然发现一只罗贤。 此时，罗贤穿着花衬衫、大裤衩、人字拖，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不过，即便是这种形象，也比精心打扮过的傅明德帅太多了。 只见一位路人坐在椅子上，任由罗贤施展独特的肩颈按摩技巧，时不时发出喵喵的叫声。 护士小姐姐们则负责维持秩序，一位护士坐在阳伞下面吆喝：“新来的先领个号哦，排到了会喊的。” 她们都穿得很清凉，比平时在医院的时候更加抓眼球，让王振远和傅明德看到，有点流口水。 尽管对罗贤有些抵触，王振远还是忍不住凑过去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在这种场合见到王振远，罗贤有些惊讶，答道：“按摩啊。” “不是……我是说，看你们这样子，应该是来过休息日的吧，为什么要按摩？” 而且，还很有组织的样子，连排号都出来了。 “哎呀，都怪我们罗医生技术太好了呢。”一位护士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众人一大早来到海滩，有一位护士吐槽最近干活儿太多肩膀痛，得到了其他护士们的响应。 罗贤果断发现了商机，宣称可以为护士们做有偿按摩服务，保证效果拔群，只收市场价的一半。 一般顶级的按摩师，一次理疗要500卢比起步，一般就是250，这个数字不太好听，就四舍五入算300了。 护士们被罗贤的商业嗅觉震惊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开玩笑，这可是男神的按摩，不仅能在生理上舒缓身体，精神上也是极大的享受。 结果，几个小护士就被罗贤给按得喵喵叫，尤其是顾千雪，被罗贤灵活有力的手指在雪.白.玲.珑的脖颈上游走了一番，整个人都不好了，激动得浑身的都泛着红晕，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还好罗贤眼疾手快给抱住了。 如此诡异的场景，在沙滩上可不多见，顿时吸引了其他游客的强势围观。 讲道理，按摩常有，在海滩上的按摩不常有，在海滩上把小姐姐按得喵喵叫的按摩，简直就是人间奇迹，或者人间舞台剧。 不多时，马上就有人站出来挑战。 住在冷泉港北城的、名下有市中心一套学区房和市郊两套大平层的拆迁户王大爷，牵着一只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的暗夜拉布拉多犬，眯着眼睛踱着步子来到罗贤面前。 “小伙子，你是哪家医院的？跑到这儿来练摊儿？” “云海学院附属医院。”罗贤微微一笑，“大爷，您也来试试？” “呵呵，小伙子，我跟你讲，这么多年了，我做过的按摩，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想要让我服气，你手上可得有东西……” “大爷，您就试试吧，小贤可厉害了呢。”顾千雪今天假摔成功，并获得了男神の拥抱，心情甚好，不由得帮罗贤打广告，“保证让您满意呢。” “呦呵，小姑娘，你们还一唱一和的，他是你对象吧？”王大爷揶揄道。 顾千雪低头羞涩，嘤咛道：“大爷您过奖了。” “啥？过奖？”王大爷没听懂，摆手道，“嗨呀，你们这种医院工作的年轻小两口，平时工资低，出来走个穴给孩子赚点奶粉钱，我也能理解……” “等等，奶粉钱不存在的……”罗贤费力地解释。 “嗨呀，有什么好害羞的！”大爷一副豪迈的样子，一屁股在藤椅上坐下，“这样，只要你能过我的及格线，我就把老伙计们都叫过来，给你捧个场……哎，现在房价这么高，年轻小两口都不容易啊……” 众护士面面相觑，感觉这大爷画风有点奇怪。 罗贤倒是淡定，听说有发掘新客户的机会，索性顺坡下驴：“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大爷您按哪儿啊？” “哎呀，我最近脖子不太舒服。”王大爷揉着脖子，老神在在道，“你给我按按腿吧。” 七月份月票抽奖活动结果 一等奖： █████████（打码） 二等奖： 2245609 无缘之空 三等奖： 帝释天554 godmessage 非洲人民 gxy皮卡丘 三之川 四等奖： sa75m66s 长发清芳 沈仙 hvg 翻车大道老司机 人生代词2446 星獒 Dark Light9797 seiso 逆光风华 ------ 请获奖的同学菠萝包私信我，选奖品形式，火劵/微信/支付宝，三天之内不私信我的默认发放火劵。 感谢各位读者姥爷的参与！ 122 大爷，单押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大爷您有点逗。”罗贤乐了，“您脖子不舒服，按腿？您这是脑子有毛病吧。” “哎，我年轻时当过兵，这脖子，是战场上落下的老毛病了，咱王国各地的按摩大师，我都拜访过，卵用没有。”王大爷振振有词，“而我这腿呢，就是简单的酸痛而已，难度系数比较低。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 “得，大爷您可真善解人意。不过……” 罗贤微微一笑：“我罗贤，最喜欢的就是有难度的病。憋说了，我给你按脖子！” “哈哈哈哈……好！年轻人，有锐气！既然你自己要求，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王大爷发出椭圆机般的笑声。 “行，大爷您先跟我说说，这脖子有什么伤啊？”罗贤一边摸着大爷的穴位，一边问。 “嗨，以前我是在异能者近战部队的，那个，就是经常跟敌人短兵相接，你懂伐？”大爷口头语言和肢体语言并用，描述得栩栩如生，“我呢，战斗风格英勇无比，大开大合，就经常做战术后仰，战术后仰你懂伐？就是这样……哎呦呦，疼疼疼……” “大爷，大爷您悠着点儿。”护士们连忙上前搀扶，生怕这逗逼老头儿一个战术后仰圆寂在这儿。 “好吧，大爷我懂了。就劳损呗，您坐好啊，我给您揉揉。”罗贤对这逗逼老头儿颇有好感，认真起来，目光一凛，猛地捏住王大爷的脖子。 王大爷的眼神陡然涣散下来，奇妙的刺激从脖颈出生发，沿着神经与肌肉传至全身每一处肌肤每一处毛孔每一处痤.疮每一处鸡.眼。 那是电。 那是光。 那是唯一的神话。 王大爷的嘴唇不规则地翕动了几下，颤抖着，喉咙发出诡异的声音—— “喵呜~” 这下子原本只是对罗贤质疑的围观群众们，纷纷都不淡定了。 喂喂喂，你搞这个按摩，居然找这么浮夸的托儿，也太假了吧！ 你见过哪家的大爷是这么叫的？ 于是，让王大爷爽上天后，罗贤收到了来自围观群众们源源不断的挑战。 然而，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群众体验过罗贤的按摩并喵出声，舆论的风向逐渐转变—— “我跟你讲哎，这按摩真爽！” 越来越多将信将疑的群众被拉过来按摩，然后迅速被罗贤圈粉，身上钱带的比较多的，甚至按完了接着去后面排队，以至于罗贤不得不提醒他们：“我这按摩别看只有两分钟，能保证你们的肩颈一周内不再产生痛苦，短期内重复做，意义不大。” “但是爽啊。”群众们固执己见，“爽就完事儿了嗷。” 于是罗贤不得不定了个新规矩，同一人今天最多只能按三次，这是为了能在这个短暂的上午让尽可能多的人体验到按摩的快乐。 王振远他们过来的时候，罗贤的临时按摩摊位已经彻底火热了起来。 这简直颠覆了王振远的常识，要知道，他父母都是医生，他从小耳濡目染，按摩师可以说是见得多了，但讲道理，如此夸张的场景，可是一次都没见过。 按摩而已，能有多舒服？这些排队的女人，怕不是都是冲着罗贤的颜值去的？呵呵，真肤浅。 “要不我们也去试试？”王振远女朋友的俩舍友心动了。 “别，这种我觉得不靠谱。”王振远下意识地阻挠，暗戳戳地瞥了一眼女朋友。 女朋友虽然没有吱声，那渴望的眼神和下意识捏脖子的动作，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意图。 王振远顿时心态爆炸。 喂喂喂，怎么连你也这么肤浅啊！ 王振远这个人虽然小心眼、易怒，但是被他女朋友吃的比较死，不敢跟女朋友发脾气，于是就把怨气集中在了罗贤身上。 这家伙怎么这么跳？来海滩休个假都要卖弄自己的按摩技术？ 我就不信了，你这按摩还真的强到老少通吃的地步？ 于是，王振远眼珠子一转，悄然离开人群，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穿着城管制服的男人。 这两位是海滩的管理员，负责处理附近的治安事件，取缔取缔小摊贩什么的。 俩人都上了年纪了，能级也只有3级而已，但处理这些人均1级战五渣的医生是不成问题的。 被王振远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两位城管顿时紧张起来，一看这么多人老神在在地排队，连忙上前阻拦：“干嘛呢干嘛呢，聚众闹事儿啊？” “还能干嘛，按摩呗。”做满了三次按摩、正窝在躺椅上喝椰汁的王大爷，瞪了两位城管一眼。 后者感受了一下对方的年纪和5级的能级，心道惹不起惹不起。 这种能级不低、自身有不俗战斗力的退伍老军人，是最难惹的，而且往往认死理，一旦人家决定要维护什么东西，你要是跟他作对，那可有的麻烦了。 于是他满脸对笑：“大爷，这儿是海滩，在这里摆摊行医，是违反规定的……” “啥行医啊，就按个摩，你们咋这么多破壁事儿呢。”王大爷不屑地摆摆手，“你们别跟我来这套，我跟你们讲，我那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你们就是想跟罗医生来要保护费呗？” “我不是，我没有……”城管大叔抓耳挠腮。 “你别狡辩，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已经看出来了。”王大爷笃定道，忽然想起了什么，露出不满的神色，“我寻思着，你们自己搞的按摩不行，人家有才的医生出来搞，你们就不乐意了嗷？嫉贤妒能啊这是？” “纳尼？”城管懵了，“我们啥时候搞按摩了？” “去年那个街道办组织的什么关怀活动，好么，说是有按摩，结果按的跟狗屎一样，越按越疼不说，现场的夹心饼干和苏打水还是收费的，淦李良……” 城管大叔哭笑不得：“大爷，我们跟街道办不是一个部门……” “管他呢，反正你们和他们，一个傻，一个弱，傻是真的傻，弱是真的弱。”王大爷瞅着俩城管被自己喷的面如死灰，满意地点点头，补充道，“我建议你们俩也试试这按摩，你们就能明白，为什么罗医生如此受群众的爱戴，他如同颈椎肩周的救世主一般存在，他有着你们一辈子也修炼不出的能耐，开启按摩的新时代，你们就是单纯的嫉妒别想抵赖，耶，单押x6我真牛.逼。” 既然人家大爷都激动得唱rap了，城管大叔哪里敢推脱，连忙领了个号，老老实实排队去了。 不过他们却腹诽个没完，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按摩吗，能有多爽…… 半小时后，他们终于排到了。 “喵呜~”x2 123 青年，虚荣 让我们回到王振远带着小伙伴们与罗贤偶遇的时间点。 海滩上，没有花猫和土狗，没有月季和杜鹃，没有吊兰和绿萝。 只有王大爷的暗夜拉布拉多，和罗贤的高斯，愉快地玩耍。 它们不知从哪儿找了个沙滩排球，来回顶着玩儿。 嘣，嘣，嘣…… “汪汪汪汪！”暗夜拉布拉多欢快地叫着，表示玩得很爽。 “皮卡皮卡！”高斯欢快地叫着，表示打得不错。 罗贤按摩的时候，护士们围了一圈，扇扇子、端茶倒水、手帕擦汗，让罗贤颇有成为了土皇帝的感觉。 被王振远带过来看热闹的傅明德看到这一幕，盯着用真丝手帕给罗贤擦汗的顾千雪瞅了许久，眼睛发绿，嘴唇发抖，拂袖而去，转身疾走。 王振远追过去，有点心疼地拉住他：“学长，我知道这一幕对于你来说可能难以接受，但是咱们今天的目标是我女朋友的舍友……” “不要再说了。”傅明德毅然决然，“今天来这里，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告辞！” 瞅着傅明德离去的背影，王振远嘀咕道：“这学长也太玻璃心了吧……哎，真是的，把关系闹僵了，这还怎么跟着他实习啊。” 不过问题不大，王振远家里路子广，总能在云医找到能带他实习的年轻医生。 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王振远，收拾好心情，回到女朋友和女朋友的舍友身边。 既然傅明德学长不珍惜这个机会，那今天就是他和三位清甜可人的法师小姐姐享受生活的日子了！ 王振远这个人也是闷.骚，尽管有了女朋友，但是对女朋友的舍友还是抱有幻想的，内心深处期待着发生点什么。 这就好比现实中的男人总是对小.姨.子这种生物抱有幻想一样…… 女朋友察觉到王振远的眼神总是往俩舍友身上瞟，不由得暗暗叹气。 作为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孩子，她哪里不知道王振远的尿性，但没办法，她还指望着王振远给她还助学贷款呢，不可能像那些家境优渥的女孩子一样，谈恋爱的时候各种作、吃飞醋、耍脾气的。 只能，忍了！ 至于两位舍友，也是皮笑肉不笑，她们对于王振远的女友，无疑是嫉妒的，因为她们不觉得自己比她差，却没有找到王振远这样人傻钱多还蛮有前途的优质男，就很气。 若是能想个办法挖角，自然是好的。 王振远出海钓鱼四人组，看似友好和谐、风平浪静，实则贵圈真乱、暗藏玄机。 女朋友保持微笑，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炊具，三人安营扎寨，准备弄点东西吃，等待游艇的来临。 等到他们的炊具搞定，罗贤的按摩也差不多收摊了，开始和护士小姐姐们搭铁板烧的架子。 没有轮到按摩的、新来的群众们顿时扼腕叹息，来都来了，索性在沙滩上找个地方躺着咸鱼，顺便欣赏罗贤和小护士们野炊，并将自己代入罗贤的身份，以获得快乐，就像看沙雕爽文一样。 为了在这个难得的休息日和罗贤互动，护士们可谓是煞费苦心。 铁板烧的设备，是某位护士从做餐饮行业的亲戚那里借来的，相比王振远带的小清新炊具，自然气派了许多。 旁人瞅着这两拨人貌似认识的样子，却又隔开一段距离，有点疑惑。 有人问王振远：“兄弟，你跟那个医生他们是一起的吧？” “并不。”王振远瞥了罗贤一眼，想要杀一杀他的风头，语气不由得高傲起来，“他们是来这边铁板烧的，我不一样，我们的活动重点是坐游艇出海玩。” “哦。” 王振远莫名地不爽，感觉这些老百姓的注意力都放在罗贤那边了啊，可恶呢，真是不识货的穷鬼，一个铁板烧就能让他们这么激动。 王振远是爱出风头的人，加上今天出于各种原因对罗贤怨气满满，加上他一直以来都对罗贤怨气满满，于是开始操作。 王振远跟三个妹子大声谈论游艇和钓鱼，并轻描淡写地贬斥了一波海边铁板烧是多么的俗气，还真引来了不少群众的关注。 这下子大家懂了，合着这位公子哥跟那罗医生较劲呢？ 顾千雪快要听不下去了，出声抗议：“铁板烧有什么不好的？有趣又实惠。” “是哦，那些东瀛裔开的料理店里，吃铁板烧还要人均二百卢比呢。” “呵呵。”王振远轻蔑一笑，“那都是专业的厨师，用训练了几十年的手法做出来的料理，你看看你们弄的，鳕鱼都要烤糊了。” 顾千雪陡然惊醒，连忙把鳕鱼给铲出来，慌乱之间把鳕鱼给弹飞了，落在自己白嫩的小胳膊上，烫出了一块红印子。 “呜呜呜……”顾千雪痛得发出呜鸣，接连对着胳膊吹气，但还是很痛。 罗贤见状，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拔点海草做药。” 说罢，就下.海了。 护士们紧接着就凑过来打趣：“千雪，可以啊你，撩男人的小套路真多哦。” 和凌菲儿的强撩灰飞烟灭式傲天撩汉术不同，顾千雪的撩汉比较细腻，基本上罗贤这种钢铁直男都看不出来的，所以罗贤现在只是觉得这小护士清纯可爱，最重要的是手术台上干活儿很利索，这是罗贤最看重的一点。 但是，这一回，真的不是撩汉小套路…… “真的是不小心惹……呜呜呜。”顾千雪眼泪都要出来了，“人家很怕痛的。” 以顾千雪的校园多角恋言情小说阅读经验来看，笨拙而努力可以显得女孩子很有趣，但如果有趣的代价是疼疼疼，就不怎么值得了。 王振远见对方对他的diss不为所动，不由得冷笑。 等到游艇来的时候，她们就会知道，选择和罗贤这样的男人出来玩，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要说会玩，肯定还是要看他王振远哒！ 虽然他王振远，医术比不上罗贤，科研比不上罗贤，颜值比不上罗贤，但他自认为，在其他方面，他王振远都是相比罗贤更加优秀的男人。 果然，游艇来的时候，引起了围观群众们的一致惊叹。 “这公子哥有点东西哈，真气派哈。” “是哦，这船可是有军方背景的，只租给极少数的人用，平常人一辈子都未必有机会坐一次，他女朋友有福了哈。” 听到这些议论，王振远四人纷纷挺起腰板，神采奕奕的样子。 年轻人对于虚荣，往往是缺乏抵抗力的。 但罗贤就不一样，这个档次的虚荣，已经无法打动他了，于是在群众们议论游艇的时候，他在专心给顾千雪捣药，表情淡然。 这种淡然落在王振远眼中，就是退缩了。 “哼，罗贤啊罗贤，可能你日后的成就会略高于我，然而，原生家庭的差距，可是需要充足的时间才能超越的。”王振远这样想道。 不说别的，你魔术回路修复做的再好、再会发论文，你也得不到乘坐这种游艇的机会吧？ 这就叫阶级差距。 与此同时，即将进入海湾的水面上。 外表骇人、体积巨大的战舰上，凌菲儿站在主控室里，透过望远镜观察着海边的情况，对那艘小游艇有点疑惑。 秀啥呢这是？ 124 劳动人民 游艇上跳下来一位身高体壮、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 王振远见到他，立刻热情地打招呼：“卡莱尔叔叔！” 卡莱尔是负责这艘游艇的船长，休曼王国海军退伍人员，老母亲治病的时候麻烦过王振远的爸爸，这才有的交情。 以前，卡莱尔便带王振远坐船玩过几次，蛮熟悉了，一来就给王振远一个熊抱，健壮有力的胳膊握紧他的手。 此人浑身都散发着水手式的豪迈，加上身穿白色的海军服，让罗贤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很爱吃菠菜…… “哈哈，振远，感觉劲儿大了不少啊！”卡莱尔道。 “一般一般，最近有在健身。”王振远谦逊道，“当医生嘛，身体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啧，你看，青年才俊就是不一样哈，就是想的长远。”卡莱尔朝着罗贤等人努努嘴，“那些人是你同学吧，你看他们就比你差远了，看着瘦得跟猴儿似的。” 罗贤乐了，我这猴儿怎么就躺枪了呢？ 卡莱尔是老江湖了，开着游艇一来，扫一眼，就知道这场景是个什么情况了。 王振远对罗贤的敌意，是明显得几乎要实体化的。 而且，对比一下王振远身边妹子的质量和罗贤身边妹子的质量，以及数量…… 嗯，卡莱尔猜王振远大概是不爽的。 所以卡莱尔一下来就帮着王振远挤兑罗贤，他借游艇给王振远玩，说白了就是要维系和他爹妈的关系，自然要服务周到。 帮年轻人挤兑他看不爽的其他年轻人，也是服务的一部分。 没办法，休曼王国比不了我大天朝，退伍海军的医疗保障根本跟不上，想要安享晚年、健康平安，就得跟高级医生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也是医生在艾尔风大陆上社会地位的一种体现。 “是是是，我这小身板哪里比得上王同学。”罗贤怪笑道，“还是王同学比较厉害，24岁，是学生，平常有健身……” “我今年才23，虚岁24。”王振远跟个老实人似的认真纠正。 罗贤懒得跟愚蠢的异世界人普及梗，于是又把注意力放回了铁板烧。 王振远跟卡莱尔眼神交流了一下，假惺惺地朝着护士小姐姐们邀请道：“各位，游艇上还有几个空位，有没有想一起的呀？” “没有，滚。”一位护士白了王振远一眼，随后把刚炒好的木耳菜吹气吹凉了，送进罗贤嘴里。 王振远嘴角抽搐，看起来她们完全被罗贤给迷住了啊！ “振远啊，咱们得展现一下实力。”卡莱尔怪笑着，凑到王振远耳边，开始出怪招。 对于如何虏获年轻小姑娘的芳心，卡莱尔是深谙其道的，毕竟他也是个老兵痞了。 要么就长得帅，要么就展现出男人的强大或者神秘感什么的。 王振远已经长成这样了，这个事实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展现强大了。 “算了，无所谓，咱们准备出海吧。”王振远耸耸肩，这些护士只是姿色出众罢了，不管是论思想内涵还是论未来的收入预期，都比他身边的三位法师小姐姐差的太远了，他王振远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嗯？ 就在这时，刚刚去换完衣服的顾千雪，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顾千雪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可以换上必胜の泳装，看看罗医生啥反应。 9月的冷泉港，天气并不怎么热，甚至有点冷，要是0级的普通人在海滩上穿泳装，得冻陈傻狗。 好歹顾千雪有1级，可以魔力加温，有了穿泳衣的客观条件。 顾千雪的身材很匀称，不像凌菲儿那种习武之人的力量感，而是纤细娇弱的感觉，恰到好处的乳.量，挺.翘的小.屁.股…… 尤其是那白.嫩.修.长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中微微泛着粉红色，让人不仅有抚.摸.把.玩的欲.望。 绝了！ 泳装的确吸引了罗贤的注意力，然而带给王振远的震撼，显然要更甚一层。 好酸啊！ 为什么这样的女孩子都去追罗贤了？！ 王振远的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被身旁的女朋友看到，顿时一阵恼火。 恼火不是针对王振远，而是针对顾千雪。 包括女朋友的两名室友，此时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议论纷纷。 “真是个小.骚.狐.狸.精，大冷天的穿泳装，目的性也太强了吧！” “就是就是，不要脸……” 事实上，这是三位只是恨自己再怎么打扮也比不过顾千雪罢了，不然她们肯定不会从这个角度来黑，而会鄙夷对方穿了泳装也不好看。 王振远盯着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转向卡莱尔道：“叔叔，你说的对，男人就应该展现实力。”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和这长腿护士小妹妹在游艇上凭栏远眺、畅谈人生的场景，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 就算没办法让她动心，也不能让她跟罗贤玩的开心！ 于是，卡莱尔从游艇上搬下来一堆木头靶子，往海滩上插，等间距插成一排。 护士们见状毫无波动，倒是罗贤被勾起了兴趣：“这是要打靶嗷？” “是啊，没见过吧？”王振远骄傲道，“75毫米机关魔能炮，可是稀罕东西。” “但是，对于海军而言，只是很普通的制式装备吧。”罗贤对这个观点表示不赞同。 “你又不是海军。而且，你也不认识几个海军吧？” 罗贤不禁想到凌菲儿曾经说过的、改天带他去参观凌家的军舰，不禁思考军舰上的炮是什么口径。 “75毫米炮的一组饱和式连续攻击，相当于3级初段的法师标准阵列一次齐射。”插完了靶子的卡莱尔科普道，“你们还都是学生，没上过战场，对这个可能没什么概念，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事实上，就算是各大学院战斗部的学生，大部分也不会且不想在西线正面战场效力。 更多的人希望加入各大城市的城防治安军或是远郊防卫军，拿着不错的薪水，过安稳的生活，平时就清扫清扫郊外的小股魔兽或者偶尔冒出头的怪物。 至于要上战场和魔兽主力部队血拼的野战军，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去的。 这就跟，训练兵都不愿意加入调查兵团而更愿意加入宪兵团，一个道理。 罗贤瞅着王振远和卡莱尔俩人贼自豪地上了游艇，而跟着他们的三位法师小姐姐也很兴奋的样子，不由得挠头吐槽：“他们知识分子的品味真奇怪。” “罗医生是博士生，也是知识分子呦。”小护士提醒道。 “我算个球的知识分子。”罗贤咧嘴笑了，“我就是个朴素的劳动人民。” 125 我在做梦吧 上了游艇，卡莱尔给三位法师妹子讲解75毫米机关魔能炮的传奇故事与前世今生，这些王振远听过许多遍了，没什么兴趣，眼神就疯狂地往岸上的顾千雪那里瞟。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傅明德学长是真滴有眼光，这妹子是真滴行。 但是，王振远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是非常适合结婚的那种女朋友，顾千雪这种，可能只适合当情人…… “这个炮，其实很好操作，这是第七代的结构了，傻瓜式，你们都能用。”卡莱尔说完，似乎觉得这说法有些不妥，补充道：“我不是说你们是傻瓜……来，你试试打那个靶子。” “哈哈哈，卡莱尔叔叔，您真幽默。”王振远的女朋友接过魔能炮的控制柄，颇为幽怨地瞅了一眼王振远，又颇为幽怨地瞅了一眼海滩上身着泳装、极好看的顾千雪，决定不能再这样沉默、忍让下去了。 卡莱尔露出欣然的表情。 年轻可爱有活力的小女生，是这些老兵痞们炫耀武器的最佳对象。 但卡莱尔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把魔能炮的操纵权交给王振远的女朋友，显然不是很好的选择。 只见王振远的女朋友嘴角露出迷之微笑，按照卡莱尔的指导，努力地瞄准，然后…… “砰砰砰！” 一连串小规格奥术飞弹从炮口激射而出，不过，女朋友似乎瞄的很歪，直接打在了海里，而且好死不死，就在罗贤他们附近。 飞弹的爆炸扬起高高的水花，夹杂着湿润的泥沙，把罗贤一行给浇了个透心凉，还波及到了附近的围观群众，顿时引起一阵尖叫。 “哎呀……不好意思，打歪了呢。”王振远女朋友“歉意满满”道。 罗贤抹了抹脸上的泥，瞅着刚烤好的铁板烧都被搞脏了，有点恼火：“喂，你们有病吧？我们这儿弄吃的呢，你给我们搞海水浴，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啊！” 王振远的女朋友愣了一下，被罗贤清新脱俗的思路给震到了。 护士们就不一样了，她们哪能看不出来对方的意思，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嘛！” “就是就是，有游艇了不起啊？” “我昨天刚买的衣服呢，就给弄脏了，你们得赔哦！” 成功激起了小护士们的怒火，让王振远的女朋友感到快乐极了。 考虑到顾千雪此时那对白.皙.修.长的美.腿上沾满了泥沙，泳装也被激.射的砂石划破了，一副无比狼狈的样子，王振远的女朋友就更加地心满意足。 让你这小.狐.狸.精秀泳装…… 不过，怎么感觉现在的顾千雪反而显得更加色.气了呢？ 问题不大，目的已经达到。 然后她压下喜悦，快速调整情绪，抱着王振远的胳膊带着哭腔道：“振远……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没事。”王振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要紧……” 要说王振远内心也在窃喜呢，能看到罗贤他们吃瘪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可比女朋友爽多了。 罗贤皱眉，此时王振远等人那理所应当的态度，让他不禁想起前世读小学的时候，那些依仗着身高体壮或者家里有钱之类的条件、欺负同学的学生。 怎么说呢…… 感觉王振远这家伙很幼稚啊，自打今天来了就一直在跟他较劲，讲道理罗贤真的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跟他较劲的。 在罗贤的世界观里，只有宿敌才应该是针锋相对的。 所谓宿敌，就像鸣人和佐助、汤姆和杰瑞、C罗和梅西、法老和马思唯、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能成为宿敌，先决条件是，两者的实力在同一档次上。 很显然，王振远的实力跟罗贤并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罗贤很奇怪，王振远同学对他的恶意究竟来源于何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罗贤不是喜欢忍气吞声的人，既然人家给他送了一份“大礼”，那他肯定不能客气。 他翻了一下「医学双生树」，从绝活儿里挑出一个「我的魔法会将你撕成抱歉」，准备回礼。 上次给海伦娜做「经络流形定向诱导生长」得到的270点熟练度，足够使用两次「我的魔法会将你撕成抱歉」，还能剩余70点。 罗贤寻思着，那游艇搭载了古斯塔夫魔法护盾，给他们来一发这个，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然而，就在罗贤思索的时候，一阵低沉的嗡鸣从远处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曾在海军服役多年的卡莱尔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地一个战术抱头蹲防缩到了游艇的角落。 “哎？”王振远挠头，“卡莱尔叔叔，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快蹲下！”卡莱尔叔叔急切道，“那是核心聚能炮充能的声音！” 虽然没听懂是啥意思，但四位还是照做。 卡莱尔此时胸中惊骇欲绝，核心聚能炮是只有巨型战舰才能搭载的主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得到的求生直觉告诉他，这一炮，会波及到他们！ 卡莱尔保持蹲姿，到主控台附近，将古斯塔夫魔法护盾的功率开到最大，然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候往船外面跑，就更是找死。 几秒的时间仿佛几年那么漫长，直到那粗犷而震撼人心的开炮声传来，卡莱尔才松了一口气。 根据他的经验，对方貌似并没有直接瞄准游艇，也就是说，保住一条小命…… 轰！！！ 这一炮，惊天动地。 蓝色外焰、内部呈纯白色、直径足有两个王振远的高压缩魔力能量弹，落入水面，激起滔天骇浪，直接把王振远一行的游艇给掀上了天。 正准备丢绝活儿的罗贤，整个人都呆滞了。 这他妈是啥？ 海滩上的众人望着这堪比大型喷泉的盛景，啧啧称奇。 但是更让小伙伴们惊呆的还在后面。 伴随着悠扬的汽笛声，一艘巨大的战舰，解除了匿踪伪装，如同一位傲慢的君主，缓缓驶入港口。 刚发射完的主炮，闪耀着暗金色的光辉。 此时，还飞在天上的卡莱尔，余光瞥见了这艘战舰，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在做梦吧？ 我在做梦吧！ 126 直接吸贤 海滩上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把扬起的沙子吸进了嗓子，咳嗽个没完。 有懂行帝开始分析：“从这条船的外部造型、主炮口径、匿踪模式、外围配置来看，应该是……” “凌家的战舰。”罗贤冷不丁道，表情微妙。 懂行帝挑挑眉毛，笑道：“小伙汁，你也是个军迷？” 罗贤伸手指向某个位置：“舰桥上挂了旗子，上面写了个「凌」字。” 懂行帝顿时就不想说话了。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一个小黑点从舰桥上跃上空中，逐渐接近海滩上的罗贤众人。 罗贤莫名地有些心虚，瞅了瞅身边造型色.气的顾千雪，瞅了瞅其他小护士们，又瞅了瞅翩然落地的凌菲儿…… 嗯，今天貌似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罗医生，好久不见。” 凌菲儿没有马上露出獠牙，而是先带着矜持的微笑，跟大家问好，包括小护士们。 “各位是罗医生的同事吧？这段时间，罗医生承蒙大家照顾了，辛苦了。今天天气正好，如果不嫌弃的话，一起坐我家的船逛一逛，如何？” 对于凌菲儿的邀请，护士们身为女人的直觉让她们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但是，感受着凌菲儿笃定而暗藏“杀机”的眼神，她们果断选择同意，讪讪地点头，就像目睹了隔壁竹鼠被红烧的仓鼠。 总感觉，若是拒绝，下场就会像刚从天上掉进水里的游艇五人众一样。 游艇五人众实在是凄惨，事发突然，古斯塔夫护盾又被核心聚能炮的余波打散，致使他们全都旋转着以堪比菲律宾灵魂跳水队的姿势落入了水中。 三位法师小姐姐均发出刺耳的尖叫，她们倒不是不会水系的求生魔法，只是都被吓乱了分寸，加上在空中转得头晕又猛地呛了几口水，吟唱不能，水中乱扑腾。 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水性较好，扑腾了几下就浮起来了，也顾不得女朋友和女朋友的舍友了，玩儿命往岸边游。 王振远虽然自认见识广泛，但是「与核心聚能炮擦身而过」这样的刺激体验，还是第一次。 人在绝境的时候就会暴露本性，王振远本来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碰上这种贼刺激还很迷的危险，哪里有闲工夫管别人。 凌菲儿瞅了泡在海里的几位，邪魅一笑，拿出通讯水晶，喊了几个救生员。 几条小巧精致的快艇，从战舰的底仓中释放出来，突突突地来到王振远五人组落水的地方。 凌家战舰上的救生员很专业，但显然，在凌菲儿的授意下，他们做到了另一种层面上的专业。 “哎呀，手滑了，可恶呢。” 王振远的女朋友被救生员拽着胳膊，原本已经快要上快艇了，结果救生员“不慎”手一滑，王振远的女朋友又掉进了水里，猝不及防之下，又是猛地呛了一大口海水，胃里苦涩，心中酸涩。 她到现在为止还搞不清状况，但显然，这一炮核心聚能炮，绝对不是巧合。 结合现在救生员的“手滑”，王振远的女朋友明白，这是得罪了大人物，摊上大事儿了啊！ 那边卡莱尔正游着泳呢，余光目睹王振远女朋友的遭遇，顿时眼皮子抽搐，心道不妙。 果然，一位救生员开着快艇，嘴角挂着和善的笑容追了上来：“老乡别跑，我来救你……” 快艇堵住卡莱尔的去路，救生员眼疾手快，捉住他的脑袋就往水里按。 咕噜咕噜咕噜…… 围观群众们真是开眼了，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救生员！ 凌菲儿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朝着护士们微微一笑：“那几个讨厌的家伙真是没素质呢，我帮你们小小地惩罚他们一下。” 护士们愣了愣，连忙道谢：“谢谢凌大小姐！” 她们有些尴尬，在凌菲儿刚刚出现的时候，她们按照言情宅斗小说的固有思路，还以为凌菲儿会把她们这些试图勾引罗贤的可恶女人丢进海里来着。 万万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还帮她们出头，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不愧是女武神呀！不愧是休曼王国百年难遇的武道天才呀！ 看看人家这气度，这格局，就是不一样。 就在护士们感动的几乎要眼眶湿润的时候，只见凌菲儿踱着步子，来到顾千雪身前，气势足得像个凶猛的食肉动物似的。 比顾千雪高整整一个头的凌菲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忽然露出极度鄙夷和不屑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语气词：“嘁。” 随后，扭头就走，开始指挥一艘运输船靠岸。 护士们表情纷纷僵硬，并向可怜的顾千雪投去同情的眼神。 其实大家对罗贤都是有兴趣，都是动心的，但最终护士小姐姐们决定还是集中力量办大事，让顾千雪上，其他人助攻，避免急诊科护士群体里无意义的内耗。 因为好像除了顾千雪这个外形比较出众、人比较萌的，其他小姐姐貌似也没什么机会。 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大家对于顾千雪能够得到如此良机，还是心存嫉妒的，谁不想当罗医生身边的女人呀。 不过，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护士们忽然觉得，不当罗医生身边的女人，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被女武神给盯上…… ------ 被海水灌了半死的王振远五人组，被“救生”员们无情地丢在了沙滩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如同五头由于气候变化而在沙滩上搁浅的海豚。 而罗贤一行则被请到了凌家的战舰上。 “你怎么……开着这个来了？” 趁着护士小姐姐们去洗浴更衣、去除拜傻.逼王振远的傻.逼女朋友所赐溅到身上的泥沙的时候，罗贤问凌菲儿。 “你还问我？”凌菲儿白了罗贤一眼，神色有些异样，面颊泛起不正常的嫣红色。 突然，她咬咬嘴唇，一把拽住罗贤，随便找了个空房间拉了进去，锁好门，将他扑倒在地，压在身下。 原本，凌菲儿以为，只要每天坚持用他穿过的衣服吸贤，见面的时候，就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应。 然而，时隔一周，当再一次站在罗贤面前的时候，从身心的深处涌出的情绪，却根本无法抑制。 不过，凌菲儿的自控能力超强，知道要是在这时候吸贤过量昏过去的话，就太丢脸了。 于是，她将鼻子凑到罗贤脖子旁边，缓慢而有策略地，逐步适量吸贤。 果然，这一次，凌菲儿在清醒的条件下成功达到了状态，心脏狂跳了几秒，身子颤抖了片刻，随后舒缓下来，伏在罗贤身上，心满意足。 嘻嘻，已经逐渐适应直接吸贤了呢，是很大的进步呢。 而被不明就里一通操作的罗贤，则整个人都陷入了迷惘。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127 科学吸贤 就在罗贤思维混乱、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思考的时候，伏在他身上的凌菲儿，忽然在他的耳边开口。 “不是说好了，不许和别的女人好？” 听着这句有点像绕口令的质问，罗贤憋了一会儿，有点委屈：“我寻思着我也魅友啊……” “我不管，你跟护士们那么亲密，我就看不下去。”凌菲儿实在讲不出道理，只得耍赖，“反正，你要是和别的女人好到什么程度，我也要一样的。” “这是什么神逻辑？”罗贤惊了。 “我就要。”凌菲儿语气很坚定，闭上眼睛用脸蛋蹭了蹭他的耳朵，轻柔的声音中带着狂热的倾诉欲：“小贤，你知道吗，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是多么多么的想你……” 女武神一边倾诉，一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纤细有力的腰.肢，衣服贴在一起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惹人遐思。 “嗯哼~小贤，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不如……” “你不如赶紧我身上下来。”罗贤一脸憋屈的表情，“你再玩下去，可真要擦.枪.走.火了。” “哎？真的吗？”凌菲儿陡然兴奋，喘息变得更加杂乱，“主人，请顺从你的本心，不要再压抑你的身体了！” 两人争执不下，折腾了半天，才各自做出了妥协。 由于罗贤实在是不觉得自己跟护士小姐姐们有什么超友谊关系，而凌菲儿坚持认为罗贤对她们动心了，所以，此事的定性，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凌菲儿答应罗贤，只要亲她一下，今天就原谅他。 罗贤也不知道，如果这变态女仆不原谅他，会有什么后果，但根据罗贤的经验，女人若是就某件事情对你怀恨在心，一定会多出许多麻烦。 “不就是亲一下么，又死不了人。”罗贤这样安慰着自己，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凌菲儿优雅地鸭子坐在旁边，乖乖地闭上眼睛，微微扬起下巴索.吻。 罗贤没有接招，蜻蜓点水地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就慌张地撤退了。 “主人一点诚意都没有。”凌菲儿幽幽道。 “亲你就不错了，你看哪一对正常的主仆会做咱们这种事情？”罗贤吐槽。 “是啊，人家一般的主人，都是要求女仆暖床的，哪里用得着女仆撩呢。”凌菲儿越说越觉得幽怨，又贴到了罗贤身上，撒娇道，“主人~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吗？” “……跟你这人真是没办法讲道理。” 瞅着罗贤微微恼火、无可奈何的样子，凌菲儿噗嗤一笑，青葱般的手指戳戳 罗贤的脸蛋，娇声道：“主人真可爱。” 之后，凌菲儿开始汇报落羽山脉封闭训练的成果。 “有两个主要的收获。首先，云海学院的五名挑战杯手法，很快便形成了及格的团队配合，虽然稍显生疏，但是我相信经过季前赛的磨合，伴随着赛季进程，会逐渐达到良好的水准。” 罗贤点点头：“很好，辛苦你了。” 他还是更喜欢女武神同学正经的样子。 “第二个收获呢……”凌菲儿消停了没几分钟，又钻进罗贤怀里，一边腻歪一边撒娇：“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主人呢，和主人分开的七天，我简直觉得要疯掉了，以后我再也不要和主人分开了，嘻嘻……” 说着说着，凌菲儿忽然脸色微变，急促地吸了几口气，又达到了状态。 时至如今，凌菲儿已经掌握了很多吸贤的技巧。 比如在达到一次状态后，体内的能量会充沛许多，并会有很短的一段时间对罗贤的味道免疫。 然而，若是在这段时间过后，紧接着再吸一次，身体的状态，能够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也就是说，连续吸贤有助于发挥超出平常状态的战斗力…… 但是经过凌菲儿利用罗贤的衣物做的实验，若是连续吸贤次数太多，反而会进入脱.力状态，浑.身.没.劲，精.神.萎.靡。 科学吸贤，从我做起…… 凌菲儿又缠了罗贤许久，直到对方真的开始不耐烦了，才松开他，促狭地笑了笑：“主人看起来很喜欢顾千雪的泳装呢。” “神他妈，你别老是捕风捉影啊。”罗贤佛了，“我就是在急诊科跟她一起做手术罢了，哪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不管，我从主人的眼神里看到了，你就是喜欢她穿泳装的样子嘛。”凌菲儿这回回来，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加大撩罗贤的力度，所以也霸道了许多。 她话锋一转：“嘻嘻，既然主人喜欢，菲儿也可以为你穿泳装哦……” “没兴趣。”罗贤摆手，一副咸鱼嘴脸。 “是吗？”凌菲儿邪魅一笑，“既然这样，那菲儿可就听从主人的意愿，不换泳衣了哦。”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说实话，罗贤的性.癖里面，除了护士装，还有一个就是泳装。 所以，虽然他对顾千雪的示好不为所动，但当她换上泳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瞟两眼。 而凌菲儿的泳装，可想而知，比顾千雪的杀伤力，还是要高出许多倍的。 罗贤想着想着，愈发口水，下意识地就咽了一口唾沫，在寂静而昏暗的房间里，声音明显得就像是晚自习用手机公放日本老师们的作品。 “嘻嘻，果然小贤还是想要看的嘛。”凌菲儿露出胜利的微笑，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泳衣，“菲儿现在就换哦，如果主人能因为看菲儿换衣服而兽.性.大.发的话，就更好了……” “不存在的。”罗贤果断扭过头，脸上表情僵硬而懊恼。 我他妈都干了些什么啊！ 冷静，冷静点，不要被欲.望懵逼了双眼，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跟任何人谈恋爱，这种生.理.冲.动算什么？开玩笑，上辈子从女人身上获得的教训还不够多吗，我跟你讲，这种级别的诱惑，我罗贤根本就…… “菲儿换好了，主人可以转身了哦。” 哦哦哦！泳装女武神！ 罗贤猛地转身，果然被凌菲儿给惊艳到了。 （外貌描写根据当地政策不予显示） 这一刻，罗贤放弃了思考，受到本能意识地支配，上前将凌菲儿拥入怀中。 凌菲儿错愕些许，喜上眉梢。 居然，居然真的……第一次让他有些主动了呢！ 128 谢谢你宠着我 此时怀抱着女武神，罗贤的思绪转得飞快。 他想着刚才把讨厌的王振远炸上天的那一炮，想着影舞者降临的潇洒身姿，想着凌菲儿走之前絮絮叨叨、不厌不烦的叮咛嘱咐。 怀中的女孩子，身子软软的，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该死，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哭呢？ 然后罗贤的思绪被凌菲儿一句话给打断了：“主人，我们不如换个地方……” “拒绝。”罗贤闷声闷气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抱着我，是想做什么呢？”凌菲儿促狭地笑了。 罗贤打了一会儿腹稿，道：“就是……单纯地有点想念你。没别的意思。” “嗯哼？” “毕竟，你按摩和做饭还是很出色的，缺了有点不习惯。” 凌菲儿的眼神里，露出些许欣慰，嘟着嘴道：“这还差不多。既然这样，菲儿就让主人舒.服一会儿吧。” 在引起罗贤的误会之前，凌菲儿拽着他转移到沙发上，像往常一样，给罗贤一个膝枕，然后，用手指梳着他的头发，力度适中，很快便让罗贤舒适地轻轻哼唧起来。 “啊，这个好，这个好……不要停……唔姆。” 罗贤的呼吸逐渐平稳、深沉，眼看着又要像往常一样睡着，忽然，他侧过身子，紧紧搂住凌菲儿的腰肢，着实让女武神吓了一跳。 “谢谢你这样无底线地宠我。宠着我这个，性格恶劣、反复无常的人。” 说完，罗贤便不再吱声，将脸贴在凌菲儿的肚.皮上。 软软的，又能感受到蕴含着的肌肉的力量，跟那些男性习武之人或者上辈子遇到的女性肌霸完全不同。 软弹的、滑腻的、紧致的、温暖的肌肤，让罗贤莫名地感觉到，好有安全感。 对方的心意，让凌菲儿很敏锐地察觉到，顿时心花怒放。 阳光从窗子钻进来，俏皮地落在凌菲儿身上如果我写了这本书就没了的部位，落下罗贤的头发上。 尽管是黄种人类，但罗贤的头发有自来卷，所以之前不修边幅的时候，视觉效果就很爆炸。 蜷曲浓密的黑发，在日光的照耀下，像小泰.迪的狗毛…… 凌菲儿的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哦。” “没什么。”凌菲儿摸了摸罗贤的“狗毛”，感觉手感甚好，“主人最近每天在急诊科做手术，一定很辛苦吧？” “海星。” “主人不用那么拼的，主人已经很优秀了。” “倒不是拼。”罗贤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唏嘘道，“当医生就是这样，一旦承担了这个责任，就仿佛每时每刻都希望站在手术台上。” “病人是永远救不完的，所以责任也是永远尽不完的。”罗贤嘴角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当然，说的庸俗一点，钱也是永远赚不完的，名声也是永远挣不完的。” “这就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没有所谓拼不拼，就是想这么活着罢了。” 罗贤瞅了凌菲儿一眼，补充道：“当然，你要是觉得我辛苦，把我伺候的好一点，而且别整天想着怎么推倒我。” “哎呀，知道啦，我保证不强.奸你，满意了吧？”凌菲儿戳戳罗贤的鼻子，“嘻嘻。主人真可爱。” “我怎么觉得被当成小孩子了呢。”罗贤皱皱眉毛，有些烦闷。 凌菲儿在他的面前，愈发大胆，愈发放得开。 相对的，罗贤的操作就显得愈发捉急，像个弟.弟。 “啧，可不是吗，你就是个小孩子呢。”凌菲儿捏着罗贤的脸蛋玩，“说起来，我还比你大三岁呢。” “那又怎样？”罗贤回击道，“虚长三岁，还不是幼稚的一批，得个病就要死要活的，还要跳泉。” “呜呜呜，主人欺负我！”凌菲儿瘪了瘪嘴，伸出魔爪，朝着罗贤的痒痒肉进攻起来。 罗贤也想反击啊，但他哪里是女武神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躺平求饶了。 “好了，那些护士们也要换好衣服了。咱们也出去吧。”凌菲儿不再折腾罗贤，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帮罗贤换了一身更帅气的衣服。 影舞者的监视报告显示，罗贤这身骚气十足的花衬衫大裤衩人字拖，是他和护士小姐姐们一起逛街的时候，顾千雪给挑的。 容忍罗贤穿着这身衣服，就相当于容忍顾千雪虎口夺食的行为。 旋转餐厅里。 护士们根据船上引导人员的指示，来到了这里。 顾千雪换上了常服，打扮上没有再加小心思，尽量朴素平实，努力避免吸引凌菲儿的火力。 不过，她也深知，已经被凌菲儿盯上了，就断然没有轻易丢失仇恨的道理。 就好比你在塔下A了对方的英雄，若非逃出塔的攻击范围，塔就会一直打你。 现在，罗贤就是顾千雪A的那个对方英雄，凌菲儿就是那个塔。 而顾千雪和凌菲儿之间的实力对比，就像游戏开始刚出门的时候，英雄和塔的实力对比。 冲塔≈送人头。 顾千雪有些忐忑，坐在天鹅绒衬垫、鎏金溜边装饰的高背椅上，她感到脊背有些僵硬。 环顾四周，其他护士小姐姐们也或多或少有些僵硬。 来云医做护士的，普遍出身不怎么好，没什么家底。 有家底的，都像「胖头鱼三味烧烤」的那个扎单马尾、穿T恤、露着小麦色.大.腿的清爽女孩那样，做清闲的工作。 毕竟，工作对于她们而言，起的是散心的作用，并非谋生。 而云医的护士，尤其是急诊科的护士，其工作强度，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散心的范畴。 急诊科的护士们，从未出席过如此高端的场所，都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平时喜欢嘁嘁喳喳聊天的她们，此时纷纷正襟危坐，乖巧如小学生。 墙边靠着闪亮亮的炊具和餐盘排成一排的侍者们，挺直腰板站着，瞅着局促的护士小姐姐们，努力忍住不笑，小声议论。 “原来大小姐护起食来，也喜欢搞这种恶趣味呢。” “是啊，感觉当小姐的情敌，是蛮危险的事情呢。” “啊呀，好羡慕罗医生呢。” “是呢，是呢。” “呢。” 129 战队命名 当凌菲儿穿着泳衣直接莽进来的时候，小护士们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不光是因为强大的气场，更是相比之下，无地自容。 凌菲儿的身材，实在是太好，远远不是顾千雪之流能比的。 而顾千雪本人，更是在这一刻，有如被落雷击中了一般。 她真的被凌菲儿惊艳到了。 此时，小护士清纯的俏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莓办法，尽梨了，银不了…… 罗贤面无表情地跟在凌菲儿身后，心里祈祷着但愿凌菲儿不要搞出什么名场面，以免让护士小姐姐们太难堪。 毕竟都是同事，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 没想到，凌菲儿居然没有释放任何攻击性，而是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宣布开餐了，让厨师们做点好吃的，大家随意。 事实上，她也不屑于释放什么攻击性，那太lowb了。 凌菲儿只需要带着小护士们在餐厅里吃好吃的，吃完了去休闲室里玩好玩的，然后去武器库里康好康的，就足以震慑宵小。 而且，泳衣的对比，也足以打击顾千雪的自信心。 再明显地为难她，反而有可能激起罗贤的不满。 吃喝逛玩了一圈，大家的紧张情绪缓解了不少，主要是包括顾千雪在内的护士们都释怀了，她们忽然发现，凌菲儿跟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顾千雪更是通过此行坚定了不与凌菲儿争锋芒的想法，猥.琐.发.育，低调苟活，默默地蛰伏在罗医生周围，期待着某一天他注意到身边这朵不起眼、却清丽顽强的小花…… 从背后望着凌菲儿和罗贤走在一起，看他们的眼神交汇，看凌菲儿时不时调戏一下罗贤、揩.揩.油，而罗贤则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仿佛忘了今天原本是陪谁出来玩…… 顾千雪露出坚强的笑容。 能和罗医生一起工作，能陪在罗医生身边，不也挺好的吗？ 逛完武器库，看了看表，凌菲儿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宣布今日的正事儿。 “今天，我们将在这里举行云海学院参加挑战杯的新战队的命名仪式。” 大家均是一愣，并露出疑惑的神情，一位护士提出了核心问题：“我怎么没见到队员呢？” 云海学院换了新东家，战队换名字，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讲道理，战队命名仪式队员不在，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啊，你们说队员啊。我在距离这里10海里的地方把他们踢下水了，让他们游过来。”凌菲儿轻描淡写道。 众人顿时眼皮子抽搐，嗯，果然很残暴…… 当初凌菲儿接任云海学院校长之时，便引起的广泛的讨论。 舆论界普遍认为，凌菲儿的带队风格，应当是很残暴的。 毕竟，凌菲儿当年在东北实验学院打挑战杯的时候，就以刻苦到偏执的训练态度著称。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山城吗？ 据媒体传言，凌菲儿经常半夜爬起来修炼，恐怖的一批，以至于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队友私底下朝媒体抱怨，称“老大努力过头了，让我压力很大”。 不过，凌菲儿对于这些，向来不怎么在意。 她太强了，所以对队友的要求不高，队伍的战术也多为「一打四看」，所以尽管那年她的队友很弱，东北实验学院还是全胜夺冠，刷新了挑战杯的历史。 所以，也容易明白为何凌菲儿对云海学院这支队伍抱有如此的热情。 毕竟，她在海伦娜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众人议论了片刻，五位首发队员姗姗来迟，借助法师韩梅梅的风系魔法「冲击波」，跃上船舷，然后统统在甲板上躺成一滩死狗，累得直翻白眼。 率先恢复行动的自然是我们的铁混子韩梅梅，她的眼睛冒着绿光，冲锋到凌菲儿面前，扒拉着她的胳膊急吼吼地问道：“教练教练，开饭了么？” “开了，往那边走，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凌菲儿瞅着韩梅梅冲锋的背影，暗道真是个人才，游了10海里身手还如此敏捷，考虑到她还是个法师，这是真的牛批。 “教练，以后这种程度的训练会常态化么？”一位队员面带忐忑地问。 “不会。”凌菲儿邪魅一笑，“但是，以后打联赛，如果你们在客场输了，就可以游回冷泉港了。” 众人纷纷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开玩笑的。” 众人纷纷露出你他妈在玩我的表情。 队员们的表现让护士们乐呵起来，感觉是个很有爱的战队呢。 凌菲儿带队不喜欢搞大家长式权威，没什么意思。 只有自身实力不行、长的也丑的、毫无个人魅力的教练，才需要大家长式的权威。 而像凌菲儿这样实力超强、长的好看、个人魅力十足的教练，就不需要。 不过，也并非所有的教练，都希望或者能够建立大家长式的权威。 像是东北三巨头聚首的晨枫学院，教练的作用，就是三巨头的保姆，不说权威，能保持独立人格就算教练铁骨铮铮了。 “那么，现在，需要大家讨论，决定战队的名字。”作为云海学院主宰者的凌菲儿，如是说。 不过，她的目光却望向罗贤，显然是把决定权交给他了。 以罗家沟诊所的经验来看，罗贤应该能给这个战队取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 罗式起名法，带给众人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震惊。 他总是能跳出惯用的起名模式，开辟新的道路。 “罗医生很擅长起名字呢。”一位护士道，“那只鼹鼠，取名叫高斯，我就觉得很好呢。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涵义，但莫名地就感觉朗朗上口……” 凌菲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这名护士，将她的容貌记在了心里。 舔得这么用力，肯定对我家小贤有想法，哼。 “战队的名字啊，有点讲究嗷。”队员们讨论起来。 挑战杯战队隶属于学院，但是在联赛里，赛会官方称呼战队，是以「城市名+战队名」来称呼的。 譬如东南分区这几年的新贵豪强，来自君谊国际学院的勇士队，所在城市为金州，所以叫金州勇士。 而凌家掌控的东北实验学院，战队名是「东北虎」，所以叫山城东北虎。 以前都是锦院的队伍代表冷泉港参赛，锦院的队伍叫做「寒天」，一直被人诟病听起来像冷饮…… 再跟城市名连起来，冷泉港寒天，听起来跟推介家乡土特产似的。 所以，一个好的战队名，具有重要的意义。 那么，罗贤会给战队起什么名字呢？ 众人回想起第一次看到「罗家沟诊所」的招牌时内心的震撼，不禁期待了起来。 130 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 罗贤忽然发现大家都在看他，挠头道：“都瞅着我干啥？” “等着你起名字呗。”小护士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要征询大家的意见吧。”罗贤问五名队员，“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五人商量了一下，对着罗贤憨厚一笑：“我们咋样都行。” 尤其是队长海伦娜，更是一脸乖巧的表情，仿佛不管罗贤起什么鬼名字，都会欣然接受的样子。 毕竟，她现如今的健康和实力，可以说都是罗贤赐予的，就算罗贤管这个战队叫「屎蛋」什么的，她也认了。 “你们这么随意的嘛……好吧，其实我也觉得我起名字比较厉害。”罗贤自信十足，突然开始宣传自己的命名理念，“我觉得，战队的名字，最好能够体现本地特色，且不能飘在天上、脱离人民群众。” “所以，我觉得，最适合我们的名字，是这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凌菲儿很配合地拿出一块板子和一支马克笔，罗贤便在板子上写下了战队的名字—— 「液体」 众人盯着它瞅了半天，纷纷表示，没看懂。 “这个名字，包含四层意象。” 罗贤口若悬河地胡扯：“第一层，是象征着冷泉港的地标——冷泉深渊。众所周知，冷泉深渊里的水，是温度远低于冰点的过冷水，而冷泉港又是王国北部唯一的全年不冻港，将我们的战队命名为「液体」，对应城市特色。” “第二层，是象征着我们的意志——不论遇上多大的困难、遇上多冷的寒冬，都不会被冻僵在原地，而是保持液体的形态，像变体精灵一样，坚定不移地朝着我们的目标而去。” “第三层，是对应挑战杯的文化。液体的特点是什么？它是柔和的物态，压缩聚集在一起，却又能迸发出强大的压力，这就是所谓的刚柔并济。而挑战杯作为我们艾尔风大陆上首屈一指的人才培养赛事，其宗旨之一，便是教会我们如何在战场上进退取舍，什么时候刚，什么时候苟。” “第四层，也是最重要的一层，液体能拿来做什么？是的，可以让物体浮起来！最常见的液体就是水，我们的云海学院，是在人民群众的支持下，背负着使命前行，人民群众就像水，我们就像舟，水能载舟，亦可赛艇，我们要践行群众路线，做一支人民的战队！” “你们看，这个名字是不是很精髓？” 听罗贤这么一说，众人低头沉思许久。 铁混子韩梅梅第一个惊醒，习惯性地暴起鼓掌：“好！好哇！罗医生，您真是太有才啦！这名字，独特别致，清新脱俗，在下佩服！” 有人带头，小护士们也开始倾泻赞美，顿时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至于凌菲儿，则更是无条件听从罗贤的意见，笑道：“好，我们的战队，就正式命名为「液体」！” 仪式的时候，一位较为老实的护士忍不住问旁边：“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液体这个名字很奇怪吗？” 旁边的护士白了她一眼：“是，只有你一个，你是独一份，你是限量款，你是天选之子，你是最后的晚餐，你是幸存的女孩。” “不是，我说真的，你们难道真的都觉得，这名字很好？”护士吐槽道，“虽说罗医生起什么名字，我都喜欢，但是……” “你也知道啊。”旁边的护士乐了，“知道就别多嘴了哦。” “哦……”较为老实的护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于是，这支注定名留青史的战队——冷泉港液体，或者按照艾尔风大陆通用的挑战杯战队记名法，写作「CSH(Cold Spring Harbor) Liquid」——就这样在小护士们爱屋及乌的赞美声中，获得了它的名字。 ------ 冷泉港市政府办公大院。 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组委会。 花猫和土狗捉迷藏，杜鹃和月季对天笑，吊兰和绿萝司马脸。 “开会了啊，今天说正事儿了啊，都别看报纸了啊。” 组委会主席布里斯托，把桌子上的报纸都收起来，卷成一筒，一边敲桌子一边大声逼逼。 围着椭圆形长桌的组委会常务委员们，一边打哈欠一边小声逼逼：“主席，什么正事儿啊，不就跟去年一样么，走个过场、请来的人住住酒店吃吃饭就完事儿了嗷。” “对啊，反正咱这小破会，也没有大佬光顾。” 布里斯托呆滞了一下，陡然恼火：“你们啊你们，就不能有点梦想吗？如果就连你们自己都抱着这种想法，我们这个会议，还有什么希望？” 众人沉默片刻，有人试探性地问道：“主席，您原来还觉得咱们有希望？” 布里斯托气得横眉倒竖，不禁发出灵魂的呐喊。 “渣渣！你们这帮渣渣！” 布里斯托生气归生气，但他心理也清楚，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确实就是个渣渣会议。 精灵帝国是艾尔风大陆的医学学术&技术高地，而休曼王国，整体上医学比精灵帝国弱两到三档。 休曼王国国内的医学学术会议，本身就没什么牌面，稍微有那么点牌面、能请来几个国内名医和一两个国际名医的会议，都是国字头的，就是名字遵循「休曼王国xxxx大会」的会议。 再次一点的分区级会议，就是「西南xxxx大会」之流，大概只能请来国内名医了。 至于城市级会议，除非是开在山城或者雨花镇（思雅医学院所在地）这样的医学重镇，否则，对于任何医生都是毫无吸引力的。 仅外科而言，就有多达31个经过休曼王国医师协会认证的国家级会议，分区级会议更是不胜枚举。 至于城市级会议，就如路边的小草一般平凡无奇了。 大多数的城市级会议，都是医生们来公款腐败、吃喝玩乐的，随便找几个临近地区公认的大牛来讲讲就完事儿了，反正也没人当回事儿。 譬如说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每次都是从云海学院、云医和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这三家医学机构，请几张老面孔来做会议演讲，以国际视野来看，根本没什么权威性。 至于听演讲的，一半是这三家医学机构来捧场的弱鸡医生，另一半则是外地来冷泉港旅游……不是，来听会议顺便旅游的医生。 对于这部分人而言，冷泉深渊的参观合影和冷泉港特色食物红焖鲈鱼，往往比会议内容更加重要。 这样的会议，演讲者的质量和听众的质量都很低，会议作为平台本身也很low，总之，残酷一点来讲，确实没什么希望。 要不是冷泉港市政府需要这个会议来填充指标、装点门面，它早就消亡在历史长河中了。 布里斯托本人是有大志向的，他希望这个会议能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 然而，现实的确很严峻，且短期之内看不到什么出路。 常委们安慰了布里斯托一番，后者叹了口气：“哎，我其实也明白……这是，不甘心罢了。” 毕竟，这会议，是爷爷留给他的东西呀。 布里斯托有个特点，就是乐观。 于是刚悲伤了没几秒，他马上乐观起来，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大信封：“这里是今年参会的演讲者和他们的文章，咱们来瞧瞧。” “说不定，里面有大鱼呢。” 常委们腹诽连连，脸上笑嘻嘻，不忍戳破布里斯托的幻想。 哪儿来的大鱼啊。 131 今天是个好日子 布里斯托这个人有个习惯，在做类似于抽奖的事情之前，要先洗手，然后泡一壶碧螺春，美滋滋地品上三小杯，才开始抽奖。 布里斯托是纯纯的盎撒裔白人，但他就是贼喜欢喝东夏人卖的茶。 闭上眼睛，先是靠近杯口，嗅一嗅茗香，轻呷一口，静静地、用心地体验口感，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布里斯托才能忘记现实世界的纷纷扰扰，进入一种忘我而闲适的状态。 在布里斯托翻箱倒柜找碧螺春的时候，常委们眼神交流了一番，齐齐地叹气。 哎，主席又开始骗自己了呢。 讲道理，指望着有名医能来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概率跟现实中指望着去野球场打球碰上凯里·欧文差不多。 概率不为零，但可以忽略不计。 在常委们看来，布里斯托主席是一个很迷信的男人，他在家里供奉东夏人制作的据说是某个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奇怪神像，他在每年固定的日期于马路十字交叉路口烧纸缅怀逝去的爷爷，他在买房子和摆放物件的时候会讲究一种叫「风水」的理论…… “来，一起喝茶！”布里斯托一如既往地向同僚们发出邀请。 同僚们齐齐摇头，他们以前是接受邀请的，但是碧螺春喝的太多，就逐渐腻烦，并产生了恐惧心理。 见大家摆出一副“叔叔叔叔我们不喝”的嘴脸，布里斯托略失望：“哎呀，以前你们还都挺热情的，怎么最近都不喝了呢？” “哈哈，我换口味了。”有常委尬笑着辩解，“我最近都喝金骏眉的。” “可恶啊，居然叛逃成了红茶党，可恶呢。”布里斯托吐槽了一句，也不强求，自顾自地洗茶、泡茶、品茶。 等到三杯入喉，布里斯托面色红润，状态贼好。 “我有一种预感，这些信里，就有来自某个世界级医疗机构的会议论文投稿。” 常委们不言语，只是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哼，你们都不信，你们就给我看好了。”布里斯托满怀希望地撸起袖子，打开大信封的口，搓着手跃跃欲试。 大信封是直接从门房大爷那里拿过来的，所以现在里面到底有什么，都还是未知数，或者叫不确定态。 只要不确定，那里面就可能出现任何投稿论文。 尽管，布里斯托的内心清楚，他们这种会议的投稿论文，极大概率还是那几张老面孔来捧场，但是，他有梦想。 这就是他积极乐观心态的体现，即便明白概率就像彩票中奖一样，也满怀希望，满怀热情。 布里斯托想了想，决定上来先奶个大的：“我来给你们抽一封来自精灵皇家科学院的投稿！” 常委们面无表情，点头。 对于布里斯托这种不着边际、天真烂漫的奶法，他们已然习惯。 只见布里斯托将手伸进大信封，双目一瞪，猛然掏出一只小信封。 “嘿~咻！” 这一刻，人们仿佛看到了闪耀的金光——精灵皇家科学院那高贵而典雅的邮戳，以及「精灵帝国黑胡桃市学院路129号」的地址，闪瞎了常委们的狗眼。 常委们沉默许久，随后爆发出洪亮的欢呼声，那声音连门房大爷都听到了。 “牛.逼啊，主席！”有人激动地拍着布里斯托的肩膀道，“你这抽奖是声控的啊！” 布里斯托比同僚们还激动，顿时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碧螺春没白喝。 众人乐呵呵地打开了信封，看到投稿论文后，更是集体兴奋地嗷嗷叫。 投稿，居然来自「经络外科疾病治疗与运动协同」研究所的所长，伊藤京子院士！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布里斯托的手在颤抖，碧螺春洒了一桌子，“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这个小破会议，竟然会有院士来做会议演讲……哎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布里斯托带头唱起了《好日子》，直到隔壁房间正在打毛衣的中年妇女前来敲门抗议，才作罢。 直到这时，大家的情绪平复一些，才有心思去看论文写了个啥。 不出所料，是一篇关于经络剥离技术进展的综述。 所谓综述，是指作者针对某一专题，对大量原始文献的结果、观点进行整理、分析和提炼而写成的论文。 说白了，就是总结。 按照逼格，综述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普通医学家写的综述，一般用来灌水混毕业，基本上没什么营养，处于艾尔风大陆医学界论文产业鄙视链的底端。 第二种是大犇写的综述，一般用来对自己造诣颇深的领域进行总结，并提出未来发展趋势的观点，带有预测的性质。 而伊藤京子在经络外科领域，无疑是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存在了。 能来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做综述演讲，相当给面子了。 “估摸着，是她有事要来冷泉港，顺便参加一下会议吧？”有常委推测道，“毕竟，黑胡桃市到冷泉港市的飞艇票，不便宜呢。参加会议，就能报销，顺便住宿也解决了。” “兄弟，人家是院士哎，至于么？” “院士怎么了，学术圈那帮人咱还不了解吗？越是身居高位的大佬，越懂得如何合理地抓住每一个机会节俭，嗨，说白了就是抠。”布里斯托发表着自己的人生经验，“而且伊藤院士嘛，你懂得，东瀛裔，东瀛裔都扣扣索索的，抓住任何机会报销，上次东北能量外科年会请的那个谁，一个人带俩学生，报了十二万卢比的发票，真的是震撼我妈。” 众人想了想，深表赞同。 “无所谓了，不论如何，咱这小破会，能得到院士的垂青，就是胜利。”布里斯托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顺手就把其他来信从大信封里倒了出来。 在他看来，有一篇皇科院的会议论文，其他的就算全都是冷泉港市灰狍子镇大马哈鱼乡卫生所投稿的论文，也无所谓了。 当然老实说也不可能有这种论文…… 然后，布里斯托眼神一瞟，就瞟到了印着圣卡地亚医学中心邮戳的信封。 同样的闪闪发亮。 布里斯托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常委们则分分露出这种表情： [img=500,416]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8/c981bd0a-e0d0-43e1-8d7a-e05630aea8b0.jpg[/img] 132 涨停板 房间里又经历了一遍欢呼雀跃、隔壁打毛衣的中年妇女抗议、拆信封、倒吸一口凉气的过程，然而，在看清楚了这封信里的论文之后，布里斯托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来自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的投稿，作者是以严苛著名的塞留申科课题组的Xian Luo，一个在场所有人都从未听说过的学者。 不过，业内人士都知道，塞留申科不挂名无名之辈，所以，这位Xian Luo，肯定是有东西的。 这一点从这篇论文的内容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证，尽管布里斯托的学术品味并不算好，甚至以大多数高端医学院的眼光都可以用“垃圾”二字来评价，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一项颠覆魔术回路修复行业的成果。 然而真正让众人感到大脑停止运转的是，是这位Xian Luo大神的头衔。 “博士生在读，云海学院-罗家沟诊所-圣卡地亚医学中心联合培养。” 「罗家沟诊所」夹在另外两者中间，显得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令人窒息。 就好比你家养了四只猫，分别取名为风暴之灵、灰烬之灵、大地之灵、黑猫警长。 就在常委们吐槽罗家沟诊所是个什么鬼的时候，较为关注医学时事的布里斯托脑海中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Xian Luo，罗贤…… 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兴奋地大喊道：“这篇论文的作者，就是最近在东北医学圈子被口诛笔伐的软饭骗子，罗贤！” 众人呆滞了一下，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吧，要是罗贤真的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为什么那些医生会在报纸上diss他？” “我猜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检索EMCI文献库。”布里斯托露出「真相只有一个」的笑容，“他们一看罗贤是个野.鸡学院的本科毕业生，下意识地就以为，这种人也就发个国内核心了，殊不知，人家根本就不屑于发，所以，罗贤在EMCI发的论文，目前尚未被媒体发现。” 事实上，云海学院对于罗贤登记的四篇论文，采取了低调隐瞒的态度。 这是经过罗贤本人授意的行为，他寻思着，只要他不揭露自己学术大佬的身份，早晚会有人带着经络缠结的病人来找茬，到时候他全给治了，然后会有更多不信邪的人来战，就跟海滩上的按摩一样…… 简直是名利双收啊！而且还能收获打脸的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毕竟，按摩治疗经络缠结这么超前的技术，罗贤是无法用论文说服业界的，那就只能用病例来说服业界了。 机智的布里斯托，果断来到云海学院图书馆，斥了600卢比的“巨资”，做了一次EMCI论文全库检索。 拜艾尔风大陆上落后的信息化所赐，一次全库检索，要花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至于这高昂的价格，当然是为了抵消购买期刊的成本。 检索的结果，令布里斯托感到振奋。 “我想，那些等着看罗贤出丑的人，要失望了。” 布里斯托贼激动，一拍桌子，拍得盛了碧螺春的茶壶杯盖都跳了起来。 “罗医生无疑是咱们冷泉港本地的超级天才，这次会议，一定会创造历史！” 有比较冷静的常委给布里斯托泼冷水：“主席，那么问题来了，谁来做主会场的开幕演讲呢？” 听到这个问题，布里斯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陷入沉思。 学术会议分为主会场和分会场，在主会场讲的，都是逼格比较高的大佬，分会场就是比较弱的小牛。 而主会场的开幕演讲，则是惯例交给本次会议咖位最高的人来讲。 所以，按理来说是要让伊藤京子讲的，但她只是水了一篇综述，罗贤做的却真的是颠覆性的成果，这样做，有巴结大佬、埋没超级新秀的嫌疑，就算是跟罗贤结下梁子了。 等罗贤日后声名鹊起，势力未必不能超过伊藤京子，到时候，他随手一挥，布里斯托这小破会议就灰飞烟灭了。 再说了，罗贤背后，是有塞留申科教授背书的，尽管罗贤是云海学院的学生，圣卡地亚那边只是联合培养，但考虑到罗贤的论文都是挂在塞留申科那边发，他们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而塞留申科的咖位，和伊藤京子是等量齐观的。 然而，若是真的让罗贤做开幕演讲，就直接把精灵皇家科学院的外籍院士给得罪死了。 人家能来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演讲，是施舍的姿态，要是不给开幕演讲，相当于乞讨的时候接了钱然后骂一句nmsl。 一位院士的能量，是很大的，是布里斯托这样的小角色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综合考虑，这个开幕演讲，给谁都行，又给谁都不合适。 选择罗贤，就是抛弃了未来；而若是选择伊藤京子，就是抛弃了现在。 会议室的氛围逐渐沉重起来，大家开始还激烈讨论，然而越讨论越觉得，这个问题无解。 最终，常委们还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们的主心骨，布里斯托同志。 正在入定模式认真思考的布里斯托，喝完了整整一茶壶的碧螺春，才幽幽道：“我想先去见一见罗贤本人，再做决定。” 如果罗贤真的未来不可限量，即便得罪院士，也在所不惜。 毕竟，那只是精灵帝国的院士，而罗贤，是咱休曼王国，是咱们人类的医生。 ------ 云海学院医学部研究生教务办公室。 “呦，各位，早啊。”罗贤一进门，热情地和同学们打招呼。 大家脸上挂着肾.虚般的笑容，给罗贤让道。 今天是刷新医师执照段位的日子，有了上次登记论文的经验，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再招惹罗贤，或者在他面前装.逼，什么的…… 毕竟，他在云医的光辉事迹，已经在实习生群体里传遍了。 以实习生的身份，用手术技术怒怼能量外科的招牌副主任，着实非人哉。 跟这样的人比段位，就是自取其辱。 尽管他现在只是黑铁5，但那只是新执照的自动清零罢了，升上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罗同学，今天一定能升好多段位吧？”博士同学里非王振远狗腿的几位，已经开始有意地跟罗贤套近乎。 “升不了多少。”罗贤一脸遗憾道，“这个有升段保护的，类似于炒股的涨停板，我今天肯定是从黑铁5升青铜5。” 133 首席队医，学分替代 生命女神是一位很体贴的女神，她设计的医师段位系统，规则详细到了驳杂的地步，几乎任何特殊情况都能应对。 譬如罗贤这样的情况，医师执照被吊销，重拿执照，段位不会一下子窜上去，而是一周的刷新周期里最多只能升一个大段。 事实上，此项规则很难被触及，之所以被艾尔风大陆的医生们摸索出来，还得归功于头像印在卢比上的传奇医师，克·哥尔斯密，也被吊销过医师执照…… 听闻罗贤今日的段位狂奔之旅定格在了青铜5，众博士生分分松了口气。 不然，人家一入学就升个黄金3啥的，那得把他们衬托得多尴尬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在生命女神像前刷新完段位，罗贤从文件袋里拿出表格，交给教务老师。 “罗同学，这是？”教务老师疑惑道。 “学分替代申请。”罗贤一本正经道，“我想用自选项目代替培养方案中要求博一完成的理论课。” 罗贤苦思冥想良久，才想出了这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翘课大法。 其实他跟凌菲儿说一声，大概就能以超级关系户之威势，轻松地把课都翘掉，然而凌菲儿最近攻势着实太猛，罗贤怕她借机又提出什么无理要求，于是便决定，这波靠自己。 “自选项目？”老师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致地看向申请表，很好奇罗贤会用什么项目来替代。 此类申请一般是很难成功的，主要原因在于，申请者使用的替代项目，往往都不具有足够的分量。 好比说在现实中，用工厂参观来替代大三的专业课，显然是脑子进水的教务才会同意的申请。 然而，教务老师并没有对罗贤产生此种怀疑，毕竟，他一直都很有分量。 老师定睛一看，第一行赫然写着“作为云海学院挑战杯签约医疗团队首席队医，参加挑战杯”。 嗯，确实如同老师所料，分量十足。 带挑战杯医疗团队，在南方的医科院校，说不定都够博后转长聘了。 作为博一的学分替代，很够劲。 “不过……”老师挠头道，“要是云海学院没能冲出城市争霸赛，这个项目，时间是不是短了点儿？” “不存在的。”罗贤自信十足，“今年挑战杯，我校保底东北分区冠军吧，所以至少能坚持一个学期多一点的。” 同学众纷纷目光一凛，可真敢说啊。 要知道，就在去年，云海学院还是冷泉港城市争霸赛中垫底的存在，罗贤居然口出豪言要拿东北分区冠军？ 就算有了凌家的帮助，能赢下锦院，你当晨枫三巨头不存在的？ 缩在人群里一直没说话的王振远，发出桀桀的笑声。 呵，真是个膨胀的男人。 发了几篇好论文，做了几个好手术，抱了个家里有军舰的大腿，长了一张小奶狗的帅脸，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看着吧，你早晚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正所谓天要让其灭亡，必先使其膨胀，现在王振远眼中的罗贤，已经膨胀得没边了。 然而在罗贤看来，自己已经超级低调了。 毕竟，他的医学双生树里，还有许多黑科技没用过，未来液体战队还会有源源不断地收入高阶修炼者，运气好一点，剑指大陆总冠军都不是事儿。 “行，那咱们这样。”教务老师思考片刻后，提议道，“如果咱们云海学院能冲出城市争霸赛，就允许你用首席队医的工作，来替代理论课程，如何？” 罗贤欣然同意。 总体而言，云海学院的教务，很是通情达理。 毕竟是休曼王国一流的医科院校，行政上比较宽松，允许学生自由发展。 通常而论，学院的综合实力，与学院行政人员的臭屁程度，呈负相关关系。 拿现实中类比，越是弱鸡的高校，行政人员的官僚程度越深，而学术水平不错的高校的，行政往往也较为开明。 某世界一流大学除外…… 搞定了学分替代的事情，罗贤心情甚好，从兜里掏出来一沓子票，分发给在场的众人。 “三天后，新赛季季前赛揭幕战，云海学院主场对阵璐仁学院，这是入场券，都是前几排的好位置，大家有空去支持一下哈。” 对于挑战杯，罗贤的态度，和凌家是略有区别的。 凌家更多的是为了保全家族利益，而罗贤则希望通过液体战队，将罗家沟诊所推向世界。 另外，罗贤上辈子是一名资深NBA粉，对于竞技是有情怀的，因此，他希望能将液体打造成一支深受冷泉港人民爱戴的战队。 他希望，这支队伍能成为城市的英雄、图腾、主人公，能够铭刻进冷泉港的历史。 所以，尽管是热身性质的季前赛，罗贤依然抱着认真的态度，对身边的人宣传，希望能尽量多拉一些人来捧场。 票发到王振远那里，后者愣了一下，讪讪地接过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哼，既然罗贤这么主动，他也不能埋没对方的好意呀。 总归，现场看罗贤的战队出丑，也是很爽的。 凌家花钱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能有多强？ ------ 布里斯托苦思冥想，才找到了与罗贤接触的合理方法。 他不可能以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组委会主席的身份去接触罗贤，这就显得太刻意，目的全都暴露了，不管于谁都尴尬。 所以，要找个名正言顺的途径，去跟罗贤套近乎。 所以，布里斯托找了他的小姨妈，在艾瑞达医疗有限公司做医药代表的金素妍。 金素妍今年虚岁才二十五，比布里斯托年纪小几岁，但这一大家子兄弟姊妹众多，香火旺盛，每一代的年龄跨度很大，就会出现布里斯托管金素妍喊小姨妈的情况。 布里斯托跟金素妍从小玩到大，很熟悉了，就直接莽进她的办公室。 “小姨妈，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嗷。” 金素妍愣了一下，当时就笑了：“小布，你有事情求我吧？” “呃……算是吧。”布里斯托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img=200,200]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8/fe9988d0-8979-4648-8ddf-b0989064009e.jpg[/img] 金素妍老是借着小姨妈的身份捉弄他，所以，布里斯托轻易不会把这个称呼挂在嘴上，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哎呀，小布，你别跟我这么见外嘛！”金素妍从办公桌后面跳起来，揉揉布里斯托的头发，“你要是每次都这么乖，喊我几声小姨妈，咱给你帮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134 永久持有 金素妍妆化得很浓。 这是她们这一脉黄种人类的传统习俗，厚厚的粉底，雪白的面容，体现出她们对精致外表的追求。 在医药代表这个岗位上，金素妍能够无往不利，很大程度上依靠的就是她的精致。 更让布里斯托感到佩服的是，小姨妈居然不是那种「睡服主任」流派的医药代表。 能在这个“一个医药代表得某种传染病，十几个主任医师去查体”的行业独善其身，保持底线，着实了得。 这能够从侧面证明，金素妍的智力和情商，均达到了业内的翘楚。 听完布里斯托的请求，金素妍一拍手，爽快地笑了笑：“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云海附院找罗医生推销呢，你就伪装成新入职的销售，跟着我一起去好了。” “哎？”布里斯托有些困惑，“为什么要找罗医生推销？你们一般不是跟科室主任对接的嘛？” “是这样。”金素妍解释道，“但罗医生比较特殊，这么说吧，他一个人的耗材需求量，兴许比某些小科室整个科室还要多哩。” “这么夸张？”布里斯托挑挑眉毛。 “是的呢。”金素妍脸上忽然浮现出佩服的神色，“罗医生，太快了。” 在引起布里斯托误会之前，金素妍连忙补充：“我是说，他做手术的速度，和一般的医生，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我就跟你说一个事儿，前几天，他为了弄病例发论文，一晚上做了十台魔术回路修复，厉害吧？” 布里斯托张张嘴巴，无话可说。 “我们医疗器械行业，最近在提一个叫做「新零售」的概念。”金素妍职业病发作，开始阐述自己的销售理念，“以往的销售，都是以医疗机构本身为支点，最多细化到科室。” “但是，其实可以换一种思路——如果能和名医搞好关系，让他习惯于我们的产品，那么，不管他跳槽到哪里，抑或自己独立开诊所，这钱我们一直都有的赚。” “如果把传统的医疗销售称为「纵向战略」，那么，这个新策略就可以称为「横向战略」。” 说到这里，金素妍叹了口气：“哎，可惜罗家沟诊所已经有签约的医疗器械公司了，不然，其实操作空间更大的。” “哦……”布里斯托有点迷糊地点头，他脑子没小姨妈那么活泛，不太能跟得上她的思路。 不过，不论如何，今天可以搭便车去和罗贤接触了，总归，是达到目的。 随后，金素妍打量了布里斯托一番，皱皱眉：“你这身衣服不行啊，发型也不行，得，我先带你去改良一下形象，免得影响我跟罗医生谈生意。” “这还不行？”布里斯托佛了，“我这身行头，可是我最好的衣服了，研究生毕业舞会的时候穿的就是这套呢。” “你参加毕业舞会的时候，有多少女生跟你搭讪？”金素妍冷不丁问道。 “不是……我这辈子也没被女生搭过讪嗷。” “那就是了。我跟你说哦，既然你要跟我一起去，你就得用男医药代表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金素妍讲得头头是道，“你知道我们公司招男性医药代表的最低标准是什么吗？至少谈过五段恋爱，或者约过二十次炮也行，反正一定要有充足的男性魅力。不信你去问问，稍微厉害一点的男代表，学生时代都是少女收割机的，那几个年度优秀员工，都是达成过全种族收集成就的，睡过的精灵、血族、美人鱼、驴耳娘，比你见过的都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全听你的。”布里斯托听得头都大了，一脸委屈。 长得丑怪我咯？ 不过布里斯托还是问出了内心的疑惑：“还真的有人喜欢驴耳娘？” “那可不咋地。”金素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少废话了，咱们赶紧出发吧，时间紧迫。” 于是金素妍带着布里斯托去附近的商圈逛了一趟，出来的时候，布里斯托已然脱胎换骨。 他的头发被托尼老师重新设计过，他的衣服闪闪发亮，他的那粗壮的鼻毛被妥善修剪，整个人男性魅力+++。 “小布，你这一套下来，可花了小姨妈我不少钱哦。”金素妍嗔怪道，“等你手头宽裕了得还我。” “那必须的。”布里斯托嘴上这么说，腹诽连连。 我他妈还有手头宽裕的时候？我怎么不晓得？ 不过，总归，布里斯托对自己的新形象分外满意，他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帅过，因此，直到下马车、走进云海附院急诊科的时候，布里斯托周身依然环绕着自信的气息。 直到他看到了罗贤本尊。 “乖，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了。” 此时罗贤正在处置室，给一位貌似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缝美容针。 女孩子是异能者，做觉醒训练的时候弄伤了小腿。 此时，女孩子面色微微泛红，突然凑到旁边母亲的耳旁问：“妈，以后我能不能每周都来这儿缝一次针呐？” “你有病吧。”女孩母亲瞪了她一眼，幻灭了她的野望。 女孩母亲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罗贤，突然道：“医生看起来好年轻呢，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也不想有。”罗贤飞快地缝针，注意力放在脑海中的医学双生树。 今天早上睡醒，双生树上忽然挂了一张榜单。 根据介绍，榜单上的技能，得到了「永久持有」的机会。 榜单上的任意技能，只要在时间限制内，使用58次，就能够永久持有，以后就不需要再定期刷一次了。 换句话说，就是一种把树叶变成常青树叶的机制。 罗贤决定从最简单的「无疤痕缝合」开始刷，以他目前的实力，缝一个普通规格的伤口，两分钟足够。 运气好的话，一上午就能搞定——前提是有足够多的病人。 为此，罗贤跟急诊科主任富兰克林打了个招呼，要求他尽量把今天单纯皮外伤的病人给他。 富兰克林自然很配合，现在的罗贤就是急诊科的超级新星，明日大腿，如此有上进心的需求，自然要满足。 所以，罗贤所在的处置室外，排起了长队…… 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让金素妍振奋不已：“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以罗贤为突破口，有大钱赚！” 布里斯托则陷入了疑惑：“病人不是都很厌恶排队么？更何况这是急诊，但我感觉他们都挺心甘情愿的亚子……” 旁边有病人听见了，插.嘴道：“人家罗医生缝的又快又好，人也长得可爱，排一会儿队怎么了？” “不是……这跟人长得可爱有什么关系？” “可爱的医生缝针，就没那么痛。”病人振振有词。 135 医药代表，下注 布里斯托细致而认真地思考着可爱和缝针痛不痛的关系，认真地像个天桥下面给法杖贴膜的。 许久，他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们缝针要打麻药的吧？那么，痛不痛跟医生可爱不可爱，应该没有关系的。” 旁边的病人愣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们儿你才是真的可爱。” 端着一杯热牛奶、处在咸鱼态的杨医生，乐呵呵地踱着步子过来，听见布里斯托这话，顿时更加乐呵。 “朋友，你这看着不像来看病的啊。”杨医生道。 金素妍连忙摆出职业化的微笑道：“这是我徒弟，刚上班没几天，不懂事儿。让您见笑了。” 说罢，金素妍递上名片，并向杨医生投去更加职业化、更加迷人的笑容。 根据她的提前调研，这位杨医生，是罗贤的铁舔狗，罗贤在医院里的很多杂事儿，诸如办手续、遛鼹鼠，都是杨医生一手操持。 所以，这是必须要讨好的对象。 感受着金素妍的笑容，杨医生内心冷酷一笑。 呵，年轻幼稚的女人，我咸鱼杨身经百战，怎么可能被你这种医药代表初阶技巧打败？ “哎呀，你是艾瑞达的销售啊，艾瑞达好啊，国际巨头，耗材品种多又可靠……贤哥，你考虑一下呗？” 不是杨医生不坚定，实在是金素妍的笑容太有感染力。 和一般的女医药代表不一样，那些庸俗脂粉的笑容里，暴露出一种明显涩情.情意味。 而金素妍的笑容，是很有力量的，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说服力。 这就是真正的女强人和靠身体上位的伪·女强人之间的区别。 况且，艾瑞达真的是国际巨头，它背后的资本成分很复杂，大陆上几乎每一个稍微有点牌面的国家，都在其中掺和了一腿。 成分复杂，就意味着和艾瑞达合作，能够最大程度上避免惹上国家利益纠纷。 你总不能说我跟大陆上所有国家有py交易吧？ 那种人大概只能是世界和平大使…… 罗贤想了想，道：“可以，如果医院方面允许的话。具体细节你和她谈，我只有两个要求：要确保我能拿到在研的最新耗材，而且保证24小时畅通的紧急耗材呼叫，保证城区28分钟内送到。哦，价格不能太坑。” 罗贤这一连串狮子大开口的要求，简直把布里斯托惊得蛋.蛋都要碎了。 布里斯托也是医学界圈内人，讲道理，如此豪华的待遇，他是从来没在认识的任何医生身上见过的。 当然，这也跟布里斯托的人脉圈比较low有关系，但讲道理，罗贤目前来咖位也没多高啊，潜力新星，总归是潜力大于即战力的。 在布里斯托看来，如此张狂的要求，肯定会被精明的小姨妈拒绝…… “好，我同意了。”金素妍爽快地答应，“杨医生，咱们找个会议室，谈一谈合同的细节？” “矮油？你怎么知道我姓杨？”杨医生道。 “之前参加某次会议，有幸在分会场听过您的演讲呢。”金素妍抛出一个四成战斗力的甜美微笑，刺激得杨医生浑身舒爽，哈哈哈地摸着后脑勺傻笑了起来。 布里斯托不合时宜地插话：“那个，应该是白大褂上的胸牌吧。胸牌上写了名字。” 空气突然安静。 金素妍赶紧抛出一个六成战斗力的媚笑：“哎呀，杨医生~咱们也别傻站着啦，赶紧去谈合同吧~” 这笑容，战斗力太强，惊得杨医生腿都要软了。 他一个咸鱼老主治，何时被医药代表这样对待过？ 杨医生顿时就跟给灌了迷魂汤似的，踉踉跄跄地带路：“啊……好好好，咱们走，咱们走。” 两人逐渐走远。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布里斯托仿佛看到小姨妈回头给自己抛来一个八成战斗力的怨念眼神。 “嘶……难道我说错话了？”布里斯托陷入了自我怀疑。 正在被罗贤缝合的病人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地逗布里斯托：“兄弟，我看你这不像医药代表嗷。” “这都被你发……不是，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显然还欠磨练啊。”病人道，“我给你预警一下，等会儿你师傅可能会把你喷出翔来。” 果然，签完合同出了云海附院，金素妍立刻开喷。 “我来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会说话就别说！” “emmmm……”布里斯托刚想辩解两句，瞅见金素妍恐怖的脸色，连忙改口：“小姨妈我错了……” “你……哎，算了，你从小就情商不及格，我也懒得说你。”金素妍气得胸.脯狂颤，平复了一会儿，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也罢，还好没酿成车祸现场。你赶紧滚吧，中午我还得跟罗医生吃饭呢，科科。” “哦。”布里斯托傻傻地应了一句，忽然发现有些不对，“等等，那你出来做什么？在云海附院等着不就好了。” “当然是回去换衣服了。”金素妍白了布里斯托一眼，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照了起来，自言自语，“哎呀，最近熬夜有点多，眼袋有点重呢，不知道罗医生会不会讨厌呢……嗯呢，多涂一点润肤乳，罗医生摸起来肯定会喜欢的。” 布里斯托傻乎乎地瞅了她一会儿，陡然勃然大怒：“小姨妈，你不是从来不屑于搞这一套的吗？怎么连你也开始弄这种不干净的手段了？！” 金素妍是一个极特别的王牌女医药代表。 要知道，别看金素妍出来谈生意，打扮得花枝招展，举手投足骚的一批，然而实际上，不管是什么级别的客户，连她的小手都没碰过呢，真正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万万没想到，现如今，居然也叛变了！ “逗你玩儿呢，你小姨我才对卖.身没什么兴趣，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情。就是让罗医生印象好一点罢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对吧？” 金素妍笑得很开朗：“我这笔生意很认真的，要是真的能挂上罗医生这颗冉冉升起的超级新星，就牛.逼大发了。” “到时候，这笔生意肯定能让我脱离医药代表的阶级，成为艾瑞达的大休曼王国地区合伙人。啧啧，太牛.逼了，二十几岁的地区合伙人，想想就觉得爽。” 瞅着金素妍向往而坚定的神色，布里斯托忽然沉默了。 他和小姨妈最大的区别就是，小姨妈是个强人，各种意义上的强人。 136 人生能有几回搏 当年金素妍从休曼王国最好的法师院校，阿斯顿魔法学院退学的时候，着实引起了轩然大.波。 尔后，跳到医疗行业来当医药代表，更是惊掉了一众人的眼球。 如此拔群的魔法天赋，居然来当医药代表…… 要知道，这种竞争激烈、社会地位也不高的职业，往往都是当不了修炼者、也当不了医生的人才来做的。 恨铁不成钢的导师，甚至咒骂她自毁人生。 然而，现如今金素妍在行业里混得风生水起，显然狠狠地打了那些老古董的脸。 事到如今，布里斯托依然不太明白，当年金素妍为什么要从阿斯顿魔法学院退学，他也不懂她到底想要什么。 力量？权力？地位？金钱？ 貌似都不太感兴趣。 现在，随着人生阅历的提升，对于这个问题，布里斯托隐约有了答案——小姨妈的人生，一直在追求牛.逼。 幼.女时期，她在钢琴上弹最牛逼的曲子，拉小提琴听得国际大师泪流满面，然后拒绝成为艺术家，说什么“搞艺术的女人就是笼中鸟，受制于人，没意思”； 读书的时候，她上最牛逼的学校，做最牛逼的学生，然后退学当医药代表，说什么“当法师没意思，就是给人型生物联军卖苦力，我要进医学界，当商业大亨”； 现如今，她是国际巨头艾瑞达内部最受器重的医药代表之一。 金素妍迄今为止的人生，总结一下就是，做牛.逼的人，干牛.逼的事，发表牛.逼的观点，总之，牛.逼就完事儿了。 “不过，小姨妈，罗贤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布里斯托对此依然疑惑。 为了让外甥消除疑虑，金素妍给他科普了一下目前罗贤在精灵帝国医学界引起的风波…… 原来，随着那四篇论文的影响力发酵，加上治愈凌菲儿的消息，精灵帝国医学界里视野比较广的高级医生，已经开始关注此人。 观点分为两派，一派和休曼王国东北医学圈子的人一样，认为罗贤是个大骗子，理由是此人在精灵帝国留学读本科期间，并没有展现出异于常人之处。 另一派则认为，罗贤是休曼王国历史上最有天赋的医学新星，之所以人生经历如此诡异，是由于接受了某种力量，突然“开窍”。 “不是，这不是还在争论不休么？您这就要下注了？”布里斯托有点费解。 金素妍神秘一笑，道：“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下注，这局还有什么意义？” 往冷泉港市政府办公大院走的时候，布里斯托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金素妍这句话。 他忽然想起他已逝的爷爷。 爷爷曾经在弥留之际，跟布里斯托说过这样一席话。 “孩子，你要趁着还不算太老，想清楚你所追求的人生模式。” “你是愿意当一瞬的英雄，哪怕只有几天、几小时甚至几分钟，有如流星划过夜空，生如夏花、死亦绚烂；还是苟一辈子，平凡而安稳地度过一生？” “两者相比之下，没有优劣，只是看你想怎么走。记住，要从心。” 布里斯托精神有些恍惚地晃进了会议室，在常委们迷惘的注视下，猛地锤了一下桌子，把他心爱的紫砂壶都给震到地上摔碎了。 然而，此刻的他，并不想关心紫砂壶。 “同志们！今年是咱们最好的机会了，我决定，让罗贤来讲开幕演讲，以后，咱们就跟着罗医生混了！” 常委们被布里斯托身上的王霸之气给镇住了。 许久，有人摸了摸布里斯托的额头：“没发烧啊。” “你别逗，我是认真的。”布里斯托打掉对方的手，板着脸道，“我觉得，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 “不是，主席，这意思是，你今天去考察罗贤，结果不错嗷？” 布里斯托忽然神色一滞。 他这才忽然想起来，今天在医院，光关心各种奇怪的问题了，完全没有考察罗贤的医术的说！ 不过，布里斯托对于小姨妈的判断，是信服的。 而且他心意已决，受金素妍那句话的影响，现在布里斯托满脑子都是梭哈罗贤，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嗯，物理意义上的下海干活儿…… 反正冷泉港的渔业资源挺丰富的，饿不死人。 于是，布里斯托激昂道：“没错！我相信罗医生的未来，一定比那什么伊能静院士更加光明……” “是伊藤京子院士……” “管他呢，反正，这个开幕演讲就定了，现在咱们就把会议日程给排出来。” 瞅着布里斯托一反常态、前所未有的坚决，常委们想了想，好像除了跟着他一起作死，也没别的办法。 像布里斯托这种怂人，一旦狠下心来做什么决定，其实是比暴躁老哥难劝许多的。 等到布里斯托等人干劲十足地把会议日程给排出来，罗贤众人也结束了上午的工作，来到了胖头鱼三味烧烤。 金素妍极力劝说罗贤选一个足够贵、足够豪华的地方，以体现她作为医药代表的价值。 在艾尔风大陆上，医药代表的价值是很多元化的。 除去饭店签单、会.所签单、带孩子、帮找小三、帮换小三、帮协调小三和小四的关系等现实中耳熟能详的操作之外，还拥有许多充满异世界元素的方面。 譬如说，曾经有一位精灵帝国的高端医生的某个极受宠的情人作为人质被卷入了一起**武装恐怖袭击事件，该医生直接动用最高级的人脉，雇佣威名赫赫的「9th」外勤部队，将情人救援出来的同时，顺便灭了参与袭击的所有恐怖分子，为世界和平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当然了，最基础最广泛的功能，依然是饭店签单，因此金素妍便希望表现出自己的十足诚意。 她的嗅觉很灵敏，今天上午在云海附院只看了一会儿罗贤，金素妍便笃定，这将会是一位历史级的名医。 不说别的，就他缝针的手速，就足以令他名留青史了。 结合布里斯托那边透露的信息，罗贤在学术圈也混的很开。 至于所谓“声称能够治疗经络缠结”的疑云，金素妍这个人比较敢想敢猜，直觉告诉她这是真的。 天才横空出世的伊始，往往令世人无法理解。 只有在这种时候展现出绝对的信任，才能反过来赢得天才的信任。 不过，罗贤对于胖头鱼三味烧烤的坚持，也异常坚定。 毕竟这家店的食物营养值实在是高的离谱。 137 孤独旅者 金素妍的到来，让整个胖头鱼三味烧烤仿佛都镀上了一层淡粉色的光辉。 杨医生甫一进门，便被这光辉晃得眼晕，努力稳定住情绪，冷不丁跟旁边的李明聪来了一句：“你知道什么叫轻熟女吗？” “轻……什么？”母胎单身至今且对两性方面的知识完全空白的李明聪一脸懵圈。 “就是说，既拥有少女的青春无敌，又拥有少妇的成熟魅力。”杨医生骚情满怀，说话都押韵了。 罗贤懒得搭理这种性质的话头，径直往椅子上一坐，服务生小姐姐立马就凑了上来。 “小哥哥，又来了呀。”服务生瞥了金素妍一眼，产生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不由自主地挪挪身子，靠得罗贤更近了一些。 “嗯。点菜还跟上次一样。”罗贤想了想，略带兴奋地问道，“那个，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你带浣熊了吗？” “哎呀，真巧，今天刚好把它带过来玩呢。你等着哦，我先去叫厨房做菜，马上就把它带过来哦。” 其他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神仙对话。 浣熊？啥子浣熊哦？ 只有情商恐怖的金素妍，瞬间便看穿了一切，隐隐发出不屑的冷笑。 什么今天刚好把它带过来玩，怕是为了撩罗医生，每天都把浣熊带着呢。 身为医药代表，对于女人撩男人的套路，金素妍见得太多。 别说浣熊了，只要能作为人际关系的桥梁、促进医药代表与高级医生交情的润滑剂，浣熊娘都能给你整来。 不一会儿，服务生抱着小浣熊出现了。 罗贤也从背包里把高斯抱出来，两只小家伙顿时如同失散多年的小伙伴，嘤嘤嘤地玩闹在一起。 “你看，我就说，我家高斯很合群的，跟谁都能处得好。”罗贤一脸欣慰，仿佛在谈论自己的女儿，“上次它遇到了一只暗夜拉布拉多，就是那种特凶的狗，你知道吧？嘿，说出来你都不信，它们玩的可开心了。” “宠物的性格随主人呢。”服务生笑眯眯道，“主人有魅力的话，宠物也会很受欢迎的。” 李明聪感觉被服务生明媚的笑容刺痛了双眼，心痛地闭上眼，猛地灌了一口竹叶青。 金素妍觉得是时候把场面的主动权拿回来了，道：“罗医生，今天的合同，还真是感谢您了呢。我们艾瑞达，最喜欢和您这种高产的医生合作呢。” “那倒不至于，我也就偶尔高产一下。”罗贤被高斯和小浣熊两只萌物感染，人都变得谦虚了。 “罗医生太低调了，您的水平，已经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准，只是需要时间让世人接受罢了。” 金素妍一阵猛夸，夸完罗贤夸团队，夸完团队夸急诊科，夸完急诊科夸云海附院，夸得杨医生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罗贤还蛮淡定的，但总归被这样的性感可爱的……轻熟女花式舔，能充分满足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众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挑战杯。 “我也有关注城市争霸赛。我觉得，云海学院的阵容相比锦院，优势很大。”金素妍奶了一口。 “可以啊，金小姐，你连这个都懂？怕不是当过修炼者哦。”杨医生打趣道。 “我以前在阿斯顿魔法学院读书，后来退学来当的医药代表。” 这经历着实牛.逼，引起了桌上人们的一阵惊呼。 “能读那么厉害的魔法学院，当医药代表，有些浪费啊。”罗贤评论道。 “还好吧。”金素妍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之所以说锦院不行，是因为他们的战法双核化学反应不好。” “此话怎讲？”罗贤渐渐地来了兴趣。 “战士打的太稳，法师技能后摇长还特别贪输出，碰上厉害的突进型战士，肯定会一触即溃，输得很惨。”金素妍摇头道，“他们建队思路就有问题，选核心的时候唯能级论，根本不考虑每一位选手的特点。” 罗贤结合前几天看过的录像琢磨了一下，确实有这种感觉，顿时对这位医药代表小姐姐高看一眼。 勾魂摄魄的狐媚外表之下，是强大的学习能力和旺盛的自我驱动力。 “哎呀，看来金小姐在魔法学院里也是能人啊。”杨医生道，“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要退学来干这行呢？” “不为什么，个人选择而已。”金素妍淡淡道，内心却有些许刺痛。 尽管，这么多年一直在坚强的外壳下生存，她却一直耿耿于怀。 大多数客户都会惊讶于她独特的教育背景，并借此调侃一番，甚至是羞辱。 然而，她总不能老实告诉他们，这是走投无路的选择吧？ 每当这种时候，金素妍的内心便涌起一种无边无际的孤独感，仿佛这偌大的世间，只有她一个人在行走。 也正是这种孤独，驱使着她，变得强大。 她也想过平凡而安稳的生活，但是，和懵懂的布里斯托不同，金素妍没得选，她只能绽放片刻的绚烂。 毕竟，她的生命，只剩下五年了呀。 这时候烤串上来了，年轻的王牌医药代表，飞快地抹掉不愉快的情绪，熟练地巧笑嫣兮，推杯换盏，活跃气氛。 今天，有一单大生意。 今天，要高兴。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罗贤便在云海学院的信箱里接到了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的邀请函，附带会议日程。 路过的巴博萨教授看到，不太高兴的样子：“小贤，这种档次的会议，我觉得就没必要参加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碍于情面露个脸没关系，你还年轻，你属于更大的舞台。” “不是，我根本就没投稿。”罗贤也是一头雾水，拆开信封。 俩人盯着看了半天，巴博萨率先反应过来，眉宇间有些愠怒：“你这是被塞留申科教授给当枪使了哦。” “此话怎讲？” “你看看会议日程。”巴博萨努努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精灵皇家科学院的伊藤京子院士要来讲一个综述，把你排在开幕演讲，显然是给你拉仇恨啊。” 被这么一点，罗贤有些明悟，顿时给气乐了：“这塞留申科老狗也是有毒……不是，他搞我，他图啥啊？” “圣卡地亚跟皇科院向来不对付，估计是他获悉了伊藤京子的行程，正好你人在冷泉港，他就故意拿你的论文投稿，借你来恶心伊藤京子。” 罗贤顿时感到一阵恶寒，对塞留申科的印象差到了极致。 学术严苛、压着学生不让毕业不说，还喜欢搞小手段，看来不能长期跟此人合作下去了。 然而，罗贤又确实需要樱田华恋来帮他写论文，这种胸.大养眼学术生产力又高的论文制造姬，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要是跟塞留申科闹翻，这论文制造姬肯定就没了。 得想个办法忽悠樱田华恋退学。 138 第一手信息 精灵皇家科学院，「经络外科疾病治疗与运动协同」研究所。 身高1.375米的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蹦蹦跳跳地跑进伊藤京子的办公室。 “老师，冷泉港那边回信了！” 莉可把信封递给伊藤京子，背着手踮起脚尖一起看。 伊藤京子慈祥地笑着，摸摸莉可的脑袋，拆开信封，笑容凝固。 莉可则是狠狠地愣了一下，眉头一周，尖声尖气地叫了起来：“什么嘛！居然不给老师安排开幕演讲，几个意思呀？区区人类，居然胆敢看不起我们伟大的精灵皇家科学院吗？” “先别急着下结论。”伊藤京子沉声道，把信封里的内容看完，消化了一下，发出冷笑。 “塞留申科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呢。” “哎？居然跟塞留申科教授有关系？”莉可眨眨眼睛，伊藤京子拿出日程表，给她指了一个地方。 “看这里，做开幕演讲的，是挂在塞留申科名下联合培养的博士生。这是什么联合培养啊，圣卡地亚、云海学院、还有……？” 伊藤京子和莉可盯着中间那个「The Clinic of Dr. Luo's Abyss」，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伊藤院士好歹是在休曼王国度过的童年，因此作为休曼王国官方语言的汉语，也能正常地听说读写。 这个奇怪的诊所名字，直译过来，居然叫做「罗医生的深渊」…… 即便是已经在精灵帝国住了许多年、对精灵们中二风格的命名法习以为常的伊藤京子，也恶寒了。 这个鬼名字是樱田华恋给翻译的，按照她的说法，若是直接叫「Luojiagou Clinic」，就容易被审稿人鄙视。 “肯定是不知名的小诊所啦，起这么个名字来充大头蒜呢。”莉可自信地下了结论，湛蓝色的大眼睛里迸发出好战的光芒，“老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去听听他的演讲，若是没问题还好，只要有不恰当的地方，当场指出，毫不留情。对待塞留申科的学生，完全不需要留情。” “谨遵老师的指令！”莉可滑稽地敬了个礼，然后就跑出去了，她要回家准备行李。 毕竟是公主，出行的方方面面，还是很讲究的。 目送身高1.375米的莉可离开，伊藤京子这才来得及看第一作者的名字，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等等……Xian Luo？ 这不就是罗贤，她们此行的目的嘛！ 伊藤京子顿时收起轻视的心态，把论文的标题消化了半天，陡然一个激灵。 她对魔术回礼修复领域不太了解，但即便如此，她也能嗅到这项成果的颠覆性。 好在伊藤院士神通广大，立刻就约了隔壁「魔术回路修复、整形与重建外科」课题组的埃米尔·灌木·邪恶镰鼬研究员，探讨有关罗贤论文题目的真实性。 没想到伊藤刚提到罗贤的名字，埃米尔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 “伊藤院士，这家伙最近刚投了一篇《Creatures》，就是您说的那个题目。我跟编辑部的人熟，他们就提前拿给我看来，我的太阳神呐，您可能很难相信，这居然是一位博一的人类学生做出的成果，哎，业界要变天了……” “等等……你让我缓缓。”伊藤院士打断他，满脸的难以置信，“也就是说，是真的？” “真的啊，魔动力学仿真和实验都通过了，临床复现也在做了，虽然最终结果还没出，但是目前看来，和论文的描述完 全 一 致！” 埃米尔激动地握紧伊藤京子的双手，突然想到了什么：“哦，您刚才说，他那篇论文也投了会议？嗨呀，那真是太棒了，我们组里许多人，都想在学术会议上和罗贤交流交流呢。” “让我猜猜。”埃米尔露出胜券在握、智商爆表的表情：“他投了哪家会议？Top Advances of Medical Science Seminar，还是鹿岛的艾瑞达年会？” 艾尔风大陆的学术圈，是允许期刊论文再投一遍学术会议的。 而在埃米尔看来，这种级别的论文，只有最顶级的学术会议才配得上。 什么叫最顶级的学术会议？ 譬如Top Advances of Medical Science Seminar，学术逼格冠绝大陆，正如它的名字所提示的那样，每年的最顶级的医学进展，都要在这个会上介（zhuang）绍（bi）的。 而艾瑞达年会则由艾瑞达集团出资，开在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好吃的好玩的好康的数不胜数的鹿岛上，物质享受极尽奢华，据不可靠消息，每年在主会场演讲的大佬们，都会获得一只主办方赠送的、可选任意种族的新鲜萝莉…… 所谓最顶级的学术会议，要么学术上顶级，要么享受上顶级。 然而，伊藤京子沉默许久，吐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 “什么？”埃米尔没听懂，“冷泉港？那是哪儿？” “就是……开在休曼王国的一个城市级地方会议。” 听罢，埃米尔也沉默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一篇论文能一边投《Creatures》一边投lowb城市级地方会议。 还是开在人类王国的城市级地方会议。 “他咋想的？”埃米尔问。 “我怎么知道！”伊藤京子很是恼火，心中把可恶的塞留申科咒骂了千百遍。 这家伙简直有毒啊！ 老娘我不就是找个借口去冷泉港接触一下罗贤、探讨一下经络缠结治疗吗？你犯得着这么搞我嘛！[○｀Д' ○] 讲道理，学术圈里这种仇人故意撞车同一家会议、抢开幕演讲、好勇斗狠的情况，也不太罕见，每年总有约莫几十起。 问题在于，伊藤京子只是投了一篇综述，塞留申科为了恶心她，直接丢过来一篇领域深水炸弹级别的顶刊神文…… 泥垢了！ 不过，凡事要往好的一面想，既然罗贤能做出如此怪物的成果，那么，经络缠结治疗成真的概率，就很大了。 若是罗贤和伊藤京子的课题组，采取的是一致的技术路线，这就意味着，罗贤用徒手达到了价值20亿卢比的设备的效果，意味着罗贤以卓绝的技术，补全了「基于斗气高精度离散场体外施加的经络缠结治疗方法」这一课题的落地实现环节。 当然，理论层面，罗贤也是独立搞出来的，所以，伊藤京子会和他平分论文，甚至得让渡给他更多的利益。 毕竟，能完成这些事情的人，真的太强了，伊藤京子希望和他建立良好的关系。 伊藤京子想了想，问埃米尔：“这个事情，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就我组里的几个人，还有你。”埃米尔道，“论文正式发表之前，除了几个审稿人，估计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 “那就好，尽量保持低调吧。” 伊藤京子寻思着，等大家都回过味儿来发现罗贤是个大神，说不定就会对经络缠结的事情有新的看法。 要知道，大陆上在保密研究经络缠结治疗理论的，可不止伊藤京子的实验室一家。 得亏伊藤京子身在皇科院，能够得到第一手的信息。 不然，若是被其他实验室率先找到罗贤合作，伊藤京子可就要血崩了。 139 争强好胜小莉可 回到皇宫，莉可的斗志依然在燃烧。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在开幕演讲现场把那个该死的、抢了老师位置的Xian Luo给怼的满地找牙。 这还不够，莉可希望能给他更加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皇家科学院是大陆最强的医学机构，精灵是不可战胜的。 莉可是典型的中心主义精灵，认为精灵是大陆上最高贵的种族，并发自内心地鄙视其他任何种族。 尤其是身处医学领域，就更加容易感觉到精灵帝国的领先。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有关经络缠结的治疗，如果问休曼王国的医生，给出的结论，大都是“无法治愈”。 而精灵帝国一小部分的学者，则知道相关技术“正在研发”，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技术具体是什么，但二者视野上的差距，高下立判。 正在莉可思考如何怼罗贤的时候，她的余光，忽然瞟到了桌子上的一张清单。 这张清单，是最近从大陆各地而来的手术邀请，通俗地讲，就是邀请莉可去做飞刀的。 平心而论，莉可钻石4的段位，并没有资格收那么多的飞刀邀请。 然而，她是伊藤京子的得意门生，很多课题组里的独门绝技，是外面的医生做不了的。 尤其是有关经络剥离的技术，伊藤京子课题组可以说是遥遥领先。 坏掉的魔术回路可以缝起来接着用，但坏掉的经络就只能清除，然后让患者自行生长。 经络缠结之所以可怕，核心原因就在于，如果按照上述逻辑，是要把超过99%的经络都清除的，清完了人就废了。 而没那么可怕的经络损伤或疾病，就可以应用经络剥离，清除坏经络。 经络剥离是一项高度依赖临场发挥的技术，因为武道家的经络千奇百怪，不像魔术回路，套路相对固定。 如何剥离才能最小程度地损伤好经络和周围的组织，不是单单经验主义能够解决的问题，需要做大量的临场计算。 莉可的优秀之处，就在于她强大的心算能力。 她原本是要被父皇抓去当空战法师的，因为空战法师对心算的要求也很高，怎奈何莉可的能级太弱，练到吐血也只有3级，当空战法师是没辙了，但当医生却绰绰有余。 恰好，她的特长被伊藤京子院士相中，于是，便弃法从医。 有背景的人当医生不是新闻，但身为公主去当医生，这个身份就很罕见了。 加上莉可的经络剥离确实做的好，那些想巴结皇科院或者干脆就是想巴结精灵皇室的家伙，就经常找莉可飞刀。 莉可在飞刀清单上扫了一眼，居然看到了来自休曼王国冷泉港的病人！ 她确认了一下，喜出望外，好死不死，那病人就在云海附院，也就是那个可恶的罗贤所在的医院。 莉可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手术。” 莉可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一个通讯过去，接下了飞刀。 对面的联系人开心的一批，和莉可约定好了手术的具体时间，就去通知病人家属了。 要是让伊藤京子看到莉可这一通操作，非得气出心梗来不可。 不过，也不怪莉可瞎吉尔乱秀，伊藤京子根本没和莉可讲过有关罗贤的猜测，再加上她几乎是全精灵帝国第一个意识到罗贤有东西的医学家，莉可上哪里去揣摩伊藤京子的真实意图啊。 可怜的小莉可，直到现在还以为老师只是想去冷泉港旅游来着…… 结果就是，第二天在黑胡桃国际空港汇合的时候，听着莉可洋洋得意地汇报着接飞刀、秀罗贤的计划，伊藤京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行啊你！ [img=496,433]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8/23058c62-83e7-4d4e-a502-179591daf23a.jpg[/img] 神他妈教教罗贤什么叫做真正的手术！ 人家不管是技术还是科研能力都把你这合法萝莉吊起来锤好吧！ 但是既然飞刀已经接了，伊藤京子又不可能让莉可给取消掉，这就很他妈尴尬。 “老师，老师您怎么不说话呀？”莉可昂着脸仰望着伊藤京子，露出充满童趣的疑惑，“这个飞刀……您觉得不好吗？” “啊哈哈哈，没什么不好，能有什么不好。”伊藤京子尴尬挠头，“既然你想做，就好好地完成吧。不过，老师的建议呢，这飞刀虽然是做给罗贤看的，但咱们最好要有点风度，你懂我意思吧？” “懂的，老师我懂得！”莉可激萌地点头，嘿嘿一笑，“放心吧老师，我不会把罗贤喷的太惨，我会给他留一点余地，到时候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就让他来参观我的手术，他自然会无地自容……老师，您脚步有点虚浮哦，昨晚熬夜了吗？还是没吃早饭低血糖呢？” “我没事，我没事……”伊藤京子努力站稳，意味深长地瞅了莉可一眼。 以她对莉可的了解，这孩子心高气傲，但凡她说要diss谁一句，那绝对不可能少于三句。 完了，全完了……我为什么不早跟她解释清楚啊？！ 但是伊藤京子转念一想，要是把真相告诉莉可的话，这孩子肯定更炸毛，她可见不得同辈的医生比她优秀。 难道伊藤京子要说，傻孩子啊，其实你要教做人的那个罗贤，是一个和老师我平起平坐的大神哦。 妈耶！ 这场面，想想就觉得恐怖炸了。 伊藤京子不禁回想起去年，跟地精群岛交流的时候，莉可跟一个做经络诱导的年轻人杠上了，其实这不是她的主攻方向，但莉可就是一只如此争强好胜的萝莉，她觉得只要是经络方面的治疗，她都不应该输给任何同辈。 俩人在当地的医院做了一整天的手术，结果不论是速度还是指标，莉可都是完败。 那之后莉可自闭了足足一个月，直到一个月后伊藤京子才在她的脸上重新看到笑容。 这种性格其实挺不适合在科研圈混的，科研圈的特点就是，强人层出不穷，你总会遇到比你更强的人（除非有挂）。 但一是伊藤京子实在是喜欢这孩子的天赋，二是她也清楚莉可这种性格的形成，有其必然的原因。 “哎……要是小莉可的姐姐还活着，恐怕，现在的她，会是一名更加优秀的医生吧。” 长长地叹了口气，伊藤京子望向身旁熟睡的合法萝莉，眼神中泛起一丝怜爱。 别看她争强好胜又喜欢扮成熟，其实幼稚的一批。 都说人睡觉的时候最能暴露本性，现在的莉可就是毫无疑问地暴露本性了，怀里抱着一只兔子玩偶，小脸埋在毛绒里面，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轻巧地呼气吸气，时不时念叨一些莫名其妙的词语，还下意识地往老师怀里凑。 伊藤京子无奈地摇摇头，将她抱在怀里，度过这段旅程。 140 实习生，挖人 冷泉港，一段时间以前。 刷完了「无疤痕缝合」的永久叶片之后，罗贤将目标放在了一片看起来很新鲜的树叶上。 「经络剥离技术综合」 这片树叶，是昨天和金素妍吃饭的时候长出来的，无疑是双喜临门了。 罗贤还依稀记得，具体来说，这树叶是在他吃一串培根卷金针菇的时候，吃到第二卷的时候长的，总共有四卷。 和国际巨头艾瑞达签订个人供货合同的快乐，和获得新技能的快乐，两份快乐叠加在一起，本应产生更多的快乐。 然而，此时的罗贤，站在急诊大厅里，眼角却满含忧伤。 这是为什么呢？ 一部分原因是由于高斯昨天吃完胖头鱼三味烧烤，有点便秘，一宿没拉屎了，不到处拉屎的高斯，是没有灵魂的高斯。 更多的原因，是罗贤的经络剥离，无处施展。 拜能量外科副主任安多万维奇所赐，现在大家对罗贤的印象固化为了「魔术回路修复兼缝蛋天才」，而以此两种术式为基础，现在罗贤在冷泉港也小有名气。 病人们认为，已知罗贤比安多万维奇强，而安多万维奇实力约等于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卡莫特教授，这两人又是冷泉港的魔术回路修复权威，推出现在罗贤是新的权威。 那么，断了魔术回路找罗贤修复，自然是坠吼的。 另外，罗贤是主治医师的待遇，在云海附院的定价序列里，不管是挂号费还是手术费，都比那两位要低不少。 所以，来急诊科找罗贤做手术的人，络绎不绝。 罗贤的实习生活已经彻底扭曲了，别的博一学生还停留在跑腿打杂吸屎的环节，而他已经一天主刀十台手术起步了。 又做完一台缝合后，罗贤忽然对旁边的杨医生道：“我突然觉得，我不应该做这么快。” 杨医生鼠躯一震，眼睛里迸发出钦佩的光芒：“贤哥，我不得不说，天才就是不一样，学什么都学得快。” 和摆件区别不大、唯一工作是帮罗贤拿东西点外卖的二助李明聪，不明所以：“他学会什么了？” “摸鱼啊。”杨医生一本正经道，“在医院混，不会摸鱼怎么行？” 医生只要想干活儿，活儿就永远都干不完。 所以，当医生的，尤其是高级医生，提高收费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一种正常的市场配置行为。 用价格将高端的医疗服务和低端的区分开来，并向患者传达信息：如果你的病找那个白银2的弱鸡就能搞定，就别来烦我贤哥。 贤哥是用来解决老大难病例的。 然而，话是这么说不假，实际情况是，没那么缺钱的病人，都希望付出溢价，得到力所能及范围内最好的医疗服务。 就比如现在的罗贤，每天处理的10+例魔术回路缝合，一大半都是低难度简单案例，并不需要他出手，也能做的很好。 在这种案例上，罗氏方法（写进论文里的罗贤使用的方法）和传统方法，达到的效果，差别并不大，也许只有2%法强的差别。 然而，为了这2%的法强，患者也是乐于出钱的。 在这种情况下，摸鱼就成了一个必要的本领，不然，罗贤全天候地缝回路，不得累死。 于是，今天下午罗贤便和杨医生、李明聪组成摸鱼小分队，在云海附院各个阴暗潮湿的猥琐角落游荡。 罗贤捧着一杯半糖去冰多加布丁的红豆布丁奶茶，扒拉着窗户往外看，远郊防卫军的狮鹫骑士在午后的晴空中划过，动态视力出色的罗贤看到，狮鹫的脖子上挂着红绳风铃，留下一串清脆的响。 “哎，有时候真羡慕空军。”杨医生这种咸鱼中年人，一闲了就开始发表奇怪的人生感慨，“看他们每天都能翱翔在天际，把这当成工作，而我们却只能窝在水泥盒子里。” “谁让咱们能级低，当不了强者呢。”李明聪附和道。 罗贤略作思考，突然话锋一转：“相关文献显示，狮鹫骑士罹患肺病的概率，显著高于其他兵种。我觉得，可以以此为切入点，和军队合作，搞一个有关肺部保健的创收项目……” “不是，贤哥，你这人还真是敬业嗷。”杨医生乐了，“随时不忘记赚钱。” “毕竟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当名医，赚大钱。”罗贤靠在窗台上，吸了一口奶茶，“那么，你们的人生信条，是什么呢？” 两人均露出意外的表情，摸不透罗贤的意思。 见对方摆出听君详述的样子，罗贤继续道：“我的诊所还缺全职的医生，如果你们信任我，可以来我这边工作。” 此话如同惊天炸雷，炸得两人的脑浆都要沸腾了，如同把成捆的二踢脚丢进公共厕所。 我没听错吧？ 这个逼，实习生，来医院不到半个月，就开始给自己的团队挖人了？ 还一副理所当然云淡风轻的样子？ “贤哥，你这个……”杨医生努力组织语言，“我觉得现阶段，你还是在这边比较好吧……毕竟，咱们云海附院是大平台，病人更广谱，你不管练什么新术式，都方便。” “你是担心我会的术式太少，撑不起私人诊所吧。”罗贤一语道破真相，“放心吧，我很全能的。不过，你们现在有疑虑，也实属正常，毕竟，做了决定，就回不来了。” 杨医生怔了片刻，表情轻松了不少：“贤哥真是善解人意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再考虑考虑。多谢贤哥了。” “嗯。”罗贤点点头，“希望我们能成为一条船上的战友，这样你也能早点给孩子买学区房了。” 瞅着俩人流畅地对话，李明聪一时语塞，忽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并没有教给他如何应对这样的场合，也没有交给他如何做这样的决定。 在医院工作是他眼中的正途，但是，跟着罗贤干，似乎也很有吸引力，但是，要是罗贤倒了，怎么办？ 像李明聪这样的家境，抗风险能力是很差的，而以他的视野，也很难判断罗贤究竟强到何种地步，不像伊藤京子院士，还没见面就做出了“这孩子比我还要吊”的判断。 就在这时，有护士在通讯里叫了起来。 “杨医生，您快回病房看看。原本排在四点半手术的病人，说是找到了飞刀，拒绝进行术前准备呢。” 141 飞刀风波 作妖的是杨医生自己的病人。 病人住在十二楼的高级病房，病区外有人守卫看护，病房是宽敞的单间，从房间的窗户往外，能够俯瞰冷泉港的市景。 进去之前，杨医生被急诊科的副主任拦住叮嘱了一番。 “老先生是外事部门退下来的，一直在咱们医院疗养，他的大儿子在王都当官，他的二儿子在远郊防卫军，都不好惹。” 杨医生神色一凛，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道：“明白了。” 他很快调整情绪，脸上满满的咸鱼式温和神色。 这种需要跟患者家属扯皮的时候，就是需要他这种强社交型咸鱼发挥作用的时候。 病房里，患者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眯着眼睛假寐。 七岁大的小孙女坐在床沿，捧着一本书，奶声奶气一字一句地给爷爷念着。 床头镶嵌了泛魔力皓石的珐琅瓷花瓶里，一株「静谧仙子」随风摇曳。 这本该是温馨的画面，然而，却有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靠着窗台站着，见到杨医生，立刻精神起来。 “医生，为何不批准我们的请求？你们平时，碰上解决不了的问题，不都是请飞刀的吗？”大儿子率先发难。 “哎呀，我们没有不批准，只不过，老爷子的病情比较简单，以我们云海附院的水平，就能很好地处理。” “那可未必。”二儿子阴阳怪气道，“我们可就这一个爹，只要能力允许，我们肯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来做这个手术。” “是啊，老人家操劳一辈子，也不容易，我们做儿女的，也应该尽这个孝心啊。” “没错，咱老爹为国家立过功，是上等人，云海附院的规格，有点低了。” 这俩人跟讲相声似的，一个逗哏一个捧哏，看得罗贤有点想笑。 但即便思维古怪如罗贤，也明白这不是哈哈大笑的场合，又不好加入杨医生和患者家属的battle，就只能无聊地观察病人。 病人的身体状态看起来很糟糕，气若游丝，然而真正引起罗贤注意的是他的面部，粗糙褶皱的皮肤上，隐隐约约能看到异常的淡棕色纹理。 罗贤陷入沉思。 杨医生则陷入了苦战，这种已经预约好了手术，却突然找来飞刀外援做手术的情况，是对云海附院急诊科权威的大挑战。 要是开了这个头，那以后这种权贵病人干脆都别接待了，反正都是在这儿住院、从外面请医生来做手术，那您为啥不去住疗养院呢？来占着医院的病床做甚？ 云海附院没有脾气的咯？ 两方辩驳了些许时候，杨医生逐渐落了下风。 主要原因在于，这病人的大儿子请来的，是精灵皇家科学院的莉可公主。 莉可身高1.375米，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是精灵帝国的六公主，还是伊藤京子院士的学生，而伊藤京子的课题组，是艾尔风大陆上经络治疗领域的绝对权威。 面对这种级别的国外大神，杨医生还真的没脾气。 “杨医生，我劝你早点放弃吧。”大儿子说话逐渐带了不客气的味道，“明天上午，莉可公主就要抵达冷泉港了，到时候要是你们还纠缠不清，惹恼了公主，影响到了两国邦交，可就麻烦了。我想，您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哈哈，当然，当然。”杨医生讪笑道，有点黔驴技穷，有点屈辱。 对方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杨医生早已坚硬如铁的咸鱼内心，稍微掉了点铁锈。 病人对于国外先进医疗服务的推崇，诚实而论，杨医生也能理解。 但是，真的有必要吗？ 这二位，与其说是在给自己的父亲寻求更好的医生做手术，更多的是在炫耀自己的能耐，能够请来名医的能耐。 证据就是，谈判期间二儿子不下十次提到自己为了请公主来飞刀，动用了如何如何牛.逼的人脉…… 好在这时，富兰克林破门而入，环视四周，问杨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医生简述了一遍，富兰克林略作思忖，哈哈大笑：“他们想请飞刀就请呗，人家人傻钱多，你还拦着干嘛？” 二位儿子顿时面红耳赤，二儿子怨毒地盯着富兰克林，怼了回去：“你们自己医术不行，逼得患者请飞刀，还有理了？” 富兰克林嗅到了火药味，瞬间兴奋起来，瞪眼喷道：“逼你麻痹，傻.逼玩意儿，就一个最简单的局部经络剥离，你想要多好的医生给你做？你小时候做包○环切，也从精灵帝国请飞刀？” 二儿子被喷得神志恍惚，下意识道：“不是……我没做过包○环切。” “那你就包○过长，奶奶个熊，包○过长还不赶紧去挂号排个手术，反而在这儿瞎逼逼乱操作？来，我给你推荐个包○环切专家，看，这是我们急诊科的罗医生，割过不下一万张包○……” 罗贤连忙摆手：“过了，过了啊。应该没那么多。” “无所谓了，反正你们这帮龟孙儿愿意请飞刀就请，啊，我也不拦着，只不过你们可得记住了，以后再来急诊科我可不欢迎你们。我们这里不欢迎人傻钱多又犟又嘲的憨憨。” “我们也不需要你的欢迎。”大儿子冷冷道，“做完这次手术，调养一段时间，我们就给老爷子搬到鹿岛上安享晚年了。贵院的水平，呵，我们还真瞧不上眼。” “呵，鹿岛，好阔气！那就只能住老爷子身体健康，万寿无疆，在鹿岛玩兽耳娘的时候记得做好安全措施，注意身体，别得马.上.风突然暴毙了。” “小杨，别管他们了，爱咋咋地吧，记得签个免责协议，以后出了什么事儿，都找飞刀去，跟咱们急诊科没关系。” 安排完，富兰克林扭头就走。 “你！”大儿子气得浑身发抖，很想拔刀把这口吐芬芳的主任给砍死。 但他的理智还是很健全的，他明白要是真的这么干了，他以后也不用在远郊防卫军当大队长，余生就要唱着铁窗泪度过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是两方彻底闹僵了，这反倒让杨医生轻松起来。 他望着富兰克林主任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心中突然涌出一阵暖流。 富兰克林主任受人爱戴的原因在于，平时严格而嗜好喷人，但一旦摊上事儿，是从来不吝于帮下属抗锅的。 “哼。”二儿子感觉被富兰克林喷的有点吃亏，就很没出地喷杨医生，就好比俩小孩子吵架，其中一个被骂懵了，回家之后才回过神来，只能骂自己的妹妹出气一样。 “真是一群垃圾，怪不得王国的医疗水平比外国差那么多，都是你们这种人当医生，能有什么出息？” 被这么diss，咸鱼如杨医生，也有了火气。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咸鱼。 然而就在杨医生准备还嘴的时候，罗贤忽然发出瘆人的怪笑。 “我有点好奇了，那个什么可公主，准备咋做这个手术。” 142 建模，有备无患 罗贤的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搞迷了。 讲道理，虽然病人的俩儿子给老爷子请了昂贵而逼格高企的飞刀，但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手术其实蛮简单的。 所谓请飞刀，更多的是要摆谱，毕竟他们是有牌面的家庭，怎么能让杨医生这种咸鱼来给老爷子主刀手术？ 这就好比富人喝茶要喝贵的，未必是因为茶多么的好喝，他们也未必真的懂茶，就是要那个样子。 但是听这家伙的意思，这手术好像还有难度？ 唯一没有迷惑的是病人七岁的小孙女，她还小，根本不懂这帮人在搞啥，她只知道刚才说话的这个哥哥长得很好看，于是跑过来问道：“哥哥，是你给爷爷做手术吗？” 罗贤略作思索，严谨道：“目前还不是。” “哦……”小孙女有些失望，偷偷地瞅了一眼罗贤的脸，期待地问道，“那，哥哥可以陪我玩吗？” “不行，哥哥有重要的工作要做，乖，先自己玩哦。”罗贤笑摸萝莉头，转身出了病房，去调了那位病人的病历，随后拿出一张白纸开始演算。 跟来的李明聪不明就里，问道：“你在做什么？” “建模。”罗贤简洁地回答，咬着铅笔屁.股将注意力集中在模型上。 刚刚，罗贤使用医学双生树庞大而强悍的诊断系统，诊断出了手术的隐患。 病人看似普通，其实血统中拥有非常奇怪的成分，导致他的血管会在老年期迅速脆化，而现在，病人有几条大血管已经很脆了。 恰好，那几条血管，又紧密地分布在需要剥离的经络旁。 考虑到这一茬，经络剥离的难度，瞬间就给拔高了。 罗贤很确定，不管是杨医生还是即将到来的莉可公主，都没有发觉这一点，可能直到主刀弄破血管，才会惊觉。 得在手术开始之前，做好准备措施。 对于此类复杂案例，罗贤是很希望能主刀的，但考虑到自己的经络剥离技术还没取得大家的信任，而且人家已经请了技术很好的飞刀，他就不主动跳出来了，要是飞刀表示无能为力或者做出问题来，他再救场就好。 当然，罗贤总归还是希望患者平安无事的，并不因为救场能够让他获得名誉而期待着手术失败。 当名医赚大钱，也是建立在把患者治好的基础上，这是一名医生应有的操守。 或者说，在罗贤的世界观里，医生理应对抗的是病魔，而不是同行。 李明聪瞅着罗贤写写画画，隐约间猜到了什么，眼神诧异道：“罗贤，你不会是又在策划什么新的治疗方法吧？” 根据李明聪这段时间的观察经验，一旦罗贤开始在纸上写他看不懂的东西，多半意味着一篇EMCI要出炉了。 “倒不是什么新疗法，瞎折腾而已。”罗贤含糊其辞，又盯着模型开始出神。 这出神，看得李明聪佩服不已。 李明聪的人生理想，就是成为罗贤这样的技术&学术双料大神，成为厉害的医生，改变家里的生活。 然而，从罗贤身上，他却看到了天赋的差距。 其他博一学生还在苦苦地啃《高等斗气热力学》课本的时候，罗贤看了个病人，徒手就把模型画了出来，然后两眼瞪着模型就开始心算…… 这，是何等的差距！ 就在李明聪的佩服之情即将溢出之时，只见罗贤忽然两眼迸发出精光，站起身来，浑身散发着强者的气息，道： “这个模型，我，不会解！” 说完，罗贤瞬间葛优瘫回转椅上，把樱田华恋喊过来解题。 要说樱田小姐还是底子好，只花了四个小时四十二分钟就把整个模型给推导了出来，交给罗贤。 罗贤看了一圈，对病人体内的情况大概有了数，估计了一下剥离操作的空间参数，写下来交给华恋酱，让她接着算。 华恋酱苦着脸道：“罗医生，时候不早了，该给高斯做饭了，高斯还在家里饿着呢。” 罗贤一拍脑门：“得，把这事儿都给忘了。明聪，你……算了，你去找杨医生，让他去诊所帮我把高斯抱过来。” 一般来说，罗贤是不指示李明聪给他跑腿的。 他能看出，李明聪还保持着读书人的清高，给罗贤当助手就是单纯的当助手，不像杨医生是全方位地舔，颇有争当罗贤身边的管家式人物的气势。 罗贤就不强求李明聪也如此对待他，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罗贤也不希望做那种唯吾独尊、要求身边的人完全服从他的暴君型医生。 于是，今夜，罗贤便在办公室里度过，读着文献、吃着外卖、喝着奶茶、撸着高斯、看着华恋酱算算算，分外惬意。 他不由得想，可能这就是他梦想中的生活吧，要是再有个女仆捶背就好了。 可惜凌菲儿的服务只能在家里享受，不然，要是让其他人看到，拉仇恨也太猛烈了些。 闲得无聊，罗贤开始考虑诊所的事情。 如果能挖动杨医生的话，罗贤考虑让他当诊所的事务性主管，而不是留在手术台上当一助，这太浪费杨医生的社交才华了。 至于李明聪，现在是摆件杂役，要是到了诊所，依然是摆件杂役…… 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李明聪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龙套…… 护士方面，比较好挖的是小护士顾千雪，罗贤已经习惯了她当器械护士，而且他相信，只要去跟她提这件事情，顾千雪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之前聊天的时候提到罗家沟诊所，顾千雪已经隐晦地表达了对目前工作的不满和希望跳槽到诊所跟着罗贤工作的愿望。 再加上已有的科研助理樱田华恋，这样看下来，唯一缺乏的人选，是一个靠谱的一助。 这个一助要同时拥有足够的即战力和足够的潜力，即战力是为了帮助罗贤完成高难度术式，潜力是为了罗贤能把一些术式传授给ta，分担手术压力，甚至于，日后这个一助还可以去带其他的助手，从而渐渐地为罗家沟诊所培养出数名能够主刀的医生…… 而且，鉴于是给罗贤打下手，最好年轻一些，不然会很尴尬，况且年纪太大了潜力也无从谈起…… 理想很美好，然而，满足上述要求的医生，要么在名校的强势课题组读博，要么在高端医疗机构任职，以罗家沟诊所目前的实力，根本挖不动。 “走一步看一步吧。”罗贤对着夜空，自言自语，“说不定慷慨的生命女神大人，马上就送给我一只天才一助精灵萝莉呢。” 143 飞刀到来 PS：抽奖发放完了，小伙伴们查收一下嗷。 ------ 次日。 花猫和土狗躲躲藏藏，月季和杜鹃混进病房，吊兰和绿萝被人铲掉。 为了迎接莉可公主的到来，急诊科前的小广场特被打扫了一番，有些地方甚至还做了临时的装修处理。 从王都外事省远道而来的接待专员，背着手在小广场上踱步，挑剔地检查着打扫卫生的成果，威严十足。 休曼王国的官员岗位，几乎不接纳普通人，一般都是能级不低的强者，这也是各大学院战斗部的学生一个很好的就业出路。 接待专员看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是对喷泉旁边的花坛提出了异议：“这里面怎么还有一个狗窝？” 陪同的院领导们、各大科室主任们面面相觑，就连富兰克林都不是很懂。 最终还是一位路过的病人解答了问题：“那不是狗窝，那是鼹鼠窝，有一只鼹鼠经常来这边玩，老人孩子们都很喜欢它，就给它建了个窝。” 接待专员听完，立刻露出不满的表情，直截了当地命令道：“撤了。这是欢迎宾客的地方，养鼹鼠成何体统？” “专员，这个我觉得还好吧……” “混账！论接待外宾，我专业还是你专业？” 站在后面的急诊科护士们有些不满，不过她们也没资格说什么。 不论什么事情，一旦涉及到外事，尤其是涉及到国外的高级别人员，就变得很认真严肃、甚至有些神经质了，飞刀也不例外。 在急诊科轮转的实习生们被安排当夹道欢迎的背景板。 王振远已经轮转去其他科室了，失去了当背景板的资格。 罗贤的活宝舍友，励志成为无产阶级流氓的中产子弟蒋大勇，就混在夹道欢迎的实习生里面。 没有了内科老医生的监督，他又换上了骚包的风衣式白大褂、绿色听诊器、红色口罩套装。 “你们说，这公主医生会是什么样子？” “大概是很优雅、很高贵的女孩子吧……哎，反正是我们这些平凡百姓无法触及的高岭之花咯。” 听着旁边的人议论，蒋大勇来了兴致，发表意见：“我建议你们别对所谓的公主医生抱有太高的期待，根据我的经验，多半不会是太可爱的女孩子。” “哎？为什么啊？” 蒋大勇解释道：“精灵皇室的女孩子，很少有从医的，尤其是那些外表出众的公主，一般都是送去淑女学校修身养性，以后要政治联姻的。” “至于送去学医的，肯定颜值不过关。你们就逆向思维盘一下逻辑嘛，正因为长相不过关，没办法政治联姻，所以只能送去学医咯。” 众实习生纷纷绝倒，为蒋大勇的辩证的逆向思维而惊叹。 接待专员听力不错，听到蒋大勇瞎逼逼，连忙过来警告他：“不要妄议外国友人！管好你的嘴！” 蒋大勇混不吝，向来不怕当官的，油嘴滑舌地回了一句：“是是是，您说的对！向您学习！” 接待专员被他的嘴脸气得不行，但又找不到理由发难，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踱着步子离去了。 众人心情不太美妙，这接待专员架子真大，但没办法，人家是王都派来的，他们也只能忍着。 罗贤不禁感慨：“排场真大。” 就在旁人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愤世嫉俗的评论时，罗贤补充道：“等我以后发达了，我也要这种排场，到哪儿视察，提前有人打扫卫生，连个鼹鼠窝都不能有。” 听到这些的杨医生噎了一下：“不是，贤哥，不是我说，你有时候确实挺……真实的。” “是啊，我这个人从不假惺惺呢。”罗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口吐金句，“大多数人贬斥既得利益者，只是因为利益没砸在自己脑袋上而已。叫嚣着推翻皇帝的人，最终自己不还是当了皇帝。” 不多时，从空港过来的豪华马车，终于载着伊藤京子院士和莉可公主，停在了小广场前。 接待专员打起精神，并使用夸张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暗示欢迎的众人也打起精神来。 蒋大勇为人放荡不羁，不鸟他，松松垮垮地站着，嘟哝道：“有什么好激动的，不就是个公主医生嘛，瞧一个个的，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嗯？” 伊藤京子先下车，然后像是对待女儿一样细心地将小公主搀扶下来。 莉可现身的瞬间，在场的所有男性都感到灵魂仿佛震颤起来，不约而同地发出共同的赞叹——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蒋大勇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全然忘记自己刚刚还在吐槽其他人的没出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四个字：“我的天呐……” 杨医生毕竟是已婚中年咸鱼男士，灵魂震颤了没多久就恢复正常，扯着罗贤不怀好意地问道：“我记得你昨天说，要是她把飞刀做成医疗事故，你就要把这公主给喷出翔来？” “是啊，怎么？”罗贤面色诧异。 飞刀往往都心里很有数，遇到自己拿不下的手术，都是果断放弃的。 要是强行做还做出问题来，说明这医生的医德有问题，是该喷。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还真下得了嘴喷啊？”杨医生促狭道。 罗贤嘴角一歪，不屑道：“可爱？还行吧。能有我家……不是，能有凌菲儿可爱？” 杨医生的目光陡然间变得极惊悚：“你刚才说了「我家」对吧？对吧！” “不要在意细节……” 即便是出飞刀，莉可还是穿着复杂的洛丽塔裙子来的，首饰的搭配也很讲究，雍容华贵之外又显出少女的俏皮，和云海附院的环境极为不协调。 比较诡异的是，如此出众的外表和高调的打扮，并没有引起周围女医生们的嫉妒，相反，女医生们甚至比在场的男性更加激动。 萌死了，萌死了！ 莉可的嘴角勾起一抹隐蔽的微笑。 没错，我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就是这样的万人迷！ 从小到大，莉可不断地接受来自周围的善意——或者更进一步说，喜爱。 简直就是男女通吃，老少通杀！ 哎呀，冷泉港的人类们也不能免俗呢，估计等本公主展示过精妙绝伦的手术技术后，更是要把大家给迷死了呢。 瞧瞧，那个脖子上挂着绿色听诊器、耳朵上挂着大红色口罩的傻蛋，看到本公主眼睛都转不动了，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呢，嘶，好恶心。 刚出场就被蒋大勇的奇怪扮相恶心到，未免让莉可心情略差。 不过，问题不大。 按照以往出飞刀的经验，说不定今晚就能碰到好几个傻乎乎地找过来表白的、宣称对本公主一见钟情的、高大帅气的人类小哥哥呢，但是呢，本公主才不会对低贱的人类动心呢，世界上能配得上我的雄性生物大概还不存在…… 接待专员笑容满面地上去，跟二位寒暄一番，随后把她们带到富兰克林面前。 “尊贵的莉可公主、尊敬的伊藤院士，很高兴你们莅临鄙院，进行手术指导工作。” 富兰克林不卑不亢地上前，先对莉可行屈身礼。 莉可眉头皱了皱，按照精灵官方的说法，不管是什么生物什么国籍，见到精灵公主，都要半跪行礼的，这个急诊科主任居然只是鞠躬，真是傲慢无礼！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出了精灵帝国，情况就很灵活了，要是有求于精灵皇室，自然会跪下行礼，但富兰克林又不有求于精灵皇室，给你鞠个躬算是给你面子。 莉可心情不悦，哼了一声：“快点带我去见病人吧，我赶时间。”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病人。”富兰克林皮笑肉不笑，跟伊藤京子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便指引着莉可前往手术层。 富兰克林在国际会议上和伊藤有过几面之缘，比较熟了，也就不需要那么多繁文缛节。 只不过，富兰克林有些疑惑，为什么院士女士今天看起来有点紧张呢？ 144 莉可，你在干什么啊莉可！ 老实说，伊藤京子真的有点紧张。 她的紧张来源于未知。 伊藤京子具有典型的东瀛裔的特质，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做一个大略的推演。 就好比她当年读博的时候，每天晚上洗澡的十分钟里，都会把明天的实验流程梳理一遍。 别笑，医学的研究，还真的就是十分钟梳理完一整天实验流程的节奏，并不需要你用聪明才智做太多的临场应变。 换句话说，研究方向和研究经费，大多数时候比基层研究人员的个人奋斗要更加重要。 昨晚伊藤京子对今天的情况做了大致的推演，尤其是对罗贤其人的情况，做出了全面的推测。 在伊藤京子的想象中，罗贤大概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老博士，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打扮土气，黑色西裤的腰带提的很高，头顶微秃，眼神略有些呆滞，不善言辞。 倒不是伊藤京子埋汰罗贤，只是，在她的印象里，医学界绝大多数做出开创性成果的青年天才，往往都是这个德行。 然而，伊藤京子自打下车，已经观察了许久，并没有找到符合特征的人。 这让她不禁心里打鼓，怕不是今天罗贤根本就没来？ 这岂不是得让小莉可炸毛？她可是坐马车一路上都念叨着要在罗贤面前秀一把技术的。 于是，在富兰克林介绍急诊科的时候，伊藤京子忽然道：“冒昧地打断一下，请问罗贤罗医生在这里吗？” 莉可瞅了老师一眼，心花怒放，科科，看来老师这是在帮我找罗贤出来diss呢，老师真是太棒啦！ 富兰克林一愣，心道伊藤院士为何会关注罗贤？ “罗医生在，等等，我找一下。” 富兰克林举目望去，几乎找遍了急诊大厅的每一处，才在角落里看到正靠在墙上安静喝奶茶的罗贤。 罗贤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就往最不起眼的地方钻，但不幸的是富兰克林对急诊科太熟悉了，还是找出了他。 于是罗贤极不情愿地蹭过来：“主任，找我什么事？” “来，小贤，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精灵皇家科学院的伊藤京子院士。这位就是罗贤，目前在急诊科实习。” “你好。”“你好。” 罗贤总归还是有情商，知道对方咖位高，就主动握手。 握完手，伊藤京子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是在实习？” “是啊。” “意思是，你是直博一年级？” “对的。” 伊藤京子这就惊了。 在她的推测里，罗贤应该是那种在医院工作了几年，再申请博士，然后一边在医院工作（职称大概是主治，或者破格提拔的副主任），一边读博的那种。 因为，从他的论文中，能够体现出充沛的临床经验，这是一路在医学院里读书的学生无法获得的。 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是刚从本科生院毕业的博一学生！ 这大大颠覆了伊藤京子的世界观。 “可是……不对，不应该呀……”伊藤京子迷了。 莉可更是瞪大了眼睛，跟个被抢走松子的小仓鼠似的。 不等老师开口，她便喷了起来：“呵，好一个罗贤，才刚刚博一的无名小辈，居然敢抢老师的开幕演讲，真是勇气可嘉呢！” “啥？”罗贤惊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身高1.375米的萝莉为何无故喷他。 “别装傻了，你肯定买通了组委会的人，让他们给你放到开幕演讲吧？我告诉你，本公主生平最讨厌使用卑劣手段的人了，这次的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神他妈心服口服，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罗贤脸上露出停止思考的表情。 而伊藤京子目睹莉可这一番操作，心梗都要给气出来了。 莉可，你在干什么啊莉可！ 现在伊藤京子悔不当初，早知道就算冒着让莉可自闭的风险，也把真相告诉她了。 这么一波操作下来，罗贤不得把她们当成弱智看啊！ 这还咋谈合作啊？ 还好，罗贤此时肚子里全都是红豆布丁奶茶，思维有些迟缓，加上莉可趾高气扬的样子贼滑稽，就像家里养的美短对你说“你再不给我吃三文鱼罐头我就不跟你玩了哼╭(╯^╰)╮”一样。 于是，在被疯狂diss了一通之后，在伊藤京子忐忑的注视下，罗贤做出了更加奇异的操作。 他，嘴角露出和煦的笑容，摸了摸莉可的脑袋，以兄长的口吻道：“小孩子不要戾气这么重哦，戾气太重对内分泌不好，会长不高的。” 莉可的表情凝固了。 她生平最讨厌提她身高的人（比她还矮的人除外）。 她生平最最讨厌摸她脑袋的人（伊藤京子和奶奶除外）。 她生平最最最讨厌叫她小孩子的人（没有任何人能除外）。 而我们对萝莉极其友好的罗老板，在十秒之内就把这三颗雷全踩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厉害。 于是，小公主眼神涣散，眼眶湿润，嘴唇颤抖，在罗贤懵圈的目光中，发出穿透灵魂的尖叫—— “啊！！！” “你给我滚开啊！！！” ------ “不好意思，罗医生，让你见笑了。” 一阵混乱之后，会议室里，伊藤京子坐在了罗贤对面。 “啊……问题不大。”罗贤揉着隐隐作痛的耳朵，表示不打紧。 他哧溜一声吸光面前的奶茶，遗憾道：“糟糕了呢，喝完了呢。老杨，再帮我买一杯嗷。” 说完，他又想起之前在小广场上，接待专员对他们讲，要以「热情、谨慎、好客、细心」的精神面对公主和院士。 于是，罗贤热情好客地问伊藤京子：“伊藤院士，你喝奶茶吗？” ？？？ 伊藤京子愣了。 她出席过无数类似的场合，面对过无数或战战兢兢、或无所适从、或谄媚露怯、或故作高冷的下级医生[1]。 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见如同老朋友聚会一样请她喝奶茶的。 接待专员觉得自己是时候站出来了，冷面道：“这位同志，外宾的饮食，自然有专人操心，请你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不要多管闲事。” “不是，哥，喝个奶茶你还上纲上线嗷？”罗贤服了。 “没关系的，我正好想喝奶茶了。”伊藤京子解围道，转向杨医生，“给我也带一杯。阿萨姆奶茶，热饮，全糖。” “好品味！”罗贤赞扬道，“一般人喝阿萨姆，都要冰镇的，但是在我看来，热着喝才是阿萨姆的精髓。” “看起来罗医生对奶茶颇有研究呢。”伊藤京子觉得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切入点，“我其实对这些不甚了解，我只是因为痛.经，不敢喝冷饮罢了。” “痛.经？”罗贤忽然兴奋，“哎，我跟你讲哦，我这里有个配方，治疗痛.经效果特别好，显著强于市面上所有药物，看在你也喜欢阿萨姆奶茶的份儿上，我给你打个八折……” 旁边的院领导目瞪口呆。 喂喂喂，人家院士带着学生来开飞刀，你怎么还做开人家的生意了？ 这是什么路数？ 接待专员则气得吊毛都要竖起来了，这不识体统的年轻人，居然把医院领导和他晾在一边，自顾自跟院士聊起来了！ 这还如何体现我作为接待专员的价值？ 可恶啊！ ------ 注释： [1]下级医生：广义上，指职级或医师段位较低的医生；狭义上，指行政上受主体管辖的客体。此处为广义用法。 145 脱离塞留申科 此时，医院领导们感到无所适从。 云海附院接待高规格的飞刀，其实已经有不少经验了。 毕竟，云海学院医学部是休曼王国数得着的医科院校，所以云海附院请来足够分量的飞刀，合情合理。 然而，多么充足的经验，考虑到有罗贤掺和一脚，都瞬间变得毫无意义。 瞅着罗贤跟伊藤京子你一嘴我一嘴地讨论着配方，药理学名词乱飞，医院领导们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错的配方构造。”伊藤京子以一句言简意赅的评价结束了讨论，“你不考虑发篇小论文吗？” “好主意，包装一下，发三区问题不大。”罗贤接茬。 “如果挂我的名字，能发二区。” 瞅着伊藤京子笑眯眯的脸，罗贤沉默片刻，道：“防止误会，我问一下，你这是在挖我的意思吗？” “不然呢？”伊藤京子坦然道，“不瞒你说，你投到《Creatures》的那篇有关魔术回路修复的论文，引起了我的注意。就算以一个成熟研究者的标准来评价，在非团队独立成果里，也是最顶级的那一档了。更何况，你只是个博一学生。” “哇哦。”罗贤挠头，有些害羞。 “你呆在塞留申科的课题组，实在是有些屈才了，皇科院能给你更好的平台。”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有个塞留申科的学生在我手上用着呢，挺好用的，作为交换我得挂他的名字。”罗贤解释道。 “你跟那个学生说，把圣卡地亚的博士给退了，来皇科院读书，我保证ta两年半毕业。” 罗贤眼前一亮，这真是个好主意，既能拜托恶心的塞留申科，也不耽误华恋酱拿博士学位，美滋滋呀。 不过还有一点罗贤无法理解…… “你对我的水平似乎有信心过头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出的判断。” “综合判断。”伊藤京子来了个万金油回答，然后朝着一排医院领导歉意一笑，“各位，我有私事需要单独和罗医生谈，能否回避一下？” “可是……”接待专员犹豫了，“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伊藤京子皱眉道：“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提。我是外籍院士，是休曼王国的公民，所以请你不要拿外宾如何如何为借口，来妨碍我。” 接待专员额头直冒冷汗，讪笑道：“哈哈哈，怎么会，您想要做什么，我们自然是无权干涉。” “知道就好，滚吧。” 院士下了这么生硬的逐客令，其他人自然不好再待下去，圆润地滚出了房间。 只有富兰克林主任留恋了一下，罕见地眼中满含悲伤：“小贤，你要离开云海附院，离开急诊科了吗？” 罗贤哭笑不得：“主任，我就是改一个挂名的联合培养单位而已，我还要在云海学院读博呢。不走的。” 富兰克林的紧张瞬间消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跟着医院领导们出了会议室，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自言自语：“干他二姨夫的奇美拉，吓死爹了。” 接待专员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院士女士怎么就舔开罗贤了呀！ 也不怪伊藤京子舔，实在是莉可之前的操作太骚，她怕让罗贤太不爽，所以才热情了一些。 而医院领导们，则开始询问富兰克林有关罗贤的事情。 他们怎会看不出来，伊藤院士对于罗贤的态度，简直就是求“贤”若渴。 这些领导里，有些对罗贤的逆天技术有所耳闻，更多的，则根本不知道。 听完富兰克林的讲述，院长兴奋道：“这么说，咱们院捡到宝了？” “何止。”富兰克林道，“这样的人才，能出现在云海附院，简直就是奇迹。我们得想办法，让他长期留在这里发展。” 对于罗贤为何在这里读书，这里的众人根本摸不到头绪。 毕竟，凌菲儿和罗贤的关系，云海学院参加挑战杯的意义，以及罗贤对这座城市的好感，这些信息，云海附院的领导们，包括富兰克林，是无法得到的。 外面讨论得热火朝天，会议室里也不甘示弱。 伊藤京子是经络治疗领域的权威，而罗贤则依靠经络治疗与凌菲儿相遇，两人对这一领域，都抱有浓郁的情怀和热忱。 因此，一开始讨论这方面的问题，两人就打开了话匣子，没完了。 越是聊得深入，伊藤京子愈发对罗贤的知识广度与见解深度感到崇敬，以及，恐惧。 是的，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拥有这些东西，那种违和感，甚至让伊藤京子感到恐惧。 不，不只是这些。 明明一个是博一学生、医院实习生，另一个是功成名就的皇科院院士，两人面对面交谈，前者却丝毫不露怯，体现出来的状态，就两个字——放松。 放松是人在任何社交场合的、最优的状态。 能够做到在任何场合放松的人，一定拥有极为强大的内心。 罗贤内心到底有多放松，伊藤京子倒是不清楚，只是，一见面就请院士喝奶茶的博一学生，一见面就摸精灵公主脑袋的医院实习生，她他妈还真是活久见。 罗贤感受着伊藤京子异样的眼神，道：“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似乎对我产生了某种虚幻的……嗯，崇拜。” “啊，让你感到困扰了吗？抱歉。” “倒没有困扰，我只是好奇，你刚才在想什么？” 伊藤京子尽管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把她的放松理论给罗贤讲了。 罗贤听完就乐了：“你这个理论有问题啊，你知道哪种人进任何场合都像你说的那样，体态轻松、平视前方、面带微笑、目光坚定吗？” “哪种人？” “砸场子的，哈哈哈哈……” “……我们还是谈正事儿吧。”伊藤京子感到很羞耻，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听说你治好了凌菲儿的经络缠结，是吗？” “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罗贤盯着伊藤京子，忽然严肃，顿了一下，道，“让我猜猜，贵课题组已经对基于斗气体外施加的经络缠结有了一定的研究，甚至已经做出了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但是苦于无法临床落地实施，所以想请教我？” 伊藤京子瞳孔骤缩，惊骇欲绝：“你……你怎么知道的？” 讲道理，就算伊藤京子善于揣测可能发生的情况，也从未脑补过这种情况。 难道说，罗贤已经强到连她们课题组的保密课题状况，都能凭借公开的信息推断出来了？ 此子，恐怖如斯！ “哈，我知道的多了去了。”罗贤老神在在地翘起二郎腿儿，玩味地瞅着伊藤院士，内心疯狂呐喊。 妈耶！ 我随口胡说的，居然猜对了？ 146 达成合作 就这样罗贤莫名其妙地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 “伊藤院士，说说你们研究情况吧。”罗贤微微一笑，“我会根据你的诚意，决定是否与你合作，以及合作的深度。” 也是罗贤脸皮厚，不然，非得笑场不可。 伊藤京子被罗贤的微微一笑震到了，咽了一口唾沫，决定诚实地将组里的研究进展和遇到的困难告诉罗贤。 毕竟，人家什么都能猜出来，隐瞒研究进展，只能表现自己的不信任和小家子气罢了。 罗贤面无表情地听伊藤京子娓娓道来，内心却起了一些波澜。 原本他以为，大陆上的顶尖课题组，对于经络缠结治疗，也就是摸到了门槛罢了，哪里知道，居然已经有人做出了全套的理论方法。 这不禁让罗贤的敬畏之心，又深了一层。 即便身怀系统，也不能忘记，这个大陆上，有无数天赋卓绝、刻苦非常的医生，同他一道，对诸多绝症的山巅发起攀登。 还好伊藤京子来找他了，不然，罗贤估计，所谓的斗气体外施加工程实现难题，几个月就会被他们攻克。 毕竟，只是一个小技巧而已，一层窗户纸罢了…… “这就是我们现在的问题。”伊藤京子恳求道，“既然罗医生能够徒手实现治疗方法，我们可以合作冠名一整套研究成果。” “我确实是徒手实现的不假。”罗贤挠头，“不过，斗气高精度施加的设备，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困难，其实可以高度简化……” 这一下伊藤京子对罗贤可就不只是敬畏了，简直要给跪了。 “罗医生，您真的……”伊藤京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种感觉，就好像博士生招生的时候，面试了一个很有才华的孩子，结果人家直接在面试的时候解开了困扰课题组多年的难题一样。 太魔幻了。 伊藤京子彻底服气。 “是不是觉得我很强？”罗贤摆摆手，“我有多强先不谈，咱们先谈好合作的事情。” 伊藤京子的到来，打乱了罗贤的计划。 原本他认为经络缠结的治疗需要很久以后才得到医学界的承认，并收获利益 ，然而，现在看来，和皇科院合作一波，便能很快地产生效益。 “首先是学术论文怎么分。”罗贤建议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所有EMCI论文我都要共同一作，斗气体外施加的徒手实现和工程实现，我要独立一作。” “之后是治疗设备的开发，我技术入股，要20%的收益。比如说，如果你们要开一个子公司来做这个设备的设计、生产、运营，就要把公司每年净利润的20%分给我。” “以上环节都是你们管，公司的任何具体事务都别烦我。怎么样？” 伊藤京子略作思忖，有些艰难地开口道：“20%的分成……” “我已经要的很克制了，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发愁制造成本逾20亿卢比的设备怎么弄呢，我直接把成本降到了千万级别，你们就知足吧。”罗贤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虽然我这是当甩手掌柜躺着拿钱，但我也有躺着拿钱的资本。” 伊藤京子还是觉得有点亏，沉下脸来，试探道：“罗医生，你可要想好了，我们的合作，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占便宜，毕竟，你自己单打独斗的话，治疗设备这一块的收益，是完全没有的，相当于，这是我们皇科院为你带来的收益……” “那我还可以找别人合作嘛，我不相信全大陆只有你这一家在做经络缠结治疗的研究，至少，地精群岛的水平，不会比你们低多少。” 伊藤京子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起来。 “真的是什么都骗不了罗医生呢。”伊藤京子举起双手，表示求饶，“我放弃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希望罗医生能明白，我也是为皇科院这个集体争取利益，我个人其实很赞成罗医生拿20%的收益，甚至更多也无不可。” “我能理解。”罗贤点头。 人坐到院士这个位置上，所背负的，就不光是个人利益了。 更多的时候，是在为小团体或者大团体而发声。 两人谈完了正事儿，心情愉悦地闲聊。 伊藤京子终于圆满完成了课题，没有让课题基金打水漂，当然心情愉悦。 如果疗法最终无法临床实现，空有论文的话，皇科院肯定会对她不满，下一个课题的时候，给予的经费就会大幅度削减，对于伊藤京子而言无疑是噩耗了。 而罗贤则更是意外之喜，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以精灵皇家科学院的尿性，这种最新的高精尖医疗设备，肯定会执行极不要脸的超高溢价策略，一台一千万卢比的成本，至少得一千五百万的利润。 按照分成比例，卖出去一台，罗贤就能收获三百万卢比。 最主要的是，罗贤不需要为这笔收入付出时间和精力。 事实上，若是罗贤额外付出一些东西，他还可以拿的更多。 比如，保证每N年为设备做一次技术改良，作为回报收益分成提高5%，这完全是可行的。 然而，罗贤却非常抵触这种方式。 在他的世界观里，靠技术赚钱的最佳方式，就是一次性提供技术，然后躺着啥都不干，专心数钱。 反正有凌菲儿撑腰，也不怕有人赖账。 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莉可身上。 “莉可公主性格比较张扬，可能会给你造成困扰，真的不好意思。”伊藤京子抱歉道。 “啥？困扰？”罗贤挠头，“我没觉得困扰嗷，倒是觉得挺萌的……哦，不过，伊藤院士，我得提个醒，莉可公主要做的这个飞刀，难度还蛮大的，我怕她翻车。” “嗯？”伊藤京子立刻警觉，“但我听莉可说，只是普通的经络剥离罢了。” “那是因为这里的诊断水平有限。”罗贤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团揉得皱巴巴的纸团，“喏，我算过了。” 伊藤京子接过来，扫了几眼，便恍然大悟：“啊，是这个……确实，这种情况的病人，血管很脆，手术难度，的确大了许多。以莉可的水准，还真不一定拿得下来。” 说罢，伊藤京子站起身来，诚恳地鞠躬：“真的感谢罗医生，要不是罗医生慧眼如炬，恐怕莉可公主就要吃大亏了呢。我代表皇科院和莉可的父母，对您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啊，不用这么客气的。”罗贤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爽。 东瀛裔向来是最讲礼貌、对待强者最低姿态的民族，此种过分客气的处事方式，偶尔的确会引人不适，但大多数时候，却很能满足人的征服欲。 尤其是，伊藤京子还是如此尊贵的身份，再加上此人虽青春不再，却风韵犹存，活脱脱一位中年美妇，又有着学者的独特气质，能令这样的人折服，的确让罗贤感到甚爽。 甚爽的罗贤，对伊藤京子做了保证：“不必担心，如果莉可的手术出了问题，我会救场。” 147 中二晚期小莉可 莉可被罗贤摸头摸得心态爆炸之后，接待专员专门给她找了个房间，让她得以窝在里面哭一会儿。 这就是公主和一般女孩子的区别。 一般女孩子，此时大概只能躲进厕所哭了。 而公主则能得到专门的“哭泣室”，旁边还有温柔的女骑士大姐姐递手帕。 莉可接过手帕，猛地擤鼻涕，擦干净之后，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哎？泰贝莎，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我一直在你身边哦，你没注意到我罢了。”泰贝莎道。 泰贝莎是公主殿下的护卫骑士，一位英气十足的大姐姐，然而与她仿佛闪耀着阳光的外表不同，她的存在感极为低下，以至于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把她给无视了。 包括公主殿下。 这得益于她天生自带的祈福，「月之祝福」，拥有月之祝福的精灵，静止不动的时候身形会自动隐匿，甚至整个人的存在也会变得稀薄。 “咳咳，公主殿下。”泰贝莎道，“咱们是时候出去了。还有一个小时，手术就要开始了。” “嗯……好吧。”莉可极不情愿地答应了，婴儿肥的小脸蛋上泛起一丝愤恨，“哼，可恶的罗贤！泰贝莎，你瞧好了，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瞅着公主殿下干劲十足地挥舞着小拳头，泰贝莎暗暗地叹气。 公主殿下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孩子气了。 因此，尽管已经是钻石4的段位，但不管是父皇还是伊藤院士，都不放心她独立行医。 她欠缺的不是技术，而是合格的「医者之心」。 泰贝莎跟着莉可，由一位女医生带领，去洗澡。 莉可开飞刀的工序还蛮复杂的，要先沐浴、更衣、祈祷、吃小熊软糖，才能进手术室做手术，这是她作为一位公主的精致追求。 而在患者的眼里，这就是十足的仪式感了。 病房里，老爷子的俩儿子听闻莉可已经抵达、正在做复杂的“术前准备工作”，不由得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你们看吧，人家精灵帝国的医生，就是专业。”大儿子意有所指地瞅了杨医生一眼道，“我听说你们云海附院有些医生，上手术台之前连脚都不洗。” 富兰克林的笑声爽朗得跟蓝火加特林似的：“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又不是用脚做手术，洗个几把的脚。” 一边是急诊科的医生，一边是病人家属，两方很是起劲儿地斗嘴。 接待专员见状，提醒道：“富兰克林主任，你现在乱说话，我倒是没意见。不过，等会儿进了手术室，你要是对公主殿下出言不逊，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又不傻，你就少逼逼两句。”富兰克林瞪了接待专员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尽管嘴上很凶猛，但富兰克林心里清楚，精灵公主，的确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人在江湖混，总归要遵循权力序列的规矩。 除了某些怪胎…… 富兰克林不由得望向罗贤，只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喝完了手里的奶茶，不吭不响地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换上了全套的手术服。 富兰克林有些不解，问：“小贤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观摩莉可公主的手术。”罗贤答应了伊藤京子，给莉可留点面子，因此就没点破。 “哈哈哈，富兰克林主任，你看，就连你手下的医生都叛变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承认吧，人家莉可公主，水平就是高，你们阻止我们找飞刀，就是自觉没面子又少了钱赚，气急败坏而已。” 听着病人二儿子的嘲讽，富兰克林胸膛里的火烧得贼旺，努力压住喷嘴。 罗贤见状，露出诡异的笑容，对富兰克林道：“主任，一会儿你不妨和我一起观摩手术吧。有惊喜哦。” “嗯？”富兰克林瞅着罗贤意味深长的表情，不明就里。 他发现自己愈发地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 刚才他跟院士畅聊了许久，出来的时候，两人却同时保持沉默，对谈话的内容缄口不言。 两人商定了战略，在经络缠结治疗设备量产之前，绝口不对外提研究完成以及合作的任何信息，当做无事发生。 若是消息走漏出去，恐怕地精群岛那群精明的医学商人，得一天骚扰罗贤三次。 所以，现在急诊科的众人，都对「罗贤和院士到底聊了什么」好奇得心痒痒。 尤其是小护士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一瞬间就把话题给带偏了。 “罗医生肯定是被那个老女人看上了呢。” “就是就是，我全都猜出来啦！伊藤院士试图潜规则罗医生，罗医生宁死不从，见状，伊藤院士沉下脸来，道：小伙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跟了我，保你在医学界鹏程似锦；如若不然，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在医学界混不下去！” “然而，罗医生剑眉倒竖，坚定道：伊藤院士，我认为，医生的地位，是靠着自己的实力挣出来的，绝不能走歪门邪道！” “伊藤院士猛然愣了一下，她还从未见过能如此坚决地拒绝自己递出的富婆快乐球的男人，此时此刻，罗医生的形象，在她的眼中愈发地特别，她不由得发出感叹——” “呵，有趣的男人。” 护士们你一句我一句地编排着小剧场，听得围观的医生们头都大了。 医生们的思想没这么跳脱，在他们看来，这事情简单的很，就是罗贤这个青年才俊，遇上了莉可这个更妖孽的青年才俊，服软了呗。 这让他们有点幸灾乐祸。 最近他们被罗贤震撼了太多次，不免有些嫉恨，现如今，终于有能降服罗贤这个妖孽的存在，能不高兴吗？！ 你何时见过罗贤主动观摩其他医生的手术？ 然而，医生们万万想不到，罗贤是在准备给小莉可救场来着。 富兰克林也有些误解，瞅着罗贤老老实实地不吭声，欣慰地对他说：“小伙子，年轻人懂得能屈能伸、收敛锋芒，好样的！没关系，等你名扬四海之后，咱们也去精灵帝国开飞刀，咱也摆谱，术前准备洗澡洗一个小时……” 罗贤目光复杂地望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莉可也有些误解，她先是在外面听了患者家属的一番吹捧，然后钻进手术室，看到罗贤老老实实地站在OB位靠着墙站着，旁边则是慈爱的伊藤京子老师。 莉可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了，对罗贤的敌意，消了一大半。 “哼，还听知趣的。嘛，既然你这么想看本公主的手术，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咯。你就乖乖地欣赏本公主的华丽表演吧！” 说完，身高1.375米的莉可站上两个摞起来的脚踏凳，勉强跟做一助的杨医生高度持平，准备做手术。 罗贤问旁边沉默不语了许久的伊藤京子：“伊藤院士，这孩子之前做飞刀，也是这个德行？” “emmm……差不多吧。” “就这，还没被下级医院打死？”罗贤一脸的难以置信。 心高气傲的医生，常有。 但是，像莉可这样，傲到中二晚期的地步，还真不常见。 “别提了。”伊藤京子捂脸。 有些事情，只有被吐槽过之后，才会显得羞耻。 148 萌得一脸血 杨医生履行着强社交型咸鱼的职责，皮笑肉不笑地帮莉可铺巾消毒。 给莉可打下手的感觉，和给罗贤打下手，完全不同。 尽管他们都是年轻而天赋异禀的医生，都是骨子里无比高傲的存在，但二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有着微妙的差别。 莉可的锋芒，是彻底暴露而对外的，原本这类人应该被社会狠狠地教育一通，渐渐地收敛，磨平棱角。 然而，精灵帝国六公主的身份，让她有了保持锋芒的资本。 罗贤则不一样，他的锋芒，从来不对准任何人（除了傻.逼王振远），那些锋芒仿佛在绕着他身边转圈，跟军姬似的。 这才是真正的强大啊。 杨医生腹诽着，做完了消毒铺巾的工作，问莉可：“公主殿下，是否需要我帮您切开？” “不必了，我对术野的要求，和一般的医生不一样。我自己来。” 莉可说着，小巧的手指忽然点了一下器械台，拉钩和手术刀同时漂浮在空中，在没有任何助手帮助的情况下，划开了患者的腹腔。 莉可的嘴角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每次开飞刀，她都要露这一手的。 除了做过空战法师之外，莉可也修炼出了异能核，而且是罕见的四线程，允许她在手术中从容地同时拉钩和操纵手术刀。 然而，被莉可期待着猛夸一通的杨医生，却毫无波动。 罗贤做手术，向来是无视助手的风格，只有很少的时候，会主动求助。 所以，这个节奏，他是很习惯的，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好夸。 手术室里的其他医生也毫无波动。 跟罗贤那种粗暴而快到恐怖的开腹相比，莉可就太普通了。 莉可怔了一下，自我安慰：“哎，这帮乡巴佬，大概是被我的技术给吓到了，啧，真没出息。” 她摇摇头，集中精力，观察需要做经络剥离的区域。 杂乱的血管分布在术野里，然而，这在普通人眼中难以下手的棘手结构，在即时演算能力超强的莉可看来，却很是清晰。 哼哼，又是如此简单的结构呢，哎，为什么这些人总是用这么简单的手术来麻烦我呢，果然是我在经络治疗领域的名号太响了吗？ “哈，这种档次的手术，完全没必要我来动手嘛。”莉可自言自语，“不过，来都来了。速战速决吧，科科。” 外面看直播的医生们，瞅着莉可自信的样子，有些神往。 这就是名医呀！ 像什么“这种档次的手术”“没必要我动手”“速战速决”之类的话，也只有名医才有资格、有胆量说出口。 最骚的是，莉可下刀之前，还回头朝着罗贤做了个鬼脸。 “看好了，什么叫做世界级的经络剥离手术。” 伊藤京子尴尬的一批，孩子啊，人家是能徒手按摩治经络缠结的怪物呢，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罗贤倒是不生气，还挺高兴的，因为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莉可迄今为止没被下级医院给打死了。 无它，萌尔。 不论莉可嘴里说出来的话是多么的毒、多么的中二，配上那个鬼脸，带给别人的观感，瞬间就从“啊我怒了”变成“啊我死了”。 然后，莉可便用生命向大家诠释了，什么叫做帅不过三秒。 只见她一下刀，貌似轻轻地碰了一下经络周围的血管，血管顿时裂开，一股浑浊的血液喷了出来。 莉可愣住了，尖声尖气地问杨医生：“怎么回事呀，为什么病人的血管这么脆？！” “啊……我也不清楚。”杨医生懵圈。 “得，看来公主殿下是真自信，做经络剥离连试探刀的习惯都莫得。”罗贤朝着伊藤京子耸耸肩，准备上场。 莉可和杨医生一起，手忙脚乱地止住了血，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剥离。 然后，不到半分钟，血管又裂开了…… 此时，手术室外观摩的医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可不怪她抱怨哈，这血管也太脆了。” “这病人检查指标也没什么特殊的呀，啥情况？” 莉可透过玻璃看了一眼手术室外，议论纷纷的场景，让她感觉仿佛遭到了嘲笑，愈发地烦闷。 她不由得把器械一丢，朝杨医生撒气：“愚蠢的人类，你们是在陷害我吧！故意把有问题的病人拿出来，想看我出丑是吗？！” “不是，我也不懂……”杨医生讪笑连连，心中直犯嘀咕。 讲道理，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只好专注止血。 止血完了，杨医生战战兢兢地问道：“公主殿下，患者的血管状况异常，是否继续手术？” 莉可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继续！” 开玩笑，现在放弃的话，岂不是相当于在这群愚蠢的人类面前，承认自己不行吗？ 杨医生瞅着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吞吞吐吐：“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莉可打断杨医生，很霸道的样子，“我是主刀，服从我的命令！” 这时候，罗贤忽然发话：“你太弱了，做不来这个手术，换我吧。” 众人皆惊诧。 真行啊你，罗贤！ 医生们瞅着罗贤今天如此低调，还以为他转性了，没想到居然是在憋大招！ 兄弟，你这么来一句，不怕被莉可公主和院士联合手撕了？ 院士当然不会手撕罗贤，倒是接待专员先出离愤怒了：“罗贤，你怎么回事？一点礼貌都不懂吗？再说了，人家莉可公主自己有把握，你有什么资格说公主殿下做不来？” “凭经验。”罗贤淡淡道。 “呵，经验？你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少经验？别以为你凭着小聪明发了几篇论文就天下无敌了，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哈哈哈，莉可公主，这小子没什么见识，头脑发昏，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别跟他一般见识。” 莉可狠狠地瞟了罗贤一眼，不说话，闷头继续做手术。 罗贤则凑近手术台，把长相普通没有名字的二助赶跑，密切观察着莉可的动作，随时准备救场，那模样活像照看小妹妹玩沙子的大哥哥。 这幅模样彻底激怒了莉可，后者赌气起来，吟唱了几个状态增益法术，精神力提升到最强，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灵活，仿佛小宇宙爆发了一般，脑海中疯狂演算。 她的进刀角度，变得鬼神莫测起来，巧妙地避开了缠绕在受损经络旁边的小血管，手腕一调，干脆利落地剥离了经络。 “好手法！”外面的医生适时地解说，“果然，这才是公主的真实实力，出色的即时演算，帮助她找到最好的进刀路线和剥离方式……看！她要退刀了，绕开了血管网，绕开了分支静脉，切开了主干动脉……哈？” 只见莉可秀操作秀得忘乎所以，加上操作复杂度实在是逼近了极限，为了躲开几条小血管，手一抖，直接把一条蛮粗的动脉给切了…… 噗！ 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射.了.莉可一脸。 手术室内外，空气安静了。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忽然让罗贤想起一句话。 萌得一脸血。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伊藤院士，把孩子抱走，我来接手手术。” 149 蜥蜴人到底对患者的父亲做过什么 伊藤京子熟练地一个箭步上去，拦腰抱住小莉可，举高高，举在空中后退，动作神似中锋抢篮板，仿佛抡起胳膊把莉可朝前一丢，前锋就能快下了似的。 之所以如此熟练，是因为伊藤京子已经有过数次类似的经历。 莉可做坏了关键手术，或者输给了其他的青年才俊，往往会陷入崩溃的状态，就跟小孩子被抢了玩具一样。 所以，伊藤京子需要将她控制住，防止她手脚乱扑腾，伤到自己或者伤到他人。 果然，被院士举在空中的莉可，张牙舞爪地大喊：“老师，我还能做手术！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呀！” “好了好了，这个真的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了，乖，咱不是约定过的，碰上做不了的手术，不逞强的？”伊藤京子以哄孩子的语气循循善诱。 见到此情景，外面的医生都不厚道地笑了——反正隔着墙，里面的公主殿下也听不见。 以前，他们便听过有关精灵帝国六公主的传说，今天，算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莉可公主的技术天赋，和她的孩子气一样拔群。 手术做的顺的时候，展现的是技术天赋；做的不顺的时候，展现的就是孩子气。 “你们有没有觉得，公主在院士手里挣扎的样子，特别像即将被宰的盆地鼹鼠？” “是哦，跟胖头鱼三味烧烤里面，胖老板宰鼹鼠的场景，一毛一样。” “你们说，高斯好不好吃？” 这个问题引起了医生们的强烈兴趣，恰好高斯从走廊里溜达进来，众医生便盯着高斯，若有所思的亚子。 “皮卡？”高斯歪歪脖子，感到疑惑。 手术室里。 罗贤接手后，一助位置上的杨医生，整个人都被激活了一般，重新充满了力量。 “贤哥，怎么说？” “先止血。”罗贤大手一挥，把镊子隔空用念力送到杨医生手里，“对准断端，我要烧结止血。” 话音未落，杨医生便完成了操作，罗贤顺势凑过去，打了三组响指，迸出的电火花，将破损的血管封闭上。 “抽吸。” 在杨医生哼哧哼哧地把腹腔里的血液往外抽的时候，接待专员一脸淫.笑地凑了过来。 倒不是罗贤故意用负面词语形容他，只是，这人笑得太难看，罗贤实在是找不到更恰当的和笑容有关的词。 “两位医生，现在病人情况稳定了，公主殿下的手术也很难再进行下去，要么我们先关腹？” 罗贤瞥了他一眼，决定不给这个逼面子了，开喷！ “哦，你是觉得，人家莉可公主做不了的手术，我给做了，你不好跟精灵皇室交代嗷？” “人家精灵皇室才没你这么小心眼儿呢，退一步讲，就算精灵皇室不乐意，又咋地？我是咱急诊科的医生，这手术我能做，我给做了，有什么问题？” 接待专员脑子被罗贤给喷成了糨糊，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强行找了个借口：“你们临场换主刀，得去经过患者家属的同意吧？” “好，现在我们就让他们同意。”罗贤邪恶一笑，“杨医生，你现在出去说服患者家属，就说可怜的小莉可险些把手术做成大出血，神奇的罗医生给救回来了，现在换罗医生主刀，同不同意吧，一句话的事儿。” “哦，对了，伊藤院士，麻烦你出去帮我做个证，不然我怕患者这一家子崇洋媚外的狗比奇葩根本不信。” “我给他们十分钟的时间做决定，过了十分钟，我罗贤就不给这人做手术了，让他们考虑好，要是出去找别人做不来，可别再来烦我。” “就这样。” 罗贤这一波简直太有气势，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杨医生呆滞了片刻，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很有力度地点点头，和伊藤京子一起出了门。 等待杨医生跟家属交流的时候，富兰克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伙子，看起来你早有准备啊。” “嗯。”罗贤如实道，“你们可以注意一下患者的侧脸，上面的纹路，是蜥蜴人种族的特征，而携带有蜥蜴人血统的人类，会在老年期发生血管快速脆化。” 众医生盯着病人的脸观察了许久，恍然大悟，同时，对罗贤的钦佩加深了一层。 出现这种情况的病人并不多，而能够在其他人尚未察觉的情况下发现，除了出色的观察能力之外，还需要深厚的知识功底，和恐怖的记忆力。 此子……算了，换个吹法。 果真妖孽！ “看不出来啊，居然有蜥蜴人的血统。”趁着院士不在场，医生们开始手术室例行的聊天吐槽环节，“他爹到底对蜥蜴人做了什么？” “或者你可以换个思路。”有人提出了与众不同的看法，“他爸爸被蜥蜴人做了什么？” 擅长组合数学的医生发言：“那么，总共有四种可能性。” “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情。”思维缜密的医生提出异议，“说不定人家只有1/4的蜥蜴人血统呢。” 众医哗然。 最终还是富兰克林将话题拉回正轨：“那么问题来了，你准备怎么进行手术？” 就算是最小号的经络剥离专用刀，进刀退刀的时候也会不可避免地碰到血管，很容易就搞开裂了，就像刚才莉可那样。 用针的话，形状又做不了经络剥离，就很气。 “确实挺棘手的。”罗贤道。 外面的观摩的医生们表示赞同。 一个血管脆化，直接将手术的难度，从普通提升到了地狱。 这种手术，拉来几个星辰级的医生，甚至再加一个王者级的医生会诊，都不过分。 患者的俩儿子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们虽然崇洋媚外、对国内的医疗水平抱有偏见，但他们不是弱智，知道自己请不动星辰级医生，这里有医生能做，那就做吧，还能怎样？ 因此，不出五分钟，杨医生跟伊藤京子回来了。 “他们同意了，做吧。” 罗贤点头，在众人依然在酝酿情绪的时候，突然神色一凛，气势飙升，双手笼罩在患者身体上方，整个人都在发力的样子。 “嗡！！！” 一阵低沉而渺远的嗡鸣声后，神圣魔法的能量充斥整个房间，一组有形无质的暗金色条块凭空出现，在空中悬浮着，于无影灯的照耀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虎。 卧槽……这是啥？ 众人的心中同时吐槽，只有伊藤京子大惊失色，一个许久没提过的名词脱口而出—— “随机样条？” 150 愚蠢的人类 随机样条，一个无比学术的名字，一个带有强烈欺骗性的名字。 然而，该技能的实际作用，“仅仅”是借助神圣魔法，生成一组具有任意延展性、可塑性、可控性的无形状能量刀具，用于棘手的外科手术。 它的出现，是「魔法学-医疗器械」交叉学科的里程碑。 不过，讽刺的是，迄今为止，历史上能够成功使用它的医生，根据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不超过五位。 使用随机样条，并不需要高高的能级、庞大的魔力，然而，对魔法控制力的要求，苛刻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以至于它的创始人，传奇医生克·哥尔斯密表示：除非你能像哥一样吊，否则，忘记它吧。 在场的医生们，显然大都忘记了它，只有伊藤京子说出了它的名字。 罗贤挑挑眉毛，道：“伊藤院士居然还记得这项古老而不实用的技巧，老实说，感觉有点意外。” 伊藤京子张张嘴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跟金鱼吐泡泡似的。 罗贤将胳膊牢牢地架在空中，谨慎而缓慢地运动着手指，调试着足有三十七条的随机样条组，变换它们的空间位置和形状。 一边调试，一边絮叨。 “我在来到云海学院之前，是开黑诊所的，你们懂吧？那里的病人，都没什么见识，偶尔碰上棘手的病人，我会用随机样条来做手术。” “你们知道他们管它叫什么？会动会亮会闪的金条条，是不是很形象？” 这时候，医生们回过神来，被伊藤京子的话唤起了内心深处的记忆。 读医学院的时候，本科一年级的「大陆医学史」导论课上，那副震撼人心的油画，是每一位科班出身的医学生都难以忘记的。 那副画是一个六角形的场地，六个方向，汹涌而来的魔兽，仿佛要吞没寰宇。 而在场地的中央，几位衣衫残破、遍体鳞伤的勇者，正围成一圈，对着魔兽群释放威力恐怖的攻击。 圈中央，是一个战地临时手术台，可歌可泣可悲可叹可敬的克·哥尔斯密，正聚精会神地为受伤轮换下来的勇者执行紧急手术。 他的手中笼罩的，就是这种……嗯，会动会亮会闪的金条条们。 然后，医生们的目光转回眼前的罗贤，突然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不会吧？ 这孩子，连这玩意儿都会？ 在一片寂静无声中，罗贤在十二分钟内完成了经络玻璃的手术，没有再伤到任何血管。 再复杂的血管网络，遇上灵活多变的随机样条，也只是稍稍费神罢了。 “关腹。” 罗贤收起技能，略带疲惫地喘了口气，器械护士顾千雪心领神会地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 他转身，遇上医生们的目光，后者突然爆发出整齐而激烈的掌声。 “罗医生，太精彩了。”伊藤京子含笑道，“我越来越觉得，这一次的冷泉港之旅，不虚此行。” 罗贤摸摸鼻子，道：“也没那么夸张吧，这技能虽然稀有了一点，但也没多夸张，只是方便我做一些特殊案例罢了。况且，对魔力的消耗很大的，我一天做不了几次就萎了。” “罗医生，瞧您说的。”有护士开荤腔，“又不是做○，哪有做几次就萎了的道理。” “是哦，你要是想一直用，就找几个法师小姐姐给你补魔嘛，简单的很。” “我也修炼过魔法系呢，哎呀，好想给罗医生补魔呢~” 护士们发出杂乱而撩人的娇声轻笑。 她们对于随机样条所代表的意义缺乏理解，只是觉得这技能很帅，很配罗医生的颜值和气质。 其实罗贤不是那种一眼望去魅惑众生级别的帅哥，他的帅，是和他的能力与气质相匹配的。 就好比现在，展现了如此逆天的东西，他也不咋呼，就略带羞涩地笑了笑，然后闷头溜达着买奶茶去了。 没想到，路上，他却被泰贝莎给拦住了。 小莉可被伊藤京子抱走后，交给了毫无存在感的护卫骑士泰贝莎，泰贝莎用皇室祖传的哄孩子大法，可算是把莉可带出了石乐志状态。 冷静下来的小莉可，老脸一红，顿时知晓自己做出了丢人的举动。 飞刀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量力而行，陈力就列，不能者止。 然而，她却为了逞强，把患者搞得喷血，属实妹妹行为。 心情忐忑的莉可，便差遣泰贝莎去问手术室的情况，结果，却得到了罗贤手术成功的，当时就自闭了。 飞刀失败其实不是什么太可怕的事情，真正可怕的事情是，飞刀失败了，还让本地医生救了场，最终手术大获成功。 在医学圈子里，有一个词来描述这种行为，叫做「反向飞刀」。 就好比现实里我们讲，如果跳伞落地第一个死，叫做「反向吃鸡」。 同理，莉可原本是作为大佬，接到求助来外地做手术，结果却被人家本地的医生给救了。 反向飞刀是非常尴尬的事情，做飞刀的尴尬，请飞刀的也尴尬，唯一获得快乐的，可能就只有救场的本地医生了。 往常出现反向飞刀的时候，本着落井下石的思想，本地医院都会请报纸大书特书一番，嘲讽的飞刀的同时，也是对本地优秀医生的推销。 但是，这种级别的心理压力，是莉可无法承受的。 因此，泰贝莎就只好代表莉可，来找罗贤交涉，请他不要过于声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局限在场的人知道就好。 罗贤神色复杂，瞅着泰贝莎一脸的义正言辞，理所应当，心中有些唏嘘。 这个世界上，有背景的人做什么事情都简单。 要是没背景的医生，做出了反向飞刀，是没有资格计划如何封锁消息的，只能想想如何挨打立正。 而换到莉可，情况就截然不同了，居然还有人替她封锁消息…… 可恶啊，这些有背景的医生，简直业界毒瘤！ 心里骂着骂着，罗贤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说起来…… 我好像也是个有背景的医生啊！ 只见罗贤微微一笑，在泰贝莎错愕的眼神中理直气壮道：“我凭什么不声张？精灵公主了不起咯？” “罗医生，请你千万要谅解。”泰贝莎尽管惊讶于罗贤的顽固，还是保持平和的情绪劝说，“莉可公主她还小，承受不了舆论的诋毁……” “你可垃几把倒吧，她还小？是，按照精灵的年龄而论，她还是个孩子，可事实上，活过同样的岁数，我们人类，早就该为自己行为的后果承担责任了。” “那么，你凭什么要求我忍气吞声？” 说完，罗贤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扬长而去。 泰贝莎盯着罗贤的背影，气得胸甲一起一伏的。 “居然……居然对公主殿下如此缺乏同情！不愧是愚蠢的人类，真是不知礼数！” 151 男医学生的虚度日常 “阿诺撒，我想给你讲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晚上在罗家沟诊所咸鱼的时候，罗贤忽然开口。 “主人说什么，对菲儿来说都很厉害呢。”凌菲儿道。 “是吧，但是这个真的很厉害。”罗贤把今天的反向飞刀讲了一遍，随后问，“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凌菲儿思考了一下，道：“精灵帝国的六公主来开飞刀，手术没做成，她老师还签合同给你送钱？” “哎呀，你理解的太精髓了。”罗贤得意地拍着大腿，“这种感觉就像……「大爷你一个菜没点，我还得搭一个是吗？」，这样子。” 罗贤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听到凌菲儿的笑声，于是只好略带遗憾地摇头。 独自穿越到艾尔风大陆上，混到今天，唯一的遗憾就是，刷梗的时候没人能接茬。 不过，总体而言，罗贤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自己的生活是快乐的。 “主人真的越来越优秀了。”凌菲儿浅笑道，“我相信，随着咱们的云海学院在挑战杯上展露头角，慕名来找主人看病的患者，会越来越多，主人的声望，也会与日俱增。” “啧，你可真会吹。”罗贤瞥了她一眼，一副看穿的样子，“下一句肯定是，「如此优秀的主人，请允许菲儿今天晚上与您同床共枕」什么的，对吧？” 凌菲儿笑而不语，最近她在原有的死缠烂打之外，加入了许多稍稍越界的行为，也就是说，霸道了一些。 譬如说，以按摩手不干净为由，借罗贤之手往她嘴里塞奶油蛋糕，然后在大家都懂的奇妙氛围下，舔掉罗贤手指上的奶油。 渐渐地，罗贤在生理和心理两个层面上，都有了长足的松动。 这正是凌菲儿想要的，所以，最近她的心情很不错。 “主人，明天就是液体战队的揭幕战了，考虑到这场合还蛮正式的，我准备了一身礼服，想让主人提前看看。” 罗贤眯着眼睛，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其实内心已经开始骚动了。 开玩笑，高挑冷艳性感温柔可爱女武神换装秀，谁不想看谁傻.逼。 于是，凌菲儿捻着裙角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罗贤猛地一下从沙发上跃起来，正想疯狂鼓掌，但转念一想好像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设，于是就撇撇嘴，不屑道：“一般货色。” 凌菲儿简直要笑出声了，不得已掩嘴掩饰了一下，坐到罗贤旁边，捏着他的手，俏皮道：“你看你，脸红都要红到耳根子了，别装了好不好？”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主人喜欢我，就抱一抱人家嘛。” “你别嚣张啊，这次我不会上当了。” 两人有来有回地攻防了一会儿，罗贤终究还是败给了凌菲儿。 当她的白嫩的脚趾，轻柔而颇有技巧地在罗贤的小腿侧面点来点去，同时满含渴望的眼睛注视着他，嘴里不停地呼唤着“主人~主人~”…… 罗贤终于受不了了，如同凌菲儿所愿，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心中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地，陡然间轻松了不少。 凌菲儿则是惯例吸贤一发，爽过之后，满足地靠在他肩上。 罗贤露出一点苦笑。 总感觉两人的相处模式越来越情侣了呢，可恶啊…… 他想逃离。 然而，怀中的温暖，却在一次次地冲击他内心的防线，让他逐渐觉得，这个恋爱貌似也不是不能谈……不行！ 先不必说他对女人的怀疑依然深重。 单单是预估了一下自己认怂之后凌菲儿得意的嘴脸，罗贤就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少年的心理变化，被凌菲儿通过他的心跳和微表情，全都看在眼里。 今天，撩到这里大概可以了。 “主人，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凌菲儿起身，在他的脸蛋上轻轻啄了一下，温柔地道了晚安，便款款地回了卧室。 那个犯罪气息十足的大床房，尚未启用，现阶段他们俩还是在分房睡的。 凌菲儿是真的很耐心。 因为她真的很爱他。 罗贤目送凌菲儿的卧室门关上，摸着脸上被吻过的地方，突然傻笑。 “嘿嘿嘿，女孩子的唇好软，好舒服……唉，我真没出息。” ------ 次日。 云海附院急诊科。 花猫和土狗游弋花丛，月季和杜鹃幻影坦克，吊兰和绿萝重新栽种。 今天的急诊科就丝毫没有了接待外宾的紧张感，毕竟外宾同志昨天自己就把脸给全丢光了。 “请问罗医生上班了吗？”分诊台前，毫无存在感的女骑士泰贝莎问护士。 “女士，您今儿都问第四遍了。”护士扶额，“罗医生一般上班都很晚的，九点以后吧。他喜欢睡懒觉。” “可是，一般的医生，上班都很早吧？”泰贝莎问道，一脸精灵式的教条感。 “那咱罗医生也不是一般的医生嗷，你就等着呗。” 护士瞅着泰贝莎满脸的便秘式焦急，不禁问道：“我说，大姐，你这一大清早的，急着找罗贤干什么呀？” 泰贝莎露出无可奉告的神色：“与你无关。” 护士一时语塞，心道精灵确实难以交流啊，也不知道这种奇怪的种族，怎么就成了全大陆医学最强势的种族了呢。 精灵的古板教条，和他们对学术与技术的极致追求，是一脉相承的。 如果你现实中在名校的强势课题组待过，你会发现，那些人往往都不好相处，前提是，你考察的人的确是做科研的，而不是走投行券商路线或者社工党团路线或者嫁人相夫教子美美美买买买水木秀恩爱豆瓣撕逼路线的伪科研狗。 做出突破性成果的人，多少在某些方面有些古怪。 这很正常，如果一个人各方面都与主流大众趋同，那么，意味着他的思维方式与主流大众趋同。 而思维方式稀松平常的人，你很难指望他做出什么理论创新、技术创新。 天才总是曲高和寡，在任何时代都一样。 等到九点半，罗医生依然没来，泰贝莎急了。 护士于心不忍，就让泰贝莎去病区找杨医生问问。 泰贝莎对此表示疑惑：“我找的是罗贤，为什么要问杨医生？” 护士再次一时语塞，她总不能告诉对方，杨医生是罗贤的舔.狗吧？ 这种微妙的人际关系，以及杨医生这种在医院里地位微妙的角色，在思维高度直线化的精灵帝国，很难找出对应的实例。 好在这时杨医生刚好出来，护士连忙把他叫住。 “贤哥？哦，他今天上午去看比赛了，挑战杯季前赛，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场了呢。”杨医生看了看表，建议道，“泰贝莎女士您要是着急，就去云海竞技场找他吧。” 152 战吼，撒镁粉 若要用八个字来形容云海竞技场，那无疑是：年久失修，一地狗毛。 一座每年城市争霸赛都垫底的学院，如果它的竞技场很火爆，说明这所学院的学生，普遍有m的倾向。 毕竟，竞技场是用来承载挑战杯比赛的，而云海学院上一次赢挑战杯比赛，要追溯到罗贤读小学的时候了。 凌菲儿扫视着破破烂烂的场地，以及零零星星的观众，道：“明天把家里的工程队叫过来，翻修一下。” “可。”罗贤点头表示赞同，补充道，“不过，我觉得场地破不是核心问题。你看人家西北分区的竞技场，硬件条件都巨烂，但那边不管是强队还是弱旅，竞技场都特火爆，说白了，其实是不同地区竞技氛围的差异。” 旁边的蒋大勇啧啧称奇：“嚯嚯嚯，贤哥，你对挑战杯很懂哦。” 蒋大勇今天轮休，博一学生并非每个工作日都在医院实习，每周可以挑一天回学校上课、读文献，但蒋大勇这样的诗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上课、读文献，就翘课来跟罗贤一起看比赛了。 “毕竟是我的战队，既然参加了这场盛宴，就要用心去做，做最闪耀的那一颗星。”罗贤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瞬间仿佛被某只长颈鹿附体，“只有一支队伍能站上代表着大陆最高荣誉的领奖台，请去取得吧，你所希望的那颗星，啊，抹布洗……现在，正是拉开Revue序幕之时！” 在罗贤感慨的时候，对阵的双方已经到齐了。 璐仁学院的队员真是应了学院的名字，显得很路人。 他们的长相，虽然不丑，但是很普通。 队员们在教练周围，围成一圈，听教练布置战术，很认真的样子。 不认真不行，对方是常年垫底的学院，虽然大换血了吧，但不管怎么说，输给常年垫底的战队，很丢人。 璐仁学院虽然也是锦院的手下败将，然而，他们的成绩在城市争霸赛里排中游，天然地对垫底学院有优越感。 蒋大勇爹妈人脉不错，所以没少去各大学院的主场观赛，此时显得很自然，即便和罗贤凌菲儿一起坐在制服组[1]席位上也不露怯，抓起一把瓜子熟练地嗑，东张西望，品头论足。 “仔细一看，观众席上璐仁学院的拥趸，比咱的还多，我很怀疑，这真的是主场吗？” “人气，是需要战绩和时间来积累的，并不是哪里的人民都像大西北的兄弟一样乐观，即便主队烂成憨憨，也能一边观赛一边吹伏特加一边高兴地嗷嗷叫。说真的，我觉得高斯都没他们乐观。”罗贤颇为毒舌地评价道。 说到这里，罗贤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说起来，我给海伦娜同学设计了一款极有辨识度的出场仪式，等会儿你们看完了，评价一下。” 蒋大勇和凌菲儿同时变成了好奇宝宝的样子。 技术台[2]后面，本场比赛的主裁判，有气无力地宣读了规则，跟没睡醒似的。 挑战杯的赛程冗长而令人疲倦，好似一位996码农的一天。 季前赛就相当于996程序员早上七点刚起床刷知乎从半梦半醒过渡到可以乘地铁的状态的时候，确实是没睡醒的感觉。 这一场是最简单粗暴的「场地5V5团队自由战」，每一位参赛队员的身上戴了赛会统一制定的标准值全覆式能量护甲，护甲被爆掉或者失去行动能力的队员判定进入「被击杀」状态，无法继续参与本局比赛。 率先五人全部被击杀的队伍，此局比赛判负。 本场比赛采用五局三胜制，率先取得三局胜利队伍获得本场比赛的胜利，或者用更喜闻乐见的说法，这是一场bo5。 “开盘了啊，璐仁学院金银花战队，对阵云海学院液体战队，赔率……哎，算了，这种比赛我都懒得算赔率，你们随便买买吧。” 观众席上，来自天火博彩公司的销售员，孙东旭，兜售着本场比赛的火劵[3]。 孙东旭是今年刚入职的销售员，原本被派驻到冷泉港这个竞技氛围惨淡的地方，就已经很闹心了，又被安排来跟这种辣鸡比赛，真是糟糕透顶。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买火劵拿来竞猜的，只有少数几位璐仁学院的死忠粉，而且买的都是璐仁学院胜，除了一位…… “哥们儿，你怎么想的？”孙东旭推了推黑框眼镜，“你明明穿着璐仁学院的校服，为什么买云海学院胜？” “嗨，理财习惯嘛，无脑压负，发家致富。”那人露出老实憨厚的笑容。 “不是，哥，你这样是不行的。”孙东旭劝说道，“不瞒你说，我在干这行之前，是一位专业的挑战杯解说，我敢于下判断，这场比赛，璐仁学院，赢定了。” “也未必吧，云海学院不是大换血了么？他们那个抡锤子的新核心，貌似很强……” 孙旭东不屑道：“强个卵，你瞅瞅她那样儿，安静地跟个小猫似的，一点领袖气质都没有……等等，她要干什么？” 此时距离比赛开始只有三分钟了，璐仁学院那边，教练在做最后的布置。 然而液体这边，凌菲儿说了一句“好好打，干爆他们”，便懒得多说，眼光示意罗贤。 罗贤朝着海伦娜努努嘴，后者心领神会，猛地冲出去，跑向技术台，一个纵跃跳了上去，深吸一口气。 “嗷嗷嗷嗷嗷！！！” 这一瞬间，海伦娜同学骨子里与外表截然相反的野性和桀骜外放，对着空气丢了一个提振士气的技能，「战吼」！ 明明是很普通的武道系技能，被海伦娜用出来，却效果拔群。 从技术台上的裁判，到观众席上的瓜皮，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彻底清醒了。 不止是清醒。仿佛，有一种骨子里的激情，活过来了。 一记震撼人心的战吼之后，海伦娜接过罗贤安排好的专人递来的镁粉，高高抛洒在空中。 帅！ 望着海伦娜屹立在技术台上的帅气身影，孙旭东呆住了。 他很后悔，今天为什么没带成像设备来…… ------ 注释： [1]制服组：指挑战杯战队的管理团队，包括教练组、医疗团队、后勤人员。在挑战杯分区联赛中，管理团队往往着规定的制服正装入场，因此得名“制服组”。 [2]技术台：挑战杯竞技场中，裁判等工作人员就坐的位置，负责技术统计和临场裁决等工作。 [3]火劵：由艾尔风博彩巨头天火公司发行的挑战杯比赛通用竞猜劵。 153 首秀告捷 撒完镁粉，海伦娜下来，蹦蹦跳跳地和队员们汇合。 液体战队打饭先锋韩梅梅，扯着嗓子开始做战前的团队动员—— “我们是什么？”“液体！” “我们要什么？”“胜利！” “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队员们的回答坚定不移，铿锵有力，响彻云霄。 尤其是最后的“没有蛀牙”，喊得观众们人都傻了。 璐仁学院的队员们更是惊呆，纷纷虎躯一震。 感觉，这个战队，气质很剽悍的样子…… “稳住，放轻松。”长相普通没有名字的教练打气道，“对方的队员里，只有海伦娜值得担心，其他队员都是酱油，不值一提。” “可是，教练，我们好像全员都是酱油。”一位队员忽然道。 “emmmm……你说的有道理。哎，那海伦娜刚伤愈复出，我就不信能有多强，再说了，季前赛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哈哈哈，呵呵呵呵……” 就这样璐仁学院金银花战队无精打采蔫不拉几还带着紧张上场了，就像你期末考物理前一晚上通宵复习却毛都没学会第二天靠着风油精提神强行上考场的样子。 “只要锁住海伦娜，咱们就赢了。”璐仁学院的队长临场布置，“咱们是三近战阵容，等会儿你们俩跟我去缠住海伦娜，其他人去进攻那个叫韩梅梅的，这时候海伦娜必然会分心，我们就有机会利用人数优势击破……” 另外二位点点头，紧张地咽唾沫。 这三位哥都是3到4级的普通队员，面对5级巅峰的海伦娜，不知道能撑几招。 按照常理，伤愈复出的队员，打季前赛，应该会保存实力……吧？ 哨响，比赛开始！ 只见海伦娜身形一动，抡着视觉效果出众的大锤，几个箭步就冲到了三人的面前。 卧槽！ 队长来不及指挥，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侧面接锤，同时侧身闪躲，企图卸掉这一锤的力量。 海伦娜怎能让他得逞，碎颅锤在空中拐了个诡异的弧度，正面击中了队长的护甲。 事实上，挑战杯比赛中，赛会官方分发的护甲，更像是实战中的本体生命值，因为护甲没了，这个人这局就没了。 所以，大家往往会在官方护甲外面再叠个人护甲，这样子如果受到攻击，先损坏的是个人护甲，退下来还能通过自己修炼的能力回复，而官方护甲是无法回复的，总共一百点（代表百分比，并非实际数值），打掉一点少一点。 璐仁学院的队长也叠了个人护甲，他是武道系的修炼者，斗气护体好棒好棒的，但是在海伦娜的锤子面前，并无卵用…… 砰！！ 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锤子，队长两层护甲瞬间全碎，还好官方护甲碎掉的时候自带「一次性攻击保护」，即，破甲的那一下攻击，不论有多强，都会被「一次性攻击保护」抵消掉。 这是某位9级魔法系英杰的伟大发明，大大地提升了挑战杯的安全性，降低了挑战杯对人才的损耗，可谓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当然，所谓「不论有多强」的攻击，自然是有极限的。 根据测算，能级超过7级中段的集中式单体攻击，会破坏「一次性攻击保护」的机制。 这也是为什么每赛季开始时会将升至7级的「超凡者」排除在外，因为他们太吊，放他们进来打比赛，太危险。 当然，即便如此，漏洞依然存在——假如有人赛季开始时是6级巅峰，赛季中升到了7级中段，肿么办？ 现实地讲，哪有人修炼能这么快，也就凌菲儿当年能利用一下这个漏洞了。 话说回来，碎甲帮助队长抵掉了伤害，却有一部分动能依然存在，于是队长两眼一瞪，如同网球般飞了出去，撞在竞技场的反能量大型护盾上，发出洪亮的声响。 Duang！ 趁着其他队员愣神，海伦娜继续突进，接连两锤子掀翻了俩近战，于是就只剩下俩法师在后面大眼瞪小眼了。 目睹队友的惨状，他们心中自有逼数，连忙扔掉法杖，对着技术台狂做「投降」的战术手势。 根据规则，投降需要队长或者场上未被击杀的队员中大于等于半数发起才有效，现在璐仁学院只剩俩人，都表示这局投了，于是裁判便吹哨了。 海伦娜意兴阑珊地晃了晃肩膀，遗憾道：“没用力。” 即便每句话不超过三个字，海伦娜依然可以力度十足地对对手施加嘲讽。 最终，比赛以3-0告终。 这场以热身为目的的季前赛，并没有起到热身的作用。 不过，液体战队的众人还是蛮兴奋的，毕竟是首秀，能轻松获胜，证明了团队实力……不是，证明了海伦娜的实力，在城市争霸赛这个级别，的确是毁灭级的。 “我觉得，下一场季前赛，应该邀请更强的对手，最好从其他城市邀请。”罗贤建议道。 凌菲儿点头：“我等下就跟家里说，让他们去联系。” “我觉得你们的队员有些太兴奋了。只是一场毫无含金量的比赛罢了，他们应该保持谦逊。”泰贝莎带着精灵一贯的苛刻，评价道。 “赢了狂，输了怂，这是所有人型生物的天性，强行压抑，只会让大家过得不愉快，毫无意义。”罗贤反驳道，然后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等等，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赛全程，我都在。”泰贝莎有点尴尬。 她这个「月之祝福」带来的稀薄存在感天赋，多数时候都有积极正面的作用，但有时候就会很尴尬。 “哦。”罗贤扶额，“所以，尊敬的骑士小姐，您屈尊来到我们lowb人类的竞技场，就是为了吐槽我一句吗？” “吐槽是什么意思？” “……好吧，你们精灵没有吐槽文化。”罗贤换了更直白的说法，“你来找我做什么？” 泰贝莎几乎把昨天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无非就是要罗贤封口，不要把公主殿下反向飞刀的事儿随便乱说。 “不是，你们精灵也是有意思。”罗贤闷闷不乐道，“你们自己理亏，找人办事儿，没有让渡任何利益的情况下，就凭着嘴皮子和精灵族的高贵逼格，就想让人就范？这尼玛不就是白.嫖么？” “白.嫖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啊啊！”罗贤抓狂了。 他也是在精灵帝国读过本科的，虽然是身体前主人的记忆吧，但是印象里，那些精灵同学也没这么死脑筋啊。 事实上，精灵们的脑筋，个体差异极大，且与社会阶层和行业高度相关。 做学术的，接触新鲜事物较多，往往 泰贝莎是公主的护卫骑士，常年接受严格而教条的训练，自然死脑筋的很。 瞅着泰贝莎一脸的执着，罗贤忽然起了逗逗她的心思，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要我守口如瓶，我偏不，我现在就叫记者过来，把这个事情大白于天下，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很爽呢！” 154 震惊！院士把不明棕色液体放进炉子里，原因居然是…… 听到罗贤说这种批话，泰贝莎脸都要黑了。 旁边的凌菲儿奇怪地瞅了一眼，眼眸中泛起一丝异样的神采。 感觉这操作不太符合小贤的风格呀，是有什么别的考虑吗？ 凌菲儿逐渐迪化。 罗贤在媒体圈没什么人脉。 过去住在冷泉港的三年，他开黑诊所，不可能跟记者有交集。 况且，他本身就对记者这个群体缺乏好感，和某位热爱氪金手游的传奇法师一样，罗贤总是觉得科班出身的记者们缺乏其他领域的常识，又整天想着搞大新闻，就时常贻笑大方。 通讯录里唯一存有联系方式的记者，就是有过两面之缘的二位倒霉蛋。 罗贤给倒霉蛋们发了通讯，对方不理他。 罗贤又多发了几个，才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我觉得她们可能已经把我拉黑了。” “找记者，不用那么麻烦的。”凌菲儿说着，拿起通讯水晶，简单吩咐了几句，随后示意罗贤放心，“我调拨了凌氏传媒最近的记者，还有七分钟抵达现场。” 罗贤惊了：“你们凌家的媒体，触角都伸到冷泉港了？” “这倒没有。”凌菲儿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语出惊人，“凌氏传媒有三艘小型反重力空天母舰，专门用于向没有分公司的地区快速投放记者。” 罗贤这回没有吐槽，而是陷入了沉思，琢磨凌菲儿说的「投放」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很快就知道了，投放，就是字面意思。 天穹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光点，有如流星坠落。 “流星”拖着提示功能的黑色尾烟，一头扎进了云海竞技场，掀起的气浪，把观众席上瓜皮们的刘海都掀起来了。 嗤—— 闪耀着淡蓝色纹路的古代材料展开一扇门，一位记者……不对，一只记者，从空投仓里走了出来。 一只，直立行走的狐狸。 “啊，亲爱的凌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呢，很高兴为您服务。”狐狸欠身行礼，环视四周，目光定格在泰贝莎身上。 它忽然发出尖锐的狐狸叫。 “可恶啊！我对长耳朵笨蛋过敏，天呐，凌大小姐，您为什么要把如此令人难堪的采访任务交给我？” 狐狸的样子很滑稽，显然加入了艺术夸张的成分，搞得泰贝莎面红耳赤，呵斥道：“你……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记得见过你，你为何对我抱有如此深的敌意？” 凌菲儿忍俊不禁，打断了它：“雅各布，你要采访的是这位先生，罗医生。” “啊，好吧。”雅各布恢复镇定，昂着脖子打量了罗贤一番，“啧啧啧，这位先生看起来比较睿智。” “你才睿智，你全家都睿智。”罗贤乐了，揪着雅各布的油光滑亮的尾巴摸了摸，试探性地问道：“你认不认识一只梦想着成为警官的雌性兔子？” “啥？”雅各布迷惑。 “算了。当我没说。”罗贤瞅瞅泰贝莎，露出促狭的微笑，“我要披露一件能令大陆医学圈震惊的趣闻。” “哦，这真是激动人心呢。”雅各布道，麻利地掏出纸笔，“那么，请问罗医生，是怎样的一件事情呢？” 罗贤不说话了，望向泰贝莎。 后者察觉到罗贤眼神中的讥讽，仿佛在说，你看，你也阻止不了我吧？ 泰贝莎气得鼻孔冒烟，很想拔剑把罗贤给砍了，然而，旁边蓄势待发的凌菲儿，却让她根本不敢提起这种想法。 作为公主的护卫骑士，泰贝莎也是7级高段的「超凡者」，然而，和名震大陆的少女天才凌菲儿相比，就不够看了。 她腰间挂着的上古神器，「旋转的雪月花」，尽管时常被罗贤吐槽“名字奇怪”“看起来像装饰物”“我都没见你**过，不会真的是装饰物吧？”，但是，泰贝莎明白，一旦到了让这把剑出鞘的时候，一定会有足够分量的人物死在这把剑下。 凌菲儿的剑，不斩无名之辈。 然而，罗贤这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却又令泰贝莎无法忍受。 两相矛盾之下，女骑士几近崩溃，眼泪涌出眼眶。 “罗医生，您真的要为了逞一时之快，给公主带来足以影响一生的心理阴影吗？” “我承认，莉可公主的性格确实有问题，但是，这些都是有原因的，你们不知道莉可公主经历过什么，就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等等，你这个逻辑有问题。”罗贤冷冷地打断道，“她经历过什么，跟我有啥关系？噢，照你这个说法，如果一个孩子小时候惨遭虐待，长大了成为杀人魔，就情有可原了？” “退一步讲，我不觉得一个反向飞刀公之于众，就能给公主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如果能，说明这公主心理素质有问题，我这是在帮她成长，你懂伐？” “再说了，你家小莉可昨天对我这么不客气，我反击一下，怎么了？我倒是觉得，你回去应该反思一下，你和公主殿下，做事情的路子是否过于霸道，以及，你们是否有与这种霸道匹配的实力，还是说你们只是仗着精灵皇室的威权到处胡搞毛搞。” 罗贤露出不耐烦地神色：“行了，我心意已决，你也命令不动我，更别想靠道德绑架打动我，我就这个德行，看不惯趁早滚。” 被罗贤猛喷一顿，绝望的泰贝莎彻底崩溃，抹眼泪掩面疾走。 “好了，我来跟你说说我要提供的新闻。” 罗贤转向雅各布，后者的眼神里闪烁着些许期待。 看起来是一场了不得的撕逼呢，背后一定是爆炸式的隐情吧！ 别说，雅各布的胃口还真被吊了起来。 罗贤酝酿许久，道：“精灵皇家科学院的伊藤京子院士，喜欢喝加热全糖的阿萨姆奶茶。” 沉默。 “没了？”雅各布一脸的难以置信。 “没了。”罗贤怪笑道，“怎么，这个新闻还不够震惊吗？你完全可以搞一个标题，类似于「震惊！院士把不明棕色液体放进炉子里，原因居然是……」，什么的。” 罗贤才懒得在报纸上黑莉可，这显得他非常的小人得志，太掉逼格。 反正这种事情不出几天，就会被有心人传遍整个医学圈子了，别忘了，咱急诊科可是还有富兰克林这位喋喋不休的嘴精来着…… 听了罗贤的话，雅各布整只狐狸都不好了，先是混乱了片刻，然后，对罗贤警惕起来。 像他这样精明而行踪诡秘的记者，很少能遇到让他警惕的存在。 精明是因为雅各布的血统，而行踪诡秘则是因为他一般只出那些常人难以抵达的稀有采访现场，嗯，以空投的形式。 在雅各布看来，世间的众生都很好懂，都是可以揣摩与预测的，用一句比较工科的话来形容，叫做“万物皆可拟合，万物皆可仿真”。 而在他过去的人生里，遇到的人和事，也大都能用他的逻辑思维来解释。 也许意料之外，但全都情理之中。 但是，接触罗贤的第一秒，雅各布便惊觉，这个男人，跳出了他的逻辑。 雅各布其实一出场就开始暗中观察罗贤了，初步推测是，这是这家学院挑战杯战队的首席队医，和大小姐关系很好，和这位精灵骑士有仇。 于是，一个年轻、帅气、业务能力出众、行事作风刚猛的形象，在雅各布的脑海中建立起来。 然后，他就被罗贤狠狠地秀了一把…… 155 这个赛季，有点意思。 雅各布回想起罗贤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没有任何一句是着调的。 譬如说，罗贤为什么要夸他全家都睿智？为什么要问他认不认识一只梦想着成为警官的雌性兔子？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以及，为什么要动用凌氏报业的资源，宣扬一位精灵科学院院士对阿萨姆奶茶的热爱？ 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出处透露着混乱二字。 然而，在雅各布看来，这种人才是最恐怖的。 他的行事逻辑，蕴含在混乱的表象之下，令人捉摸不透。 “可以，可以的，罗医生。”雅各布高高跳起，拍拍罗贤的胳膊肘，沧桑一笑，“我遇到对手了。” 罗贤一脸懵圈。 “看来雅各布先生对罗医生很佩服呢。”凌菲儿解说道，“雅各布先生很少佩服别人呢。” “那么，罗医生提供的新闻，我们会仔细加工，发布在晚间的报纸上。”雅各布脱下礼帽，朝着罗贤优雅地鞠了个躬，“期待与罗医生的下一次合作。” 雅各布一边往空投舱里钻，一边嘟哝道：“真是个琢磨不透的男人呢，哈哈哈哈……先生，我记住你了，期待下次与你的合作。” 罗贤盯着雅各布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等他把尾巴塞进空投仓，问凌菲儿：“为什么会这样？” “啊，我家的空投仓，都有自带的动力系统，可以低空飞行，飞到五百米的高度，就能借助魔力势能场感应回到空天母舰了。”凌菲儿解释道，“空投仓都是回收式的，所以他才往里钻。” “不是，我想问的是，我好像只是胡乱说了几句，为什么这狐狸仿佛把我当成了什么深不可测的哲学家一样？” 凌菲儿也觉得有点搞笑，但好歹是自家的王牌记者，也不好吐槽，于是就转移话题：“其实，罗医生也不想伤害莉可公主吧？” “我是觉得撕破脸没什么意义，我只想吓唬吓唬那个骑士而已。”罗贤说完，就去找液体战队的队员去了，做赛后例行的身体检查。 身体检查的结果，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检查到韩梅梅的时候，发现了一点异常。 “我怎么觉得，你的体重比上次又涨了呢？”罗贤狐疑道，“你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啊哈哈，罗医生，怎么可能呢，其实我最近饭吃的很少的。” “拉倒吧，每次开饭你跑的比谁都快，第一个开吃，最后一个吃完，你说你吃的少？骗鬼呢？”有队员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韩梅梅的谎言。 “啊哈哈，这个……这个只能说明我吃饭比较积极嘛！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韩梅梅讪笑。 “我觉得你还是控制一下体重，你是法师，要机动性的，不然就是活靶子，团队突破口。尤其是在算人头的积分赛制上，你简直就是提款机，要是移动再慢，那就是固定提款机。跑的快一点，还能当诱饵用。” “减重吧，回头给你制定一个饮食运动结合的计划，海伦娜，你来监督她。” 海伦娜乖巧地点头，随后凶残地瞪了韩梅梅一眼：“我，严格。” 韩梅梅要哭了。 “可以啊，贤哥，当队医这么威风的嘛？想喷队员就喷队员嗷。” 等罗贤回来，蒋大勇挤眉弄眼道。 “还好吧，我情况比较特殊。”罗贤毫不脸红，“毕竟，这年头像我这样可以拿来当建队核心的队医，不多了。” 被剃了光头的璐仁学院，惨淡退场，而璐仁学院的支持者们，也神色落寞。 看起来，他们的学院还是一如既往地路人，而原本垫底的云海学院，已然崛起。 “呵呵，有趣，有趣。” 看台不起眼的角落，一位穿着法师袍戴墨镜和发箍的男人，轻轻鼓掌，随后隐没在黑暗中，悄然离场。 这个赛季，有点意思。 ------ 泰贝莎跑回了公主和院士下榻的地方。 一路上，尽管她一直在飚眼泪，却并不怎么引起路人的注意，毕竟存在感低。 她实在是想不通，罗贤对莉可公主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怨念，不惜动用凌菲儿的资源，也要找记者来黑莉可？ 真是太差劲儿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莉可住的地方，是冷泉港第一疗养院。 在休曼王国，除去某几个超大型城市，在其他地方，最好的住处，永远都是疗养院，因为大军官、大商人、大官员、大强者，都是习惯往疗养院住的。 疗养院轻易不接待普通住户，像莉可这样的客人，才是他们服务的重点。 原本伊藤京子订的是套房，但为了体现诚意，疗养院方面给她们升级成了海景别院。 甫一进别院，泰贝莎迎头碰上伊藤京子，立刻急吼吼道：“不好了，伊藤院士，公主大危机！” “什么危机？”伊藤京子一头雾水。 泰贝莎把罗贤的行为讲了一遍，伊藤京子听了，哈哈大笑。 “什……什么呀，伊藤院士，您为什么要笑？”泰贝莎错愕。 “你啊，太严肃了。”伊藤京子很轻松地笑道，“罗贤是个妙人，我敢打包票，这个事情，他不会说出去。” 泰贝莎并不明白伊藤京子的意思，但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于是转而问道：“公主殿下怎么样了？” 伊藤京子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 莉可昨天哭了一整晚。 被老师抱下手术台、丢出手术室、冷静下来之后，莉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后怕，以及，羞愧。 居然，因为赌气，强行尝试自己拿不下的手术，这可是当医生的大忌…… 年轻气盛、心高气傲，并不代表她没良心，相反，她对于自己情绪化、爱上头的缺点，有着直观而准确的认知，只是羞于承认罢了。 再加上技术被罗贤碾压，莉可感觉自己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心灰意冷之下，甚至对「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当医生」这个命题产生了动摇。 “老师，我、我是不是永远都没办法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了？像，像您这样优秀的医生……” 看着莉可泪眼朦胧的可怜模样，藤京子感到深深的心疼。 莉可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和她那个英年早逝的姐姐，关系很大。 而她对「成为大陆医学之王」的执念，也正是出于姐姐的死。 “孩子，老实说，你现在的心态，确实有问题。”伊藤京子循循善诱，“你太过执着于赢过其他的医生，但你有没有想过，医生的本质是什么？” 莉可可怜兮兮地眨眨眼睛，迷茫地摇摇头。 156 罗贤进入了小莉可奇怪的梦境 “医生，总归是要治病救人的。”伊藤京子的语气，带了些沧桑的感慨，“无论你是求名、求利，还是单纯的追求比别人强，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治病救人的基础上。” “所谓医者仁心，就是说，只要能把病人给治好，不管怎样，你就应该满怀喜悦。如若不然，说明你已经偏离了医学的本质。” “我知道的呀，可是，我、我必须要做最强的，因为、因为姐姐……呜呜呜……”莉可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伊藤京子的眼角染上一抹黯然。 姐姐的死，带给她的烙印过于沉重，迄今难以释怀。 从那时起，她就必须变得比所有医生都强，她别无选择，她终其一生的目标，就是登上大陆医学的王座，拿到「那件东西」，然后—— 复活姐姐。 其实，除了精灵皇室，很少有人知道「那件东西」的存在，伊藤京子恰巧是其中之一。 正因如此，她才对莉可为何变成现如今这个样子，理解的如此深刻。 她的理想，她的努力，她的敏感，她的偏执，均来源此。 伊藤京子把小公主搂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温柔道：“我知道，罗贤太优秀了，让你感到压力很大，对吗？” “哪，哪有！”莉可噘着嘴傲娇道，“他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会个随机样条嘛，那破玩意儿我才不稀罕！” 又来了，又是这个样子…… 经历了这么多次，小公主还是缺乏本质上的长进呀。 现在，她可以在我的荫蔽下，这样子浑浑噩噩地任性下去，可是，以后呢？ 原本，伊藤京子觉得，莉可还年轻，解决这个问题，为时尚早，换句话说就是，还有很大的周旋空间。 然而，现在伊藤京子的脑海中，却浮现出罗贤的身影。 他向伊藤京子证明，成熟，和年龄只有统计学上的关系，却没有逻辑学上的关系。 伊藤京子咬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狠狠心拉下脸来，厉声道：“莉可！你给我认清现实！” “每次都是这样，遇到比你优秀的人，就知道死磕，磕不过就回来哭、自闭、怀疑人生，还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 “我知道，你一定要成为大陆医学之王，你有你的苦衷，你很难，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谁不难呢？” “你要想清楚，要不是人家给皇室一个面子，任何人都不会因为你的难处，而对你多一分怜悯！” 莉可被老师给喷傻了，愣愣地望着老师：“老师，我不是，我没有……” “别想萌混过关，这次我是认真的。”伊藤京子史无前例地严肃，“我这是在指出你的致命缺点，你要是迈不过这一道砍，你永远都无法实现自己的目标！” 伊藤京子的话掷地有声，让莉可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呜呜呜，老师，那，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呀？” “很简单，承认别人的优秀，从优秀的人身上汲取优点。哎，当然，对于你来说，现在最应该提高的，就是心态。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我建议你可以看看人家罗贤是怎么做的，他是个很成熟的人，会对你的为人处世有所启发。” “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昨晚伊藤京子就说了这么多，然后就让小莉可自己面壁思过。 “然后，你也看到了，她直到现在还没出来。”伊藤京子有点后悔，“泰贝莎，你说，我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emmmm……或许吧。”泰贝莎表情微妙，怎么说呢，作为一直宠爱着小公主的护卫骑士，她想不到那么多，她也绝不可能像伊藤京子这样严厉地批评她。 好在，就在这时，莉可终于出屋了。 只见莉可穿戴整齐，一副宝宝要出门的样子。 伊藤京子叫住莉可，问她去做什么。 “我想去急诊科帮忙。”莉可的大眼睛眨呀眨，躲闪着，“老师，我想通了，确实，您说的对，遇上优秀的人，不应该自怨自艾、自我欺骗，而应该学习他们的优点。所以……我想去和罗贤一起做手术。” 说到这里，莉可忽然低下了头，婴儿肥的小脸蛋上，莫名地泛起一丝红晕。 昨晚，莉可把老师的话消化了很久，收获很大。 的确，她的心态确实有问题，她的一切精力，似乎都聚焦在「成为最强」上，这反而却禁锢了她的进步，阻碍了她的判断。 然后她就开始想罗贤，这个间接帮助她认清了自己的男人。 等到莉可冷静下来，再次回想起罗贤这波救场，心中顿时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平胸而论，这个小哥哥真滴强。 那临危受命、优雅而又从容的样子，尽显高手风范。 摆正心态之后，莉可便觉得，罗贤真的好厉害，关键是还那么帅…… 长得也帅，做手术也帅。什么都帅。 莉可越想方向越歪，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后真正要命的来了…… 莉可做了一个梦，梦里只有她和罗贤，内容大家都懂。 （根据当地政策省略梦境内容800字） 从梦中惊醒的莉可，整个精灵都不好了。 纯洁如莉可，还从未做过这种梦，猛然来这么一下子，带给她冲击，不亚于昨日的醍醐灌顶。于是整个上午她都闷在屋子里消化这个冲击，越想越心烦意乱，到最后，满脑子都是罗贤的身影，和梦境中的奇奇怪怪的内容交织在一起…… “啊啊啊啊！烦死啦！”抓狂的莉可，把头发抓得凌乱，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把自己收拾利索，浑浑噩噩地出门。 伊藤京子叫住她问情况，她便只好乱扯一通“要从优秀的人身上学习优点，想和罗医生一起做手术”云云，然后就开始迷之脸红。 瞅着莉可这副稀有的模样，伊藤京子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她也是过来人，知道莉可这副小模样意味着什么。 不会吧…… 这也行？！ 不过，飞刀失败后给当地医院免费做一些手术，也是行业惯例的补偿方法，倒也无不可，正好也让莉可跟着罗贤学习一个。 伊藤京子怪笑了几声，道：“好，去吧，记得这一回千万不要再逞强了哦，要是再搞出事情来，老师关你小黑屋。” “呜……知道了啦！”莉可的秀眉间闪过一丝恐惧，和一般的小孩子一样，莉可怕黑，怕鬼，怕打雷，怕虫子，怕打屁股…… 于是，就这样，莉可在泰贝莎的护送下，在下午来到了急诊科。 157 生命女神会钻进你的被窝打你屁屁 罗贤上午看完液体战队首秀，就去云海附院，刷经络剥离的永久持有，目前进度3/58。 拯救莉可失败的飞刀，帮助罗贤取得了急诊科众人的信任。 因此，当罗贤向富兰克林主任提出，这两天想多做几例经络剥离的时候，后者欣然应允，联系附近郊县的兄弟医院，收集需要做经络剥离的病人。 不过，效率不高。 云海附院的急诊科，传统上几乎不开展经络剥离业务，能量外科则主攻魔法系的手术，因此，想要说服病人来云海附院做经络剥离，并不简单。 这也是艾尔风大陆现代医学界的发展趋势，医疗服务的分类越来越细致，而医疗机构的功能，也越来越专，体现了现代社会高度分工的特点。 每一条医疗技能分支，都需要天资聪颖的年轻人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才能融会贯通，在这个时代，要当全科医生，还非得有挂才行。 这也是精灵族在医学上造诣颇深的原因所在。 精灵族的平均寿命，是人族的六倍有余。 也就是说，同样穷极一生钻研某个医学分支，精灵的每个个体，可以比人类的个体钻的更久、更深。 “太慢了，这样下去得刷到猴年马月去。”罗贤正嘀咕着，小莉可便脆生生地钻进了他的办公室。 罗贤怔了一下，没想到莉可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元气，果然小孩子的怨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么。 “呦，你这是回满血了，又来挑战我？”罗贤打趣道。 被罗贤这么一激，莉可满怀的少女复杂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阵气结，那执拗的劲儿又上来了。 “罗贤，之前的手术出了差错，是我不对，我道歉。不过，你可不要以为我就会认输了！” 莉可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罗贤：“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在这里和你一起做手术，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我会用实力告诉你，什么叫做……哎哎哎，你怎么不认真听我说话！” “这小东西来急诊科做手术，真的合规？”罗贤扭过头问杨医生。 “不仅合规，还符合惯例来着。”杨医生小声解释了一下。 罗贤听了，恍然大悟。 合着原本是惩罚性质的义务劳动，跑到莉可嘴里，就变成了堂堂正正的决一胜负？ 罗贤捻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盯着莉可，盯得莉可发毛。 她觉得，自己就像被食客盯上的盆地鼹鼠，随时都有可能被清蒸/红烧/油炸，然后吃掉。 “你，你干什么啊！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莉可皱着小鼻子，微微有些生气的表情，可爱极了，不禁让罗贤起了兴致，陪她玩一玩。 当然，这二位所谓的玩一玩，做出来的手术，在普通的医生看来，也很可能是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了。 “好啊，那咱们就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罗贤道，“你想比什么？” “嗯哼，让我想一想……啊，有了！”莉可拍手，“就比手术速度好了，同样的时间里，比谁能完成更多的手术……” 罗贤略作思索，觉得可行。 经络剥离和魔术回路修复的性质不同。 对于同一位医生，魔术回路修复的手术速度，大概是和质量呈负相关的。 然而，经络剥离的手术效果，只有「剥掉了」和「没剥掉」两种，无非是对周围组织的伤害有多少罢了。 罗贤寻思着，既然莉可已经有了昨天的教训，应该不会再乱切血管了……吧？ “听你的，就比这个。”罗贤笑道，摸摸她的脑袋。 莉可炸毛，尖叫着跳开：“你你你！都说了，不许摸头！” “好好好，不摸。”罗贤乐呵呵地嘬着奶茶，嗯，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感觉像是在陪女儿玩？ 这时候罗贤忽然想到，之前和伊藤京子闲聊的时候，对方的话。 “哎，莉可这孩子，心性太不成熟，要是能有个人带她做做手术、平日里多加教导，就好了。可惜在下忙于科研，无法扮演这一角色……” 一个计划在罗贤的脑海中成型。 罗贤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莉可，既然你这么想赢我，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就赌，谁怕谁？！”莉可丝毫不虚。 ------ 罗贤再次站在了分诊台前。 和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是富兰克林挑事儿，罗贤迎战，这一次，他变成了挑事儿的。 “你可要想好了，输了，就要来我的诊所免费打工一个月呢。” “哼，要是你输了，不也得来皇科院给本公主打下手。”莉可一副“老娘不亏”的样子，停顿了一下，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呀，你那破诊所算什么东西，你根本就是想来借机来皇科院进修吧？！” “可恶呢，你你你，居然敢套路本公主！”莉可气呼呼地瞪着罗贤，活像一只因为找不到猫砂而发脾气的美短，“我不跟你赌啦！怎么看都是你赚便宜嘛！” “那可不行。”罗贤忽然严肃，“你可还记得，咱们刚才打赌的时候，拉过勾，还向生命女神起誓了，你知道违反向生命女神立下的誓言，会是什么后果吗？” “什么？” “生命女神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钻进你的被窝，打你的屁屁。” 旁边看戏的李明聪差点笑出声，然而他马上就注意到了莉可的表情，笑容逐渐消失。 只见莉可一脸惊悚，萝莉音颤抖：“真、真的吗？你你你你不要骗我啊，我读书多，你骗不了我……” “啧，我骗你做什么？”罗贤义正言辞，“真的，我从来不骗人的，我这个人特别诚实，我在马路上捡到一分钱都要交到城防军叔叔手里边，不信你问问别人……杨医生，你说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老实？” “哈？”来找罗贤汇报工作的杨医生愣住，“贤哥，你……” “别你你你的，你就说，我是不是从不撒谎骗人？”罗贤朝着杨医生眨眼。 情商极高的强社交型咸鱼杨医生顿时心领神会，露出温暖可靠的中年咸鱼式笑容：“当然了，咱们罗医生，那可是急诊科乃至云海学院出了名的五好青年。” “对吧，所以莉可，你可千万不能毁约哦。”罗贤做了一个打屁屁的手势，吓得莉可汗毛倒竖。 158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医药代表呢 罗贤和莉可在分诊台前站了半小时，没有等到新的经络剥离手术。 “看来富兰克林的人脉不太给力啊。”罗贤吐槽道。 “毕竟，人家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经络治疗名气比咱们响太多了。来冷泉港看经络疾病的，都直接北城走起了，根本不往南城来的。”杨医生道，“贤哥体谅一下。” 莉可则是颇为自得的样子：“哼，看看你们这破医院，想做手术，居然连个病人都找不到，哎……” “你有能耐你给找几个来呗。”罗贤道。 “我……”莉可噎住了，实话说，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收集病人。 在皇科院，收集病人这种事情，都是有专人管的，莉可要什么样的病人，直接跟她说就好了，完全不需要操心。 “你看，没脾气了吧。”罗贤微微一笑，“来，哥给你演示一下如何弄到想要的病人。” 说着，罗贤拿出一枚造型别致的通讯水晶，注入魔力劈头盖脸地命令道：“给我找至少十例经络剥离的病人，我保证手术效果。现在就要，送到云海附院急诊科。” 说完，罗贤静静地找了个凳子坐着，喝奶茶。 莉可完全没看懂罗贤的操作，倒是杨医生笑了：“好主意啊贤哥，这事儿，艾瑞达肯定能给办。” 罗贤的通讯对象，正是刚与他签订供货合同不久的医药代表，金素妍。 医学圈子的任何问题，实在没办法了，都可以诉诸于那个终极解决方案——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医药代表呢？ 曾经有一支亚人部落联合的部队，远征奇袭南方的某个反叛牛头人部落，打得太久了补给不足，向人型生物联盟求助多次无果，得到的回复多是“调度中，请稍等”。 最后，还是随队的首席军医，找的医药代表，用公司的空天母舰空投的补给。 空天母舰是很珍贵的资源，因为它的零件都是古代造物，以人型生物联盟目前的技术水准，无法复刻，用一点少一点。 可见，大型医疗巨头的势力，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这一次，神奇的医药代表也没让罗贤失望。 不出半小时，第一波病人便如期而至。 “哪位是罗医生？”送来病人的车夫，拿着单子过来找罗贤，“这是金代表拜托我交给您的，您签个字。” 罗贤扫了一眼，不出所料，作为获得这些病人的代价，急诊科需要购买一批经络剥离相关的器械。 这倒是没什么，此类器械，急诊科原本就不多，现在他和莉可两个人双线做手术，多买几套，理所当然。 不过，对于一般的医生而言，断然动用科室的资金，从科室的签约供货商之外的其他来源购买器材，是会被科室领导干死的。 但对于罗贤而言，这并不算什么。 只要能哄罗贤开心，就算把整个急诊科的供货商给换了，也无所谓。 即便，这样做会让无数医院领导的回扣打水漂、会得罪无数的领导亲戚，但那又如何呢？ 就目前罗贤展示出来的潜力而言，整个云海附院领导层捆绑起来的价值，长远来看，也不及罗贤一人。 因此，富兰克林对罗贤自带供货商的行为，就很纵容了。 “好了。”罗贤果断签好单，瞅了一眼救护马车，“两位病人，咱们正好一人一位。” 莉可精神了起来，斗志昂扬。 “老杨，你去跟公主殿下的手术，防止她再作死。明聪，你来当我的一助。”罗贤安排道。 杨医生跟着莉可进了三号手术室，李明聪就有点局促了。 “罗贤，让我当一助，是不是有点……我还没准备好。” 李明聪跟着罗贤干了有一段时间，已经适应了二助的打杂节奏，却从来没想过会这么快当一助。 相对而言，一助需要和主刀更加紧密地配合，承担的责任也更重。 别看罗贤和莉可玩手术竞速玩的这么欢，那是因为他们的技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闭着眼睛都能做，竞速并不会对病人的利益产生任何影响。 如果是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大家往往很谨慎。 “没关系，我有数。”罗贤不跟李明聪多逼逼，直接进手术室了。 既然罗贤这么信任，李明聪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心潮澎湃。 这也太快了吧，这就一助了？ 难道这就是跟着贤哥混的好处吗？ 那边，瞅着莉可往叠起来的两只脚踏凳上跳、一副“老娘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杨医生忍不住提醒道：“公主殿下，虽然有些冒昧，但还是谨慎为妙啊，病人要紧，切勿为了追求速度……” “哎呀，人家知道啦，还用得着你这个愚蠢的人类提醒？烦死了。”莉可瞪了杨医生一眼，“老师都告诉我了，要是出问题，我就再也没有小熊软糖吃了。” 杨医生一时间脑子有点短路，竟然想不通手术和小熊软糖之间有什么关系。 当然，小熊软糖什么的，只是莉可的傲娇小借口罢了。 莉可想赢罗贤，但是相比之下，现在的她，更想做正确的事情。 她不想再体验昨日的懊悔和自责。 绝不！ 以及，一个藏在心底的小情绪——不想被罗贤讨厌。 莫名其妙地，莉可又想起了那个梦，顿时心慌意乱，连忙晃晃脑袋，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都驱逐出去。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愚蠢的人类……” “……我姓杨，你可以叫我杨医生，不用叫愚蠢的人类。”杨医生尴尬道。 “无所谓了，本公主对一件事情有点兴趣——罗贤的诊所，是怎么回事？”莉可保持着高傲的样子，心中掀起波澜。 “啊，那是贤哥和凌家合作建设的诊所，负责云海学院的挑战杯医疗事宜。” “也就是说，如果本公主的赌约输了，就要去这家诊所工作一个月？” “是的呢。” 莉可问完，就开始闷头做手术，嘴角挂着隐约的诡异微笑。 杨医生也闷头履行着一助的职责，时不时瞅瞅莉可的脸色。 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杨医生主动破冰：“哈哈哈，公主殿下今天手术做的很精细呀。” 原本杨医生和罗贤一样，担心莉可瞎搞，结果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把速度压得这么慢，丝毫没有竞速的意思。 “那当然，难道在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眼里，本公主是一个做事轻浮、草菅人命的医生吗？”莉可不满道。 “那当然不是了，哈哈。”杨医生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事实上，此时莉可心中轻松得仿佛坐着棉花糖飞到天上了一般。 她忽然不害怕输掉赌约了。 159 此子不需要睡觉 输掉了赌约，就可以和罗医生一起工作，在他的私人诊所里。 嘿嘿嘿…… 不过，莉可怎么可能把如此羞耻的小念头表现出来，于是她强行补充： “呵，区区罗贤，根本不用我提速。听说，他之前没练过经络剥离？” “是啊，不过……算了。”杨医生本来想说“贤哥没练过的东西说不准也比你强”，想了想，觉得太挑衅了，还是没说。 “所以，我只要像平常一样，慢慢做就好了。这是让他输得体面一些。” 杨医生沉默了。 不管莉可的flag立得多么鲜明，总归，今天的莉可，做手术着实稳健，把要剥离的经络周围的组织保护得很好。 只要放下思想包袱，莉可的确是顶级的青年才俊。 杨医生松了一口气，并发出由衷的赞叹：“公主殿下，做的很棒。” “哼，算你有些眼光。”莉可得意地晃晃脑袋，蹦跶着出了手术室，正好碰上罗贤从隔壁出来，立刻diss了起来。 “哈哈哈，罗贤你也不过如此嘛！本公主为了病人着想，已经把速度压到了最慢，你居然跟我同时做完？拜托，你很弱哎！” 莉可的嘴角，已经勾起了胜利者的微笑。 看来，这个罗贤，也就是仗着会随机样条，做高难度经络剥离有优势罢了。 要是论手术熟练度，还是要看我莉可哒！ 罗贤奇怪地瞅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我这是第四场了。” 莉可笑容逐渐消失。 ------ 晚间，伊藤京子的判断被印证是正确的。 凌氏传媒的报纸上，赫然写着这样的标题。 《震惊！院士把不明棕色液体放进炉子里，原因居然是……》 伊藤京子看完，笑了足足五分钟，才有力气说话。 “这个罗贤，真的太有意思了……” 泰贝莎憋了半天，摇头道：“果然，这种属于人类的低俗幽默方式，我还是适应不来。” “哈哈，你习惯就好。”伊藤京子揪了一团纸巾，抹掉笑出来的眼泪，心中思忖。 在她像罗贤这么大的时候，要是处在同样的境遇下，恨不得接受采访十次，反复讲述开反向飞刀的所谓业界大佬是多么的垃圾，而我，又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当然，东瀛裔的性格，是偏含蓄压抑的，不会把上述意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多半会拐弯抹角。 但是，方向却不会变，换句话说，放在同样的年纪，伊藤京子是做不到像罗贤那样，在这种时候发一篇标题党奶茶硬广。 这时候莉可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子。 “老师，我回来辣！” “哈哈，看起来心情不错哦。”伊藤京子笑摸萝莉头，“下午过的可还开心？” “开心死了！”莉可露出温暖纯真的笑容，“我和罗贤比拼经络剥离手术的速度了呢。” “结果如何呢？没有为了赶时间做坏手术吧？”伊藤京子故作严肃。 “当然没有啦！我手术做的可慢了，一下午罗贤做了12台，我才做了4台。” “我输了呢！” 伊藤京子瞬间汗毛倒竖。 汗毛倒竖倒不是因为罗贤一下午12台经络剥离的神技。 伊藤京子见多识广，对「外科快手到底能有多快」这个问题的认知，异于常医。 她曾见过一位拥有虚空氏族血统的老军医，一天完成接近三十台高难度魔术回路修复。 因而，一下午12台经络剥离，对她而言，也并非震撼我妈级别的消息。 真正让她汗毛倒竖的是，小莉可，说出“我输了呢”这句话的时候，居然在笑（？）。 莉可可是那种考试没拿年级第一都要皱眉撇嘴的女孩子呀！ 这啥情况？ 伊藤京子和泰贝莎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惊悚。 “哦，老师，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呢。”莉可略带羞涩，“我们的手术竞速打赌了，我输了所以我要去罗医生的诊所里工作一个月……” 伊藤京子恍然大悟，邪魅一笑：“这是好事儿啊，去吧，罗医生这么优秀，跟着他做手术能学很多东西的，你又对他有好感，正好趁机多了解一下嘛。我同意了。” “唔……老师最好了！”莉可扑进伊藤京子的怀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小脸蛋瞬间就涨红了。 “谁，谁对那个混蛋有好感了！老师你别瞎说啊，我不是，我没有……” “好好好，老师不瞎说，老师开玩笑呢。”伊藤京子努力憋笑，“好了好了，时候不早，去洗个澡睡觉吧。” 等莉可走了，伊藤京子憋不住了，捶地狂笑，跟个大猩猩似的。 这场面看得泰贝莎头皮发麻，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院士版本的捶地狂笑。 “伊藤院士，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想到了高兴的事。”伊藤京子释放完滑稽情绪，恢复正常，板起脸来。 说起来，这大概是小公主的春.心.萌.动初体验。 她才懒得让泰贝莎知道小莉可的春.心.萌.动。 以精灵皇室的古板程度，要是让他们知道莉可对一个人族男孩动了心思，麻烦大大的有。 伊藤京子回想起刚刚莉可傲娇的小模样，不禁无奈地摇头。 “哎呀，年轻真好。” ------ 深夜。 罗贤依然在急诊科的手术区奋斗。 他的速度和肝力过于吓人，到后面直接引起了值夜班的医生们的围观。 围观的医生，表情都不怎么妙。 一个（看起来是）主攻魔术回路修复的医生，陡然转做经络剥离，居然能猛到这个地步…… 此子…… “此子，不需要睡觉的吗？”有医生吐槽，“这都几点了？” 连做19台手术的罗贤，依然倍儿精神。 尽管，罗贤的19台手术，和一般的19台手术相比，时间长度大大缩短，但在大家看来，消耗的精力，并不会因此而减少。 “上次也是，这家伙做手术好像根本不会累。”有医生感慨道。 “莫非，他是那种以手术为食的特殊生物？” 医生们基于这一极不靠谱的猜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手术室里，罗贤再次完成一例经络剥离，丢下手术刀，命令道：“缝皮吧。” 站在一助位置上的长相普通没有名字的住院医，神色严肃而拘谨地点点头。 李明聪跟了两场一助，便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 他，不会缝皮。 准确地说，李明聪缺乏缝皮的经验，不敢上手。 于是，他又乖乖地滚回了二助的位置，由罗贤去休息室喊了一嗓子，抓来几只住院医，轮流当一助。 160 关门是好文明 之所以说轮流当一助，是因为罗贤霸占了两台手术室，一台做完剥离，马上去做另一台，这一场的一助则留下来缝皮。 缝皮外加后处理，以及下一位病人的术前准备，搞定之后，罗贤刚好在另一边完成手术，效率极高。 如此效率，倒不是为了跟莉可较劲，而是为了尽快刷完「经络剥离综合」永久持有任务所需的手术数量。 而此种行为在外人看来，就完全摸不透目的，总之，很神仙就是了。 小护士顾千雪注视着罗贤，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以及一丝心疼。 罗医生为了让病人们尽快解除痛苦，不顾自己的身体，透支自己，也要疯狂连做手术，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罗医生，该休息休息了。”顾千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温柔轻声道。 罗贤歪歪脑袋，错误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你累了吗？累了就歇着吧，叫其他护士来。” 顾千雪连忙说：“我不累的，我是怕罗医生撑不住……” “我有什么撑不住的，你给我弄点吃的就行。”罗贤在手术室外随便找了个椅子一坐，熟练地点餐，“搞个麻辣香锅，四两牛肉，二两鸭胸，龙利鱼、腊肠、西蓝花、木耳、鲜笋、海带、豆油皮、菠菜各一两，加个面饼。再来杯奶茶。” 罗贤并不会无偿地让小护士们伺候他，点餐的钱，罗贤会拜托财务科以工资的形式划给护士们，再多给一部分，作为回报。 顾千雪屡次拒绝，然而，罗贤却坚持如此。 这更加让护士们觉得，罗医生对人简直不要太好。 跟着罗贤做手术的护士，都能分到一部分手术费，考虑到罗贤的手术数量，可以说，整个急诊科护士的收入，受惠于罗贤，都有明显的提高。 换句话说，罗贤已经帮她们多赚了好多钱，给罗贤弄点好吃的算什么呀。 罗贤越是客气，护士们便越是热情，让罗贤感到有点害羞的同时，也暗暗窃喜。 当年刚开黑诊所的时候，罗贤便发誓，有朝一日功成名就，一定要在诊所里摆十几个漂亮可爱的小护士，不伺候病人，就专门给他端茶倒水扇扇子什么的…… 现在，在急诊科，罗贤已然朝着这样的工作状态迈进。 罗贤大口咬了一片鸭胸，细细咀嚼，咽下肚子。 脑海中的医学双生树上，刷出营养值数值的同时，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宿主精力值低于1/3，是否将营养值转化为精力值？” “转他妈的。”罗贤下指令。 一瞬间，刚刚吃进肚子的食物带来的饱腹感，瞬间消失不见，罗贤却猛然精神一震，整个人都清明了。 这便是罗贤认为的、医学双生树最无解的功能之一——在精力不足时，将吃进肚子的营养转化为精力，让罗贤成为一台人形手术机。 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就能连续做手术做到天荒地老。 罗贤狂吃麻辣香锅，吃掉整整一大盆，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地抹抹嘴，出门接着做手术。 “罗医生饭量真大呢。”有小护士开始吐槽。 “是哦，这么能吃，那啥那啥的时候肯定特有劲儿。”热爱搞颜色的护士眼睛发亮。 “千雪，你有福气了哦。” 顾千雪俏脸绯红，嘟哝了一句“什么呀”，就跟着罗贤跑出去了。 跟男神一起奋斗的感觉，真好。 “罗医生，罗医生~” 顾千雪从后面追上来，在罗贤面前摊开手掌，上面摆着四颗不同口味的薄荷糖。 罗贤心领神会，挑了一颗水.蜜.桃味儿的，入口透心凉。 配合小护士羞赧而青涩的笑容食用，味道更加。 就在这时，凌菲儿的身影从走廊的尽头鬼魅地出现。 她在罗家沟诊所等了许久，见罗贤深夜不归，就跑来医院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了这番景象，无异于开幕雷击。 哦…… 敢情你在医院加班不回诊所，就是为了这个？ 待到罗贤进了手术室，凌菲儿穿过走廊，气势凌然，路过的小护士，纷纷不敢说话。 她在罗贤的办公室坐定，静静地等罗贤结束工作。 然后，凌菲儿看到了挂在门后衣架上的，罗贤的外套。 “哎，管它呢，先吸一发再说。”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随着吸贤经验的增多，从未被抓包过的凌菲儿，警惕心理也逐渐消散。 所以，这一次，她，没锁门。 于是，凌菲儿吸得正爽，只见顾千雪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里面，打扰您了……” 顾千雪拿了罗贤要的东西，飞快地退出办公室，关好门，背靠着墙大口喘气，心脏狂跳。 我滴妈呀！ 万万没想到，女武神私底下居然是这种款……可怕，可怕。 进而，顾千雪不禁遐想，罗医生会不会就喜欢这种款呢？ 于是下一台手术的时候，顾千雪趁着罗贤观察术野的时候，大胆地凑到他的领口嗅了嗅，道：“罗医生今天的味道真好闻。” 罗贤瞬间露出吃了鲱鱼罐头般的表情。 什么情况？ 这家伙被家里那个变态给附体了？ 瞅见罗贤的表情，顾千雪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连忙辩解：“不好意思，罗医生，请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啊，我懂的。”罗贤顿时领会，“是我刚吃了麻辣香锅，身上还留着一点味道？” “emmmm……” “嗨呀，你想吃夜宵你早说嘛，下次点的时候带你一起。毕竟，你跟了这么多手术，应该也饿了。” “嗯，好。”顾千雪应道，心情复杂。 虽然获得了男神の夜宵邀请，但是，总觉得罗贤的拔旗功力有点厉害。 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哦。 ------ 做完金素妍送来的最后一例病人，罗贤回到办公室，赫然发现一只女武神。 “你来这里干嘛？”罗贤莫名地有点心虚。 “来看看你和护士们的幸福生活呀。”凌菲儿酸溜溜道。 “……别闹。只是想多做几台经络剥离罢了。” 办公室里多了个凌菲儿，罗贤一时间居然有点手足无措。 还好凌菲儿马上开始行动，把罗贤拖到沙发上，揉腿揉肩一顿伺候，又半强迫半偷摸地亲了几下。 罗贤习以为常，摆着略生无可恋的呆滞眼神，接受服务。 “在家等了你好久了，夜宵都要凉了。”凌菲儿一边捏腿，一边絮叨，“下次再加班，提前跟我说一声哦，我把夜宵送过来。” 此时，深夜的虫鸣渐起，窗台上的吊兰和绿萝随风摇曳，办公桌上昏黄的台灯，映照在凌菲儿的侧脸上，将她的眼眸，映得深沉如水。 这一刻，罗贤的内心，忽然无比的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空旷了，只有他和她。 罗贤忽然惊觉。 从认识到现在，每天晚上，这个女孩，都在家，等着他。 家…… 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曾经，那些在他的生命里路过的女人，可不是这样的。 那些虚假的誓言，那些伪装的温存，包装起来的那些东西，原本便不属于长情。 有些东西，注定腐烂；而有些东西，生来隽永。 凌菲儿为他吃醋的样子、为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悉心的样子、一次又一次满足他的愿望和任性的样子。 那种柔情而又执拗的眼神，那种宠爱而又满足的情态。 纯粹。 原来…… 原来我上辈子碰见的其实都是渣女吗？ 内心的坚冰，经过多日的融化，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足以透射进一缕阳光。 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不必顾虑，不必怀疑。 不负眼前人，不负好时光。 喜欢的，就握在手心。 于是，罗贤握住了她的手。 凌菲儿诧异了一下，惊喜，却没有多说什么。 罗贤想说的很多，却又傲娇得什么都说不出来，总归还是个不太坦诚的男人。 不管对于二位之中的谁，这，都是人生中迄今为止最甜蜜的安静。 崭新的未来，于今日起航。 （第三卷 完） PS： 这一卷写完了，罗家沟诊所人员逐渐齐备，云海学院的挑战杯之旅拉开帷幕，而我们可爱的罗医生，后宫团也渐渐充实，心态也在女孩子们的温柔呵护下变得愈发阳光。 下一卷，以冷泉港城市争霸赛和即将召开的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为轴，展开更多精彩故事。 赛场内，会场外。 小开端，大时代。 请君拭目以待！ 161 萝莉计算器 和凌菲儿腻歪过后，罗贤把女武神安置在办公室里，跟已然有点困、哈欠连天的杨医生去查房，把莉可负责的4位患者检查了一遍。 拿到他们的经络成像光片后，罗贤挑挑眉毛，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问题吗？”杨医生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莉可的手术是他跟的，要是出了问题，免不了要背锅。 “没有问题。”罗贤道，“相反，做得非常完美。” 莉可的手术速度慢，是以罗贤为参照的。 若是和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经络外科的医生们相比，莉可又显得迅如疾风。 让罗贤赞叹完美的，是莉可的经络剥离路线选择。 罗贤的经络剥离手术，靠的是两个层面上的外挂。 一个是技术层面，以另一个技能「随机样条」作为联动，确保任何理论可行的操作实际可行。 另一个是手术规划层面，当罗贤激活该技能时，术野内会自动用不同颜色的线条标识出三条推荐剥离线路，分别为「速度优先」「组织损伤度最小优先」「动作看起来最帅优先」。 莉可大概是没有挂的，然而，她的剥离路线选择，已经和罗贤看到的「组织损伤度最小优先」几乎完全一致。 即，她的临场演算，已经无线接近外挂水平。 罗贤很清楚，经络剥离的运算量，正常的经络剥离高手，能算出一条可行的路线就不错了，这孩子居然能脑算出最优路线…… “所以，继论文制造姬之后，我又得到了萝莉计算器？”罗贤自言自语道。 杨医生听着罗贤念出这些古怪的词汇，不明所以，道：“贤哥，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太晚了，回去老婆该骂我了。” 罗贤点头，同情地拍了拍杨医生的肩膀：“嗯，回家多保重。” 然后，就放他走了。 杨医生愣住，陡然反应过来：“不是，贤哥，情况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我老婆虽然喜欢打人，但也没到家暴的程度……哎，算了，越描越黑。” ------ 杨医生打了一辆公共马车，回到了他目前的家。 杨医生家住「洛樱·玫瑰郡」，按照休曼王国北方的城市住宅小区命名习惯，一般名字越是诗意、越是高大上的小区，位置越偏远郊区。 市区里的小区，一般都叫「幸福一区」「和谐三区」「工农小区」「空战法师部队家属区」之类朴实无华的名字。 朴实无华，背后却意味着一个弥足珍贵的重点小学/中学入学学位。 休曼王国的教育体制里，原则上16岁之前，孩子在小学/中学接受通识教育，学习艾尔风大陆上的通用知识（初等数学，语言与文学基础，三大力量体系概论，哲学导论，大陆与王国史，大陆形势与政策，etc.）。 同时，根据个人的天赋，选择性地接受武道/异能/魔法/医科/金融/工学等方向的专业训练导引。 当然，也可以很早就把孩子送进对应的学院，更早地踏上专业道路，比如罗家沟诊所的常客兼吉祥物，小萝莉爱丽丝，就是很早地展现出武道天赋，被送进了冷泉港武道学院。 再比如我们的虚报年龄兼跳级之王，罗贤同学，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外。 在其他16岁少年还在中学里上演青春校园恋爱喜剧的时候，罗贤已经在收女仆、雇公主、开诊所了。 然而，绝大多数的孩子，还是要在小学-中学的体系里完成通识教育和青春期的过渡，并借助中学的资源，进入学院开启专业生涯。 中学的好坏，直接决定了学生能够入读什么档次的学院。 中学名校的首要作用，是对孩子的引导。 对于走修炼路子的学生而言，中学名校能够帮助学生发掘自己最有潜能的领域，并尽早地将其开发出来。 另外，好的中学，往往有更好的修炼氛围，对孩子成长大有裨益。 而对于走医科、金融、工学这些智力路线的学生来说，好中学，是入读好学院的优质跳板，有时候甚至是必由之路。 同样的一名学生，读了优质中学，相比于入读垃圾中学的情况，能够申请到的学院，是会提升一个甚至几个档次的。 这就叫做中学的名校光环。 而冷泉港的好中学就那么几所，想要把孩子送进好中学，必须斥巨资购买市中心的学区房。 当然，土豪可以无视这条规则，直接给中学名校捐钱，但那就是另外一个阶层的玩法了，和杨医生这种平头百姓无关。 跑夜车的公共马车夫，大都是聊天达人，和手术室里的老油条不逞多让。 所以，飞驰的马车上，沉默的状态只持续的短暂的几分钟，俩人便打开了话匣子，从今天的菜价、市长的绯闻，一直聊到市中心的房价。 “我大表哥前些日子刚给孩子买了冷泉港二中的学位房，捡漏便宜买的，好家伙，就这都三万八一平。”马车夫唏嘘道，“哎，你说我这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就买个一两平的，这可咋整？” “咋整？”杨医生叹气，“那就不买了呗，还能咋整？”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吧，咱的孩子，也不是啥修炼天才，咱就想着，尽可能地给孩子创造个好的教育条件，让他以后日子过的别像咱这么苦……嘿，我看你从云海附院出来，你是医生吧，买学区房应该不难哦。” 杨医生笑笑，默然不语。 马车夫心领神会，连忙转移话题，开始谈论夜场新进的兽耳娘小姐姐。 但是，杨医生已然失去了聊天的兴致，别说兽耳娘，兽耳伪.娘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了。 他想着即将升中学的孩子，想着几次三番旁敲侧击提醒他买学区房的老婆，在这个寂寥的深夜，在飞驰的马车上，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月季和杜鹃，陷入了思考人生。 每一位少年失意、中年略有所成的男人，都会产生“为孩子创造更好的条件，避免孩子吃自己吃过的苦”这样的想法。 但是，残酷的社会现实，却在男人的背上狠狠地鞭挞。 平庸的杨医生，熬到了这个岁数，每月的收入，基本工资加绩效加手术奖金，堪堪过两万卢比。 这还是前几年靠着急诊科乃至全医院无人能敌的舔功、升了主治，才把工资涨上来的，之前杨医生的月薪只有四位数的。 更悲催的是，杨医生和老婆结婚，属于白手起家，迄今为止并没有多少存款。 想换个学区房，连30%的首付都凑不齐，惨的一批。 除非……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杨医生纠结起了那个恒久的问题。 到底要不要跟着贤哥干？ 162 事到如今杨医生终于有了名字 事到如今，对于贤哥的能力，杨医生已经不再怀疑。 而罗贤有凌家做靠山，也很难因为惹上大人物而暴毙，他的诊所事业，大概率是稳定而前途光明的。 问题在于，杨医生可能会暴毙。 杨医生若是跳出医院的体系，是否能一直在罗家沟诊所占有一席之地，这是未知数。 毕竟，现在罗贤的诊所仅仅处于起步阶段，对于医生们的吸引力较低，然而，若是罗贤日后功成名就，想跟着他混的人，可就多了。 其中必然不乏人中龙凤，而杨医生，是没有信心和他们竞争的。 强社交型咸鱼，本质上也是咸鱼，再怎么老练、风.骚、妖冶、性.感，也是鱼。 而鱼对于罗贤的吸引力，注定比不上真正的优质医生。 到那时，若是竞争失败，被罗贤扫地出门，可就完犊子了。 医院体系，相对来说就很稳，杨医生可以靠卓绝的舔功和稀松的手术技术，在急诊科混一辈子，吃喝不愁，但面对学区房这样的压力时，便显得无力而捉急了。 莫得信心的杨医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开门，耷拉着肩头换拖鞋，拖拉着步子进客厅。 当他把手放在魔石荧光灯的开关上时，动作忽然停住。 因为，他赫然发现，黑暗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杨医生吓得一个激灵，一个箭步跳走和沙发拉开距离，喝问道：“谁？！” 那人很淡定地开口：“这么晚才回来？” 听到老婆的声音，杨医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精神紧绷起来。 深夜回家，看到老婆穿戴齐整地于黑暗中坐在沙发上，带给杨医生的震撼，不亚于996的码农深夜回到出租屋看到沙发上坐着神盾局局长。 “你……还没睡啊。”杨医生脸上挤出狗腿的笑容，倒了杯水，“老婆喝水嗷。” 当年顶着家人的激烈反对嫁给杨医生、前年刚和杨医生一起还完现在这套房子贷款的刘知予，凶悍地瞪了杨医生一眼：“自己喝去吧，我不渴。” 杨医生尬笑几声，灌下一杯水，心中打鼓的节奏略微舒缓，揣摩着老婆的意思。 总之还是先挑起话头，缓解尴尬。 “老婆，你说的那几套房我都去看了，没有特别合适的，要么卖的太贵，要么户型太差……” “咱们也没资格挑户型吧？能住就行。”刘知予没好气地打断他，“还不是为了孩子。” “是，对的，老婆说的对。”杨医生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实情，“户型差的那个，有好几家都在抢，都喊到322万了，感觉……拿下来太亏。” “我知道那房子是老破小，但再怎么说，也比新房子便宜吧？新房子就没有下120平的，都五百万起步了，不说亏不亏，你拿得下来吗？” 杨医生被老婆训得跟小学生似的，立正站好，表情认真。 瞅着他这副模样，刘知予语气有些松动：“算了，我感觉你最近根本就没把看房的事儿放在心上，说吧，心里藏着什么事儿？怕不是想收小妾了？” 杨医生强笑道：“哪能啊，就我这又穷又丑，咩都无，收个锤子。”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就你这本事，别说偷女人，偷着养条狗都费劲儿。”刘知予撇撇嘴，话锋陡然一转，“听说你最近在医院都不主刀了，天天给一个小孩儿打下手？” 杨医生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尬笑：“哈哈，老婆，你都知道了嗷……” “我知道什么，我也就看个热闹了，医院的事情，我也不懂。” “不能这么说，老婆这么聪明机敏、兰质蕙心、知书达理，哪能看不懂呢。”杨医生舔起来了。 倒也不全是舔，事实上，刘知予确实是个聪颖过人的女孩子，嫁给杨医生，是有点委屈。 她家是书香门第，本人是精灵帝国理工学院魔法工学硕士，原本可以在精灵帝国找个炼金大厂当工程师、拿高薪、过优渥的生活，却由于一场意外，与杨医生结缘，然后便跟着他跑回休曼王国，在冷泉港魔工所找了个清闲的工作，主业相夫教子。 因为这个，刘知予差点没把她爹妈给气死，姑且算是跟家里决裂了，家里人认为她自毁前途，但刘知予嫁给爱情，自得其乐，乐在其中。 除了要买学区房的时候，有点糟心。算是有得有失吧。 最近刘知予听到了有关罗贤的八卦，知道老公最近和这位医学新星走的蛮近，内心有了些猜测。 “跟我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医生战战兢兢地把最近罗贤在急诊科掀起的波澜讲述了一番，关于是否应该跳槽的疑惑，也尽数倾诉了出来。 而后，他忐忑不安地望着老婆，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刘知予面色沉静如水，消化了一下，开门见山地表达了对杨医生的鄙视：“这种事情，我真是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啊……”杨医生讪讪道，“我是怕……” “有什么好怕的？人家罗贤都点名要你了，你去了，就是诊所的元老，就算以后发展壮大了，结构型重组，人事洗牌把你给洗出来，你找下家还不容易？” “倒也是这个道理……”杨医生不得不承认，老婆的分析还是到位。 罗家沟诊所，是注定会成为名诊所的。 而名诊所出来的医生，就算回不去医院体系，再去没那么名的诊所找工作，也是有资本的。 “是我顾虑太多了……”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刘知予一语道破天机，“你是觉得，去诊所工作，能拿高薪凑够首付嘛，你担心的是，万一以后被那个罗贤给开了，拿不到高薪了，贷款月供怎么办，对吧？” “嗯……”杨医生五位杂陈，不由得有些哀婉悲怆，“哎……说白了还是我没本事……呜呜呜？” 让杨医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刘知予忽然从沙发上起来，搂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深深的热.吻。 吻毕，刘知予很近很近地盯着他，轻声道：“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本事，我嫁给你是为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能感觉到，你呢，是想成就一番事业的。你扪心自问，你要追随罗贤，最本源的想法，真的是为了学区房吗？我记得很清楚，你跟我说过的，高端诊所才是你的理想，你的情怀，这显然比学区房重要太多了吧？” “听好了，你做这个决定，遵循内心的指引就好，不要管什么房子不房子了，咱大不了直接把孩子丢武道学院摸爬滚打去，怕什么呀？” “放心吧，别有顾虑，我支持你。”刘知予顿了顿，补充道，“况且，我不觉得你会被淘汰，相反，你肯定能在罗贤那里混成核心的。” 杨医生怔怔地，内心激荡难平，一时间竟然有些哽咽：“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啊……你凭什么相信我？” 这和他预想中大不一样。 他还以为老婆会把他的雄心壮志贬斥一番，劝他老老实实在医院混日子来着。 毕竟，杨医生一直以来都挺菜的…… 他自己明白，他也确信他老婆更明白。 然而，刘知予却笑了笑，捏着老公的鼻子道：“普通？不了，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独一无二的呢。不然，我嫁给你干什么呀？” 这一刻，杨医生胸中一切的自我怀疑与焦虑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他紧紧地抱住怀中人，忍不住掉了眼泪。 知予，就像她的名字所暗示的一样，总能在杨医生最彷徨的时候，给予他治愈，让他重拾力量，整装待发。 虽然平时总是凶巴巴的，但关键时刻，却从未让杨医生失望。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老婆，你真好。” 刘知予这下子放心了，拍拍杨医生的屁.股，嗔怪道：“知道我好，还不赶紧表现表现？你都好久没给我了……” 感受着老婆温情中带着渴望的眼神，杨医生熬夜加班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一个公主抱将老婆拦腰抱起，俩人嬉笑着进了卧室。 许久之后的未来，时任罗氏控股旗下某药企首席运营官的杨天成，在回忆录里如是写道： “那一夜，我回到家中，把罗医生的事情讲给妻子听。她对我说，你应该追随这样的人。 我要感谢我的妻子，是她为我指明了方向，不止是事业的方向，也是人生的方向。那是我人生中最为重大的一个转折点，从那时起，我便从芸芸众生中脱离，加入了一段历史，一段传奇。 很难想象，那时我还在为孩子的学区房而发愁。现如今，休曼王国的基础教育水平全面提升，家长们几乎不再需要为一个入学名额而苦恼，每个孩子都能发挥自己的长处，拥有自己的事业。我想，我大概也在这时代的进步中，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是一个无比幸运的男人，在那个夜晚，我的妻子鼓励了我、指引了我，并在身体和心理两个层面上温暖了我，让我坚定了信念，有了充足的前进动力。现在想来，真是一个无比梦幻的夜晚。 唯一不太美妙的事情，可能就是，第二天早上起来，腰有点疼。”[1] ------ 注释： [1]摘自《时代的恩赐，人型生物联盟的瑰宝：我眼中的罗贤》。 163 打是亲，骂是爱，傲娇最奇怪 罗家沟诊所。 花猫和土狗房顶乱窜，月季和杜鹃嘻嘻哈哈，吊兰和绿萝开门迎宾。 罗贤望着眼前的阵容，满意地点点头。 不知道杨医生昨晚回去和老婆经历了什么，今早一来，他便义无反顾地跑到云海附院人事科递交了辞呈，然后就跑到罗家沟诊所报道了。 至于小莉可，则履行了赌约，脸上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也许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顾千雪辞职就辞得没什么负担，毕竟她还年轻，正是追逐浪漫的年纪，能在男神的诊所里工作，待遇什么的直接就无视了。 再加上已经在诊所盘踞许久的论文制造姬樱田华恋同学，俨然一副阵容豪华的样子。 豪华不止体现在实力上。 如果忽视长相普通甚至有点像Nova酱的杨医生，罗家沟诊所全员，都是高颜值生物。包括高斯。 “很好，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罗贤清清嗓子，“那么，恭喜各位正式加入罗家沟诊所。目前，我们的主要工作，是作为云海学院挑战杯战队「液体」的签约医疗团队，负责队员的医疗事宜。” “等会儿我们去竞技场，和队员们认识一下，顺便给他们做日常体检。” 理论上，挑战杯队员的身体状态，是要每日一测的，但实际上只有强队会这么做，毕竟弱队的队员也没那么值钱，队医也没那么上心。 罗贤是以全国总冠军的标准来要求的，但是在莉可看来，就有点滑稽。 “罗贤，我看你的「液体」，恐怕连城市争霸赛都走不出去吧，用得着这么认真吗？”莉可抱怨道，“在我们精灵帝国，像这种强度的队伍，城市争霸赛的四强都难进呢。” “你可憋吹牛了，你当我没在帝国待过？”罗贤斜眼，“你别瞧不起单核队，单核也得看是什么级别的核，像海伦娜这种优质大核，精灵帝国也不常见的。” “哦？那本公主还真有点感兴趣了呢。”莉可针锋相对，神气十足。 她其实根本不知道海伦娜是什么鬼，她就是想和罗贤斗嘴罢了。 毕竟，罗贤刚赢了赌约，在莉可面前总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又老是把她当小孩子，就很让她火大。 医疗团队从罗家沟诊所步行到云海竞技场，俩人斗嘴斗了一路。 杨医生跟在后面，不明所以，旁边是盯着罗贤的侧颜出神的顾千雪。 走在最后的则是樱田华恋，一如既往穿着和服，○○摇曳，怀里抱着高斯。 这一行人走在云海学院的校园里，引起了广泛而密切的关注。 “哎，罗贤真是好福气啊。”教学楼走廊上，课间休息的一名博一学生感叹道。 “是啊，咱们还在这儿苦逼地上课，人家已经能跟这么多漂亮小姐姐一起工作了，羡慕啊。”另一名同学道。 “谁让人家有本事呢，哭唧唧。” 透过窗看到这一幕，王振远面色铁青，满眼都是嫉妒。 大家都是年轻气盛的男孩子，如果能选的话，谁不想每天和华恋酱、小莉可这样风格各异、却都是极品级别的美女一起呢？ 接受着周围的羡慕眼光，罗贤也暗爽。 加上他的心结被凌菲儿解开了不少，现在，我们的罗老板对女孩子的戒心，已经没那么强了。 尤其是对莉可这种傻乎乎的小孩子…… 望着莉可跟他斗嘴的认真模样，罗贤的心都要萌化了，又忍不住摸头。 莉可同样也忍不了，被罗贤的“屡教不改”激怒，跳起来迅猛地咬了一口罗贤的手指头。 超凶！ “沃日哦！”罗贤疼得龇牙咧嘴，“你属地狱拉布拉多的啊？人家高斯都不咬人的，丢不丢人啊你？” “就是就是！”樱田华恋从后面探出头来，认真道，“小孩子不能咬人的哦，这是坏习惯呢。” “公主殿下，这里是公众场合，咱们最好还是保持风度。”毫无存在感的泰贝莎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诚恳地建议道。 莉可也觉得有点丢人，抱着胳膊“哼~”了一声，撒气式地踹了罗贤一脚。 今天的莉可，穿着细腻的白丝过膝袜，脚上蹬着淡粉色的小皮鞋，充满了……嗯，童趣。 充满童趣的莉可，当然不可能一记大脚把罗贤踹飞，她没修炼过武道系，也没那个劲儿。 所以，这轻飘飘的一脚，看起来反而像是撒娇一般，看得围观群众们眼睛绿了。 这也太可爱了叭！ “罗贤上辈子拯救过世界吗？居然能和公主殿下如此亲密？”教学楼上的学生，不仅发出疑问。 “这不能叫亲密吧。”王振远强行解释，“公主殿下这不是在表达不满么？” 旁边的同学盯着王振远瞅了半天，陡然道：“你是单身狗吧？” “不是，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来了？”王振远懵圈。 “那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同学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打是亲，骂是爱，傲娇最奇怪……” “咳咳。”王振远打断他顺口溜式的教导，“我有女朋友的。” 对方丝毫没有被王振远呛到的意思，立刻还击：“那你这恋爱真是白谈了，谈到月季杜鹃身上去了。” 王振远一时语塞，看着罗贤和莉可嬉笑打闹，眼热得不行。 和这些见了合法萝莉就失去思考能力的男人不同，王振远看出了另一番意思。 作为医学世家的子弟，王振远对于这位混迹于医学界的精灵公主，早就有所耳闻。 莉可对于人类，尤其是医学界的人类，向来极度鄙视，能给个好脸色，已经算是认可。 像这样拌嘴、打闹的情况，闻所未闻。 王振远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罗贤这混蛋继抱了凌菲儿的大腿之后，还能接着抱公主的大腿？ 难不成，这个世界真的是看脸运作的？ ------ 进了竞技场，医疗团队成员们稍显不熟练地给队员们做日常体检。 在场的诸位医生/护士，没有任何一位做过体检。 体检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纯粹的毫无经验，依然会如同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这就像做……做家常菜，也不是难事，但第一次，未免也会有生涩的感觉。 趁着众人忙碌的时候，凌菲儿对着莉可观察了一番，鬼鬼祟祟地凑到罗贤身边，冷不丁道：“主人是不是特喜欢这种？” “啥？”罗贤懵圈。 只见凌菲儿抬起高跟鞋，轻轻地在罗贤的小腿上踢了一下，然后抱着胳膊别过脸去，“哼~”…… 罗贤愣了一下，捧腹大笑。 这是莉可模仿秀吗？ 164 煎饼卷小葱，工具人韩梅梅 体检在一片轻松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欢声笑语的源头是液体战队打饭先锋韩梅梅，韩梅梅在队内不仅负责带头吃饭，还负责在空闲的时候讲段子，是队伍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杨医生瞅着韩梅梅，顿时对自己在罗家沟诊所的职业生涯充满了信心。 这不就是我应该扮演的角色么？ 看来贤哥对我这一类的人才还是蛮欣赏的呀！ 这时候，一对穿着简单、笑容淳朴的中年夫妇，有些拘谨地走进了云海竞技场。 海伦娜很是意外地迎了上去：“爹，娘？” 意外的目光主要聚焦在两人身后拖着的小推车上。 如果忽略场合的话，这推车简直和城管们取缔的那种无照流动小吃摊一毛一样。 “嗨呀，咱这不是想跟罗医生表达一下感谢，想了想，咱能送出手的东西，罗医生恐怕都不稀罕，就来点新鲜的。” 此番话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 海伦娜能够重返赛场，实在是超乎了父母的想象。 更何况，她的实力还在罗贤的帮助下得到了明显的提升，跻身一流潜力新星的行列，海伦娜的父母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罗医生了。 不过，他们这个表达的感谢的方式，还真是奇特…… “罗医生，大恩不言谢，今天俺就给你们做点老家的土特产，尝尝鲜。” 海伦娜她爹说完，就开始在小吃推车上倒腾，一时间云海竞技场上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仿佛秒变步行街。 莉可皱了皱眉，作为养尊处优的精灵公主，她对于这种人类的低端食物制作方式完全不感冒。 作为校长的凌菲儿则找到了奇怪的关注点：“等等，你们这个小车，是怎么进学院的？” “推进来的呗。”海伦娜的妈妈憨厚一笑。 凌菲儿陷入沉思，寻思着找个时间把校园安保系统好好弄一弄。 众队员议论纷纷，海伦娜则有些尴尬地僵在那里。 她明白爸妈是在帮她向罗贤从传递谢意，然而，却不影响她的害羞和尴尬。 毕竟，表达谢意的方式，确实有些土鳖，有些笨拙。 好在，作为场景的核心，罗贤并没有表示出负面情绪，而是饶有兴致地绕着推车转了一圈，试探性地问道：“煎饼？” 海伦娜的爹愣了一下，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哎呀，罗医生，没想到像您这样高贵的人，居然也知道这种平民的食物！” “我高贵什么啊，我就是人民群众的一分子。”罗贤摆手笑笑，追问道，“你这个煎饼，准备怎么卷？” 煎饼里面到底卷什么，是一个很朴素，却又蕴含着深刻道理的问题。 本质上来讲，它和“感应电机（Induction Motor）转子的硅钢片各成分含量该如何配比”属于同一层级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合海伦娜她爹的胃口，只见这个皮肤黝黑、性格爽朗的汉子咧嘴一笑，如数家珍：“主料是散子、小葱、油麦菜，辅料是小咸菜、小米辣、香油和黄豆酱。” “可以，很正宗。”罗贤依着前世的印象，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随后便满怀期待起来。 煎饼出锅后，要晾一段时间，半温不热的时候，才软硬适中，最好吃。 不出罗贤所料，韩梅梅闻着味儿就凑过来了，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尽管她已经吃了早饭。 “海伦娜，把这个逼弄走。”罗贤指着韩梅梅，命令道，“她减重呢，别让她再吃了。” “罗医生，煎饼是粗粮，吃了不长胖……哎哎哎，娜娜你别拽我嗷！” 命令把韩梅梅拽走之后，罗贤搓搓手，准备享用煎饼。 “咱用的黄豆酱，自己家做的，比外面卖的香。”海伦娜她爹一边介绍，一边拿着扇子扇风，给煎饼快速降温。 “这好慢啊。”等不及的队员吐槽道，“找个法师来放个降温术呗。” 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被海伦娜绑在树上的韩梅梅。 韩梅梅整个人都不好了。 噢，合着煎饼不给我吃，还得让我帮你们给弄凉了？ 我是工具人吗？ 众人略作思考，觉得这样子对韩梅梅实在是太残忍了，于是良心发现，然后……从门口路过的学生里找了一个魔法系的，帮忙放降温术。 在云海学院读魔法科的学生，都是铁咸鱼，铁咸鱼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丢了个能级1的基础魔法降温术，有些疑惑：“你们不是挑战杯战队么，你们不用训练的嘛？” “咱这个队伍成立时间短，没那么多时间磨合，部分队员又有旧伤，所以我们主要是以赛代练。”罗贤严丝合缝地回答。 “……行吧。”铁咸鱼把脖子转回去，盯着煎饼出神。 “兄弟，你也来一个？”罗贤发出邀请。 “这……不太合适吧？”铁咸鱼有些松动，又有些扭捏。 “嗨，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自己人，吃吃吃。”罗贤率先带头动手，熟练地卷了个煎饼。 先刷黄豆酱，铺上小葱和油麦菜，再放小米辣和香油，最后把散子叠上去，周向卷起来，径向叠两端封口，就可以抓在手里吃了。 众人吃得满嘴流油，馋得捆树上的韩梅梅都要哭了。 用降温术换得煎饼的铁咸鱼，吃得泪流满面。 “不是，兄弟，你这也太夸张了吧……”罗贤看得触目惊心，“有这么好吃？” 医学双生树告诉罗贤，这套煎饼卷小葱，「营养值」的确很高。 但是，吃成这样子，未免也太自来水了。 “这煎饼，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那人哽咽着讲述道，“那时候，我还住在季风半岛，有一天我进了一家饭店，那家店叫做「半岛姑娘」，是我从进过的高档饭店。” “我囊中羞涩，于是就只点了一道煎饼卷小葱，哎呀，就是今天这个味道……我回味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再次吃到了，好激动……嘤嘤嘤！” “等等，兄弟你先别嘤。”杨医生抓住了故事里的盲点，“这跟你奶奶有什么关系？” 那人愣了一下，挠头思索了许久，才恍然大悟：“啊，是这样……点煎饼卷小葱的钱，是从我奶奶钱包里偷的，之后我还被奶奶给打了一顿来着。” 众人同时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万万没想到，奶奶居然是以这样的角色加入了这一温情向故事…… 怎么说呢？ 完全体会不到这人在悲伤什么啊！ 165 海伦娜的弱点 “也就是说，她很勇咯？” 锦院校长室里，几位大人物正在开会。 所谓大人物，详细来说，是与锦院挑战杯利益相关的几位本地大佬。 而刚刚发问的，则是阿基姆家族的现任族长，立顿·阿基姆。 立顿喝了一口绿茶，等待着合作伙伴们的回答。 “从第一场季前赛的表现来看，海伦娜同学在面对普通选手时，拥有碾压式的优势。”锦院的教练汇报道，“至于与明星队员对阵的情况，目前还没有得到样本。” “那就，在观察几场？还是现在就启动引援？”战队经理问道。 立顿陷入了思考，其他人则小声讨论起来。 只有站在角落的那个男人，默不作声，用一种类似于食肉动物注视食物链底端存在的眼神，扫视着诸君，时不时冷哼一声，仿佛在对大家的讨论表示轻蔑。 对于是否引援，立顿确乎是持怀疑态度的。 毕竟，引援就要花钱，本质上就是要花阿基姆家族的钱。 家族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身为家主的立顿，肯定是能省则省，前提是要完成家族的计划和目的。 不过，众人毫无营养的讨论，也着实令立顿感到厌烦，于是他先向角落里的男人征求意见。 “哈罗德，你有什么看法？” 众人将目光放在那人身上，一副等着他carry的样子。 哈罗德的确很c，他是锦院相关的利益团体里最神秘的一员，谁都不知道他代表哪一方，或许只有立顿族长对此略知一二。 从大概一年前起，哈罗德就混迹于此了，此后每次关于锦院的重大决定，他都有参与，而且都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哈罗德喜欢穿着法师袍戴墨镜和发箍，按理来说，法师袍配发箍，所带来的诡异视觉效果，和文艺青年蒋大勇的绿色听诊器配大红色口罩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哈罗德已经在众人的心目中留下了强力的印象，就没人觉得他这一身很奇怪。 “我的看法？”哈罗德嗤笑道，“我这里有两个方案。” “第一，不用再观察了，直接引援吧。说句伤人的话，海伦娜很强，你校的所谓战法双核，在这位同学的面前，就是纸糊的。” “未必吧……”战队教练听罢不悦，“我还是愿意信任我的队员。” “你信任没有用，能不能打得过，这是一个客观事实，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你……”教练有点火气，但还是压下去。 哈罗德几乎每次都会提出与众人的意见相左的观点，然而，事实却一次次地证明，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这样么。”立顿沉吟片刻，“那么，第二个方案是什么？” 立顿个人比较期待所谓的第二个方案，因为哈罗德总是习惯把牛.逼的解决方法放在后面说。 “废掉海伦娜。” “不可取。”立顿马上拒绝，“凌家的人现在把云海学院的参赛人员看得很紧，海伦娜本身又实力强大，根本没有把握偷袭成功……” “谁让你偷袭了？”哈罗德露出古怪的笑容，笑得满脸褶子，走到一面白板跟前，拿出笔，在上面画了一幅人体姿态示意图。 面对迷惘的众人，他没有立刻解释示意图，而是循循善诱地从头说起。 “海伦娜之前在锦院的时候，伤到了腰。” “你们的队医都认为，那是一场偶然的伤病，但在我看来，海伦娜受伤，几乎是必然。” “她的锤技惊人，鬼魅而有效，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她的发力方式有问题，尤其是在做出图示的这中空中姿态时，会对侧腰施加巨大的应力，根据估算，超过245个单位。” “这种应力，即便有斗气护体，也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 说到这里，哈罗德顿了一下，眼神中隐约闪过一丝惊悚：“唯一的例外可能是凌家的大小姐，但那个怪物据说身上的加护不下一百种，很难说到底能不能算人类，我们暂且不谈。” “我不知道你们的团队是怎么做数据分析的，但是我分析了所有的比赛录像，海伦娜在上赛季的东北分区联赛中，共使用过三次这种空中姿态，前两次都是一打三，进了精彩集锦；第三次就是季后赛首轮受伤的时候。” “综上，只要在城市争霸赛的进程中，逼迫海伦娜使用至少三次——我们暂且先取一个代号——阿尔法姿态，她就会再次旧伤复发。” “腰部重度软骨挫伤，需要至少三周的冻结期，才能进行手术。”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执行一次上述计划，就能海伦娜在病床上躺三周。” “城市争霸赛的赛程，总共不到一个月，意味着，我们只要成功一次，云海学院今年的城市争霸赛，就不用打了。” “我说完了，现在是提问时间。” 众人皆寂静，长大了嘴巴，内心惊诧。 此子……此子真他妈损啊！ 在其他人还在想着要不要引援的时候，居然已经从茫茫多的资料里挑出了海伦娜的弱点，并针对弱点做出了一套完整而逻辑严密的规划。 很恐怖，兄弟。 “啪，啪，啪。”立顿带头鼓掌，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哈罗德先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一个雄才大略的男人。” 哈罗德笑笑，没有接茬，道：“立顿族长若是不反对，就由我来负责这一计划的实施吧。” 立顿正要点头，战队首席队医忽然发话：“等等……” “你有什么意见？”立顿皱眉道。 “倒不是有意见……”首席队医斟酌着措辞，“鄙人觉得，这一招未免有些……阴损了。毕竟，我们只是需要打败云海学院，而不是摧毁对方的学生。” 作为一位正经医生，首席队医觉得这招实在是太没下限。 他深知，若是真的这么办，海伦娜就会以同样的方式、在相同的部位受伤两次，这会给她造成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导致她发力的时候顾虑太多，无法发挥出实力。 对于一名武道家而言，这是毁灭性的「心障」。 然而，哈罗德却嘲讽道：“朋友，阴损？”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肮脏的，你善良，就会在残酷的竞争中输给别人。” “可是……”首席队医叹了口气，观察了一下立顿的脸色，放弃了。 “鄙人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请族长大人做决定吧。” 立顿象征性地斟酌了一下，道：“就按哈罗德说的办。” 首席队医暗暗苦笑，却没再多说什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166 看比赛，送煎饼 云海学院连赢了四场季前赛。 这让等着看云海学院新战队和凌家笑话的冷泉港吃瓜群众们惊得东北大板都要从嘴里掉出来了。 要知道，季前赛是邀请制的，意味着并非和同城的对手作战。 而云海学院邀请的，除了璐仁学院，都是附近城市实力不俗的队伍，其中甚至有隔壁市去年的四强。 难不成，云海学院还真的能对锦院造成威胁？ 好在冷泉港的挑战杯氛围并不怎么狂热，不然，报纸肯定要把这个事情的热度炒上天。 “这样子不行啊，感觉市民们对挑战杯根本就漠不关心。” 看了一圈报纸，其中居然超过70%都没有吹液体战队和我们的核心海大锤，罗贤感到很忧伤。 “贤哥，这不是挺好的吗？咱们东夏裔古时候有一位充满智慧的长者说过，闷声发大财……”杨医生对此颇为乐观。 罗贤摇头：“道理不是这么讲的。对于一支战队来说，主场人气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在分区联赛的季后赛，直接关系着主场优势能否充分发挥。” 狂热的主场观众，能够带给作客的对手巨大的心理压力。 观众最为狂热的西北分区，甚至出现过客队使阴招、被愤怒的主场观众们围殴、根本没能走出竞技场的血腥场面。 和还在为如何杀出城市争霸赛而犯愁的众人不同，罗贤的理想是远大的，他认为，一支传奇战队，必须配上传奇的观众，那才够劲儿。 现实中，金州勇士的主场以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闻名，而八十年代活塞的“坏孩子军团”，更是与奥本山宫殿的铁血相得益彰。 “我们需要设计一个策略，吸引更多的人来看挑战杯，然后，将他们转化为液体战队的铁粉。” 于是，罗贤将战队全员召集起来，头脑风暴。 “我觉得，不玩虚的，直接给观赛津贴就好。”凌菲儿一上来的发言就尽显土豪本色。 莉可公主不屑地摇摇头，哎，真是愚蠢的人类，满脑子都是该死的铜臭味，真的难以想象本公主居然和凌菲儿这种没什么文化的钢铁直女土老帽共事，哎，要不是罗……要不是打赌输了，本公主早就溜了。 凌菲儿察觉到了莉可的鄙夷，心中暗暗冷笑。 小东西，勾引我的男人，居然还在我的地盘上露出这种表情？ “不知莉可公主有何高见？”凌菲儿道。 “本公主认为，应该把竞技场做成精灵文化主题，以先进文化，吸引……呜呜呜？” 罗贤把一块煎饼塞进莉可嘴里，道：“行了吧，你个臭棋篓子就少说两句吧。华恋酱？” “哎？”樱田华恋从一本论文中抬起头来，一脸的意外，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点名。 她想了想，怯生生道：“额……每一位到场的观众，免费发一本最新的医学学术综述总集？” “综述总集一本要卖120卢比，发这玩意儿得亏死。以及，你相信我，除了你，没有几个人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罗贤道。 海伦娜思索良久，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意见：“拖进来！” “……别仗着你一句话只能说三个字就乱出昏招啊。” 罗贤感觉头都要大了，这帮人在自己的专业范畴内都是杰出人才，结果到了需要灵光一闪的时候，全都抓瞎了。 于是罗贤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在自己的专业范畴内做的最垃圾的韩梅梅。 也许已经没人记得了，但我还是要重复一遍，她的本职工作是法师。 如果你认为她的专业是抢饭和耍宝的话，当我没说。 “等等，你嘴里的煎饼是哪儿来的？”罗贤感觉要疯，“放开那张煎饼！你在减重啊魂淡！” “哦……啊哈哈。”韩梅梅老脸一红，“没办法，煎饼好吃嘛……要我说，不如看比赛送煎饼，比如说吧，咱们现去步行街摆摊卖几天煎饼，等到尝过的人多了、有口皆碑了，再往报纸上发消息，只要现场观看液体战队的某某场比赛，就凭观赛券领取煎饼一份……你们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罗贤沉默良久，缓缓地拍拍韩梅梅的肩膀，道：“人才啊……” “罗医生，你别这样，我心虚。”韩梅梅简直吓得要哭了，“我知道我说的很无厘头啦，咱们不是头脑风暴嘛，情有可原嘛……” 深谙罗贤性格的杨医生连忙解开误会：“不不不，韩梅梅同学，你这个想法一点也不无厘头，我觉得很妙啊！” “是啊，妙啊！”“妙啊！” 在杨医生的带头下，众人纷纷赞叹了起来。 众人基于韩梅梅的奇思妙想推敲了一番，越想越觉得靠谱。 要拿出一样东西吸引人们来观赛，这样东西必须具有如下特质： 首先，它对人们来说普遍是有价值的，不论是稀缺造成的价值还是实用价值，均可； 其次，它短期内只能由液体战队提供，或者从其他途径获取的代价很大，超出了人们基于该物品价值划出的承受上限； 最后，它不能太贵，不然即便土豪如凌菲儿，也是会肉痛的。 瞅着大家越讨论越兴奋，出于公主的高贵逼格没有尝过煎饼的小莉可，愈发地狐疑。 “不就是个破煎饼嘛，有那么好吃？瞧你们一个个的，都把它当救世主了似的。” “它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韩梅梅尽其所能地描述着对煎饼的热爱，“公主殿下，我真的很推荐你尝一口，尝一口，一切都明白了；不尝，人生白活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莉可还真的想试试了。 主要是之前她觉得韩梅梅就是个傻子，智力跟猴子差不多，猴儿喜欢吃的东西，大概并不好吃。 但刚才的头脑风暴过后，莉可惊觉这家伙居然是个大智若愚的存在，进而对煎饼的印象也好转了。 嗯，算是变种的爱屋及乌。 “哼，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地尝一尝吧。” 五分钟后。 “什么嘛，嘎吱，一点都，嘎吱，不好吃，唔姆。” 莉可一边狂咬煎饼一边发表意见，小牙齿嚼碎散子的声音，是那么的喜感。 167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液体战队卖出了多少份煎饼 “你说我一个做煎饼的农民，怎么就成了食品大亨了呢？这个人的一生啊，不仅要看个人的奋斗，还要看抱腿的进程。” ——未来，著名武道家海伦娜·阿克曼的父亲，时任罗氏控股旗下宏康食品集团董事长的琼斯·阿克曼，在接受采访时如是说。 ------ “喂，我说……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站在冷泉港中央步行街上，莉可满脸尴尬地望着众人。 此时液体战队里颜值在线的成员，均穿上了便利店风格的制服，而至今依然有些懵圈的海伦娜父母，则换上了挺括的厨师服。 凌家旗下炼金工坊紧急定制了一款新的豪华升级版小吃推车，不管是就体积而言还是就技术而言还是就外观而言，都是鸟枪换炮了。 液体战队高颜值成员们均是衣服兴奋的样子，而樱田华恋除了兴奋还有点羞涩：“哎呀，这个便利店制服胸口好紧……” 罗贤腹诽着说得跟你穿别的衣服胸口不紧似的，却没敢说出来，毕竟凌菲儿就在旁边。 他还是先把莉可给拎了过来：“什么叫我们这样真的好么，你也得一起，快，把帽子戴上。” “唔……”莉可憋着嘴，小脸蛋上写满了不情愿，她来之前已经挣扎过一番了，以她的风格，自然不会屈尊到街上摆摊。 但罗贤将合同拿了出来，合同上写着，莉可有义务参加与液体战队相关的经营活动。 莉可害怕违反合同会被生命女神钻进被窝打屁屁，便屈从了。 如此华丽的团队，却在大街上摆摊卖小吃，这样的反差成功地吸引了群众的强势围观。 接受着路人们的注目礼，各位安之若素。 罗贤是因为脸皮厚，樱田华恋是因为呆萌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凌菲儿向来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 也只有莉可因为觉得丢人，低着头捻着裙角，很扭捏的样子，暗暗咬牙切齿。 可恶的罗贤，居然仗着我没认真看合同，给本公主布下如此恶毒的陷阱，让本公主如同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被这些低贱的人类参观，哼哼，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好可爱！啊我死了！”突然有声音在面前响起，打断了莉可的思绪。 莉可心中一喜，不由得得意起来，看看，看看！还不是要靠本公主来吸引人气嗷，哎，罗贤给这个破战队当首席队医，也蛮艰难的，既然他这么想依靠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 就在这时莉可抬起了头，只见面前一位路人小姐姐，完全无视她，一把抱起了蹲在灶台旁边的高斯，撸个没完。 莉可表情突然僵硬。 “发什么呆呢，赶紧出来揽客啊。”罗贤催促莉可道，“你在这儿站着，根本没用啊。” “你！你居然敢说本公主没用？！”莉可气得小虎牙都要露出来了，本来魅力被一只鼹鼠比过去已经很丢人了，罗贤居然还说风凉话，简直要气死个人。 “……不是我说你没用，我是让你站到外面去。”罗贤指了指豪华升级版小吃推车外面，“你太矮，被车子挡住了。” 身高1.375米的莉可，表情再次僵硬。 那边凌菲儿竖了个牌子，将“看比赛，送煎饼”的广告打了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议论纷纷，感到新鲜非常。 “这云海学院，居然都沦落到了靠卖煎饼博人眼球的程度？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罗贤顺着这道不和谐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位打扮时髦的男生，对着液体战队的煎饼摊发出无情的嘲讽。 眼尖的凌菲儿，看出了对方胸口别着的校徽，冷笑道：“是岩峰学院的高材生么，有何贵干？” “哈哈，没什么，恰好逛街逛到这里罢了。”男生道，“只是觉得很感慨，现如今，居然有学院用这种手法吸引观众，不想着提高实力，居然搞这种卑贱的路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液体众人均不悦，罗贤率先开喷：“同学，你这个说法就有问题了，什么叫卑贱的路子？” “我们出来搞战队活动，卖煎饼，有手有脚，诚实劳动，不偷不抢，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看不起劳动人民，觉得做小吃是卑贱的行为？” 那人一愣，没想到罗贤居然从这个角度来喷。 “呵呵，我就说做小吃是卑贱行为了，你能拿我怎样？”男生高傲道，“我们修炼者，原本就应该凌驾于这些土里刨食的普通人之上。” 这个说法，虽然一定程度上是事实，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未免也太嚣张。 况且，已存在的事实，却未必是正确的。 在罗贤看来，不管是修炼者，还是医生，抑或其他的任何职业，众生本该平等，也许社会地位有高低之分，赚钱有多少之分，但在人格上，大家是平等的。 “同学，我觉得我有必要纠正一下你的思想。”罗贤指着身边的人，“站在这里的人，有大家族的千金，有学术界的佳人，有帝国的公主，她们的身份，都比你要尊贵得多，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那些话？” “额……”那人这时候才认出凌菲儿，气势不由得短了下来。 他家在本地颇有威望，与阿基姆家族关系密切，但和凌家这样的巨无霸相比，却根本就是个弟弟。 此时男生的心中又愤又恨，心想为什么凌大小姐这样尊贵的人物会来摆摊卖煎饼啊，想不通。 罗贤瞅着身份压制取得成效，眼珠子转了转，道：“兄弟，你可能很疑惑，为什么我们这些长得又好看又厉害的人，会做这种事情呢？” “啊哈哈，是有点。”男生内心疯狂吐槽，虽然我承认你确实长得蛮帅但这种话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啊！ “其实，答案很简单。”罗贤一副神叨兮兮的模样，“人们爱玩游戏，是因为游戏好玩；人们爱看小说，是因为小说好看。同理，我们向大家推广煎饼，当然是因为煎饼好吃……兄弟，来一个？” 男生有些好奇了，让凌菲儿都如此推崇的煎饼，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于是，男生来了一个煎饼。 哎，就当是尝尝鲜吧，还能怎样呢？煎饼再好吃，也不过……嗯？ 然后，他又要了一个…… 靠着团队成员的高颜值和明星效应，煎饼贩卖成功地打开了突破口，煎饼摊一瞬间变得非常忙碌。 男生一边吃第二个煎饼，一边向罗贤提出了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惑。 “这煎饼真好吃嗷。不过，你刚才说这里有帝国的公主，你开玩笑的吧，我怎么没看到哪儿有精灵呢？” 罗贤懵圈了一下，恍然大悟，把站在推车后面自然匿踪的莉可拎了起来：“刚才挡住了，这个就是公主。” 168 即将召开的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 执行煎饼策略后，云海学院竞技场的上座率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不过，下一场比赛，液体并未像之前那样势如破竹，而是华丽丽地输掉了。 因为其中有一场抽到的赛制，要求很高的团队配合与综合实力，对液体战队不太友好。 这就是单核队伍的劣势，一旦抽到较为团队的比赛内容，便会白给。 因此，罗贤也一直没有放松寻找能够进行黑科技改造的“潜力学生”，不过，却尚未有收获。 像海伦娜这样的例子，其实蛮少见的。 换句话说，「经络流形定向诱导生长」这样的手术，条件过于苛刻，碰上一个是一个，全看缘分。 相对来说，针对魔法师的「魔术回路人工拓扑重构」，就没那么多的先决条件，但对于魔法师的提升，却不如前者对武道家的提升那么明显。 具体来说，其实这个手术也可以给韩梅梅做，但因为她底子太弱了，所以完全没有卵用…… “单核就单核吧，又不是不能玩。”罗贤自我安慰了一句，然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即将召开的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上。 这次的会议，是罗贤参加的第一场正式学术会议。 虽然规格很低，然而，由于有伊藤京子的参会，会议参与人员的总体实力，却并不差。 正如罗贤所料，组委会主席布里斯托，盯着参会者的名单，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伊藤京子参会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吸引了众多优质论文投稿。 起码，在休曼王国东北医学圈子里，和皇科院院士交流的机会，还是很难得的。 于是，东北地区的名医，纷纷投出论文，或者让自己的学生投出论文，希望能在大会上混一个演讲的席位，好到时候和伊藤院士攀谈。 布里斯托不得不临时大幅度调整了会议流程，许多原本要做演讲的医生，由于咖位太低，不得不让位于闻伊藤京子而来的后来者。 这些人接到退稿信后，虽然心生不满，但也只能憋着。 他们自己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捞到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的会议演讲，还不是因为这破会没人稀罕参加。 而现在，在伊藤京子的带动下，东北地区比较有牌面的医学派系，几乎都派人来参会了，他们这些咸鱼自然要给大佬们腾位置。 “咱们这个会，这下子，真的火了。”布里斯托满面红光地灌了一杯雨前毛尖，把气息喘均匀了些，“这一波，咱们梭哈，就算是借钱，也要租一个最好的会场，势必要让来宾们满意！” 布里斯托之所以这么上心，是因为，如果本次会议能给参会的医学界大佬们留下好印象，那么，明年布里斯托便很有机会申请将会议升格，从城市级的辣鸡小会议，变成不那么辣鸡的地区级会议。 因为，医学会议的级别，需要由本级的医师协会评定，并交由大陆医师协会总部审核。 比如说，东北地区的地区级会议，由东北的医师协会评定，再交由大陆医师协会审核，通过后，该会议则定为地区级会议。 而本次参会的医生们，除了伊藤京子这个会议核心之外，大都是在东北医师协会说得上话的人。 不过，前提是，会议顺利举行。 所谓的顺利举行，指的不止是衣食住行、会场流程、余兴节目、如果余兴节目的时候被城管抓包了要怎么赎人等事务性的工作，还得要求不得发生明显的冲突，给大家造成不愉快。 对于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而言，参会者们预期里最大的冲突，便来源于“抢”了伊藤京子开幕演讲的罗贤。 罗贤可谓是最近东北医学圈子里的话题人物了，宣称治好了凌菲儿的经络缠结不说，还拿了凌家手里的、王国境内唯一一台非标成型仪，仇恨值极高。 不过，这一次，来参会的医生们，可没有傻乎乎地认为罗贤仅仅是凌菲儿钦定的关系户，比较有智力的有心人，很快便用Xian Luo花钱在EMCI数据库上做了人工检索，结果令人情绪复杂。 罗贤这家伙，居然和圣卡地亚医学中心还有一腿！ 大伙儿都知道，圣卡地亚和皇科院向来不对付，原本他们以为是关系户抢神佬的开幕演讲，没想道，这关系户和神佬，居然还是分属不同阵营的天然仇敌！ 这可就有意思了，参会的医生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伊藤京子和罗贤激情互怼的场面，精彩攻防，有来有回，令人窒息…… 不对，伊藤京子咖位比罗贤高太多，应该不屑于怼罗贤，剧情大概会是，伊藤院士带一个学生来，然后学生和罗贤激情互怼，精彩攻防，有来有回，令人窒息…… 完全没有人能想到，伊藤京子和罗贤，已经成为一起发财的伙伴，而所谓的院士学生，现已加入罗家沟诊所豪华团队。 布里斯托也想不到，尽管他对罗贤的实力很信任，但是事到临头，还是有点虚。 于是，他又去找小姨妈金素妍，试图重复上次的套路，扮演一位冒失的新晋医药代表，去找罗贤聊一聊。 “罗医生最近很忙，又找我要病人又找我要耗材的。”金素妍一谈起罗贤，就来了兴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云海附院急诊科，就靠着罗贤一个人，把经络剥离手术的声誉都给撑起来了。现在，隔壁市的人都知道，云海附院急诊科新来了一个医生，经络剥离做的特别快、特别好！” 瞅着金素妍兴奋地谈论着罗贤，布里斯托有点蛋疼：“他手术厉害我知道，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在学术会议上顶住来自院士的压力啊。” “既然你不放心，我就带你去看看嘛。正好，也该跟罗医生交流感情了。” 医药代表所谓的交流感情，一般都跟感情没什么关系，谈的，实质上都是利益交换。 尤其是金素妍这种技术流医药代表，原本就不走卖.肉的路子，与罗贤之间的商谈，更是专业。 尽管，她是最有资格卖.肉的那一类医药代表，但她有自己的坚守。 布里斯托万万没想到，这一趟去找罗贤，居然还见到了伊藤院士。 169 胖头鱼三味烧烤是哪三味 胖头鱼三味烧烤。 金素妍带着做了「从普丑到普通的紧急形象工程2.0」的布里斯托，如约来到了包厢。 布里斯托提前打了很多腹稿，预设了很多情况，但是，却完全没有料到一进门就看到罗贤和院士相对而坐把酒言欢的情况。 “金代表来了啊，坐。”罗贤和颜悦色地把金素妍和伪·冒失的新人普通医药代表布里斯托请上座。 布里斯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罗贤的语气虽然温和，却隐隐蕴含着一种上位者的强势。 所谓上位者的气息，都是日常培养出来的。 如果休曼王国最炙手可热的女武神，每天给你从头伺候到脚，嚷嚷着要给你暖床，换着花样撩你，就算是换成傻.逼王振远，抑或二球蒋大勇，都能或多或少地培养出一点上位者的气质来。 金素妍观察了一下局势，笑着打招呼：“罗医生好，伊藤院士好。哎呀，看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啦……” “没关系的。”伊藤京子浅笑道，“正事儿都谈过了，目前只是在闲谈罢了。” 这样子金素妍便放心了，熟悉地进入了炒暖氛围的环节。 伊藤京子和医药代表打交道也很多了，对此极为熟稔。 唯一显得笨拙的，可能就是布里斯托了。 罗贤瞅了布里斯托一眼，对金素妍道：“金代表，贵公司招应届生，没有入职培训的吗？” 金素妍对罗贤的意思心领神会，笑道：“有是有，不过，不同的人接受培训，领悟的程度，也有很大的区别呢。” “就比方说，同样在医学院读博一，一般的博一，和罗医生的博一，能一样嘛？” 罗贤被舔得浑身舒服，就不计较布里斯托的笨拙了。 倒不是他摆名医架子，只是，医药代表的专业程度，一定程度上表征着医药公司的专业程度，以及对他的重视程度。 一般而言，饭局的时候带布里斯托这种憨憨来，说明公司对罗贤的重视程度有限。 练实习生，当然是要在不重要的医生那里练。 不过，考虑到金素妍本人的素养，带个憨憨就带个憨憨吧，忍了。 “这是我下一阶段准备在云海附院开展的手术。对应的耗材，给我准备一下。”罗贤递给金素妍一张单子，紧接着递出另一张，“这上面的，送到罗家沟诊所。” 金素妍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罗医生，您的诊所，不是有固定的签约公司吗？” “说是这么说，但那家公司太小了，很多东西搞不到。”说到这里，罗贤嘱咐道，“这些东西可都不好搞啊，有些还是精灵帝国限购的，你务必要给我要求的数量，一周之内要到货，加钱没关系，我不会不让你赚钱，还是那句话，我更重视东西本身的质量和到货效率，而不是价格。” 金素妍扫了一眼单子，估算一番，道：“没问题，你这个报价，我可以在保证发货速度的基础上，帮你争取个七折。” “金代表是个痛快人。”罗贤举起果汁杯子，“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罗贤时刻不忘做手术，一天不上手术台浑身难受，所以没有特殊情况，他是拒绝喝酒的。 金素妍当然没有这个底气喝果汁，只见她豪迈地端起一杯朗姆酒，豪迈地一饮而尽，把布里斯托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对于小姨妈的酒量，布里斯托心里有底，但亲眼看到她一口气把容量四两的白兰地干了，脸不红心不跳，喝完继续谈笑风生，还是很震撼。 然后，小姨妈连干三杯，看得布里斯托心惊肉跳。 过来作陪的杨医生，瞅着布里斯托干瞪眼，调侃道：“小伙子，跟你师父学着点儿。” “啊……”布里斯托瞅着小姨妈的酒杯，虚的一批，“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你办个几把事儿哦？”杨医生作为强社交型咸鱼，陪院士喝了点，略上头，说话也变得豪迈起来。 “我酒精过敏的。”布里斯托颤巍巍地解释。 “酒精过敏，你当个几把的医药代表？” 金素妍瞅着自己这啥侄子被喷得无言以对，大笑了几声：“哈哈哈，让大家见笑了，我就代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敬大家一杯！” 吨吨吨…… 罗贤微微颔首，心情明媚。 这种外形风.骚养眼、情商高得惊人、办事干脆利索、还不整天想着上他的女医药代表，简直就是罗贤的最爱。 心情明媚的罗贤，扯着杨医生道：“那啥，给伊藤院士上那个，本店招牌绝活儿。” 杨医生喝了酒思维略迟钝，迷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把罗贤在胖头鱼三味烧烤的御用服务员给喊过来。 没错，随着罗贤来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以及罗贤在冷泉港医学圈子逐渐扬名，这家店的老板有意识地让自己的女儿李敏——那位有着活力小麦色肌肤的小姐姐服务生——去服务罗贤。 每次罗贤一到店，李敏就什么活儿都不干，就专门给罗贤端茶倒水、陪聊天什么的。 今天当然不需要她陪聊天，她就侍候在房间门口，偶尔能听到屋里传来的欢笑声，想着罗贤吃东西的样子，开心地脸上挤出了酒窝。 罗贤吃东西吃的很生猛，用长辈们习惯的话来描述就是，“看他吃东西，特别有食欲，特别有成就感”。 虽然长辈屡次三番明示她对罗贤展开攻势，然而，她却并没有勇气。 毕竟，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一定有无数极品美女环绕的呀，她才没信心呢。 每次他来这里吃饭，安静地看着他，偶尔聊上几句，为他奉上贴心的服务…… 不也挺好的吗？ “你们知道，胖头鱼三味烧烤，是哪三味吗？” 杨医生喝完酒虽然思维便迟缓，但活跃气氛的能力却并未降低，毕竟这是强社交型咸鱼的安身立命之本。 “哎？听起来，里面很有一番故事呢。”金素妍合时宜地表现出好奇的样子。 “这说起来，可是有一番故事了。”杨医生娓娓道来，“这家店的老板，原本是跟着一个大型的冒险家团队，在团队里当厨子。” “后来呢，团队在野外遇上了占山为王的半兽人聚落，队伍里的修炼者们死的死上的伤，只有医生和厨子活了下来。” 170 厨子和医生 为什么半兽人土匪会把其他冒险者杀光，独留医生和厨子不死呢？ 半兽人也会生病，抓一只医生来，能够提高聚落的存活率。 至于抓厨子，则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毕竟，亚人种的厨艺天赋，自古以来都令人挠头。 不然为什么异世界动画片里那些兽耳娘小萝莉都是男主带着随便吃点什么就快乐得要死要死泪流满面的仿佛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在兽人聚落的日子里，厨子励精图治，发明出了核心的三味烤法，即，同时使用魔法火、异能火、物理火，调整三者的功率比例，利用三种火焰不同的性质，将食材的加工路径调整至最完美。 靠着三味烤法，厨子很受半兽人们的重视，得意保全性命。 随后，在那年的深秋，厨子染上了严重的肺病，医生拼尽全力，将他救了回来。 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们都是年届三十的男人，都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都以可爱的女儿为活下去的信念，因此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可以聊。 他们相约，若是有幸能逃出这个地方，一定要回到他们的家乡，冷泉港，在同一个小区买房做邻居，都买一层，然后分别把自家的车库改造成小诊所和小饭店。 对未来的畅想，成为了他们在野蛮的半兽人聚落里的盼头。 然而，第二年的春天，医生却为了保护一位少女俘虏不受半兽人的玷污，被聚落的首领盛怒之下砍死。 带着悲愤，厨子经过一番缜密的策划，踏上了逃亡的旅行，几经波折，终能重返文明社会。 约定仍在，故人已逝。 于是，他便在海边开了这家「胖头鱼三味烧烤」，并定下规矩，但凡有医生来用餐，一律五折。 后来，被富兰克林相中，成为急诊科传统聚餐窝点…… 故事讲完，饭桌上的人都有些唏嘘，心中的感动弥漫到喉咙，仿佛吃下去的烧烤，都带着温情的味道。 “皮，卡……” 蹲在饭桌上的高斯忽然发出一声悲怆的哀鸣，众人定睛一看，顿时惊为天鼠——这家伙居然在掉眼泪？！ “他听懂了？！”作为故事讲述者的杨医生一脸的难以置信。 东夏裔有一个成语，叫做「对牛弹琴」，意思就是，异能系的声学类精神攻击，对牛头人这种没脑子的物种无效。 盆地鼹鼠的脑容量，怎么想都不会比牛头人更大。 “难道说……”见多识广的伊藤京子提出了观点，“这只鼹鼠，是一只拥有心智的特殊存在？” 几人兴奋起来，轮流抱着高斯煞有介事地研究一番，然后得出结论—— “嗯，挺肥的，烤出来应该很好吃。” 进来上菜的李敏，看到这诡异的场面，嘴角抽搐。 果然，医生们看待小动物的角度，很实用主义。 “小宝贝儿，乖，别哭了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服务员小姐姐李敏心疼地安慰着高斯，撸毛撸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不由得奇怪起来。 “罗医生，你们养的鼹鼠，还真是多愁善感呢。” 罗贤眉头一皱，对此表示反对：“多愁善感个几把，这小东西在诊所到处跑着拉屎的时候怎么不多愁善感？” “拉屎乃高斯之常情，贤哥你就忍了吧。”杨医生拽了拽高斯的闪电形尾巴，满脸的宠溺，“最起码，它不乱咬东西啊，我老婆养的狗就老是咬我的皮鞋……” 李敏听到这个，嘴角勾起一抹挤兑的弧度，话锋一转：“杨医生家养苟啊，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不幸？”杨医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不幸？” “那你在家里的地位，就排第四了。” 杨医生陷入沉思，默然不语。 被高斯这么一插科打诨，布里斯托终于想了起来，自己今日来到这里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然而，情况已经彻底脱离了预计的轨道。 从罗贤此时的表现来看，人家不仅没有因为即将被院士的学生（假定）在学术会议上狂怼而焦虑、抑郁、狂躁、内分泌失调、长青春痘，甚至还和院士在一张饭桌上谈笑风生。 按理来说，这样子，布里斯托应该放心了。 既然罗贤和院士混得这么好，会议上大概不会起什么冲突，顺利举行看来是稳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人到底是如何做到和谐相处的？ 按理来说，罗贤抢了伊藤京子的开幕演讲，这对于一位在学术圈和业界均声名在外的巨犇而言，几乎是非常严重的羞辱了。 到底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叫李敏，后者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只信封。 罗贤撕拉一声，潇洒地拆开信封。 李敏偷偷地望着他，心想，不愧是医学新星，拆个信封都这么帅。 “杂志社的回执？”伊藤京子猜测道。 “嗯。”罗贤一边读，一边解释，“那边还挺爽快的，三个工作日，就给我把通讯作者给换好了。” “什么？换通讯作者？”杨医生今天喝得不少，以至于都开始问愚蠢的问题。 “我把魔术回路修复那篇论文，换成挂伊藤院士的名字了。”罗贤懒洋洋道，“等回去和华恋酱谈谈，让她转学。我也是服了，塞留申科那么傻.逼的导师，她还能跟到博四，要是我，博一就一周闹两次教务三次学术委员会五次院领导办公室，怎么说也得换个导师。” “为什么次数多少，是教务＜学术委员会＜院领导办公室？”金素妍好奇了。 “因为教务都是传声筒和摸鱼关系户，跟变.态导师关系不大，但也要给够压力；学术委员会各个大教授相互制衡，并非铁板一块，而且对于换导师的事情有一定的决策权。” “至于院领导……”罗贤露出十分鄙夷的表情，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都是脸厚心黑不顾学生死活的阶级敌人，我自己过的不爽，我总不能让他们也过得舒坦啊。” 听了罗贤这番话，伊藤京子眼皮子抽搐。 这孩子还真是个铁刺头。 不过，拥有这种级别的实力，的确有当刺头的资本。 布里斯托瞬间回过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说，罗贤直接把塞留申科和他背后的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给踹了，投奔伊藤院士了？ 这也太秀了吧！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罗贤和伊藤院士就是盟友关系，所谓抢开幕演讲的事情，也就不复存在…… 顿时，布里斯托豁然开朗，对即将到来的会议充满了信心。 171 有请下一位受害者阿方索 飞艇上。 阿方索从前面座位后部的网袋里，拿出了一面镜子。 休曼北方航空公司的航班，惯例是提供镜子的。 根据地理营养学的观点，休曼王国的北方地区，是人类聚居区中最出帅哥美女的地方，帅哥美女自然喜欢照镜子，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阿方索便是一位（自认为的）帅哥。 阿方索是冷泉港人，本科与直博均就读于雪音城的医学名校——风之谷医学院，并于精灵帝国阿肯学院医学系交换访学两年，回国后直接走“休曼王国优秀医学人才青年千人引进计划”，回本校拿到了长聘教职。 今年，更是借着导师的影响力，进入了晨枫学院挑战杯队伍医疗团队。 要知道，晨枫学院今年强势组建三巨头，很有可能拿下全国总冠军，在这样的战队里镀金，对于阿方索大有裨益。 若是真的拿下冠，有这个资历，再花一两年的时间刷刷论文，阿方索甚至能很快就从助理研究员升任副研究员。 届时，他将成为风之谷医学院史上最年轻的副研究员，简直就是人生巅峰呀！ 加上他又长得帅（自认为），那还不得把雪音城的名媛们给迷死呀？ 阿方索这个人很有毒，不仅对自己的才华和长相自恋，还特别喜欢显摆他家的房产。 他的本科舍友考证过，但凡是阿方索想泡的妹子，认识一周之内，阿方素必然会对她说出下面这句话——未必逐字逐句，但大体意思相同。 “我家冷泉港七套房，我舅舅是冷泉港远郊防卫军团团长。” 这句话，以逗号为界限，可以分成两段来理解。 前半句炫耀阿方索家的财富，后半句则暗示他家有足够的能力守护财富。 在艾尔风大陆，如果你战斗力不强，医术也不强，又不像休曼王族那样拥有特殊的筹码，即便你因缘际会掌握了一大笔财富，也会很快被人盯上，用各种方式强取豪夺。 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鉴于阿方索对于这句话的喜爱到了魔性的程度，本科同学们便戏称他为“七套房”。 但不论如何，阿方索的学术能力和原生家庭财富，都确实很出彩。 这一次，被导师派来参加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也印证了这一点。 原本这并不是一场有分量的学术会议，但伊藤京子院士的参加，却将它的逼格陡然拔高了。 就像同样一件T恤，在彭于晏身上穿过，就叫做彭于晏同款，但若是在Nova酱身上穿过，就只能叫……叫…… 普丑科研宅男原味T恤。 阿方索是冷泉港本地人，又是导师器重的学生，派他来参加这个会，刚刚好。 外加最近事业一帆风顺、风头正劲，这不禁让阿方索有一种王者归来、衣锦还乡的感觉。 “哎，不知道这次的会议上，能否遇上心仪的小姐姐呢？” 阿方索这个人，不仅有毒，还很骚。 他最喜欢以医学界青年才俊的身份，在学术会议上泡小姐姐，不必心心相印，但求一夜肌肤相亲。 这是他繁重科研生活之余最大的快乐源泉，当然，偶尔也会翻车，部分小姐姐会跟他纠缠不休，但作为风之谷医学院的青年才俊，他有的是手段切断这些纠缠而不引起麻烦。 前提是，对方是没什么来头的普通人。 阿方索对故乡的姑娘们，总体上蛮钟爱的，尤其喜欢东夏裔的姑娘，她们皮肤细腻、身材纤细、温柔体贴…… 阿方索越想越激动，直到下了飞艇还在浮想联翩，于是莫名其妙地就进了空港的免税店。 要把妹，光靠身份装逼是不行的，还得请吃饭、送礼物、营造气氛，而作为「我家冷泉港七套房」的男人，阿方索财力强大，送的礼物又贵又有逼格，每次都能让妹子们芳心萌动。 冷泉港国际空港的免税店的大多数顾客，其实并不是旅客。 这家店历史悠久，价格和服务都是超一流的，深受本地人的喜爱。 本地人每当想要买礼物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逛，在精灵的时尚奢侈品、血族的黑暗风魔法器、亚人的自然风工艺品、矮人的高端锻造武器……之中，选择自己心怡的商品。 很骚的阿方索，一边挑把妹用的礼物，一边阅览免税店里的姑娘们。 这个妆太浓了，卸了妆没法看；这个鼻子不太自然，肯定整过了，不要……嗯？ 就在这时，阿方索忽然在文具柜台前看到了一个穿护士制服的女孩。 只看了一眼，阿方索就被她迷住了。 她不是多漂亮的问题，她真的是那种很特别的。 清纯可爱的气质，配上特意裁剪改型修饰过的护士制服，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美.腿，简直令阿方索欲罢不能。 阿方索尤其喜欢一个细节，她的护士帽上，别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装饰，简直让阿方索想要惊呼“阿伟死了”。 不过，稍稍凑近之后，阿方索注意到了不寻常之处。 她居然在挑选男士用的高档速记本！ 阿方索顿时警惕起来，一般遇到人家可能有男朋友的情况，阿方索就比较怂，倒不是他道德水平高，万一人家的男朋友是个特别强的修炼者，或者比他还吊的医生，岂不是踢到铁板？ 相比于把妹，还是活着更重要。 于是他就找了个柱子苟着观察了一会儿，欣喜地得出结论： 这个妹子，可以把！ 开始他以为，这妹子既然给男朋友送这么贵的礼物，那双方肯定都不是一般人，这种就很难撬。 但仔细观察之后，阿方索发现，这女孩子选速记本选得很纠结，不停地向导购询问价格，很明显，她囊中羞涩！ 而真正家世显赫、或者被强大的男人相中的女孩子，买东西可不会是这个样子。 想通了个中关节，阿方索顿时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仪表，还很骚包地拿出香水来补香，才来到那女孩旁边，轻轻咳嗽了两声，搭讪道： “你看的这款速记本，虽然价格优惠，看起来性价比很高，但其内部魔法阵设计存在一个接口缺陷，返修率很高，还不如买贵一些、但更靠谱的款。” 听到旁边有人莫名搭话，顾千雪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大概只有罗贤1/10帅的男人正望着她，一副很贴心的样子。 “你谁啊？”顾千雪警惕道。 172 传达心意顾千雪 顾千雪来给罗贤挑礼物。 辞职之后，顾千雪拿到了在云海附院的最后一笔工资。 拜罗贤所赐，这笔工资数额不菲。 每台手术的参与者，都会按照规定的比例，从手术费用里分到自己应得的部分。 尽管顾千雪还是实习期，分成的比例不高，然而，作为罗贤的御用器械护士，超出常理的手术量，完全弥补了分成比例的缺陷。 现如今，顾千雪跳槽到了罗家沟诊所，待遇是在云海附院转正后的三倍——对于诊所创始初期便加入的员工，罗贤展现出了业界罕有的慷慨。 就艾尔风大陆的商业风气而言，对于创业时期加入的员工，往往会给予溢价。 这个逻辑很好理解，去创业公司工作，原本就是一件风险很高的事情，若是公司倒闭，员工再去找别的工作，这一段工作经历，写在简历上，恐怕不是什么好的讯息。 换句话说，小平台无法提供大平台所具有的稳定性，所以，要给员工提供一部分的风险溢价。 然而，像罗贤这样直接给到三倍收入的，就很稀有了。 三倍的工资，体现的不止是凌家的土豪，还有罗贤对这几位员工的重视。 鉴于此，顾千雪最近简直要高兴上天了。 能和男神一起工作，还有那么高的收入，这简直是梦一般的生活！ 在她看来，自己作为护士，专业上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不像诊所里的其他成员，都在某些方面拥有特长，像是小莉可的即时演算、华恋酱的学术能力、杨医生的舔.功。 而她顾千雪，除了做器械护士的时候比较认真、极少出错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优点了。 她哪里知道，对于罗贤这样的超凡神医而言，对器械护士唯一的硬性要求，就是“不出错”。 有些很老辣的护士，甚至能在手术术式上给予医生帮助，然而，医学双生树给出的技能，都是强悍至极的，导致并不需要这样的多功能护士。 反倒是顾千雪这种做好本职工作型的，更符合罗贤的需求。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养眼…… 看惯了顾千雪的护士装·改，以及那青春无敌的白.皙.美.腿，罗贤已经不想换器械护士了。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当然要雇在自己的诊所里养着啦！ 但是，顾千雪就想不到那么多，她就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值得罗贤这样的优待，思维就不由得导向了另一个层面—— 罗医生肯定是想和我发展超越医生与护士之间的关系，才这样的！ 不然，急诊科那么多护士，为什么单单就要我一个呢？ 带着复杂而雀跃的小情绪，顾千雪来到了冷泉港国际空港的免税店，准备给罗贤挑一件礼物，表示感谢的同时，也尝试着传达内心的想法。 顾千雪知道，罗贤马上就要去参加学术会议，正好送一个速记本，方便罗贤在会议上记录各种信息。 所谓的速记本，就是应用魔法工学技术，链接使用者的意识，使得其能够通过意念在本子上书写，也就是为人熟知的「念写」。 念写原本是一项高端法术，而速记本的发明，大大降低了念写的门槛，为魔法修炼程度不够精深的人们带来了福音。 顾千雪想来，罗贤应该是不会念写的，至少，从未在急诊科见他用过，他一般都是手推公式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顾千雪来到了文具柜台，没想到，却遇到了搭讪。 以顾千雪的魅力，从小到大碰上过不知多少次搭讪了，见怪不怪，镇定地微笑回应：“你谁啊？” 阿方索挑挑眉毛，哦吼，看来不是个傻白甜，脾气有点小暴躁，不过没问题，越是这样的女孩子，攻略下来，成就感越足。 “我是谁不重要，和谐社会最重要。美丽的小姐，不知您这个速记本，是为谁而挑的呢？” 顾千雪脸上笑嘻嘻，心里直撇嘴。 《圣女殿下请停止你的幻想》中用过好几遍的无聊烂梗、看似不着痕迹实则心思路人皆知的切入方式、故作绅士显得很温柔其实有点恶心的语气、比不上罗贤1/10帅的颜值…… 哎，这种男人，也就骗一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和拜金女了，可悲哦。 其实顾千雪自己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但在经历过罗贤的洗礼之后，她对男人的审美陡然拔高，现在在她眼里，除了罗贤之外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顾千雪白了阿方索一眼，接着自顾自挑速记本。 她完全不懂魔法工学，所以挑这种礼物其实就是挑一个（她觉得）罗医生会喜欢的款式和颜色。 阿方索见对方态度冷淡，也不着急，腆着脸在旁边看，突然道：“看起来，小姐对这一款很钟爱呢，不过，你为什么拿起来好几次，却又都放下了呢？”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顾千雪道。 她确实很喜欢那一款，但它实在是太贵了，不是顾千雪能够承受的。 “要我说，这款我也喜欢。起码，作为一个医生，我是很喜欢的。”阿方索展开话题，“医生的工作环境比较复杂，对产品的可靠性要求很高，而这款的亮点就在于，通过了人型生物联军军方的军品品质测试，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也能完美工作……” 说到这里，阿方索话锋一转：“小姐莫不是囊中羞涩？没关系，今日相见即是缘分，由我来帮小姐买单吧，就当做是见面礼了。”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顾千雪果断拒绝，毫不犹豫。 过去上杆子给她送礼物想泡她的男人多得是，还不是都被她给严词拒绝了。 她又不是那种利欲熏心的女孩子，更不是那种仗着青春美貌吊着不喜欢的男生狂收礼物的绿.茶.婊。 “需不需要，不能看嘴上怎么说，得看心里怎么想。”阿方索帅气一笑，掏出一张闪闪发亮的金卡，拍在柜台上。 “这款速记本，给这位小姐包起来。” “别听他的，我不要！”顾千雪连忙阻止。 然而导购怎么可能听顾千雪的话，开玩笑，这种剧情，她作为奢侈品柜台的导购，看过不下几百遍了。 反正，东西卖出去了，她就能拿提成，至于顾千雪是嘴上说不要心里很诚实，还是真的不慕名利，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顾千雪背后响起，顿时让她感到轻松起来。 “呦，你也在嗷？” 173 顾千雪是个好同志 阿方索默然回首，赫然呆住。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是，他为什么手上拿着煎饼卷小葱？ 原本凭着第一印象，想要在心里惊叹罗贤颜值的阿方索，注意力瞬间就被煎饼吸引走了。 煎饼卷小葱，冷泉港地区著名特色小吃，作为本地长大的人，阿方索是熟悉的，他小时候甚至还很爱吃，但自从他家拆迁拿了市区七套房之后，阿方索就不再吃煎饼卷小葱了，他觉得这有辱他的身份。 而这种食物，出现在空港免税店的概率，约等于零。 罗贤一边咬煎饼，一边凑过来，煎饼溢出的香气，飘进阿方索的鼻腔。 阿方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香……不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关键在于，这家伙，似乎和这极品小护士很熟的样子？ “呦，挑速记本啊，正好我也想买一个。”罗贤大大咧咧地上来挑本子，瞅见顾千雪手里的那个，笑了：“哎呀，你这个，换了工作涨了工资就是不一样哈，出手都这么阔绰了。” “没有的……”顾千雪害羞地俏脸通红，她总不能说，这是想送给你的礼物吧？ “我来之前调查过了，你这款不行啊，内部接口有硬伤，我还是觉得这款比较好。” 罗贤的手指越过柜台，眼看着就要指向刚才阿方索推荐的那一款。 阿方索顿时警惕起来。 看这小护士如此害羞的模样，这位先生，难道和他是同道中人？ 并且，看起来他也对奢侈品极为熟悉，不然怎么会挑中这款两万卢比以下速记本性价比王者？ 阿方索的目光，锐利起来。 然后，在阿方索的注视下，罗贤的手指从两万卢比以下速记本性价比王者上方越过，停在了标价八万八千卢的玫瑰金配色土豪款上。 阿方索：(ΩДΩ) 我滴个柜柜！这家伙，居然，这么有钱？ 怕不是为了在妹子面前装逼，充大头？ “哎？这个……”顾千雪眨眨眼睛，不知该如何评价。 该说，吃凌菲儿软饭的男人，就是不缺钱？ 事实上，罗贤之所以花钱如此肆无忌惮，主要是伊藤京子给他打了一笔专利使用费的预付款。 按照合作约定，经络缠结治疗的工程实现，专利是罗贤的，除了每台设备销售利润的分成之外，罗贤还会拿到一笔固定的专利使用费。 这笔钱，总共七百万卢比，伊藤京子预付了三百万，剩下的四百万，等设备的设计、生产公司组建完成，再支付。 按理来说，伊藤京子完全没必要这么急着给罗贤打钱，但伊藤院士是个很善于拉拢人才的医学家。 与扣扣索索、连可爱的华恋酱的可怜的博士津贴都要克扣的塞留申科不同，伊藤京子非常敢于并乐于在自己人身上大手大脚地花钱。 在她看来，「科研」这件事情的核心妙处，便在于分享精神。 分享精神的前提是，你得聚拢一批具有足够向心力的自己人，而办成这件事情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尽可能多地给盟友让渡利益，体现诚意。 伊藤京子这三百万预付款，就很有诚意。 拿到钱的罗贤，也不多逼逼，马上就跑到免税店来花钱了。 毕竟是要当名医赚大钱的男人，罗贤消费观非常真实，总结起来就是：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 赚钱就是为了享受的，不享受，和攒钱买学区房的咸鱼杨医生有什么区别？ 看到罗贤如此土豪，导购小姐姐眼前一亮。 此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更重要的是，他这一身行头价值不菲，一看就是真·公子哥。 “哎呀，这位先生真有眼光，这款速记本是大陆医师协会副主席文森特代言的，念写准确率极高，还拥有云备份功能，如果笔记本损坏了，可以到品牌售后服务点找回内容……” “功能我都了解过了，咱不多逼逼，给我抱起来吧。”说完，罗贤将伊藤京子给他的银行卡拍在了柜台上。 阿方索瞬间有些窒息，居然是精灵打渣银行的SVIP钻石卡！ 这家银行历史悠久，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金融巨头，钻石卡的申请难度，难如登天。 不是说你要有多少钱才能申请，而是要求你的社会地位——要么是高级强者，要么是高级医生，否则，人家都不理你的。 阿方索虽然家里冷泉港七套房，舅舅是冷泉港远郊防卫军团团长，但在精灵帝国金融巨头的面前，根本不够看，别说钻石卡了，连申请金卡都费劲。 一瞬间阿方索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顾千雪看罗贤轻描淡写地把阿方索的嚣张气焰给压下去了，松了口气，心里一阵美滋滋。 罗医生恰到好处地出现，为我解围，难道说，他一直跟在我身后，默默地注视着我吗？ 嘻嘻嘻，感觉好暖哦……不对，这不太符合罗医生的性格，罗医生肯定是闲逛到这里，注意到了我，看到我在被别的男人搭讪，心生嫉妒，才出来帮我解围的……嘤嘤嘤，好幸福的感觉！ “真巧啊，你居然也来这里，你也需要速记本吗？”罗贤的疑问，打断了顾千雪的遐思。 “啊，没，没有，就是随便逛逛……”顾千雪有些局促。 阿方索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哼，既然这小姑娘不上钩，就不要怪我拆台了。 “哎？可是小姐，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阿方索阴阳怪气道，“你刚才说，你要买一个送给一位男生的。” 这个结论，是基于观察得到的。 而阿方索之所以要说出来，是因为，直觉告诉他，这姑娘买速记本，肯定不是送给这个男人。 这男人这么有钱，哪里看得上顾千雪挑中的便宜货。 结合顾千雪慌张的样子，答案，只有一个—— 顾千雪在勾搭这个男人，同时还在撩其他的男人！ 而且，说不定是花这个男人的钱，给其他男人买礼物！ 阿方索原本等待着罗贤脸一黑然后质问顾千雪，没想到罗贤却没心没肺地笑了：“哎啊，千雪这是交男朋友了啊，恭喜恭喜啊。” “没，没有……” “别害羞啊，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罗贤脸上贼高兴，心里更高兴。 太棒了，这小护士居然找了男朋友，这说明她不想上我啊！ 是个好同志啊！ 174 帕森斯医生：我的停业整顿可以撤了吗？ 买完本子，罗贤果断溜了。 顾千雪愤愤地瞪了阿方索一眼，也气呼呼地走了。 居然让罗医生产生了这样的误会，这可咋整啊？ 感受到顾千雪的怨念，阿方索心情愉悦，他在把妹领域的原则很简单，只要是自己把不到的妹子，就尽可能让她难受。 人家都是“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阿方索就厉害了，直接“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好受”，骚的一批。 回到诊所，关门下班，员工们作鸟兽散，罗贤和凌菲儿的二人世界又开始了。 今天的凌菲儿，受到小护士顾千雪的启发，也开始穿魔改版护士装，导致吃饭的时候，罗贤就盯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看个不停，让凌菲儿感到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鉴于冷泉港外科大会明天就要开幕，凌菲儿白天把自家的裁缝叫过来，给罗贤量身定制了一身偏正式的衣服。 “嗯……主人真的越来越帅了。” 凌菲儿从背后环抱住罗贤的腰肢，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侧脸。 后者立刻露出羞涩的表情，身体也有些僵硬而别扭。 瞅着罗贤这幅可爱的模样，凌菲儿发出清脆的笑声，纤细的手指在他结实性感的腹肌上多待了一会儿，才放开他。 “主人稍等片刻哦，给你拍张照片，嘻嘻嘻……” 望着凌菲儿欢欣雀跃地跑到卧室翻相机的身影，罗贤的眼睛闪烁着，嘴角微微上扬。 艾尔风大陆的成像设备，也叫相机，不过是通过魔力成像的原理，利用类似于念写的机制，将影像记录在炼金工坊专门制作的相纸上。 对于平民来说，相机是很昂贵的设备，而「摄影」这一项爱好，也是极为烧钱的存在，类似于前世的「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 但对于凌菲儿来说，就只是玩具罢了——而且，也比高端爱好者手中的相机，还要豪华。 还没等她把相机翻出来，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二人世界。 “怎么这么晚还有人来呀？是跟主人预约的病人吗？”凌菲儿的声音有些恼怒。 “emmm……”罗贤莫名地心虚，挠头道，“其实我约了华恋酱晚上来谈事情，没想到她居然来得这么早。” 凌菲儿脑袋从卧室里探出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哼，华恋酱，叫得可真亲呢。” “你不懂，这是梗。”罗贤把话题糊弄过去，“得，咱们赶紧换衣服吧。” 他穿成这样，凌菲儿穿成那样，跟华恋酱谈论退学换导师大业，总感觉怪怪的。 没想到凌菲儿傲然一笑：“换什么衣服，就该让她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和我相比，她除了胸.大，一无是处。” 讲道理，其实在很多绅士的眼里，胸.大就已经能战胜一切了…… 罗贤这样腹诽着，乖乖点头，任由凌菲儿迈着公狮子巡视领地似的步子，去开门。 尽管主仆契约里说明了凌菲儿不得伤害罗贤，但罗贤还是日常对凌菲儿的龙傲天气息怵得慌。 以及，在傲娇的表象之下，罗贤还是蛮乐意在非原则问题上顺从凌菲儿的“霸道与强势”…… 有一位活了很久的政治家曾经说过，人呐就都不知道，自己不可以预料。 凌菲儿就没有料到，开门之后，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位陌生的、长相普通但不至于有点丑的成年男性。 对方显然也预料不到敲开罗家沟诊所之后，会蹦出来一只冷艳绝美的护士装美少女，惊得张大了嘴巴，发出丢人的声音。 罗贤的生活，居然已经腐化到了这种程度吗？！ 此人名为钱德勒·帕森斯，是的，就是那位派窜天鼠团伙去搞罗贤，引得窜天鼠团伙被凌菲儿团灭，还出了一大笔医药费的倒霉孩子。 那天之后，诺丁顿诊所猝不及防地迎来了一大波停业整顿，搞得帕森斯医生和经理一脸懵圈。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讲道理，他们根本没把这事儿往搞罗贤身上联系，毕竟，这种江湖游医，他们已经委托窜天鼠“制裁”过很多次了，干的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理所应当。 毫无背景的辣鸡黑诊所，端了就端了，能出什么问题？ 难不成黑诊所背后还能有女武神撑腰不成？ 所以，停业整顿的最初一段时间，帕森斯医生和经理上下打点、探听消息，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凌菲儿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自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快明白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错误而落得这般田地，非得让他们反思一下。 一开始，帕森斯医生还以为是什么误会，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愈发地感到不对味儿。 因为，这次停业整顿的时间，实在是太长。 诊所不开门的每一天，都是金钱的流逝，不仅如此，原本已经建立联系的长期客户，若是长期无法从诺丁顿诊所得到医疗服务，便会转投其他家，这才是长期的大损失。 焦急的帕森斯医生，只得咬咬牙，花大价钱拜托了最高级别的人脉，终于得到了答案。 “你惹到罗贤了。”中间人这样告诉他，“你可以试试去给他赔礼道歉，不过，我觉得成功率不大。” 说完，中间人露出一个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笑容，便不再理会。 帕森斯有点懵圈，答案居然是最不可能的那个选项…… 但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他便只能照着做，先去查了罗贤最近的动向，不查不知道，一查就吓尿。 这家伙，居然抱上了女武神凌菲儿的大腿，在凌家的资助下开了新的诊所，还读了云海学院的医学博士！ 还真就有女武神撑腰呗！ 帕森斯深知，像凌菲儿这样的超级强者，要是认可哪个医生，那医生的事业绝对会如同坐了窜天猴儿一样，蹭蹭地往上窜，地位也会陡然上升。 当然，帕森斯觉得，罗贤只是帮凌菲儿治病罢了，都不一定能成为她的私人医生，超级强者挑选私人医生是很严格的，一般都会配星辰1甚至王者段位的名医。 罗贤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绝对没戏。 鉴于此，帕森斯觉得，自己去求求罗贤，还是有机会的，凌菲儿总不能因为一个和她有联系的医生而已，凌菲儿肯定不会为了他彻底搞死谁，嗯，很有机会。 然后，帕森斯带着礼物敲开了罗家沟诊所的门。 然后，帕森斯看到了穿着护士装·改的凌菲儿。 然后，他突然认出了这是凌菲儿。 175 只要能活命，怎样都好。 凌菲儿也很尴尬，穿成这样出来见陌生人，是蛮羞耻的。 原本是向樱田华恋示威的节奏，却让陌生人看到了这种状态，简直了。 于是，她的语气极冷：“有什么事？” 帕森斯医生大脑一片空白，凭着本能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找罗医生。” “哦。”凌菲儿转身回屋，懒得理他，就把帕森斯医生晾在门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打扰她和罗贤二人世界的混蛋，凭什么给好脸色？ 罗贤不明所以地出来，问道：“你找我？” 罗贤帅气而华贵的衣着，亮瞎了帕森斯的狗眼，与当时调查时获得的罗贤照片形象，判若两人。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照骗”…… 瞅着这家伙痴痴地盯着自己犯傻，罗贤心里咯噔一下，仿佛玩舰B的时候建造出一道金光一般，生怕叕是个金坷垃。 怕不是个基佬，爱慕哥的美色，来找我表白了？ 于是，罗贤连忙摆出严肃的表情，义正言辞道：“对不起，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是个好人。” 帕森斯：(⊙_⊙)? 这罗医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是来赔礼道歉的哇，上来就夸我是好人，这让我话怎么接？ 帕森斯只能如此表达：“我不是好人……” “?”罗贤迷了，“不是，兄弟，虽然我看你面相也不像好人嗷，但你也不用这么埋汰自己吧……嗨，别在这儿说了，进来坐吧。” 帕森斯迷迷糊糊忐忐忑忑地进了诊所，顿时被罗家沟诊所的内装震了一下。 罗家沟诊所的装修，采用现代都市简约风格，豪华之余又不失格调，舒适之余又不失科技感。 这可是凌家家用建筑队的杰作，哪里是帕森斯这样的小诊所老板见识过的，顿时，心中对罗贤的认识，又拔高了一层。 看起来，凌菲儿对他的重视程度，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然而，他马上便明白，自己的认识，还是太肤浅了。 “罗医生，我是来给您道歉的……” 帕森斯诚恳地给罗贤鞠了个躬，随后就自己嫉妒罗贤的生意的卑劣情绪，以及派窜天鼠捣乱的恶劣行径，进行了深度的剖析和全面的忏悔。 那边凌菲儿在厨房泡茶呢，陡然间竖起耳朵听到帕森斯的话，顿时就不想弄茶了。 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派人来伤害小贤的渣滓医生呀！ 顿时，凌菲儿起了怼人的心思，邪魅一笑，把茶泡完，还配上一盘点心，一起端了过来。 帕森斯愣了一下，一瞬间居然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凌菲儿。 为什么女武神会在罗贤的诊所里穿着如此羞耻的衣服干着女仆的活儿？ “主人，张嘴，啊~” 凌菲儿坐到罗贤腿上，捻起一片奶油饼干，温柔地送到罗贤嘴边。 后者狠狠地愣了一下，完全不懂她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开始秀。 但，既然饼干已经送到了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于是，罗贤就乖乖地吃了饼干，又被凌菲儿喂了一小杯红茶，才开始审视帕森斯。 说起来要不是这货今天登门拜访提醒，罗贤都快要把那件事情忘了。 也许是最近过得太充实，明明距离那时只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在罗贤的记忆里，像是过了两个月那么久呢？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放过你？”罗贤玩味道。 “我只是个小医生，开个诊所养家糊口不容易，还请罗医生手下留情。”帕森斯战战兢兢地说着，同时心中疯狂咆哮。 我尼玛！ 还真就女仆啊！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够格让凌菲儿做女仆的男人？等等…… 帕森斯忽然想起，来之前调查资料的时候，报纸上讲过的一件事情。 据说，罗贤宣称治好了凌菲儿的经络缠结，但东北医学圈子普遍认为，这只是骗术而已。 现在，帕森斯瞅着凌菲儿对罗贤的态度，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怕不是，罗贤真的治好了经络缠结，代价是，凌菲儿给他当契约女仆？ 我滴妈呀！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真相的喜悦，只在帕森斯的脑海中停留了半秒，随后便演变成浓郁的恐怖，毕竟，这么说的话，只要罗贤愿意，完全可以指使凌菲儿把他给弄死。 进一步地，如果罗贤想玩的话，他还可以通过凌菲儿利用凌家的资源，让他在整个东北地区都混不下去…… 我滴妈呀！这女仆有点凶哦！ 一时间，无数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帕森斯的脑海，只见他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对着罗贤疯狂磕头。 “罗医生，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上有老下有老.二，我真的还想活下去啊！” “emmm……我也没说不让你活下去嗷。”罗贤挠头，寻思着这家伙情绪波动有点大嗷，怕不是被停业整顿给刺激得精神失常了？ 不过，罗贤瞅了一眼腿上的凌菲儿，马上便明白了各种关节。 已经穿着这种衣服见人了，索性就不瞒，反正谅帕森斯也不敢说出去，正好还能带给他更大程度的心灵震撼，可以说，凌菲儿有点损的…… 不愧是龙傲天美少女，果真精通各式装逼打脸技巧，罗贤叹服。 然而，凌菲儿似乎秀恩爱秀上瘾了，从罗贤的腿上滑下来，跪在他面前，力度巧妙地按摩他的大.腿。 “嗷……” 罗贤发出一声舒服的呜鸣，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凌菲儿的女仆按摩，和罗贤的理疗按摩，完全是两个流派的。 前者总是让罗贤舒服得像睡觉，而后者则只能把患者按得喵喵叫。 这还没完，凌菲儿按着按着，忽然露出坏笑。 “主人的大.腿好结实哦，菲儿很喜欢呢。” 说罢，凌菲儿低下头，在罗贤的腿上，动情地吻了一下。 帕森斯凶猛地咽了一口唾沫，感觉震撼我全家。 这真的是正经主仆关系吗？ 我怎么觉得有问题啊！ 罗贤被凌菲儿这一下秀得头皮发麻，差点就忍不住了，鉴于还有外人在，假装正经地咳了几声，道： “哎，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也懒得追究了，你就滚出冷泉港，换个地方开诊所吧。要是开不下去，就随便找个医院打工就完事儿了，反正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哦，对了，跟我签个契约，如果以后再胆敢对我不利，你就原地爆炸螺旋升天。” 罗贤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在柜子里的一沓子契约中随意抽出一张。 他寻思着，自己好歹也是有女武神女仆的体面人，不能跟江湖人士一样一言不合就砍人，但就这么轻松地放过帕森斯，也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这种听起来有点滑稽的契约，就显得很科学。 帕森斯只是请窜天鼠把罗贤赶出冷泉港，所以罗贤也如法炮制，并且，为了防止对方报复，强制对方签契约。 虽然，帕森斯见识过了他和凌菲儿的关系，估摸着也不敢报复了…… “签，我签！”帕森斯毫不犹豫地答应，抢似的签了契约，跟老头儿老太太去超市排队抢购特价菜似的。 在这种压倒性的威胁面前，只要能活命，怎样都好！ 176 笠笠笠 次日。 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会场。 自觉抓住了人生机遇的布里斯托，几乎耗尽了组委会公共账户上的全部存款，又七拼八凑借了一些，才租到了全冷泉港最豪华的场子。 「时间时间停止吧文化中心」 “这个名字，我其实很久之前就想吐槽了。”站在会场前，杨医生瞅着周围没什么同行，就跟罗贤抱怨。 作为和冷泉深渊齐名的地标，它的名字实在是太鬼畜，鬼畜到有些掉价。 据说冷泉港市政府曾经多次希望改掉这个名字，但时间时间停止吧中心的出资方是一位神秘的龙族土豪，土豪表示爷就喜欢这个名字，你们要是改了，我就一发恶龙咆哮把它给拆了。 没办法，这个名字只好延续至今。 “我倒是觉得还行，有一种特殊的神秘感。”罗贤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有点像神庙的名字。” 杨医生默默品了许久，突然猛地拍额头，吓了顾千雪一跳。 “杨医生，你这样拍也没法把抬头纹给拍掉的。”顾千雪的思维莫名地转到了护肤上面。 “没有，我是说，听贤哥这么一讲，我也觉得这名字其实没那么不堪。”杨医生又品了一会儿，“嗯，好名字！” 顾千雪狐疑地瞅着杨医生，根据她对杨医生的了解，这个逼一向没什么原则，为了舔罗贤，扭曲一下自己的审美，正常的很。 “你们从这边进吧，我去找演讲者通道。老杨，记得帮我买奶茶。”罗贤嘱咐了一句，便一个战术侧转身溜了，迅如疾风。 顾千雪想追上去说点什么，但又觉得无话可说，只能一脸纠结地盯着罗贤的背影发呆。 今天的小贤，也穿得好帅呢……哎呀，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帅…… 罗贤手上展开一幅会场布置图，迅速地来到了（他以为的）演讲者入口。 罗贤这个逼，是个绝对意义上的路痴，换句话说，他手里拿着地图，上面还有凌菲儿的详细爱心标识，都他妈能走错。 他，来到了工作人员入口。 此时工作人员入口一片狼藉，一群穿着志愿者文化衫的人，正围着某个物体乱作一团。 “医生！快来医生啊，这里有人不行辣！” “你在这儿喊有毛用啊，快去会场里面找啊！” “不行，参加会议的人还没怎么入场，而且那些人都是大佬，我……我不太敢和他们搭话。” 瞅着这些长相普通并不丑、一脸青涩模样的志愿者医学生，罗贤上前道：“需要帮助吗？” 说完，他懒得等他们回复，开始观察患者。 患者身材月巴，脸上憋成了绛紫色，躺在地上翻白眼，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众志愿者看到罗贤，纷纷一愣。 今天凌菲儿给罗贤挑的衣服，和往常的菲儿式服装审美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帅则帅矣，但小奶狗风太重，已经完全偏离了医学工作者的形象，朝着夜场陪酒男的路线狂奔而去。 “这位……先生，您是医生？”领队的志愿者是个戴眼镜的清秀妹子，狐疑地问道。 罗贤不多逼逼，忽然抬起脚，猛地跺在了胖子的肚子上。 胖子眼睛猛地一瞪，喉头一阵耸动，噗地吐出一口迷之乳.白.色晶状软物体，坐起身子来疯狂咳嗽。 志愿者们顿时惊呆。 他们一群学医的搞半天都没整明白，结果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路不明的男人，踩了一脚就搞定了？ “吃布丁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也是服气。” 说完，罗贤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径直往里走。 “等等……”志愿者领队张开双臂拦住罗贤，跟老母鸡护崽似的，“这位先生，谢谢您的帮助，不过，闲杂人等不能从这里走哦。” “我不是闲杂人等。”罗贤解释道，“我要进去准备做演讲。” 志愿者领队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呀，你是导师的科研助理吧？” 医学圈子里，功成名就的男性导师招漂亮女助理，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惯例。 相对的，厉害的女导师，招长成罗贤这样的助理，也是同一个路数。 罗贤感觉无法解释，便想掏出演讲者的胸牌，掏了半天，毛都没掏到。 他这才想起来，出门之前，凌菲儿抱着他腻歪了半天，估计胸牌就是那时候掉的。 “我胸牌掉了，你们可以查一下，我真是来做演讲的。我叫罗贤。”罗贤道。 志愿者们查了半天，并没查到。 他们只负责接待非演讲参会者，至于演讲者，都是在另外一个专门的入口，由另外一波人负责接待的。 这波人的特点是，颜值显著高于这边的志愿者…… “不好意思哦，没有查到你的名字。”志愿者领队蹦跶到了罗贤面前，眼神闪烁，猜测道，“先生，让我猜猜，您是不是附近的医学生，想要混进会场来，听一听业界大牛们的讲座呢？” “……你这个结论是怎么的出来的？” “看你的样子，肯定还在本科生呢，哪有你这么年轻的人做演讲呀，肯定是骗人的，嘻嘻嘻。”领队盯着罗贤的脸，莫名地开始发笑。 她忽然心生一计，道：“这样吧，你来都来了，我也不好意思赶你走，要不然，你来和我们一起做志愿者，不会很累，还能蹭讲座，好舒服的。” “emmmm……主办方这么会玩吗？”罗贤惊了，虽然他这辈子第一次参加学术会议，但上辈子他跟着导师开会可要开吐了，对会议的流程十分熟稔，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也从未见过这种套路。 难道说，让我先混在志愿者队伍里，然后从台下直接跳上主席台做开幕演讲，给来宾们一个惊喜？ 我这么有牌面的吗？ 领队没听懂罗贤在说什么，但能察觉到，他大概或许可能应该肯定不反对，于是就拽着他的袖子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搭话。 “罗贤是吧，你的名字好好听哦。我叫李三笠，朋友们都喜欢叫我笠笠笠……呀，到了，这里是临时仓库，你就从这里挑一身志愿者的衣服换上吧。” 领队忽然发现，罗贤的目光在往她腰上瞄，顿时害羞得脸都红了。 怎么回事呀，难道说，这小哥哥偏爱美女的腰肢吗？ 嘻嘻嘻…… “你，你在看什么呀？”领队难为情地掩面问道。 “没事。”罗贤收回目光，“我在找立体机动装置。” 177 我，阿方索，全场焦点 换上了志愿者文化衫的罗贤，大变活人。 整体形象的观感，从小白脸进化成了学院派优质清爽偶像。 “哎呀……这身衣服真适合你。”名为李三笠的青年女性志愿者领队开心地眉毛都弯弯了，不停夸赞。 “长得帅，穿什么都合适。”旁边其他女生附和道。 被猛夸一通的罗贤，神清气爽，寻思着这主办方的安排虽然有点奇怪，但体验不赖嗷，还有夸夸服务。 有了天降帅哥的加入，队伍里的女孩子们感觉阳光仿佛都明媚了，志愿者的工作，也变得意义非凡。 “罗贤同学，你想去哪个厅蹭演讲呢？”李三笠问道。 “主会场吧。” “哎？是吗，我也想去那里听开幕演讲呢。”李三笠忽然满眼的小星星，“听说有一位云海附院的医学天才，要来做开幕演讲，可厉害了……” 罗贤越听越想吐槽，这冷泉港外科大会可真会玩啊！ 自己也就做个开幕演讲，居然安排这么多演员来花式哄他开心吗？ 不过，既然人家都演得这么传神，他也不好意思辜负一番好意，很配合地附和道：“我也想去听开幕演讲，正好你带我了。” 意思是，你们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了，我就乖乖看你们带秀。 然而，这话在李三笠的耳中，产生了截然相反的意思。 这位小哥哥难道是在暗示，想和我呆在一起，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吗？ 呜呜呜，今天好走运！万万没想到，来参加志愿者服务，居然能碰上这种好事！ “好呀，那咱们就一起吧，嗯，让我想想，现在这个时候，来宾们还都没怎么到，我们可以先去那边喝免费咖啡。” “咖啡我不是很喜欢。”罗贤坚决地表达自己的喜好，“有奶茶吗？” 于是，最终李三笠带着罗贤来到了「时间时间停止吧文化中心」门口的奶茶店。 奶茶店里人不算多，刚好能找到空位。 毕竟，在休曼王国，奶茶是典型的平民饮品，来参会的人里，稍有牌面的大佬，都是拒绝进入此类奶茶店的。 也只有大佬们的年轻小跟班，自觉去咖啡厅的区域与大佬们共处一室压力太大，就只好来这里。 阿方索今天穿了正装，很骚包地别了一个高端反魔法秘银质地的领针，胸前是写着「黄金3」段位信息的铭牌型医师执照，浑身散发着青年才俊的气息，昂首阔步走进了奶茶店。 这叫做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在咖啡厅里的全都是带佬，他阿方索去了，就是个小透明，也就跟几个与导师相熟的人攀谈罢了，例行公事的社交任务而已，无法享受被膜拜的快.感。 把医师执照别在胸前，是医生们在学术会议这种公共场合的惯例做法。 但罗贤觉得青铜5太拉仇恨，有强行扮猪吃虎的嫌疑，所以就没戴。 但阿方索不一样啊，他（自认为）可是货真价实的青年才俊，有段位不秀，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秀段位的阿方索，走进奶茶店，期待着享受和往走进学校门口餐厅时一样的崇拜目光，却遭到了惨烈的冷落。 大家根本懒得看他。 全场的焦点，都落在了角落里那个穿文化衫的男人身上。 阿方索不禁好奇地望了过去，然后被罗贤闪瞎了狗眼。 上午的阳光洒在罗贤的侧脸上，把他完美的面部轮廓勾勒出一丝暖意，连那傻笑都显得弥足珍贵。 这家伙怎么在这儿？而且还穿着志愿者的衣服？ 阿方索疑惑了一下，瞬间便想通了个中关节。 这位富家子弟，大概是读医科院校的本科生，通过父母的关系来当志愿者蹭演讲。 呵，弱子…… 罗贤散漫地四处乱看，看到了阿方索，惊喜道：“哎呀，哥们儿你也来了哦？” “啊……”阿方索被打了招呼，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这是罗同学的朋友吗？”李三笠问道。 “并不，有一面之缘而已。既然又见到了，不如一起喝奶茶吧。” 罗贤具有很好的社交兼容性，并乐于与homie分享奶茶的快乐。 但在阿方索看来，这就很奇怪了。 先是在免税店炫富秀我，又邀请我喝奶茶，怕不是还想向我示威？ 阿方索不禁暗暗冷笑，看来这家伙能蹭个志愿者就高兴地鼻子上天了，居然在我这个被邀请来做演讲的人面前装.逼。 虽然是借着导师的地位演讲吧，虽然是分会场最后一天下午基本上没人听的小演讲吧，但至少……比志愿者高好几个档次不是？ 我得让他知道，再富有的家世，也无法弥补能力的差别。 于是，阿方索带着诡异的微笑，在罗贤斜对面坐下，道： “哎呀，今天这个太阳真是毒……还好不是今天做演讲，不然晒得脑子都晕了，肯定要搞砸的。” 周围的年轻医学狗们纷纷眼前一亮，厉害啊，这人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岁，居然能在会议上做演讲了。 要知道，这会议虽然规格不高，但由于伊藤京子的缘故，大佬如云，能混上演讲，说明此人一定是名门出身，而且自身能力也远远高于同辈。 酸了！ 享受着熟悉的崇拜的目光，阿方索骄傲地望向罗贤，看他怎么回答。 “那你可真是够弱的。一个合格的研究者，应该能够无视物理环境地在会场上输出自己的学术观点。” 罗贤语出惊人，惊得阿方索笑容逐渐消失，内心掀起波澜。 你有毒吧！ “这位先生，您可真秀。”阿方索喷开了，“作为志愿者，应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不是搞得自己像是做开幕演讲一样，指点江山。” 罗贤昨天瞅着这家伙阴阳怪气，今天又偶遇，顿时多想了几层。 难不成，这个傻孩子是主办方安排给我扮猪吃虎装逼打脸的？ 这也太贴心了吧！ 于是，罗贤微微一笑，顺坡下驴：“哎呀，老哥你说的有道理嗷，向你学习。” 然后，便一边**茶，一边以诡异的目光瞅阿方索，瞅得他直发毛。 怎么感觉这家伙目光不怀好意呢？ 无所谓了，总之，我，阿方索，又一次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全场焦点，爽嗷。 178 我坐演讲台 在阿方索浑身发毛的时候，又有人开奶茶店的门。 众医生齐齐望去，顿时表情精彩起来。 尤其是阿方索，整个人都激动了。 是昨天的那个小护士！ 顾千雪今天穿了常服，显得更加青春靓丽，简直是最完美的那种邻家女孩，她的出现顿时激起了一大片促狭的口哨声。 她的俏脸稍稍有些泛红，哒哒哒地跑到前台，要了一杯半糖少冰红豆布丁奶茶。 罗贤走后，顾千雪便觉得心情空落落的，满脑子都期待着等开幕演讲的时候一睹罗贤的英姿，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想做了。 她寻思着，罗贤演讲完，肯定会渴的，肯定会很想喝奶茶。 而会场绝逼不会发奶茶这样的饮品，所以顾千雪要先帮罗贤买好奶茶，等到罗贤演讲完毕、接受大家赞扬的时候，跑到台上去，给罗贤献一杯奶茶。 其实这种场合一般都是献花的，通常，男性大佬讲完，都会有人安排漂亮的女学生或者小护士去献花，所以献奶茶是显得有点诡异。 但顾千雪不走寻常路，像她这样的不怎么耀眼（相对于罗贤身边的女孩子来说）的女生，只有足够有趣，才能有撩到男神的几率。 献个奶茶，没准就能让罗贤觉得——啊，有趣的女人！ 阿方索本来想矜持了，但按捺了一番，发现根本矜持不住，就站起身来，朝着顾千雪走去。 没想到罗贤跑得更快，拍拍顾千雪的肩膀道：“你不用买了，我已经买过了。” 顾千雪蓦然回首，看到穿着志愿者文化衫的罗贤，小小地震撼了一下，有点惊慌失措道：“啊，我……” 然后，就低头娇羞得不说话了。 罗贤这打扮，看起来特清纯，圆领T恤露出好看的锁骨，短裤下面是白皙有力的小腿，跟平时在医院的样子，截然不同。 “怎么了？”罗贤疑惑道。 “没，没事！”顾千雪鼓起勇气，拽了他的衣服下摆，“罗医生，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子呀？” “我也不是很懂。”罗贤挠头，“话说，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杨医生呢？” “杨医生接伊藤院士去了，我就……我就想给你买点喝的，我怕你等会儿口渴。”接受了昨天在免税店的教训，顾千雪今天索性实话实说了。 瞅着顾千雪笨拙的小模样，罗贤顿时觉得暖暖的，笑道：“麻烦你了，不用的，这次会议的主办方很赞的，照顾我照顾得很……嗯，周全。” 旁边傻站了半天也没插上话的阿方索，终于忍不住了：“你好呀，美丽的小姐，我们昨天似乎见过面……” “哦。”顾千雪瞬间恢复冷淡，脸上的娇羞立刻消失不见，还狠狠地瞪了阿方索一眼。 就是这个坏人，害得罗医生误会我！哼！ 这个眼神让阿方索顿觉自己受到了打击，不过，此时是万万不能示弱的。 “小姐来到这里，想必是要一睹名医风采的吧？我这里有几张开幕演讲的票，很难得，不知小姐是否有兴趣与我同行呢？” 当遇到这种难搞的妹子，就要迅速秀肌肉展示自己的实力，这是阿方索多年把妹得到的经验。 然而，让阿方索感到疑惑的是，顾千雪听到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个没完。 呵呵，名医风采？开幕演讲？ “不了，谢谢这位先生的好意呢。”顾千雪促狭道，“已经有人邀请我了呢。” 说罢，顾千雪忽然一个冲动，挽起了罗贤的胳膊。 “我要和他一起听开幕演讲。” 此时，小护士的心跳得很快，好在罗贤并没有多想，寻思着大概就是让自己帮她摆脱这个纠缠者而已。 此类事情，罗贤经历得太多。 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本科期间，平均每周都会有三次这样的情况。 各种种族的妹子，忽然在大街上挽住罗贤的胳膊，让他帮各种奇怪的忙，其实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情，罗贤都不懂那种忙有什么好帮的。 末了，她们还热情非凡地要请罗贤吃饭、给他送东西什么的，简直夸张得厉害。 甚至还有直言要和罗贤睡一晚的，这种思想龌龊的女孩子，罗贤当然是直接就给喷跑了。 于是，罗贤带着顾千雪返回座位，两人在李三笠痴呆的眼神中，并肩坐下。 阿方索就不一样，他擅长死缠烂打，跟着坐过来，喋喋不休。 “姑娘，我觉得你可能对开幕演讲有什么误解。” “让我猜猜，你拿到的，肯定是后排的票，对吧？” “你在后排，不光演讲听不清楚，连幻灯片都看不见，这有什么意思？” “这开幕演讲的精髓，就是看各路豪杰如何怼那个抢了院士开幕演讲的憨憨，你不在前面，如何享受战火带来的快乐？” 现在，不光是顾千雪，就连罗贤看他的眼神，都像看智障一样。 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个憨憨会以这样的方式给你带来快乐啊！ 于是，罗贤索性不理他，专心喝奶茶。 顾千雪也专心地享受着和男神亲近的机会，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这让阿方索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顿时索然无味，只得没事儿找事儿：“喂，演讲都快开始了，你们志愿者也该去干活儿了吧？” “啊！”沉浸在小帅哥名草有主的悲伤中的李三笠，陡然惊醒，“罗同学，咱们该走了……” 一边走，李三笠一边愤愤地盯着顾千雪，意有所指地抱怨：“你蹭演讲没问题，但是，再带无关人等进去，就有点扎眼了……” 顾千雪连忙道：“我不是无关人等，我有票的。” 说罢，顾千雪展示了一下自己位于第一排的票，闪瞎了跟在后面贼心未死的阿方索的狗眼。 “什么？居然是第一排！”阿方索惊了，“第一排是演讲者的亲友区啊，这你是怎么弄到的？” 罗贤向他投去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李三笠则心情复杂：“你……你居然有那么好的位置！那为什么不自己用……” 哎，看来这小帅哥肯定是撩不到了，第一排的好位置给女朋友，自己却扮成志愿者混进来，哎…… “我自己？”罗贤微微一笑，“我不用票啊。我坐演讲台。” 说罢，罗贤在众人成分各异的注视下，穿着志愿者文化衫，走上了自己的第一次学术演讲报告台。 179 我坐演讲台，字面意思 “据说那是罗医生的第一次正式学术报告，他那天穿了志愿者的文化衫。现如今，有关「他为什么要这么穿」的问题，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历史疑云，历史学家们提出了各种假说，却始终无法得出统一的结论。” “唯一能够达成共识的观点是：那天，他，很帅。贼他妈帅。” ——《罗贤传》第一卷：时代凯歌，扬帆起航。 当看到一位穿着工作人员服装的靠谱成年男性走上演讲台，你会想什么？ 如果此时演讲台上有人，你可能会认为，该成年男性接下来将拿出一瓶矿泉水倒在演讲者的头上。 但是，现在演讲台上没人。 台下，一位穿着考究西服、雍容华贵的男人皱皱眉，不悦道：“不愧是低规格的会议，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演讲人出场，反而还在让工作人员调试，真的不专业。” 此人话音未落，不专业的“工作人员”，一屁股坐在了演讲台上，抓起麦克风，随意地讲了起来，年轻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自地精群岛进口的魔纹采集大型音响系统，响彻全场。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云海学院的罗贤，今天来做开幕演讲。” 停顿了一下，罗贤解释道：“之所以坐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怕腿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站着做报告，太紧张。我放不开，大家也放不开。” “放不开，就会一定程度上失去高兴的心情。而与我而言，学术，原本便应当是高兴的事情，失了高兴，便一定程度上失了学术的本质。” “因此，今天，我希望坐在这里，与大家分享我的一点微小的工作。” 说罢，罗贤朝着上台口[1]努努嘴，示意他们开始放幻灯片。 音台口的人员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毕竟，原本去迎接罗贤的几位专人，目前还在无头苍蝇一般在场馆周围乱转，根本没有料到，这个逼居然穿成这个吊样子，直接坐在了演讲台上！ 嗯，坐在演讲台上，字面意思。 罗贤这一波，引得台下的听众们发出轻松的笑声，随后半认真半起哄地鼓起掌来。 开幕演讲，往往是严肃而恢弘的，很少有他这种风格。 年轻，幽默，风趣，帅，这便是罗贤第一次在学术界正式亮相，带给大家的观感。 当然，此时，多数人都把罗贤当成了比较爱耍宝的青年才俊，仗着塞留申科的威势，得意站在这里，发表跳脱的观点。 虽然有些张扬，但至少足够有趣。 主会场外，杨医生急得直跺脚，眼角的鱼尾纹仿佛都要抽搐起来了。 “你们怎么搞的？”杨医生对着通讯水晶怒吼，“昨天就约好的印刷，怎么今天还没搞定？” 对面的客服小姐姐不停地道歉，说一些技术故障、行政失误云云之类的废话，但不论如何解释，事实已经成立。 罗贤向期刊社提出更换通讯作者的申请后，对方寄来了新的论文单行本，杨医生需要印刷单行本的大量复印件，在会场尤其是开幕演讲的主会场分发论文。 对于罗贤的学术首秀而言，这尤为重要。 首先，这本论文，能够打消听众们的狐疑，让他们对罗贤的学术水准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其次，它能让大家认识到，现在罗贤和伊藤京子是一起混的了，所以那些伊藤院士的舔狗们就不要再怼罗贤了，不然大水冲了龙王庙，可有够尴尬的。 但是，预约的印刷出了问题，这就很蛋疼了。 作为罗贤的大管家，杨医生此时冷汗直冒，生怕会场里有什么瘪犊子，不识时务地怼了贤哥，破坏贤哥的好心情。 尽管，杨医生姑且明白，罗贤不是那种会让小弟们动辄得咎的老大，但一位合格的强社交性咸鱼，不能因为老大的高道德水准与怀柔水平，便放松对自己会来事儿的要求。 到了这时候，再去找别的地儿印刷，来不及了。 就在这令人焦心且扎心的时候，杨医生想起了贤哥的名言——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医药代表呢？” 方便起见，杨医生也有金素妍的联系方式，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如杨医生所料，金代表答应得贼痛快，并承诺28分钟内把第一批150本单行本复印件送到。 尽管对医药代表的效率早有认知，但杨医生还是从逻辑层面提出了质疑：“等等，你手里没有罗医生的论文，你怎么28分钟送到？” “简单的，我派人把印刷车开到会场。” 杨医生沉默了，对于万能的医药代表，有了全新的认知。 不怪杨医生没见识，只是最近罗贤带给金素妍的业绩，实在是过于令人咋舌。 原本，金素妍是艾瑞达公司在休曼王国东北分区的销售冠军，但和第二名、第三名之间，几乎没有差距，三位金牌销售齐头并进。 然而，罗贤的疯狂手术，所带来的耗材销售，帮助金素妍与两位竞争者一举拉开了差距。 这一财年[2]，若是能蝉联分区销售冠军，金素妍将升任分区销售总监，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虽然，只能再活五年的金素妍，并不需要像杨医生那样给孩子置办学区房（事实上，极大概率她来不及生孩子就要挂了），但她也希望在最后的时光，于事业的人生维度，绽放更加绚烂的精彩。 所以，别说开个印刷车来，就算罗贤让她开个运钞车来，金素妍或许都能认真地考虑一下。 与此同时，会场内，毫无准备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终于将幻灯片给调了出来。 看到幻灯片的瞬间，场内原本在嬉笑议论罗贤颜值、或者小声交流等会儿如何怼死他的诸君，顿时愣住。 「时间时间停止吧文化中心」硕大的主投屏上，呈现出纯粹的黑色底，只有中间写着大大的两个白色汉字： 「改变」 穿考究西服的男人顿时笑出了声：“我的天，这孩子的导师没教过他怎么做幻灯片么？这是什么鬼东西？” 对于众人的费解甚至诋毁，罗贤早有预料。 他并不想像上辈子那样，循规蹈矩地做学术报告，他希望，身怀双生树的自己，能够为医学界注入新鲜的血液。 让学术报告脱离冗长无趣的八股文模式，改为吸引眼球、直击要点、如同苹果发布会一般的讲故事模式，便是他要做的事情。 ------ 注释： [1]上台口：在舞监领域，指舞台向后台的开口通道，按照休曼王国的惯例，音响控制设备与人员（简称音台口）位于上台口。 [2]财年：Fiscal Year，指财经年度，休曼王国的财年是每年九月一日到次年八月三十一日。 180 罗贤：阿方索，我讲的你听懂了吗？ 真正有趣的成果，不管是学术报告还是通俗科普，都不会显得无聊。 只有垃圾课题才会显得无聊，而且一般越垃圾越无聊。 有的同学可能会讲，那种《基于正交实验法的麻辣小龙虾作料研究》，不也是垃圾课题么，为什么却不无聊呢？ 事实上，刨去骗经费的需求和社会偏见而论，以纯粹的科研品味而言，这篇论文若是真的写出来，还真的比那些堆一大坨高端概念、论点陈旧、论述不知所云的灌水文强得多。 最起码，人家的研究产生了效益，人家让麻辣小龙虾变得更好吃。 最初的会场，是躁动的，毕竟，罗贤的颜值、扮相、幻灯片过于惊世骇俗，不免引起议论。 然而，伴随着演讲进入正题，听众们逐渐认真起来。 起初，罗贤向大家抛出了一个问题。 “魔术回路修复术已有超过两百年的历史，为何迄今为止也没有渗入医疗整形行业？” 没错，迄今为止，医生们对魔术回路的操作，仅限于它坏了之后照原样缝起来，至于对魔术回路的改造和重构，几乎无涉及。 “魔力作为三大力量体系中被研究历史最长的能量，却是最难掌控的一类。它属于近距作用能量，需要通过回路传导，路径中的每一处，都有着复杂、多变、难以预测的混沌流场。” “换句话说，魔法基础研究的滞后，严重拖慢了魔术回路整形领域的出现。” “近年来，绝大多数关于魔术回路修复的研究，都聚焦于两点：提高恢复率，以及应用于战地医学的简化改型合并。前者是堆砌指标的纯工程研究，而后者则是真正的无奈之举。做过简化改型合并的患者，其法强终身都会是术前的50%以下，若非应急，没人会愿意接受手术。” “我要说，这两个研究方向，都走错了路子，应当从机理入手，借助魔动力学的最新成果，开辟新的细分领域。” 接着，罗贤不多逼逼，直接将模型放了出来，震得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模型，当真……扭曲如斯！ 先不说在场的诸君里，超过一半根本没了解过莫布拉比效应，剩下的一半，也只是知其然罢了，知道概念，却根本无法把它和魔术回路联系在一起。 魔术回路里的高强度魔力场，实在是太复杂了。 该效应最初脱胎于二维魔法阵实验模型，顾名思义，是一个平面的魔法结构。 它的三维推广，目前只有理论模型，而且有几个矛盾点还没弄通。 罗贤这家伙，居然已经将它融会贯通，搞出了能够用于魔术回路修复的黑科技？ “不，这不可能！”穿考究西服雍容华贵男大惊失色，也顾不得雍容华贵了，站起身来想发表质疑，却被其他人抢了先。 所谓其他人，当然是我们的小天才阿方索。 和那一半没听说过莫布拉比效应的、不太关注基础科学进展的憨憨不同，阿方索（自认为）在医学生里属于基础科学底子顶好的那一类，他觉得在医生群体里，自己对莫布拉比效应的理解，和他家的冷泉港七套房一样，出类拔萃。 所以，看到罗贤居然拿这个东西做开幕演讲，他当时就笑了。 你这不是班门弄斧么？辣鸡！ 就让我，阿方索，风之谷医学院校优毕业生、毕业典礼学生代表，教一教你如何正确地理解莫布拉比效应！ 经历了被扮猪吃虎最初的恼怒和震撼后，阿方索回过神来，并提起了昂扬的斗志。 你这个欺名盗世的家伙，居然和我阿方索抢妹子？还秀我？！ 阿方索当时就不能忍了，憋足了劲儿要把罗贤给怼死，非得出这一口气不可。 从利益层面来说，阿方索怼罗贤，除了年轻人好勇斗狠之外，还能给导师带来利好。 阿方索的导师，博后是在精灵皇家科学院做的，当时他导师的大老板，就是伊藤京子。 可以说，阿方索是伊藤京子的徒孙，虽然（实际上）跟伊藤院士并搭不上话，但这层关系是在的。 要是他在这里狠狠地羞辱罗贤一把，事后传出去，伊藤京子肯定会对阿方索的导师特感激，毕竟在阿方索看来，现在伊藤京子对罗贤恨之入骨，这么搞一波，血赚！ 于是，阿方索，这个男人，站了起来！ “罗医生，我认为，你这个模型，存在三条硬伤。”阿方索气势汹汹，一上来就量化地喷，看得众人眼睛发亮。 这小子，有东西啊，今天有热闹看了。 然而大家的激情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因为，当阿方索提出第一个硬伤之后，罗贤不多逼逼，直接拉过来白板，现场画图演算，证明自己的正确。 反正都是医学双生树里的知识，既然你们有疑问，那我就给你们讲个清楚。 罗贤徒手画图，口记脑算，滔滔不绝地讲了足足十分钟，讲得众人目瞪口呆，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好了，你提的这个问题，我论证完了，你听懂了吗？”罗贤一副老师给学生上课的口吻，对阿方索道。 “……不是，你不要得意忘形。”阿方索努力忍住抓狂的冲动，“还有另外两个问题……” 半小时后，阿方索满脸通红地坐下，坐姿拘谨，仿佛真的被教育成了小学生。 拜阿方索所赐，听了罗贤长达一课时的模型详解，众医生对罗贤的魔术回路修复新方法，理解程度深了好几个档次。 最重要的是，从罗贤这套东西中，能提炼出很多侧面理解莫布拉比效应的新思路，甚至能对其三维模型理论有更加深刻的描述。 打个通俗易懂的比方就是，负责汽车底盘设计的工程师，将车辆交给了司机，司机开了几天，把底盘参数优化了一通，还教给工程师一套新的调参方法！ “简直……太魔幻了！”有人感叹。 坐在第二排的一位老教授，手里拿着成像设备，激动得白花花的胡子都在颤：“这堂课，真的太生动了！我一定要把录像拿回去，让学生们好好地看几遍……不，几十遍！” 老教授是搞魔动力学的，原本来参加这个会，就是来打个酱油，没抱着收获什么的心思，却得到了如此丰盛的意外之喜！ 这是怎样一种体验？ 老教授，以及主会场的其他人，都有些怀疑人生。 181 您请继续，我们不需要吃饭 那一天，他穿着朴素的文化衫，半截裤下面露出青葱白玉般、又颇有肌肉感的小腿，恰同学少年，笑容明媚，口齿清晰，一边啃指甲一边在白板上给我们推公式。 末了，一位很可爱的女孩子走上台，给他递了一杯奶茶。他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后者顿时露出羞赧娇憨的情态，引得观众们发出一片善意的笑声。 他的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既有通常意义上的GEEK（极客）或者说NERD（书呆子）那种与世出离的感觉，又拥有一种偶像般的气质，牢牢地抓住人们的目光和人们的心。 一个有力的佐证便是，在罗医生的传奇生涯中，可爱的女孩子，总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令人叹为观止。 羡慕死了！ ——《罗贤传》第一卷：时代凯歌，扬帆起航。 将阿方索怼到自闭后，罗贤继续阐述自己的理论。 这时候，杨医生终于气喘吁吁地进来，后面跟着几位工作人员，将150本论文先行本复印件抬进来。 趁着分发论文的时候，杨医生跑到罗贤这里，一脸怂样儿地跟罗贤小声道歉了几句。 “哦，合着他们刚才手里没论文呐？”罗贤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这么简单的模型都看不懂。” 前几排的人听到罗贤的话，纷纷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即便现在，众人拿到了论文，依然无法完全消化模型。 如果他们是先拿到论文，仍旧会对罗贤提问，毕竟，相比于对着论文生啃，现场教学的直观性，要强出许多。 换句话说，在场的大部分人，给他论文都看不懂，而罗贤已经能够脱离论文，徒手给大家讲授，其中差距，令人胆寒。 印刷不及时的失误，阴差阳错地帮助罗贤获得了更多的声望。 “等等，这孩子有二十岁吗？”突然有人意识到了最细思极恐的部分，“就能搞出这种东西了？” 成果本身便足够闪亮，配合年龄食用，效果更佳。 然而此时心情最波澜的还是我们的小天才阿方索，拿到论文的瞬间，他往通讯作者的位置瞟了一眼，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居然是他·妈·的伊藤京子！ 神经病吧！说好的罗贤是塞留申科的门徒呢？ 原本，阿方索用（自认为）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提问，反被教育，就已经很丢人了，但想了想，好歹是帮导师的导师出头，多少能落个好。 结果现在忽然发现，罗贤居然和伊藤院士是一伙儿的？ 我怼了自己的师叔？ 坑爹呢这是！ 想到会议结束之后，事情传出去，会给自己和自己的导师造成多么不好的影响，阿方索整个人都不好了，面如死灰，且战且退，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至于其他人，看了罗贤和伊藤京子成为盟友，则想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业界都知道，塞留申科是个很push的导师，擅长剥削，堪称学术周扒皮。 现在看来，罗贤的前几篇论文挂在塞留申科的名下，其实就是找个跳板而已——像罗贤这种水平的青年才俊，选择权确实是很大的。 也不是罗贤摆谱选人，实在是塞留申科太坑爹，剥削学生不说，还借罗贤的刀去恶心学术敌人，要不是伊藤京子恰好和罗贤在经络缠结方面有共同的研究，还真就结下梁子了。 这次能有好运气，下次可就不能保证了。 作为立志成为大陆医学之王的男人，罗贤不怕和其他医生结怨，但莫名其妙的、毫无必要的结怨就很蠢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当大陆医学之王，又不可能像修仙小说里那样，你瞪我一眼，我杀你全家。 医学界的征服，靠的是水平，不是暴力。 所以，把塞留申科一脚踹开是必须的，伊藤京子的实力和塞老狗相当，为人方面还要大方许多。 不说别的，伊藤院士养学生，那是真的大手笔，凡是有正式编制的学生，月薪就没有低于1万卢比的，像樱田华恋这样月入2900的可怜娃，根本不存在。 但这些信息，听众们是不知道的，于是他们便产生了错误的理解——神他妈抢演讲，分明就是伊藤京子在为学生背书啊！ 想通了个中关节，众人便再也没有顾虑，提问如同潮水一般涌向罗贤。 与细分领域大牛的面对面交流，是很难得的机会。 科研的体系极为庞大，浩如烟海，细分到某个领域的某项工作，全世界可能就那么几个人做；某项技术或方法，可能就那么几个人会。 而罗贤今日演讲的内容，说是即将引起魔术回路外科行业的产业革命也不为过，在场的诸君，算是见证历史的先行者，自然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 任何产业革命，获利最多的，永远都是走在最前面的人，但紧跟在他身后的，也能跟着吃肉。 一时间，主会场里只剩下罗贤回答问题的声音，以及听众们使用速记本的沙沙声。 直到过了开幕演讲的时间、到了午饭时分，问答依然没有结束，听众们方兴未艾，罗贤也兴味正浓。 “各位都饿了吧？”罗贤提议道，“不然，大家先去吃饭，等有机会我们再交流？” 罗贤的提议，得到了一片反对声。 “我们不需要吃饭。”穿考究西服的男人，已然没有了最初的鄙夷，对着罗贤大声逼逼，“罗医生，请继续！如果您想吃饭，您就吃，我们在这里等您。” “这个提议不错。”其他人附和。 “我觉得不行。”罗贤摇头，忽然想到了主意，“这样吧，咱们订盒饭，边吃边聊，如何？” 众人乐了，这家伙还真是没架子，这种鬼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于是，与主办方沟通后，问答继续。 领了命令要去订盒饭的大会组委会主席布里斯托，惊呆了。 他也参加过许多其他学术会议，高端的、低端的，都见识了不少。 然而，开幕演讲火爆到大家不想去吃饭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抱罗贤的大腿，还真是正确的选择。” 布里斯托又一次被小姨妈的毒辣眼光折服了。 ------ 注释： [1]push：科研圈黑话，形容一个导师喜欢给你压力，“推”着你干活儿。对于科研人员来说，push的反义词是nice（笑 182 霜之新星冰淇淋 突如其来的盒饭请求，再次让主办方乱作一团。 平心而论，以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组委会的水平，能把按部就班的正餐准备好，就很不错了，让他们临时订盒饭，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们。 好歹冷泉港餐饮业比较靠谱，东拼西凑，总算给主会场里的人凑齐了足够数量的盒饭。 原本，分隔出的主会场，只能容纳250名听众，然而，伴随着罗贤演讲的进行，消息逐渐扩散，原本出于各种原因没来的参会者，纷纷来齐。 然后，几乎所有的志愿者，加上一群从附近医院来蹭演讲的医生，把整个会场塞得满满的，连走道里都站满了人。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吃盒饭，可想而知会散发出如何微妙的味道。 不过，却没人在乎这些，大家的眼神，都盯着罗贤面前的白板，跟着他的讲解，徜徉于这一革命级发现的奇妙中。 “这家伙……居然这么厉害！”志愿者领队李三笠坐在一处护栏上，并着腿，满眼小星星地望着台上的罗贤。 谁能想到，这个迷路的小帅哥，居然是这场会议的绝对主角！ 作为普通医学生的她，对于罗氏魔术回路修复法的意义，没有准确的认知，但那又如何呢，帅就完事儿了。 对于就读医学本科的小女生而言，罗贤这种，就是最顶级的梦中情人。 更加梦幻的事情在于，罗贤演讲完毕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中走出会场，忽然拐了个弯，来到她的面前。 “谢谢你们，贵主办方的安排，我很喜欢。” 这时候真·主办方的代表布里斯托，正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准备给罗贤道歉呢，没接到人总归是很严重的失误。 结果刚到就听到罗贤对着一个志愿者怒赞主办方，布里斯托当时就惊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罗医生这么开心？ 李三笠也是一脸懵圈，不过，既然是男神的赞美，还多想什么呢，爽就完事儿了嗷。 “嗯哼……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罗医生谬赞了……” “哎，不要这么说。”罗贤笑道，“你别看我貌似没参加过任何会议，其实我对这个东西的流程很熟悉的，不瞒你说，像你们这次这么新颖别致的，我还是活久见……” 最终，各位还是没搞明白，罗贤到底在满意什么。 有时候，大佬莫名其妙的满意，比莫名其妙的不满还令人心慌。 ------ 罗贤出人意料的发挥，彻底打乱了会议的议程。 原本排在下午的分会场演讲者们，时间都被推后了，一个个精神萎靡的样子，有气无力例行公事地把报告给做完了。 也不怪他们缺乏敬业精神，他们聚精会神听罗贤逼逼了一上午，又吃了贼难吃的盒饭，再让他们认真演讲，也有点为难了。 况且，罗贤这个开幕演讲，开得过于惊天地泣鬼神，搞得后面的人仿佛都在推介学术垃圾一般。 不那么严格地讲，和罗贤的内容相比，其他演讲，确实都是学术垃圾。 看到这种情况，布里斯托咬咬牙，果断加了晚饭的规格。 要是度过了一个难熬的下午，又吃了垃圾的晚饭，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估计就要被所有参会者拉进黑名单了。 晚饭安排在「辉煌」大饭店，布里斯托找小姨妈借了一笔钱，包下了巨大的宴会厅，以自助的形式招待大家。 自助这种东西，尤其是豪华饭店的自助，未必是当地最好吃的，但肯定是最能给来宾带来被尊重感觉的。 “贤哥，今天真的是一朝成名天下知啊！” 杨医生端着一杯起泡酒，朝着罗贤挤眉弄眼。 已经有数不清多少轮医生来找罗贤敬酒了，自然，都是杨医生替罗贤喝。 杨医生也不会真的傻乎乎地喝，身为强社交型咸鱼，老杨同志的酒场技巧，和罗贤的手术技巧一样娴熟。 把酒含在舌头下面，吃面包的时候再吐出来，只是最最基本的操作之一。 真正牛批的，是在腮帮子里构建一个微型空间压缩法阵，再利用念力把酒锁在里面。 为了给领导挡酒，把魔法与异能的综合运用发挥到了如此地步，也是蛮拼的；而为了贤哥的三倍工资和无息贷款优待，以得到学区房，杨医生则比往常更加拼命。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但这只是理想情况，绝大多数时候，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罢了。 一切的人型生物，都是先有生存，再有生活。 “罗医生，哈哈，可算找到你了。” 杨医生下意识地护在罗贤身前，端起一杯酒，结果却看到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屁颠屁颠跑过来。 “是你啊。”罗贤认出了前面的男生，是今天救下的那个志愿者小胖子。 跟在他身后的人，和小胖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更高，更快，更肥。 “罗医生，今天您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呢！”小胖子憨厚一笑，热络地拽着罗贤的胳膊，“我寻思着，您这么厉害的医生，也不缺钱，咱就给您弄点不太好买到的东西，聊表谢意。” “哦？小伙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罗贤乐了，不禁期待起来。 小胖子身后的大胖子站了出来，同款憨厚一笑，自我介绍道：“俺在南方前线当过兵，炊事班班长，有个拿手绝活，做冰淇淋，保证好吃、过瘾，不甜不是人。” 杨医生被这凶悍的自信吓到，打趣道：“哈哈哈，不甜就不甜了，你别不做人啊。” 大胖子憨厚一笑，找了张空桌子将找后厨借来的原料迅速处理，然后毫无征兆地对着空气开始施法前摇。 “来了，来了！”小胖子忽然激动，“要开始了！” 罗贤下意识地后退。 杨医生拿出七年前买的柔光双摄照亮你的美成像水晶，准备纪录精彩瞬间。 只见大胖子忽然爆喝一声，对着空气放了一记霜之新星，随后蒸笼布在空中一甩、一卷，十人份的霜之新星冰淇淋，便大功告成。 “尝一尝，都尝一尝哈！”大胖子分发叉子，热情非凡。 罗贤叉起一份，圆滚滚的冰淇淋，在空中散发着诱人的、甜丝丝的寒气。 在试吃之前，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刚才为什么要大叫一声？霜之新星的施放，不需要喊出声吧。” “啊哈哈，俺习惯了。”大胖子继续憨厚一笑。 罗贤将冰淇淋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最突出的是特别的口感，简直神仙。 “嗯，好吃。”罗贤含混不清道，忽然想起了海伦娜她爹的煎饼，一个不那么宏大、却足够有趣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迸发。 183 云海竞技场的新面貌 撇开罗贤关于餐饮行业的奇思妙想不谈，霜之新星冰淇淋是真的好吃。 艾尔风大陆的食品加工领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人们对不同性质能量与食物之间的相互作用。 而能够在纷繁复杂的排列组合中，寻找到最优加工路径的人，则会成为某种食物的王者。 譬如胖头鱼三味烧烤，对三种火焰的把控，到达了惊艳的程度。 而眼前的霜之新星冰淇淋，则是法师野战部队炊事班行军途中百无聊赖瞎几把乱搞的随机杰作。 它，不仅好吃，制作过程还赏心悦目。 霜之新星原本便是华丽的法术，视觉效果绝赞，加上大胖子施法娴熟，让围观的医生们纷纷看出了艺术感。 一位颇有文学造诣的老教授眯着眼睛，评论道：“啊，这光！啊，这冰！” 啊，这帅哥…… 顾千雪站在罗贤的身边，伸出（描写根据当地政策不予显示的）小.舌.头，一边舔冰淇淋，一边舔罗贤的侧颜。 真是三百六十一度无死角的帅啊。 “罗医生……”顾千雪觉得时机成熟，忽然开口，“昨天你误会了，我其实没有男朋友呢。” “?”罗贤迷了一下，恍然大悟，“哦，你是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吗？没问题呢，我有两个舍友，都是靠谱的成年男性，都是单身，什么时候有空认识一下呗。” 顾千雪笑容逐渐消失。 误会怎么还越来越深了口牙！ “我那两个舍友，一个是勤奋老实型，一个是文艺骚情型，感觉总有一款适合你。”罗贤没有察觉到顾千雪的小情绪，继续安利。 好在这时，有一位不那么令人愉快的客人来到了罗贤的面前，不然罗贤再说下去，小护士同学得委屈得哭辽。 “哎呀哎呀，罗医生！”锦院校长吴志超，拍着手走过来，“罗医生今天真的是闪耀全场啊！恭喜恭喜，云海学院还真是喜提青年才俊一枚呢。” 由于海伦娜的事情，罗贤对这人不太感冒，皱眉道：“有何贵干？” “哪有啊，我就是来问候一下咱冷泉港医学界的超级新星罢了，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吴校长在“老朋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忽然凑到罗贤耳边。 “小子，别太嚣张，我承认你医术很厉害，不过，挑战杯这个事情，可不只是医术能搞的定的。社会上的手段，比你想象中要狠厉的多。” “我还是劝你和你背后的凌家，早点收手，别最后整得一地鸡毛，不好收场。” 说完，吴校长嘴角挂着淫.笑，溜了，贼高兴的样子。 “这个逼傻了吧。”杨医生吐槽道，“怕不是发现他们那个鬼战法双核根本打不过咱们的四保一，干脆自暴自弃疯掉了。” 罗贤目光闪烁，对杨医生的看法存疑。 他隐约觉得，吴校长是那种很有城府的男人，既然来跳了一波，必然有他的底气，还顺带搞了他们心态，真是歹毒。 不过，罗贤的心态，岂是区区吴校长都能搞的动的。 当年认真按摩被吊销执照，他都挺过来了，他还怕什么呢？ 吃冰淇淋吃的有点饱，罗贤找了个机会先行告退，在辉煌大酒店的后花园里游荡。 月光如水，月影斑驳，细碎的光洒在地面上，踩一踩，仿佛能够流动一般。 罗贤伸出手，接住这些光。 他忽然感到，只要自己一低头，就能钻进这些光，离开这个空间。 很多时候罗贤感觉像个幽灵，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他的医学知识、技能、思想，超越这个时代太多太多。 只有在进行物质享受的时候，他才对眼前的世界有一点实感。 冷泉港外科大会刷声望的任务，已然完成，接下来，该专心于挑战杯了。 对于年轻医生而言，挑战杯和论文一样，都是晋升、拿长聘合同走上人生巅峰的生命线。 罗贤虽然不用靠挑战杯成绩晋升，但重视，还是该重视。 季前赛还剩一场——与锦院的焦点之战，之后，常规赛之旅将开启。 对于凌菲儿的训练，罗贤是信任的，然而，竞技这件事情，本身便存在强大的不确定性。 “好运。”罗贤握紧拳头，放在胸口。 “好运。” 次日赛前，更衣室里，海伦娜和罗贤做着同样的动作，不同的是，她的手腕上，系着一串手链。 手链是用珍珠和小贝壳穿成的，挂在手上，走路的时候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这是表妹爱丽丝送给她的，保佑她从此身体健康，不再受伤。 “跟你讲哦，自从戴了这种手链，哦不对，脚链，我的脚就再也没有崴过了，嘛，虽然说主要是罗贤哥哥的手术做的好……哎呀，罗贤哥哥也给你做了手术呢，所以你戴它一定管用的……” 想起爱丽丝精力十足、喋喋不休的样子，海伦娜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遇到了罗贤之后，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 受伤的梦魇，似乎逐渐退却出了海伦娜的记忆。 她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武道，就是生命的全部，也是生活的全部。 现在，她有了新的理由。 她要对得起罗医生的拯救，要带领液体战队取得满意的成绩。 加油。 海伦娜在心中对自己说，然后加速跑出了主队通道，去做撒镁粉+战吼的出场仪式。 现如今，在海爹煎饼的帮助下，云海学院竞技场的热度直线飙升，上座率可观。 一开始，大家只是来领煎饼的，上半场人满为患，中场休息的时候领份煎饼，下半场人去楼空，很是令人忧伤。 但是，渐渐的，观众姥爷们被海伦娜极富激情的打法给吸粉了，留下来看比赛的越来越多。 恰个煎饼，看个小妹妹抡大锤，美滋滋。 既然都留下来看比赛了，自然要在竞技场的商店里买饮料喝，毕竟煎饼还挺咸的。 这给云海竞技场带来了可观的收入——所谓可观，是和之前可怜的收入相比，跟真正的现金奶牛竞技场（e.g.东南豪门金州勇士的主场）没法比。 别忘了，为了吸引人来吃……不是，来看比赛，云海竞技场还在免票状态呢。 但这已经把副校长朴重礼给乐坏了，连连夸赞凌菲儿治校有方。 另外，观众们对液体战队也有了一定的归属感，比如说队员们喊“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的时候，观众们会跟着一起喊，很带感。 184 季前赛，液体VS寒天 这场是云海学院的主场，然而，观众席上超过半数都是锦院的支持者，剩下的一小半多是被煎饼哄骗而来的临时粉，不作数的。 锦院毕竟是冷泉港多年的霸主，粉丝基础不容小觑。 锦院的粉丝们，吃着海爹的煎饼，反手就是一句“锦院，寒天，是天！”，气得杨医生鼻子都歪了。 “都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帮人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杨医生吐槽道。 “无所谓了，既然他们嚣张，就打服他们。”凌菲儿一如既往的霸气，转身做战术布置，“打爆他们。” 也不是凌菲儿学习禅师装深沉，今天的第一局是场地5V5团队自由战，是最不需要布置的，全看正面硬干。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以赛代练，五名首发的配合也愈发流流畅，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凌菲儿就是有点莫名地心神不宁，她从对方的教练眼中，读出了不太好的信息。 根据她常年征战的经验，这个逼大概是要放阴招了。 凌菲儿为东北实验学院效力期间，碰到过的阴招，完全可以做一个长达四十分钟的集锦，要是把阴招拆解动作详细描述的话，做个13集季度番，不是问题。 当年的东北实验，也是妥妥的单核队伍，单核队伍最大的弱点是，如果核心受伤，这个赛季基本上就结束了。 所以当时但凡是碰到东北实验的队伍，做梦都想把凌菲儿搞下去。 但是，众所周知，对龙傲天主角使用阴招，后果都是极其凄惨的。 譬如有一位老哥尝试垫脚凌菲儿，然后被凌菲儿一脚踢碎了膝盖…… 但凌菲儿寻思着，海伦娜未必有她这么主角光环，于是嘱咐道：“今天悠着点，打不过别逞强，季前赛而已，保存实力重要。” 海伦娜点点头，抚摸了一下手腕上的幸运手链，和队友们走上场。 液体的团队氛围，总体是较轻松的，但对面的寒天就不一样，锦院这个学校，走的是高冷学院风，既然高冷，总归不能像打饭先锋韩梅梅那样一天到晚傻笑。 寒天的队长，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手指在背后比出手势，示意队友们摆出预设的特殊阵型，“请君入瓮”。 他们故意给海伦娜留了个破绽，给她施展阿尔法姿态一打多的机会。 海伦娜阅读比赛的能力极强，肯定能发现破绽，以她的性格和目前在液体队内的地位，会自然而然地使用出阿尔法姿态。 没办法，这个人打法就是又独又秀，这帮助她成为曾经锦院的闪耀新星，同样的，也成为了制约她的梦魇。 “就位。”队友们纷纷向队长报告。 一位戴眼镜、长相普通的女生，浮现出犹豫的神色：“队长……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她是海伦娜为锦院效力时唯一的朋友，对这个固执、认真、热忱而善良的孩子很有些同情，现在，为了战队的利益，却要做出可能会摧毁海伦娜武道生涯的龌龊举动，实在是下不去手。 “计划早已制定好了，也表决通过了，执行就是。”队长冷冷道，“服从命令！” 眼镜女生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沉默了。 个人的良知，在集体的利益面前，多半惊不起太大的浪花。 况且，锦院执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个人的想法，被压制到了最低，除了两位极有修炼天赋的核心修炼者之外，其他人都很难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即便对此不满，锦院寒天的队员们还是选择忍着。 在这里打几年挑战杯，再跑到社会上找工作，身价就会水涨船高，至少，在冷泉港周边地区，是能吃香喝辣了。 装几年孙子，换来以后能当爸爸甚至当爷爷的远大前程，不亏的。 进一步，为了以后能当爸爸当爷爷，坑一个老队友，也没什么。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大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追求的是个人层面的小确幸，像咱贤哥那样励志当最吊的人、还自带人民群众亲和属性的，不多了。 带着淡淡的愧疚感，眼镜女生站在了自己应在的位置上，准备将海伦娜逼入陷阱。 对面，液体众人瞅着对方摆出奇怪的阵型，纷纷一愣。 一只从自由市场买来的老油条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变阵了，新阵型比较散，感觉像是在防备海姐的大范围攻击。” 现在，除了傻吊韩梅梅管海伦娜叫「娜娜」之外，剩余三人都叫她「海姐」，客气中不失一丝亲近，又表明了海伦娜主心骨的身份。 海伦娜盯着这阵型，眼前一亮。 这简单啊，冲进去一发“大风车”不就完事儿了嗷？ 说起老东家，海伦娜说不上有多憎恶，但在赛场上碰见了，斗志必然是要远高于平均水准的。 她想用行动证明，自己这个弃子，离开了锦院，能够迸发出更加闪亮的光芒！ 于是，海伦娜A了上去。 对面的教练见状，笑着摇摇头。 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冲动、认死理啊。 冷泉港的上空，被浓浓的阴云笼罩。 太阳射不穿云翳，空气湿哒哒闷呼呼的，搞得现场的观众都不太穿的来气儿，不少人都后悔来看这场比赛，万幸煎饼挺好吃。 还好，开场之后，海伦娜轮着锤子冲了上去，激情依旧，液体战队的煎饼临时粉们纷纷嚎了起来。 然而，对方却似乎早已料到海伦娜的行动，先是放她深入，随后迅速夹击。 远端，韩梅梅给海伦娜套了个防护盾，就开始站着瞧。 哎，有大腿抱的比赛，赢得就是这么轻松嗷。 “韩梅梅！再给她腰部加个防护！” 就在这时，罗贤忽然从队医席上站了起来，失声大喊。 韩梅梅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按照罗贤的话来做。 倒不是罗贤看穿了对方的套路，只是他眉心的血管忽然猛地狂跳了几下，根据他的经验，一般这就说明要有坏事发生了。 而目前这个情况，最坏的事情，恐怕便是海伦娜旧伤复发。 所以，罗贤赶紧下令，让韩梅梅加一层保险。 此情此景，站在看台最高处角落的、辣个穿法师袍戴墨镜和发箍的男人，尽收眼底。 看到罗贤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了有效的应对，哈罗德挑挑眉毛。 “小子……你又一次让我震惊了。” 即便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也已经很厉害了。 毕竟，这个鬼主意，哈罗德自己都想了快一周才想出来，罗贤能当场破解，属实牛批。 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 海伦娜就算不废掉，也会受轻伤，最重要的是，经过这场比赛，所有队伍都会认识到海伦娜的弱点，每次都用相同的方法逼她使用阿尔法姿态。 鉴于云海学院畸形的人员配置，他们只能选择让海伦娜铤而走险，或者打得束手束脚，输掉比赛。 这怎么破？ 185 崭新的海伦娜 “那是我第一次现场看液体的比赛，至今记忆犹新。第一局海伦娜便在进攻中闪到了腰，制服组似乎早有准备，凌菲儿第一时间喊了暂停，罗贤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做冷冻应急处理。” “据传，更衣室里的海伦娜，认为自己没有问题，要求重新上场，遭到了罗贤的顽强拒绝。” “许多历史学家将这场比赛归类为竞争对手的阴谋，不过，竞争对手可能想不到，正是这一场阴谋，帮助海伦娜完成了生涯转折式的成长。 ——《罗贤传》第三卷：挑战是一种信仰。 当跃起发力的那一刻，海伦娜敏锐地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 那一刻，她的胸中涌出万千情绪，惊诧，沮丧，失落，但更多的是自责。 罗医生对我那么好，给了我重回战场的机会，还有凌大小姐，对我寄予如此深切的期待，我居然……居然又掉链子了…… 一瞬间海伦娜有点想哭，然而动作完成的瞬间，腰部的剧痛，令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凄厉地叫出了声。 对方五人瞅着海伦娜一击未成、痛苦地倒在地上，顿时大喜过望，只有眼镜女生，眼神中闪过痛楚的神色。 尽管已经自我暗示了一大堆，但真的看到海伦娜重蹈覆辙，她依然不忍直视。 观众一片哗然，片刻后，气氛凝重起来。 即便是锦院的粉丝，也没有因为对手的受伤而产生任何正面情绪，而是默默地为海伦娜祈祷。 不论挑战杯的赛场上是敌是友，这些选手，以后终将会成为保卫冷泉港、乃至保卫人型生物联盟的精英。 可能也只有寒天战队的教练是真的开心了，不过，为了吃相不至于那么难看，教练努力忍住笑容，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但他眼底露出的笑意，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凌菲儿看得心中窝火，瞅着罗贤和杨医生抬着海伦娜回来。 后者揪着罗贤的胳膊，嚷嚷着要上场。 “我……可以！”海伦娜固执道。 罗贤懒得理她，招呼杨医生：“固定好她的姿态，别让她乱动。” “好。”杨医生照做。 好在，回更衣室检查过后，罗贤惊喜地发现，海伦娜的腰，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挫伤，只是用力过猛产生了不适感。 不过，打了这么多场，现在忽然发现有问题，这也太蹊跷了点。 “海伦娜，你老实告诉我，之前的几场比赛，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海伦娜固执己见：“我没事……” “你给我闭嘴！”罗贤语气有些带火了，“非要倒在病床上，才满意？” “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罗贤突然变得很霸道，板着脸呵斥，“给我乖乖躺好！不就是一场比赛吗，输了又能怎样？” “我看得出来，你很看中比赛，你希望为云海学院，但是，有些事情，靠你的努力或者说意志力是完不成的，需要冷静下来想办法，或者寻求他人的帮助。” 罗贤叹了口气，耸耸肩膀：“你呀，就是太喜欢蛮干了，又不信任队友，这样子不行的。总之，今天的比赛咱们不要了，你给我老老实实躺在这里。” 出了更衣室，凌菲儿立刻揪住罗贤问：“怎么样？” “还好，旧伤没有复发，我让韩梅梅临时加的防护起效了。”罗贤目光阴沉，“我觉得事情有蹊跷。” 凌菲儿把赛前的预感讲给罗贤听，有点懊恼：“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让海伦娜更小心些的……” “不是你的错，今天执行的也是常规战术，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 可以想见，对方必然做了某些手脚，具体如何，只能赛后看录像分析，并申请仲裁。 罗贤抱了抱凌菲儿，安慰一下，两人回到场上，向裁判宣布放弃这场比赛。 听到这个消息，观众们只得意犹未尽地退场。 要说，锦院校长吴志超还是骚，瞅着云海学院的制服组心情不悦，居然还跑过来嘲讽。 “哎呦呦，你们的海大锤不行了哦。”吴志超嬉皮笑脸，“前几天报纸上宣传的可厉害了，现在看来，这孩子的玻璃人属性完全没变呢，你们把宝压在她的身上，亏了哦。” 凌菲儿冷冷一笑：“呵呵。” 罗贤眉头一皱，张嘴便喷：“在你眼里，这些非顶级的修炼者可能只是商品，但是对我来说，她是患者。” “我愿意为她治病，她愿意为我效力，这是相互依赖的关系。” “所以，无所谓亏不亏，退一万步讲，即便海伦娜从今天起再也无法战斗，我们也会一直养着她，直到她能独立生活为止。” 吴志超被罗贤喷的有点虚，嘴上硬气：“哦哟哟！说的好高尚哦……得，你们凌家财大气粗，咱是比不了。” “那么，祝你们好运，希望你们的核心以后悠着点儿。” 凌菲儿盯着吴校长消失的背影，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女武神擅长的，是从正面摧枯拉朽地击败敌人。 然而，现在这个层面，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范畴。 罗贤倒是早有心理准备，一直以来，挑战杯队医之间的较量，就不怎么干净。 只不过，在季前赛的层面上，便玩得这么花，属实不易。 这种感叹，在晚间研究过录像之后达到了顶峰。 “牛批，牛批。” 彻夜灯火通明的罗家沟诊所里，罗贤从沙发上跳起来，疯狂拍手，笑得像个孩子。 “主人找到问题了？”凌菲儿欣喜。 “嗯。”罗贤的声音里带着兴奋，“锦院这帮老逼有点会玩的，不过……” 罗贤忽然话锋一转：“他们可能要失望了。” 阿尔法姿态的玄机，很快便被罗贤破解掉了。 其背后的歹毒用意，让罗贤不禁后颈发凉。 今日寒天战队的变阵，完全是为海伦娜的发力缺陷量身定制，如果海伦娜放弃使用这一招，该阵型便极难突破。 这样，比赛便会进入消耗战的模式，拖到海伦娜体力不支，还是得输。 “这么说……岂不是死局了？” 听罗贤讲完，凌菲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那倒不至于。”罗贤懒洋洋地抓了一只黄桃，躺回沙发上啃，“既然海伦那的发力方式有问题，让她改一改就好了。” “给我大约十天，还你一个崭新的海伦娜。” 186 用臀部发力 次日清晨。 海伦娜起了个大早，试图偷偷训练，被罗贤当场抓获。 罗贤已经懒得喷她了，索性怒极反笑，神经病化。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的晨练路线吗，娜娜？放弃吧！三天之内，我是不会允许你乱蹦哒的。” 海伦娜的执着，多半出于对罗贤的愧疚感。 吴校长这个人，虽然又谐又没底线，但他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 如果海伦娜真的废了，云海学院确实血亏。 像海伦娜这样的孩子，生于贫苦之家，很难理直气壮的接受别人的好意，或者说，帮助。 而在她看来，罗贤带给她的，真的太多太多。 顶级的医疗服务，唯我独尊的战术地位，完美的团队氛围，以及优渥的物质待遇。 甚至，连她的父亲，都从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摇身一变成为了冷泉港闻名的煎饼大王。 她觉得，罗贤的恩情，这辈子她都还不完。 而现在，唯一能够报恩的倚仗，眼看着就要失去，怎能不着急呢。 更何况，罗贤一点怪罪她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一切以她的身体状况为重，输掉了焦点之战也不在乎。 这让她越想越难受。 罗医生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配吗？ 她只是一个穷人家的女孩子，除了一身力气和还算不错的修炼天赋，别无长处。 望着眼前的男人，海伦娜低下头，嗫嚅道：“对不起。” 罗贤愣了一下，笑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跟我来。” 说完，朝着云海竞技场的方向走去。 海伦娜疑惑跟上，不懂罗贤为何突然带她去竞技场，而且还是这种时候。 昨晚讨论的时候，罗贤将锦院的阴招告诉了队员们。 众人尽管义愤填膺，却想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来破局。 彼时，罗贤的海伦娜改造计划尚不完整，就没跟别人说。 这种不解风情的做法，让海伦娜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只废娜了。 突然，海伦娜想到了一种可能。 罗医生怕不是要用那种方式来获取我的剩余价值吧？ 海伦娜越想越觉得靠谱，从情理上来说，罗贤昨天在锦院校长的面前，宣布要养她一辈子，什么的，妥妥的暗示呀！ 男人凭什么养女人一辈子呢？还不得是那种关系呀！ 从逻辑上来说，大清早的，竞技场里一个人都莫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什么？ 懂了！原来是这样哦！ 一时间海伦娜没那么焦虑了，又羞赧又兴奋。 羞赧的是，她这种从小沉迷修炼的女孩子，对那种事情毫无了解；兴奋的是，居然能被罗医生这样优秀的男人看上，真的好幸运！ 于是，走进竞技场室内训练馆的时候，海伦娜同学已经陷入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揪着衣襟，很局促的样子。 罗贤奇怪的瞅了她一眼，开门见山。 “海伦娜，你受伤的原因，昨晚已经跟你讲过了。现在，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一劳永逸得解决你的问题，不过刚开始会比较痛苦，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罗贤提出的解决方案，透露着医学双生树一贯的邪道气息。 同样属于核心力量区域，臀大肌是比腰要强很多的。 而且，罗贤注意到，海伦娜的臀尤其发达，又翘又弧度优美，是继凌菲儿的颜、顾千雪的腿之后又一人间瑰宝。 所以，在利用了医学双生树上面的「运动医学力学分析工具包」之后，罗贤果断得出结论——只要海伦娜把绝大多数武技从腰部发力改为臀部发力，问题便迎刃而解。 别笑，臀部发力，虽然听起来很谐，却是一种很好的使用核心力量的方式。 现实中，史蒂芬·库里受到脚踝伤病困扰，就把变向的发力部位从脚踝改成了臀部。 说一句题外话，有关人类的臀部到底有多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一部叫做《竞女》的动画…… 然而，在海伦娜的耳朵里，罗贤的话，完全是另外一个画风。 什……什么？一劳永逸地解决我的问题？一开始比较痛？！ 这，这难道是要和我……那个那个的意思？ 海伦娜整个人都不好了，激动得小屁·股都颤抖了起来。 罗贤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了。 这孩子领悟力是真滴强嗷！ 还没跟她说呢，就开始锻炼臀部了！ “厉害了，海伦娜，看来凌菲儿说的没错，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罗贤拍拍海伦娜的肩膀，“你是怎么想到这回事的？” “哎？”海伦娜心慌意乱，完全搞不懂罗贤在问啥，只得支支吾吾。 “哎呀，不要害羞嘛！”罗贤鼓励道，“说说看你的想法。” 我……我的想法？ 海伦娜幸福的都要哭了，罗医生不仅不嫌弃她废物，要养她一辈子，还尊重她的想法，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既然罗贤都这么问了，海伦娜当然不会拒绝，攥着小拳拳扭捏道：“我愿意。” “啥？”这回轮到罗贤迷了，“这个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啊。” 改变发力方式，是海伦娜延续武道生涯的必由之路，罗贤昨晚睡前又仔细想了想，就算没有锦院搞事情，海伦娜发力方式的缺陷也迟早会暴露。 逆向思维而言，锦院的老逼们算是帮罗贤提前发现了隐患。 这不禁让罗贤产生了一丝敬畏，这次的诱伤计划，一定有医生参与，作为没有外挂的存在，居然能设计出如此巧妙且狠毒的局，实在是令人佩服。 不愿意……也得愿意？！ 海伦娜突然感受到罗贤的霸道，一瞬间竟然有些被迷住了。 于是，她闭上眼睛，嘤咛道：“请……开始！” 罗贤挠头，感觉有点诡异。 你这家伙，训练臀部为什么会一脸痴·汉表情啊！ 你是有多喜欢训练？ 罗贤早有耳闻，海伦娜是和凌菲儿一个级别的训练狂。 今天，对此说法有了切身的体会。 既然对方如此急不可耐，罗贤也不多逼逼，干脆利落地把手放在了她的小翘·臀上。 “来，我先带你体会一下正确的发力部位……不是，你在瞎吉尔喘个啥？”罗贤继续挠头，“身体不舒服吗？” 相反，此时海伦娜觉得自己舒服极了。 187 痛苦不堪杨医生 平心而论，罗贤摸.屁.股的手法极其专业。 这里的专业，不是指根据当地政策不予显示的会所里那种专业，而是丝毫不带涩秦意味、能够让患者最大效率理解新发力方式的抚·摸。 然而，海伦娜的身体，实在是太敏感。 只是被无比正经地捏了几下，周身便燥热起来，颤得越来越明显。 “你别乱动……注意这里，这里一定要有收缩提拉的感觉，明白？”罗贤言简意赅地指导道。 收……收缩提拉？！ 居然一上来就是这么难理解的高阶动作，罗医生真的是……太，太讨厌了！ “我……我不会。”海伦娜涨红了脸，腿脚有些发软，几乎要倒在罗贤的身上。 “废话，你肯定不会，不然我教你做什么？”罗贤乐了，“来，我再用力一些。你好好体会一下哦。” “嗯……啊！” 这一下，海伦娜是真的遭不住了，嘤的一声软倒在罗贤的怀中。 罗贤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刚想吐槽点什么，一只凌菲儿赫然从门口莽了进来。 6空气忽然安静。 “呦，罗医生。”凌菲儿嘴角含笑，语气古怪，“大早上的，真是好兴致呢。” 罗贤一个激灵，从凌菲儿的语气里听出了危险的味道。 海伦娜则吓得从罗贤的怀里蹦了出来，腿脚无力，摔倒在地，不知所措，被水淹没。 凌菲儿缓缓踱步，靠近二人。 罗贤尬笑道：“哈哈哈，你也来了……正好在指导海伦娜同学呢。” “哦。”凌菲儿冷冷一笑，绕着坐在地上的海伦娜转了几圈。 一股充满了警告意味的气息，让海伦娜瞬间汗毛倒竖。 她想起了大山深处那些最强大的魔兽，阻止天敌抢夺食物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罗贤试图僵局：“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吃早饭？” “吃什么早饭，先训练。”凌菲儿瞪了罗贤一眼，“海伦娜，站起来吧。罗医生空有一身理论，没什么实战经验，教你教的有点问题。还是我来指点。” 海伦娜刚勉强爬起来，被凌菲儿吓得差点又一屁股坐下去。 这这这……这种事情凌菲儿居然也教的来？ 怕不是要一起来？ 原来女武神这么会玩的吗？ 凌菲儿才不管海伦娜的想法，干脆利落地上手指点，顿时，刚刚罗医生带来的反应，骤然消失不见。 “前滚翻的时候，这里向两边发力。” “前滚翻？”海伦娜这时终于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毕竟，再怎么会玩，海伦娜也想不到前滚翻是什么○位。 瞅着海伦娜一脸迷惘，凌菲儿气不打一处来。 可恶啊，这小贱人勾引老娘的男人，还装清纯！ “怎么，连这都听不懂吗？”凌菲儿皱眉道，“海伦娜同学，请你端正态度，我们这也算是上课了，你对罗医生撒娇管用，对我可不管用。” “我没有……” “好了，不要再纠缠这些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凌菲儿居高临下地瞅着海伦娜，“继续训练吧。” 凌菲儿虽然很想喷海伦娜一顿，但想了想，觉得太掉价了。 她对罗贤的占有欲固然强烈，但是，在外人面前，凌菲儿还是害羞的。 因此，她索性略过此事，等晚上再找罗贤秋后算账，开始正儿八经地给海伦娜讲课。 海伦娜听得一愣一愣的，越听越羞耻。 原，原来是这种训练啊！ 想想刚才那些奇怪的幻想，海伦娜羞得捂住了脸。 再次睁开眼睛，望向罗贤的时候，她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一些感动，又有一些失落。 如果是真的，该多好呀。 ———— 对海伦娜的特训结束后，凌菲儿瞪了罗贤一眼，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直到傍晚，凌菲儿都没有再跟罗贤说过一句话。 至于独处时候的伺候，就更mu了。 晚间，跟杨医生一起做一台经络剥离的时候，杨医生忽然开口。 “贤哥，你和你老婆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不是，神他妈我老婆，凌菲儿怎么就是我老婆了？”罗贤满头冷汗，差点说漏嘴，故作理直气壮，“我们是纯洁的医患关系。” “不能吧，我看女武神每天瞅着你那个小眼神，啧啧。”杨医生忽然傻笑，“跟年轻的时候，我老婆瞅我的眼神，完 全 一 致。” “医生，你说事情就说事情嘛，虐狗干什么。”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武道家抗议道。 杨医生的聊天技术，受到了病人们的广泛好评。 所以，现在诊所接待的病人，都是要求半麻的，这样子可以一边做手术一边参与群口相声。 “你别乱说啊，我和菲……我和凌大小姐没有那种关系。” “哦呦呦，下意识想叫菲儿是吧。”杨医生阴阳怪气地揶揄，“哎，贤哥，你真的是那种最典型的人生赢家，你想瞒着大家其实也有道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得天天来砍你……” 杨医生的喋喋不休一直持续到休息室。 “贤哥，我给你讲哦，恋爱期间的女人都是好的，都是温柔的，一旦结了婚，啧啧……” 顾千雪忽然瞥见杨医生的身后有个人影，努力忍住笑诱导道：“杨医生，您这是过来人现身说法啊。” “嗨，别提了，我家那位，在云海附院全院闻名。”杨医生说起老婆有多凶来，那叫一个起劲儿。 “哇你们知道不，就前两天，我没给她的红心小萝卜削皮，她就掐我胳膊，嘶，疼的一批……” 罗贤没看到杨医生身后的危险人物，发表意见：“红心小萝卜，一般不削皮的吧？洗干净，蘸甜面酱直接吃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嗨，我家那位就是事儿妈，讲究贼多……哎呦我去！” 杨医生忽然感到左耳一阵剧痛，蓦然回首，只见刘知予悍然出现。 “老公真棒呢，每天就在新单位儿这么编排我哦？” 杨医生瞬间进入应激模式，像是半夜偷偷出来吃草与大灰狼偶遇的小白兔。 “哈哈哈，老婆，你误会了……嗷嗷嗷嗷嗷！” 刘知予捏着杨医生腰间的软肉，疯狂旋转，手法娴熟，看的罗贤和顾千雪心惊肉跳。 “杨医生好可怜哦。”顾千雪有点瘆得慌，偷偷看了一眼罗贤，发觉后者也是类似的表情，不由得暗示道，“我可舍不得对我的男人这个样子呢。” “我看未必。”罗贤诡秘一笑，“从他这看似痛苦不堪实则暗爽的表情里，我读出了一丝m的气息。” [img=460,354]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8/9251cd96-3281-4c9a-9924-755db13d37ea.jpg[/img] 188 最强之人已在阵中 “按照罗医生的说3法，娜娜需要十天的时间来纠正技术动作。” “还有三天城市争霸赛就要开始，争霸赛前七天的赛程里有三场比赛，那么，这三场比赛我们都要放掉吗？” 晚间，云海竞技场。 缺少了核心而失去训练欲望的队员们，坐地扯淡。 听韩梅梅分析完，队友们脸色不太妙。 没有海伦娜，三场比赛肯定要全输，而城市争霸赛本来也没多少场，共12支队伍，分3组进行双循环小组赛，每组的4支队伍中积分最高的2支晋级。 海伦娜这是要错过一半小组赛的节奏，万一复出之后状态欠佳，液体直接就凉了。 “说不定罗医生有办法呢。”有队员安慰道，“我看他今天一直都挺淡定的。” “是哦，凌教练也很淡定。” 事实上，这俩人根本就不是淡定，尤其是罗贤，被凌菲儿晾了一天，整个人都有点不舒服。 其实他完全可以利用契约的内容命令凌菲儿伺候他，但罗贤本能地抗拒如此。 于是，拖到晚上终于耐不住寂寞的罗贤，跑到厨房里，对着正在闷头洗水果的凌菲儿傻笑。 “嘿嘿嘿嘿嘿……” 凌菲儿讶异地看了罗贤一眼，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在她的印象里，这还是罗贤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显露出这样的情态。 不过，脸上还是得保持冷冰冰的样子。 凌菲儿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不然，他以后再去撩其他的女孩子，咋整啊？ 以罗贤的本钱，只要想撩，就有无数的优质妹子排着队给他撩。 凌菲儿得让他知道，和别的女孩子亲近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凌菲儿闪电出手，抓住罗贤腰间的敏感部位，凭借多日积攒出的经验，施展出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罗贤整个人猛然抽搐了一下，发出诡异的叫声。 “汪～” 凌菲儿被果断萌到，加大力度，搞得罗贤不停的去。 等到罗贤回过神来，已然浑身酥软，咸鱼地躺在沙发上。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们的契约里是不是讲过，你如果对我造成伤害，会有十倍的反噬？”罗贤一脸迷惑，“我寻思着你这儿也没啥反噬嗷。” “说明主人主观上觉得很享受。”凌菲儿闷闷不乐道。 罗贤竟无言以对。 他踌躇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再来一次？” “来什么呀，不来！”凌菲儿没好气道，她原本是抱着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心态，也要惩罚小贤，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爽起来了？ 不过，罗贤难得向她主动要求这种亲密接触，凌菲儿实在是无法拒绝。 于是，嘴上说着不来，身体却行动了，这就是凌菲儿，一个变态的贤厨，很real。 晚上出来遛弯儿的大爷大妈，经过罗家沟诊所的门前，听见里面隐约传来汪汪汪的叫声，叫个不停。 这家不是养鼹鼠的吗？又养了只狗狗哦？ 爽归爽，罗贤总归还是要为液体战队而操心的。 队员们能想到的问题，他怎么可能想不到，但他不可能像队员一样，把焦虑表现出来。 罗贤只能加大搜寻适合改造的学生的力度，甚至都跑到别的学校去看学生了。 然而，一无所获。 罗贤不能保证海伦娜复出后立刻满状态，所以找到新的改造对象是必要的，但找不到，就形成了矛盾。 回到诊所，欢乐的氛围一定程度上冲淡了罗贤的忧愁。 在冷泉港外科大会晚宴上遇到的大胖子，应约来到了罗家沟诊所。 被罗贤救的小胖子名叫刘明，他哥叫刘日月，嗯，非常生动形象的名字。 “娘给俺取这个名字，寓意着像太阳一样明亮温暖，像月亮一样皎洁无暇。” 冰淇淋大师刘日月，一边絮叨，一边把冰淇淋往煎饼里塞，塞得很迟疑。 瞅见罗贤进来，刘日月问他：“罗医生，这么弄能好吃的了？” “传奇级别的料理，总是在不经意间的尝试甚至是失误中诞生。”罗贤道，“就像科学发现，很多时候可能只是搞错了配方。” “不愧是罗医生，说话很思辨呢。” “啧，你可真会吹。”罗贤有些飘飘然起来。 “不是吹哦，罗医生你可是我的偶像呢，哎，虽然我可能做不好医生了，但您的专业精神和大师风范，是我这辈子努力的方向。” 本来罗贤专注于看刘日月做冰淇淋，听到这些，不由得循声望去。 如此华丽的舔，加上陌生的声音，显然不出自他熟悉的团队成员。 杨医生的舔，是润物无声的。 顾千雪的舔，是富有少女心的。 樱田华恋的舔，是写在论文致谢部分的。 而凌菲儿的舔，是物理意义上的。 扭头望去的罗贤，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高目深鼻，雪白的皮肤，长相极富毛妹特征，银灰色的头发扎成双马尾罗马卷。 似李！布……等等，你谁啊？ 罗贤露出迷茫的神色，凑到杨医生旁边问：“这谁啊？” “啊，她叫阿芙罗拉，从云海学院招来打杂的实习生，和你还是同一个博士班的呢。”杨医生解释道。 罗贤细细打量着这个女孩，看得她直发毛。 “罗医生，有什么事吗？”阿芙罗拉弱弱地问道。 “有事，有很重要的事。”罗贤脑筋狂转，努力斟酌着措辞，“你也在医学部念博士？” “是呢。” “来这里打工，是为了什么。” “嗯……您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逗得罗贤差点笑出声。 看来，是个直爽的女孩子呢。 “我要听真话。”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当医生，我只是来打工赚钱罢了。”阿芙罗拉一副苦恼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医科的考试对我来说都特别简单，手术也是一学就会，别人都劝我学医，但我一点都不想当医生。” “不是，您都直博了，说这话是想证明我们这些想推免都拿不到、本科毕业出来讨生活的人太菜了吗？”杨医生也乐了，揶揄道。 “是啊，不然呢？”阿芙罗拉向杨医生投去菜是原罪的眼神。 “告辞。” “你不想当医生，那你想当什么？”罗贤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追问。 “我想当异能者。”阿芙罗拉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当异能者是我从小的梦想！可惜，我的修炼天赋太差，迄今为止也只有1级初段，我想了好多办法，都无法突破，唉，好忧伤。” “不过，我依然没有放弃！我之所以来云海学院读书，就是因为这里的异能科要求很低，只要我攒够一笔钱，就能转系到异能科，实现我的梦想……” “你等等……”罗贤感觉这孩子逻辑不太顺畅，“转系跟赚钱有什么关系？” “贿赂校领导。” “……能不能不要淡定地说出这种扭曲的计划。”罗贤瞅瞅四周，还好作为云海学院目前最大校领导的凌菲儿不在，不然估计得气得邪魅一笑。 罗贤想了想，郑重其事道：“我觉得吧，你的异能者之梦，还是有机会的。” 189 伏特加，吨吨吨 罗贤回忆了一下，他确实让杨医生帮忙从云海学院招了几个兼职实习生打杂。 不仅是为了打杂，还能够提高罗家沟诊所和罗贤本人在云海学院的存在感。 即便又经历了一个段位刷新周期，罗贤在升段保护的限制下成功晋升白银5，逼格依然不够高。 现在，罗贤青年才俊的名号已经打了出去，但对于他能否抗起一个诊所，群众们依旧迟疑。 只有让更多的人在诊所工作过，见识到罗贤的全面，他才能够更容易地吸纳人才。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杨医生居然能招到他的博士同学，更想不到这个逼居然满足隐藏异能核主动激活的条件…… 乍一看，阿芙罗拉在战斗力方面的确是个弱鸡，无魔力无斗气，只有一颗异能核。 但诡异的是，她居然有16个线程，也就是说，能够同时用意能完成16个不同的操作。 当然，对于能级1级初段的同学来说，16线程其实也没什么卵用，你有这条件，你也得有足够的能量支撑啊。 阿芙罗拉这种弱鸡16线程，连16线程撸猫的能量都不太够，上手术台做小剂量精细操作，也就能同时用五六个线程罢了。 说是这么说，平心而论，这种天赋对于医生而言已经很逆天了，也难怪一路走来身边的人都这么看好阿芙罗拉的医学之路。 “但是，我拒绝！” 罗贤的办公室里，阿芙罗拉激动地捏着玻璃杯，敲得桌子DuangDuang响。 “我从小便立志成为异能者，五岁那年，我便习得了自己的三样核心技能，念力、激光、哺乳动物催.乳术……” “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罗贤忍不住吐槽。 阿芙罗拉有点愤愤地瞅了罗贤一眼，抗议道：“罗医生，你可不要看不起激光术哦，虽然看起来很像小孩子的玩意儿，但只要能级足够高，运用在实战中，也是很厉害的的哦！” “你自己也说了，只要能级足够高。”罗贤虚着眼道，“而且，很明显我指的不是激光术。” “哎，你说的我都懂，只是……”阿芙罗拉疯狂叹气，“我真的很想当异能者。” 今天她已经跟罗贤提过好多次这句话了，可见执念有多么的深。 “我有点好奇，你的理由是什么？”罗贤问道。 “理由……” 谈到这个，原本豪放开朗的女孩子，却忽然卡壳。 罗贤会意，果断越过这个话题：“那么，阿芙罗拉同学。现在，我这里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不用贿赂校领导，也可以进入异能科，成为一名异能者。” “哦。”阿芙罗拉点头，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是需要和你○爱吗？也不是不行，毕竟罗医生这么帅，虽然我们没有感情基础，但好歹不会令人反胃……呜！罗医生你为什么打我头？！” “神经病，谁要和你○爱。”罗贤捂脸，“我是说，我可以给你做一个手术，让你的实力有质的飞跃，从而能够成为战场上的异能者。代价是，你需要帮助云海学院打挑战杯比赛。” 阿芙罗拉狠狠地愣了一下：“罗医生，你别逗我，我虽然不如您厉害，好歹也是医生，常识还是懂的。” “不，你不懂。” 罗贤神秘一笑，背着手踱步到窗台前，酝酿了一下寂寞高冷的氛围，突然开口： “阿芙罗拉，你知道什么叫隐藏核吗？” “知道，就是那种平时吹的贼厉害，什么世界聚焦于我、全大陆法师在我面前臣服什么的，打起来输出特别低，或者特别怂，队友都被击杀了他自己跑路……” “哈哈哈哈哈嗝……不是，你在瞎几把暗示什么？”罗贤解释道，“其实，有很少见的一些人，体内携带了隐藏的异能核，它们甚至无法用常规手段检测出来。” “只有用某种方式激活它们，才能像一般的异能核一样发挥作用……” 阿芙罗拉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真的不是在讲段子吗？ 鉴于对罗贤能力的信任，阿芙罗拉顺坡下驴。 “那么，罗医生，您的意思是，我有隐藏核？” “没错，你有16个隐藏核，听起来是不是很吊？”罗贤笑逐颜开，一本正经地说。 然而在阿芙罗拉看来，罗贤就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神他妈16个异能核！ 你这忽悠小学生呢？！ 控制其他变量不变的时候，核心数越多，异能者的能级越高。 伴随着核心数增加，能量的提升是指数级的。 按照学术界公认的经验公式，即便是1级初段的小辣鸡，从单核心变成六核心，也可以瞬间升到4级。 至于开16个核会发生什么？ 这种问题一般会作为异能工程学期末考试的压轴计算题，来考察学生们对超常规大规模问题的推演能力。 换句话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罗医生……”阿芙罗拉的语气有些无力，“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废物的现实，谋图转到异能系，只是满足自己的情怀罢了……” 见阿芙罗拉根本不信，罗贤索性换了个说法：“算了，不论如何，你先来液体战队，我帮你办转系，如何？” 阿芙罗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居然肯帮我？这逻辑不通啊。你不应该忽悠我继续当医生，为你效力吗？” “嘛，你的医学天赋的确强的一批，挺造孽的。”罗贤承认道，“但是，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希冀的梦想的资格。” 这话说得阿芙罗拉贼感动，感动地跳到了桌子上：“罗医生，你真的太理解我了！8说了，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有什么事儿姐罩着你！” “那什么，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阿芙罗拉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大瓶伏特加，吨吨吨吨吨吨…… 一瓶伏特加瞬间消失，而面前的女孩却只是面色微红，看起来比喝水还轻松…… 罗贤看得眼皮子抽搐，讪笑道：“我不怎么喝酒。” “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喝哦，我高兴的时候就喝，我也不喜欢逼别人喝。” 说着，阿芙罗拉又开了一瓶，很帅气地坐在桌子上，慢悠悠的往嘴里倒。 “我早就想吐槽了，怎么每个人都让我当医生，难道我生来就注定成为医生吗？怎么可能，人生本来就该自由自在的……” 瞅着阿芙罗拉喝酒的豪迈风格，罗贤忽然产生了滑稽的想法。 这孩子就算不能做异能核开核，招进团队带出去应酬挡酒，也是一个人才…… 190 萝莉计算器排上了用场 阿芙罗拉吨了三1瓶伏特加，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从桌子上跳下来，晃晃悠悠地溜了。 她就是那种很随性又很执着的性格，想当异能者，就一定要当，即便是1级初段小辣鸡。 当罗贤把签阿芙罗拉的申请交给凌菲儿时，后者的第一反应是，小贤又要添后宫了？ 毕竟凌菲儿实在是想不到，签这种真·小辣鸡到底有什么用。 然而，当她得知罗贤的魔改计划时，感到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这……这也太神奇了。要是多找一些这样的人，以后人型生物联军的实力会大大提高，反攻魔兽夺回「遗失之地」，也不是妄想……”凌菲儿不遗余力地展示着外行对能量外科整形行业的误解。 “想多了，我运气好而已。先不说符合手术条件的人有多少，符合条件的人能有一到三个隐藏核就不错了，像这种1个显核16个隐藏核的，也是奇葩……” 从某种角度来说，阿芙罗拉确实是被医学耽误的异能奇才。 她的诡异之处在于，单核强度非常低，但核心数多，多核联动导致的质变，会让她从咸鱼瞬间变成巨佬。 按照凌菲儿的话来评价，这可是远程输出大核，若是把所有隐藏核都开发出来，其战略意义，甚至比海伦娜还要恐怖。 阿芙罗拉擅长激光，这其实不是什么高效率的攻击模式，然而，若是能级提升到5以上，就会产生质变。 更何况，阿芙罗拉线程多得恐怖，这允许她利用激光的特性进行多点广角封锁式攻击。 罗贤用经验公式估算了一下，只要开出5个核，阿芙罗拉就能达到与海伦娜同等的强度，作为远程输出超级炮台，完美契合液体的四保一体系。 问题在于，医学双生树提供的开核技能，不包含开核相关的计算，而它的计算量，实在是罗贤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罗贤思考了一下，决定试一试（自称）计算能力拔群的小莉可，果断把第一个核的相关计算拆解为几道题目，反手丢给莉可。 罗贤连续一段时间没怎么理莉可，只有工作上的日常交际，这让小公主有点烦躁。 本公主屈尊来你这鱼唇人类的诊所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暗示不是很明显了吗？ 你居然一点都不主动，哼！ 结果罗贤好不容易主动来找她私聊，居然是为了学术，简直要把莉可给气死。 你就不能带我出去逛个街，请我吃个小饼干，什么的嘛！哼╯^╰ 恼怒的莉可，推开写着计算题的纸，噘着嘴道：“不算！本公主工作已经很累了，哪儿有闲工夫管你这些毫无意义的破问题。” “我觉得它们挺有意义的。”罗贤见莉可不为所动，只好发挥传统艺能，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盘海爹煎饼卷霜之新星冰淇淋。 “这是我开发出的新料理，除了我自己还没人尝过，你把题算完，它就归你了。” 镌刻了冰镇铭文的瓷盘子，泛着乳白色的光芒，与明黄色的煎饼、紫色的香芋口味冰淇淋交相辉映，看得莉可直流口水。 明明是黑暗料理级别的搭配，但莫名地就让人感觉很好吃。 “吸溜……哼，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诱惑到我了，谁，吸溜，谁喜欢呀。” 话说我居然是除了他自己第一个吃到的哎，这是不是说明，他心里对我也是有一些在意的呢，哼哼，嘻嘻嘻，嘿嘿嘿…… “不吃？不吃我拿走了啊，喂高斯去……”罗贤欲擒故纵，。 果然，莉可立刻上当，急吼吼道：“你！这个喂给鼹鼠，不会很浪费吗？果然是鱼唇的人类，一点都不知道勤俭节约……” “是呢，我就是一个铺张浪费的坏男人呢。”罗贤怪笑了几声，作势就要往外走。 莉可咬咬牙，怂了。 “哎呀，真的受不了你这个人，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看我不吃，伤心了，才故意说要喂高斯，让节俭的本公主不好意思不吃吧，呵，男人……喂喂喂，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呀？！” 瞅着莉可强行解释骗自己的傻样子，罗贤忍不住又摸她的脑袋。 被他触碰到的一瞬间，莉可娇小的躯体微微颤抖着，犹如温泉流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罗贤哥哥摸摸头，好舒服…… 但是，莉可又不能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就只好满脸通红地躲开，又重申了一遍“不许摸我头”云云，却又怕罗贤真的信了再也不摸，就很纠结。 罗贤没有在意那么多细节，把盘子放在桌子上，道：“吃吧，味道很棒的，保证你满意。我看你最近吃饭不太行，可能这边的饮食习惯对你们精灵不太友好。东北地区重油脂重盐，对你们这些吃素的长耳朵来说，可能太难了。” “吃完了别忘记算题哦，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拜托了。” 罗贤朝着莉可露出一个请求的微笑。 他自然不会仗着诊所老板的身份，颐指气使地给员工指派工作。 罗贤还是更喜欢和员工做朋友。 这微笑，彻底地把莉可甜到了。 原来……罗贤哥哥一直在关注着我呀。 哼……讨厌死了。 莉可咬了一口煎饼卷冰淇淋，甜在口中，爽在心里。 ———— 辉煌大饭店。 “哈罗德先生，这次真是多亏了您的支持，才能这么简单地搞定云海学院啊！” “来，我代表锦院全体师生，敬您一杯！” 晚宴上，哈罗德依然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受到热情称赞之后，只是微笑着点头，也不出声，也不喝酒，默默地喝着自带的棕褐色液体。 谁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鬼，但这不重要，就像谁也不知道哈罗德是怎么想到的那个鬼才办法废掉的海伦娜一样。 夸就完事儿了。 阿基姆家族家主立顿就比较淡定，等其他人舔完，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哈罗德先生，您认为，对方是否还有后手呢？” “后手？”哈罗德冷冷一笑，“开玩笑，我已经将军了。哪儿来的后手？” 这仿佛要溢出鼻孔的自信，惊得大家倒吸一口凉粉，呛倒一片。 不愧是立顿家主看好的男人，就是牛批。 191 原教旨煎饼爱好者 宴会厅里咳个没完。 凉粉是酸辣口的，呛一口就会咳嗽很久。 但这都不重要，现在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哈罗德先生的神机妙算上。 尤其是立顿家主，和其他人不同，他明白，哈罗德的神奇，多半归功于情报的获取和分析。 立顿不太相信天才，他见过许多自称的天才，但深究一番后，便会发现，他们其实只是有超乎常人的运气或者资源罢了。 所谓的多谋而近妖，本质上是信息差。 立顿推测，哈罗德先生背后，拥有一套完整的情报采集与分析系统，而要支撑这样的系统，需要一个极为强大的组织。 立顿尚未摸清楚哈罗德的东家到底是谁，不过，这也正常。 阿基姆家族的能量有限，大陆上一些隐藏的势力，他们甚至从未知晓。 所以，搞不清楚的时候，不如难得糊涂，不多过问，免得好奇心害死猫。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逝者从外面进来，俯身在立顿家主的耳旁说了些什么。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立顿轻松地笑了笑：“云海学院大概已经疯了。他们为了补充海伦娜受伤的缺口，招了一个1级初段的废物。嗯，那个废物原本是罗家沟诊所的实习生。” 众人沉默半晌，发出放肆的哄笑声。 “哈哈哈……这是什么意思？让医学生拿手术刀跟我们打吗？” “也许是为了省钱呢，毕竟招正常的战斗科学生，多花不少呢。” “凌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 一片哄笑声中，只有立顿家主微微皱眉，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凌菲儿不是一般人，罗贤更不是一般人，这俩牛逼人物做出来的操作，不可能弱智如斯。 我到底漏掉了什么？ 立顿回想起那场比赛的时候，罗贤第一时间到场上给海海伦娜做紧急处理，将她抬走的时候，向锦院的制服组席位投去的那个眼神。 那种眼神，包含了自信、轻蔑和早已看穿一切的游刃有余，和哈罗德有的一拼。 立顿望向哈罗德，果然，哈罗德也陷入了疑惑，不多时，哈罗德先生先行告退，急匆匆的离场，估计又去找情报了。 这个夜晚，立顿睡得不太稳，潜意识里一直在想，对方到底在弄什么迷之操作。 联想到海伦娜的情况，立顿产生了一种可怕的猜想—— 难不成，罗贤能够进行什么神奇的手术，把废物变成优质即战力？ 不不不，这太假了，海伦娜好歹有4级的底子，虽然不知怎么就升到了5级，但好歹能让人接受。 要是罗贤能把1级初段的医学生变成海伦娜那种水平，我立顿·阿基姆原地倒立旋转吃屎。 自我暗示之下，立顿总算是睡着了，然后在第二天清晨，听到了更加震撼人心的消息。 “据说凌菲儿在罗家沟诊所旁边盘了一家门店，用来卖……嗯，煎饼卷冰淇淋。” 听到侍者的报告，立顿把嘴里的绿茶都吐了出来。 神他妈煎饼卷冰淇淋！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黑暗料理？ 而且现在他们不应该焦头烂额吗，为什么还能分出精力来不务正业搞餐饮？ 其实以凌菲儿的性格，本该没心情搞这些的，但别忘了罗贤上辈子是科研狗出身，多线程工作的能力和心态，都强到炸裂。 既然小莉可的计算尚未完成，他索性先把「云海学院校办餐饮公司」计划开个头。 有了前段时间卖煎饼的经验，罗贤发现做餐饮不仅能帮助战队吸粉，还能得到可观的现金收入。 多线程工作对于科研狗来说，真的轻松如同吃饭喝水。 能在应付老板催活儿的同时写两个期末大作业，同时在三台电脑上跑数据，并抽出时间肝一局碧○航线的科研狗，才是正宗的科研狗。 不过，正如罗贤所料，新品煎饼卷冰淇淋，获得了群众们的一致怀疑。 甚至有煎饼卷大葱的死忠提出抗议：“你们怎么不做原来那种了？” “不是不做，今天是新品日哦，我们集中精力制作新品，目的是让更多的顾客品尝到。”客串销售员的顾千雪解释道。 “你们……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那人一副扼腕叹息的样子，“算了，来都来了，你们这个新品卖的又这么便宜，我就来一份支持你们好了，大不了只吃煎饼不吃冰淇淋嘛。” 说着，那人拿了一份，当面把冰淇淋丢到了垃圾桶里，把煎饼给嚼了。 液体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妙，只有罗贤比较淡定，还不忘记吐槽：“兄弟，看来你是个原教旨煎饼爱好者。” “哎，你说对了，我最讨厌用煎饼夹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人朝着罗贤竖起大拇指，“哥们儿，我猜你肯定也不喜欢这个新品，是其他人搞的，对吧？” “emmm……你要失望了，我就是这道甜品的原创者。” 那人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在这时，有人来强势解围。 刚从家出门、准备去冷泉港武道学院上学的李狗嗨，脸上挂着温暖纯真的微笑，狂奔而来。 冒失的李狗嗨，跑的比较急，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西瓜皮，踩上去，一个滑铲滑进了店里，躺在地上喘个不停，就像天生要强的梅西。 “哇哦，贤哥，你们有点东西啊，这是要转行餐饮业了吗？”李狗嗨站起来一边揉屁股，一边关心道，“我听说你们现在形势不妙啊，怕不是放弃治疗了？” “放弃你妈。”罗贤笑骂着踹了一脚李狗嗨的屁股，“赶紧给我尝尝这个煎饼卷冰淇淋，给大伙儿宣传一下。” “哦。”李狗嗨不疑有他，接过来就咬了一口。 因为贤哥从来没坑过他，除了劣质麻药有点坑之外，总体还是很靠谱的。 果然，这一次的奇怪甜品，也没有让李狗嗨失望。 “呜哇……贤哥，这个超吊的！”李狗嗨吃得满嘴冰淇淋，激动的不行，“煎饼的柔韧口感，配合冰淇淋的清甜爽口，有如和一位长发飘飘的、穿塔兹米吊带裙的女孩子漫步在秋天的国王大道……” “道理我都懂，为什么是塔兹米吊带裙？”罗贤又抓住了奇怪的关注点。 “啊，我乱说的，昨天刚在报纸上看了那个裙子的广告而已。”李狗嗨忽然忧伤，“我也不懂女孩子的衣服，毕竟，我也没有女朋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狗嗨乐极生悲般的表现，把大伙儿都逗乐了。 有了先行者，几位胆子稍大的好事者，也开始尝试“黑暗料理”。 五分钟后，门店前排起了抢购的长队…… 那位原教旨煎饼爱好者，瞅了瞅垃圾桶里被自己丢掉的冰淇淋，挠挠头，老老实实地排队去了。 192 孙东旭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那天买液体战队赢的时候，我其实是因为失恋喝多了。” ——许多年后，罗氏控股旗下白石投资银行CEO孙东旭如是说。 天火博彩公司的大楼里。 销售员孙东旭，急匆匆地走过旋转玻璃门，被一位屁.股很大的员工挤了一下腰，感到隐隐作痛。 他走进反重力直梯，胡乱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抖开今天早上的报纸，查看这一周的房价。 不出所料，郊区新开盘的楼盘，再次被抢购一空。 挂出来的二手成交参考价，秒涨10%，恐怖如斯。 孙东旭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子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房子啊。 与准备换房把孩子弄到好学区的杨医生不同，孙东旭是在攒钱买婚房。 对于天火博彩公司的一名小销售来说，这不太容易，但，这已经不是几百年前那个浪漫的拓荒时代了，你买不到房子，是没有姑娘会嫁给你的。 现在，在人型生物联盟的统合下，各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环境空前的稳定，市场经济与国际化分工空前繁荣，人型生物们得以将资源集中在一起，对抗来自西方的、魔兽的侵袭。 有一种说法是，人型生物联盟的实际操纵着是大陆医师协会，他们之所以偏好稳定的社会环境，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医生的作用显得更加重要。 对此，孙旭东表示不太赞同。 东夏人有一句古话：宁为盛世狗，不为乱世人。 即便像现在这样，被资本家们剥削剩余价值，也比拓荒时代的朝不保夕要好太多了，当年的情况，一家生下三四个孩子，大概率只能养活其中一个到成年，剩下的不是被魔兽吃掉，就是被同类残杀。 相比于为生存而挣扎，攒钱买婚房，着实要轻松太多了。 让孙旭东苦恼的是，像他这样缺乏专业技能的人，在艾尔风大陆上，就业劣势实在是太大。 就业最好的，是战斗系和医学系出产的毕业生——忽略那些学术圈的高端人才和贵族们不计，样本太少，缺乏讨论价值。 一个3级高段的法师，在军队里做事，多熬几年资历，月入过万。 一个学习能力不是那么差的医生，进大医院，熬到主治，月入过万。 但是，一个位于行业中游的博彩公司销售，很难月入过万。 这个薪酬水平，买房子只能买在郊区，而且如果按照这个趋势涨下去，郊区也买不起了，只能回老家县城买。 但是，县城的经济属性又不太行，没什么有前途的岗位。 休曼王国的城乡差距，推得年轻人们不得不到大城市谋生活，却又用房价将他们推回去。 年轻人们就在这滚滚红尘中，被这些资本的浪潮，推得左右摇曳、随波逐流，少年的意气风发和理想，逐渐被涤荡得淡然无存，甚至于变成行尸走肉。 孙旭东还没到行尸走肉那个层次，他四舍五入还是有希望买房的，需要的，只是一笔首付，还贷的话，大不了苦个二三十年么。 看看办公桌上立着的女友照片，孙旭东燃起了斗志，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同事哈特忽然从旁边的格子间里游荡过来，拍拍孙旭东的肩膀，一副很羡慕的样子。 “恭喜啊，老孙，你这个月的业绩，不用愁了。” “为什么这么说？”孙旭东笑着回应。 哈特压低了声音，示意孙旭东这是内部消息，不要外传。 “你负责卖云海学院对璐仁学院那场城市争霸赛揭幕战的票吧，那场没什么悬念了，有内幕消息说，海伦娜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上场了，但这个消息，只在一个贵族小圈子里传播，咱们是业内人士，姑且知道，但老百姓们都不知道。” 孙旭东瞬间懂了：“也就是说，贵族们准备利用这个信息差，操盘噶韭菜？” “嘿，你小子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呢。”哈特瞪了孙旭东一眼，“有财不赚是傻子啊，而且贵族也没逼大家买啊，愿赌服输嘛。” 孙旭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做什么深入的评价。 不少底层人士，都期待着靠博彩发家致富，然而，孙旭东看来，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贵族老爷们知道的信息，比屁民们要多太多，很多时候你觉得自己分析的到位，其实连关键信息都没碰过，得到的结论，全都是错的。 类似于现实中股票市场上庄家利用内幕收割散户…… 尽管，孙旭东对此类行为非常不齿，但他作为一名小销售，也改变不了什么，索性任由他们胡搞了，反正经手这样的项目，火劵能卖很多，业绩能提很多，他不高兴，难道还要假惺惺地悲天悯人一波吗？ 在物质的压力面前，良知是很脆弱的，尤其是践行良知需要你蚍蜉撼树的时候（当然，做键盘侠还是简单的）。 不幸的是，孙东旭对业绩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 午休吃盒饭的时候，女友毫无征兆地杀了过来，甩了一封分手信，便高傲地离去。 孙东旭盯着分手信，目瞪口呆。 旁边的哈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吐槽：“我以前听你说，她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毕竟，能直截了当、毫不掩饰地以“不想嫁给穷.逼降低生活质量”为理由分手的妹子，还是蛮少见。 按理来说，失恋了该去酒吧宿醉的，但孙东旭觉得酒吧太贵了，干脆买了酒，和哈特跑到租房处附近的一个破烂小公园里喝。 都说不要和同事做朋友，但孙东旭和哈特可不只是同事这么简单，他们是大学舍友，毕业进了一家公司，又合租，要不是性别相同，说不定都结婚抱娃儿了。 喝着酒，唱着歌，和哈特聊着天，望着不远处的华丽灯火，孙东旭想起了当时为爱发电去做挑战杯比赛解说的日子。 小解说待遇很差，又很难出头，工作地点还都在市中心，寸土寸金，他当时连盒饭都吃不起，只能啃馒头吃咸菜。 后来，为了生存，孙东旭妥协，换了工作，走了较为现实的路线。 现在，孙东旭吃的起盒饭了，但回想起来，那段穷困潦倒的时光，却是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 一个穷孩子，在都市，尝试用精神去对抗物质。 “而现在，我还有什么呢？” 瞅着孙东旭郁闷的不行，哈特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只能陪着他一起喝。 193 猝不及防 从一个人酒后的行动，能够一定程度上判断出他的性格。 孙东旭性格比较中和，所以他既不会像内向的人一样，喝完酒到处撒欢，也不会像一部分外向型的人一样，喝完躺倒就睡。 但是他偶尔会在酒后做出奇诡的举动，所以哈特都会很谨慎地看好它他。 “哈特，你说，我们这么努力地工作，却比不上那些运气好的拆迁户，这样子，真的有意义吗？”孙东旭对着星空问道。 哈特腹诽着，兄弟，人家拆迁户们当年借钱盖房子，是自己有魄力；现在能守住拆迁成果，也是自身或者家人有势力，你一个战斗部和医科都读不了的，酸人家有什么意思呢。 “哎……想不开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哈特拍拍孙东旭的背，“都是命啊。哥们儿我不也得紧巴巴地攒钱买房么。” “可是我想不通啊，为什么现在的女人，结婚都要房子呢？一起奋斗租房，不也没问题的吗？” 这个问题，经济学和社会学的味道太浓，哈特也想不太明白，只得道：“安心吧，兄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总能等到愿意陪你一起奋斗的好女孩。” “哎……”孙东旭往嘴里灌酒，打了个嗝，“好像忽然发一笔横财啊……” 哈特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老孙，你可别铤而走险啊，干咱们这一行，搞违规操作，是要坐牢的。” 孙东旭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他确实想过那种路子，但他总体而言是个老实的男人，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胆子，只得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在社会的主流价值观里，善良是会被夸赞的品德。 然而，社会竞争中真正的赢家，往往跟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看起来，这个夜晚貌似要这样平静地度过了，然而，哈特只是去公厕撒了泡尿，孙东旭便做出了……嗯，惊人的举动。 他先是消失不见，让哈特一顿好找，终于在贩卖火劵的报刊亭找到了他。 只见孙东旭手里拿着一沓子崭新的火劵，朝着哈特疯狂挥手，傻笑，像个孩子。 哈特吓了一跳：“你买了什么？” “哈哈，就是你上午说的那场，云海学院的比赛哦。”孙东旭擦擦嘴角残留的酒液，“你不是说，贵族们要收割散户么，我也跟着贵族赚一波。” 哈特连忙把孙东旭拉到一边，警告道：“兄弟，你不要命了？这要是被查出来，你就完了！” 根据休曼王国的法律，博彩公司的员工及其直系亲属，是不能买相关博彩产品的。 “嗨呀，我也没买多少，就是把存款都投进去了而已。”孙东旭口齿不清地展示着手里的火劵，“十多万卢比罢了。” 哈特捂脸，十多万卢比已经很大额了，查出来几乎是必然的了。 此时，哈特的脑海中浮现出兄弟坐牢的情景，连忙脑筋狂转，寻找解决方案。 他很快想到，孙东旭在冷泉港有个远方表亲，那家有个孩子在冷泉港武道学院上学，偶尔会来看孙东旭，两人关系很不错。 现在赶紧把这孩子给叫过来，偷偷地用手里的验证工具，把火劵的归属人改成那孩子，就能避免孙东旭的牢狱之灾了。 事后，公司会对孙东旭有所怀疑，却找不到把他送到监狱的证据。 于是，哈特连忙找了个通讯水晶，用孙东旭的频段本，喊来了正在家里练习翻跟头的少年，李狗嗨。 “嗨呀，我叔这是怎么了？”李狗嗨来了，先是用鞋底踩了踩孙东旭的肚子，后者猛地吐出一口酒。 看到这一幕，李狗嗨一副放心了的样子：“能吐，能呻.吟，还能翻白眼，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哈特眼角抽搐，喂，你这猴孩子平时就这么对待你的叔叔吗？ 他压下吐槽欲望，跟李狗嗨把事情讲了一遍，后者痛快地同意了，俩人把孙东旭抬进租的房子里，做完了实质上违规、但的确能救孙东旭的操作。 博彩公司的员工，偶尔弄到内幕，和朋友或者远亲合作来一波内幕交易，算是业界通行的弄灰色收入的方法。 只不过，哈特和孙东旭这种小员工，往往很难弄到消息罢了，这一次算是侥幸，没想到孙东旭居然喝多了自己去买了，还好有李狗嗨，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一波能赚不少。 哎，还好我酒量好没喝醉，人也机智，我这是帮兄弟丧事喜办了嗷。哈特如是想道。 就在哈特这样想的时候，李狗嗨随意地拿起火劵看了一下，乐了：“我叔也喜欢液体战队嗷，哈哈，我也喜欢。” “啥？”哈特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抓起火劵一看，顿时惊呆。 孙东旭居然是买的云海学院胜璐仁学院！买的还是3:0！ 这尼玛不是有毒吗！你嘴里说要跟着贵族们大赚一笔，然后买云海学院3：0，你还真是醉的不轻啊！ “额……有什么问题吗？”李狗嗨看哈特表情丰富，不由得问。 “没，没什么……”哈特不禁为孙东旭心疼起来，这尼玛十几万卢比还真就打水漂啊！ 讲道理，就算云海学院除了海伦娜的那几只菜鸡，真的能爆种赢璐仁学院，也绝逼不可能是3：0这种比分。 璐仁学院虽然路人，但实力好歹是冷泉港中上，云海学院去掉海大锤，就是个垫底提款机队，3：0？ 你咋不说比赛当天，从天上掉下来一枚陨石，把璐仁学院全队给砸死了呢。 此时的哈特，瞅着孙东旭，就像那年世界杯的时候，北欧某个酒馆里，大家 望着那位买了德国7：1巴西的那个醉鬼的眼神一样。 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 次日早上孙东旭醒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的确如同哈特想象中那样精彩。 “卧槽……我干了什么？”孙东旭双手抱头，活像一只精神紧张的可达鸭。 “凡事要往好处想，至少我趁着深夜没什么目击者，帮你转移了火劵所有权。”哈特安慰道，“就当破财消灾了。” 孙东旭很郁闷，但也没办法，自己酒后犯的傻，哭辽也得认嗷。 不过，等到俩人来到公司，翻开报纸的时候，他们却没有郁闷的心思了。 “云海学院校长凌菲儿表示，海伦娜至少一周内无法出战挑战杯？！”色孙东旭读着报纸上的消息，懵圈了。 等等，不是说好的贵族们要狂吹云海学院、吸引韭菜们买云海胜，然后噶韭菜的吗？ 这是什么？ “这应该是云海学院自己主动爆出来的消息。”哈特下了判断，但依然很迷，“不对啊，他们为什么要放出这种消息？伤情信息，为了迷惑对手，一般都不说的啊，把这消息抖出来，除了让璐仁学院吃一颗定心丸之外，还有什么用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迷。 于此同时，阿基姆家族的豪宅里，立顿家主盯着报纸，猛地摔碎了茶杯。 “狗屎！” 他原本已经让本地的报纸都统一了口径，只许吹云海学院，不许表达悲观情绪，他甚至还授意销售商们压货，这段时间禁止外地报纸进入冷泉港，就是为了捞这一大笔。 万万没想到，凌菲儿居然找飞艇来往大街上空投了凌氏传媒的报纸，还派专人分发，把这消息强行扩了出去！ 立顿确信，对方肯定是洞悉了他的意图，才强行破坏他赚钱的路子。 您是有多无聊啊凌大小姐！连飞艇都用上了啊！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到底意义何在？ 194 莉可，刷牙 可恶的凌菲儿！ 立顿家主气得捶桌子，这么好的赚钱的机会，就从手里飞走了，令人火大。 若是凌家这种很显赫的家族，大概是不会掉价到靠这种方式噶韭菜的。 然而，对于阿基姆家族来说，失掉这么好的机会，就有点肉痛了。 “哼，就让你们先得意两天吧，等城市争霸赛小组赛就被淘汰，有你们哭的时候。” 然而，单纯的放狠话，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至少，立顿需要找到一个方法，平息家族成员们的怒火。 他本人咬咬牙，这事儿就过去了，但其他人不一样啊，要是他们有这么宽广的胸襟，说不定家主早就换人了。 果然，如同立顿所料，他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前来兴师问罪的家族成员们给包围了。 “家主大人，您说怎么办才好啊！为了这次操盘，我把本来还能涨的基金都卖了拿出钱来，现在这事儿黄了，您让我往哪儿放这笔钱啊！”一位中年大妈哭诉道。 “是啊，多好的事儿啊，就没了……” “肯定是哪个嘴贱的，走漏了风声……” “你在暗示谁？我告诉你别乱说话哦。” 耳朵里充斥着聒噪的议论，立顿感觉头都要炸了，阴沉下脸来沉声道：“安静，都别吵吵！” 众人稍微收敛了一下，有人提议道：“家主，我倒是有个建议。虽然现在全冷泉港都知道了云海学院会输，但是，前几天我们一直在报纸上奶云海学院，估计不少人已经买了云海学院赢，赌金池子已经不小了。” “现在买璐仁学院，也未必赚不到钱，只是回报率比较低罢了，相当于买一份优质理财产品。” 立顿点点头，感觉有点道理：“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既然是理财产品，就多买一些，还是能赚不少。” 众人连连点头，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立顿虽然逻辑上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直觉上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对，主要是凌菲儿和罗贤这俩鬼才实在是无法预料，谁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坑。 瞅着立顿神色迟疑，家族成员们心生不悦。 难不成，赚大钱的机会没了，你连赚小钱的机会都不放给我们？ 大伙儿的情绪，被立顿敏锐地察觉到。 他连忙道：“既然这样，如果各位依然愿意出钱，就加钱多买一些吧，多少算是有一些回报。” 立顿留了个心眼，他没有发表导引性或者命令性的言论，只是告诉大家可以买，这样子，如果亏了，他不至于接大锅。 同时，罗家沟诊所里，罗贤和凌菲儿面带诡异的微笑，接受队员们类似的疑问。 “我的线人告诉我，阿基姆家族准备利用舆论，操纵这一场比赛的博彩。”凌菲儿道，“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最近阿基姆家族带给罗贤等人的恶心实在是有点多，这一次终于抓住了恶心对方的机会，就算费用不菲，也值了。 土豪花钱不考虑费效比，只考虑爽不爽。 这么搞能让凌菲儿自己爽，更能让小贤爽，何乐而不为呢？ 凌菲儿看着此时此刻的罗贤，看看，他笑得多开心啊，像个孩子。 ------ 距离冷泉港城市争霸赛开幕仅剩一天，然而现在冷泉港人民嘴里讨论的都是优质理财。 是的，在海伦娜无法上场的消息爆出之后，嗅觉灵敏的人民群众也发现了这个商机。 除了那些已经买了云海学院赢的老哥捶胸顿足之外，其他人都喜笑颜开地去抢购火劵。 这年头，银行存款利率低，各种乱七八糟的理财产品很容易炸雷，像这种结果很确定的博彩，非常难得。 加上阿基姆成员们也在“买理财”，这场比赛的火劵销售额瞩目，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孙东旭的抑郁情绪——昨天喝醉酒，坑了十多万，万幸业绩挺不错。 另一边，消耗了足足七盒分享装小熊软糖之后，小莉可终于算出了六组开核参数。 并非每一个核的开核参数计算量都一致，事实上，开核是有一定先后顺序的，先算出来的参数比较简单，越靠后的参数，计算量越恐怖。 算到第六个核，已经是莉可的极限了，下一个核需要她不眠不休连算两周，这在罗贤看来不太划算，还不如去联系伊藤院士，找皇科院计算中心寻求帮助，把剩下的核一起都算了。 主要是莉可做大规模计算的时候就要狂吃小熊软糖，这很伤，吃太多会长蛀牙的，莉可还不喜欢刷牙，昨晚罗贤还强制摁着莉可给她刷了一次牙，搞得她暴怒地炸毛。 然而，诡异的是，今天早上起来，莉可却安静的吓人，时不时朝罗贤投来异样的眼神，等罗贤用疑惑的眼神回应的时候，她移开目光。 反复几次之后，罗贤终于有了一些猜想，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突然问：“莉可，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刷牙吧？” “谁、谁想让你给我刷牙了！别自恋了，高贵的精灵都是自己刷牙的，不需要鱼唇的人类的帮助。” 身高1.375米的莉可转过身去，不理他，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回应，有点恼火地回头，却发现罗贤居然直愣愣地站在她的身后，不由得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边，面颊通红。 “你，你干什么啊？！” “你看，我说吧，你就是想让我给你刷牙嗷。”罗贤很高兴的样子，“你平时刷牙的方式不对，既不舒服也不健康，来来来，我教你正确的刷牙姿势。” 毕竟，牙齿是萝莉计算器同学补充燃料（小熊软糖）的途径，保养好莉可的牙齿，就像保养好汽车的发动机一样，对罗家沟诊所的长远发展有着不可限量的重要意义。 往小里说，关心员工的牙齿健康，也是一名诊所老板的职责。 然而，罗贤教刷牙的姿势，在莉可看来，有些过于难为情、过于刺激。 只见罗贤站在莉可身后，左手托着她的下巴，右手握着牙刷，伸进她的嘴里，刷~ 莉可感到自己的背和小.屁.股紧紧地贴在罗贤精壮有力的身体上，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以及技巧性十足、让她忍不住轻哼的刷牙…… 太、太羞耻了…… 但是，又好舒服、好幸福，不想离开…… 瞅着莉可舒服的不行，罗贤也是心情甚好，有了萝莉计算器，科研生活好滋味。 195 开核，延迟 下午。 罗家沟诊所全体人员到齐（包括高斯），大家都想看看罗贤描述中的「暴力开核」究竟是什么场面。 暴力，开，有着灰色双马尾罗马卷爱吨伏特加的少女。 这三个标签一打，诊所众人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各种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除了莉可，那方面她毛都不懂，她连○梦做的都是圣光版本），这谁顶得住？ 凌菲儿脸色尤其不善，意图明显地旁敲侧击道：“罗医生，这手术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让我搭把手。” “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简单的很。”罗贤摆摆手，一脸轻松，心情简单。 隐藏异能核主动激活，是罗贤认为医学双生树里最激动人心的技能之一。 它最有魅力的地方在于，能够将一位看似平庸甚至辣鸡的修炼者，提高到瞩目的水平。 更神奇的是，它的过程非常简单，且无毒副作用。 相对的，这项技术的原理十分的艰深晦涩，至少，罗贤是没有信心拿它出去发论文的，有大概一半的关键点，他至今也没搞明白。 在众人如同好奇宝宝一般的注视下，罗贤从阿芙罗拉的胳膊上采了一管血，在实验台上瞎鼓捣了半天，其操作在才学尚浅的樱田华恋和莉可看来，没有任何的逻辑与章法。 打个比方就是，像你玩塞尔达的时候拿着樵夫斧头在空中乱挥试图卡bug的样子…… “把这个喝了。”许久，罗贤拿出一碗奇特的液体，交给阿芙罗拉。 这液体的颜色，用一个设计行业流行的说法形容，叫做五彩斑斓的黑。 乍一看黑到极致，变换角度去看它，却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看起来就像有毒的样子呢。”樱田华恋做出耿直的评价。 众人纷纷点头，朝着阿芙罗拉投去悲悯的神色。 嗯，看来这位酒鬼姑娘要成为罗医生的小白鼠了呢。 但阿芙罗拉是个奇女子，越是看起来危险的东西，她越喜欢。 她望着碗里的液体，眼睛里散发出兴奋的光芒：“你们看够了吗，看够了我要喝了啊，哈哈哈，迫不及待了嗷……” “话说，你们为什么觉得有毒啊？”莉可提出不同的意见，“我觉得它虽然黑了一点，但放在光下面还蛮好看的，像彩虹……” “不是，公主殿下，像彩虹的东西，往往才是有毒的吧。”杨医生道，“比如彩色的毒蘑菇。” “哎？”莉可歪头，“毒蘑菇是什么？蘑菇不是都很健康的吗？” 众人疑惑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差点忘了精灵们对植物里的神经毒素都是免疫的…… “皮卡！”高斯忽然凑到阿芙罗拉身边，探着脑袋对着碗里嗅嗅，眼睛一瞪，猛地打了一个喷嚏，随后蜷缩成一个球在手术台上乱滚，把大伙儿都逗笑了。 “话说，给高斯吃毒蘑菇会怎样？”杨医生突发奇想。 “噫，杨医生你好残忍啊。”顾千雪抗议，“高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高斯？” “其实毒蘑菇没你们想象中那么恐怖的，尤其是对于鼹鼠来说。”罗贤科普道，想了想，“可能就跟兴奋剂差不多。” “厉害了，以后上鼹鼠训练大赛的时候，可以给高斯喂点毒蘑菇。”杨医生调侃道。 高斯在手术台上滚得欢，丝毫没有意识到周围这群鱼唇人类的险恶用心。 阿芙罗拉呼噜呼噜地喝下这碗**液体，意外的不太难喝，喝完了问罗贤：“罗医生，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谁跟你说要手术了，你喝完了对吧？静坐五分钟，开核就结束了。” “哎？”阿芙罗拉感到很意外，追问道，“那，开核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比如「她感到全身的血管都在膨胀，骨骼仿佛被捏碎后重塑一般」……” “你这是少年漫看多了么？”罗贤吐槽，“放弃吧，什么反应都不会有，不过我提醒你一下，你的能级可能会阶跃式提高很多，等会儿试技能的时候悠着点，我不建议你从激光开始试，怕你控制不住新的力量，把我诊所给打没了。” “哦。”阿芙罗拉应了一声，不以为然。 从一开始，她就没信罗贤的说法，开玩笑，要是做个手术——嗯，现在知道了不是做个手术，是喝一碗汤——就能变成5级强者，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欲做修炼者而不得呢？ 就算按照罗医生说的，只有极少的人可以做这个手术，她也不相信如此好运，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阿芙罗拉一向运气极差，抽奖向来是谢谢惠顾，上课永远被老师点名，考试经常性所有笔全坏，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成为幸运儿。 “不用激光，那用什么来试呢？”杨医生开玩笑道，“哺乳动物催.乳术吗？” 不知为何，此话一出，众人下意识地望向樱田华恋，搞得后者一脸呆萌：“哎？你们看我干什么呀……”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不以为意的阿芙罗拉，按照罗医生的指示等了五分钟，随手就朝着墙来了一发激光。 这是她的习惯性行为，她在家经常这么玩，因为墙是白色的，而她的激光，充其量就是激光笔的强度罢了，无聊的时候她就在墙上晃光点玩儿。 然后，只见一道猛男手腕粗的灼热光柱闪过，墙上出现了一个光滑平整的洞，散发出烧焦的气味…… 场面忽然安静，只剩下杨医生惊魂未定的喘息声。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让你注意你也不注意。”罗贤数落阿芙罗拉。 “啊哈哈哈。”阿芙罗拉傻笑几声，晃晃双罗马卷，企图萌混过关。 罗贤去检查了一下，回来松了口气：“还行，没有伤到重要设备。修缮费从你的工资里扣啊。” “罗医生，你怎么这么抠呢？！”阿芙罗拉不满道，“您这诊所日进斗金啊，还抠唆我这点小钱哦？” “这叫亲兄弟，明算账。”罗贤面不改色，尽显奸商本色。 “我们不是兄弟。”阿芙罗拉果断撇清关系。 “怎么就不是兄弟了？你有胸，我有弟弟，这就叫兄弟。” 场面再次陷入了安静，不同的是，这次是为罗贤重新定义「兄弟」的鬼才思维而惊叹。 只有杨医生，依然喘如水牛。 “不是，哥，你还喘呐？”罗贤忍不住道，“刚才那一下把你给吓成这样啊？” “呼……贤哥你不知道，我这是有心理阴影。”杨医生振振有词，“每次老婆生气的时候，就喜欢用激光烧我的胸.毛，哎呀，那叫一个疼……” “啊！！！” 杨医生控诉老婆的家暴被阿芙罗拉的尖叫声打断了。 “你又嚎个卵？”罗贤揉着耳朵问。 “我，我居然能放这么厉害的激光了？”阿芙罗拉一脸震惊。 众人面面相觑。 这人延迟有点高…… 196 不会喝酒的歌手不是好异能者 阿芙罗拉激动得到处乱蹦跶，还唱歌，唱得贼好听，歌声嘹亮，音色悦耳，气息稳，转音骚，惊得众人浑身汗毛倒竖。 “除了医学天赋，没有人夸赞过你的音乐天赋吗？”杨医生问道。 “倒是有，但是长辈说学音乐没什么用，赚不来钱，我就没往这个方向上考虑过。”阿芙罗拉诚实道。 罗贤打量着阿芙罗拉，越看越觉得真乃奇女子。 长得好看，能喝酒，会唱歌…… 这样的女孩子，按照一般的逻辑而言，会成为夜场里最亮的那颗星，再不济也能成为足以和金素妍相提并论的金牌销售。 万万没想到，居然来读医学博士，真正的梦想是当异能者…… 习惯了精灵帝国国内各个挑战杯团队严肃正经风格的莉可，简直要看呆了。 罗贤哥哥招来的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摊煎饼的，做冰淇淋的，现在还来了一个歌手…… “话说，我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罗贤把阿芙罗拉从椅子上拽下来，“你有没有唱现场的经验？” “还行吧，有一些经验，但都是酒吧驻场、卖场活动之类的，上不了台面。” “哎呀，这就很好了。”罗贤向大家阐述想法，“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开一个液体战队的主题酒吧，你看，有招牌小吃，又有了阿芙罗拉同学这样的复合型人才，生意肯定火爆……以后可以卖战队周边……” 众人眼前一亮，战队的主题商店/餐厅/酒吧，的确是挑战杯相关产业中一个很好的盈利方向。 不过，现在液体还处在城市争霸赛都可能出不了的危机中，罗贤居然已经开始想这茬了，心态属实牛批。 或者说，艺高人胆大…… “贤哥，我寻思着你也不缺钱，你以后也不可能缺钱嗷。”杨医生纳闷了，“感觉你经济意识很强的样子。” “你不懂，我是喜欢赚钱本身带给我的快乐。”罗贤美滋滋地吸着奶茶，愉悦。 阿芙罗拉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液体战队的宝物，谁能想到，能从医学院的同学中发掘出一位擅长喝酒的异能者歌手？ 凌菲儿带着阿芙罗拉去做了测试，结果喜人。 1+6个核心带来的质变，直接让阿芙罗拉晋升6级初段，简直吓死人。 更喜人的是，她所拥有的激光异能，在6级初段这个层面上，是t0级别的优质异能。 杀伤力足够，入门门槛低，攻防一体，使用方式变化多，让阿芙罗拉足以称得上是超级大核。 考虑到明天就要比赛了，液体全队立刻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之中。 尽管他们打惯了四保一，但海伦娜是近战，阿芙罗拉是远程，配合的方式与战术阵型，都要有所调整。 这个夜晚，冷泉港的市民和贵族们，还在忙着抢购云海学院对璐仁学院的火劵，为自己买到了稳赚的理财产品而欢欣鼓舞。 而液体的教练凌菲儿，已经在思考明天要不要礼貌性质地放一局了，毕竟璐仁学院上次输得贼惨，这次听闻海伦娜不上场，肯定贼期待，要是再来个3：0，估摸着都要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了。 ------ 次日。 云海竞技场人声鼎沸。 花猫和土狗穿梭人流，月季和杜鹃散发清香，吊兰和绿萝不敢露头。 尽管认定了结果，大家还是决定来看比赛，毕竟液体战队新出的煎饼卷冰淇淋是真的好吃。 享受着美味的甜点，看云海学院上场挣扎一下，然后拿到竞猜的钱，小赚一笔，也算是度过了一个闲适的下午。 至于立顿家族的贵族们、以及锦院的几位校领导，更是搞了个VIP包厢，来看云海学院的笑话。 在他们看来，凌菲儿现在一定已经焦头烂额了，罗贤更是黔驴技穷，这几场不上海伦娜，肯定只是权宜之计，到时候只要把海伦娜拿上场，对方一定会用出和锦院当时相同的阵型。 为了保证冷泉港的每一个学院都能学会这一招，锦院甚至偷偷地把相关的资料传给了所有参赛学院，为的就是让海伦娜彻底无用。 坐在高高的VIP包厢里，立顿的嘴角浮现出胜利者的笑容。 原本立顿还有点担心的，但情报显示，云海学院似乎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他们新招的那个队员，作用似乎是战队歌姬…… 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凌菲儿，我很想知道，今天，你还如何趾高气扬？ “哎，巴适得板！” 王大爷牵着他的暗夜拉布拉多，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嘬一口盐汽水儿，吹一吹小风，好不快活。 趁着比赛尚未开始，王大爷回复了几个通讯，都是他房子里的租客。 来现场跟比赛的孙东旭，恰好坐在王大爷旁边，听着王大爷接连与租客沟通，估算了一下，意识到这大爷家里至少有三套闲置的房产，顿时唏嘘起来。 王大爷余光看到旁边的小伙子愁眉苦脸，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嗨呀，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嘛！来看比赛，就要精精神神的！” “哎……”孙东旭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来，白给十几万卢比的悲伤，对于这样一位穷苦人家的孩子而言，实在是过于沉重。 王大爷见得多了，呵呵一笑：“小伙子，你是在为钱的事情发愁？” “算是吧。” “嗨，钱这个东西啊，它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王大爷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不过，你要是急着赚大钱呢，你就多研究挑战杯，多买竞猜。” 孙东旭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一位博彩公司的员工面前发表这种言论，着实有点搞笑。 “大爷，竞猜哪有这么简单。”孙东旭笑着摇头，“很容易血本无归的。” “那是你不会买。你看，比如说这一场，我就买了1000卢比的云海学院0：3，和20卢比的3：0。” 孙东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感兴趣道：“大爷，您为什么要这么买呢？” “看赔率买的呗，如此对冲，要是像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云海学院输了，我小赚；要是云海爆冷赢了，我血赚。” “您这押的都是横扫啊，那要是某一边不是零分怎么办？” “不存在的。”王大爷笃定道，“我看了这么多年的挑战杯，我有数。决定这场比赛的胜负手呢，就是云海学院新招的毛妹。” “不可能吧……我觉得那只是用来填充队伍最低人数的。”孙东旭表示不信。 “我相信我的直觉。”王大爷沧桑一笑，“而且，我隐约觉得，那丫头有实力。” 这时候刚好开场仪式，海伦娜不在，没人撒镁粉战吼了，只要派阿芙罗拉上去唱歌了。 阿芙罗拉也是人来疯，选了一首难度贼高的海豚音，一开嗓就仿佛穿透了全场观众的灵魂。 孙东旭揉揉耳朵。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挺有实力的…… 197 我是歌手，也是射手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最喜欢在挑战杯的赛场上唱歌。” ——第27季《休曼好声音》导师，退役异能者阿芙罗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如是说。 阿芙罗拉惊艳全场，以歌手的身份。 群众们当时就乐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原本有煎饼卷冰淇淋吃就很不错了，现在居然还有歌听。 VIP包厢里的贵族们也是笑得前仰后合，看来云海学院这帮人的心态还真是豁达，都这时候了，还乐于展示队员的音乐天赋，属实憨批。 “不过，这姑娘嗓门也太大了吧？”有一位阿基姆家族成员发现了最诡异的点，“她都不需要扬声器的吗？” 阿芙罗拉的声音，穿透力强到了他们在处于高位的VIP包厢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在不使用扬声器的情况下。 一瞬间诸位感到毛骨悚然，仿佛这女娃子不用魔法不用武技不用异能，单纯靠嗓门，也能造成杀伤似的。 王大爷听阿芙罗拉唱歌，摇头晃脑，不多时，热泪盈眶，吓得旁边的孙东旭连忙掏纸巾帮王大爷擦眼泪。 “哎，咱也不害羞，我这是想起了年轻的时候，那激情燃烧的军旅岁月。”王大爷居然抒情起来，“那时候，我刚从卡兹堡学院毕业……” “等等，您居然是卡兹堡学院毕业的？”孙东旭惊了，“是精灵帝国那所私立名校？！” “是啊，我本科是在卡兹堡大学读的数学系。”王大爷道。 “那您为什么……去当兵？这专业也不对口啊。”孙东旭问出了一个比较幼稚的问题。 王大爷有点悲凉地瞅了他一眼：“因为我读的数学系。数学系盛产社会精英，也盛产我这种找不到工作的废物。索性老子修炼天赋还行，一路混过来，过的也不错，你看我现在，在冷泉港拥有五套房产，过的也不错。” 这何止是不错啊，孙东旭腹诽了一句，随后提出了疑问：“您当兵的级别这么高啊，还能攒下钱来买这么多房子？” “啊，这倒不是，房子是因为家里拆迁了。” 孙东旭憋了半晌，心道果然一个人的命运，不仅要看个人的奋斗，还要看历史的进程。 “哎，大爷真是好运气啊。”孙东旭慨叹，“什么时候我也能有好运气，暴富一把……” “买博彩啊，你看这场比赛，为什么我看似稳赚不赔，其实是因为，云海学院赢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博彩公司就敢这么开，也有人愿意往里投一点钱。”王大爷解说道，“你要是有魄力，就买它一万卢比。” 大爷，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不仅买了一万，我还买了十几万来着。 那边，罗贤也没闲着，往立顿家族的VIP包厢那里瞅了一眼，突然道：“杨医生，我记得咱们昨天进了一批酒水对吧？” “啊……没错。”杨医生应道。 为了庆祝或者有什么活动的时候不至于对着空气干嗨，以及考虑到阿芙罗拉对酒精的依赖，杨医生以战队的名义进购了一批酒。 毕竟是励志要当贤哥大管家的人，最近杨医生的职能愈发地模糊，俨然有彻底脱离医生职务、成为真·管家的趋势。 “让服务生提着酒上去，卖给立顿家的人。就说是竞技场的经营方卖给他们的。他们现在肯定贼高兴，价格翻一番卖，他们都会买，助兴嘛。”罗贤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在队员们的眼中，是那么的令人不寒而栗。 杨医生愣了半晌，伸出大拇指：“贤哥，算你狠。” 打脸不算，还要在对方的尸体上赚一笔，这是何等的……喜闻乐见啊！ “这场比赛难度不大，不过我要提醒一下阿芙罗拉，攻击的时候谨慎一些，不要误伤队友。” 今天凌菲儿的战前布置话比较多，考虑到阿芙罗拉是没战斗过的新兵蛋子，对她的嘱咐，就要多一些。 “明白的，教练。”阿芙罗拉的兴奋，比队友们高出一个数量级，观众们的嘈杂声，让她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震颤。 凌菲儿的嘱咐不无道理，让一个医学生去做挑战杯队伍核心，技术上的风险原本就很大。 不说别的，临场的紧张，以及对战斗残酷性缺乏直观认知，就是非战斗部出身的学生很难克服的。 好在，今天前两局的赛制比较友好，非常适合阿芙罗拉发挥。 第一局是「飞盘击毁」，两方队伍在各自限定的活动区域内，攻击从远处发射的飞盘靶具，期间可以对对方队员进行干扰，甚至可以直接攻击。 不过，由于双方的活动区域间隔了一定的距离，就很难像「场地5V5团队自由战」那样硬干，只能远程攻击对射。 可以说，这一赛制对队伍的远程输出能力要求较高，近战型的选手，尤其是武道家，只能帮助远程的队友格挡来自对方活动区域的攻击。 当然，「飞盘击毁」的打法是多样化的，譬如说，按照规则飞盘最终会依次落到双方的活动区域里，所以在一半的回合，理论上也可以把远程火力用来干扰对方，等飞盘落下来再打。 双方站定，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这时候，让观众们感到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云海学院居然还是四保一的阵型！ 而且，从阵型上看，保的还是一个歌手！ VIP包厢里，立顿家主惊得乌龙茶洒了一地，喂喂喂，你们这四保一保了个寂寞啊！ 璐仁学院也惊呆了，一瞬间居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好在比赛这时候终于开始，随着提示音响起，第一批飞盘从入**.了.出.来，让璐仁学院一定程度上回过神来，严阵以待。 不管对方怎么骚，他们还是要保持常规的策略，毕竟他们是路人，队伍里的选手也都很平凡，想骚也骚不动。 然后，在璐仁学院众选手打起精神的时候，对面的阿芙罗拉微微一笑，小手一挥，7道激光同时激.射而出，精准地击碎了第一波的所有飞盘！ 场面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VIP包厢里，贵族们还在开酒瓶、倒酒、准备一边碰杯一边欣赏云海学院挣扎呢，万万没想到，居然遭到了开幕雷击！ 那些飞盘才刚刚飞出来不久，按理来说，这时候是没有队伍会发动攻击的。 一方面，距离很远，攻击很容易被拦截，吃力不讨好，不如保存体力；另一方面，飞盘初速度高，运动较快，轨迹也难以捉摸，攻击落空的概率高，不如等它离近一些再射。 然而，阿芙罗拉才不管那么多。 她可是从小就把自己当成顶级异能者培养的，即便异能只有激光笔的强度，也要做充足而完善的多线程训练，同时瞄准七个高速移动物体，对她而言是很熟练的工作。 这种病态式的未雨绸缪，放在以前，是阿芙罗拉家邻居们的笑柄。 然而，现在，却让她的绽放，更加绚烂。 “歌手？” 阿芙罗拉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是歌手不假，不过，我更愿意被称呼为射手。” 经过附魔强化的木质飞盘，被激光击碎，变成漫天纷飞的木屑雨，高温带来的燃烧，在这木屑雨中添加了点点火星，分外好看。 阿芙罗拉的手，在空中虚握，仿佛能握住这漫天飞雨一样。 这一刻，她的内心无比的满足。 198 点射移动靶 “不，这不可能！”看台上，孙东旭惊呼。 这姑娘不是1级初阶的医学生吗？为什么真实实力会和资料有这么大的出入？ 王大爷眯起了眼睛：“妙啊！刚才那一波攻击，至少达到了4级巅峰的强度，居然隐藏了实力，真是出人意料……” 孙东旭表达了不同的看法：“可是大爷，她刚才攻击的精确度，是需要大量训练的，一位医学生，显然很难有大量针对战斗的训练吧？” “说是这么说，谁知道她是不是真正的医学生呢。”王大爷猜测道，“说不定，这姑娘原本就是凌家为了应对紧急情况豢养的、平时隐藏不暴露的强者呢。” 孙东旭肃然起敬，不愧是读了数学系、当过兵、多年收看挑战杯的老油条，想事情就是异于常人。 这俩人还有闲心思瞎鸡儿乱猜，那些花重金买了“稳健理财”的观众就不淡定了，云海学院突然杀出有力的强援，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看起来，有机会翻车？”有观众猜测道，有点慌。 “翻车，不存在的，这个歌手刚才就是瞎蒙的蒙中了而已，下一轮肯定没戏了……” 此人话音未落，第二轮飞盘出现了，还没等璐仁学院的选手做出反应，阿芙罗拉又是一发激光齐射，击碎了所有的飞盘。 “呼……比想象中还简单。”末了阿芙罗拉还不忘记嘲讽一句，搞得对手们纷纷露出屈辱的表情。 “大家别慌。根据我的估算，对方的能级在5级上下。”璐仁学院的队长出来稳定军心，“但是，从她的姿态和站位来看，应该是没怎么上过比赛的新手，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能级较高而已。” 队员们显然不太信，有人质疑：“队长，她打得这么准，不像是缺乏经验的啊。” “说不定只是针对这个项目，做过突击训练而已。”队长继续安慰，“这一局我们大不了放掉了，下一局的「冰柱攻防」，他们可没那么容易赢……” VIP包厢里，氛围有点尴尬，庆祝用的酒水已经到位了，虽然竞技场的商店提供的酒比较贵，但好歹蛮上档次，入得了贵族们的法眼，就搞来了不少。 现在，随行的侍者们有点怀疑，这些酒到底还有没有开瓶的必要。 立顿家主稳定了一下情绪，下令道：“去给我查一查，这个阿芙罗拉，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的想法和王大爷是类似的，不可能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个高阶异能者，那就意味着，阿芙罗拉肯定是有来头的。 结果却让立顿摸不着头脑，这孩子真的就是出生于西北地区、来冷泉港读医学博士的1级初段弱鸡，别说战斗训练了，连相关的理论课程都没上过。 这也太踏马神奇了吧！ 这就好比，你是一名天朝的普通高中生，某一天突然有一个性感的大姐姐跑来告诉你，你其实是全世界最适合开E○A的人，或者一只白色的小动物跑到你面前说，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男吧…… 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立顿完全摸不到头绪，就问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总经理陈彬：“陈经理，依你之见，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懂，莫非……那个罗贤真的有本事，通过手术提高修炼者的实力？”陈彬说完，连自己都不信，“这也太扯了。” 立顿阴沉着脸，不言语，但心中已经惊涛骇浪了。 现在，只能祈祷那个叫阿芙罗拉的奇女子只是特别擅长打飞盘了…… 由于所有出现的飞盘都被阿芙罗拉瞬间清掉，比赛很快便结束了，璐仁学院一只飞盘都没捞到，属实弟弟。 好在第二局的赛制，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冰柱攻防，顾名思义是在一个冰柱群上展开的攻防战，冰柱下面是一个大水池。 这就体现了竞技场的神奇之处，通过合理的工程结构布置和魔法结界技术，能够快速地变换各种场景，让选手们能够在复杂多变的赛制中全方位地展现能力。 不论是冰柱，还是唾手可得的水，都对激光攻击有着显著的削弱效果，因此璐仁学院的选手们对这一局比赛充满了信心。 “上一局，对面的激光女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一局我们要趁着赛制优势拿下！”队长握拳，鼓励大家。 队员们纷纷点头，目光不是很坚定，他们还处于飞盘局被剃光头的惊魂未定中。 这些人都是征战挑战杯城市争霸赛有些年头的老油条了，飞盘击毁的赛制也打了不少，但，讲道理，这还是第一次被剃光头。 毕竟他们是路人，不是反派，喜提光头的悲惨人物一般都是反派。 所以冰柱局应该能有点希望……吧？ 队员们的侥幸心理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被彻底击了个粉碎。 比赛开始的哨声甫一响起，只见阿芙罗拉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双手交叠，朝着队长脚下的冰柱，蓄力1.25秒，猛地丢出一道粗壮的激光。 眨眼之间，冰柱的中间段被融出了一个大窟窿，结构稳定性消失，轰然崩塌！ 队长的精力都放在自身防护上，哪里想过对方会直接对冰柱下手，猝不及防之下，跌入了水中。 在冰柱攻防的规则中，入水相当于被击杀，璐仁学院刚开场就减员一人，实在是太悲伤了。 其他队员愣了一下，纷纷开始变换位置，往其他冰柱上跳，生怕阿芙罗拉故技重施。 这反而加速了比赛的结束，要知道，像璐仁学院这几位龙套的水平，移动中的防御，在6级初段的阿芙罗拉面前，根本不够看。 于是，阿芙罗拉开启了点射移动靶模式…… 观众席又是一片死寂。 这也太强了吧！ 难道说，液体战队随便招个医学生来充当战斗人员，都这么猛的吗？ 孙东旭长大了嘴巴，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貌似，2：0了…… 貌似，如果下一场接着赢的话，我那十几万卢比，将会变成一千多万卢比…… 这一刻，孙东旭捂住了胸口，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心跳的感觉，就连当初和女朋友相遇、一见钟情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VIP包厢里，一片面如死灰司马脸中，侍者忽然问：“立顿老爷，这酒，咱还开吗？” 立顿瞪了他一眼，压住火气：“拿过去退了。” “不是，我刚才问了，人家一旦售出，概不退换。”侍者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那就开吧。” “哎？”侍者挠头，“但我觉得，老爷们好像不太需要庆祝了……” 侍者的耿直，把立顿气得都懒得喷他了。 立顿家主萧瑟地站起身来，拍拍侍者的肩膀。 “小伙子，我给你讲一个人生道理。” “喝酒未必是庆祝。”立顿扫了一眼面如死灰司马脸的亲戚们，“也可以借酒消愁。” 199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鼹鼠这么大？ 第三局的「场地5V5团队自由战」，璐仁学院学乖了。 他们在开赛哨响前，就疯狂地往身上套折光护盾，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得观众们直发笑。 不过，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是笑不出来的。 毕竟，亏钱的痛苦，相比于几个路人的滑稽表现，实在是要沉重太多，类比一下，相当于杨医生买学区房的痛苦与被老婆掐腰间软肉的快乐（？）之间的分野。 “等会儿，哨响了，咱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队长布置道。 阿芙罗拉的射击技术令他们绝望，而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对付射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身。 队员们有气无力地点头，说实在的，在冰水里泡过一圈之后，他们已经对胜利不抱希望了，只有队长还想着赢一局，让场面好看一点。 对面的云海学院，万年四保一阵型，却带给对手浓郁的绝望感。 他们的核心实在是太强，强到城市争霸赛这个级别的队伍，根本无法招架，可能只有锦院够格和他们一战。 然而，若是海伦娜回归，和阿芙罗拉组成双核阵容，恐怕连锦院都无法阻挡。 “冷泉港，真的要变天了？”有人不禁喃喃道。 不论未来如何，现在的璐仁学院，还是要为比赛而努力的。 他们发出有气无力的吼声，拖着有点老寒腿的步子，顶着摇摇欲坠的折光护盾，冲了过来。 阿芙罗拉原本想把他们都点掉，想了想，对队友们道：“把他们放过来，散开，离我远点。” 这指令下的极不专业，却简单有效。 习惯了帮核心抗压的队友们，本能地感到疑惑，不过，既然核心发话了，他们也只好听从。 “估计，她是想秀吧……”情商出色的韩梅梅如是猜测。 四保一的核心，往往都有一颗想秀的心，比如……算了，不黑了。 而在2：0的局势下秀，已经是很稳妥的选择了，既然没什么被翻盘的隐患，又有余力，就让她秀好了，能让核心心情愉悦不说，还能吸粉。 不过，让队友们乖乖听话的主要原因是，阿芙罗拉在前两局里的表现极其稳健，一点都不像第一次上比赛的新手。 所以，大概不会乱来……吧？ 阿芙罗拉还真没有乱来，在对方冲锋的时候，她已经架好了激光防御网。 利用异能量团作为发射/接收激光的点，在空中构建出严密的防御网络。 “这她都会？！”杨医生惊了，“不对啊，她以前的能级，应该没办法练这个吧。” “这个啊，她跟我说过。”罗贤面露古怪，“她说自己在脑海中模拟过几乎所有已知的高端激光使用方法，还有一些自创技能。概括一下大概就是……嗯，冥想训练法。” 杨医生哭笑不得。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一句话：所谓的天才，都是对某一领域，拥有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偏执与苛刻。 璐仁学院的队员们，近身了。 阿芙罗拉丝毫不慌，看着他们继续靠近，这反而让璐仁学院的队员们感到一丝压力。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退回去，就会被散开的其他四名液体队员包围，陷入僵局。 所以，为了赢下这一局，捍卫路人的尊严，就只有搏一搏！ “啊！！！”队长率先出手，拿出一把毫无特点的路人铁剑，挥出毫无特点的路人招式，虽然毫无特点，却有足够的威力，如若击中，足以大幅度破坏官方护甲。 不知道是自信还是托大，队友们并没有给阿芙罗拉套盾，而是直接暴露出了官方护甲。 哼，可悲的液体，这就已经显示出强者的傲慢吗，那么，就让我们璐仁学院，来教育你们谦卑的重要性吧！ 队长的剑，以刁钻的角度穿过激光防御网，眼看着就要碰到阿芙罗拉，而他的嘴角，也泛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僵住了。 只见阿芙罗拉云淡风轻地打了个响指，身边的激光，骤然动了起来，那些承载着它们起点与终点的异能量光团，如同小精灵一般在空中起舞，轻盈地落在指定的位置，构成一个封闭的激光牢笼，将璐仁的队长锁在里面。 “收。” 阿芙罗拉指尖在空中轻轻地一点，激光牢笼骤然收缩，将队长身上的官方护甲瞬间清零。 队长猛地停住身形，也顾不得攻击了，连忙将体内全部的斗气都用来防御，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阿芙罗拉见对方转攻为守，也很给面子，收起牢笼，控制住力道，点了队长几下，将他的斗气打散之后，面无表情地从他的身边走过，面向璐仁学院的其他队员。 那种云淡风轻、游刃有余，和队长的狼狈对比起来，显得那么帅气。 杨医生张大了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口煎饼卷冰淇淋，吐槽道：“妈耶，冥想训练法这么厉害的？” 罗贤和凌菲儿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 如果说海伦娜的打法蕴含着十足的暴力美学，那么阿芙罗拉的风格，便是秀到极致的华丽。 天知道这孩子欲玩异能而不得的时候瞎基尔冥想训练都练了些什么…… 望着这一幕，璐仁学院的队员们人都傻了，瞅着阿芙罗拉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一步一步地走来，心中莫名地生发出恐惧心理，果断投降。 场边的记者，原本是奉命来拍摄云海学院溃败场景的，现在，却鬼使神差地倒戈，拍摄下一组震撼人心的构图： 阿芙罗拉如同一尊女神，操纵着激光站立在场中央，身后是颓然倒地的璐仁学院队长，面前是打出投降手势的四名璐仁学院队员。 而在更远的地方，四位液体队员一脸看戏的表情，仿佛他们不是选手，而是买了SVIP场边站票的观众…… 这张照片，将注定在挑战杯新闻史上载入史册。 它不仅记录了一位热爱音乐与饮酒的异能者的崛起，还标志着，「液体」，这一史上最强大的全人班[1]战队，以及未来最强大的「9th」系列战术小队之一，正式登上了艾尔风大陆的历史舞台。 以及，这组照片还拍到了误入媒体区强势抢镜的高斯，从而引出一个著名媒体梗——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鼹鼠这么大？ ------ 注释： [1]全人班：战斗人员全部由人族组成的挑战杯队伍。 200 红豆布丁奶茶加仙草冻 冷泉港民间，一向没有什么讨论挑战杯的氛围。 一是因为，以前都是锦院去打分区联赛，锦院这支队伍，成绩太没存在感，几乎每年都是季后赛一轮游。 若是年年垫底，兴许还能给群众们带来一些喷喷素材；若是偶尔能有出彩的成绩，那更不必说能制造谈资。 而像锦院寒天这样的队伍，就没什么讨论的必要。 然而，今年，云海学院和它旗下这支特立独行的「液体」，却给冷泉港注入了一针从未有过的兴奋剂。 太酷了！ 看，这光（指激光）！看，这锤（似乎没上场）！看，这煎饼卷冰淇淋（吸溜~）！ 若不是脚下略显陈旧、装修古老的破败场地，提醒大家这是在云海竞技场，观众们甚至怀疑自己身处那几家王国豪门的竞技场。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云海学院以3：0的比分击败璐仁学院，在城市争霸赛的第一天，便带来了平地一声惊雷！ 阿芙罗拉带着四咸鱼退场的时候，部分观众自发起立，带着有力的节奏击掌，发出整齐的呼声—— “液体！液体！液体！” 队员们浑身一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荣耀感充斥了身心。 四咸鱼在来云海学院之前，都在比较混的队伍效力，待遇也不是很好，甚至还需要去军队或者冒险团打零工养家糊口。 然而，在液体，拜凌菲儿的土豪所赐，他们却不再需要为生计发愁。 更重要的是，他们收获了马斯洛需求理论中较高层级的部分——荣誉，和尊重。 四咸鱼中的三条外来咸鱼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只有铁混子韩梅梅依然保持着淡定，一回更衣室就找吃的。 对于韩梅梅而言，吃，便是她这一条咸鱼活着的终极意义，在凌菲儿接手云海学院之前，她的工资很低，几乎都用来买吃的了，用经济学的语言来讲，这叫做恩格尔系数极高。 凌菲儿进来，拍着手，抓住众人的注意力。 “今天表现不错。”凌菲儿微微一笑，“大家配合的很好，阿芙罗拉也很适应比赛的节奏，希望继续保持。另外，几天后海伦娜同学会回归到训练中来，我会为大家设计新的战术，希望大家提前学习一个。” 众人纷纷点头，只有韩梅梅对额外的学习任务腹诽了一番，倒不是她反对海伦娜回归，她和娜娜的关系还是铁的，只是，韩梅梅天生比较无脑，不适合学习这种重脑力劳动。 说是这么说，韩梅梅依然是高兴的，双核，意味着比赛更好打，意味着她能够更加咸鱼。 而且，原先只能凑齐五名靠谱的队员，大名单上其他人都是名义上在队的凑数怪，而现在，拥有六名真·队员的液体，居然奢侈到能搞一个真·替补了！ 韩梅梅转念一想，全队我最菜，这岂不是意味着，老娘可以坐在替补席上挥毛巾递水了？！ 爽嗷！ 结果，这一想法遭到了凌菲儿的残忍拒绝：“全队只有你一个辅助，你还是得上。” 按照挑战杯赛会和人型生物联军总参谋部的联合标准定义，韩梅梅是魔法系（通用）·辅助型，而其他三条咸鱼分别是魔法系（土元素）·防御型、武道系（常规）·防御型、异能系（寒冰）·远程支援型，容易看出，最后一个是会被拿出首发的，因为和阿芙罗拉功能重复。 这也是凌菲儿一直让韩梅梅练习逃生苟活技巧的原因，城市争霸赛这个级别的比赛还看不出来，等到了后面，辅助的作用会愈发地凸显。 当然，换个角度来说，到了后面，大概率会招新的辅助，但这个战队的命运呐，就是不可预料，谁知道能不能遇上合适的人选呢？ 就连阿芙罗拉这个远程大核，都是碰运气加上罗贤手术鬼才，才找到的。 因此，凌菲儿不放松对韩梅梅的培养，她的要求不高，能在场上活着就行。 罗贤心系奶茶，没有在更衣室里过多停留，跑到外面去买半糖少冰红豆布丁奶茶了。 结果，在竞技场门口的奶茶店里，遇上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普丑男子。 这男子罗贤有印象，大概或许应该是璐仁学院的首席队医。 罗贤不禁感慨，不愧是路人学院，连队医都长得这么路人。 罗贤甫一进入奶茶店，整家店的氛围都变了，嬉笑嚼舌头的女孩子们，忽然变得安静下来，或作文静淑女状，或作厌世仙女状，或作精灵森女状，总之，都拿出了不那么放松、与平时相去甚远的架势。 璐仁学院的普丑首席队医察觉到了氛围的突变，从柜台蓦然回首，猝不及防地把推门进来的罗贤看了个正着。 啊，帅得好刺眼…… 按照赛会官方的规定，队医出席挑战杯比赛，是一定要穿白大褂的。 众所周知，在统一着装较为宽松的服饰时，人和人的颜值差距所带来的外在表现，便会友好地缩小些许。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在高中穿着校服的时候，Nova酱显得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班上的大现充有丶小帅；读了大学，有了穿衣自由，Nova酱依然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班上的大现充帅得惊天动地成为了傻白甜收割机…… 所以，同学们，不要再吐槽校服了，它是在校园环境里缩小你和大现充差距的利器，是普丑男性的最后堡垒。 话说回来，白大褂也有类似的效果，艾尔风大陆上经常有医生吐槽，本来颜值抱歉的存在，穿上白大褂，似乎显得也没那么抱歉了。 毕竟，医生治病救人，职业装束天生便带有亲和力，的确能抵消掉一部分的普丑负能量。 然而，对于颜值身材极为突出的男性而言，披上白大褂，往往反而会暗淡他的光芒。 但是。 罗贤是个例外。 罗贤风度翩翩地来到柜台前，迟疑了一下，和普丑首席队医打了个招呼。 对方愣了一下，傻笑着回应，心中喟叹连连。 云海学院果真是主角命啊，连他们的队医都如此仪表堂堂、气度不凡，这还怎么玩？ “要一杯红豆布丁，半糖、少冰。”罗贤顿了一下，想了想，补充道，“加一分仙草冻，我有点饿了。” 旁边坐着的、穿法师袍的秀气女孩子，盯着罗贤看个没完，突然道：“就连点奶茶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坐在对面的、女孩子的男朋友感到太阳穴突突突狂跳，愤愤道：“你昨天不是还说，红豆布丁奶茶加仙草冻的男人，都是不成熟的小孩子吗？” “啊……”女孩子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这个看脸的。” 201 我要惩罚主人 罗贤扒拉着吸管，吸一点红豆，吸一点布丁，吸一点仙草，整个人都舒服了，眯起了眼睛，活像被樱田华恋挠了下巴的高斯。 店里的女孩子们纷纷被萌翻，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璐仁学院的普丑首席队医，咕噜了一下喉咙，瞅着罗贤喝奶茶，莫名地感觉自己也有点馋。 见状，罗贤果断帮他也买了一杯，递给他：“尝一尝吧，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小孩子的饮料，但我还是个孩子啊，看你年纪也不大，今天就久违地享受一下做孩子的快乐吧。” “其实也不是啦，成熟的男人，拥有一些大男孩的爱好，反而会让人觉得容易亲近呢。”旁边穿法师袍的女孩子不着痕迹地搭话。 对面，她的男朋友，脸色很差。 罗贤朝着她，露出礼貌性的笑容，旋即邀请普丑队医坐下。 对于手下败将，罗贤没有鞭尸的习惯，除非对方曾对他做过攻击性的示威行为，所以，他没有提比赛，而是先从日常谈起。 “我喜欢冷泉港这个地方。这里有北方城市难得的湿润气候，有重盐重酱油也不太辣的饮食。”罗贤望着窗外的街道，喃喃道，“在这里，我能感受到生活的幸福。” 普丑队医心中有点异样，在他的印象里，此类才华横溢的帅哥，多半是侵略性强于温和性，像罗贤这样主动攀谈示好，真不多见。 “医生是冷泉港本地人？” “想多了，我三年前才搬来这里。”罗贤略展笑颜，“但是，我对这里的情怀，就像一般人对故乡的情节那样，反倒对地理意义上的故乡没什么感觉，很奇怪吧？” “也还好……”普丑队医道，“有些人确实不恋家的。” “我觉得我不是不恋家的问题，我只是对「故乡」这个概念有所怀疑。”罗贤又开始发表特色理论，“往大里讲，好男儿四海为家，不必拘泥于长大的那个地方；往小里讲，真正构成乡情的，是你在意的人，而不是那片土地及其承载的你和他们并不熟的七大姑八大姨。” “所以，我没有什么故土情节，我更愿意住在适合我的城市，或者和我在意的人在一起。” 普丑队医噗嗤一笑：“医生您这么说，看来是有很在意的人呢。是女孩子吧？” 这话一出口，普丑队医就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很蠢，哪有一见面没几句话就问人家是不是基佬的。 然而罗贤并没有介意，反倒是陷入了思考。 嗯，我在意的人吗？ 他的脑海中，自动地浮现出凌菲儿穿着各种诱惑的衣服做家务的场景，身子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嘴角露出无比幸福的微笑。 虽然还没准备好谈恋爱，但凌菲儿的心意，确实已经届到了。 罗贤只是需要时间，不论如何，这个女孩子，他是肯定会在意、一定要珍惜的。 瞅着罗贤露出这种表情，迄今为止没有恋爱经历的普丑队医表示疑惑。 然而，旁边穿法师袍的女孩子，却敏锐而悲哀地察觉到了罗贤的情绪，顿时感觉很伤，但马上又安慰自己，这么帅的男孩子，名草有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没有才不正常呢。 女孩子的男朋友继续脸色发绿。 好在，罗贤适时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层面：“兄弟，带挑战杯挺累的吧？” “还好……”普丑队医叹气，“也就城市争霸赛这不到一个月，过了这个月，就没什么事儿了。已经是很好的机会了，要攒资历的嘛，不然很难转长聘，学院里的青椒们都抢着当呢，我运气好，才轮上的。” “不过，你的运气，又比我好多了。”普丑队医拍拍罗贤的肩膀，“你们云海学院，很有可能去打分区联赛，哎，带过分区联赛的青椒，多混几篇文章，转长聘妥妥的，只要别弄出医疗事故就好了。” 从这话中，罗贤判断出，这家伙大概是没去听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的，不然，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想了想，这也正常，截至目前，罗贤也只是在小圈子里出名罢了，距离名医天下知的层次，还差得远呢。 于是，他也没亮出身份装逼什么的，只是道：“加油啊兄弟，拿到长聘，一切都好过了。” 说完，便捧着奶茶离去了，留下一群女孩子的目光，依依不舍地望着门，仿佛在追寻他的踪迹似的。 今天打完比赛，大伙儿就休息了，凌菲儿回家也比较早，早早地就给罗贤煲汤。 罗贤对美食的喜爱，是多元化、广谱的，几乎每一个菜系，都能找到罗贤爱吃的东西。 今天的主菜，是西芹排骨汤，与罗贤上辈子吃过的类似菜肴不同，凌菲儿锅里的排骨，来自落羽山脉深处的野猪王。 “厉害了，野猪王挺难杀的吧，这东西从市场上能买到？”罗贤乐呵道。 “不难吧，前一阵去封闭训练的时候，我顺手杀了几只，丢进储物戒指里冻起来了。”凌菲儿轻描淡写道。 好吧，对于这位而言，应该没有什么猎物是难杀的…… 然后，凌菲儿的眼神忽然又变得含情脉脉起来：“一想到主人一定喜欢喝它炖的汤，砍野猪王的时候，似乎也更有动力了呢……” 喂喂喂，这话就有点毛骨悚然了哇，你考虑过野猪王的感受吗？ 虽然感到有点鬼畜，但更多的，却是被宠爱的甜蜜。 不过，开饭之前，凌菲儿惯例还是要上演传统艺能，撩拨一番。 “主人最近每天跟那些女孩子混在一起，都不关心我了。”凌菲儿瘪嘴，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那些女孩子，是指哪些？” “哼，多的是，那个小护士，大奶牛，公主，你的两个美女队员，还有烧烤店那个……” “神他妈烧烤店那个！”罗贤捂脸，“还有什么叫我的美女队员！您才是教练啊，是你的队员！” “我不管，反正，主人总是去招惹其他的女孩子，人家会伤心的。” 凌菲儿的情绪听起来不像作伪，平心而论，罗贤不觉得自己有撩任何女孩子，但或许某些不经意的行动让凌菲儿产生了误解，从而心情不佳呢。 罗贤虽然傲娇、别扭、害羞、胆小，但总归是希望他的完美女仆快乐一点，于是有气无力地辩解：“我对她们没有那种意思。” “谁知道呢。” “不是……哎。”罗贤感觉无法解释，果真跟女人没办法讲道理的吗，女武神也不例外。 见罗贤怂了，凌菲儿心中窃喜，继续操作：“所以，我要惩罚主人，主人明明答应过我，不勾搭其他女孩子的……” “我答应过吗？”“答应过。” “那我也没勾搭啊。”“你勾搭了。” 啊啊啊啊啊！ 怎么这么难缠啊！ 202 再不吻我我就挠你了 凌菲儿的惩罚方式，带有一如既往的图谋不轨○汉风格。 “以后，主人每次吃饭前必须接受惩罚，不然，就不能吃饭。”凌菲儿蛮孩子气地、皱着鼻子道。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罗贤莫名地感觉好笑。 “我是认真的。”凌菲儿迫近罗贤，来了一个墙咚，邪魅一笑，发表傲天言论，“只有让主人每天都认识到菲儿的情意，主人才能更快地接受菲儿……” 罗贤耸肩，表示无可奈何，稍稍有点想逃跑。 对于凌菲儿的强撩，他本能地害羞，在感情方面，罗贤是那种需要慢慢磨的人，本质被动，而凌菲儿却是那种一旦认定了感情，就激烈燃烧的那种，两人之间，确实需要很长的过程去适应。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惩罚？” “二选一哦，主人要么吻我，要么让我挠一次，才允许主人吃饭。”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凌菲儿的挠贤技术，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摸索之后，凌菲儿掌握了最佳的力度和手法，能够让罗贤的体感不是纯正的享受、也不是纯正的痛苦，而是六成痛苦混合了四成享受。 之所以不搞成纯正的痛苦，终究还是因为，凌菲儿太喜欢小贤了，舍不得。 罗贤挠头，看起来选挠更科学一些，毕竟现阶段，kiss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赤鸡了，他是绝对接受不能的。 但是，根据他对凌菲儿的了解，如果凌菲儿故意引导你去选某个选项，那里面八成隐藏着更大的坑。 “你说的挠，是哪种层次的？”罗贤问。 “主人想试一试吗？”凌菲儿眼前一亮，“现在就可以试试哦……” 罗贤想了想，俗言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到底有多坑呢？ 但是，罗贤是一个严谨的人，在凌菲儿动手之前，他追问道：“这个二选一，是只能选一次，还是每天都可以选？” “当然是每天都可以选了。”凌菲儿心道废话，不然怎么用老娘出色的手法逼你吻我呢。 “那今天先挠吧。”罗贤乖乖躺好，一副不抵抗的样子，犹如野区被泽拉图单抓的小鱼人。 他心里很清楚，要是凌菲儿哪天一个情.欲爆发，直接把他给办了，他也没办法，所以还不如间歇性地给她一点甜头，免得她憋的太狠，“一杆清台”。 凌菲儿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随后，冷冷一笑，伸出了魔爪。 罗贤瞬间瞪大了眼睛，根本忍不住，瞬间就叫出了声。 后来，每次回忆起这种感觉，罗贤都不自觉地浑身一震，并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是真正的痛苦不堪，而不是杨医生被老婆掐腰的时候那种m兮兮的伪·痛苦不堪。 凌菲儿搞了足足五分钟，这五分钟罗贤的意识简直就是空白的，期间隐约能听见“主人，只要你从了我，以后就再也不用忍受这种痛苦了呦”之类的危险言论。 罗贤当然不予理会，即便被凌菲儿搞得不停的去，他依然坚定信念，不因为一时的肉体痛苦，而屈服！ 凌菲儿也明白，要攻略这个男人，非得先让他从内心接受才可，所以，一直以来逼的也不太紧，瞅着罗贤被她挠得快要虚脱了，意犹未尽地收手。 “好了，主人，来恰饭吧~” 凌菲儿把脱力的罗贤抱到沙发上，摆正姿势，跪坐在沙发上，温柔地喂汤。 不愧是野猪王的肉汤，味道中有一股异样的鲜美，口感浓醇，不知道的野猪王本身厉害，还是凌菲儿的厨艺加成扮演了更重要的角色。 管它呢，好喝就完事儿了。 罗贤本身不太喜欢下厨，只喜欢吃，可以说医学双生树这个恰饭升级的机制，和他的兴趣爱好是完美匹配的。 同样，凌菲儿的女仆之魂，和他的尿性，也是完美匹配的。 喝着喝着，罗贤忽然道：“谢谢你……对我这么用心。” 凌菲儿欣慰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樱唇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脸蛋，嘻嘻嘻傻笑了几声。 这一刻，罗贤内心的羞涩和紧张，全然消逝了。 只有无尽的温馨，在野猪王西芹排骨汤上方氤氲的雾气中，舒展、弥散，填满整个房间，填满他的心房。 就在这时，杨医生的通讯过来了，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气氛。 罗贤有些闷闷不乐地接通：“喂，这个点了，找我干蛋？” “啊……”那边杨医生有点傻眼，从罗贤的语气里，他听出了不太开心的味道。 根据他对贤哥脾性的了解，他心情较好的时候都会说“找我干什么”，如果出现“找我干蛋”这样的表述，说明他对你有点意见。 进一步地，如果表述进化成“找我干几把”，问题就很严重了…… “哈哈，贤哥，对不住啊，饭点儿打扰您……实在是那边报名催得紧，我也没办法嗷。”杨医生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什么报名？” “今年的挑战杯宣传标语征集，每支队伍都有一次提交机会，我寻思着你应该……” “神他妈宣传标语征集！”罗贤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感兴趣，以至于这个点儿专门通讯告诉我？” “不是……哎。”杨医生瞅着贤哥脾气上来了，略过诸多客套，直入正题，“被征用了的话，有奖金。” “哎呀你不早说，哈哈哈，这个标语征集，什么时候截止？” 通讯对面的杨医生目瞪口呆，凌菲儿更是目瞪口呆。 罗贤这川剧变脸，有点厉害啊…… 杨医生努力忍笑，道：“今晚八点半截止。” 罗贤的脑子瞬间飞转了起来。 开玩笑，作为一名穿越者，这种文创征集活动，要是不能夺得头筹，简直是丢了穿越者的脸。 不过，罗贤冷静了一下头脑，发现标语这个东西，靠着当文抄公获胜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不像散文诗词什么的，拿出一篇公认的顶级作品，很难出问题。 标语就一句话，要是碰见评审不喜欢，或者不符合时代色彩，或者运气不好，很容易扑街的。 所以，罗贤就放平心态，没想太久，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让杨医生报了上去。 PS：这一章的章节数是404的一半（狗头 203 这章秀恩爱 深夜。 忙碌了这么多天，终于有机会闲下来，享受一下悠然自得的时光。 按照罗贤钦定的配方，凌菲儿搞了一桶药水，给罗贤泡脚。 泡脚的同时，还附带贴心的按摩服务。 凌菲儿的按摩，不似专业的师傅——或者进一步讲，罗贤本人——那样激烈，对于病症和肌肉酸痛的缓解，是要差出许多的。 然而，轻柔舒缓的动作，恰到好处的指压，配合凌菲儿绝美的容颜，和昏黄的灯光，却让罗贤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享受。 这和上辈子去会.所做足疗的感觉，截然不同。 做足疗的妹子，往往带有浓郁的逢场作戏感，而凌菲儿却是全身心的投入。 得到舒缓的罗贤，思维不由得胡乱打转，嘴里问出了那个恒久远的问题。 “我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懂，你为什么对我如此的死心塌地？” 凌菲儿笑了笑，没有再拿出她那一套骨灰级硬盒以身相许爱好者的理论，而是反问道：“有个问题，我也不太明白。” “挑战杯，明明是我凌家的危机，主人为何却如此上心？就算让晨枫学院拿到冠军，让本该属于东北分区的超凡宝石流到精灵手里，也和主人本质上没有太多的关系吧？” “挑战杯的成绩，对于医生的地位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评价维度。”罗贤不假思索道。 “以主人的天赋，不需要做别的事情，只要专心做手术、发论文，几年之内，必然会让整个医学界为之倾倒。”凌菲儿马上戳穿，“挑战杯的成绩，对于主人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并不是必要选项。” “而且，我能看出，主人负责液体战队的医疗事宜，一点也不轻松。因为，主人不仅需要做常规意义上的医疗服务，还要靠医术挖掘、甚至制造人才。” “我能看出，主人揽这一摊子事情，很累，很消耗精力，每次看到主人去寻找合适的手术对象，回来的时候都是累成那个样子……”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罗贤有气无力地吐槽。 凌菲儿狡黠地眨眨眼睛：“你问我为什么对你如此死心塌地，这同样也是我的问题。” 罗贤嘴角抽搐了一下，别过脸去：“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比较心软，见不得女孩子伤心罢了。” “是见不得菲儿伤心吧。” 罗贤被问得有点羞耻，他最怕这些心中沉在最底下的部分暴露出来，于是只得用恼怒来掩盖：“凌大小姐，你逼逼了这么多，目的就是要我承认这种无聊的事情吗？” 凌菲儿微微一笑。 “怎么会呢。” “我想说的，是主人为我付出了太多，让我不知道该那什么回报。” “是主人将原本的死局，强行盘活，让我一点点看到希望。” 凌菲儿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惆怅：“如果没有主人，挑战杯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好。” “原本说好的要为主人做一切事情，结果到头来，还是要靠主人解决问题……” 说着说着，凌菲儿居然开始掉眼泪。 这真的把罗贤给惊到了，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泪点在哪里。 要是让罗贤抛掉傲娇说实话，他也承认，确实是为了凌菲儿，才做这么多。 但是，这个真的有让你感动到这个地步吗？ 再说凌菲儿这边，感动归感动，但还真到不了以泪洗面的地步，真正让她飙泪的，是屡屡需要他人拯救的无力感。 这让当惯了英雄的凌菲儿，不太习惯。 罗贤为她做的越多，她便觉得自己欠的越多，毕竟，罗贤帮她的，都是救命的关键节点，而她能够偿还给罗贤的，却只有在她看来微不足道的照顾和陪伴。 凌菲儿哭得极有特点，脸上依旧是冷冷的龙傲天式表情，眼泪从眼角滑出来，直愣愣地往下掉，有点吓人。 这让罗贤感到有些心慌，连忙把凌菲儿扶起来，拥入怀中。 埋在罗贤的怀里，凌菲儿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他并不能给予她武力上的支持，甚至弱到了需要四名影舞者全天候保护。 然而，每当遇到凌菲儿无法解决的问题，罗贤都会挺身而出，举重若轻地把它解决掉。 这种感觉，让凌菲儿无比的幸福，却又很不习惯，明明说好了要宠他的，到了关键的事情上面，却还是要依靠他。 凌菲儿伏在罗贤的怀中，先是轻轻地抽泣了片刻，随后渐渐平静，抱紧他的腰肢，喃喃道：“主人会一直这样宠着我吗？” “明明是你在宠着我吧。” “哪有。” 罗贤挠头，不明白凌菲儿这是唱的哪一出。 索性，就不去想了…… 反正，抱着挺舒服的…… ------ 凤凰城。 挑战杯赛会、文化司、宣传与精神文明科主任科员，陈艺，搭乘反重力螺旋扶梯，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 扶梯上，透过强化玻璃，能够眺望这里的夜景。 凤凰遗迹斑驳的轮廓，和远处影影绰绰的云朵，不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凤凰城建在凤凰遗迹上，而这座遗迹，是大陆上迄今为止人工改造程度和利用率最高的遗迹，没有之一。 它是由强大的古代生物「凤凰」的遗骸转化而来的巨型浮空体，会在艾尔风大陆的上空，沿着固定的路线飞行。 这条路线，恰好能覆盖大陆上几乎所有主要地区和国家，且能够照顾到与魔**锋的西线和南线战场。 另外，凤凰遗迹内部还蕴藏着大量的资源，包括但不限于高浓缩魔晶、古代武器、稀有材料…… 不论是从使用还是战略的角度考虑，它的价值，都难以估量。 因此，它不属于大陆上任何一个势力，由人型生物联盟总参谋部代管。 鉴于这座遗迹的特殊性，大多数国际组织都将总部建在它的上面，逐渐形成了一座城市，凤凰城。 作为一名主任科员，陈艺在部门里属于扛活儿的那种。 主任科员是最容易扛活儿的，刚入职不久的科员太青涩，业务不熟练；混到副科级的老人，又太油滑，一不留神就把活儿给推了。 只有夹在中间的主任科员，才是类似国际组织中日常996、扛活儿又背锅的存在。 陈艺今天刚背的锅，就是对全大陆提交上来的挑战杯宣传标语进行初审。 不过，在回到单身公寓、开始加班之前，她想先和舍友聊一会儿天。 那位来自人型生物联盟总参谋部（简称人总参）的神秘女特工，总会带给她劲爆的消息和别致的分析。 204 铺垫，转场 凯琳娜是一只纯血魅魔，拥有东夏裔人类女性可望不可即的劲爆身材，深紫色的眼眸中，透出一股野性与神秘。 这种野性与神秘，往往是陈艺这样思维偏传统的女孩子难以接受的。 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她们的命运，就这样奇异地交织在了一起。 陈艺和凯琳娜是过命的交情，两人之间信息情报完全共享，陈艺能够把小女生的烦恼一股脑倾诉给凯琳娜，凯琳娜也能够把从人总参听来的有趣密辛讲给陈艺听。 “呦，艺艺这是要当大文豪了。”洗过澡的凯琳娜，出现在陈艺身后，趴在椅背上托着下巴，像一只午后打盹的慵懒英短。 “什么大文豪呀，我都要烦死了。”陈艺苦不堪言，“这种标语，都是千篇一律，最后还不是要按上头的喜好来定。” 之前，不太负责任的人接手这项工作时，都是先把一半的投稿丢进垃圾桶，再开始看的。 用推诿塞责的话来说，运气不好的投稿，不配成为挑战杯宣传标语。 然而，陈艺是个心软的女孩子，她不忍心投稿人的心血白费，因此，她还是决定全看一遍。 “这你得看到啥时候呀。”瞅着陈艺一张又一张地瞪眼看，都快要看出写轮眼了，凯琳娜好言相劝，“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艺艺别看了，和我来一局昆○牌吧。” “不！”陈艺很坚决，“今晚，至少要把休曼王国的投稿看完。” “行吧，你开心就好。”凯琳娜心疼地摸摸闺蜜的脑袋，随口吐槽，“你这些老乡也是逗，居然还有不少人用汉语投稿。” 艾尔风大陆的国际通行语言是盎撒语，而休曼王国的官方语言是汉语。 总有不解风情的投稿者，认为汉语标语也有可能被录用，事实上怎么可能。 标语和长篇的文学作品不一样，经过一次语言转换，便彻底失去了神韵。 换句话说，若是有通行语言环境下的大量候选作品，赛会官方为何还要考虑其他语言的逗逼投稿呢？ 凯琳娜的话提醒了陈艺，后者果断将所有汉语投稿全都丢掉，工作量骤然减轻不少。 然后，陈艺的目光赫然停在了一张别致的投稿作品上。 别致不是说标语写的多么别致，而是它在原本应该填写标语意涵阐述的那一栏里，赫然贴了一张图！ 图上面还写了一句话，有图有真相！ 讲道理，陈艺在挑战杯赛会工作快五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新脱俗的投稿…… 于是，她将这份稿件拎了出来，和凯琳娜一同研究起那张图。 图是用铅笔绘制的素描，场景被一道斜线从中间分成两部分。 右边的场景，是挑战杯的竞技场，一位少女屹立在场中央，朝向虚空遥指，四周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败者。 左边，还是一样的少女，一样的背影和一样的姿势，只是身姿看起来个更加成熟高大，穿了军装，也因此显得更加英姿飒爽。 而这边的场景，赫然是修斯兰特城堡！ 而那穿了军装的少女，便站在城堡的最高处，脚下，是遍地魔兽的尸山血海！ “修斯兰特……三百年前被魔兽攻下的堡垒，我们的反攻计划途中的第一站。”凯琳娜喃喃着，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她瞬间明白了这幅画的立意。 陈艺也明白了，激动道：“在挑战杯赛场上闪耀的少女，带领人型生物联盟反攻修斯兰特城堡，夺回我们失去的土地……真是个好意象！” “快看看，标语是什么。”凯琳娜催促陈艺翻页。 陈艺翻开，只见一句简洁明了、苍劲有力的话，映入眼帘。 「Where Amazing Happens」 “奇迹……发生之地。”陈艺有如魔怔了一样，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在窗台边上打转，仔细品味着个中道理。 是啊，不同的种族，摒弃前嫌、团结一心，建立稳定而高度分工的社会形态，发展联合军队，不就是期待着一个奇迹，能够让我们脱离魔兽的威胁，甚至，打回去，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吗？ 两位嘁嘁喳喳地讨论了一番，都是一副酣畅淋漓的样子。 这条宣传标语，不仅阐述了挑战杯比赛的戏剧性，还暗示了联盟终将创造奇迹、战胜魔兽，两层意思，既有直击心灵的震撼，又有留白的意境，可谓是浑然天成！ 不过，当凯琳娜看到这份投稿的作者时，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怎么了，你……认识这个人？”陈艺瞅着作者栏上的「罗贤，云海学院，休曼王国」，表示怎么想都觉得毫无印象。 “这家伙，最近引起了几位大佬的关注。”凯琳娜解释道，“他是云海学院的医学博士生，也是云海学院挑战杯首席队医。最近发了几篇很厉害的论文，还做了一个很不错的演讲，但之前没有过任何动静，很神奇。” “可能就是忽然开窍了吧。”陈艺在国际组织干活儿，见多识广，类似的案例，也不是没有。 “不，这只是一方面。”凯琳娜忽然扭头检查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耳目后，才压低声音道，“根据线人的消息，这位名为罗贤的医生，很有可能和虚空氏族有关系。” “你是说……那个「四一八事件」涉及的虚空氏族？”陈艺捂住嘴巴，难以置信。 凯琳娜点头，尽管她的脸上也带着惊讶，但情报告诉她，这是真的。 四一八事件的资料，仅仅存在于人总参的最高级绝密档案里。 凯琳娜的级别自然没那么高，但她的身份很特殊，得以接触这一档案，对传说中的「The Queen of Hub」（枢纽女皇）获得一鳞半爪的了解。 只有看过四一八档案的人，才能明白，如今的联盟，面临着多么深远的隐患；才能明白，如今的盛世浮华，是多么的可贵；才能明白，为什么人型生物联盟总参谋部如此致力于推动反攻计划。 “许多年来，人们一直在寻找虚空氏族的踪迹，却一无所获，当然，像罗贤这样引起怀疑的案例不只他自己，不过，这一次，我有一种预感，他的身上，一定藏着大佬们想要的东西。” 陈艺努力消化着信息，艰难地开口：“这么说……这位罗医生，已经被人总参盯上了？那岂不是……”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现有的只是猜测和间接证据，不能证明他真的是虚空氏族的一员。”凯琳娜话锋一转，“不过，这孩子也未必会成为人总参手下的牺牲品。毕竟，人总参和大陆医师协会谁的势力强一点，还真的难说。” “什么意思？”陈艺毕竟还是善良，没听懂。 “如果，他作为一名医生的价值，强于牺牲的价值，医师协会肯定不会眼看着他为了那种无聊的理由殒命。”凯琳娜耸耸肩，“要知道，人总参对于枢纽女皇的看法，医师协会高层一直都是反对的。他们认为，与其相信老祖宗传下来的、模糊可疑的玄学，不如相信医疗改造技术……哎，我也不懂，但是，直观上我觉得医师协会更靠谱一点。” “唔……”陈艺算是听懂了。 “总之……”凯琳娜翘起了二郎腿，抓起酒杯抿了一口，悠悠道，“这个世界，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兴许现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就在发生着让我们惊掉下巴的事情呢。” ------ 与此同时，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对不起，「父亲」，我失败了。没能用非武力手段，削弱云海学院的战斗力。” 对着成像水晶里的影像，哈罗德毕恭毕敬道，语气中带着邀罚的味道。 对面的眯眯眼老人，慈祥地笑了笑：“没关系，再找机会去做就是了。只要没有暴露，一切都好说。” 哈罗德深以为然地点头。 现在还不是贸然露头的时候，他们渗透得还不够深，根基还不够强。 待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注定会将大陆搅得天翻地覆。 “对那个叫罗贤的家伙，保持密切的关注。他有可能和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有很关键的联系。”眯眯眼老人接着下令。 “是。”哈罗德凛然，原本，他只把罗贤当做一个智力上很强的对手，却没有想到，组织居然对他感兴趣，也是绝了。 哈罗德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多问了一句：“这个罗贤，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该问的，就别问。” 说完，眯眯眼老人关闭了通讯，留下哈罗德一个人黯然神伤。 也罢，这些大佬们的游戏，不是他这个小弱鸡能参与的。 他能做的，他应该做的，就只有盯好罗贤罢了。 ------ 樱田家族。 庭院里，池塘边，蛙声一片。 呱呱呱，呱呱呱…… “紫藤君，翔太的情况如何？” 望着那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从地下甬道里走出来，樱田家族现任家主，樱田隼也，波澜不惊地问道。 唤作紫藤的男人，露出温暖而谦逊的笑容：“回禀家主大人，情况很好，短期之内不会有波动，只是……” 紫藤有些犹豫。 “说。”樱田隼也淡淡地命令道，不容置疑。 紫藤把罗贤帮樱田华恋换导师的事情讲了一遍，总结道：“原本，有塞留申科这个老朋友照看，华恋是一定不会顺利毕业的，但是现在，事情恐怕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华恋恐怕会达到我们设置的要求，继续从医。” “那就直接把她绑回来。” “恐怕不行，仪式只有在主体意志上认同的时候才能生效。” “那就用家族的手段，让她生不如死。这样子，她不认同也得认了。”樱田隼也不耐烦地摆手，“我已经有点失去耐心了。她一直跟我讲，会寻求医学上的解决办法，但我看，这根本就是画大饼，遥遥无期。她也没那个本事。我不想等了。” 紫藤点点头，顿了一下，补充道：“罗贤有凌家的支持，他未必会放人。” “册那！”樱田隼也怒了，“我就不信，凌家再厉害，还能一手遮天了不成？派最好的杀手，去把那个叫罗贤的宰了，这样咱们就不用和凌家纠缠。” “哎……” 樱田隼也发完怒，忽然叹气：“紫藤君，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半年之内，仪式必须完成，否则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205 大活儿 沉浸在各式各样迷之快乐中的罗贤，尚未知道，以他为中心的漩涡，正在逐渐酝酿。 打完了第一场常规赛，罗贤的注意力迅速地转向了餐饮业的野望。 液体战队的主题餐厅，说起来简单，但要真的实现起来，还是要费不少心思的。 主要是，罗贤不想再找凌菲儿要钱了。 诊所的投资，凌家来出，还算说的过去，毕竟，罗家沟诊所的第一要务，是要给凌家服务的，譬如挑战杯相关的事宜。 然而，到了主题餐厅这儿，再要凌菲儿出钱，岂不是显得罗贤像个吃软饭的？而且最近凌菲儿攻势太猛，搞的罗贤有点被动，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被凌菲儿牵着鼻子走。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要谈恋爱，罗贤也要捍卫自己的尊严，绝不轻易真香！ “我一定能自己筹到钱！”罗贤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嗯，要不去通过莉可去找伊藤院士要一点……不行，这不还是吃软饭么。”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罗贤忽然发现，自己在冷泉港待了三年，积攒的人脉，基本都是李狗嗨之流的逗逼，当他想要融资的时候，却找不到合适的熟人。 他甚至都不知道融资该找谁，他只有吃软饭的路子，没有融资的路子。 没有头绪的罗贤，索性跑到云海附院急诊科做手术去了。 对于急诊科，罗贤是抱着感恩略带愧疚的心理的。 急诊科给了罗贤上手术台的机会，并帮助罗贤完成了诸多装逼场景。 现如今，罗贤自己开了诊所，还从急诊科里挖了两个人，虽然是除了颜值和腿之外并没有太突出业务能力的顾千雪和强社交型咸鱼杨医生，但总归，是摘了桃子。 因此，罗贤便很知趣的给急诊科多干点活儿，也算是回报富兰克林主任的知遇之恩。 “呦，小贤，来的正好。今天有大活儿。”富兰克林正猫在分诊台前，威严的目光四处乱扫，跟巡视领地的豹子似的。 “哪儿又出事儿了？”罗贤应道，所谓大活儿，就是附近出了大规模伤亡事件，需要云海附院做紧急处理。 这就到了考验急诊科能耐的时候了，急诊科的本质工作，终究还是突出一个“急”字，即便拜罗贤所赐，云海附院急诊科能抢能量外科的活儿，但若要评价它的业务水平，核心还是急救能力。 “海通大厦，火灾，烧了三层高层，十人以上重伤。”富兰克林的回答，言简意赅，每个字眼背后都泛着沉重的味道。 罗贤的眼帘微微垂下：“真糟糕。” 说完，便从富兰克林手中接过抢险前方发来的报告，浏览起来。 富兰克林见状点头，心中甚是满意。 他一向很看好罗贤，随着和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愈发地接触到他身上的细节，对这个年轻人，便愈发的欣赏。 一般的青年才俊，在遇到大活儿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兴奋，因为迎来了展现他们实力的良机。 只有罗贤，丝毫没有兴奋的意思，只是站在病人的角度，和他们共同惋惜与悲伤。 罗贤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人，起码在不涉及男女之情的时候是如此。 这在他面对敌人和竞争者时的下狠手、不留情中，即可看出。 但是，每每涉及到病人，他就变成了一个温柔的男人。（对李狗嗨还是蛮粗暴的） 第一批病人被救护马车载着，滴污滴污滴污地来了。 富兰克林扫了一眼，果断将烧伤合并有外源性经络溃散的病人分给了罗贤，这种令人头大的病人，也只有罗贤能处理的了，急诊科的其他人，手速根本就跟不上。 罗贤叫上普丑无名一助和李明聪，推着车子，进了1号手术室。 在急诊科做手术，罗贤最喜欢用1号手术室，因为可以开直播。 他知道，不管是急诊内还是其他科室，乃至于云海学院的博士同学们，对他罗贤不服气想要找茬的人，多得是。 所以，还就得在这种扎眼的手术室里做手术，以至于任何人来寻衅滋事的时候，都有足够多的见证者，保证寻衅者被打脸之后没办法赖账。 这台手术的患者是个妹子，年轻可爱，融资端丽，从身形来看，是修炼武道系的friends。 自打进了手术室，武道家妹子就一直在重复同一个问题。 “医生，我这个不会留疤吧？” “不是，你现在应该担心的，应该是你的经络吧。”普丑无名一助道。 “唔，这个嘛……经络坏了就坏了，我这漂亮的胳膊，要是因为这次的伤留疤，那才是不可挽回的损失哩。”武道家妹子理直气壮道。 “为什么？”罗贤瞅了一眼妹子的病例，“你是在海通大厦做安保的吧，经络是你吃饭的家伙啊，经络坏了你怎么工作嘞？” “经络坏了，大不了丢了工作，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就好；要是留了很难看的疤，就容易被嫌弃了。” 这话听得普丑一助人都不好了，义正言辞道：“姑娘，你这理论，我完全不赞同，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指望着靠男人养……” 武道家妹子白了他一眼：“你懂个毛，女性武道家的职业生涯很短的，唯一的优势就是身体、气质比较好，要是不利用这个优势嫁的好一点，会晚景凄凉的。哪里像你们做医生的，越老越吃香。” 麻醉医师王小明插.嘴道：“只有像贤哥这种吊人才会越老越吃香，对于大多数医生而言，年轻的时候吃的是屎，老了吃上饭了，所以显得越老越吃香。” “贤哥是谁？”武道家妹子下意识地问。 王小明朝正在戴手套的罗贤努努嘴：“喏，就是你这场的主刀，医学博士在读，年纪轻轻，已经有了自己的诊所，还在我们急诊科享受副主任待遇……” 没错，鸡贼的富兰克林，在杨医生和顾千雪被挖走之后，反而调高了罗贤在急诊科的待遇，并不因为罗贤挖墙脚而产生对抗的情绪或行为。 毕竟，名医常有，而罗贤不常有…… 武道家妹子简直惊了，惊魂不定地盯着罗贤瞅了半天。 即便戴着口罩，帅气依然无法抵挡。 “这位医生……请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李明聪嘴角抽搐，悲从中来。 过了几天没有罗贤的日子，李明聪又恢复到了医学博一搬砖狗的状态，然而，今日的遭遇再次提醒他，在有的人尚在为如何在实习中蹭到一台小手术一助的时候，有的人，已经在主刀位上被美女病人当众表白了。 好在，麻醉医师王小明，很快戳破了武道家妹子的幻想。 “你省省劲儿吧，想嫁给贤哥的女人，能从手术室门口排队排到胖头鱼三味烧烤的后厨。” 206 骗吃骗喝 手术很快完成了，罗贤在五分钟内处理了经络损伤，随后动用了医学双生树中上层的技能，「医美级烧伤后处理」，尽可能不给妹子留疤痕。 尽管对于她的嫁人理论不置可否，但罗贤觉得，病人的要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要尽力去满足的。 至于把她的伤处理好了，事后他是去追寻真爱，抑或去找老实人接盘，甚至去当夜店女王，都和罗贤并无关联。 麻醉医师王小明瞅着武道家妹子的伤口盯了半天，突然道：“贤哥，你这个烧伤处理，不一般啊。这可是魔法火焰烧伤，创面弄的这么干净，怕不是又上了什么黑科技？” “是吗？”罗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中略微思忖，看来双生树的医美级烧伤后处理，也超前于通行技术的存在。 送走这位患者后，又迎来了第二车病人。 这一次，跟着病人进手术室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原本大家以为是患者家属，然而这位爷一进门便开始发号施令。 “给我准备一瓶魔力黏质固定液，3.5%浓度，要精灵帝国进口的，不要国内牌子。” “不是，你谁啊？这儿是手术室，家属出去等哦。”王小明不咸不淡地提醒，没想到却遭到了对方鄙夷的眼神，仿佛看一只无知的小青蛙。 “你问我是谁？”那人冷笑，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医师执照，“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巴泽尔，段位钻石3，是咱们东北地区公认的烧伤急诊专家。” 罗贤顿了一下，忍不住吐槽：“一般来说，公认的什么东西，都是别人认出来的吧，不用自报家门的。” “你！”巴泽尔被罗贤噎住，细细打量着罗贤，惊讶地发现，怎么能这么帅……不是，这小子是谁？ “呵，小子，你这话的口气倒是很大。”巴泽尔语气不善道。 “我不是口气大，我是结合了自身经验的。”罗贤开始举证，“比如我，是冷泉港公认的帅逼，大家见了我都夸帅，不用我自己来提醒，这才是公认的品质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巴泽尔顿时窒息。 兄弟你真是辩论鬼才啊！而且你这腆着脸夸自己帅和我自报家门有什么区别吗？ 瞅着罗贤没有听他的意思，自顾自地开始做手术，巴泽尔连忙道：“不行，必须要准备魔力黏质固定液，才能开始清创。” “为什么？” “你不固定，你不怕等会儿魔力泄露发生恶性反应吗？”巴泽尔是真的按照自己的经验在出谋划策，倒不是单纯的耍威风。 “那就先把魔术回路缝好了再清创。”罗贤淡定地来了一句，却惊得巴泽尔差点把假牙给掉了。 “你在说什么批话！”巴泽尔怒斥罗贤，“烧伤型魔术回路，是临床上公认的最难对付的类型，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在急诊环境下修复完成？你难道不怕病人失血过多或者感染吗？你这是对病人不负责任。” 罗贤懒得跟他解释，伸出手指比了个“八”，便闷头开始动手。 “什么！八小时！你居然要用八小时做这个魔术回路修复！”巴泽尔气得要跳脚了，“你这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神他妈八小时，我是指八分钟。” 巴泽尔气乐了，八分钟？ “小子，我在烧伤领域做了十多年，经手的烧伤法师，比你这辈子见过的法师都多。你要是能八分钟把这个做完，我把这盒酒精棉给吃了……不是，你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麻醉医师王小明稍稍收起怜悯的目光，悠悠道：“每次看到有人来骗吃骗喝，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巴泽尔不明就里，索性开始看罗贤的手术，心中冷笑连连，反正出了问题，担责任的又不是我，哎，可怜我这老同学的女儿，居然送到了这么一个铁憨憨医生手里，等会儿看情况不妙，我还是接手吧，毕竟我是东北地区公认的烧伤急诊专家……嗯？ 随着手术进入正轨，巴泽尔笑容逐渐消失。 罗贤的手法，第一次见的人，都会感受到浓郁的震撼力。 那种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和精准度，以及天马行空的手术创造力，都是平素难得一见的。 在任何行业，创造力都是极罕见的优质资源。 在篮球场上，判断一名后卫是否有成为明星球员的潜质，很大程度上就是看他是否有球场创造力。 不论是某个一人一城的三双刷子，还是只会投三分的体系雷迪克，抑或某位让球迷们静静聆听比赛的铁王，他们也许都拥有各自的缺点，但不论如何，他们都很难和“乏善可陈”联系在一起，连打铁/失误/扔锅都显得惊天动地。 罗贤的手术，便具有极强的观赏性，每一个细节，都能给予旁观的医生以思维的碰撞和思路的启发。 巴泽尔看了两分钟，忽然抓起装酒精棉球的不锈钢管子，吓得普丑无名一助叫出了声：“哎哎哎，你干什么？” “吃酒精棉球。”巴泽尔一本正经道，“这位医生，您的技术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请宽恕我的愚昧无知。” 众人都有点发怔，这烧伤专家也太耿直了点，还真骗吃骗喝啊！ “算了，你别吃，味道不太好……”罗贤无力地制止了巴泽尔。 七分三十二秒，罗贤完成了这一例高难度的烧伤型魔术回路修复，开始清创。 相比之下，罗贤的清创手法便显得稀松平常了，这不禁让巴泽尔松了一口气。 如此年轻的医生，拥有如此的魔术回路修复神技，要是清创都能玩出花来，他真的不禁要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从业经历是不是都要从到月季和杜鹃身上了。 然后，罗贤开始做「医美级烧伤后处理」…… 巴泽尔再次呆滞了数分钟，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敬畏。 “医生，请问您尊新大名？今日在此能见识到您的技术，是我巴泽尔的荣幸。” “免贵姓罗，单名一个贤，我爱罗的罗，贤者时间的贤。”罗贤道。 “真神奇，居然没有在王者级公示名单里见过您的名字。”巴泽尔有点纳闷，“您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在星辰1的段位待了很久吧？” “你想多了，我白银5。”罗贤笑道，随手掏出医师执照，在巴泽尔的面前晃了晃。 巴泽尔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要被重塑了。 207 我有一块绿豆糕 “咦？” 器械护士清点手术耗材的时候，突然叫出了声：“怎么少了一块酒精棉球？” 像酒精棉、纱布这样的耗材，莫名其妙地消失，是很惊悚的事情。 这一般意味着，它会在病人的肚子里长眠。 在器械护士准备提醒罗贤重新开腹寻找一番的时候，旁边的巴泽尔忽然道：“我吃的。” 罗贤艰难地扭过脖子，盯着巴泽尔许久：“你还真吃啊？” 巴泽尔点头：“人要遵守诚信。” 罗贤无言以对，并对日耳曼裔的执拗和死脑筋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瞅着罗贤表情微妙，巴泽尔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没罗医生说的那么难吃，像是烈一点的酒。” 罗贤脱掉手术服，拍拍巴泽尔的肩膀，语重心长：“说明你们吃过的好东西还是太少了，等今天的活儿做完，请你吃煎饼卷冰淇淋嗷。” 下一场手术巴泽尔依然要求观摩，这让罗贤稍有不适感。 倒不是不想给别人看，只是这家伙为人过于板正，让罗贤感到手术室里的气氛略显沉重，和他习惯的手术室截然不同。 好在这一场，杨医生赶过来帮忙，替换了普丑无名一助，有了相声搭档，罗贤顿感豁然开朗。 “医生……”台上的女患者有气无力地开口。 “不会留疤，我暂时不想谈恋爱。”早已熟知女患者套路的罗贤，果断把愚蠢的对话扼杀在苗头的阶段。 女患者悍然一愣，解释道：“我没有想问这……我是说，听说您做的魔术回路修复，能提升法强？” “能有少许提升。”罗贤严谨地回答。 “那太好了……”女患者高兴起来，“我还差一点，就能评中级职称了。” “这姑娘好哦，蛮上进的，比刚才那个嫁人怪靠谱多了。”麻醉医师王小明评价道。 女患者话锋一转：“这样子，每月能多攒几百卢比，就能早日给弟弟买房娶媳妇……” “噢，合着你赚的钱都给你弟啊？”杨医生表情丰富。 “也不是都给吧。”女患者一副理所应当的神色，“弟弟他从小不爱学习、不爱修炼，长大了也没什么大本事，只能打打零工维持生活这样子，要是我不支援他，他拿什么买房娶媳妇呢？” “你爸妈难道没点存款吗，实在不行，女方爸妈也能支援点啊。”杨医生揶揄道，“六个钱包听说过没？” “父母存款都拿给哥哥买房了。” 憋了半天的罗贤，终于忍不住说话：“那你的钱都支援你弟弟了，要是你需要用钱怎么办？或者你组建了新家庭，你老公能乐意吗？” “哎，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女患者看起来倒不是很担心，“总有人能接受我吧，毕竟我觉得我还是挺优秀的。” 准备下一场手术的间隙时，麻醉医师王小明一直在翻刚才那姑娘的病例，忽然问：“城防军的初级职称，一个月也就一万卢比出头吧？” “你想表达什么？”杨医生咸鱼地翻着报纸搭话。 “我寻思着，咱们医院里，月薪一万卢比的医生也不少嗷，怎么没见有人说过他们优秀呢？”王小明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杨医生呵呵呵地翻着报纸，冷不丁道：“您老是上周末相亲又被打击到了？” “什么相亲……联谊会的事，能算相亲吗？”王小明涨红了脖子，接着便是一些难懂的话，“现在的女孩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待价而沽不可取”之类的，一时间手术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我就不懂了。”王小明愤愤不平，“她们那要求，谁能满足啊？又要年轻，又要帅，还要高收入，居然有一个还提要求说要有副主任医师待遇……我笑死了，哪来的这种人？” 其他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正在**茶的罗贤。 王小明瞬间哑火，快活的空气，一定程度上转变为悲伤和小嫉妒的空气。 好在下一场手术的患者，比较谐星，再次给王小明的脸上添了笑颜。 这是一名汉子，黝黑的汉子，黝黑而精壮的汉子，脸上还被海通大厦高层火灾的烟熏得更黑，罗贤十分怀疑，关了灯以后这家伙是不是就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医生，咱们能不能半麻？”那人开口。 “行啊，你想和我们聊聊？”杨医生道。 “不是，我是远郊防卫军的，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必须时刻保持清醒。”那人老神在在道，叹了口气，“我怕我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众医生沉默，然后努力憋笑。 “哈哈哈哈玛德智障……神他妈刀口舔血，年轻人想开一点。”王小明笑呵呵地给舔血哥打麻药。 “我觉得我看得挺开的，我的人生观还蛮豁达的。”舔血哥忽然高兴起来，“你们知道吧，上一场你们做手术的那个女孩子？” “知道什么？”杨医生有点懵。 “她就是我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厉害吧？”舔血哥一声叹息，“哎，其实我一直都在追她的，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提升一下她对我的好感……” 众人的目光忽然变得怜悯起来，仿佛看到了一只被扶弟魔吸血的人型钱包。 舔血哥自顾自诉说着单恋的酸辛苦楚：“哎，也许是她觉得我不成熟吧……她这个人，有点过于现实了，满脑子都是眼前的苟，而我，向往诗和远方。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吟游诗人……” “不是，你停一下。”杨医生打断道，“人家要给弟弟攒钱买房的，不跟你吟游诗人。” “但我觉得她这种人生，过得太无趣。”舔血哥望了杨医生一眼，“她弟弟应该自己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她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众人忽然沉默了，一时间，觉得这舔血哥也不是单纯的逗逼，居然偶尔还能蹦出一点有道理的话。 “你喜欢诗？”罗贤忽然抓住了奇怪的点，“我有一个舍友，也喜欢诗，昨天刚创作了一首新的，你来给评价一下？” 说着，罗贤就开始念立志成为无产阶级流氓的蒋大勇的新作。 《我有一块绿豆糕》 我有一块绿豆糕 好吃不发胖 纯手工/无添加剂 就是吃了胃里有点烧 为啥烧？ 因为追不到姑娘 “怎么样，兄弟，给个评价？”罗贤的目光中，满含期待。 舔血哥沉默良久，嘴里蹦出一个字：“好！” 然后，开始静静地掉眼泪。 这场面着实有些滑稽，但是，不知为何，大家却笑不出来，仿若心头堵了一块绿豆糕一般。 这就是他妈的生活啊。 蒋大勇的绿豆糕和舔血哥的哭颜，有点魔性，有点洗脑，一直萦绕在罗贤的脑海中。 直到晚上在诊所，被咚咚咚的狂暴锤门声震醒。 208 来了，她来了 上一次碰上大半夜有人敲诊所的门，还是在红眼果蝇街道开黑诊所的时期。 而罗家沟诊所开在云海学院门口，属于比较安宁祥和的地区，不像之前，经常有附近械斗火拼受伤的年轻人，来找罗贤寻求治疗。 况且，罗家沟诊所是预约制，这就更加减小了发生此类事件的概率。 好在有凌菲儿陪着，罗贤也就不怎么虚，透过门禁录影瞅了瞅外面的人，就放进来了。 来着是一位狼狈的中年男人，从脸色来看，很是疲惫，体内的血糖水平，显然出于不怎么乐观的状态。 见状，罗贤先是给他弄了一些点心吃，又做了一个体格检查。 “你这伤，是上午受的吧，为什么现在才来看医生？”罗贤的语气里，掺了一点严厉。 这一点严厉，让男人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正经起来：“出了一些事情，耽搁了。” 戴了口罩对外貌做了遮掩的凌菲儿，观察一番，不动声色地关上门，并将诊所的安防系统设置为应急级别。 上次帕森斯医生找过来之后，凌菲儿意识到，自己不能老是在诊所里（尤其是非工作时间）以真面目示人。 按照和罗贤的约定，两人的真实关系是不公开的，一是为了少给罗贤拉仇恨，二是为了不让罗贤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太害羞。 但是，以凌菲儿的身份，大晚上的和罗贤在诊所里独处，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于是，两人约定，晚上有外人来的时候，她就伪装成护士，反正平时为了满足罗贤的审美也是穿魔改护士装，口罩一戴，气息收敛一下，凡是能级低于凌菲儿的，谁都认不出来。 譬如现在，男人便没有对这位身材高挑火爆、穿着功能可疑的护士装、给罗贤端茶倒水的女子产生任何怀疑。 大概就是那种护士兼女仆兼……咳咳，大家都懂的那种角色吧？ 男人小小地羡慕了一下，马上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伤情上。 “医生，这个伤口需要多久才能处理完？要恢复多久？” 从患者的话语中，罗贤听出了急切的意思，回复道：“你的伤口是被淬毒的匕首刺入的，我需要给你做一下毒理分析。让我猜猜，对你动手的人，是身高约170cm的女性，左撇子，使用的是中号的格鲁蒂亚月光匕首。” 男人没有应声，面色波澜不惊，心中惊骇欲绝。 这个医生……仅仅是扒拉着伤口看了一眼，居然摸透了这么多的信息！ 讲道理，他现在处于逃亡状态，之所以敲这家诊所的门，仅仅是因为在附近的巷子里随便找了个笑容温暖纯真、看起来很面善的少年，问附近哪家诊所比较厉害。 那时候，少年脸上带着崇拜的表情，向男人推荐了这个地方，并直言“这里的医生叫贤哥，贤哥超吊的”。 当时，男人还纳闷，为何会有路人对某家诊所的某个医生如此的崇拜，现在看来，这医生确实很有东西。 一瞬间，男人对自己这一回的逃脱，充满了信心。 要是能把身上的伤治好，遇上那个可恶的女人，也未尝不能正面一战，逃脱的希望就很大了。 罗贤的技术也没有让他失望，麻药点位扎的很准，毒理测试很快就出来了，几乎没怎么用时间想，就配出了药，伤口的处理也很干练，手法快到了他几乎看不清的程度。 唯一比较奇诡的是，旁边的护士完全没有履行护士职责的意思，全程旁观，并向医生投以爱慕和崇拜的眼神。 嗯，果然是那种大家都懂的护士，哎，不过，这医生的技术，请一个身材这么好的花瓶暖床，也够格了，虽然看不见脸，但从眼睛来看，绝对是个大美女，哎，真的艳福不浅……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男人努力把思维拖回正轨，思考了一下跑路路线，不顾腰间的疼痛，龇牙咧嘴地下床，作势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干嘛啊这是，刚给你缝好呢，别瞎动。”罗贤果断把男人给摁了回去。 男人沧桑一笑：“医生，实不相瞒，现在有人在找我，如果让她找到这里来，恐怕就连您们也会遭殃，您是个好医生，我不想连累您……” 男人的语气毕恭毕敬，很是真诚。 的确，在深夜，一个浑身带血的男人来敲门，很多诊所都是不敢接的，因为这种情况，大概率是有人在追杀他的，接这样的病人，很有可能威胁到诊所成员的人身安全。 虽说按照艾尔风大陆道上通行的规则，只要不涉及核心利益，是不会殃及医生的，但凡是总有个例外，况且，有时候急着完成任务或者杀红眼了，把目标的医生也顺手干掉，也不是太稀罕的事情。 因此，男人对罗贤肥肠感激，并实话告诉了他。 原本，男人以为罗贤会就此收手放他走，甚至会产生恐惧的情绪，然而，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呵呵一笑。 “那你更得在这儿呆着了，我敢保证，全冷泉港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开玩笑，有凌菲儿坐镇，还有4名影舞者，杀手来了别说能否得逞，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是个问题。 凌菲儿显然对此早有察觉，淡淡道：“她快到了，还有两分钟。我去拿点东西。” 瞅着这极品护士往屋里走，男人有点慌：“医生，你们悠着点啊，实不相瞒，追杀我的人，是樱田家族的精英刺客……” “精英？”很快便回来的凌菲儿，嗤之以鼻，“老娘打的就是精英。” “我多问一句……”男人瞅着凌菲儿手上带着可疑血迹、面貌狰狞的绳子，问道，“这是您的武器吗？” “不，这是用来捆刺客的。” 话语间透露出的强大信心，不由得让男人浑身一震。 他开始思索，这护士，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种程度的气势，可不是花瓶能拥有的，那是无数次的战斗、无数次的浴血搏杀，才能培养出的气质。 还有这医生也是，听说有樱田家族的刺客，跟没事儿人一样， 男人的思考尚未产生结果，一声清脆的破窗声响起。 男人眉头一皱，神色凌厉：“来了，她来了！” 凌菲儿精神一震，仿若老虎看到了送上门来的小兔子。 209 罗贤的鼻子为什么这么好用 夜，深了。 一阵风透过窗户，吹进罗家沟诊所。 略带湿冷的风，划过男人的脸庞，下一瞬，一道纤细凌厉的身影，从窗户跃入房间。 那身影，灵活而柔软，仿佛一盆泼出去的水，在空中随意延展、变形、折叠。 她选择的切入角度非常刁钻，首先，刚才被她打破玻璃的窗户，和她进来的窗户，并不是同一扇窗，而是相反的方向。 甚至于凌菲儿刚刚察觉到的气息，也是她的影分身伪造出的效应，而本尊却始终收敛着气息，直到凌菲儿的注意力被吸引，才终于现身，以最快的速度，对坐在手术台上的男人，进行攻击。 即便以罗贤血统带来的超强动态视力，也只能堪堪捕捉到她的身影。 并且，当罗贤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手术台前，泛着寒光的匕首，距离男人的脖颈，已经不足三十公分的距离。 按照常规套路这种时候刺客的嘴角应该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但是这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刺客，她的心态淡定得如同红眼果蝇街道的黑诊所旁边公厕里的茅坑石，仿佛不论发生什么，是世界毁灭抑或○国男足拿了世界杯冠军，她都会依然坚定自己的行动，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是，这都没什么卵用。 原本在手术台另一边的凌菲儿，忽然如同电视没信号了瞬间如雪花般崩坏的画面一样，骤然消失，随后出现在刺客的身后，凌空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刺客的下颌处。 脚侧面的着力处，浓郁的斗气几乎压缩在一个点上，配合凌菲儿熟练而狠辣的脚法，迸发出磅礴的力量。 刺客顿时眼前一黑，匕首一偏，擦着男人的头皮划过，身体的动量在向前的基础上加了一个轴向的旋转角动量，做空间螺旋线运动，松松垮垮地摔在地上，滚了七又四分之三圈，停在装冷冻野猪王排骨的冰柜前面。 在另外二人懵圈的目光下，凌菲儿慵懒地晃了晃脖子，随后麻利地把刺客捆了起来，那动作熟练得仿佛她是从精神病院出身的护士一般。 被刺杀的男人，惊了！ 他怎能想到，追杀了他一周，干掉了无数精英保镖的刺客，居然被一家诊所里的（疑似）花瓶护士一jio就给干趴了。 我滴妈呀！ 男人平复了一下呼吸，望向凌菲儿的眼神，带了一丝畏惧和崇拜。 “多谢女侠相助，这份恩情，我郭某改日必将报答！” 听着这如同上辈子武侠小说里的台词，罗贤不禁有些出戏。 凌菲儿则冷冷一笑：“不必谢我，只要在这间诊所闹事的人，不论ta属于哪个势力，不管ta要针对哪个势力，我都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ta冷静下来。” 这话说的贼霸气，罗贤听了都想鼓掌了。 不过，他还是对这个男人更好奇——别误会，罗贤只是没怎么见过这种追杀系剧情罢了，冷泉港原本便是治安较为良好、不怎么藏污纳垢的城市，遇到被追杀者的概率原本就很低，再加上罗贤之前的黑诊所实在是太低调，碰不到实属正常。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你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罗贤明示道，“毕竟，你已经给我们带来了麻烦，我们理应有知情权。” 男人点头，开始诉说他的经历。 此人名为郭凯瑞，人如其名，活得很carry，从普通的工薪家庭脱颖而出，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法师学院，在南线战场上当了几年兵，退役后靠着战友人脉进入商界，现如今，他的公司已经成为休曼王国物流领域举足轻重的存在，他本人也成了瞩目的商界新星。 “可惜的是，我被樱田家族盯上了。”郭凯瑞叹气道，“众所周知，物流行业是樱田家族的传统领域，我靠着模式创新和精益管理，从他们的口中抢下了不少份额，因此结了仇。” “今年以来，樱田家族在各个方面给我使绊子，这都没什么，正常的商业竞争而已，姑且没有越界。” “我原本以为，大家族的吃相会好一点，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直接派杀手对我进行物理上的消灭，真的是……哎，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完郭凯瑞的故事，罗贤唏嘘不已。 凌菲儿则意有所指道：“越是积淀深厚的大家族，涉及真正切身利益的时候，做事情越不择手段。” “明白了，既然这样，你就先留在诊所里吧。相信你也看到了，这里真的很安全，好好睡一觉，也有利于你的伤情恢复。” 罗贤的友好，让郭凯瑞感到很温暖，握紧罗贤的手，连连道谢：“谢谢你，谢谢医生……等到事情平息下来，我一定会给予您丰厚的报酬。” “这个日后再说。”罗贤笑着拍拍他的背，眼神示意凌菲儿，“带他去客房休息吧。” 等到凌菲儿回来，罗贤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盯着捆在柱子上、昏迷不醒的刺客若有所思。 “主人在想什么？”凌菲儿问道。 “这个郭凯瑞在说假话。”罗贤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观点，“樱田家族不可能因为商业上的摩擦派这么厉害的刺客干他，这不符合逻辑。” 凌菲儿早有预料地点头：“赞成。” 其实一开始罗贤还是有点相信的，但是，他听懂了凌菲儿的暗示—— “越是积淀深厚的大家族，涉及真正切身利益的时候，做事情越不择手段。”罗贤重复了一遍，“划重点，「涉及真正切身利益的时候」。很显然，物流领域的份额，远远没到樱田家族真正切身利益的层次。” “没错。”凌菲儿目光深邃，“我怀疑，郭凯瑞掌握了樱田家族的某些秘密，导致樱田家族不得不灭口。主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一开始。”罗贤道，“他的身上，带着烟熏的味道，那种味道，和今天在云海附院急诊科抢救的病人，一样。” “也就是说，这位郭凯瑞先生，是从海通大厦的火场中跑出来的，却现在才来就医，那么，他一定是在躲避着什么，大概率就有问题。” “主人……好厉害。” 凌菲儿有点迷，小贤你的鼻子为什么这么好用啊！ 210 世界安静了 事实上，所谓的鼻子嗅出来，当然是托辞。 医学双生树法医分支的「伤情痕迹鉴定」，帮助罗贤锁定了郭凯瑞的来源。 察觉到郭凯瑞的异常，后面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将他控制住，由凌菲儿负责从他的嘴里翘出信息。 至于郭凯瑞是否会配合，罗贤就不担心了。 在凌菲儿的“以理服人”面前，很少有人会拒绝配合。 那个刺客，两人决定还是先放置，毕竟，从一个商人嘴里翘出信息，比从精英刺客嘴里，要简单太多。 凌菲儿捆.绑用的绳子，是凌家拿来的特殊产品，注入斗气后，根据注入者的能级，提供不同程度的束缚，以及封锁目标的能量流动。 凌菲儿来用的话，恐怕地下城里等级最高的、最健壮的牛头人，都动弹不得。 不过，临近就寝之前，罗贤先对着刺客打量了一番。 她的身材娇小而纤细，并非莉可那种幼态的娇小，而是能看出明显的成熟的曲线，体型却显著小于常人。 “不知道是天生的刺客，还是经过了后天的改造。”罗贤喃喃道。 如果是后者的话，她童年一定是灰暗的，那种痛苦，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能够承受的。 出于好奇和职业习惯，罗贤在她的身上摸索了一番，主要是确认关键的肌肉与骨骼结构有没有后天强行改变的痕迹。 果然，在几处关节，罗贤发现了异样，坐实了后天改造的猜测。 “要真是樱田家族的刺客，那这家族还挺变态的。”罗贤感到自己的认知有点被刷新，这么一比，凌家还算是相对温和的家族了。 除了表征后天改造的痕迹之外，罗贤还摸到了几处复发的旧伤，随便哪一个，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是得修养几个月的那种，这刺客居然还在工作，真滴敬业。 这不禁让他感叹，刺客果然是危险职业，真·刀口舔血，跟白天做手术的那个逗逼舔血哥不可同日耳语。 罗贤职业病又犯了，忍不住把刺客抬到了手术台上，开始对着几处旧伤瞎捯饬，考虑到没有旁观者，刺客又处于昏迷状态，一时间手术台上各种黑科技奇技淫巧满天飞，要是有个同行在这儿，非得惊得内.裤都要掉了不可。 此时的罗贤，仿若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开心的一批。 将困难的病例搞定，对于罗贤而言，除了获得高额报酬之外，其本身带来的愉悦，以及病人所获得的愉悦，也是值得的。 不过，这一次，罗贤在得到愉悦之余，喜提一份惊吓。 待到手术结束、罗贤整理器械台的时候，突然发现刺客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吓得他一个战术后仰。 “WDNMD，吓死爹了。”罗贤揉揉胸口，平复心情，“醒了你吱一声啊，我好给你拿点水喝。” 没想到，此话一出，刺客妹子忽然就开始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搞的罗贤一脸懵圈。 以及，有点心疼。 刺客妹子的眼睛很抓人，她的脸很小，真正的巴掌脸——是针对于她自己的巴掌而言，不是姚明那种广义巴掌脸——眼睛又很大，楚楚可怜，哭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awsl。 罗贤所不知道的是，刺客妹子早在罗贤打量她的时候就悠悠转醒，只是一直在装昏而已。 在摸清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的处境之前，她不会轻易醒来。 起初，罗贤的手摸上她的身体时，她感到自己看懂了——呵，又是觊觎她身体的臭男人么。 刺客是很安静的职业，她的工作时间里，大部分都在潜伏之中。 这就意味着，她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和观察。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总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娇小的身形，和成熟的曲线，似乎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加上刺客的工作穿着以紧身为主，更是为她赢得了无数意味深长的目光。 而这次，任务失败，被未知势力抓住，又被一个男人摸上了身体，会发生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然而，让刺客感到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男人，居然丝毫不带涩秦意味地将她的全身检查了一遍，然后一声不吭地把她抬上了手术台，为她料理旧伤！ 刺客也算是久病成良医了，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治疗，是认真、细致而有效的，麻药的劲儿一过，那些积疾已久的地方，便传来舒服的感觉，那些如同梦魇般缠绕了她多年的痛楚，竟全然消失不见。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一方面，落到了敌人手里，居然还能得到治疗，也是活久见；另一方面，这个男人的医术，简直突破了她的认知。 樱田家族也有养自己的名医，认识的大陆顶尖医生，也不在少数，但他们对于她的伤情，均束手无策。 而这个男人的手术，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居然就给她处理妥当，这是何等的神迹！ 于是，刺客忍不住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后，便被罗贤给帅到了。 然后，她听到他埋怨她，醒了也不说一声，还要给她水喝…… 原来，我落在了这样温柔的男人手中呀。 刺客不知道心中涌出了什么情绪，一瞬间很是慌乱，又很感动，又有一种突然放松下来的疲惫感，于是，便只能用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罗贤有些不知所措，回想了一下这具身体以往遇到女孩子哭泣的经验，将刺客抱起来搂在怀里。 即便有凌菲儿绑的绳子干扰，罗贤还是能明显地察觉道，怀里这具身躯的柔韧与力量感，该怎么说呢…… 从运动医学的角度来说，优秀程度和凌菲儿不相上下？ 不过，仔细体会了一下，这刺客的身体，是往偏向速度和敏捷度的方式训练的，而凌菲儿更偏向于力量。 直观的解释就是，如果是在床上，这刺客可以解锁各种姿势，而凌菲儿可以把你搞死…… 就在罗贤的思维越来越歪的时候，凌菲儿推门而入，打哈欠：“主人怎么还不来睡觉……嗯？” 这一刻，世界忽然安静了。 211 紫藤君24岁是学生 老实说，场面很尴尬。 但罗贤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性格，尴尬一笑，把刺客放回手术台上，居然开始下医嘱：“八小时内别乱动，药放在那边台子上了，两小时喝一次。” “我……”刺客迟疑了一下，开口说话，“我没法动。” 罗贤捂脸，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他又不可能要求凌菲儿给她松绑，原本刚才那一幕就够震撼了，他怕再提这种暧昧的要求，凌菲儿直接发飙。 好在凌菲儿情绪稳定，绕着手术台转了一圈，玩味道：“主人真是勤勉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居然在这儿做手术。” “收费的，要收费的。”罗贤飞快地解释，“我这人，有钱不赚就浑身难受，你知道的。这不是樱田家族的刺客么，樱田家族有钱的，肯定会支付医药费。” “哦。”凌菲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转身施施然离开。 罗贤挠头，灵机一动，道：“我把药在培养皿里，你等会儿蹦跶过去自己喝吧。” 说完，罗贤把药倒在培养皿里，寻思着这样子大概没问题了，也溜了。 刺客的心头闪过一丝失望，不过马上就意识到是自己贪心了。 他能为自己做刚才那些事情，就已经足够让她感恩戴德了，难道还要人家深夜陪床护理吗？ 想到刚刚罗贤温暖的怀抱，刺客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嘴角露出痴痴的笑容，眼波流转，整个人感觉都变得不同。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那边，罗贤回了卧室，心里有点不踏实。 在凌菲儿的软磨硬泡下，罗贤终于同意启用那个充满了犯罪气息的情侣大床房，并勉强答应和凌菲儿睡一张床——前提是，凌菲儿不乱动手。 这两天凌菲儿也确实很守规矩，让罗贤睡了安稳觉。 然而，今夜，注定不平静。 只见凌菲儿不知道从哪儿找的道具、以及采用的什么鬼才手法，居然把自己捆了起来，嘴里还塞了一块布，瞅着罗贤进来，在床上疯狂挣扎，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睛楚楚可怜地望向罗贤…… 罗贤感到头皮有些充血，你这家伙怎么又开始cosplay了啊！ 最近他渐渐发现，凌菲儿的吃醋属性有向着鬼畜属性发展的趋势，每次看到罗贤和某个女孩子有（疑似）不清不楚的关系，便开始模仿她的样子。 比如现在的捆.绑.秀，显然是在模拟刚才的场景，连表情都那么到位。 罗贤不由得猛地吞了一口唾沫，没办法，以凌菲儿的容貌和身份，玩这个，冲击力实在是太大。 害怕自己失智的罗贤，连忙拔.出凌菲儿嘴里的布，没好气道：“别瞎搞了，赶紧睡觉。” “主人既然这么急着要睡我，还真是破天荒呢……” “你知道我明显不是这个意思。”罗贤叹气，“菲儿，刚才只是看她在哭，我想安慰她一下而已……” “那我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安慰我呢？” “神他妈，你哭的时候你敢说我没有抱？”罗贤不服。 “所以，只有我哭的时候你才会抱我。”凌菲儿瘪瘪嘴，一脸老大不开心的样子，“渣男！” 罗贤头都要大了，你又在耍什么奇怪的脾气啊！ 瞅着罗贤苦恼的样子，凌菲儿暗暗偷笑，继续撒娇。 “主人要像刚才抱她那样抱我，不然今晚不让主人睡觉了，哼。” 罗贤很确信，如果自己不这样做的话，凌菲儿还真能不让他睡觉了，毕竟是龙傲天，连撒娇里面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现在罗贤十分庆幸，还好刚才他没对那刺客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要是现在也要对着凌菲儿模仿一遍，还真遭不住。 不过，凑近了罗贤才发现，凌菲儿这绳子绑得，emmm…… “这原汁原味巧夺天工的绳.艺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这也是女仆学校教的？”罗贤一脸的怀疑。 “嗯……”凌菲儿的俏脸上，露出一丝羞赧，“当然是为了让主人开心，买书自学的哦。” “你这自学能力还挺强的。”罗贤吐槽了一句，不再说话，认真地欣赏着凌菲儿的自学成果，呼吸逐渐变得不规律起来。 凌菲儿见效果拔群，连忙趁热打铁，轻声地呼唤着：“主人，主人~” 与此同时，凌菲儿的身体不断地扭动着，配合羞赧中带着渴望的表情，整个人显得急不可耐。 她也确实急不可耐了。 看着小贤抱着其他女孩子，明知道那可能只是误会，心里却如同火烧一般难受，「现在就占有小贤」这样的想法，愈发地在脑海中占上风，若不是凌菲儿更怕弓硬上霸王被罗贤讨厌，理智，几乎都要被情感战胜。 罗贤无奈地笑着，摇头道：“你……你为什么这么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并不是……”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凌菲儿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真拿你没办法。”罗贤只好躺到她身边，侧身抱着她。 “今晚，就这样睡吧。” 凌菲儿心中一喜，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着她睡呢，不容易啊。 于是，这个夜晚，主卧里的狗男女相拥而眠，客房里的郭凯瑞被影舞者们连夜审问，诊室里的刺客蹦跶到培养皿旁边喝药。 只有吊兰和绿萝，依然在诊所大厅里司马脸。 ------ 樱田紫藤，24岁，是学生，虽然读的是医学，但平常有在健身。 所以，他的身材很好，常常被误认为武道家，并由于这难得的好身材，时常在床上接受女孩子们发自内心的赞美。 因而，紫藤君从小养成了自信而阳光的性格，他相信不管怎样的困难，只要努力去寻找方法，总能解决。 至于刺杀罗贤医生这件事情，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 鉴于凌菲儿每次夜里进诊所都开匿踪，而凭着樱田家族的战斗力水准，根本无法破解凌菲儿的主动隐匿。 甚至，他们连影舞者的存在也没有察觉——开玩笑，影舞者是凌家的精英武装，要是被樱田这种次一等家族的线人随随便便就看到，岂不是要丢大人了。 因此，在紫藤收到的情报里，罗贤就是个独居的诊所老板罢了，莫得保镖，刺杀莫得难度。 但家主很重视这件事情，且要做得悄无声息、不留尾巴，因此，权衡之下，紫藤选择了一位恰好正在冷泉港出任务的王牌刺客，把任务信息发了过去。 这叫什么？ 猛虎搏兔，须尽全力。 212 我又被一见钟情了？ 次日清晨。 花猫和土狗做早操，月季和杜鹃伸懒腰，吊兰和绿萝回笼觉。 刺客醒得很早，从手术台上滚下来，然后一个人鲤鱼打挺站起，动作流畅，仿佛从出生起就是被如是捆着生活似的。 她的适应力很强，身体平衡能力更强，别说捆成粽子，就算是再砍掉对侧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也依然能保持平衡。 当然，刺客自然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发生，她也很感恩那个穿护士服的恐怖女人没有这样做。 夜里，在医生抱着她、那个女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刺客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强烈的敌意。 不过，让刺客感到困惑的是，那种敌意，和平时刺客从敌人、从目标、从竞争对手们身上感受到的敌意，截然不同。 她也说不清楚，那警惕的眼神里，到底包含了什么情感（毕竟，她也没什么恋爱经验）。 不过，既然有医生在，而那个女人穿着护士服，她应该会听从医生的命令，那么，现在姑且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这样想着，刺客的精神没那么紧张了，然后又陷入了对医生的迷思中。 作为从小在樱田家族残酷的训练中长大的女孩子，从来没有谁那么温柔地对待她——按照以往身边人的逻辑，若是她做砸了任务，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多半会给予一顿毒打。 哪有治伤还给吃的给喝的这么好的事情呀…… 而且，还是这么帅的医生，呜…… 就在这时，罗贤推开门，端着一盘面包牛奶进来了。 作为被女仆惯坏了的人，他是不习惯做这种活儿的，但当他要求凌菲儿去给刺客送早餐的时候，后者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去”，然后便不理他了。 罗贤又不忍心因为这点小事而触发他们的契约、强制凌菲儿去送，于是便自己代劳了。 然后，罗贤便看到了羞红了脸、大眼睛局促地几乎要滴水的刺客，并目睹对方脚一软，倒在地上。 刺客小姐这辈子第一次发现，保持平衡好像也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尤其是在心跳加速的时候…… 罗贤的第一反应是昨晚灌下的药物产生了不良反应，连忙上去检查，却发现刺客的生命体征并无异样，不禁挠头。 这什么情况？难道说，她的脚踝还有伤？ 不对啊，昨晚检查的时候脚踝没事儿啊…… 感到迷茫的罗贤，只得摸上了刺客的脚踝，揉**捏，捏得刺客连连发出奇怪的叫声。 真，真是太讨厌了！一上来就碰人家最敏感的地方……噫~ 罗贤越捏越奇怪，因为她的脚踝健康的很，人却不断地发出带着点痛苦和不明意味的声音，这是几个意思？ 于是，罗贤只好更进一步，脱掉她的鞋子，检查脚。 瞅着光滑黑.丝包裹的脚丫，罗贤皱皱眉头，毫不犹豫地把黑.丝扯破，随后手指在脚上各个位置轻轻按压，并询问患者是否有不适感。 “这里……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舒服死了……不是，医生，请，请不要碰那里，我，我不行了……” 听着刺客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话，罗贤满脸的黑人问号。 “你有哪里痛，你就说，不用隐瞒，我这里诊费虽然高，但樱田家族总归会帮你付款的。”罗贤安抚道，随后继续探索，“这里呢？” “这里……嗯……”刺客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求求你，停下来……” 鉴于患者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罗贤果断停手，心中疑窦丛生。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他把能用的诊断类技能全用了，也没能看出刺客小姐的脚到底有什么问题，但从她的反应来说，又很难让人相信没有问题。 “算了，总之，先吃早餐吧。”罗贤笑道，把刺客扶到椅子上。 然后他又发现了一个令人窒息的问题，刺客的手被捆起来了，没办法自己吃早餐…… 原本他和凌菲儿商量着早上把这刺客警告一波就给放了，毕竟人家也是拿钱干活儿，刺杀的郭凯瑞也不是自己人，似乎没什么理由为难人家。 然而，凌菲儿不知出于何种心理，非说要“再给她点颜色看看”，坚持不放人，罗贤又觉得这妹子也没做错什么大早上的饿着也不好，于是事情就演变到了现在这一步。 演变到了罗贤要给她喂早餐的一步。 “算了，我们索性一起吃早饭吧。”罗贤怕气氛太尴尬，于是又拿来了一份面包牛奶，把两份面包掰碎了泡进牛奶里，用叉子叉起来投食给刺客小姐，你一口我一口。 当然，叉子是分开用的，要是用同一把叉子，罗贤总觉得怪怪的，而且凌菲儿看到了不得当场暴毙。 即便如此，这种温馨的气氛，也是刺客这辈子没体验过的。 吃着吃着，她又开始掉眼泪，看得罗贤直发愣。 这刺客怎么这么喜欢哭啊，话说传说中刺客不是都莫得感情（也莫得钱）的吗？ 察觉到罗贤异样的眼神，刺客连忙解释道：“医生，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很，很感动……您明明是我的敌人，却对我这么好，我……呜呜呜……” “神他妈，谁是你的敌人了？”罗贤奇怪地瞅了她一眼，掏出一份契约，“你昨晚袭击的人，就只是我的病人罢了，不过，为了避免你以后找我麻烦，咱们还是把这份契约签了，签了我就放了你，好吧？” 有那么一瞬间，刺客小姐甚至有点想脱口而出“不要放我”，但想了想，容易产生歧义，也显得太不矜持，于是只好情绪复杂地点头。 这样，潜在的威胁算是解除了，气氛变得愉悦了一些。 喂面包的行为，也显得更暧昧了一些。 于是罗贤连忙开启聊天模式转移话题：“你们当刺客的，平时生活肯定很苦吧，大概没什么机会像这样坐下吃一顿安宁的早餐。今天，就权当是休息了。” 刺客小姐怔怔地望着罗贤出神，心中的情绪愈发翻涌起来。 好暖…… 好帅…… 好温柔…… 医术好厉害…… 她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闲适与温暖。 却命运般地，在一次失败的任务后，在一名医生的身上感受到了。 “那个，医生……”刺客小心翼翼地开口，“请问，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我叫樱田暮雨，你可以叫我小雨。” 这时候，罗贤突然警觉。 这刺客妹子闪躲的小眼神，还有这突然自我介绍的剧情…… 难不成，我，罗贤，冷泉港乃至东北地区最帅的男人，又被一见钟情了？ 罗贤陷入沉思。 记一件小事 同学们。 弄蛙酱最近做饭的时候不慎把手指给切了一刀，于是被动去医院采风一次。 那是一家小医院，午后时分，急诊科只有一名值班医生。 冷漠、凄清又惆怅。 弄蛙酱和女朋友在清创缝合室里坐了两个小时，对着孤零零的无影灯讲了足足五段相声，直到口干舌燥，才等到医生的到来（刚处理完上一个骨折伤员）。 期间，两名护士走进来，拿走了清创缝合室仅有的碘伏和酒精（原因不明）。 医生进门，发现没有酒精和碘伏，眉头一皱，道：“淦！” 医生出门找了酒精棉球和碘伏棉球，期间弄蛙酱和女朋友又讲了一段相声。 终于，弄蛙酱躺在了处置台上。 医生戴上了手套，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淦，我忘记把棉球放进无菌托盘了。” 于是，医生对弄蛙的女朋友道：“你来搭把手。” 弄蛙酱和女朋友都惊了，讲道理，去了这么多次医院，从来未遇到过「搭把手」这样的情况。 这里原来是自助医院吗？ 于是，并不学医的女朋友喜提清创缝合一助经历。 医生把针头戳进弄蛙酱的伤口里面（？）打麻药，痛得弄蛙酱呱呱叫。 “医生！你在干什么啊，医生！”女朋友失声喊道（无关心）。 “啊？”医生发出了神似大力哥的声音。 女朋友道：“麻药不都是在伤口前面打么？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赤鸡了……” 医生道：“这么弄，效果好。” 然而，弄蛙酱却并没有感受到麻药的效果，缝合的时候，痛的一批，整只蛙都不好了。 “呱呱呱！呱呱呱！” 这一刻，弄蛙酱不禁想起了笔下的李狗嗨，那个罗贤黑诊所劣质麻药的最后受害者。 弄蛙酱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难道说，这就是创造李狗嗨这一喜剧人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人人都是李狗嗨，人人又都不是李狗嗨，但至少这一刻，李狗嗨的身影，和弄蛙酱的身影，在一定程度上重合了。 弄蛙酱的白嫩好康的小爪爪上，缝了足足四针，待到缝合完成，已然疼到变形，从蛙变成了蟾蜍。 女朋友轻抚着弄蛙酱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脸，心疼道：“下次咱们不来这一家医院了。” “不。”弄蛙酱的眼神忽然坚毅了起来，“这家医院，有点东西。为了给写作提供更好的素材，我也要坚持来这家医院看病！” 女朋友被弄蛙酱身残志坚的敬业精神打动了，眼眶湿润之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那你这几天怎么码字嘞？” 弄蛙酱的眼神忽然坚毅了起来x2，道：“即便手指缠了纱布，我依然要坚持码字！依然要坚持给读者带来欢笑！”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小弄蛙，多么可歌可泣的精神！ 切到了手指，经历了迷之自助医院的荼毒，依然坚持码字，依然为大家奉上更新，甚至还专门开了一个免费单章给大家写段子。 这样的弄蛙，你们不投月票，合适吗？！ 合适吗？！ 那么，诸君，请献上你们的月票，弄蛙酱必会带来更多精彩内容。 谢谢大噶！ 213 离我的男人远一点 罗家沟诊所后院。 和一般的建筑格局不同，这里是被结界封闭起来的一处庭院，适合作为秘密交流的场所。 凌菲儿也起了个大早，聆听影舞者们对郭凯瑞的审讯报告。 “大小姐，这是我们整理的、目标的口述，请过目。” 接过厚厚的一沓子纸，凌菲儿挑了挑眉毛。 “他招了这么多？还是说，你们问的比较多？”凌菲儿问道。 “回大小姐，目标的叙述比较杂乱，且涉及到数年前的「四一八事件」，我们对其中一些细节进行了考证，将背景资料一起附在里面了。” 凌菲儿点点头，微微一笑：“辛苦了。做的很好。” “都是我该做的。”影舞者小队长波澜不惊地回答，心里美滋滋。 作为上级，凌菲儿在凌家的武装序列群体里很受欢迎。 女武神性格干脆利落，且遇事喜欢往自己身上揽，通常不会让下属背锅，着实是个好领导。 而且，长得好看，养眼。 不过，此时影舞者小队长无心欣赏女武神的颜，因为，审讯得到的内容，着实令他担忧。 凌菲儿用十分钟左右读完了报告，消化片刻，表情冷峻。 “也就是说，樱田家族和人总参勾结在了一起，参加了人总参的秘密计划，且该计划半年之内就会有重大进展？” “没错。另外，该计划还会涉及到「9th」部队的成员。”影舞者小队长顿了一下，“大小姐，您自己就在为「9th」效力，应该能听到一些风声吧？” 凌菲儿摇头，脑筋狂转，思索着对策。 没错，这才是这件事情最恐怖的地方，按理来说，人总参和「9th」精英部队是穿一条裤子的，毕竟，后者受前者的直接领导。 但是，作为「9th」-γ兵团的团长，凌菲儿却没有从常规途径得到任何风声，反倒是从郭凯瑞身上意外获得了这一信息。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过去，凌菲儿对于组织，是较为忠诚的，不论是对凌家还是对人型生物联盟，皆如是。 然而，现在的凌菲儿警惕性就比以前强很多了，碰上蹊跷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想想这是否是上峰的阴谋。 不过，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才好做出判断。 “先把那个刺客放了，以免打草惊蛇。”凌菲儿做出了决断，其实她有点想把刺客审讯一番的，但若是这样，则向樱田家族传达了这一信息——凌菲儿已经开始挖掘他们的秘密。 这不太好，最好还是让樱田家族保持浑然不觉的状态，让今天的事件成为一桩纯粹的意外——樱田家族的刺客，刺杀时闯进了罗贤和凌菲儿的住处，被凌菲儿自卫式地拿下，仅此而已。 另一边，面对套近乎意图明显的樱田暮雨，罗贤微微一笑，道：“我叫罗贤，是这家诊所的老板。罗圈腿的罗，大贤者的贤。” “罗，贤……”暮雨小声重复着医生的名字，偷偷抬起头看了罗贤一眼，整个人都散发出初恋小女生的气息。 她思忖良久，小声道：“真是太感谢罗医生了，治好了我的伤，还给我早饭吃，我，我……” 樱田暮雨鼓起勇气：“我可以叫你贤哥哥吗？” 瞅着罗贤一脸诡异的表情，樱田暮雨连忙补充：“我从小一直都想有个哥哥，一见到你，我就觉得特别亲切，想和你……哎呀，我在说什么呀……” 她说不下去了，只得闷着头自顾自害羞。 对于一个从小没经历过什么温情的女孩子而言，想要准确表达此刻的心情，着实太难了。 “所以，这年头的刺客，流行到处认哥哥的吗？”罗贤吐槽。 “不是，我……”樱田暮雨嘴巴笨，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下子，罗贤终于确定，这姑娘大概是被他迷住了。 “你怕不是对哥一见钟情了？”罗贤道，“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我的女患者里，平均每十个有九个都会说喜欢我，剩下的那个是傲娇。” “不过，这都是特殊环境下所产生的特殊效应，等你走出诊所，冷静下来，你就会发现……” “不会的！”樱田暮雨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从未对哪个男人有这种感觉，我很确定，我真的就是对你，对你……喜欢。” 既然罗贤把话挑了出来，樱田暮雨便借着机会说了出口，说完自己都惊了。 天呐，我，我在干什么呀！ 没想到，罗贤居然话锋一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女患者，出了诊所，依然会对哥心心念念，没办法，哥就是这么迷人。” “但是，她们很快就会发现，哥，是个非常难撩的男人，是她们得不到的男人。你懂伐？” 樱田暮雨僵住了。 这，这人也太……太有意思了吧！ 暮雨噗嗤一笑：“嘻嘻，贤哥哥好有趣。” 这一回轮到罗贤僵硬了。 喂喂喂，我都自恋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居然还没有觉得我是个变态？ 话说樱田家族这培养的都是什么鬼刺客啊，一点专业的亚子都没有，整个就一恋爱脑小女生，能不能靠谱一点？ “樱田暮雨小姐，我觉得你需要清醒一点。”罗贤道，“你是樱田家族的人，我是跟着凌家混的，两者之间是存在一些利益摩擦的，说不定哪天上头就派你来刺杀我了，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我没有想太多。”樱田暮雨很执着的样子，“我，我就是喜欢贤哥哥嘛，没有回应的话，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默默注视着你的……” 罗贤听得太阳穴狂突突，你这充满了病.娇味道和败犬味道的发言是几个意思啊！ 这时候，凌菲儿忽然进来，飞速地取消了樱田暮雨身上的绳子，在两人都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冷冷道：“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暮雨眨巴眨巴大眼睛，感受着凌菲儿浓郁的敌意，缩了缩脖子，果断溜了。 走窗户。 众所周知，刺客是不走正门的。 “还有。” 暮雨已经走在街道上了，忽然被凌菲儿叫住。 只见凌菲儿正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散发出肉食动物的气质。 “离我的男人远一点。” 214 建设主题酒吧 重回自由的樱田暮雨，走在冷泉港的街道上，忽然有点迷茫。 若是现在回去复命，必然是要受到惩罚的，不管理由如何，都免不了被家主大人毒打一番。 家主可不管你是不是因为遇到了能瞬移一脚踹晕你的怪物而搞砸的任务。 尤其是在被罗贤“温柔以待”过后，樱田暮雨愈发觉得，自己对家族这么多年的效忠，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樱田暮雨是极端缺爱的孩子，所以被罗贤做了一套手术（收费的）、喂了一顿早饭（只是最简单的面包牛奶）、捏了捏小脚脚，就彻底被俘虏了。 这个时代，从小的洗脑和严格的家族管理，也许有概率能培养出绝对忠诚的死士，但是在剩下的案例中，孩子们都会在某个时间点，突然绽放反抗之花。 就像现在，罗贤的出现，彻底贯通了樱田暮雨，让她开始反思一些往常当做理所应当的事情。 当刺客，接触的，往往是人性的最黑暗面，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两种极端的人格：要么信奉“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对人性持有偏激的负面看法；要么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尽管表面古井不波，却一直在默默期待着属于自己的光。 而在樱田暮雨看来，罗贤就是她生命中的光。 回到在冷泉港的落脚点，樱田暮雨拉上窗帘，和家族进行例行通信。 她迟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还是没有立刻汇报任务失败的情报，只说任务目标实力不俗、造成了一些麻烦，还需要时间。 对方不疑有他，暮雨向来是靠谱的刺客，靠谱且有耐心，有时任务时间拖的长一些，最终也会圆满完成。 这也是紫藤君选中暮雨来刺杀罗贤的首要原因——暮雨的耐心，是樱田系的刺客里罕有的，活儿干的很干净。 “哎？” 通讯结束的时候，一份传真从房间的设备里吐了出来。 抓起泛着魔力念写带来的灼热墨香的纸张，樱田暮雨瞪大了眼睛。 怎，怎么会？！ 居然要我刺杀贤哥哥！ 顿时暮雨如同被落雷术击中了一般，又如同第一次上狮鹫的空战骑士做了眼镜蛇机动一般，傻傻地怔在了原地。 第一次感受温柔和善意，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两份快乐叠加在一起，本该产生更多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暮雨纠结了没多久，就把这张传真给撕了，随后轻轻地往空中一抛，在落地之前，纸张燃成了灰烬，消失在了世界上。 “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嗷。”暮雨拍拍脸蛋，可爱兮兮地念叨了几遍，成功说服自己之后，就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开玩笑，我怎么能刺杀罗医生呢。 相反，暮雨决定在冷泉港驻留一段时间，做一些调查，找到家族下令刺杀罗贤的原因，以便应对后面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 液体战队主题酒吧选址在云海学院北门，和南门的罗家沟诊所隔校园相望。 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提高影响力，不然，日常走北门的学生，对于罗贤和他的同伙们，印象没那么深刻。 凌家的工程队又被召唤了过来，他们对于冷泉港这地界儿已然轻车熟路，因此工程效率便显得更加骇人。 工程队的包工头，是一位37岁的斯文男子，带着银边眼镜，举手投足间露出一丝书卷气。 众所周知，银边眼镜是斯文败类的标配，所以斯文男子带着银边眼镜，就有点败类的感觉，加之此君眼神莫名犀利，因而前几次，罗贤等人都没敢上去搭话。 然而这一次，罗贤带着俩舍友来工地参观的时候，却忍不住上去搭话，因为罗贤看到他撸袖子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个不太常见的袖标。 罗贤上去和斯文败类打了个招呼，递了根烟，搓了个火苗帮斯文败类点着。 对方挑了挑眉毛，开口便语出惊人：“我还以为，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了名医的人，会拒绝给我们这些低.端.人.口点烟来着。” “嗨，哪有啊，我也是人民群众的一份子。”罗贤照常露出憨厚如老农般的微笑。 颇具感染力的微笑，让斯文败类觉得亲近了不少，拍拍罗贤的肩膀：“好小伙子，这才一个多月，就已经搞了这么多产业，怪不得大小姐看好你。” “我这人挺喜欢做生意的。”罗贤往砖墙旁边一蹲，动作熟练得跟常年混施工单位似的，“看得出来，你也蛮喜欢你这份工作。” “是啊，刚毕业那会儿，大家都抗拒去乙方[1]，觉得乙方太累人，成天蹲在工地，远离都市的繁华，连妹子都找不到。”斯文败类吐槽道，“后来，干的时间久了，反而都看淡了，倒是觉得干这个还不错。” “是不错。”罗贤道，“我看你这施工细节抠的可以啊，盖出来的，都是好房子。话说回来，老哥是在帝国理工读的书？” 对方愣了一下，看了看袖标，笑道：“你看到了这个啊。我是精灵帝国理工学院土木工程系的博士，毕业正好赶上那边房地产泡沫破裂，就回国托亲戚的关系，在凌家找了份工，做了几年，现在姑且能做个小头目了。” “帝国理工的博士，去乙方的其实不多吧。” “那可不是嘛，但毕业那几年行情不好，精灵那边大失业，咱们这边行业人才过剩，不管是地产公司还是设计院，校招门槛都很高，至于社招更是几乎没有，我倒不是进不去，但进去的话工资也很低，没办法，我就选了苦很多、收入也高很多的施工。” 斯文败类耸肩：“那段时间，女友家里催着快点买房结婚，我不敢选前期工资太低的工作，怕她等不到我事业有成的那一天。” “后来呢？” “后来？”斯文败类若无其事道，“后来她劈腿了，没办法，我一年到头飘在工地，不怎么回家，更没时间陪她，她就跟着读了医学、开了诊所的小帅哥跑了。” 罗贤忽然理解了，为什么之前总感觉这位包工头对他有着莫名的敌意…… “哎，算了，都是往事，不要再提。”斯文败类爽朗地笑了笑，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两瓶啤酒，“大绿棒，喝得惯不？” “成。”罗贤接过沉甸甸的玻璃瓶子，一记风刃开瓶，咕噜咕噜灌下一口，浑身舒爽，瞅着瓶子惊叹道，“还是冰镇的？” “储物戒指里还放了冰块。”斯文败类旋转着手上价值十七万四千卢比的储物戒指，“这戒指，我花了大价钱买的，用了四年了，想来，最大的功效，可能就是让我能在工地上随时随地喝冰镇啤酒。” “这储物戒指的用法，真够奢侈的。”罗贤揶揄道。 “挺好的，我现在觉得，盖房子，盖完了闷一瓶冰镇大绿棒，比什么读书、搞学术、哄女人、买房、组建家庭云云，爽太多。” 瞅着咕噜咕噜灌啤酒的斯文败类，罗贤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真实。 ------ 注释： [1]乙方：土建行业中指负责工程建设的施工方。世俗意义上，一般相对于甲方（承包开发）比较苦逼。 215 杀死那个冷泉港人 “I'm an artist, a performance artist.” ——某一年的艾尔风摇滚盛典上，著名歌手（兼异能者）阿芙罗拉如是说。那一天的演出，她戴着黑色的面罩。 斯文败类喝了酒，嘴里的话变得更多。 “跟你说哦，工地上呆了这么多年，我感觉自己对酒精已经免疫了。” 他晃荡着瓶子里的酒，很骄傲的样子：“如果我醉了，那就是酒不醉人醉。” “哈哈哈哈……神经病，那是你还没见过更能喝的。”罗贤道，“我的团队里，有一个西北来的妹子，贼能喝，肯定能把你灌倒。” “得了吧，妹子，还是学生，能把我灌倒？”斯文败类显然不信。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清爽干脆的女生，在二人的背后响起。 “哎呀，罗医生，喝酒呐？” 只见阿芙罗拉站在高高的砖堆上，银色双罗马卷耀眼夺目。 罗贤邪魅一笑，招呼她下来：“阿芙，你来的正好，有人质疑你的酒量。” “哈？”阿芙罗拉当时就不淡定了，凑近斯文败类，盯着他的银边眼镜瞅了半天，得出结论。 “这小辣鸡，我几下子就给放倒了。” “呵呵。”斯文败类不屑地冷哼，整个人散发出争强好斗的气质，显然，作为常年混工地的猛男，他无法忍受这样的话语，即便这话语是出自一位漂亮妹子。 居然在我最擅长的领域之一挑战我，怕不是石乐志，今天就让这小妞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嗯？ 就在斯文败类准备掏出更多大绿棒的时候，只见阿芙罗拉拿出两大瓶伏特加…… 斯文败类笑容逐渐消失。 五分钟后。 “我还没用力，他就倒下了。”阿芙罗拉重新坐到了砖堆上，一副高手寂寞如雪的样子，抱着伏特加空酒瓶当成话筒，深沉婉转地唱了起来——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罗贤眼皮子抽搐，这似曾相识的歌词，这忧郁而哀伤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故事的唱腔…… 异界朴树？ 歌声吸引了建筑队的工人们，他们望着砖堆上的女孩，他们的砖堆上，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女孩，漂亮活泼，奔放热情，带着一点忧郁，不那么高贵，很接地气，但又有一种距离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也许，这就是艺术家们所谓的“仙气”吧。 阿芙罗拉的歌声，让工人们想起了家乡，想起了那个三天两头在学校给爹妈惹麻烦的孩子，想起了那个既不漂亮也不有钱但起码让你回家能吃上一口热饭的活人老婆。 那是生活的味道，那是平凡中向上的力量。 跟着罗贤来玩的蒋大勇，更是热泪盈眶：“我的天，这妹子唱的，绝了。整一首曲儿，配上我的诗，肯定能大红大紫。” “我觉得你要是真这么干了，人家说不定拒绝演唱。”罗贤挖苦道。 “哪儿能呢，我这就去试试。”蒋大勇趁着阿芙罗拉两首歌之间休息喝酒的时候，上前推销他昨晚吃火龙果的时候灵感迸发的新作——《杀死那个冷泉港人》。 阿芙罗拉接过歌词，瞅了一眼，眉头一皱，一口伏特加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鬼才歌词，冷泉港不相信眼泪，骑了国外进口的扫把才会飞，吃了火龙果就不会胃下垂，妈的智障，什么破玩意儿……多数人二十五岁就死了，七十五岁才埋……唔，这一句似乎还有点意思。” 阿芙罗拉的表情逐渐转变，严肃起来，到最后，居然拍案叫绝。 “老师！老师您真牛.逼！”阿芙罗拉开始用迷之尊敬的称呼来称呼蒋大勇，“您这首歌词，写的真棒，老实说，我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的意识流了，真的棒。” “哦，原来我这是意识流吗？”蒋大勇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为我是朦胧诗流派的……” “你得了吧你，你哪里朦胧了？”罗贤笑骂道，“人家朦胧蒙的是一层轻纱，你蒙的是蚊帐，还是沾了一百多只蚊子尸体的那种。” “罗医生，你不要这么说他哦，我觉得老师真的挺有才的。”阿芙罗拉很真挚的样子，“老师您叫什么名字呢，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下，我手里刚好有几首不错的曲子，我自己写的……” “不不不，阿芙，你要对自己的原创作品负责啊，不要随意地作践它们啊！”罗贤疯狂劝说，虽然不晓得阿芙罗拉为何对蒋大勇的沙雕歌词如此看好，但至少，罗贤对蒋大勇的文学水准，心中有逼数。 与其说那些玩意儿是诗，不如说是顺口溜多敲了几行回车。 但阿芙罗拉心意已决：“罗医生，您放心吧，我对自己的艺术鉴赏力很有信心，这样，我们合作一首歌，等到咱们的液体战队主题酒吧开业的时候，上去唱一唱，看看观众们的反应。” 一时间，罗贤竟然对酒吧的未来有些担忧，开始寻思要不要再找个驻唱…… 阿芙罗拉厉害是厉害，不过，她身上的艺术家气质，使得她有一些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执念，而这些执念，普通人未必真的能理解。 让罗贤想不到的是，此时此刻，这工地上发生的事情，却成了艾尔风大陆音乐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阿芙罗拉和她的专用作词人，蒋大勇先生，在这里相遇了，一段休曼王国乃至艾尔风大陆乐坛一骑绝尘的时代，开启了。 但是现在，罗贤自然看不透这些，他不是富有艺术气质的人，自然也无法理解艺术家之间的交流。 不过，罗贤很快便脱离了艺术家之间的探讨，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 因为，一位似曾相识的青年男子，脸上带着试探的神情，凑过来搭话：“请问……您是罗贤罗医生吗？” “是我，找我什么事？” 对方沉默些许，鼓起勇气：“听说您的战队主题餐饮联合体，正在寻求融资，我手里有一些闲钱，希望能参与进来。” “哦？”罗贤来了兴趣，对着此人打量了一番，看装束感觉不像是有钱人，于是试探道：“你手里有多少闲钱？” “也不是很多，一千多万卢比吧。” 刚刚兑完云海学院VS璐仁学院竞猜奖金的孙东旭，露出富有的笑容。 216 这是什么刺客？ “后来我才知道，如果当时不是拿了钱立刻就去找贤哥，我就没了。毕竟，那么大一笔钱，你们懂得。” ——罗氏控股旗下白石投资银行CEO孙东旭在一次访谈节目里，谈起第一次与罗贤的资本合作时如是说。 当你一夜暴富之后，你会想什么？ 许多艾尔风大陆上的幸运儿，都会迅速地将金钱转换为奢侈享受，毕竟，大多数人无法守护那么多的财富，倒不如夜夜笙歌，早点花完算了。 比如，根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组织的调查，超过90%的一夜暴富的成年男性，都几乎在第一时间去买了兽耳少女.奴.隶，剩下的10%因为接受不了furry从而转投其他类别的女.奴…… 但是，孙东旭，他不一样。 他从未憧憬过，变成富人之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是迷茫的。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孙东旭觉得自己的钱并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赚来的（废话），思来想去，都得归功于液体战队太imba了。 而根据传言，两位核心起死回生，都是罗医生的功劳。 所以，孙东旭便鬼使神差地来找罗贤，又听闻了他要融资进入餐饮行业的消息，便萌生了和罗贤合作的想法。 不知为何，孙东旭总觉得，罗贤这人，是要做大事儿的，和他合作，以后肯定很有前途。 既然现在有了资本，孙东旭肯定不可能再做那个为了买房而奔波劳碌的小兵，男人嘛，内心深处，都是向往着一番事业的。 但是，要让他自己去开公司，又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一个好的大腿，便显得极为重要了。 罗贤显然是最好的那种大腿。 他是个顶厉害的医生，和凌家关系密切，天然地带有盈利能力和良好靠山。 只是不知道，罗贤到底看不看得上和他合作，其实当时听说罗贤要融资的时候，孙东旭就觉得有点假，你跟凌家关系那么好，为什不直接找凌家要钱…… 所以，孙东旭现在是虚的，是忐忑的。 让他喜出望外的是，罗贤听了他的话，立刻眉开眼笑：“好啊，我最近正好需要钱，你现在可以吗，咱们找个地方谈？” “啊……行。”孙东旭怔了一下，没想到罗贤居然如此的干脆利落。 于是，罗贤带着孙东旭往诊所走，路上闲聊了一番，得知孙东旭居然是买了云海学院的博彩暴富，眼神不禁诡异起来。 这家伙居然领了钱活着走出来了？ “兄弟，我多嘴问一句，你的能级是多少？”罗贤问。 “啊……我没什么修炼天赋，现在还只是1级中段，弱的很。”孙东旭答，心中有些纳闷，为什么问这个。 难道说，罗贤找人合作，还要看对方的能级吗？能级低的，就看不上眼？ 听到这个寒酸的数字，罗贤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周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照理说，孙东旭这种没什么自保能力、又中了大奖的憨憨，领完奖回家的路上就死了。 他现在还没死，那就只能说明，博彩公司那边的人，还没来得及对他动手，就被其他力量干扰了。 所谓的其他力量，只能是保护罗贤的四名影舞者。 换句话说，还好这个逼没有拿了钱就去花天酒地玩兽耳萝莉，而是来找罗贤谈投资，不然，呵呵…… 罗贤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果——等回到诊所，进门便会有一位影舞者，手里提着试图干掉孙东旭却被罗贤的保镖当做可疑目标清除的倒霉蛋，迎接他们。 然而，罗贤万万没想到，自己只猜中了一半。 走进罗家沟诊所的办公室，里面赫然是一只樱田暮雨，四名影舞者分别站在四个角落，警惕地关注着靠在办公桌旁边的娇小女刺客。 而一位匪气十足的健硕男子，此时被捆成粽子，嘴巴里塞着抹布，面如死灰地躺在办公桌上。 “哎呀，罗医生，我们又见面了呢。”看到罗贤回来，原本无精打采、作无聊状的暮雨，整个人都激活了。 “你这是？”罗贤懵圈。 “罗医生，这女人之前一直徘徊在您周围，试图对您谋图不轨。”影舞者小队长严肃道。 “哪有，你凭空污人清白！”暮雨立刻反驳，“我那明明是太想念贤哥哥了，又不好意思占用他的时间，就藏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他，你们懂个锤子哦。” “哼，说的好听，但你可是樱田家族的人，你怎么证明你对罗医生没有歹心？” 暮雨挺起规模不那么吓人、曲线却足够引人燥热的胸.脯，一副很自豪的样子：“爱，不需要证明。” 罗贤惊呆。 这姑娘的花.痴程度，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早上才放出去，这就开始发挥刺客的职业优势开始尾.行了？ “再说了。”暮雨不屑地扫了一圈影舞者们，指着桌子上五花大绑的老哥道，“有可疑人物企图接近贤哥哥，居然是我率先发现并拿下，你们作为贤哥哥的保镖，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惭愧吗？” 三位影舞者纷纷惭愧地低下了头，只有小队长依然在狡辩：“那是因为你用了樱田家族的寻迹秘术，不然，若是公平地对决，我们肯定会比你先发现他！” “呵。”樱田暮雨翻了个白眼，“我会秘术，怎么就不公平了？你怎么不说我们不用魔法不用异能不用武技，纯肉搏呢？比不过就比不过嘛，有什么好说的。” 随后，樱田暮雨跑到罗贤身前，背着手仰着脸，轻轻地晃着肩膀，跟小孩子撒娇似的邀功道：“贤哥哥~你看，你的保镖都这么废物，不如把他们都辞退了，雇我雇我~” 罗贤嘴角抽搐，孩子，你可能还不明白，这四位爷哪里是单纯的保镖，他们还担负着替凌菲儿监视我的使命…… 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但事实证明樱田家族的王牌刺客真的很强（还对他抱有痴.汉情绪），要不是怕被凌菲儿砍死，罗贤真的有点想雇。 随着他的心扉逐渐被凌菲儿打开，罗贤对其他女孩子的态度，也逐渐有了一些微妙的转变。 暮雨这样的娇.小.丰.满型，恰好很对他的胃口，这样的保镖，不比影舞者四壮汉要养眼多了？ 于是罗贤只好找借口：“你和樱田家族的关系这么深，我有顾虑。” 暮雨的眼神暗淡了一下，不由得想起那一纸被她撕掉的委托，想起昨夜罗贤的温柔…… 这位恋爱脑被压抑了许多年、现如今终于爆发的女刺客，果断跳反。 “不会的贤哥哥，只要你肯接受我，我就将效忠于您，樱田家族的一切秘密，我都会告诉你的哦，对于我来说，贤哥哥比家族什么的重要多了……” 反正一见钟情了，表白了，这些都已经发生了，对于暮雨而言，便再也没有什么障碍，一股脑把心中的情绪全部倾泻了出来。 然而罗贤觉得很惊悚。 樱田家族，到底是怎么培养出的这种奇葩刺客？！ 217 谈妥 场面一度变得很尴尬。 平心而论，樱田暮雨在业务上确实强于这四名影舞者。 从全生命周期的角度来说，暮雨酱作为王牌刺客，培养所消耗的资源，比四名影舞者加起来都要多，其天赋也要远远强于后者。 不说别的，就说能级，暮雨是7级中段的「超凡者」，而四名影舞者都是6级，从6级到7级，形成的鸿沟，是质的差距。 不然，也不可能有「超凡者」这种说法了。 这让影舞者小队长不由得有一种危机感。 帮凌大小姐盯梢了罗贤这么久，小队长对这俩人的相处模式，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很确定如果罗贤坚持的话，凌菲儿绝逼会捏着鼻子把他们换掉…… 这就很丢人了。 关键是，仔细对比一下，他们确实没什么优势：暮雨一个人比他们四个人更强，脸蛋漂亮身材好，不论是从哪方面的使用价值来谈，似乎都要远强于他们…… 小队长很有危机感，但又无可奈何。 好气呀！好屈辱啊！ “咳咳……”罗贤回过神来，思前想后，还是要给影舞者大哥们一个面子。 “樱田暮雨小姐……” “叫我小雨。”对方立刻纠正，痴痴地笑了几声，听得罗贤汗毛倒竖。 “你这个，让我辞了他们，不科学啊。”罗贤循循善诱，“你要知道，保镖嘛，实力什么的只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得看靠谱与否……我们的影舞者同志，都是久经考验、政治可靠的好同志，但你在这个层面上，无法证明自己，对吧？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背叛我呢？” “可是……”暮雨撅着小嘴，不乐意的样子，“可是我喜欢你哎，我为什么会背叛你呢？” “你看，这你就不懂了吧？”罗贤继续忽悠，“今天你喜欢我，你能保证你明天接着喜欢我吗？著名情感学家洪世贤说过，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再说了，纵观滚滚红尘历史长河，因爱生恨的事例，还少吗？所以，暮雨同志，不是我觉得你不行，是你还需要在政治可靠性上证明自己。” “哦……”暮雨听完，觉得也有道理，“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这你就不能问我了，这你得自己想。”罗贤推着樱田暮雨往外走，“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帮我抓人哦，对了，你的医药费是不是还没付？” 樱田暮雨稀里糊涂地接过罗贤的账单，稀里糊涂地付完钱，又回到了大街上。 望着有些刺眼、让这街道不太适合漫步的阳光，暮雨轻轻地叹了口气。 果然，追逐爱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要不回家族里偷一些机密文件出来交给贤哥哥？ 不不不，这太普通了，肯定没办法让贤哥哥感受到我的真心，还是得另寻他法…… 就这样，暮雨酱越想越歪，踏上了二五仔之路。 ------ 送走暮雨，罗贤才终于能够招待投资人孙东旭。 凌菲儿上班去了，毕竟是校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碌的。 因此罗贤只能亲自给孙东旭倒茶，一边倒一边感慨：“哎，长得太帅真的也是一种烦恼，你看我，每天被各种美少女追着骚扰，真的是，坏孩子调戏小姑娘小姑娘都调戏我……” “哈，哈哈。”孙东旭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中疯狂吐槽。 请让我来替你承受这种痛苦吧！ 虽然孙东旭感觉罗贤有点谐，但总体而言，罗贤所体现的，还是一种平易近人。 他和孙东旭就餐饮行业的认识讨论了一番，对后者的姿势水平，有了大致的了解——孙东旭对商业的认知，符合一个人手里没有过什么钱的普通人的水平，对自身的水准也有着清醒的认知。 这倒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代表孙东旭不会提出天马行空的畅想并固执己见，正好符合罗贤对投资人的需求。 你只管出钱，至于具体如何经营，最好别过问。 “你看，你才刚领完奖不到半小时，就有人来杀你了。”罗贤指着那被暮雨捆得严严实实的家伙，道。 “是……还好有罗医生的帮助，不然，我恐怕在劫难逃了。”孙东旭一阵后怕，并为自己来找罗贤而感到由衷的庆幸。 “是吧，要不是你想投资我，这钱你还真是有命拿没命花。”罗贤侃侃而谈，猛然转进，“所以，我觉得咱们不妨干脆一点，你的钱，直接划到我的账上，这样子你就安全了，对吧？” 孙东旭第一反应确实是这个道理，但越想越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想了半天，他终于反应过来：“罗医生，这个……您的意思是，我这笔钱，一次性全部投进来？” “不然呢？让你拿着钱，等着博彩公司再派个人来杀你吗？” “emmm……可是，现在您只有一个酒吧，经营规模相比于这笔钱有点小了，我们的股权该如何分配呢？不太方便吧。” 罗贤暗暗点头，看来这兄弟还是很清醒，并不因为罗贤间接救了他的小命而放弃自身的权益，这种任何情况下都要做利益考量的习惯，是一个生意人必备的优秀品质。 这不禁让罗贤对此人又高看一眼。 “你可以划定一个份额，在我们开展新的经营项目之前，仅允许我使用划定份额内的资金，找一家公证公司来监督。”罗贤道，“之后，我们再根据划定份额的大小来谈股权分配。” 孙东旭略作思索，点头。 剩下的谈判，就是细节了。 对于孙东旭来说，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站在资本的立场上，讨价还价。 不过，让孙东旭感到有趣的是，罗贤居然对此很熟练的样子。 一名医生，为什么会对这些事情如此熟稔？ 事实上，尽管最后落得了“主楼一跃解千愁”的结局，但老实说，上辈子的读博生涯，给予了罗贤许多必要的训练——譬如说，帮老板谈生意。 对于一名手里横向[1]项目众多的教授而言，把与合作伙伴对接的工作甩给手下的青椒或者学生，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而作为导师手下最好用的博士生，罗贤自然承担了许多。 当时的他，对此怨念颇深，哪里知道这段苦逼的经历会无心插柳柳成荫，造就一位异世界商业鬼才。 ------ 注释： [1]横向：按照资金来源，科研项目分为横向项目和纵向项目。横向是指通过技术合作获得研发经费的课题，一般是与企业的合作；纵向是指从科研拨款中直接获得经费的项目。 218 SRT 云海附院急诊科。 罗贤的办公室里，新栽种了一盆吊兰，和一盆绿萝。 它们静静地傲立在窗前，微风拂过，卷走一阵薰衣草的香气。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吊兰和绿萝是这个味儿？”罗贤问。 “附魔过的。”老军医富兰克林解释道，“爱丽舍花坊的秋季新品，据说限量供应，每天只卖九份，昨天我让实习生排队去买的。怎么样，喜欢吧？” 罗贤吸吸鼻子，用薰衣草的香味填满整个肺，张张嘴，还是没有戳穿真相。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身边的人都默认他很喜欢吊兰和绿萝。 但事实上，这两种平民植株，只是罗贤在黑诊所时期的爱好罢了。 像他这种追求生活品质的男人，有钱了肯定是养高端魔化植株的，最好是能变成花仙子小萝莉的那种。 走群众路线，并不需要通过把自己的生活品质拉低到底层水准来证明。 真正心系群众的医生，即便穿着凌菲儿亲手挑选、私人订制的奢侈品，也能蹲在马路牙子上和罹患痔疮的马车司机谈笑风生；疏离群众的医生，即便穿得像个乡下老农，也脱离不了中产阶级那种不上不下的别扭感。 “老富，还是你日子过的舒坦。”巴博萨教授调侃道，“想买东西，就能叫实习生去买，羡慕。” “得了吧。”富兰克林瞪了他一眼，“你手底下养了那么多博士，想找人跑腿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巴博萨和富兰克林，这俩老狗四舍五入也算是朋友了，毕竟都在云海学院体系里工作，又都是老资格的医生，之间的交情，至少是见面能说一段相声的水平。 “不过，你这老小子，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急诊科，找我们小贤做什么？”富兰克林双手抱胸，警惕盯着巴博萨，那样子像极了认真负责的鹅妈妈。 “瞧你这话说的，罗贤再怎么说，名义上也是我的学生。当然了，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教给他的。”巴博萨呵呵地笑，“只能仗着资历，给罗贤同学多谋一些机会和资源。” 接着，巴博萨把此次的意图娓娓道来。 “最近秋季学期的SRT开始立项了，罗同学可以借此机会招几个聪明伶俐的本科生，替你分担一些简单的工作。” 罗贤眼前一亮，的确，巴博萨教授这个主意蛮不错的。 SRT（Student Research Training），即学生研究训练计划，是针对在校本科生开展的科学研究训练项目。 通俗的说，就是把以硕博和青椒为主力的研究项目，开放给本科生，让他们承担其中较为简单的子项目，譬如文献调研、资料整理、开会的时候拍照/做会议记录/订盒饭/买奶茶…… 说白了，就是项目缺人的时候，捕捉本科生来打杂。 不过，SRT终归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本科生希望参与到项目中开拓视野，才会来，退一步讲，你要是乐意把课余时间用来宿舍躺尸，也没人会逼你打杂。 即便无法涉及核心工作，感受一下科研氛围，看师兄师姐们爆肝，也会有收获。 至少，做过SRT的本科生会明白，科研是真的会秃头的…… 对于本科生而言开拓了视野，对于招收SRT学生的老师而言分摊了手里的工作量，可谓是双赢。 不过，对于罗贤而言，参与SRT招生还有另外一层意义——提升他本人在学院的影响力。 任何名医的崛起，都不可能是无根无萍的，云海学院就是罗贤的根基，所以，在罗贤扬名四海之前，他至少要把在云海学院的声望刷满。 治病救人，只是名医的一个维度。 到了王者段位的医生，除了自身技术过硬之外，均要拥有负责科研项目或者医院管理的能力，换句话说，就是在医学行业里的领导力。 因此，巴博萨教授这次的提议，既是帮罗贤省事儿，又是给罗贤一个挑战。 “招本科生，倒是挺好的，不过，用什么项目呢？”罗贤问。 “你鬼点子辣么多，你还问我？”巴博萨笑盈盈道。 这是在默许罗贤自己立项了，一般而言，SRT的项目，都是由老师拟定，博士生最多挂个助教，做实际上的项目管理人。 但对待罗贤，断然不能用「一般而言」的思路。 巴博萨将立项的权力放给罗贤，既是对他的信任，也可以说是必要之举。 没办法，最近罗贤在东北医学圈子里风生水起，又和皇科院的伊藤院士搅和在了一起，势头太猛，俨然有名动全国之势，而他巴博萨，只是地方性的强势导师而已，哪里敢给罗贤定题目。 “明白了。”罗贤兴致勃**来，“那么，这两天我把项目书写一下，回头拿给老师过目。” 与此同时，罗贤的博士班同学们，也在盯着秋季学期SRT立项工作。 教授们很少让博一的学生去带SRT，一是因为博一课比较多、学生精力有限，二是因为博一的学生，自己都未必对科研有什么成体系的概念，让他们去带本科生做研究，未免有误人子弟的嫌疑。 但如果，能在博一被导师选中，承担这项工作，就无疑是一份荣耀了。 课间，教室里，同学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此事。 对于科研理想不那么强烈的同学而言，SRT的意义，倒没有上升到荣耀的层面上。 SRT助教每月有3500卢比的额外补贴，这笔钱对于家境一般的学生而言，非常可观。 另外，闷骚单身（男性）博士生普遍憧憬着通过SRT认识活泼可爱的本科生学妹，将学妹引上科研道路的同时，对学妹在生活上关怀备至，获得学妹的崇拜和依赖，然后……嗯，大家都懂的。 “哎，可惜了，咱这水平，想开SRT，估计至少得等到博三了。”刚刚睡过去一节课的蒋大勇，擦擦口水，道。 “我也想开。”李明聪依旧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3500卢比啊……这么多补贴，能拿到的话，可以给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买好多东西了，好吃的，新衣服……老爸冬天的外套，四年没换过了……” 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冷笑一声，若无其事道： “嗨呀，真不巧，巴博萨教授昨天刚交给我一个项目，让我替他招几个本科生来做文献调研呢。” 219 海豹王振远 王振远的发言，成功地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诸位对王振远的装逼属性，或多或少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见怪不怪。 不过，能在博一入学不久，便获得带SRT的机会，也着实称得上优秀了。 同样是喜欢晒的海豹，优秀的海豹只会被人说成是高调，弱鸡的海豹，则会被认为是傻.逼。 以普通学生的视角来看，王振远总归不是纯傻.逼。 再加上王振远的几条狗腿姑且算是忠诚，于是，体面的恭维话，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不愧是振远啊，这么早就开始带团队了，领先我们这些普通人一大步呢，厉害哦！” “是啊，听老师说，前面三届入学的博士生里，只有两位在博一就能带SRT，而这两位学长都拿到了王国特等奖学金，这岂不是意味着咱们王哥马上就要起飞了呀！” 王振远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脯，活像一只鸡胸肉马上就要进入健身达人们胃部的公鸡。 李明聪露出羡慕的笑容，心中不由自主地盘算着每月多出3500卢比能多买多少东西，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现在特拮据，自从在急诊科实习的时候跟着罗贤上手术，他的手头已经蛮宽裕了，维持日常开销之余，还能反哺家庭。 但是，对于寒门学子而言，多赚多少，都是不嫌多的，毕竟没什么安全感。 至于蒋大勇，则拨了拨额前骚包的刘海，轻蔑一笑。 他已经见识过贤哥的妖孽，对于王振远的海豹行为，已经能够免疫了。 不过，当王振远的狗腿们开始把矛头对准罗贤的时候，蒋大勇不能忍了。 “王哥这是要当领导型人才的，全面发展，不像某些人，会做几个难一点的手术，就搞得自己跟名医一样……” “什么叫搞得跟名医一样，我贤哥，现在已经是名医了。”蒋大勇反驳道，“不说别的，现在冷泉港全城都知道，做魔术回路修复，就要去云海附院急诊科找贤哥。” 说到这里，蒋大勇的诗人本性爆发，抒情道：“在每一个魔术回路呻.吟的夜晚，患者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低语着这个名字：我的医生，罗·喝奶茶只喝半糖少冰红豆布丁·贤……” 班上的妹子们被蒋大勇逗得咯咯直笑，一定程度上冲淡了王振远海豹行为带来的压抑。 王振远微微有些不悦，感觉同学们明显对罗贤的态度更加友好。 “真正意义上的名医，标准可是很多元的。”王振远科普道，“很多医生，技术了得，但终其一生都被限制在某一段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蒋大勇摇头，他哪里知道为什么，他对此类的信息向来是漠不关心，毕竟他是梦想着当吟游诗人的。 王振远极富优越感地晃着脑袋：“虽然生命女神的医师段位分计算方法是位未知的，但经过多年的摸索，医学界也掌握了一定的规律。” “其中一条便是，「领导力」是医师段位分中很重要的一个维度。你懂我意思吧？” 蒋大勇似懂非懂地消化了一番，总结道：“噢，你的意思就是，你觉得自己技术上比不过我贤哥了，想靠着所谓的领导力弯道超车呗？” “什么叫「所谓的领导力」，你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王振远有点炸毛，“再说了，我也不需要弯道超车，现在我和罗贤都是白银5，并肩而行，不存在超车这一说。” “下一个段位刷新周期，他就比你高了。”蒋大勇果断戳破王振远的自欺欺人大法。 我尼玛哦，不会说话少说两句会死？ 王振远压住火气：“总之，现在，我是拿到了咱们年级唯一一个带SRT的资格，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贤哥也有可能拿到啊。”蒋大勇不依不饶。 “不存在的，罗贤和我是同一个导师，我看了巴博萨教授的立项申报表，他并没有给罗贤准备项目。” 蒋大勇终于哑火，主要是，人家上干货了，他也不好反驳，就只好继续趴回桌子上睡觉觉。 于是，王振远带着胜利的微笑，上完了这节课，中午回寝室打扮了一下，准备下午的SRT招生宣讲。 每个学期都会有许多SRT项目招生，他们之间是存在竞争的。 毕竟，本科生里面，心怀科研野望、有充沛上进心的学生，数量是有限的，你多招一个，其他项目势必会少招一个。 况且，报名SRT的学生之间，资质也有差别。 相比于仅有一腔热血的庸人，带SRT的青椒/博士们更希望得到聪明伶俐的科研潜力股，或者漂亮妹子，或者两者兼有。 于是，每年的SRT招生宣讲会，都是一场血淋淋的抢人大战。 王振远倒是不太在乎能否招到科研小能手，毕竟巴博萨教授给他的课题还蛮简单的，他只想多招几个可爱的学妹。 王振远尽管已经有女朋友了，但他是骚人，他具有渣男的潜质，他爱好养鱼，他觉得多勾搭几个学妹，是很必要的事情。 因此，王振远中午在宿舍打扮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翩翩然地出门。 尽管此人长相普通，但中产家庭出身熏陶出来的气质和衣品，让他打扮一下，还是能在普遍目光呆滞、不修边幅、发型凄惨的苦逼博士生中脱颖而出的。 宣讲会安排在二教学术报告厅，另在旁边租借了一间教室，作为即将出场宣讲的项目负责人们的准备室。 王振远先去学术报告厅转了一圈，嗯，果不其然，座无虚席，甚至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还有人如同刺客一般从外面扒拉着窗户听。 瞬间，王振远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这场面也太火爆了吧！ 这一届本科生的科研热情这么高涨的吗？ 纳闷的王振远，随便抓了个普丑本科男生问道：“今天来的人好多啊，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原因？”普丑本科男生露出略带哀伤的笑容，“你观察一下，看看今天来的人有什么特点，你就明白了。” 王振远观察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怎么女生这么多？” “哎，这都被你发现了。”普丑本科男生哀伤笑容x2，一语道破真相，“因为罗贤要来宣讲。” 王振远骤然僵硬，难以置信地跑到准备室门口，在出场顺序单上，找到了罗贤的名字。 《基于双目标跟踪控制策略与三相混合介质的表皮烧伤后处理》 立项人：罗贤 负责人：罗贤 王振远人傻了。 还能这么玩的？！ 220 pre 在科研圈的大佬眼中，SRT也许不能算作科研经历。 但是，SRT的运行规则，某种程度上，是遵循正常科研项目规律的。 譬如说，立项人往往是大老板，负责人往往是老板手下的苦逼博士/青椒。 像罗贤这样，以博一学生的身份，自己立项、自己负责的情况，是极为罕见的，相比于王振远或者说往前数三届的那两位特奖爷，又上升了一个大层次。 更何况，罗贤自拟的课题，看上去就难得一批。 对于烧伤后处理的领域，王振远虽不精通，却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他起码能看出，罗贤的课题，已经到了相关领域国际一线课题组较高难度课题的水准。 王振远不禁迷惘了起来，这种课题，是怎么通过学术委员会审批的？ 学院真的相信，就凭罗贤带着几个本科生，就能做出这种成果？ 思前想后，王振远依旧觉得这很魔幻，不禁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哗众取宠。” 就在这时，罗贤，他lei了。 相比于精心打扮的王振远，罗贤的穿着显得随意很多。 他没有选择凌菲儿精心搭配的奢侈品穿搭，而是穿了一身学院风卫衣，正面是液体战队的队徽，背面则是战队本赛季的slogan。 「We Are One」 卫衣的设计，是拜托的万能的医药代表金素妍，从精灵帝国找的顶级设计师。 简约校园风的卫衣，穿在罗贤身上，恰到好处，洋溢着青春少年的吸引力，很是诱人。 罗贤的出现，顿时吸引了周围的全部注意力，尽管准备室里预备上台宣讲的，大都是单身男性普丑博士。 帅哥依旧会吸引同性的注意力，排除取向男的群体，就算无法引起王振远之流的好感，引起怨念起码是没问题的。 罗贤先是扫了一眼贴门上的上场顺序，随后才注意到面色阴沉的王振远。 “啊，是王同学。”罗贤礼节性地打招呼，突然注意到了一些不太妙的细节，围着王振远转了几圈。 “你在做什么？” “面诊。”罗贤言简意赅道，思索片刻，下了结论，“王同学，你最近是不是休息的不太妙，每天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醒来，出很多汗，然后翻腾很久才重新睡着？” 王振远心下一惊，我尼玛，这家伙偷窥我的生活？是谁走漏了风声？ 爹妈是不可能的，王振远相信爸妈不会在外面谈论这种事情，那只能是还在读中学、热爱社交、嘴上不把门的妹妹了。 “这不关你的事。”王振远冷淡道，“相比之下，你还是先担心一下，怎么把宣讲会糊弄过去吧。” “啥？宣讲会，不就是走个过场么。”罗贤很轻松的样子。 “你的项目，工作量很大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服学弟学妹，让他们觉得你的项目可行。” “这很简单吧。”罗贤耸肩，“退一步讲，单纯为了招人的话，我也不需要让他们觉得我的项目可行。” “呵，你这口气可太大了。”王振远简直要笑死，“现在的学生都很现实的，来参加科研项目，就是为了锻炼自己，不是说看谁徒有虚名，就跟谁做。” “哦。”罗贤不置可否地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脸，笑而不语地走开了。 王振远不明就里，只得闷闷不乐地等着看罗贤暴毙，期间，拿出宣讲的稿子和幻灯片，对着练了两遍。 做出得体而吸引人的pre[1]，也是科研狗的必备素养。 王振远自认为在此方面领先于同龄人，中产阶级的教育投资，从小砸钱参与各种提升所谓综合能力的训练，提高的，主要就是像pre能力这样的软实力。 然而，当他看到罗贤上台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软实力训练，练了个寂寞。 “哇，罗医生好帅，比传说中还要帅……” “他身上的衣服好漂亮，哪里买的呀，我也想要。” “得了吧，人家是卖家秀，你穿上就是买家秀了……呜呜呜，好想和罗医生谈恋爱。” 罗贤一屁股坐在讲台上，开口就是语出惊人：“我提前说了，我这个项目只招女生哈，男生们对不住了，以后有缘再会。” 学术报告厅里响起了些许遗憾的抱怨声，不过总体上，听众们情绪稳定，毕竟这间屋子里女生的比例奇高。 罗贤微微点头，随后开门见山：“我这次的项目，比较偏向医美，目标是让烧伤患者伤处的皮肤，能够恢复到受伤前的形态，甚至变得更漂亮。” “医美不能说是坏方向，但是呢，如果你是有志于走学术路线的同学，我不建议你参加这个项目。” “因为，学术界对医美还是存在一定的歧视，大家普遍觉得这不学术，这是单纯捞钱的路子，甚至有教授会把做医美的人称为「医疗商人」。” “对此，我不发表什么看法，我只能说，目前圈子里的共识就是如此，希望大家能心里有数。” 说罢，罗贤停顿了一下，开始提要求：“我需要三名科研助理，工作时间18：30-23：00，一周工作五天，可自选休息日。补贴120卢比/工作日。” “工作的强度会比较大，起码相比于其他SRT会感到明显的吃力，不过，对于日后想要在医院或者诊所体系做一些应用性研究工作的同学，会有帮助。想在学院体系做研究的，就不要来了。” “好了，就是这些，有兴趣的同学之后填好表来找我报名，我的办公室在云海附院急诊楼A217。” 这pre听得王振远目瞪口呆。 罗贤在pre中犯了几个明显的大忌。 首先，他只谈了招生要求，没有对课题本身进行阐述，甚至上来还来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劝退。 虽然劝退的内容都是实话，但这种宣讲态度就很迷，透露出一股“爱来不来”的气质。 其次，罗贤居然重点强调了他的项目工作量大，与此同时，没有提出足够诱人的条件，也就是俗称的画大饼。 最后，罗贤连自由提问的环节都没留，直接就往外走了。 王振远简直要笑出声。 你这么宣讲，能招到人，我跟你姓。 还真以为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了？！ 然后，王振远便眼睁睁地看着罗贤被热情的女学生们堵在了门口，动弹不得，几乎全场的女生都出动了。 “罗医生，我已经填好报名表了，我对您的项目很有兴趣，请务必优先考虑我。” “罗医生，我家里就是开美容院的哦，我做您的项目刚好对口。” “选我选我！” “我家刚拆迁完，市区九套房……” ? 王振远愣住。 ------ 注释： [1]pre：presentation的简称，大致指类似于演讲和汇报的东西，实在是不好翻译，于是学术圈和业界不约而同地用pre来代称，好记又好读。 221 工具人华恋 火爆的SRT项目，王振远不是没见过。 他读本科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项目，招2人，100多人报名。 问题是，那个项目叫做《红酒品种对法师吟唱速度影响的研究》，招收的科研助理，拥有免费品尝红酒的福利，活儿还特别轻松，于是，就很火爆。 但罗贤这个，显然是很硬的课题，也没什么福利。 合着还真靠脸招生啊？ 王振远悲从中来，恰好，下一场宣讲的博士，也在他旁边，两人不由得吐槽起来。 “哎，这待遇，差别太大了。”普丑宣讲博士摇头无奈，“旱的旱死，涝旳涝死。” “本以为时代在进步，哪里知道，这年头的本科生，都这么肤浅的。”王振远哼唧道，“选项目居然是看负责人帅不帅……” 旁边的女生听到了，凑过来嘲讽：“你也知道自己不帅啊？” “你！”王振远一时气结，又不好直接喷，只好讲道理，“你们简直是科研当儿戏。本科四年，只有两次选择SRT参加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一次，你们可真行。” “哪里浪费了，你别自己招不到人就污蔑我们罗医生哦。人家罗医生这个项目，出文章是要发一区的，参与者都能挂名，多好呀。”女生振振有词，显然做过一番调查。 “你拉倒吧，一区哪是说能发就能发的。”王振远按照常规思路吐槽了一句，随后意识到罗贤已经发了三篇一区，连忙改口，“而且，人家说让你们挂名，你们怎么知道不是骗人的？” “因为罗医生骗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呀，我们有什么是好被他骗的呢？” “你们就不怕被骗色吗？”王振远越黑越丧心病狂，甚至开始铁狼自爆，“有不少带挑战杯的师兄，都是冲着把妹去的。” “那是你这种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师兄，我们罗医生不需要。”女生无情地打击道，瞥了王振远一眼，“如果罗医生愿意，自愿被他骗色的女生，能从这里一直排队排到三食堂卖奶茶的窗口。” 王振远脸色铁青，嗦不粗话。 倒是旁边的普丑宣讲博士被打击惯了，脸皮厚，倒是觉得没什么，居然还抓住了奇怪的关注点：“为什么是卖奶茶的窗口？” “因为罗医生喜欢喝奶茶啊，红豆布丁，半糖少冰。” 事实上，同学们对罗贤这一项目的追捧，不仅仅是被罗贤的个人魅力吸引这么简单。 罗贤的项目本身，便对于不喜欢搞学术、想早点进业界赚钱的同学，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 学院的教授们开出的SRT项目，多半脱胎于手上的学术课题，很少能真正落地，像罗贤这样的，实在是难能可贵。 如果跟着罗贤做了这个项目，毕业以后想往医美的方向发展，这就是一笔很不错的履历。 正如罗贤所说，学术圈对医美存在一定的歧视，所以，有底气发一区，就意味着，这是顶级的课题。 对于罗贤的学术能力，大家还是信的。 博一就发《Creatures》的猛人，得到院士认可甚至甘愿让出学术会议开幕演讲的猛人，说啥大家都信。 总体而言，SRT招生很顺利，罗贤狂收了一波报名表，和同学们约了面试的时间，就回了诊所。 诊所里，樱田华恋正在狂写综述。 在开始课题之前，罗贤决定先投一篇关于烧伤后处理的综述探探路。 很多课题组都习惯于通过SRT招收本科生来写综述，但罗贤对此不太赞成。 本科生的综述，囿于视野，缺陷是很大的，八成需要指导老师大修。 但是，如果让华恋酱这种成熟的学术写手来做这件事情，就会非常省心。 固然，让本科生来做，还多出了一个培养后备新人的收益，但罗贤自己现在也才博一，还不需要这么早地考虑后备新人，况且，如果他真的想建立学术势力、吸收新鲜血液，也有更好的方法。 最近华恋酱写论文的功力愈发纯熟，听完罗贤的想法，稍作小修，便能产出很合罗贤心意的文章。 罗贤站在华恋身后，瞅了半晌，很是开心地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写得不错。我寻思着，是不是该给你涨工资了？” “哎？可以涨工资吗？”华恋很惊喜地回过头，就像一只得到主人提供的额外夜宵的哈士奇，“谢谢老板！” 随后，华恋很隆重地站起身来，很有仪式感地跟罗贤行礼。 樱田华恋虽然蠢萌，但在罗贤面前，向来是礼多人不怪。 不过，在表达了对罗贤的感谢之后，华恋表情迟疑了一下，问道：“涨工资，是直接以多加钱的形式吗？” “那不然呢，你要我给你发购物卡吗？” “哦……”华恋酱吐吐舌头，“我还以为老板会给我诊所的期权什么的……” “可真别期权了，期权都是骗员工加班奉献不跳槽用的，涨工资就是加钱最实在的方式。”罗贤发表了一下对创业公司小老板们的鄙夷，随后抄着手准备躺回沙发上。 “那个……”樱田华恋叫住罗贤，没头脑地问道，“老板的新项目……为什么只招女生呢？” “啊，你是说昨晚我让你写材料的那个SRT吗？”罗贤耸肩道，“不为什么，因为这个项目，我自己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招来的本科生，就是做一些简单的重复性验证工作，本质上，谁做都行，那我为什么要看三个抠脚大汉在我面前晃悠呢？招几个可爱的女学生来，多养眼啊。” “谁做……都行吗？”樱田华恋思考了一下，道，“我明白了，就像写论文，老板是核心，我只是做程序性的工作，换个人也一样，对吧？” “嘛，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话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嗯，有点诡异。”罗贤挠头，有点被华恋酱的率真萌到了。 “那么，老板当时招我进来，是因为什么呢？”樱田华恋装傻地问道，“该不会也是因为养眼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点难以启齿，总不能说看你胸.大.人傻出活儿快吧…… 察觉到罗贤的迟疑，华恋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暗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嘻嘻，好了，老板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哦。” 华恋回到书桌前，又开始狂写论文。 罗贤莫名地感到气氛有点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只好作罢。 待到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华恋奋笔疾书的沙沙声。 她叹了口气，抓过旁边啃葡萄干的高斯，一边玩高斯的尾巴，一边自言自语。 “总感觉自己像个工具人呢……算了，工具人就工具人吧，反正，我生来，便是要成为工具的。” 222 六朵小花 罗贤租用了一间小教室，用作面试的场所。 他原本想在罗家沟诊所面试，但是，想了想，这样子未免显得过于高调。 SRT终归是依托于学院的项目，通俗地讲，钱是学院出的。 若是把面试定在罗家沟诊所，就有种吃里扒外的意思。 罗贤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消耗了两杯半奶茶，把提交申请表的候选者面了一边，随后摊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旁边负责辅助面试的李明聪，不由得向他投去羡艳的目光。 在罗贤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卓越者的气质，当他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 当他开口向面试者提问的那一刻，当他微微一笑吸.奶茶的那一刻，一种独特而不容置疑的气质，便如同磁场一般，环绕在他的身边。 等了半天，罗贤依然在闭目养神躺尸，这让李明聪不禁揣测了起来。 罗贤一定是在思考，该选择哪三位学生，才是最优解吧。 真是厉害啊，在李明聪看来，罗贤想选谁就选谁，完全可以凭着个人喜好来，却依然在思考权衡。 那么，罗贤无疑在这些学生身上，看到了李明聪看不到的东西。 对于这些候选女生，李明聪只能从样貌与GPA上看出分野，而他坚信，罗贤能透过这些粗浅的表象，看到她们的科研潜力，以判断她们是否真的适合这个项目。 李明聪的眼神，愈发地崇拜起来；他眼里的罗贤，也愈发地高大起来。 忽然，罗贤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把抓起简历堆，飞快地从里面抽出了几份，在教室宽敞的讲台上一字排开。 “阿贤，这些是你挑中的学生吗？”李明聪道。 “嗯。”罗贤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你看看，合适不。” 李明聪目光一凛，聚精会神地读她们的简历。 真的厉害，不愧是罗贤，这六名女生，李明聪居然完全没有看出她们的共同点，她们之中，有的是考试高手，有的是志愿先锋，有的是社团达人，甚至还有一位特长是在实验室养盆地鼹鼠…… 但既然罗贤这么选了，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李明聪抬起头来，普通甚至有点瘆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李明聪也是渴望变成大佬的，这种渴望，比起混日子的蒋大勇和自鸣得意的王振远，要深许多。 他寻思着，要是掌握了罗贤的一些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便有可能从中汲取营养，得以进步。 是的，绝对是这样的，只要努力学习，不耻下……不耻上问，一定会有收获！ 脸皮薄的李明聪，决定抛却面对同龄人大佬的嫉妒与傲娇。 “阿贤，我看不太懂，为什么是她们六个？” “哈哈，你不懂吧，我就知道你不懂。”罗贤目光炯炯有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觉得，这六个，特别适合组一个女团？” “风格各异，环肥燕瘦，家庭背景和经历也各不相同，简直就是平民女团的标准模板！” “要是做实验的时候有这六朵小花环绕，相信每一位科研狗都会爱上科研。” 李明聪表情忽然凝固。 他难以置信道：“不是……你思考了这么半天，就是在想这个？” “不然呢？”罗贤坐回老板椅上，叹气，“哎，可惜了，上报的时候，只报了三个名额，还得从里面忍痛割爱拒掉三个，哎，真不爽。” 李明聪无语凝噎，这是哪门子幸福的烦恼啊！ “等等！”罗贤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有六个合适的人选，我找巴博萨教授再开三个名额不就完事儿了。” “这个，还可以临时开的吗？”李明聪惊了。 “凭什么不能？”罗贤振振有词，“你看我这个项目，这么多人报名，说明它有做的价值啊，好项目当然要多开几个位置、多让几个本科生体验一下了，这个逻辑不是很通顺的么？” “可是……”李明聪话噎在了喉咙里，腹诽连连。 神他妈项目有价值！这些女生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你心里还没逼数吗？ 在李明聪脑内吐槽的时候，罗贤已经拿出了通讯水晶，直接呼叫巴博萨教授，又通知了教务一声，等到他放下通讯水晶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只会说我全都要！”罗贤握拳，笑得像个孩子。 李明聪扫了一眼妹子们报名表上的照片，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晚间，接到面试通过通知的六朵小花，带着精致的妆容和恰到好处的着装， 来到了罗家沟诊所。 兴建诊所伊始，罗贤便考虑到了要在这里做研究的可能，预留了一片实验区。 六朵小花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区，有些出神。 “话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哎。”一朵小花忍不住吐槽。 “是哦。”第二朵小花附和。 “难不成，我们还真是来做……”第三朵小花果断想歪，面露喜色。 搞不好，罗贤还真的是为了泡她们才把她们招过来的！ 这也太爽了吧！ 好在，罗贤很快便出现，粉碎了她们的幻想。 “很高兴你们加入我的团队。那么，我们开始工作了。” 罗贤将照片分发给大家：“我需要大家基于二维图像，帮助我构建这些患者的烧伤创面三维模型，具体的方法，数学建模课上都学过，都还记得吧？” 六朵小花纷纷点头，又纷纷摇头。 “果然……”罗贤无奈地笑了，“我多嘴问一句，你们平时是不是都完全不学习，作业都抄，然后期末考试前两周突击复习？” “哎？”某朵反应比较迟钝的小花道，“突击复习，一周就够了吧……” 其他五朵小花则露出窘迫的神色，惭愧地低下了头。 在她们眼中，罗贤是妥妥的超级学霸，学霸对于不认真学习的学渣，自然是会鄙视的。 她们怕因为这个，给罗贤留下不好的印象。 罗贤倒是觉得没什么，呵呵一笑，就过去了。 毕竟，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功利意义上，期末突击的收益，还往往比平时认真学要大得多，这是人型生物学习行为的客观规律和学院的课程设置固有弊端所导致的，怨不得学生们偷懒。 223 书堆精 虽然在立项上显得很是激进，然而，具体操作层面上，罗贤却显得很实用主义。 交给六朵小花的任务，已经是计算任务中最简单的部分。 这项技术脱胎于医学双生树，罗贤只是将它的理论提炼出来，并加以验证，用比较工科的话来说，就是“逆向工程”。 其中最关键的部分，便是如何控制魔法/异能/斗气三相能量的输出功率，保证表皮的处理达到最佳状态。 这便需要罗贤选择合适的控制方法，以达到双生树技能所要求的控制轨迹。 而相关的控制参数，则需要通过大量的计算获得——对于一个时变非线性系统而言，这不是一个小工程。 索性有莉可这一枚萝莉计算器，这项工作便可以交给她承担，至于六朵小花，在问题的外围打打杂就好了，换句话说就是，蹭 蹭 不 进 去。 不过，即便是这种级别的问题，对于非期末猪突模式的本科生而言，依然很费力。 不出十分钟，小花们便来找罗贤，请求去图书馆查一查资料。 “嗬，真是稀奇。这么基础的问题，居然还需要查资料，不愧是鱼唇的人类，本科生的基础，居然差到这种程度，怪不得和我们精灵的差距这么大。” 六朵小花纷纷呆滞，倒不是被这话喷呆滞了，而是她们根本找不到说话的人在哪里，只能判断出声音来自于一张桌子的书堆后面。 书堆成精了？ 瞅着她们疑惑的样子，罗贤放肆地大笑几声，绕道书堆后面把身高1.375米的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拎起来：“哦，天呐，瞧瞧，居然是这个小家伙在说话！” “欸——” 小花们拖长了声音，迷惑转瞬之间变成了看到小动物的那种惊喜。 “罗医生，这个是什么呀，好可爱……” “精灵哎，罗医生还有精灵助手的吗，很不容易哦，精灵帝国可是医学强国呢，能招到精灵助手，说明罗医生已经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准……” 听着这鱼唇而且长得比她高很多的人类女孩对着罗贤劈头盖脸一顿吹，莉可冷哼一声，不屑道：“哼，要不是我一着不慎输了一次打赌，谁，谁稀罕在这破地方工作啊……唔？” 罗贤从桌子上的饼干盒里，拿出一枚小熊饼干，轻柔地塞进莉可的嘴里。 莉可下意识地配合，熟练地吃掉饼干，意犹未尽地舔舔罗贤的手指。 平时罗贤经常这么玩，莉可嘴上一万个不情愿，至于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大家都懂——有投食，还能趁机揩揩罗医生的油，不能再爽了。 然后，莉可陡然意识到，这里还有六只她根本不认识的、鱼唇的人类。 一瞬间，莉可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蛋涨得通红，怒斥道：“你，你在干什么？整天想着占本公主的便宜，恶心死了！” 莉可一边怒斥一边挣扎，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鹅。 罗贤一不留神，手一滑，身高1.375米的小莉可，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痛得她嘤嘤直叫。 “呜呜呜……”猝不及防的莉可，捂着小屁股，朝着罗贤投去可怜兮兮的目光。 六朵小花看到这个，简直不能忍啊，马上对罗贤嗔怪了起来： “罗医生，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小孩子呢，虽然你自己可能觉得很好玩，但你这样子是会逐渐失去孩子的信任的。” “是啊罗医生，小孩子摔的太多，对骨骼不好，以后长不高的……” 长，长不高？！ 莉可的尖耳朵陡然竖了起来，陷入沉思：话说，好像小时候父皇就很喜欢在草坪上把我丢来丢去来着……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身高，才落得这般田地？ 莉可的眼神中，顿时浮现出往事不可挽回式的悲伤。 这悲伤被六朵小花过度解读，解读成了对罗贤的深深怨念，搞得她们瞅着罗贤的眼神也贼怨念。 罗贤有点遭不住，只好凑到莉可旁边，隔着她的裙子，按摩她的小屁股。 “摔这里了是吧？我给你按一按，按过就不痛了哦，乖哦。”罗贤一副哄孩子的语气。 “唔……哼。”莉可含混不清，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心里却有些窃喜。 她很喜欢和罗贤的肢体接触，这会让她很舒服，碰到一些较敏感部位的时候，还会有酥酥麻麻触电般的感觉。 但她又放不下那个架子，总不能直白地要求罗贤“抚摸本公主吧！”什么的，就只好抓住各种小机会，或者使一些小套路。 缓解跌打损伤疼痛的手法，罗贤玩的很纯熟了。 在红眼果蝇街道的黑诊所时期，这是他的主营业务之一，施展的频率，甚至超过包○环切。 莉可的小屁股，真的很小，毕竟整个人都很袖珍，若是长出硕大的肥.臀，估计得携带卡戴珊家族的血统才行。 刚刚摔在地上的左半臀，罗贤一手便差不多能掌握。 不过，这对于按摩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罗贤过去按摩过的屁股，哪有这么小的，在点位和力度的掌握上，免不了要差一些。 于是，便只能先摸索探查一番，再进行正式的按摩。 这摸索探查简直要命了，莉可原本便很期待，接触的那一瞬间，舒服得几乎要喊出声，努力压抑下，将喊叫化作绵长的哼哼声，微眯着眼睛，分外享受的样子，像一只被主人梳毛的布偶。 六朵小花顿时狐疑起来，这公主看起来有点怪哦…… 仿佛察觉到她们异样的目光，莉可陡然惊醒，一时间羞愤难当，一脚把罗贤踹开。 “你，你在干什么啊！又占我便宜！按摩就给我好好按，别想趁机搞事情！” 六朵小花齐齐脸黑，神他妈占你便宜，你刚才明明爽到不行了…… “哈？”罗贤有点恼怒，好心给你按摩，你还甩我臭脸。 关键是，这还是在外人的面前，脾气这么大是几个意思？ 罗贤邪魅一笑，决定给这小家伙一点教训，让她知道，平时耍耍公主性子就罢了，这种场合，耍脾气可是不合时宜的。 “哎~我就要这么按，你能把我怎样？”罗贤不理会莉可的抗议，两只手同时抓上去，力道十足地捏了起来。 莉可当时就遭不住了，不出两分钟，便开始连连求饶：“哥哥，求，求求你，轻一点……” 此时的莉可，扭过头望着罗贤，那眼神，简直要滴水了，说是媚眼如丝也不为过。 哥，哥哥？！轻一点？！！ 六朵小花默契地交换眼神，默契地退出了房间。 忽然，某朵小花抓住了重点：“等等，刚才那个小萝莉，自称公主？” “难不成，就是前段时间，飞刀失败被罗医生救场的精灵公主？” 小花们陷入了沉思，眼神逐渐变得细思极恐起来。 看起来，罗贤下手的范围，比她们想象中还要广…… 推断出这一信息之后，某多小花的眼神闪烁起来，复杂而慌乱。 我真的……要那么做吗？ 224 兰格莉的青春年少 半夜。 十一点一过，罗贤就把SRT的妹子们放走了。 罗贤不太喜欢让员工加班，毕竟，不管是谁，都希望能在工作之余拥有自己的生活。 兰格莉等到其他女学生都离开，才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东西，和罗医生道别，踏上回家的路。 小心翼翼，倒不是因为罗贤给了她什么压力。 在她的眼里，罗医生人很好，平易近人，和他待在一起，心情会不由自主地好起来。 但是，兰格莉为人处世的习惯便是如此，她从小便被邻居们夸赞“文静懂事”，事实上，与其说是文静，不如说是拘谨。 从小看惯了悲剧在眼前发生的人，便容易变得拘谨。 从罗家沟诊所到兰格莉的家，要穿过云海学院，进而，需要路过医学楼。 每次路过这里，尤其是在晚上，兰格莉的心情，都会猛地沉重一下，就像你放暑假玩到还剩一周的时候，陡然发现作业还一个字都没用动的时候一样。 这里，会勾起她许多不好的回忆。 而且平山老师总是喜欢晚上叫她去办公室，因此兰格莉不喜欢晚上，她喜欢清晨，万籁俱寂，万物刷新，该死的平山宏树老师在呼呼大睡，没人叨扰她的清净。 据心理学家们说，越是动荡不安的人，越贪恋这种全世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活着的感觉。 尤其是，如果当兰格莉路过医学楼的时候平山老师恰好喊她去办公室“服务”，那可真是双倍的悲伤…… “滴滴滴……”通讯水晶发出尖锐的响声，在黑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兰格莉目光游离，机械地抓起通讯水晶。 “到我办公室来，现在，马上。” 哦豁，完蛋。 那一瞬间兰格莉有点崩溃的感觉，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兰格莉啊兰格莉，你这可悲的人生里，更加值得崩溃的时候，比比皆是，要是现在撑不住了，岂不是很亏？ 戴着黑框眼镜的文静女生，迈着小步子，走进相比校园不那么安静的医学楼。 何止不安静，部分课题组的实验室里，甚至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众所周知，晚上十一点对于科研狗而言，才只是夜生活的开始。 脱离了博一的上课生活、扎根实验室的科研狗们，（通常）没有性.生.活，却拥有（相对）丰富的夜生活。 如果实验室不打卡的话，科研狗通常在上午九点到十点之间来到实验室，收信写信，摸摸鱼，就该吃午饭了。 午休一波，下午假装读文献其实在发呆；吃晚饭，串门去别的课题组讨论八卦，等到回过神来并意识到“妈耶今天我还毛都没做”往往就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所以，晚上才是干活儿的黄金时间。 某种意义上，作家和科研狗具有共通性：原创性工作；自闭；晚上效率高；秃头…… 易得，某只蛙是双倍的秃头。 兰格莉越过热闹哄哄的课题组，又穿过一条走廊，来到平山老师的办公室门前，耳边陡然安静下来，她踌躇起来。 然而，平山老师没有给她太多磨蹭的时间，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只黑瘦的手臂，用力地钳住兰格莉的手腕，将她拖拽了进去。 兰格莉失去平衡，一下子倒在了平山老师的怀里，一股令人厌恶的烟草臭味和酒精混合的味道，冲进她的鼻腔，让她疯狂咳嗽起来。 后者熟练地关上门，凑到兰格莉的脖子上用力地嗅了嗅，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 不过，兰格莉知道，根据以往的经验，平山老师距离真正的满足，还要很久，换句话说，还要折腾她很久。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兰格莉便觉得手脚冰凉，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徒劳地哀求道：“老师，今天能不能不要……不要再做了。” “嗯？”平山沙哑的声音带着尖锐的疑惑，“为什么？” “今天工作了一晚上，明天还要上早课，我……我怕起不来。”兰格莉找了个看似不错的借口，却被平山瞬间拆穿。 “得了吧，你这小妞，精力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就永远都挤得出来。”平山一边说着，一边动起了手。 一瞬间，屋子里响起了少女的哀鸣，然而，越是这样，便越是能让平山感到兴奋。 这种少女在他的面前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任凭他侵犯的感觉，是平山最喜欢的，更何况，想到少女的命运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中，平山便感到一种邪恶的快.感。 出于身体状况的原因，以及秉承着好饭不怕晚的原则，平山尽管对兰格莉动手动脚，却始终没有做那一步。 只是拍下了照片，作为要挟的筹码，但是，本质上，平山控制兰格莉的依仗，是她的母亲。 兰格莉的母亲，患有严重的肾病，只能靠着透析维持生命。 而平山宏树身为云海学院肾脏疾病研究所的所长，能够以市场价十分之一的价格，为兰格莉的母亲提供廉价的透析服务，相对的，兰格莉需要为平山提供服务，作为回报。 起初，兰格莉只是以一个正常科研助理的身份，帮平山打文件、跑手续什么的，但是渐渐地，平山却要求兰格莉做出许多越界的事情。 兰格莉自然不情愿，但当平山拿停止为她母亲治病为要挟之后，她便失去了抵抗的资格。 得到满足之后，平山喘息了片刻，切入正题。 “今天在罗贤那边，都看到了什么？” 兰格莉犹豫了一下，道：“今天一直在做罗医生布置的计算任务，没有看到什么。” “哦？”平山揪住兰格莉的胳膊，在一处柔软的地方掐了下去，痛得后者发出一阵闷哼。 “你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再问你一遍，真的没有值得汇报的信息？” 兰格莉痛得天旋地转。 云海学院一直以来有一个坊间传说，平山宏树教授年轻时在王都的内勤部队当过审讯官，手法狠辣，能够在不伤及审讯对象生命的同时，给对方造成最大程度的痛楚。 这说法，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兰格莉是信了。 即便经历了许多次，兰格莉依然无法忍受这种级别的痛苦。 “我说，我说……” 平山宏树停下手，饶有兴致地盯着兰格莉，后者狼狈地、大口呼吸着。 “你可要老实一点，不许歪曲和隐瞒。”平山露出残忍的笑容，“否则……你懂得。” 月如水，透心凉，洒在兰格莉的肩头，斑驳着，切碎了她的青春年少。 225 蒋大勇女装，抑或炼金人偶，选哪个？ PS：不要慌。安排变态教授，马上就安排。 ------ “贤哥哥，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汇报。” 罗贤洗澡的时候，一块天花板突然掀开，然后樱田暮雨就从里面钻了出来，如是说。 这可把罗贤给吓了个半死，他连忙用浴巾遮住圣光部位，局促地问道：“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 “因为，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樱田暮雨有些害怕地瞅瞅浴室大门，“我只敢在这里出现了，我怕从别的地方进，会被凌大小姐打死。” 大妹子，我觉得你出现在这里其实更容易被打死…… 罗贤虽然是这样腹诽着，但仔细想想，也只有浴室比较合适了——这里，是罗贤唯一的独处净土。 晚上的其他时候，凌菲儿都是要缠着他的，只有洗澡的时候才能消停片刻。 当然，这一切讨论的前提是，樱田暮雨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说吧，这么晚跑过来，要跟我说什么？”罗贤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还是劝我让你当保镖的话，还是免了。” “那我当你的情人怎么样？”暮雨瞅着罗贤脸色发黑，连忙傻笑，“嘿嘿嘿，我开玩笑的……事实上，我刚刚跟踪了您新收的学生，就是那个戴黑框眼镜，叫兰格莉的。” “哦……”罗贤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了？” “在六名学生中，她的表现最不正常。”暮雨分析道，“所以，我就跟着她走了一段，结果还真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暮雨将兰格莉与平山教授的会面内容，完整地报告给了罗贤，听得罗贤直皱眉。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邪门儿，不过，对于平山宏树其人，罗贤倒是早有耳闻。 而他的好色，也在学院里广为流传——据说，他搞过的女学生，可能比一些普通教授一辈子带过的女学生都多。 以上内容，都是罗贤从立志成为无产阶级流氓的文艺青年蒋大勇那里听来的八卦。 蒋大勇的信息，向来准确度较高，加上他父母就在云海学院系统内混，有关平山宏树的评价，不会有假。 平心而论，上辈子罗贤在学术圈也见过不少禽兽导师，但是，鉴于他当时只是个科研狗、小喽啰，每天处在被导师压榨濒死的状态下，自顾不暇，哪里有精力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但是，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 “得想想办法干他一炮。”罗贤嘟哝了一句，朝着樱田暮雨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多谢了，暮雨酱。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做出妥善的处理。” “需要我宰了那个禽兽教授吗？”暮雨冷不丁道。 “……你们刺客都是如此平静地讨论这种话题吗？” “嘻嘻，职业习惯啦，是不是吓到贤哥哥了，不好意思哦。”暮雨吐吐舌头卖了个萌，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 正在客厅发呆的凌菲儿，似乎有些烦躁，可想而知，烦躁的内容，肯定是为什么罗贤洗澡洗得时间这么长。 于是，暮雨果断告辞，消失在了夜幕中，而罗贤则开始策划一场反击。 也真是巧，罗贤在招生的时候，居然选中了兰格莉，这样一来，若是没有暮雨的提醒，罗贤的团队里，便在不经意间被安插了一枚别人的棋子。 虽然不知道平山此举是何居心，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况且，不说别的，这种潜规则女学生的畜生，每天吊起来倒立旋转弹.j.j一千次也不解气的。 非得让他身败名裂、社会性死亡，然后搞个终身监禁，再花钱在监狱里找几个壮汉舍友每天跟他VAN游♂戏让他生不如死…… 那才叫爽！ 于是，罗贤睡觉前都在思考如何干他一炮，直到第二天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依然处在沉思状态。 “贤哥，想什么呢？” 一道陌生的、甜腻到有点假的女声，陡然把罗贤从沉思状态里敲了出来。 罗贤怔怔地抬起头，四顾，完全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只有旁边的蒋大勇和对面的李明聪在专心吃饭。 “哎呀，往哪儿看呢，在这里。” 这下子罗贤总算锁定了声音的来源，一瞬间露出极为恐怖的表情，眼睛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卧槽，你他妈……你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吗？”罗贤赶紧把位置换到了李明聪旁边，和蒋大勇保持距离。 “瞎说啥呢，我最近练了伪声。”蒋大勇恢复正常的声线，得意洋洋，“怎么样贤哥，是不是很6？那一瞬，有没有心动啊？” “心动你大爷！”罗贤摸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好他妈的恶心。” “哪里恶心了？我超甜的！”蒋大勇自信十足，“再说了，我这是艺术，演话剧的时候要用的。话剧社下周要演一个城市少年和乡村少女每天醒来互换意识的舞台剧……我演男主角。” 文艺青年蒋大勇的技能，几乎覆盖你能叫得上名字的文艺全领域，在这些领域里，老实说，其实他的写诗天赋是最差的，甚至比手术天赋还差。 “艺术你老舅的化石翼龙硫磺屁！”罗贤疯狂吐槽，“你刚才那个声音，在现实里根本就不会出现，太腻了，声音频谱都歪到二次元去了，估摸着也只有平山宏树那种老变态会喜欢了。” “平山教授？”蒋大勇挠头，“怎么忽然提起这老逼？” “啊，没什么……等等！”罗贤一顿，眼神忽然犀利起来。 刚才，他由于一直在思考如何让平山教授身败名裂，所以顺嘴就说了那句话。 然而，就在此时，罗贤的脑海中突然划过一枚球状闪电一般，诞生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在脑海中将这个想法过了一遍，感觉可行。 “我滴妈呀！”罗贤猛地一拍大腿，“我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罗贤拉着蒋大勇出了食堂，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将兰格莉遭遇的危机说了一遍，随后将计划和盘托出。 “咱们给平山老狗设一个局，拿到他对「女学生」动手的录像，随后公之于众，嗯，最好是全校广播外加投给报社。” 当然，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是让暮雨去录下平山侵犯兰格莉的情况，但是，这样子只会导向两种结果。 要么低调处理，云海学院凌菲儿说了算，只要拿到证据把他开了轻轻松松，但这样子，平山得到的惩罚就太轻了。 要么走法律途径，但这样子兰格莉就要站上原告席，被潜规则的事实就会暴露，对她本人的心理也是很大的伤害。 两种结果，罗贤都觉得不太妥。 这种事情，原本处理起来就很棘手，罗贤从一开始就有苦思冥想费大心思的心理准备。 所以，就得另寻他法，曲线救国，设局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路子，不过…… “不过，你准备让谁去设局呢？”蒋大勇狐疑道，“不管派哪个女生去，这事儿都有点危险吧？而且，也未必有人愿意出这份力，就算是设局，诱惑变态教授，嗯，听起来就蛮恶心的，而且还极有可能吃亏。” “我也这样认为。”罗贤露出邪恶的笑容，“所以，我们干脆让男生去做就好了。” 蒋大勇默契地读懂了罗贤的笑容，表情顿时变得比刚才罗贤发现蒋大勇伪声的时候还要惊悚。 “贤哥，不要啊贤哥！我不想女装啊！” 罗贤温和劝说了足足十分钟，蒋大勇依然不为所动。 他是个艺术家，艺术家有自己的坚持，不为罗贤许诺的那些蝇头小利而折腰。 “女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蒋大勇严肃道，“我是个无产阶级壮汉，我想女装，也不适合女装。” “不是，神他妈壮汉，你健美课的时候卧推，连空杆都推不起来。”和蒋大勇一起上过体育课的罗贤瞬间拆穿。 “我不管，反正我不上。” 碰壁的罗贤，又陷入了苦恼思索的状态，下午做手术期间休息的时候，眼神就有些缥缈，遭到了杨医生的深切关心。 罗贤寻思着，杨医生四舍五入也是经验丰富的社会人，这种问题向他寻求一下帮助，也未尝不可，或许会得到奇妙的思路。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们已知一位教授是变态，喜欢潜女学生，现在我们要设局搞他，但是，这个钓鱼的执行者，该派谁去呢？找个漂亮女学生吧，不合适；找个男生女装吧，又没什么合适的人选……” “不是，贤哥，你的思路怎么都歪到女装上去了？”杨医生乐了，“这种情况很好解决啊，我听去精灵帝国留学的大学同学说过。精灵帝国向来痛恨潜女学生的老师，发现之后都是钓鱼搞死的。并且，他们那边玩的路子比较成熟，他们有一套完整的钓鱼基本法。” 罗贤精神一振，果然没有问错人。 “愿闻其详。” 杨医生瞅了瞅周围，确认没有耳目后，低声道：“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情，钓鱼吧，你不能弄的太明显，要是让钓鱼者直接投怀送抱，不仅容易引起变态的警觉，上法庭的时候还容易引起陪审团的质疑。” “我懂，我懂的。”罗贤连连点头。 “所以，得找一个诱人到让变态忍不住主动下手的妹子，去钓鱼。也就是得找极品美女了。”杨医生讲得极有兴致，这种隐秘行业八卦，是他最喜欢且擅长的聊天内容。 “等等，你这套理论有问题啊。” 罗贤发现了盲点：“你怎么说服如极品美女帮你干这档子事儿？那种女孩子都心高气傲的。” “你这么帅，还有你说服不了的女生？”杨医生揶揄道。 “我还是觉得，做这种事情，太让女孩子吃亏了。”罗贤叹气道，“毕竟……” “咳咳，不闹了。”杨医生恢复正经，“哪有那么麻烦，用高仿真炼金人偶啊，你自己远程操纵就好。” “对哦！”罗贤猛地一拍巴掌，豁然开朗。 那么问题来了，去哪儿找高仿真炼金人偶呢？ 这东西可是非量产的紧俏货，尤其是高品质的，得提前半年从精灵帝国预定。 半年之后，黄花菜都凉了，根据樱田暮雨的汇报，目前平山对兰格莉的侵犯还停留在动手动脚的阶段，及时把平山搞掉的话，能帮兰格莉止很多损。 杨医生察觉到了罗贤的表情变化，老神在在道：“你是在发愁，上哪儿去找炼金人偶？还是超高颜值远程高精度手操的那种？” “你别告诉我，这你都能找到？！”罗贤惊了。 杨医生神秘一笑，从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 （猜一猜，提供人偶的会是谁？） 226 人偶，加料 杨医生的老婆刘知予，再一次来到了罗家沟诊所。 也许是在家威风惯了，刘知予总给人一种领导巡视的感觉，往罗家沟诊所里一站，气势仅次于没有奶茶和的罗贤和没有华恋酱的零食吃的高斯。 不过，见到罗贤，刘知予立刻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客气的一批。 “哎呀，罗医生，我先生真是承蒙您的照顾了。最近我看他意气风发的，工作肯定很顺心如意呢，都是罗医生的功劳哦。” “应该的。”罗贤回以微笑，颔首，“杨医生在诸多方面，给予了诊所很大的帮助，理应得到高额的回报。” 对于一名管家型强社交型咸鱼而言，这样的评价，很到位了。 罗贤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刘知予，她的身上，除了吊打杨医生的气质外，还散发出一种工科女独有的气质。 这种气质，投影到现实中来就是，在超市购买味精的时候，或许会脱口而出“我去买一包谷氨酸钠”。 罗贤切入正题：“抱歉，可能这话有点不礼貌，但我还是想问……您真的有高端炼金人偶？要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对人偶的需求，是很苛刻的。” 刘知予微微一笑：“当然，一定会符合你们的需求。咱们不妨找个房间，让我把人偶放出来？” 刘知予的储物戒指很古朴，很大，看起来很贵。 这是她的父亲赐予她的传家宝，作为一名魔法工程师，一个大型号的储物戒指几乎是其职业生涯的必需品——人们常用一句话来形容高端的魔法工程师，“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显然，拥有一个大号储物戒指，是达成这句话的必要非充分条件。 不过，当她跟着杨医生跑到休曼王国，进入冷泉港魔工所工作后，赫然发现，在这种王国地方政府所有的lowb企业，并不需要这么大的储物戒指。 究其原因，业务量就没那么大，对个人随身仓储的需求，就近乎于无了。 冷泉港并非魔工胜地，魔工所更是闲得恨不得一周放三天假、执行10-3-4划水工作制的清水单位，属于典型的25岁入职，一眼看到45岁的生活的地方。 但，刘知予作为帝国理工本硕的高级知识分子，虽热爱清闲的生活，却并不愿意闲到这个份儿上。 “所以，我开发了一项业余爱好，就是用我读书时学到的知识，制作高性能魔驱炼金人偶。”刘知予顿了一下，补充道：“你们等一下可能会惊讶于它的豪华，不过，我老实跟你们说，它并不昂贵，只是做起来比较费时费力，以及，需要一些美学教育带来的审美能力。” “所有的零件和消耗部分，都是从魔工所淘汰的尾料里捡来的，嘛，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刘知予终于将人偶放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屏住了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停跳了几秒。 真的太美了。 除了一眼就能看出，里面并没有住着一个灵魂之外，基本称得上是最好的皮囊，用前世的话来说，顶级网红脸和顶级网红身材。 瞅着在场的男士们（除杨医生之外）眼神逐渐变味儿，刘知予赶紧打预防针：“别想了，这个不能「哔——」，没有情.趣模块。” “嘁……”众人的精神头顿时散了一多半。 “不是，你们怎么都这么……哎，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炼金人偶是艺术，却总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拿来做淫.荡的事情，我都不理解啊，真人不比人偶好玩多了？是吧老杨？” “对对对，对对对。”杨医生露出求生欲极强的狗腿笑容。 接下去，刘知予向众人展示了人偶的操纵性能。 “把这些线束，分别连接在对应的点位上。”刘知予交给文艺青年蒋大勇一张简明说明书，指导他接线。 “不是，其实我不是很懂……为什么是让我来试？”蒋大勇问罗贤。 “这次的行动中，你是声优。为了让声音和动作同步，操纵也由你来代劳了。”罗贤道。 “行吧。”蒋大勇嘟哝了一声，不太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接受了。 毕竟是惩恶扬善的事情，蒋大勇还是乐于在这种事情里体现自己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的价值。 操纵试验的结果非常喜人，蒋大勇不愧是技能覆盖全领域的艺术家，在他的精妙操纵和伪声加成下，炼金人偶仿佛活过来了。 当然，这个说法有点不严谨。 蒋大勇手下的人偶，演出用力过猛，相比于真人，更像是投影到三次元的二次元老婆。 毕竟蒋大勇的操纵技巧是基于木偶戏的，原本便带有一些戏剧表演的成分。 “嗯，妥了。”罗贤满意地点头，“我觉得这玩意儿能让平山老狗当场社保。” 听到“社保”一词的刘知予皱眉，警告道：“你们可别弄脏我的人偶啊。” “哈哈哈，不会的老婆，他们就是口嗨一下，放心好了。”杨医生哄了起来，不过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在罗贤的计划里，人偶的作用主要是套平山教授的话，他才不会让平山碰人偶，这么精致的工艺品，弄坏了怎么办？ 况且，刘知予制作的人偶，是有战斗模块的，根据测试，其战斗力相当于2级高段的法师。 平山的战斗力，就是1级渣渣，人偶完全可以把平山摁在地上锤，想碰它，没门儿。 “那么，下面就是最精髓的部分了。” 送走刘知予之后，罗贤和蒋大勇、杨医生坐下，开始阐述计划最关键的部分。 “大勇同志，虽然我对你的演技很信任，不过，平山教授再怎么说，也是研究所的所长，绝逼是个人精，如果产生警惕的话，咱们是很难套到话的。” “所以，我们得加点料。” 罗贤发出金馆长一般的笑声，将几张皱巴巴的纸拍在桌子上。 “我们想个办法，把这些药喂进平山教授的肚子，绝逼让他爽到上天……嗯，物理意义上的上天。” 两人瞅了一眼纸片上的内容，顿时不寒而栗，望向罗贤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贤哥……”蒋大勇打着寒战道，“这些配方，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蒋大勇虽然不学无术，但他也明白，任何配方，都是要经过药理学证明和临床试验，才能拿出来用的。 罗贤是很谨慎的人，既然用了，说明肯定做了验证的工作。 那么问题来了…… 承担这些配方验证工作的可怜虫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227 来了，老弟！ “伪声是工作，猛男是生活。” ——未来，在多部舞台剧中为美少女角色配音的诗人、作词家、人民艺术家蒋大勇，在接受采访时如是说。 下午。 “今天的组会到这里，散会。”平山宏树微微鞠躬，“大家辛苦了！” “大家辛苦了！” 平山教授一声令下，学生们纷纷作鸟兽散，在出会议室之前还是规规矩矩的鸟兽，出去之后就彻底撒欢了。 平山宏树的管理模式，带有东瀛裔一贯的规矩和压抑。 他的组会，形式非常正规，和完整的学术研讨会（seminar）别无二致。 甚至于，连出席学生们的着装、坐姿、言谈，都有明确而繁琐的要求。 私下里学生们不止一次吐槽平山教授的变态，不过，谁都不会把这件事情摆在台面上说。 平山虽然事儿逼，但在他的课题组里，发论文、毕业找工作，都蛮有优势的，不说别的，就和校内的其他老师比，也只有像巴博萨教授这样的少数几位大牛能相提并论。 忍上几年，混毕业，找到好工作，在许多人眼中都是值得的。 甚至于，有部分被他骚扰的女学生，也抱着这样的心态忍了下来。 艾尔风大陆的学院，普遍推行导师责任制，在这种体系下，导师的权利被无限放大，理论上能够制衡导师的学术委员会和校纪委沦为导师们手中的玩具，结果，自然是学生们成为毫无话语权的弱势群体。 昨晚见过兰格莉之后，平山教授和其他几位老师通了气儿。 他们都是同一个派系的，且和巴博萨教授的派系不对付，这一次罗贤自己立项SRT，还狂招6个学生，实在是让他们非常不满。 平心而论，他们也知道罗贤的项目很厉害，罗贤也很厉害，但从利益的角度来讲，平山的派系是不愿意看到巴博萨手下的医学新星顺风顺水地发展。 每年，学院能够从王国自然科学基金得到的经费，总共就那么多，罗贤崛起的话，就要和他们抢经费了。 而且平山不得不承认，罗贤真的很强，不说别的，魔术回路修复的项目，就是他平山宏树一辈子达不到的高度。 尽管他已经混到了研究所的所长，但总归是靠着资历和跟随型项目、外加剥削廉价学术劳动力混出来的职位，和罗贤这样的科研鬼才、学术新星，不可同日而语。 利益的考量，加之嫉妒，促使平山宏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派兰格莉去当学术间谍，并诱惑罗贤，促使罗贤犯错，拿到证据后，向学术委员会告发。 即便无法搞倒罗贤，也能给他和巴博萨带来很多麻烦。 “年轻人呵，或许，你在学术上的天赋，我永远无法企及。不过，论及斗争的坚决性和手段的狠厉，你可要稚嫩太多了。” 平山宏树在办公室里，优哉游哉地喝茶，完全没有料到“稚嫩”的罗贤已经在他头上策划了狠厉几百倍的恶毒手段…… 大概四点多的时候，教务给他发了个通讯，说是有个外校的交换生要来他的课题组，让他接待一下。 “请问是哪个学校来的交换生？可以把资料发给我吗？” 很快，教务把传真发了过来，平山教授接过资料，先看照片。 一张绝美无可挑剔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顿时让平山教授的呼吸急促起来。 居然……是这么可爱的交换生！ 平山的兴致来了，开始仔细看她的资料。 此生来自附近的县一座不知名的小医学院，家庭状况也很普通，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基层魔工技师，母亲在便利店打零工。 她本人则在考入医学院之后，努力学习，有强烈的进步意愿，希望保研到云海学院读书。 “真棒啊……”平山略显神经质地嘟哝着，兴奋得仿佛全部毛孔都在震颤。 这种原生家庭普通、自身上进、外形优秀的女孩子，是最容易潜的。 甚至于，平山免不了恶意揣测，这位名为费雪（fishing，即钓鱼）的女孩，拿到这个交换的名额，大概也付出了身体吧？ 毕竟，对于这种籍籍无名的小医学院而言，云海学院交换生的名额，也是很宝贵的。 “这次的运气真不错。”平山不禁美滋滋起来，畅想着把这极品交换生搞到手之后的滋味，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完全没有对教务给出的信息有半点质疑。 但是，实际上，教务的班子，是唯朴重礼副校长马首是瞻的，朴重礼又跟凌菲儿混，这就导致事实上罗贤完全可以操纵教务，虚构一份交换生的信息给平山教授，让他迅速上钩。 平山兴奋地在办公室里转圈，期待着即将到来的交换生。 与此同时，以罗贤为总指挥的钓鱼团队，已经全然行动了起来，在平山教授的课题组周边布下严密的监视网，以保证钓鱼的顺利进行。 本次钓鱼行动的指挥部，设在巴博萨为罗贤新开辟的办公室。 那次去云海附院、体验过罗贤在那里的独立办公室之后，巴博萨有点明白为何罗贤不愿意来学院这边的课题组了，然后果断给他在这儿也整了个单独的办公室。 没办法，既然富兰克林给罗贤高标准的待遇，巴博萨自然也得跟上。 人民艺术家蒋大勇同志调整好了状态，操纵着炼金人偶，迈着似魔鬼的步伐，从罗贤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哈哈哈……你他妈，你能不能好好走路？”罗贤通过昆虫哨兵监视人偶的行动，瞅着蒋大勇恨不得让人偶一走三扭，笑个没完。 “行行行……”蒋大勇努力地调整着人偶的姿态，以显得不是那么浮夸。 不过，罗贤关注的重点，却在人偶手上的木头盒子里。 盒子里的绿豆糕，可是今天的重头戏，只要让平山老贼吃下这一碟绿豆糕，目标便达成了一半。 毫无知觉的平山老师，依然在屋里做着他的涩秦美梦，并十分骚包地吃下了几粒补药，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虽然雄起的可能性不大，但人总要有念想的啊，说不定被这极品交换生诱惑一下，就梦回十八岁了呢。 终于，蒋大勇调整好了人偶的操纵，让她显得像个真实的妹子了——来自冷泉港市玉米碴子县坝寨乡医学院的美女交换生，费雪小姐，敲响了平山老贼的门。 来了，老弟！ 228 油腻男人 “等会儿，你就按照我写的台本来演，平山老狗肯定上钩。” 人偶进门之前，杨医生对蒋大勇道。 “啊？”蒋大勇迸发了艺术家的坚持，眉头一皱，“我感觉你写的不太行哦。” “嗨，你不懂，平山老贼那种中老年人就好这口儿，你那是年轻人的审美，不管用。”杨医生也很坚持。 瞅着两位队友在紧要关头产生了分歧，罗贤想了想，决定信任杨医生。 蒋大勇不太乐意，不过，依然认真地按照杨医生的台本扮演起“费雪小姐”，这是作为一名演员的敬业，和艺术家的坚持不冲突。 罗贤查过平山宏树的资料，此人年轻的时候混的还蛮苦逼的，而一个人对异性的爱好，多半来源于年轻时的悸动。 杨医生混的也很苦逼，但蒋大勇不是啊，他是个吃喝不愁、退路充分的大中产子弟，性.癖严重偏离劳苦大众。 所以，大概率杨医生更靠谱。 再说现场那边，平山急不可耐地给费雪开了门，眼前一亮。 真人，相比照片上的女孩，更加具有吸引力，活灵活现，楚楚动人。 平山的脸上露出便秘般的、自以为和煦的笑容，热情道：“是费雪同学吧？请进，刚开完组会回来，办公室里有点乱，请见谅……” “没关系的。”费雪拘谨地小声道，双手交叠在身前，带着明显的扭捏进了屋子。 蒋大勇一边演，一边吐槽：“不是，他都在办公室好整以暇等了一万年，为什么要说刚回来？” “这还不简单么，当然是要体现出自己作为成功中年人的忙碌，以及漫不经心，不然，若是显得特别重视，岂不是容易让女学生起疑心？”杨医生道。 “哦……”蒋大勇似懂非懂，继续投入费雪的角色。 平山假装收拾了一下茶几，给费雪倒了杯茶，用的是他刚刚喝过、又故意擦干假装没用过的杯子。 “好恶心啊，油腻中年人都喜欢占这种便宜吗？”蒋大勇吐槽。 “谢谢老师。”费雪受宠若惊的样子，捧着茶小口喝了一点，眼神里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喜。 “怎么样，味道不错？” “嗯……”费雪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放下茶杯，犹豫的样子，就像家境贫寒没怎么吃过好东西、去亲戚家串门被高档点心的味道震惊的孩子一样。 这表情落在平山的眼中，挠得他心痒痒，压抑住喜悦和冲动，鼓励道：“觉得好喝就多喝一点，没关系的，这茶是我去南方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不贵，也就一千八百多卢比一两。” “WDNMD，这老逼也太油腻了吧？”蒋大勇又吐槽。 杨医生也吐槽，不过吐槽的对象是蒋大勇：“兄弟，你这精力也太旺盛了点，你一边演一边解说，有点厉害哦。” “你懂什么，我们搞艺术的，经常需要在舞台上同时扮演两个甚至三个角色，这种简单的多线程任务，算得了什么？”来到自己熟悉的领域，蒋大勇身上的自信和霸气便显露出来了。 连罗贤都不得不承认，蒋大勇谐归谐，在某些方面的确专业。 同理，杨医生作为强社交型咸鱼，看人也看得很准。 平山教授在与女学生独处时展现的中年油腻范儿，简直堪比黄教主，这种人刚好被杨医生塑造的那种懵懂无知傻白甜吃得死死的。 譬如说，当费雪小姐带着一丝乡下女孩的土气，请平山老师吃手工制作的绿豆糕时，平山的心简直都要被俘虏了。 别说绿豆糕了，就算此时端上来的是地狱级别的榴莲蟹黄咖喱龟苓膏，平山也照吃不误。 “我的天呐，这就吃了？”蒋大勇惊为天人，此时望向杨医生的眼神，写满了崇拜。 这才聊了几句啊，就吃上陌生女孩的东西了？难道平山老狗在学界浮沉这么多年，警惕性都喂给花猫土狗吃了？ 杨医生得意地笑，又谦虚地摆摆手：“经验之谈，而已。” “神他妈经验之谈，你也约过这种傻白甜女学生？”罗贤冷不丁发难。 “哪儿能呢，我也就偶尔意.淫一下，先不说我没财力，就算藏得住私房钱，要是真的干了，我老婆也得打死我。” 罗贤忽然闭口不言，朝着杨医生招招手，来到房间的角落，指着蒋大勇手里的操纵终端，轻声道：“我好像看见你老婆往那上面装了**。” 杨医生顿时面如死灰。 “哈哈哈哈……杨医生，你今晚要爽了。”蒋大勇狂笑，然后转瞬之间严肃起来，摁下终端的按钮和平山医生对话，然后接着狂笑，场面极其鬼畜，看得罗贤脊背一凉。 如果不是对蒋大勇的戏剧功底有一定的了解，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认为，大概是精神分裂了…… 不过，讲道理，蒋大勇的演技加杨医生的台本，的确把平山教授忽悠得神魂颠倒。 尔后，当平山教授开始不停地上厕所的时候，二人便意识到，到了罗贤的神秘配方（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想起这些配方，二人便对罗贤极为佩服——别笑，是医学意义上的佩服。 将许多配方共同使用的时候，能保证它们之间在药理学上不发生互相干扰、独立地起作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配方之间会发生药理学干涉，导致某几个配方削弱甚至失效。 然而，当杨医生以此夸赞罗贤的时候，却遭到了罗贤的白眼。 “谁告诉你这些配方不会互相影响的，想多了。” “哎？”杨医生顿时有种拍马屁拍到驴蹄子上的感觉，厚着脸皮哈哈一笑，“问题不大，就算它们互相之间有削弱，也够平山老贼喝一壶了。” 罗贤摇头，微微一笑：“不，它们之间是互相增强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罗贤的观点，平山办公室独立厕所里传来一阵撼天动地的拉.稀声，那声音经由人偶身上的拾音器，走过魔力通讯，传到三人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 杨医生胆战心惊：“我滴妈呀……这得拉成啥样啊？” “腹泻会是他今天最舒服的反应了。”罗贤邪魅一笑，“后面还有更精彩的等着他。” 229 蒋大勇的赤子之心 平山敢保证，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激烈的腹泻。 不过，他丝毫没有往绿豆糕上怀疑，毕竟是刚吃下肚子的东西，就算是药物，也没这么快起作用。 况且，辣么漂亮可爱、辣么天真善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在绿豆糕里下毒呢？说起来那绿豆糕还蛮好吃的……哦——哦——哦！ 听着厕所里传来威武雄壮的声音，蒋大勇有点怵得慌：“不是，贤哥，你这直接把他搞虚了，还怎么钓鱼啊，难不成这种状态下，平山还能○起来？” “你接着看好了。”罗贤怪笑几声，密切地关注着办公室里的情况。 这第一个配方，目的就是给平山教授一个虚弱debuff，当然，也能让他受受苦。 “破坏了他的肠道菌群平衡后，第二个配方便会悄无声息地顺利进入他的血液循环，他会感觉非常的热，身上稍微有一些过敏反应，你看，他出来了，衬衫扣子都没扣好……”罗贤点头，对药物的效果很满意。 倒不是平山想仪表不整，只是，这毫无由来的燥热，让他根本无法把衬衫的扣子扣全。 然而，作为一位重视礼仪的老师，以这种狼狈的形象，面对第一次见面的可爱女学生，这让平山教授感到很是惭愧。 平山鞠了个躬：“对不起，费雪同学，老师今天身体不适，让你见笑了。” “哪里有，没，没关系的！”费雪连忙上前搀扶，让走路都走不太稳的平山，顿时感到一丝暖意。 真是个体贴的女孩子啊，淳朴、天然、善解人意…… 就在这时，平山忽然嗅到了费雪身上味道，那种甜丝丝、却和甜品截然不同的味道，瞬间让平山一个激灵！ 这，这是……精灵香！ 众所周知，在西方奇幻异世界作品里，精灵总是会和性.奴扯上关系。 虽然他们古老而强大，虽然他们保守而顽固，但是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剧情需要），总会诞生许多绝美的半精灵（♀），被邪恶的组织们捕获，送到拍卖会上，作为压轴商品拍卖，然后被对她一见钟情的男主买下，然后男主还会因此惹上麻烦，喜提装逼打脸机会一次…… 那么有同学会质疑了，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异世界的反派们对精灵都如此痴迷呢？ 精灵除了长耳朵之外和人类到底区别在什么地方呢？ 在艾尔风大陆，这个问题很容易寻找到答案。 精灵帝国是大陆上最为强盛的国家，而最强盛的国家，它的国民也注定是最高贵的。 拥有一只可以任意**的精灵奴隶（♀），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另外，精灵的身体会持续地分泌一种名为「精灵香」的物质，这种物质对几乎所有人型生物都产生作用，会刺激异性人型生物的神经，产生愉悦与爱慕的感觉。 因此，此物质经常用于制作香水，不过，介于它的来源很敏感，所以产量不高，相对的，含精灵香的香水价格也比较高。 这姑娘，居然用得起这种香水？ 顿时，平山教授在激动之余，又产生了狐疑，猛地翕动几下鼻子，确认着这种味道。 这让费雪有些羞赧：“老师，您，您在闻什么？” “没什么。你用了香水？” “嗯……”费雪小声道，瞅着平山脸色不是太好，连忙解释道，“我，我听说城里的女孩子都会喷香水的，就，就攒钱买了一支，老师不习惯这个味道吗？” 看着小姑娘紧张地望着他，平山彻底沦陷了。 真是个用心的孩子啊……为了这支香水，一定是省吃俭用、吃了很多苦吧？ 再加上周身的燥热，平山终于卸掉了伪装，一把握住费雪白皙娇嫩的小手，沙哑着声音道：“费雪小姐，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帮我缓解一下，可否？” 陡然被如此对待，费雪不由得露出震惊的神色，手往外挣脱。 “老师，您，您在做什么……” “做什么？”平山笑得狰狞，“当然是做.爱做的事情！” “呕——”蒋大勇快要吐了，转向罗贤催促，“贤哥，校纪委的人什么时候到啊？我快不能忍了……” “再忍忍，我催一下。”罗贤发出去一个通讯。 抓着费雪的手，平山只觉得它既冰凉又温热，一种很矛盾、却似乎真实存在的感觉，让他舒服极了，身上的不适感，顿时缓解了许多。 于是，平山再接再厉，把费雪推倒，压在了沙发上，喘着粗气尝试吻她，被小姑娘挣扎着推开。 两人，不对，一人一人偶，纠缠起来…… 要说蒋大勇真他娘的是个人才，这炼金人偶的机械动能功率，明明能一脚把平山踹翻，在蒋大勇的手中，却能刚好维持一个让平山觉得对方很柔弱、再加把劲儿就能控制住的平衡点上，搞得平山心痒痒，动作愈发激烈。 但最神奇的还是，蒋大勇的配音。 那种无知少女看到变态教授露出獠牙、绝望无助又愤慨的呻.吟声，简直不能再恰到好处了…… 尤其是配合蒋大勇配音时那张口闭眼的销魂表情，绝了。 “卧槽，没眼看。” 罗贤知趣地转身不看他，跟杨医生吐槽，“我觉得大勇未来一定是演艺界的王者。” “是哦，这也太传神了。”杨医生点头称是，心中想到了另一个层面。 表演艺术家最重要的，便是深刻地明白所扮演角色的心情。 蒋大勇如此风.骚的表演，是建立在对一个被变态上位者侵犯的、无辜可怜的女孩子充分理解与代入之上的。 其实，很少有男生能真正理解女孩子被侵犯时那种彻骨的绝望，但是，蒋大勇做到了。 这不是简单的表演学专业问题，这说明，蒋大勇的善良，他的同理心，是远远超乎常人的。 尽管他的诗写的真的很烂，但他的确是个柔软的诗人，他的赤子之心，让杨医生感到动容。 尽管这个逼呻.吟到一半愁眉苦脸地朝着罗贤喊一句“贤哥贤哥我快不行辣”再接着呻.吟，着实毛骨悚然…… 罗贤盯着走廊里的监视法阵，终于看到了希望看到的人。 “好了，纪委的人到了，收！” 砰！ 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几名神色肃穆的男子，迅速进入房间，将沙发上把女孩子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正欲实施进一步侵犯的平山教授，团团围住。 打头的浓眉大眼男子——我们姑且简称为浓眉哥——果断拔出短剑，对准错愕的平山教授，厉声喝道：“放开这个女孩！双手抱头蹲下，不许动！” 230 酱化 浓眉哥是云海学院风纪委员会一名普通的高级办事员。 所谓的高级办事员，就是说，入职有些年头了，但因为没背景或者太耿直等诸多原因，校方不愿意将其提干，但又要将其与刚入职的新人加以区分，用于安抚情绪，便在“办事员”前面加上“高级”这个头衔，让他带几个新人。 本质上，就是高级大头兵。 和那些托了关系、进了校纪委就是为了混吃等死的人不同，浓眉哥是真的希望为学校的风清气正出一份力。 浓眉哥是云海学院医学部的本科生，毕业后申请了精灵帝国某医科名校的博士，学成归来后，在大家纷纷认为此人将进大医院五年升主治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他回到本校应聘校纪委的办事员，着实惊掉了圈子里朋友们的眼球。 可以说，此人是带着一些中二意气，希望为母校做一些事情，带来一些良好的改变。 他不属于学院内部的任何一个派系，所以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判断来行使纪委的权力，不会受到干扰。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没有任何一个派系给他撑腰，意味着他将受到各方的排挤，逐渐边缘化。 事实也的确如此，从制度设计上来说，校纪委和学术委员会是相互制衡的，但实践起来，却很捉急。 学术委员会里都是教授大佬，而校纪委基本都是和大佬们沾亲带故的关系户，内部都无法做到铁板一块，要如何与大佬们的违规行为作斗争？ 不说别的，就说平山宏树和女学生们那点几乎全校皆知的破事儿，浓眉哥早就想找机会搞一波，却苦于没有突破口。 每次看到希望、想要调查取证的时候，风声总是莫名其妙地走漏出去，结果就是无功而返。 这让浓眉哥逐渐意识到，自己身处的这个校纪委，基本上全员内鬼，能信任的没几个，他这高级办事员当得简直惨如琴酒。 不过，这也不全然是坏事，屡次三番的失败后，他渐渐确定了三位可靠的办事员，也就是三个可以信任的人。 “如果再找到机会的话，我们四个，一定能把教师队伍里的人渣绳之以法……” 就在今天早上，浓眉哥还在如此痴心妄想，然后，就在今天下午，被校长点名召见，来到了凌菲儿的办公室。 浓眉哥有些受宠若惊，以及隐隐约约的激动。 对于这位名声在外的新校长，浓眉哥虽然不甚了解，但总体上是持积极肯定态度的。 凌菲儿是靠着实实在在的战力打拼出来的顶级武将，相比于花花肠子弯弯绕的文官，更容易赢得浓眉哥这种耿直boy的信任。 “给你布置一个任务。”凌菲儿话不多说，直接递给他一枚通讯水晶，“下午带着你的人，在医学楼待命，有人用这枚水晶通知你的时候，就去抓人。” 浓眉哥一愣，振奋起来：“校长，您的意思是，您掌握了违纪行为的情报，让我去抓现行？” “让你去你就去，别问，问就是无可奉告。”凌菲儿冷冷道，“选你信得过的人，务必保持低调。好了，你可以走了。” 这毋庸置疑而高冷的风格，简直把浓眉哥迷得五体投地。 是了，这就是他想要的那种领导，没有废话，就是单纯的指令。 不过，为什么凌菲儿会把这项重要的工作交给他呢？这份信任，究竟是出自何处？ 当然，凌菲儿不会随便指派工作，在罗贤提出要求之后，她仔细把纪委的人事筛查了一遍，精挑细选，选中了这位爷。 这年头，像这位爷一样想当正义小使者的，不多了。 浓眉哥倒是没想太多，找了那三位值得信任的小伙伴，潜伏在医学楼里，得到信号之后，便来到平山教授的办公室，一脚踹开了门。 办公室里的场景着实把浓眉哥惊了个呆，说实话，他无数次在梦里想过要揭露平山这个老流氓，而当这真的形成事实之后，却又觉得虚幻。 小伙伴们也有点懵，好在对于相关的场景，他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于是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总算是把平山给控制住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平山蜷缩在沙发上，惊悚地后退，仿佛在看怪物一般盯着纪委办事员们，“你们不要过来啊！” 办事员们交换眼神，纷纷疑惑。 这老流氓原来这么怂的吗？ 要说，平山才是最慌的。 踹门那一下，差点给他吓萎了，虽然他本身就不怎么健康吧…… 但是，当他望向进来的几个人时，他才是真的慌了。 打头的，赫然是一只高大威猛的亚人，那长满鬃毛的头颅，隐约间能看出是一只狮子，身上虬结的肌肉和环绕的斗气，无不显示出他的强大。 平山宏树体内的肾上腺素水平瞬间飙升，感觉喘不上气了——居然是他！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几年前，平山宏树带过一位亚人部落联合过来交换的女学生，由于之前从未接触过兽耳娘，觉得很新鲜，所以毫不犹豫地就下手了——鉴于亚人种的身体素质高得惊人，平山还很鸡贼地使用了药物，得手。 哪里知道，这女学生并非没有来头，其父在部落联合蛮有牌面，当时就派了一组豺狼人战士跨国砍人，好在城防治安军及时赶到，不然平山就要被斧头剁成平山酱了。 由于这事儿牵扯到一些大佬与部落联合之间的利益关系，所以就压了下来，低调处理，平山教授赔了一笔钱，罚酒三杯，事情就过去了。 但是，女学生的爹妈却没完，他们扬言，只要平山宏树胆敢踏上亚人部落联合的土地，就等着酱化吧。 面前的亚人，是那么的骇人，硕大的竖瞳，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而跟在亚人身后的，是三位曾经被他玩弄、下场极其凄惨的女孩，有跳楼的，有退学的，还有疯了的…… 此时，她们均眼神呆滞，死死地盯着平山，没有瞳仁、全然是眼白的可怖眼睛里，散发出阴冷的怨气，有如死灵法师们手中的怨灵…… 平山老狗吓傻了。 狮种亚人看了平山一眼，厌恶地皱眉，低沉而恐怖的声音道：“放开这个女孩，双手抱头蹲下，不许动！” 平山猛地推开费雪，蜷缩在沙发上疯狂后退，嘴里发出各种哀求的声音。 此时的平山，经历过配方一和配方二的摧残，已经很虚弱了，现在配方三生效，他便毫无抵抗地被入侵了神经系统。 罗贤的配方三，能够诱发目标看到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物，并让目标幻想自己遭受那些事物带来的、极端的痛苦，极大地摧残目标的心智。 只要进入状态，场景有足够的诱发因子，不出几分钟，目标绝对会彻底放弃抵抗，你问他什么，他都会跟你说实话。 配合凌菲儿祖传审讯技巧食用，效果更佳。 当然了，对付平山这种龟怂，都不用凌菲儿出马。 只见浓眉哥只是例行公事地对他说了几句“老实交代”之类的套话，平山便开始疯狂铁狼自爆…… 浓眉哥惊了。 这肥肉送到嘴边，不吃都不好意思啊！ 231 拔起萝卜带起泥 学术委员会紧急常委会议。 在浓眉哥提交录像之后，整个云海学院的领导层都沸腾了。 为此，由几位食物链顶层的大教授组成的学术委员会常委会，紧急召开了常委会议。 会议上，面色阴沉的巴博萨二话不说，先把录像放了一遍。 画面里，平山教授对着镜头疯狂忏悔，从小时候偷看隔壁的少.妇洗澡开始，一直说到今日对交换生的贪恋。 由于幻觉里的亚人肌肉男和女学生怨灵实在是过于刺激，平山不仅招了罪行，还把“证物们”给拿了出来。 平山这老变态很骚，每次侵犯完女学生，都会留下一点什么东西，作为“战利品”，譬如说一缕头发、一件内.衣…… 这些东西上面残留着主人的生命特征纹，只要送到检察机关比对，够平山宏树死刑五次了。 最让几位大佬浑身难受的是，这其中的一些破事儿，还牵扯到和他们的一些利益交换，平山自己不要命了倒是其次，要是这些罪名都坐实，直接把他们也给拉下水了。 毫不夸张地说，云海学院的领导层，正面临着一场地震。 “好了，都看完了。”巴博萨扫了一眼，“诸君，你们看完，有什么想法？” 众大佬纷纷看向圣地亚哥，此君是在场所有人里和平山走得最近的，在以往，这是一个优势，但现如今，大家却唯恐和平山教授扯上关系，避之不及呢。 只见圣地亚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横眉倒竖：“草拟爸爸！平山老贼，居然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哦，天呐，这简直就是云海学院的耻辱，哎，话说回来，我手里还有几个项目是和他的课题组合作的，我现在都感到惭愧啊！这些事情，一定要严查严办！” 众大佬嘴角抽搐，你这一秒撇清关系倒真是6啊！ 然而巴博萨却并不买账，同样猛地一拍桌子，喷了起来：“我日哦！圣地亚哥，你别给我装白莲花！平山供出来的事儿里，至少有三件能和你扯上关系！其中有一个女学生，你们还是一起玩的！你们还合了影！” 巴博萨气得胡子发抖，这位老先生向来比较醉心学术，云海学院的学术声望，很大程度上是靠巴博萨多年的耕耘建立起来的。 前年，干了十年的医学部老主任驾鹤归西，巴博萨接任了主任的职位，这件事情，在座的各位，有不少是不服气的。 不过，巴博萨醉心医术，对学院的行政事务过问不多，这些大佬们操作的空间就比较大，因此，一直还维持在比较好的平衡上。 现如今，平山教授东窗事发，打破了这一平衡。 “哎呀，巴博萨主任，您消消气儿啊。”圣地亚哥露出谄媚的假笑，“那些所谓的证词，只是平山的一面之词罢了，我对生命女神发誓，我可真没干那些事儿啊。” “况且，录像里平山教授的状态很不对劲。”一位没有被牵扯进丑闻、但跟巴博萨关系不好的教授，趁机搅混水，“我怀疑，有人对平山教授使用了致.幻类药物，我请求对平山教授进行血液检查。” “附议！”“附议。” 巴博萨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事发之后，巴博萨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在医学楼里碰到了罗贤，后者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现在，巴博萨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连忙尿遁去了厕所，建立一个临时的隔音结界，与罗贤通讯。 “小贤，平山教授的事儿，和你有没有关系？” 巴博萨万万没想到，罗贤承认的很干脆。 “是我干的。我这边都安排好了，现在需要你来配合一下。”罗贤的声音还蛮轻松的，笑嘻嘻道，“私以为，学院也该正一正风气、清理门户了。” “你……”巴博萨一时语塞，无奈可奈地苦笑道，“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最近学院里对你立项挑战杯不满的声音很多，但是，也没必要主动进攻吧，这反应，未免有些过激了。” “我可没有主动进攻，我这是正当防卫。”罗贤把遇到的事情简要复述了一遍，道，“老师，你就顺着他们的思路来，不虚，我这边都安排上了。” 说完，罗贤把通讯切了，留下巴博萨在厕所隔间凌乱。 他现在很笃定，罗贤肯定是对平山使用了药物，结合视频里平山癫狂的表现，更让巴博萨确定。 现在平山被校纪委羁押，若是去做血液检测，肯定会露馅。 罗贤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厉害一个医生，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纰漏呢？ 会议室里，大佬们交头接耳，气氛渐渐平稳下来。 度过了一开始的慌乱，现在，他们已经摸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根据校纪委的报告，那个名为「费雪」的交换生，受到惊吓后从平山的办公室跑了出去，离奇消失。 根据这帮老油条的经验，这姑娘绝逼是来钓鱼的，至于背后是受谁指使，可就说不准了，兴许就是巴博萨本人。 不过，平山在视频里的状态太奇怪，显然是用了药物，只要做一下血液检测，那些口证便失去了效力。 尽管，这些口证都是真的，但是，休曼王国的法律，是讲程序正义的。 只要取证程序上出了硬伤，就算全世界都晓得平山是变态，那也没用。 大佬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圣地亚哥去到云海附院，敦促检验科尽快完成。 于是，云海附院那原本冷清的检验科，忽然热闹了起来。 一场席卷云海学院高层的风云，逐渐涌动起来，大幕，即将拉开。 ------ “好了，那么，现在我们需要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平山的小伙伴，这时候你会怎样做？” 罗家沟诊所，参与行动的诸位齐聚一堂，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罗贤和杨医生都是机灵鬼，他们才不会傻到认为平山招供，事情就盖棺定论了。 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搞平山医生，居然牵出了一系列云海学院领导层的结构性问题，若是真的全部证实，至少一半的领导都得卷铺盖滚蛋。 罗贤哭辽，他是万万没想到，原本只是想惩戒变态，没想到居然还得解决学院内部的问题。 不过，现在发现了问题，总比攒到以后再大爆发强。 这一回，罗贤只是SRT多招了几个学生，就被塞来了学术间谍兼碰瓷怪，以后罗贤可是要把云海学院当成大本营发展的，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 既来之，则安之，遇上了棘手的问题，就要集中精力把它解决掉。 罗贤还是蛮庆幸的，最近城市争霸赛赛程不紧、压力也不大，用来解决云海学院内部的蛀虫、铲除学术垃圾，正合适。 不过，难度很大。 几位对手都是大教授，算得上是云海学院的半壁江山，要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不太轻松——这种事情，单纯靠罗贤的医术和凌菲儿的武力，是解决不了的，因为，罗贤的对手不只是这几个人，而是一个顽固的学阀利益集团。 不是要在物理上消灭他们，而是要在政治斗争的舞台上将他们打败。 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摸。 “这一次，要和体制对着干了吗？”罗贤看着周围兴奋的伙伴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么，就让我们一起，闹个天翻地覆吧。 去他妈的道貌岸然。 232 神秘盯梢者 云海附院，检验科。 长相普通没有名字的住院医，接受着圣地亚哥教授和煦的目光，如坐针毡。 旁边，专心致志摸鱼的小护士不问世事，致力于阅读手中的杂志。 而在圣地亚哥教授的旁边，浓眉哥就显得没什么威慑力了，只得摆出肃穆的姿势干瞪眼。 鉴于这次的事件太过惊天动地，云海附院的领导都憋着没有出面。 你们学院领导的集体丑闻，和我们医院有什么关系？ “医生，请问检验报告，何时能看到啊？”圣地亚哥温言细语，却让住院医感受到无穷的压迫感。 他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战战兢兢道：“我加个班，尽量一个小时之内完成。” 与此同时，和小伙伴们开完会的罗贤，也来了云海附院。 和焦急的对手们不同的是，他是被富兰克林喊过来做手术的。 现如今，急诊科已然拥有较强的复杂手术能力。 烧伤后处理、经络治疗、魔术回路修复，都是罗贤为急诊科开辟出来的新的优势项目，而所谓的优势，几乎全部都仰赖罗贤一个人。 因此，富兰克林一般会积攒一波病人，等数量足够让罗贤忙活一两个小时之后，在把罗贤叫过来做手术。 对于罗贤而言，此种行为，一是刷熟练度以备不时之需，二是积攒手术量，尽快提升医师段位，免得再顶着个白银的段位出门拉仇恨。 这场魔术回路修复比较耗时间，罗贤做了十一分钟才搞定。 出门，便看到朴重礼副校长站在门外等待，翘首以盼的样子，像极了孩子被拿去炖汤的鹅妈妈。 “哎呀，小贤……”朴重礼四舍五入也算罗贤的熟人了，上来就喊得很亲切，模样却很急切，“平山教授的事情……哎，我就直说了，我是来劝劝你的。这事儿，咱不能真就一棍子捅穿呀。” 罗贤挑挑眉毛，不咸不淡道：“跟我进来做手术吧，你当二助。然后，慢慢聊。” 朴重礼不禁有些尴尬，一把年纪了，早已脱离临床一线，还要上手术台，还要屈居年轻人一助之下，着实有些丢人。 好在，今天的一助是杨医生，杨医生姑且不算年轻人了，这让朴重礼的尴尬情绪稍稍得以缓和。 “小贤，这事儿有凌校长的支持，这我知道。不过，想要让那些教授认罪，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先文斗一波，实在不行，把那些教授开了嘛。”罗贤很轻松，“反正凌校长已经买了学院，人事上，还是有绝对权力的。” “没那么简单。”朴重礼苦笑，“教授们和王国自然基金委以及学院里里外外的合作伙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联系，尤其是其中白纸黑字的明文合同，这是学院一笔很大的财富。” “要是没有正当的理由强行开人，教授们会向更高层的机构申请仲裁，八成会胜诉，这样子，合同判给被开除的教授，跟着他们走了，学院的损失很大。” “所以，那只是最坏的结果罢了。我会找到证据，让他们输得光明正大。”罗贤很坚决。 “你呀……”朴重礼摇头，“你还太年轻。以你的斗争经验，是玩不过他们的。不说别的，就说现在正在进行的血液检测，我看你一点都不上心的样子。” 瞅着朴重礼极有耐心、苦口婆心，罗贤不禁有一丝感动。 这位老副校长，从一开始，便是一心扑在学院上的。 从找到凌菲儿请求支持，到现在来劝谏罗贤，种种做法，称得上对学院忠心耿耿。 然而，正是这样的好人，得到的回报，却远不如那些玩弄权术的学阀。 罗贤心念一动，逗他道：“这有什么好上心的，检查结果白纸黑字，他们还能改了不成？” “哎呀！你啊，怎么突然这么天真了哇！”朴重礼痛心疾首，“那帮老家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边，等结果的时候，圣地亚哥开始搞事。 明面上有浓眉哥这个耿直boy盯着，他不好直接给住院医塞钱，于是便眼神指使秘书，去找检验科的领导办事。 秘书假意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钱已经塞到位了。 不多时，住院医去里屋接了个通讯，回来的时候，已经给安排上了。 如果检验结果对涉事教授们不利，就修改一下。 对于已经沦落到在检验科摸鱼的住院医而言，原则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还是钱来的更实在。 圣地亚哥松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心中默念，这波稳了。 只要混过去云海附院的初检，后面正式诉讼的时候，再找司法鉴定中心，就简单的多了。 本地的司法鉴定中心，还是会买教授们面子的。 对于他们而言，真相就更不重要了，毕竟，他们原本干的就是贩卖「真相」的营生。 然而，圣地亚哥没想到的是，不出五分钟，他就接到了一位涉事教授暴怒的通讯。 “圣地亚哥，你怎么搞的？刚才有人匿名举报，提交了一段录像，纪录了你的秘书贿赂检验科科长的全过程！高清，无码，带字幕！” 圣地亚哥心里一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连忙把秘书拽到一边，质问道：“你怎么搞的！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去塞钱，被人拍下来了！” “哎？”秘书一脸懵圈，“我检查过了呀，没人跟着我，办公室里也没有监视设备……教授，我，我真的没有……” 圣地亚哥冷静了一下，的确，秘书干这种事情是很专业的，从来没有失过手，没有道理这次翻车，肯定是出了什么外源性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得证据？ 浓眉哥也接了个通讯，放下通讯水晶的时候，发出一阵冷笑。 “圣地亚哥教授，厉害啊。恭喜你，现在你已经无权干涉「平山事件」的调查了。” “嘁。”圣地亚哥顿时索然无味，既然已经暴露，那边无所谓颜面，直接嘲讽，“小子，你也是学医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平山教授那个状态，肯定是不正常的，要说没有药物的影响，你自己信吗？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只是保险而已。” “呵，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浓眉哥嘴上劲儿很大，心中也打鼓。 的确，圣地亚哥说的没错，有药物作祟是真，但平山吐露的罪行也是真，至少，那些证物总不能是假的吧？ 但是，一旦检测出了药物的痕迹，整个证据链就作废了。 说一千道一万，浓眉哥也很忐忑。 不过，当拿到检测结果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结果，完全正常！ 圣地亚哥人傻了。 我不相信！ 233 MinD_ContRoL 罗贤自然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混合使用配方，不仅仅是打combo，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加速将药物中位于现今技术检查范畴之内的成分代谢掉。 艾尔风大陆的力量体系是混合型，在此基础上，人体的运行规则比现实世界中复杂千百倍。 罗贤很早便发现，以艾尔风大陆的医学发展程度，许多医学双生树上的配方，是位于人型生物联盟的技术视野之外的。 也就是说，只要留存在平山教授体内的产物，都是当今技术无法检测的成分，就相当于什么都测不出来。 打个比方就是，运动员去参加比赛，如果吃的是药.检测不出来的兴.奋.剂，不管媒体怎么质疑，他都可以大大方方地说“我卢○伟没有开挂”。 现如今，血液检测一无所获，篡改检测报告的机会又被提前抹杀，这让涉事教授们不由得有些心有戚戚然。 难不成，这下子真的栽了？ 几位教授找了个办公室，低调地聚集起来，商讨对策。 “现在看来，平山是保不住了。”一位教授道，“所以我们的目标应该转换为，防止平山在法庭上作证，牵扯到我们。” 众人点头称是。 以平山的尿性，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绝对会疯狂拉别人下水。 “这很难吧，从视频里看，他那边物证很足，我们很难撇清关系了。”一位教授愁眉苦脸道。 圣地亚哥沉默着，努力思考。 他是现在局势最危险的了，不仅牵扯平山的破事儿最多，去检验科行贿还被抓包，再不想想办法，下半辈子只能和平山一起在牢里唱铁窗泪了。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得不冒险了。” 圣地亚哥的眼睛里，闪过一缕寒芒：“的确，你们说的对，我们很难想办法让平山宏树闭嘴，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那么，既然不能解决问题，就去解决带来问题的人。” 众人纷纷一凛。 “你是说，找人让平山教授永远闭嘴？”有教授恍然大悟，又觉得不太靠谱，“感觉容易露馅啊，得干得干净点。”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咱们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儿一样。”圣地亚哥不屑道，“我有渠道，能请到很厉害的人，保证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让平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妥了。” 有一位教授忽然想到了另一个细节：“那些物证，都在校纪委的手中，明天就要移交城防治安军了，在此之前，我们得把它们摧毁。” “这个就相对简单了。纪委里有我们的人，让他们动手就是了。实在不行，把那个高级办事员干掉，就没人想接着查这件事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很快，便把计划的细节补足了。 事实证明，一个人的知识水平，和他的良心没有任何关系。 混蛋读了博士、做了博后、拿了教职，只会变成高级知识分子混蛋。 而像这几位教授，在学院身居高位，身上的匪气不减分毫，反倒是手段比起底层的狠人更加花哨。 圣地亚哥马上动身去联系那位「高手」，毕竟，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办成，影响的是他下半辈子能否拥有自由。 经过了检验科的事情，他已经不再轻视对手，他逐渐明白，对方也是有东西的，用起手段来，凌厉果决，丝毫不落下风。 圣地亚哥回了家，推开书房里的壁挂书架，进入了一个隐藏的小房间。 在房间里，他拿出那个布满灰尘的通讯器，回忆片刻，有些生涩地输入了一串密码。 许多年前，出于机缘巧合，圣地亚哥捡到了这一枚通讯器，并与那个神秘而强大的人建立了联系。 现如今，那位爷已经成为了被人型生物联盟悬赏六百万卢比的通缉犯，而在为他秘密提供过几次物资后，圣地亚哥便与他建立了长期的联系。 这个密室，是圣地亚哥帮助那位爷建造的安全屋，回报便是，当圣地亚哥碰到钱和权解决不了的问题、需要动武时，便可以花钱雇佣他。 现在，便是动用这压箱底的人脉的时候了。 简单的寒暄之后，圣地亚哥温声细语地向对方提出了请求。 对方沉默片刻，道：“冷泉港的任务吗？风险比较大，我不是很想做。” “为什么？最近冷泉港有什么特殊的吗？”圣地亚哥有点慌。 “根据线人的消息，樱田家族的王牌刺客，在冷泉港执行任务的时候叛变了。”对方的语气有些古怪，“樱田家主暴跳如雷，却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因为，他们怀疑，冷泉港存在比我更强大的心灵类异能者，而刺客的叛变，正是由于这位异能者的存在。” 圣地亚哥消化了一下，明白过来，想想这事儿的确蛮恐怖的，王牌刺客，那自然是对家族忠心耿耿，说叛变就叛变，不是心灵类异能，还能是啥？ 总不能，是因为碰见个特别帅的男人，就爱上了、叛变了吧？ “求求辽，欧捏该！”圣地亚哥说着软话，表达着自己处境的悲凉，“兄弟这次不救我，我就凉了啊！看在我为你提供物资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救救我吧！” 对方思索良久，终归还是同意了。 “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对方道，“再不济，若是真遇到了那异能者，以我的实力，也能提前感知到，然后逃跑。” 言下之意就是，这次以保命优先，你给的活儿能否完成，就是另一回事了。 圣地亚哥答应了，没办法，他已经无路可走，这位爷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但愿不要遇到什么麻烦…… ------ 塞拉斯，业内绰号「MinD_ContRoL」，一个恶贯满盈的通缉犯。 行走大陆二十载，从未翻车过。 这是他的骄傲，他的自豪。 今天，他接到了合作伙伴的单子，从东北地区一座不知名的小镇，连夜赶到冷泉港。 这个任务是要在不引起任何人察觉、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情况下，了结一位教授的性命。 塞拉斯抵达冷泉港的时候已然是凌晨两点半，他先是在云海附院附近走了几圈，谨慎地外放感知，探明情况后，陷入了沉思。 话说这任务到底难在哪儿来着？ 按照圣地亚哥的说法，有人不想让平山死，病房周围绝逼会有人保护。 但是，除了门口两个摆设一样的办事员之外，塞拉斯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真是奇了怪了哔了狗了…… 234 暮雨酱与塞拉斯的交锋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既然圣地亚哥请自己干活儿，目标，必然是很重要的。 重要的目标，配合简陋到令人难以置信的保护，除了陷阱，圣地亚哥想不出别的解释。 要说，巴博萨教授还是书生意气重了一点，居然相信校纪委能看住平山教授。 要是换成富兰克林这种老机灵鬼，早就找来一队雇佣兵把目标团团围住了。 “哼，有趣。”塞拉斯冷哼一声，索性迈步往云海附院里走。 既然是陷阱，那我就先卖一点破绽，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能屏蔽我塞拉斯常规功率的心灵扫描。 为什么是常规功率呢，若是突破了常规功率，就太显眼了。 在冷泉港这种一般的中大型城市，心灵类异能者并不常见，要是弄出太大的动静，先不说那个可能存在的强大心灵异能者，光是惊扰到凌菲儿，就得被追出来砍死。 塞拉斯一向对自己的异能十分自信，但碰见凌菲儿，都是绕道走的。 不知是女武神身上的哪一条神之祈福在起作用，她对所有心灵类的干扰全部免疫，所以塞拉斯的异能在凌菲儿面前就是废物。 若是惹到了凌菲儿，塞拉斯毫不怀疑，十秒之内自己就会变成塞拉斯酱。 塞拉斯闲庭信步地走进医院，迎头遇见小护士x2。 他丝毫不慌，同时伸出左右手，朝着小护士们的眉心虚点，对方的眼神顿时呆滞了一下。 塞拉斯不紧不慢地从两名小护士中间走过，还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其中一位的肩膀，骚的一批。 然而，她们却像着了魔一样，毫无反应。 这便是塞拉斯的技能「心灵冲击」的微剂量用法，让目标瞬间失去意识，恢复后，对于冲击这一时刻的前后几秒，没有任何记忆，同时也察觉不到异常。 若是操作不当，让目标对塞拉斯形成了深刻的印象，塞拉斯就只好使用更加复杂的技能，但是，在一般场景下对付一般人，这样就足矣。 就这样塞拉斯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平山教授的病房门口，毫无困难地放倒了两位可怜的云海学院校纪委办事员。 “什么嘛，还以为是陷阱，原来什么都没有嘛。”塞拉斯嘟哝了一句，迈步往屋子里走。 就在这时，隐藏在角落里的女刺客出手了！ 还是那么快的速度，还是那么鬼魅的身形，不过，与那一夜不同的是，刺杀的对象周围，不再有凌菲儿那种怪物。 樱田暮雨相信，这一击一定能成功。 早在塞拉斯进楼的时候，暮雨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心灵类异能者，暮雨也打过交道，总得来说，这是一个很难缠的类型，因为他们一般不和你正面作战，会隐藏在各式各样的幻象之中，并试图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击败你。 换句话说，他们，很苟。 但是，刺客的特点恰恰就是「没有最苟，只有更苟」，曾经有一位刺客藏在木马里试图刺杀某国国王，因为没找到好机会，就一直苟在木马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刺客有点无聊，于是便运转起家族秘法开启了休眠模式。 结果，等刺客休眠了不知道多少年、从木马里蹦出来的时候，那破国家都灭国了，曾经是宫廷艺术品的木马，也变成了儿童公园里的玩具。 这哥们儿从木马里蹦出来的时候，着实把骑马的小孩子给吓了一跳，给孩子添了不少心理阴影面积。 当然，暮雨没那么谐，但她的耐心，也是足得惊人。 直到塞拉斯彻底松懈下来，她才出手。 塞拉斯的反应如她所料——没反应。 即便是感知极其敏锐的心灵类异能者，在如此短的距离内，就算能瞬间察觉，身体也很难做出对应的反制动作。 除非是那种身体素质可以和最顶级的武道家相媲美的心灵类异能者，但那种畜生一般不叫心灵类异能者，叫穿越者…… 然而，暮雨还是失算了，当她将匕首刺向塞拉斯之时，发现自己忽然被一堵有质无形的墙堵住了，大脑中轰地一下，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塞拉斯用了足足三秒钟才反应过来，瞅着抱脑袋满地打滚的黑衣女刺客，长长地出了口气，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 “天真的人呐，难道你不知道，有「心灵护甲」这种东西的存在吗？”塞拉斯仿佛在炫耀一般，居高临下地对暮雨说道。 所谓「心灵护甲」，就是将心灵属性的异能量提前压缩、外放、成型，环绕在身边，防止有人近身突袭。 塞拉斯作为价值六百万卢比的通缉犯，对自己的小命可是很珍视的，心灵护甲时刻保持开启状态，连睡觉也不例外。 只要一定范围内，有生命体以超过阈值的速度接近他，或者释放恶意，便会触发一个高强度的心灵冲击，轻者变成疯子，重者当场死亡。 “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伤及性命吧？”塞拉斯玩味地瞧着打滚的暮雨，一副猫玩耗子的嘴脸，“嗯，大概受过反心灵类异能训练，这种人我其实还挺佩服的，明明没有相关的能力，却能通过心理暗示等方式训练出……卧槽？！” 只见暮雨滚着滚着突然一记僵尸打挺站起来，猛地丢出一把忍者镖。 刚刚脱离混沌状态的暮雨，显然准头不太行，忍者镖擦着塞拉斯的胳膊飞了过去，划破衣服蹭伤了一块皮。 塞拉斯惊了。 恐怖如斯！ 这小妞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快就摆脱了心灵冲击的影响？ 意识到对手实力远超预计，塞拉斯果断不浪了，抓起病床上由于白天疯狂拉.稀而奄奄一息的平山，打破窗户跳了出去。 暮雨酱摇晃了几下脑袋，也跟着跳了出去。 作为惯犯，塞拉斯的身手蛮敏捷的，做事情也很有决断。 他原本可以直接给平山一个最大剂量的心灵冲击然后自己跑路，但这显然不可，让这女刺客看到，又把平山的尸体留在医院，事情就会暴露，他可是答应圣地亚哥要做干净的。 所以，必须带走平山，把女刺客引过来，然后找机会把她也宰了，任务才算圆满完成。 塞拉斯不禁抱怨，没碰上传说中的超强心灵类异能者，却碰上了这么个邪门又难缠的刺客，也是没谁了。 好在，他对于可能发生的恶劣情况早有准备，几乎在他刚落地的时候，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塞拉斯抱着平山跳了上去，毫无顿挫，操作丝滑。 溜了！ 235 我的摩托车 冷泉港初秋的夜风，席卷过街道，拍打在暮雨的脸上，帮助她的头脑清醒了些许。 清醒之余，是深深的自责。 贤哥哥交代给她的任务，就这样搞砸了——尽管，对手是罕有的高阶心灵异能者，但暮雨却并不以此为借口。 樱田家族的严格戒律下，为家族效力的族人们，早就养成了不敢找借口的习惯，或者说，背全锅的习惯。 正是这种以人的使用价值为基础的冰冷氛围，促成了暮雨的背叛。 然而，现如今，让平山跑了，贤哥哥还会接纳她吗？ 暮雨下意识地觉得，只有自己对贤哥哥是有用的，贤哥哥才会接纳她。 怎么会有人无偿地接纳她呢…… “愣着干什么，追啊。”罗贤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吓了暮雨一跳。 只见罗贤骑着一辆造型古怪的摩托，施施然地出现在暮雨的身后，身上穿着军用软甲，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摩托在艾尔风大陆还是一个概念性的东西，基本上只是有钱没处花又喜好新奇事物的富人搞来的玩物。 它的速度和载重能力都非常尴尬，因为这里的牲畜牵引能力极强，马车的速度就能满足绝大多数的交通需求（还便宜），而若是追求高速的话，一般就上飞艇了，或者法师揪一张毯子自己走。 机械车辆的速度很尴尬，由于是技术发展初期，即便是使用了高浓度压缩魔力源的车辆，速度也比最顶级的马车快不到哪里去，良品率还低，因此沦落到概念产品的地步，也容易理解。 但是，对于罗贤而言，这玩意儿就很有吸引力。 “上来吧，坐我后面。”罗贤兴致勃勃地招呼暮雨坐摩托。 暮雨乖巧地坐上了后座，手脚不太懂往哪儿放，好在罗贤给予了充分的指导——脚放在踏板上，手保住驾驶人的腰，身子重心压在驾驶人的后背上……噫！！！ 好舒服…… 暮雨感到自己贴紧罗贤后背的侧脸，热得发烫。 而此时，罗贤猛地起步，充沛的动力带来欢快的加速度，风，也变得活跃起来，将暮雨的几缕发丝吹得飘扬在空中。 这一刻，暮雨忽然觉得，活着真好，活着能体验到这么幸福的事情，活着真好。 这说明异世界的女孩也无法抗拒男神的摩托车后座…… 不过，作为一名专业刺客，暮雨很快便清醒过来——现在，他们还在追着带走平山的敌人，在冷泉港空旷的深夜里满大街乱跑。 “贤哥哥……这里动手不方便，把他们追到郊区，我来对付那个异能者！” “不需要。”罗贤微微一笑，“让他们跑吧，跑不了多久，这个逼就会自己停下的。我们等着收割就完事儿了。” 暮雨不明所以，但罗贤自信而沉稳的话语，让她莫名地感到心安。 她又把罗贤抱紧了些，甜蜜的氛围，在胸口酝酿。 罗贤本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甜蜜的氛围，他只觉得自己此刻仿佛板鸭附体，很有一种冲到前面的马车旁边然后摩托车原地转圈的冲动…… 可以，但是没必要。 马车里的塞拉斯，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二人穷追不舍，不由得暗暗冷笑。 摩托的高压缩魔力源，最多只能支撑三百公里的续航，而塞拉斯手里的改良型战马，却能拉着这辆车跑足足五百公里。 “既然你们想追，就陪你们玩玩好了！” 塞拉斯策马奔驰，马车飞快地冲出市区，在不那么良好的路况下激起一片扬尘。 罗贤紧随其后，没有超车的意思，只是紧紧地咬在后面。 “嗯，看来是想比耐力了，哼，真是太天真了，我塞拉斯的马，怎么可能和普通的马相提并论？” 这就是塞拉斯屡次逃脱各路追捕的最大依仗，他的装备，都是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性能却远超常物的存在，每次都能带给敌人惊喜。 哎，战无不胜真是寂寞呢，什么时候能遇上有那么点威胁的追捕者呢？ “哦——哦——哦！” 一直在马车上虚弱躺尸的平山宏树，忽然瞪大了眼睛，发出诡异的叫声。 塞拉斯正疑惑着，只见平山艰难地翻了一下身子，随后，猛然放出一个惊天闷屁。 噗呲—— 令人无法忍受的味道，顿时填满了马车内的空间，塞拉斯鼻子里一冲，疯狂干呕起来。 “呕呕呕——这他妈是什么味儿？！” 只来得及产生这一个想法，塞拉斯便翻白眼一阵抽搐，原地昏厥。 不，不只是塞拉斯，就连拉车的马都被这神奇的味道搞得神志模糊，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稻草堆里，再起不能。 见状，罗贤知道自己留的后手生效了，连忙掏出两只过滤口罩，和暮雨一起戴上。 早在设计配方的时候，罗贤就考虑过，可能有人会把平山劫走或者杀了他灭口，所以，额外添加了配方四。 食用配方四的老哥，会在肠道内产生具有强烈致昏效果的恶 臭 气 体，一旦老哥的身体感受到阈值以上的振动或者危险，就会当场放屁，让周围的劫持者猝不及防。 戴口罩的时候暮雨依然沉浸在罗贤身上的味道和触感中，痴痴地想着些什么，没头脑地问道：“贤哥哥，这口罩是你戴过的吗？” “怎么可能，一次性的。”罗贤浑然不觉道，“就算不是一次性的，我拿戴过的给你，岂不是显得很变态？” “请务必更加变态一点！”尽管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暮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那向往的神色，依然让罗贤感到遭不住。 罗贤不是很懂该怎么回答，索性就保持沉默，两人来到翻车现场。 物理意义上的翻车现场。 只见那位异能者如同一条死狗躺在地上，罗贤掀开他的面罩，赫然发现，这张脸有点眼熟。 在哪儿见过来着？ 还是暮雨比较懂，脱口而出：“居然是他！大名鼎鼎的通缉犯，塞拉斯！” “这人很厉害吗？”罗贤懒洋洋地检查着他身上的物品。 “他和许多势力都有仇，还和人型生物联盟之间有矛盾，身上背了六百万卢比的悬赏呢……” “那可真是厉害！”罗贤瞬间变脸，如同抚摸艺术品一般抚摸着塞拉斯的脸庞，发出神经质的笑，“哈哈哈，六百万……” 自己这一手，可真是绝了！ 抓到了涉事教授们派来搞事的雇佣兵，还怒砍六百万悬赏！ 236 收尾阶段 次日清晨。 圣地亚哥一宿没睡，焦急地等待着塞拉斯的消息。 理智上，他相信塞拉斯不会失手；然而，事关重大，他还是放不下心。 事实证明圣地亚哥放不下心是合理的，因为直到天亮，塞拉斯依然杳无音讯。 机智的圣地亚哥顿时明白，这一回，无往不利的MinD_CoutRoL，八成是栽了。 而且，连消息都没有，说明塞拉斯不仅任务失败，就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连塞拉斯这种怪物都能降服？ 然后圣地亚哥忽然意识到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事到如今，他们依然不能确定，主导着一切的，到底是谁。 本着「谁获益、谁干的」原则，圣地亚哥做过一些猜想，但马上就否决了。 巴博萨？不不不，刚东窗事发的时候，这老家伙明显比我们还要震惊，他又不是那种精于演技的人，绝逼不可能。 凌校长？这就更不靠谱了，凌菲儿如果想搞他们，刚接手学院的时候就可以搞了，何必拖到今天呢。 这可太憋屈了，都到了满盘皆输的地步，圣地亚哥居然还不知道对方棋手是何方神圣。 圣地亚哥在学界沉浮这么多年，从未像今天一样无力过。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个肮脏晦暗的世界的规则，却忽然发现，在自己不了解的地方，依然有比自己强大得多的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圣地亚哥感叹了一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塞拉斯栽了，他已经打光了最后一张底牌，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与此同时，罗贤已经和凌菲儿一起完成了对塞拉斯的审讯。 一开始，塞拉斯是不接受的，你不能说审讯我就审讯我，再怎么说我也是驰名天下的心灵类异能者，你个医生居然对我如此不敬，看我一发心灵冲搞死你丫的。 结果，塞拉斯震惊地发现，罗贤居然免疫心灵异能！ 不仅免疫，吃了一发心灵冲击，居然还精神一振，要求他再来一发！ 在塞拉斯的帮助下，罗贤终于理解了一直以来匪夷所思的被动技能「你的笑是你的保护色」的作用。 任何波及罗贤的心灵类技能（魔法/异能）都会被反向解析，然后化作罗贤的精力储备…… 根据医学双生树的描述，该技能的初衷是提升医生的抗干扰能力，免得做手术期间被愤怒的患者家属一记心灵震荡波搞得浑身抽搐，一刀子把患者给捅死，酿成可悲的医疗事故。 但是，现在，罗贤无意间开发出了它的新作用…… “咱们能不能把这个逼留在这儿，改造成精力补充机？”罗贤突发奇想。 “倒不是不行……不过，得先把他移交到人总参走一遍流程，毕竟是重悬赏通缉犯，主人也想要奖金的吧？”凌菲儿很体贴地劝说。 “是哦，那就到时候再找关系，把他捞出来，打断腿割断舌头绑在轮椅上改造成精力补充机……鹅妹子嘤！” 罗贤高兴地都开始说工地英语了，但塞拉斯显然高兴不起来，整个人汗毛倒竖，对自己余生的前景感到岌岌可危。 以及，对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产生了极大的敬畏。 先不说凌菲儿，也不说这医生，居然连花盆旁边看戏的盆地鼹鼠，都你妈的免疫心灵异能！ 我透！都是什么怪物？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塞拉斯就会轻易服软。 “呵呵，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认输吗？”塞拉斯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虽然我的异能对你们没有效果，不过，我却可以对自己使用，封闭自己的肉体感知，这样一样，凌大小姐，你的审讯技术可就对我没用了……不是，你又在搞什么？” 罗贤突然蹿过来，拧开塞拉斯的胸前衬衫的扣子，惊得塞拉斯以为这货要和他强行发生性.关.系。 然后，罗贤鬼魅地掏出一只针管，猛地扎进塞拉斯的胸腔，推注进去。 “好了，你的异能核被我封闭了。现在，审讯技术对你有用了。” 塞拉斯笑容逐渐消失。 事实证明，这种仗着异能优势兴风作浪的老哥，其抵抗审讯的硬实力，其实并不怎么强。 凌菲儿只用了不到五种手段、耗时不超过三分钟，就让塞拉斯嗷嗷叫着求饶了，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的信息交了出来。 罗贤在旁边录像，录完了忽然发现盲点：“等等，咱们这么搞出来的口供，有法律效力吗？” 虽然以凌菲儿凌家大小姐的身份，抓人来审讯是再常见不过的操作，但总归，面子上吃相有些难看。 “怎么没有？”凌菲儿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套制服，穿在身上，“我是「9th」精英部队γ兵团的团长，拥有在联盟任何地区审讯人总参通缉犯的权力。包括相关涉案人员，也可以直接逮捕。” 穿上战斗制服的凌菲儿，少了一丝妩媚，多了一丝英气，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不禁让罗贤眼前一亮。 凌菲儿察觉到罗贤的眼神变化，心中微动，寻思着下次晚上睡觉前穿上这套制服诱惑他一下，说不定有奇效…… 罗贤从愣神的状态恢复过来，轻咳两声，道：“既然这样，抓人就方便了。咱们现在就去把圣地亚哥逮了吧。” 于是，就在圣地亚哥从地下室的隐藏通道出门、坐上马车准备跑路的时候，凌菲儿从天而降，一脚将圣地亚哥踹翻在地，戴上手铐。 “我以「9th」的名义宣布，你涉及一桩刑事案件和一位通缉犯，现在将你逮捕。” 圣地亚哥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鬼？！ 说好的学院高层斗争呢？怎么突然和「9th」这种惹不起的庞然大物扯上关系了？ 圣地亚哥艰难地扭过脖子，回头一看，看到凌菲儿那张冷艳的面庞，瞬间就懂了。 他不禁有点后悔，不过，后悔也没有用了。 被凌菲儿盯上，还带着「9th」的名义来，这就是降维打击了。 别说塞拉斯，就算是塞拉斯的师父来了，估计都得凉。 于是，伴随着圣地亚哥教授被捕，平山事件，逐渐进入了收尾阶段。 237 雷厉风行 凌菲儿的雷厉风行，令学院众人瞠目结舌。 女武神大人在上班时间之前便将涉事的教授以“涉嫌与通缉犯塞拉斯勾结”为由全都抓了起来，然后火速开了一个理论上“由负责此事的「9th」长官和最高校领导碰头会”其实是“我碰头我自己”的会，之后便宣布，此案正式进入调查流程。 直到此事吃瓜群众们才意识到，凌菲儿不仅仅是云海学院的主宰者，还在人总参下辖的「9th」精英部队身居要职。 正所谓，披上制服我是团长，拿起教鞭我是校长，是真滴秀。 上班之后的第一件事，根据罗贤的要求，凌菲儿杀到校纪委，接管了所有的证物和证词纪录。 罗贤对于校纪委是不信任的，不用说，里面自然安插了不少那些教授的亲信，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把证据继续放在校纪委那里，等到上法庭的时候，它们一定会以各种离奇的理由失踪。 好消息是，塞拉斯的出现，不仅给罗贤带来了六百万卢比的赏金，还改变了案件的性质。 在此之前，这只是一起波及学术圈的普通刑事案件，然而，扯上危险的通缉犯之后，「9th」便有了介入的理由。 「9th」为什么能够得到“精英部队”的头衔，因为他们得到的特权实在是超然。 他们拥有独立的军事法庭，只要符合《人型生物联盟总参谋部「9th」精英部队基本法》（以下简称《「9th」基本法》）的相关条例，便有接管案件的权力。 若是当地的司法机关予以抵抗，则会触犯联盟的相关法律，「9th」有资格动用武力强制执行。 那么可以想见论动用武力，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势力敢和「9th」正面硬刚…… 而审判权收归「9th」的好处是，可以不进行公审，审判只要在人总参的监督下进行，就是合规的。 这天然地为罗贤解决了一个难题：那些被平山教授侵犯的女学生的隐私问题。 对于受到侵犯的女孩子来说，若是身份曝光，无异于二次伤害。 公审的话，需要她们出庭作证，尽管会对身份进行遮掩，但只要有心人深挖，身份的泄露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军事法庭便没有这个问题，狗仔队们的触角再长，也不敢招惹「9th」的。 于是一顿操作之后，所有证物都来到了罗贤的手上。 望着面前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物品，罗贤感慨道：“忽然感觉我像是幕后大Boss一样。” “话说，下一步该干什么？”杨医生瞅着堆在一起的几条陈年少.女.内.裤，头皮发麻。 平山老狗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啊…… 罗贤想了想，道：“先把兰格莉给约过来谈一谈吧，毕竟，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而她也是目前正在遭受平山荼毒的对象，我想先让她放心。” ------ 此时的兰格莉，浑然不知平山老贼已经关进了罗家沟诊所的地下室，在罗贤的“悉心照料”下上吐下泻、生不如死。 她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平山老师彻底污染了她的身体，她发出凄厉的惨叫、苦苦的哀求，却并无卵用。 醒来的时候，她的枕巾湿一半，背上，也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梦魇一般的生活，何时才是个头啊？ 白天在学校上课，兰格莉的精神处于一个较为紧张的状态，只有晚上在罗家沟诊所做SRT的时候，才能获得宁静。 毕竟平山教授不会在这种时候找她…… 然而，今天的SRT结束后，兰格莉却被罗贤叫住，约到了办公室里。 有了平山教授的前车之鉴，兰格莉不由得多想了一些，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她盯着罗贤的背影，罗贤在前面走着，走姿说不上沉稳，但也不是夜场小王子那种轻佻，有一种独特的朝气。 兰格莉忽然觉得，若是罗贤真的要对她做出那种事情，倒也不错。 委身于罗贤，总比委身于平山宏树要好太多太多。 “来，随便找个地方坐。”罗贤放松地招呼道，“哦，把门给关上。” 呵，男人。 兰格莉的眼角闪过一丝不屑，这种时候关门是什么意思任谁心里都应该有逼数了吧，除了那啥那啥，还能是什么呢？ 然后，兰格莉便看到罗贤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撇开双腿，很随意、很工地的样子。 果然是随便坐啊，话说回来，兰格莉忽然发现，罗贤似乎真的有到处乱坐的习惯，在实验室里他就从来不坐凳子。 这让兰格莉想起了一本古籍上记载的传说，说是有一位英雄王，它特别喜欢站在路灯上，恐怕，这就是所谓天才都有的特殊癖好吧…… 想到特殊癖好，兰格莉不由得下意识地想歪，瞅瞅罗贤的坐姿，恍然大悟。 于是，兰格莉默默地来到罗贤身前，乖巧地跪下，伸手就去解罗贤的裤子。 罗贤惊了，连忙推开她，兰格莉失去平衡，娇.哼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emmmm……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罗贤抚了抚惊魂未定的胸口，挠头，“我把你叫到这儿来，是要跟你说很严肃的正事儿，你别往奇怪的方面想啊。” “哦……”兰格莉愣了一下，瞬间羞得满脸通红。 居然，居然误会了罗医生…… 不过，既然闹了这种乌龙，正好也省得罗贤绕圈子了。 “今天，平山教授被逮捕了，你知道吧？”罗贤问道。 “哎？”兰格莉很是讶异，瞬间狂喜起来，“真的？” 这孩子在学校里比较自闭，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加上事态基本上只在老师圈子里传播，学生们知道的还很少。 不过，兰格莉很快将狂喜收起来，疑惑道：“罗医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平山对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罗贤盯着兰格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们在平山的办公室和住处取得了一些证据，但是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别处藏了东西，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那一瞬间兰格莉有点窒息的感觉，怔了许久，才难以置信道：“罗医生，您的意思是……抓平山老师的事情，是您做的？” 238 是时候抱紧贤哥的大腿了！ 罗贤把事情的始末，略去了一些不太合适的部分，讲给兰格莉听。 他需要获得兰格莉的信任，以让她说出实情。 刚刚，兰格莉尝试脱他裤子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在罗贤看来，这得是受到长期的要挟，经历了不知多少屈辱，才能养成的条件反射。 你可以说她轻浮，然而，一个绝望的少女，在应激条件下做出的反应，你很难要求她考虑到这是否轻浮。 因为，在许多命题面前——譬如生存——轻浮不值一提。 果然，兰格莉将自己父母需要治病、导致她不得不委身于平山教授的事实，和盘托出，着实令罗贤唏嘘。 “为什么不申请医疗贷款？”罗贤问道。 “我问过许多家银行，都被拒绝了。”兰格莉黯淡地摇摇头，苦笑，“爸爸的工作不太好，妈妈又生病，我还在上学，银行怀疑我们是否有还款能力，就不肯贷款给我们。” “这样……”罗贤有些语塞，只得生涩地安慰道，“现在平山倒了，没有人再威胁你，事情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兰格莉并没有吃罗贤的安慰，反而有些惴惴不安，“没了平山教授，妈妈的病该怎么办呢……” “交给我好了。明天就可以让你妈妈来诊所，我给她看看。”罗贤倒是不太担心这个，对于肾病，医学双生树里的解决方案很全面，只是罗贤之前走黑诊所路线，很少有机会在此领域施展罢了。 然而，兰格莉却对罗贤不太抱希望。 迄今为止，罗贤展现的能力，主要聚焦于外科，尤其是能量外科领域。 刨除包○环切这种手术，罗贤的主力术式，还是魔术回路修复和经络治疗。 所谓主力术式，就是医生的牌面，类似于英雄的核心技能，譬如小鱼的偷属性，神牛的封路，炸弹人的自爆（笑…… 一般而言，在主力术式之外，医生就会显得比较捉急，尤其是大幅度的跨领域工作。 在兰格莉看来，罗贤去搞肾病，显然是很大幅度的跨领域了，他说没问题，多半是在安慰人的。 兰格莉带妈妈去东北地区的顶尖医院看过，这种肾病在医学界已经形成了共识，几乎无法根治，只能靠透析和吃药维持。 尽管，罗贤在魔术回路修复领域，已经做出了开创性的成果，但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医生，在短时间内，于两个几乎毫不相干的领域做出突破，这可能吗？ 不过，虽然怀疑，兰格莉还是对罗贤表示了感激。 至少，他帮助她脱离了平山教授带来的梦魇，虽然等待着她的，可能是母亲的生命无法维持的、更深层的梦魇，但总的来说，罗医生对她是有恩的。 ------ 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 经络外科副主任，海特·菲斯，一如既往地泡茶，一如既往地喝茶，一如既往地看报纸。 秋高气爽，微风拂过，普通的报纸在普通地摇，普通的海特副主任在普通地出窍。 这段时间，海特陷入了纳闷和懊恼的情绪中。 当他得知伊藤院士要来访问冷泉港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振奋的。 伊藤京子是经络领域的大犇，对于罗贤宣称治好了凌菲儿的行为，必然是鄙夷的，揭穿罗贤的真面目，也就顺理成章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海特的意料——罗贤不仅没有被伊藤京子diss，还和伊藤京子成了friends！ 这让海特不禁心中打鼓，难不成我真的看走眼了？ 他可是在医院的各种级别会议上，多次当众diss罗贤的，还编了许多段子来黑他，现在你告诉我，这家伙真滴行？ 那我海特以后在圈子里可怎么混啊！ 再加上海特今年加入了锦院的医疗团队，风头却被罗贤负责的云海学院全面压榨，海特简直郁闷极了。 “呦，老海，又冥想呐？” 擅长劝退患者并将患者推荐给罗贤的良心医生，卡莫特教授，踩着平衡车滑进了海特的办公室，那样子充满了……嗯，童趣。 “你最近是发什么疯？为什么老是在医院玩这东西？”海特哭笑不得。 “嗨呀，这不是最近跟儿子闹矛盾嘛，我寻思着，咱们这些老东西，也得学习一下年轻人的流行趋势。” 卡莫特教授不太熟练地踩着平衡车在房间里转了一趟，发表感想：“嗯，还蛮有难度的，很锻炼躯干的协调性，建议加入运动神经损伤患者术后恢复大礼包。” “大清早的，你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展示一下你这不如四岁小正太的平衡车技？”海特道。 卡莫特神秘一笑，话题转进：“老海，我觉得，咱们应该转变一下思路了。” “怎么讲？” “参加挑战杯，无非就是抱大腿、表忠心。”卡莫特唏嘘，“可是，我现在觉得，抱阿基姆家族的大腿，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然呢，你总不能去抱罗贤的大腿吧？” “哎呦喂，这都被你发现了。”卡莫特大方地承认了，“不说抱腿，至少得和罗贤搞好关系，让他知道，我们之所以帮锦院出力，只是阵营所迫，就事论事的话，我们还是资瓷罗医生的。” “老海，是时候抱紧贤哥的大腿了！” 海特沉默起来。 事实上，这个想法，最近也时常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云海学院的液体战队，在城市争霸赛小组赛的前三战取得了全胜的战绩，从表现上来看，和锦院碰上，赢面很大。 于是整个锦院的挑战杯团队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焦虑、失望、不自信混合的氛围，如果让海特总结一下，就俩字儿，药丸。 关键是看罗贤这架势，已经不只是医学新星了，这哪里是星星，简直就是次元漩涡级别的，按照他目前这个发展速度，三年内，统治东北医学圈，易如反掌。 作为曾经在报纸上实名diss罗贤的医生，海特很慌。 现在卡莫特抛出了橄榄枝，海特自然要抓住，不过，面子上还是有点过不去。 “哼……说的轻巧，罗贤凭什么要接受咱们的示好？他可是云海学院的心头肉，对咱们私立医学中心的人，应该有所提防吧？” “这不是事儿啊，我和他私交很好。”卡莫特很自信的样子，“你就和我一块儿，咱们先去诊所找他，拜拜码头。” 239 魔力纹分析仪 罗家沟诊所。 花猫和土狗吃火腿肠，月季和杜鹃等待浇水，吊兰和绿萝孤独死亡。 兰格莉搀扶着她的老母亲，走进诊所。 老母亲观察着罗家沟诊所的装潢，暗暗点头。 她的社会经验比兰格莉丰富，从诊所的装修中，就能大概估测出诊所医生的段位和经济实力。 不说那些崭新的先进设备，单单是装修用的材料，就透出一股子不差钱的气质，那大家族里才会有的、设计感十足的装修，可不是一般诊所能负担得起的。 “让我猜猜。”老母亲露出饱经风霜的社会笑容，“这家诊所的医生，段位至少有星辰5，对吧，我的乖女儿？” 兰格莉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妈，罗医生才白银5，但是你可别因为这个看不起他哦，罗医生真的很厉害的。” 尽管她自己对罗贤存在怀疑，但她可不能在妈妈面前说这些。 带妈妈看病，就要让妈妈保持充满希望的积极情绪，这样子，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 老母亲顿时皱起眉头，仿佛听到了什么有悖于社会常识的东西。 不，这不可能，兴许只是医生忽悠我的傻女儿，不过，把段位往低里报，这种事情，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是让别人轻视他，然后再展示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引得对手和围观群众们惊呼“此子，恐怖如斯”吗？ 此时正值傍晚，参加SRT的女学生们刚来，其他几位已经在实验区干活儿了，只有一位女生遭遇了麻烦。 “园园，你都跟我说好的，去参加卡西欧老师的项目，怎么又变卦了呢？” 一位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挑染深棕色头发的男生，与名为李园园的女生在走廊里纠缠不休。 “你放开我！”李园园嫌恶地瞪了他一眼，“谁跟你说好了，还不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你怎么忍心对我这么残忍？”普丑挑染男捂住胸口，心痛到有些浮夸，“你知不知道，为了申请这个项目，我动用了多少人脉，花了多少心思？！” “不是，我又没求着你，你动了多少人脉花了多少心思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园园干脆利落，逻辑清晰，完全不吃对方死缠烂打这一套。 挑染男见状，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李园园是云海学院医学部大三出了名的美女，追求者无数，他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姑娘和一般意义上的校花不同，李园园的事业心比较重，平时忙于学习和参加职业发展协会的活动，懒得搭理那些追她的肤浅男生。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我来读云海学院，是为了脱贫的，不是为了脱单的”。 所以，这一回挑染男便投其所好，趁着秋季学期SRT立项、申请的时机，通过家里的人脉，联系到了一位副教授，得到两个名额，本想着和李园园一起做科研，没想到，她却跑到罗贤这里来了。 挑染男感觉很伤，在纠结了两天之后，还是追过来，做最后的努力。 “园园，你听我说。你参加的这种年轻博士搞的项目，都没什么前途的，一是他手上的经费不足，二是他的科研经验不足，还不如和我一起参加卡西欧老师的项目。”挑染男疯狂劝说，显然是做过一番功课。 不过，在李园园看来，他做的功课，实在是太肤浅。 或者说，这原本便是个肤浅的男人，之所以看起来对研究有所了解，只是为了泡她而临时恶补的知识罢了，假的很。 李园园一句话就把挑染男给噎住了：“罗医生发过《Creatures》，卡西欧老师发过吗？” “呃……”挑染男一时语塞，强行辩解，“那至少，卡西欧老师的经费，是很充足的，我就给你举一个例子，他们那边，有手持式魔力纹分析仪可以用，足足三台！就算是做SRT的本科生，也有机会摸到这种先进设备，你难道不心动吗？” “哦。”李园园的反应极其冷淡。 挑染男咽了口唾沫，继续忽悠：“我都听说了，你们这里的实验区，什么都没有，就让你们坐在桌子上干算题……” 李园园停下脚步，盯着挑染男的眼睛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听……哎呀，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总之，这里真的坑。”挑染男一副老狐狸的样子，“这诊所看起来豪华，那钱又不花在你们身上，你们来了几天了，罗医生有给你们买实验器材吗？” 这倒是实话，但李园园觉得，一定是罗贤自有安排，所以也就没提出什么质疑。 但这话要是用来反驳挑染男，就显得太没底气了。 就在李园园纠结的时候，罗贤从实验区出来，瞅了挑染男一眼，问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有个讨厌鬼来找我麻烦罢了。”李园园赶紧抢答，“罗医生咱们别管他了。” “哦。”罗贤扫了一眼挑染男，没说什么，带着李园园进去了。 挑染男心有不甘，哼唧着跟进去，赫然发现，众女生居然在集体拆包装盒。 挑染男呵呵一笑，喷了起来。 “哈哈哈……园园，你看看，你好不容易报名参加个SRT，居然是做这种毫无意义的重复性体力劳动工作？” 女学生们被挑染男吸引了注意力，同步眉头一皱，开始集火。 “什么叫无意义重复性体力劳动工作呀，罗医生今天进了新设备，我们正帮他拆封呢，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就是，你会不会说话呀？” “人长得丑还嫉妒我们罗医生，羞羞……” 挑染男一脸懵圈：“神他妈，我哪里有嫉妒他？” “你就是有。”一位女生鼓嘴瞪眼，像是被抢走了过冬粮食的小松鼠，“不然，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挑染男自知理亏，只得郁闷，看了一眼拆出来的仪器，瞳孔骤缩。 居然是手持式魔力纹分析仪！ 一个，两个，……十个！ “卧槽……”挑染男是真的惊了，“你们怎么买了这么多魔力纹分析仪？这得多少钱呐？” “不贵，原价89万卢比/台，最近欧莱姆搞活动，十台打包卖五百万卢比，买到就是赚到，我就买了。”罗贤憨厚一笑。 挑染男眼皮抽搐，不禁追问：“不是，你这里规模也不大，不用买这么多吧？” “那可不好说，说不定过几个月，这里就成为世界级实验室了，到时候要是促销活动没了，再临时去买，岂不是很亏？” 罗贤诡异的消费观，让挑染男完全无法理解。 他唯一能够理解的是，这实验室，根本不差钱。 差钱的实验室，若是有五百万卢比的预算，肯定要精打细算、搞来一套廉价而完善的基础设备，且都是挑着便宜的牌子买，哪里会像罗贤这样随性。 随性的本钱是，和未来的收入预期相比，眼前的五百万，根本不算什么。 挑染男终于明白，这实验室之所以空荡荡，是因为还在草创阶段，而不是没钱…… 而显然，罗贤也不吝啬于给SRT的学生们花经费。 现在的挑染男，回想起刚刚向李园园吹嘘在卡西欧老师的实验室每天都能用魔力分析仪的事情，顿时有点脸皮发烧。 人家在这儿，人均一台！ 说不定吊灯上那只啃薯片的鼹鼠，都能分一台。 挑染男陷入自闭，趁着大家不注意，灰溜溜地离开了。 丢人惹…… 240 拜码头，砸场子 兰格莉带着老母亲过来的时候，恰好目睹挑染男装逼失败的全过程。 望着掩面疾走的挑染男，老母亲若有所思。 “女儿啊，这位罗医生，很有背景？” “算是……吧？”兰格莉有点不好开口，“他和凌菲儿的关系很好？” “你说的是凌家的大小姐吗？”老母亲顿时庄重起来，眉梢攀上了喜色，小声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至少，罗医生自己搞不定，能借助凌家的关系，帮我们找个便宜的地方做透析。不过……咱家应该也没什么是罗医生能看得上的吧？” 老母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怀疑地盯着兰格莉：“你之前说，罗医生主动要求给我看病？” “啊……嗯。”兰格莉支吾，她没有跟母亲说过平山宏树的事情，自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罗贤会提供这次就诊的机会。 老母亲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问道：“孩子，你不会因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吧？” “没有。”兰格莉这个问题回答得倒是干脆，就算她本人想付出代价，罗贤还不一定接受呢。 “那就好，我相信你。我的乖女儿，是不会撒谎的。”老母亲一脸欣慰，眼神里似有些明悟，“那么，咱们就见见罗医生吧。” 二人和罗贤来到诊室。 罗贤抓过老母亲的病例，一边嘬.奶茶一边看，看着看着忽然来了一句：“话说，TRA-3型肾炎，为什么要透析来着？” “不透析，根本没办法满足正常生活的代谢需求吧？”兰格莉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罗贤问这个意义何在。 “我的意思是，用透析来维持TRA-3型肾炎患者的生命，这个思路有问题。”罗贤放下病例，开始侃侃而谈，“该型肾炎的成因，是魔力代谢副产物在某些因素的干扰下发生畸变，从而阻断了肾脏的某些功能。” “所谓透析，只是代替肾脏完成功能罢了，实际上，如果能找到一种物质，能够将畸变副产物清除，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说着，罗贤拿出一把魔力纹分析仪，在老母亲手上戳了一会儿，得到了结果，然后盯着魔力纹频谱开始发呆。 罗贤跟老僧入定似的，搞得二人不太敢打扰他。 于是母女俩只好小声讨论。 “女儿啊，用你的医学素养判断一下，他刚才说的靠谱吗？” “我觉得……罗医生有些太理想化了。”兰格莉诚实道，“目前学术界对于畸变副产物的结构和机理，尚无定论，更何况，每一位患者的畸变副产物都会根据患者个人的魔力特征有很大的不同，所以……” “好了，我懂了。”老母亲反倒是放松下来，看来这位年轻的医生的确不能指望，不过，人家肯给她看病，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她不会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总归还是要配合罗医生。 就在这时，卡莫特教授带着海特，登门拜访。 在问过前台的杨医生之后，两人便在诊所大厅里等候。 等待的时候，卡莫特瞅着海特又忐忑又无聊，就去诊所隔壁的奶茶店里搞了两杯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奶茶。 从来不喝奶茶的海特，意外地觉得味道不错，不由得问：“卡莫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喝这个的？我记得你以前不好这口来着。” “最近吧。”卡莫特发杠铃般爽朗的笑声，“自从发现罗贤喜欢这个，我就忍不住跟风……万一，他是因为喝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奶茶，才这么厉害呢？” 海特当然能听出来这是段子，不过，此时他没什么开怀大笑的心情，就只得尬笑几声。 一边尬笑，他一边不由得嗟叹，真是祸从口出呀，一把年纪了，还得放下脸面亲自跑过来站队，有点悲伤。 但悲伤又有什么用呢，当时在报纸上口嗨罗贤，得到了快乐，现在罗贤眼看着要飞黄腾达，这后果，他只能默默承受，怨不得谁。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沉默，远离罗贤的圈子，但是，随着罗贤的声望与日俱增，这无疑会彻底封死海特的职业上升路径。 对于一位壮年的、有野心的医生而言，这是难以接受的。 相比于前途斩断，在年轻自己二十岁的青年才俊面前低个头、卖个萌，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这个成王败寇的世界，面子，是最不值钱的。 海特已经想好了，等会儿攀谈的时候，不管罗贤说什么，他就微笑，迎合罗贤，无条件地迎合罗贤。 只要微笑就好了。 “哎呀，老卡！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罗贤手里提着三条熏牛肉.棒，三步一蹦跶跑了出来。 对于卡莫特这位老朋友，罗贤是很认可的——早在黑诊所时期，卡莫特便经常把搞不定的病人丢给罗贤，帮助罗贤开拓新客户。 像卡莫特这样科班出身的医学教授，能够对罗贤这样的野路子抱以信任，着实不易。 所以，听闻杨医生说卡莫特教授和海特医生来拜访，罗贤蛮开心的，就拿出了珍藏的肉.棒，招待他们。 虽然罗贤并不懂这个海特医生是什么鬼…… 他的印象里完全没这号人，问杨医生，杨医生也描述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 这是决然不能作为特征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普丑的男人真的太多了，多到了把一只普丑丢进人海，都溅不起一丁点浪花。 但是，尽管海特医生是罗贤不熟识的普丑，罗贤还是分给了他一条肉.棒。 “尝尝我的肉.棒吧，诸君。”罗贤热情地介绍道，“它的原材料，是来自落羽山脉双子峰的寒霜狂牛前腿肉，好吃不上火，美味又营养，非油炸，不含糖，味道香，有嚼劲……哎，我说这么多，你们也没概念，吃就完事儿了。” 尽管罗贤的开场白略显古怪，但一番寒暄之后，海特发现，这老哥还蛮好相处的。 看来今天的投诚任务，还是很轻松的，什么嘛，迎合罗医生也没什么难的，只要吃他的熏牛肉.棒并夸奖它好吃，并保持微笑，交谈就变得很愉悦…… “刚才杨医生说你去算药理了？”卡莫特饶有兴趣道，“又弄了什么新玩意儿？方便透露一下么？” 罗贤很大方地说了实话：“我收治了一位TRA-3型肾炎中期的患者，针对她的魔力纹计算了针对畸变副产物的特异性靶向药物。刚算完。” 听到这个，海特立刻就不能忍了，当即就怼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种计算，根本就无法完成！” 瞅着海特秒变学术争端模式，卡莫特捂脸。 兄弟…… 你到底是来拜码头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241 煎饼卷冰淇淋疗法 海特这个人，性格有点梗，对于他自己不认可的东西，会疯狂抵制。 尽管他知道今天就是来舔罗贤的，然而，听到罗贤透露的「新玩意儿」，海特还是忍不住喷了。 不过，说完之后，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合适，于是立刻补充道：“罗医生，我不是质疑您的能力，只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肾脏疾病领域的前沿，您乍一提，让我感到很震惊……” “啧，震惊就对了。”罗贤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起来，这靶向药物算出来连我自己都惊了，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 说到这里，罗贤买了个关子，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 “这位病人的TRA-3型肾炎，可以通过食用煎饼卷冰淇淋完全控制。” “啥？”海特音量猛然提高，“这怎么可能？您是不是搞错了？” “啥？”卡莫特也很是激动，“煎饼还能卷冰淇淋？” 二位的关注点截然不同，主要原因在于，卡莫特见惯了罗贤的骚操作，别说冰淇淋能控制TRA-3型肾炎了，就算罗贤告诉他吃翔能控制，卡莫特说不准都要认真思索一番。 但不管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冰淇淋用煎饼卷都是值得吐槽的事情…… 就好比说榨菜用微波炉热…… “你看，这你就不懂了吧？”罗贤老神在在，“这是我们液体战队的主题酒吧贩卖的特色甜品，老卡你有空去尝尝嗷，顺便给你们医院的同事推荐一哈。” “这不是重点吧？”海特依然执着于学术问题，“不说别的，您如何从魔力纹中提炼出畸变副产物的空间取向？单单是这第一步的问题，就已经困扰了学术界足足五年！” 没想到，受到质疑的罗贤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反倒是开心了起来：“这么说，单纯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就能发一篇顶刊了？” 海特无语凝噎，还真就自信嗷，搞得跟真的一样…… 卡莫特教授则是在一番专业的估算之后，问道：“罗医生，这个玩意儿，你算了多久？” “没在意，大概也就一个多小时吧。” 罗贤轻描淡写的话，却让海特如同在水里游泳的时候被尼斯湖触.手.怪打了一套泰拳一样，不知所措，被水淹没！ “罗医生，您可别逗我啊，当年有个精灵帝国的课题组试图攻克第一步的问题，申请了皇家科学院计算中心的资源，算了足足三个月，也没能出结果，您告诉我，您一个小时，把整个问题给算穿了？” 这也太假了吧！ “呵呵。”罗贤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向有误，如果方向是错的，使用再高端的计算资源，也是徒劳。”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这就好比，把强大的武器交给带恶人，只会让带恶人作更多的恶；而若是把它交给和平小卫士，它便能为和谐社会的建设贡献出一份力量。 但是，一般的医生，很少敢说这句话，因为，这话仇恨值太高，此话一出，意味着他必须要拿出更优的方案，否则，将会被回敬数十倍的嘲讽。 瞅着罗贤一副稳了的样子，海特思来想去，怎么想也想不通罗贤是如何做到的，于是只好放弃思考，保持微笑。 只要微笑就好了，反正，过几天再来看看那位病人是否能用罗贤的煎饼卷冰淇淋控制住病情，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海特医生，谢谢啊！”罗贤握住海特的手，“今天真的多谢你的提醒了，我之前本来打算只发一篇大论文的，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至少能拆出三篇顶刊来，要是再找几个学生，围绕着这个问题做一些拓展，整个流程下来，搞它个十几篇一区EMCI，不成问题。” 海特继续微笑，心中疯狂吐槽。 你好骚啊！病人还前途未卜呢，你连十几篇一区EMCI都给安排上了？ “等等……”罗贤说着说着，忽然停下，又想到了新的鬼主意，“既然现在学院内部的阻力没了，我不妨再开一个SRT项目，找几个人给我把TRA-3型肾炎的项目也做了……” 海特努力保持微笑，脸都要笑僵了。 离开罗家沟诊所的之后，海特在卡莫特教授的马车上疯狂揉脸，一边揉脸一边吐槽。 “卡莫特，你真觉得罗贤这个……煎饼卷冰淇淋疗法靠谱？” “谁知道呢，我跟你说哦，罗贤这个人呢，你不能用常规的思维去揣测他。”卡莫特打了个比方，“他就是那种，会在开会的时候大喊一声「我要爆炸」然后跳出窗户，过五分钟跑回来手里拿着几朵五颜六色的蘑菇并告诉大家今天中午吃炸蘑菇的男人。” “五颜六色的蘑菇，都是毒蘑菇吧？还能炸着吃？”海特展现着十足的老实人本色，表情严肃。 卡莫特无力吐槽，只得回以微笑，只要微笑就好了。 今夜，是一个微笑之夜…… ------ 三天后。 卡莫特和海特，来自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双特组合，再一次来到了罗家沟诊所，直奔病区。 三天的时间，足以检验一个肾炎控制疗法是否有效。 在海特的预期里，那位病人大概会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哀嚎着要抛弃诡异的煎饼卷冰淇淋疗法并要求投向透析的怀抱…… “什么，病人已经出院了？” 在空荡的病床前，海特发出猪叫一般惊悚的声音，并质问小护士顾千雪。 “啊……是出院了啊，罗医生的新疗法效果特别好，昨天下午那位阿姨就闲不住，跑到「冷泉港ZOO」玩去了。” 盎撒语水准姑且不错的海特，反问道：“冷泉港ZOO？那是什么？郊外新开的动物园吗？” “不，那是液体战队主题酒吧的名字。” 海特陷入呆滞，倒是卡莫特哈哈大笑。 这名字……可以，这很罗贤。 “话说回来，罗医生果真没让我们失望啊。”卡莫特感慨道，“TRA-3型肾炎中期的病人，居然在短短的三天内就恢复到了能泡吧的水平，罗医生恐怕要再次创造奇迹了。” 然而，当二人赶往「冷泉港ZOO」主题酒吧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还是低估罗贤了。 那位病人可不只是恢复到了能泡吧的水平，而是…… 242 唔姆 冷泉港ZOO。 也许是因为白天，酒吧里人不算多。 不过，以冷泉港的人口密度和商业氛围而言，一个新开业不久、在冷泉港尚且没有名气、还拥有一个看起来和某产业丝毫不搭边的名字的酒吧，白天能来这么多人，已经是商业成功案例了。 卡莫特和海特面面相觑。 战队的主题酒吧，他们不是没见过。 事实上，在西北地区，此类的场所十分常见，是支持主队的醉鬼们最喜欢逗留的去处之一。 然而，液体是一个目前还没打出什么名气的战队，尽管在城市争霸赛中势如破竹，却很难一下子拉出这么多拥趸来消费。 那么，这家店火爆的秘密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进门就揭晓了，卡莫特扫了一眼门口“阿克曼煎饼&霜之新星冰淇淋套餐限时特惠，3元/份，每日限售299份，欲购从速”的牌子，果断买了两份，带着好奇宝宝一样的表情，咬了一口。 “唔姆” 卡莫特教授发出了与他人设不相符的愉悦呜鸣声。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海特感觉有点好笑，“你卡莫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极东半人马」之类的高端牌子，去开会的时候你也吃过，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唔姆” 俩中年普丑老爷们儿在酒吧门口依次“唔姆”，吸引了服务生的注意力。 服务生都是本地招聘来的待就业女青年，招聘需求突出一个相貌可人、手脚勤快，甫一出现，便让两位觉得眼前一亮。 “二位有什么需要吗？” “啊……我们是来找人的。”卡莫特教授亮出自己的医师执照，“我来找罗贤罗医生。” 听到罗医生，服务生露出崇拜夹杂着倾慕略带一丝羞赧的神色：“哎呀，您找罗医生……去里面舞池里找吧，摇头儿呢。” 相比起舞池，上面的舞台上，显然更加引人注目。 只见阿芙罗拉身穿一件华丽的蓝白色系礼服，正在台上唱歌，唱得很投入，一脸严肃，艺术家气质爆棚，不过要是让罗贤来评价，这扮相会更贴近某个「鬼火一响，可可利亚白养」的萝莉…… 而两位医生此行的目的，兰格莉的老母亲，居然混入了舞台侧面的乐器丛中，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也就是说，一位身患TRA-3型肾炎中期、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的患者，吃了三天煎饼卷冰淇淋之后，成为了酒吧的键盘手。” 海特捏捏自己中年发福的脸蛋，一时间感觉这世界好魔幻。 卡莫特倒是早有心理准备：“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那是你没见过贤哥做高难度手术，听说过徒手掰魔力淤积瘤吗？” “啊，听说过，前几天还有学生在组会上讲这个案例，论文似乎是发了EMCI一区的……”海特说着说着，忽然明悟，“那案例是罗贤做的？” 卡莫特点头，笑而不语，淡定而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就像住在戒指里的老爷爷。 海特思忖良久，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漂亮话，只得做出粗暴简洁有力的 评价：“吊！” “是吧，我也觉得贤哥超吊的。”卡莫特竖起大拇指，“这样一来，只要罗贤发完论文，做好专利保护，找他来治TRA-3的患者，得把罗家沟诊所的门槛都给踏平咯。” TRA-3型肾炎算是人类群体中的常见病了。 精灵族群中的种族主义者，常常拿精灵的躯体结构说事儿，发表各种或李菊福或民科扯犊子的论文，证明精灵是人型生物联盟中最适合施法的种族。 平胸而论，精灵是否最适合施法尚且不谈，人族显然并不是特别适合使用魔法的种族。 如若不然，也不可能产生那么多的TRA-3型肾炎患者了。 即便是TRA-3晚期的人类患者，其体内的畸变副产物含量，对于身体素质位于平均水准的精灵而言，代谢掉，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但是，人类又不可能放弃使用魔法，不仅不能放弃，许多人或为了生存或为了家族荣耀，还必须得长期高强度施法。 在这样的背景下，TRA-3便成为了中年法师群体中的流行职业病，只不过，大多数患者的病情都会停留在早期，进入中期的、严重影响生活的，就是命不好的倒霉蛋了。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早期不会演变成中期，如果能寻找到控制的方法，相信很多人都愿意出这笔钱。 也就是说，罗贤开发出的疗法，具有广阔的市场。 这时候，阿芙罗拉一曲唱完，罗贤也摇头摇得有点累，就跑过来休息，看到双特，立刻笑嘻嘻地凑过来。 “怎么，你们也想下来蹦跶蹦跶？” “算了算了，我这老身子骨，玩个平衡车都心惊肉跳的，就不搞这个了。”卡莫特瞅了一眼依然在沉迷玩键盘的兰格莉老母亲，道，“恭喜啊，罗医生，看起来病人恢复得很好。” 罗贤腹诽着这不废话么，按照双生树的药理学计算辅助模块给出的最优计算路径算出来的配方，能不恢复得好么。 药理学计算模块是很常用的模块，不过，执行不同的计算任务，需要消耗不同种类的食物。 为了算兰格莉她老母亲用的靶向药物，罗贤吃了三份臭豆腐，搞得办公室里现在还飘着若有若无的味道…… 凌菲儿还误以为罗贤忽然爱上臭豆腐了，说是要学习一个做给罗贤吃，吓得罗贤连忙拒绝。 “罗医生准备什么时候投论文啊？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去看看，提高一下姿势水平。”海特虽然有时候很耿直，但这种恭维话，还是很会的。 “看情况吧，我想再开个项目，收一些学生，帮我做一些脑力搬砖的活儿。”罗贤懒洋洋地摊在椅子上，喝着柠檬水，“我是懒得再算了。” 双特齐齐点头，每一位TRA-3患者的魔力纹都不一样，这意味着它们的靶向药物算出来也不同，也许今天这位需要吃煎饼卷冰淇淋，明天来的患者就得喝松茸汤了。 只要明确了计算路径，剩下的工作，还真就是脑力搬砖。 脑力搬砖，是智力密集型行业的一个特有概念。 学术圈最典型的脑力搬砖，就是做文献调研，也就是参加SRT的本科生普遍在做的事情。 包括罗贤目前在带的学生们每天在罗家沟诊所做的计算，也属于脑力搬砖，只不过，她们做的是比较简单的那一类。 毕竟罗贤招人的时候优先考虑的是“哪个妹子养眼”，而不是GPA。 而TRA-3的靶向药物计算，无疑是最高端的那种脑力搬砖，高端到了海特听说罗贤要招本科生来做，都觉得可惜。 243 莉可的新装 同样是脑力搬砖，在哪里做、做什么，所产生的效益、具有的牌面，相差甚远。 现实中，同样的机器学习调参侠，在谷歌调参/在国内大厂调参/在独角兽调参/在小作坊调参/在非市场化国企调参/家里蹲调参，得到的回报和位居的业界地位，截然不同。 和罗贤之前那个项目的计算任务相比，TRA-3靶向药物计算，即便是其中的一个小步骤，交给硕士或者博士来做，也是足够闪亮的科研履历了。 这就好比物理学家参加曼哈顿计划的建模计算，相比你在家刷物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显然要高端出许多档次。 “小贤，这个再开SRT就不太合适了吧。”卡莫特劝说道，“你要是把这项目放出去，很多硕博甚至青椒都会来抢的。” “有道理。”罗贤深表赞同，“那就按照常规流程开项目。不过，我现在只是博士，不具有常规科研立项的资格，还是让巴博萨教授挂名开一个吧。” 没想到，当罗贤向巴博萨提出这一请求的时候，遭到了巴博萨的果断拒绝。 “小贤，我建议你还是先把手里的项目做好，再考虑开新的项目。” “这个无所谓吧，大教授手里不都是好几个项目并行么，我觉得我搞两个，已经很保守了。”罗贤道。 主要是双特提醒了他，TRA-3型肾炎的治疗，真滴很赚钱。 而且，只要招到足够的科研搬砖工，两个项目并行，对于罗贤来说并不算什么。 上辈子他手里可是同时管俩纵向仨横向的，顺便还管一部分采购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实验室订矿泉水、买水果、女生节动员男生给女生买礼物、男生节动员男生给女生送礼物），而且没有外挂。 就这，撑到第四年才跳楼，说明罗贤的管理能力与多任务能力还是很强悍的。 巴博萨原本想说“你也不是大教授嗷”，但想了想，觉得不太妥当。 罗贤迟早要当学术圈巨犇的，差的只是时间和积累。 但是，过往的人生经验又告诉巴博萨，青年才俊，最好一步一个脚印，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摊子铺得太开容易暴毙。 况且，巴博萨也觉得，罗贤这个新课题太玄学，太超前，说不准真的能扯到蛋。 要知道，科研圈子里搞砸了项目，和商业圈欠钱不还的老赖是一个概念，被人追着跑，是确乎有可能生理意义上扯到蛋的。 于是，巴博萨只得委婉劝说：“小贤，你现在刚开始带项目，没什么经验，我觉得你还是先做烧伤后处理的项目，试一试，再考虑开新的。” 既然巴博萨都这么说了，罗贤也不好意思强行要求，总不能说“其实我是个重生外挂狗，我经验很丰富”吧？ “而且，你要开项目，你也得拿出足够有说服力的东西啊。至少，先发一些相关的论文，或者先积累一些病例，对吧？” 罗贤仔细想想，巴博萨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等时机成熟了再开。 送走了罗贤，巴博萨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跟我探讨课题细节，他写的那些药理学公式推导，根本看不懂的说……” 巴博萨内心疯狂吐槽，回忆起刚刚看到的那些扭曲的方程和结构图，不禁脊背直冒冷汗。 此子…… 此子写公式的时候，不能把符号写大一点吗？故意让我看不懂是吧？ 不过，老实说，这只是巴博萨的自我安慰罢了，看不懂就是看不懂，他本人不是肾脏领域的专家，内科造诣也比较浅，很难判断出罗贤的新项目到底靠不靠谱。 倒是可以拿去问学院里搞这一行的，但是，目前正在调查平山事件，医学部人心惶惶，估计没人鸟他…… “算了，看小贤自己怎么操作吧。”巴博萨无奈地笑笑，“这年轻人……捉摸不透啊。” ------ 虽然新项目搁置了，但罗贤并没有把TRA-3型肾炎放置。 一方面，一些不需要临床验证的机理性论文，可以先写出来，通讯作者挂伊藤院士，投稿给期刊社，挂「在审」状态。 另一方面，罗贤拜托兰格莉的老母亲，联系一些病友，询问是否有人愿意来罗家沟诊所接受实验性的治疗。 由于长期患病、身体虚弱，老母亲早就没了工作，病情得到控制后，索性就在「冷泉港ZOO」酒吧工作，成为一名职业键盘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母亲也热爱音乐，正好填补了酒吧的乐手空缺。 另外，也是表达对罗贤的感激。 老母亲也经历了不短的求医之路，深知这种实验性质的治疗，机会是很宝贵的，尤其是像TRA-3这样需要长期耗费大量金钱的慢性病，一旦有新疗法，大家都是抢着试的。 当然，罗贤只是拯救了兰格莉，听她讲妈妈的病，碰巧进入这一领域而已，但老母亲不知道啊，她感觉罗医生这疗法如此效果拔群，应该有很多人抢才是，自然会这么想。 至于联系病友，老母亲更是满口答应，在她看来，这完全就是她该做的。 长期患病、生活受到严重影响的人，是很可怜的，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才会意识到健康是多么的宝贵，才会认识到自己往日里对名利的追逐，是多么的可笑。 而得以痊愈的人，重拾了生活的希望，便乐于将这份希望，传递给曾经共同浸泡在绝望深渊里的伙伴们。 当然，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罗贤拒绝继续算数，果断把计算流程丢给莉可，要求她一天之内学会，气得莉可直翻白眼。 “你，你这家伙，真是变本加厉了啊！”莉可不满道，“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计算器吗？” “这都被你……不是，你给我打工，帮我算数，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怎么就理所应当了？” “运算是你的长处，我这是合理利用员工的长处，让员工发挥出更高的价值。” 罗贤说得倒是很有道理，但莉可期待的可不是讲道理。 她今天换了一套新衣服，上身是可爱的蕾.丝.衬.衫搭配小背心，短裙和白.丝.过.膝.袜之间，露出一截粉.嫩.白.皙的大.腿，萌之余多了一些色.气的诱惑。 从早上来上班开始，莉可便有意无意在罗贤面前晃来晃去，但罗贤似乎对她的新衣服并不感兴趣…… 甚至于，现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面，他似乎都没有对此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关注。 真是太过分了！哼╭(╯^╰)╮ 244 反正，我不信 罗贤已经布置完了任务，但莉可却迟迟不肯走。 鬼使神差地，莉可开口道：“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哈？”罗贤挠头，“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要你认真计算。哦对了，等到时候发了论文，给你分一篇一作。” 罗贤还以为小莉可是嫌活儿太多报酬太少闹情绪了，赶紧画了张大饼。 “嘁，谁稀罕你的破论文呐。”莉可嘴巴嘟嘟，要不是怕情绪暴露，已经要疯狂跺脚了。 臭男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呐！ 没想到罗贤严肃起来：“就算你不稀罕，论文也是要和你分的，不然，人家看我用着大名鼎鼎的莉可公主当助手，却连论文都不给她，岂不是会说我小气？” 罗贤又一次进入了膨胀模式：“你看哈，哥以后是要当大陆医学之王的，到时候肯定有无数人给我写传记、出版关于哥的回忆录。” “如果我现在不给你论文，那么到时候，这将作为一个污点出现在我的传记里，这怎么可以？！” 莉可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罗贤对于她的情绪依然毫无察觉；好笑的是，明明是思想那么成熟的人，有时候又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真的让莉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不过……这不正是罗贤哥哥最吸引我的地方吗？ 望着罗贤帅气的、完美的、线条分明的、从来不用护肤品却比液体战队战斗力计量单位韩梅梅肤质还要细腻的侧脸，莉可一时间有些痴痴的。 这下子罗贤终于发现了异常。 像罗贤这么帅的人，自从接受凌菲儿的梳妆打扮、不再不修边幅之后，出去买一杯奶茶，都要被女孩子这么盯着看好几次的。 往往这种时候，罗贤便会朝她回敬一个纯粹出于礼貌的微笑，因为，如若不然，那女孩子一定会极其失望，自顾自说一些“哭唧唧，男神居然连一个正眼都不给我，原来我长得这么丑吗？”之类的丧气话。 这就是无端给他人造成困扰了，不符合罗贤和谐的风格。 因此，对于这种眼神，罗贤姑且能较为熟练地辨认出来。 “看来哥最近越来越帅了。”罗贤暗暗想道，“就连精灵公主都要对我迷恋。” 鉴于和莉可的关系，要显著强于那些路人女生，罗贤便没有用「纯粹出于礼貌的微笑」这么敷衍的方式，而是笑摸萝莉头。 “唔……”莉可的身子触电般颤抖了几下，舒服地眯起眼睛，心情峰回路转。 终于，终于把我的心情传达到了，或者说，可恶的罗贤哥哥终于开窍了！ 激动之下，莉可的称呼都变了：“哥哥，你，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莉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嗯？”罗贤瞬间警觉。 要说，罗贤抚摸莉可脑袋的时候，还真的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这是双生树自带的技能「体格检查」的效应，即便是很微小的差异，也能通过视觉、听觉、嗅觉、触摸、能量感知等手段察觉到。 罗贤严肃地观察莉可片刻，拍拍她的肩膀，得出结论—— “你，身高缩水了。” 莉可：“(ΩДΩ)？？？” （上次测量）身高1.375米的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满脸的期待陡然消失，脸蛋涨得通红，发出气急败坏的尖叫：“笨蛋！大笨蛋！给我滚开！！” “然后，直到现在，她再也没有理过我。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晚间，做一台包○环切手术的时候，罗贤向杨医生描述了今日和莉可之间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并提出疑惑。 杨医生瞅了罗贤一眼，没有说话。 作为资深妻管严，杨医生对于女孩子情绪的把握，一百个罗贤都赶不上。 单单听罗贤这么一讲，结合对莉可的印象，杨医生便笃定，肯定是莉可向罗贤展示她那性.感又可爱的短.裙.白.丝套装、被罗贤华丽丽地无视了。 这种情况，杨医生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每次他老婆买新衣服，不用老婆提醒，杨医生马上就开吹了，角度新颖，言辞华丽，简洁明快，真情实感，每一次吹，都是模范小作文。 然而，罗贤显然没有这种觉悟。 当然了，罗贤也不需要有这种觉悟，先不说莉可和罗贤的关系远没到那么亲密，罗贤本人的客观条件，也决定了他不需要锻炼这一项能力。 只有普丑男性才需要学习如何哄女孩子开心，罗贤这种，从来都是女孩子哄他开心。 不说别的，凌菲儿为了让罗贤开心，都在云海学院周边开了多少家奶茶店了，杨医生都懒得数。 最气人的是，这事儿凌菲儿还是背着罗贤偷偷干的，迄今为止罗贤只知道校内的那四家是凌菲儿开的，他还以为其他的店出现的原因，是冷泉港奶茶市场的繁荣…… 杨医生隐约能察觉到，罗贤是不喜欢凌菲儿给他花太多钱的，贤哥是个要强的男人，他不吃软饭，他只喜欢等价交换。 这种别扭的性格，估摸着也就凌菲儿有耐心宠着他了，嗯，人家凌菲儿还宠得贼开心，你说气不气？ 杨医生斟酌许久，道：“贤哥，我寻思着，人家莉可公主，可能是对你有点意思，你要不要回应一下？” “不可能！”罗贤笑了，“那孩子都看不起人类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灵之上种族主义者，怎么可能喜欢我。” “但你想想啊贤哥，莉可公主平时总是有事儿没事儿找你说话，你觉得她要是真的讨厌你，会这样？” “她那不叫有事儿没事儿找我说话，那叫没事儿找事儿。”说起这个罗贤就气得慌，“你还记得她刚来的那几天，说什么人类的餐具用不惯，还找我抱怨了好几次，我真是服了。” “你用不惯，就让你爹地给你空投一套皇家餐具呗，找我有卵用啊？难不成还要让我喂她吃饭不成？” 杨医生眼睛瞪得跟被贝爷捉住的安康鱼似的。 不然呢？不然呢？！！ “哎，反正，你要说她喜欢我，我绝逼不信。”罗贤笃定道，“相比之下，你就算说韩梅梅喜欢我，我都觉得更靠谱一点。” “韩梅梅不喜欢你，那个憨憨只喜欢吃。” “无所谓了……反正，我不信。” 屋里的二人，谈笑风生；屋外的莉可，落寞寂寥。 届不到啊…… 245 1.373米 小莉可郁闷地回到了住处。 在罗家沟诊所工作期间，莉可依然住在冷泉港第一招待所。 这里未必是冷泉港最豪华的住处，却是最保险的，也是政治意义上地位最有牌面的地方。 说真的，在这里，小莉可住得并不习惯，她在精灵帝国的时候都是住在巨树里面的，像现在这样住在钢筋水泥盒子里，总是让她没有安全感。 而且这里离罗家沟诊所太远了，每天坐马车通勤，上班二十分钟，下班二十分钟，浪费时间。 尽管，这样子可以趁机欣赏冷泉港的晨景和夜景，然而，莉可更希望能把这四十分钟，用来看罗医生做广播体操。 是的，作为一名医生，罗贤对于自己身体的保养，很是重视。 每天早上上班之前，他都会在诊所后面的庭院里做一套广播体操，绕云海学院跑三圈，回来再做一些简单的无氧力量训练。 莉可觉得，罗贤哥哥运动的时候，特别性感。 但是，她又喜欢赖床，没办法起那么早，过来看罗贤运动。 况且，就算起得来，也不太敢在庭院露面，太羞耻了。 不过如果像樱田华恋一样，住在庭院两侧的客房里，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样的话，莉可就省去了通勤时间，还可以藏在屋子里假装没起床其实已经起了，然后把窗帘扒开一条缝，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偷偷地看罗贤哥哥做广播体操。 莉可甚至不怀好意地猜想，说不定华恋酱每天都在卧室里那么干呢，哼，可恶的大.奶.牛，居然和罗贤哥哥住得这么近。 愁眉苦脸的小莉可洗了个澡，然后在护卫骑士泰贝莎的服侍下，穿好睡衣。 泰贝莎最近一直忠心耿耿地保护着小莉可，不管是在诊所还是上下班的路上抑或莉可睡觉觉的时候。 只不过，因为设定是没有存在感，所以我没怎么写这个人，绝不是因为我懒或者把她给写忘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泰贝莎是不重要的臭妹妹路人角色，至少，她有名字，而按照本书的规律，有名字的人地位就要高于路人，颜值就要高于普丑。 普丑路人不配有名字。 “公主殿下，该吃药了。” 泰贝莎端上来一只精致的小木碗，这是莉可的父皇给她找来的名医开的药方，促进长个儿的。 只能说为了莉可的身高，皇帝也是操碎了心。 看到这个，莉可忽然想起来罗贤说她身高缩水了，心里不禁有点虚，连忙道：“泰贝莎，我想量一量身高。” “好呢，公主殿下先喝药哦，喝完就量。”泰贝莎跟莉可说话，永远都是哄孩子的语气。 莉可习惯性地闭上眼睛，皱着小眉毛，咕噜咕噜喝完了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药味道实在是不咋地，这还是泰贝莎往里面加了蜂蜜的，不然吨一碗对于莉可来说简直就是致死量一般的艰难。 与此同时泰贝莎拿出测量身高的魔导器，熟练地调试几下，就准备好了。 精灵族的身高在一天里是恒定的，不像鱼唇的人类，早上起来和晚上睡前测出来的身高会略有差异。 泰贝莎手里的魔导器，是基于光学原理的高档货，测量身高的误差在±0.0001米，这也为什么莉可的身高是1.375米，因为再多一位，它就不准了。 “来，亲爱的公主殿下，咱们站直了，要量高高咯！” 每到测身高的时候，莉可便会打起精神，鼓嘴瞪眼，腰板挺得倍儿直，一副很用力的样子，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结果依旧会是1.375米，令少女忧伤，令猛男落泪。 这一次结果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吧，哎，感觉陛下请的那个名医不太管用的样子，泰贝莎这样想着，读出了魔导器上的数值。 “1.373米，哈哈，还是和以前一样哦，公主殿下还是得继续……嗯？” 安慰的话习惯性地顺嘴溜了出来，然而说到一半，泰贝莎忽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神他妈1.373米！这身高居然还能缩水的？！ 莉可心中一沉，想起罗贤说的话，当时就慌了。 天啦噜！难不成，本公主真的又变矮了？！ 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吧，为什么姐姐们都一米七多了还能继续长个儿的，而我，身高1.375……不好意思，现在变了……身高1.373米的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却越长越矮？ 一瞬间，莉可觉得我太难了，一股悲伤夹杂着愤慨的情绪涌上心头，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瞅着公主殿下这般可怜的模样，泰贝莎连忙道：“哎呀，可能是这破玩意儿出故障了呢，公主殿下先别急着哭哦，咱们再测一次……” “哦……”莉可寻思着泰贝莎说得也有道理，再次打起精神，鼓嘴瞪眼用力挺直腰板儿…… 结果，依然是1.373米！ 望着这触目惊心的数字，莉可一阵头晕目眩，眼看着眼泪又要不争气地流下来，泰贝莎灵机一动，开发出了哄孩子的新姿势。 “哎呀，这魔导器彻底坏掉了呢……我想起来了！咱们还有个备用的。我去拿哦，公主殿下稍等哦。” 说罢，泰贝莎出门，去套房客厅的行礼里面找备用的魔导器去了。 莉可强打精神，把快要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想了想，吃了两枚小熊软糖， 又喝了一杯绿油油的树汁，仿佛这样能让她的身高产生质的飞跃一般。 然后泰贝莎把备用的魔导器拿了回来，测他妈的…… 1.373米！ 这下子莉可再也忍不住了，呜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泰贝莎，怎么办，我是不是这辈子都长不高惹……” 泰贝莎拍着莉可的背，一脸的心疼，同时心里止不住的纳闷儿。 话说这是什么情况啊，她跟了莉可这么久，尽管这几年莉可的身高一直停滞在1.375米裹足不前，但也从来没有后退过啊。 况且对于精灵而言，除了衰老期，身高也没有倒退的道理啊…… 泰贝莎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决定等今晚莉可睡着之后，和莉可的父皇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246 憨憨 夜里。罗家沟诊所。 花猫和土狗围炉夜话，月季和杜鹃融入黑夜，吊兰和绿萝无土栽培。 “呦，贤哥，种花养草呢？”杨医生凑过来，瞧着罗贤把一株奄奄一息的吊兰和一株奄奄一息的绿萝，插.进绿油油的不明液体里。 “是啊，我看它们快玩完了，抢救一下。”罗贤很得意的样子，“你看，这是我刚配的电解质溶液，是不是看起来就很有生命力？” 杨医生笑笑不说话，瞅着那绿得发黄的液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总感觉，如果把这玩意儿喝进肚子，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高斯兴奋地蹿上无土栽培吊兰和绿萝的桌子，嘴角沾着蛋糕碎屑，凑近罗贤的电解质溶液嗅了嗅，歪着脖子露出嫌弃的表情：“呕——” “罗医生好有爱心哦。”自愿加班的小护士顾千雪在旁边双手合十，喜滋滋地赞赏道，“连吊兰和绿萝都不抛弃、不放弃呢。” 罗贤刚想发表点什么意见，一位脑袋大脖子粗的大叔莽进门，探头探脑。 那冒失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找个地方碰倒十三支试管六个烧杯似的。 杨医生对这种憨憨型患者很有经验，连忙上前拦住：“哎哎哎，你找谁啊，有预约么？” “我找罗医生。”憨憨的声音，和他的发型一样，有些油腻，“我是兰格莉小姐的母亲介绍来的，听说这里能治肾炎？” 罗贤听闻有顾客来了，连忙打起精神。 “是的，你先来这边，我们做一下检查。”罗贤带着病人到诊区，指了个地方让他坐下，打量着病人。 片刻后，罗贤忽然开口：“你是魔剑士？” “哎呦，医生好眼力啊。”憨憨竖起大拇指，露出杰尼龟般的笑容，“不过，那是以前了。” “现在转行鬼剑士了？”杨医生笑呵呵地开玩笑。 “也不是，我现在在冷泉港国营屠宰场杀猪。”憨憨憨憨地说道。 这句话引起了一番沉默，尤其是罗贤，一时间居然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主要原因在于，「国营屠宰场」这个名词，实在是带有太浓郁的前世20世纪末风格，一点也不异世界，尤其是和「魔剑士」放在一起，就更显得诡异。 其效果，类似于「来自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Lv.3光电效应潜入地下城，击败了哥布林王·蒂米乌斯」这样的表述。 “兄弟，你这转职跨度有点大。”杨医生道。 “嗨呀，当年在部队，太卖力了，积劳成疾，就得了这个病，还好只是早期。”憨憨若无其事道，“为了避免高强度使用魔法、不让病情恶化，我就辞掉了军队的工作，杀猪去了。”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是杀猪？”罗贤迷惑。 “杀猪好啊，猪呢，尤其是那种品种稀有、能卖出大价钱的野猪，它的皮，都是同时带法盾和斗气盾的。”谈起自己的专业，憨憨很兴奋，“而我们魔剑士，正好兼修魔法系和武道系，你们懂了吧？” “懂了。”罗贤思忖一下，用非常互联网化的语言总结道，“尽管是跨界，但你的技术栈和岗位要求匹配度很高。” 憨憨眨眨眼睛，没怎么听懂，但能感觉到，对方似乎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既然转行杀猪了，为什么病情还是恶化了？”杨医生翻着他的病历，提出疑问，“杀猪应该不用高强度施法吧。” “嗨，加班加太多了呗……”憨憨叹气，“我老婆，她对我辞职这个事儿，意见很大，觉得这份新工作不体面、煞她的面子。” “在生存面前，体面与否，并不重要吧。”罗贤道。 “就是说。”憨憨表示赞同，“但老婆就是觉得丢脸，所以就让我多加班、多赚钱，来弥补她……” 罗贤和杨医生对视一眼，得，又是个被老婆坑了的憨憨。 讲道理，猪是你杀，你老婆觉得丢面子，还花着你的钱，这算什么？ “贤哥，我觉得，这病人相比治肾炎，更需要做一做人生咨询。” 罗贤分析憨憨的魔力纹频谱的时候，杨医生凑过来聊天。 “算了吧，不管你觉得他多惨，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罢了。”罗贤淡淡道，“我觉得医生只要管治病就好了，像这种位于道德边界、很模糊的东西，是没能力也不应该去管的。” 杨医生回味了半晌，忽然一拍手，舔了起来：“贤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憨憨不愧是憨憨，同样是TRA-3型肾炎中期的病人，兰格莉的老母亲来的时候，气氛是沉郁的，但是换成憨憨，就变成了旅游观光一般的氛围。 “嗨呀，医生，您这诊所装修得真不错。”憨憨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也好喝，像是落羽山脉的清明茶。” “卧槽，老哥你牛。”杨医生服了，“就您这个牛饮法儿，茶水过嘴不超过半秒，这都能喝出个所以然来？” “是吧，我厉害着呢。”憨憨得意起来，“我这舌头灵着呢，杀猪的时候，我尝一点猪血，就知道它肉质如何。” 罗贤和杨医生双双震惊，这踏马是个什么鬼才天赋？ “大叔你味觉这么灵敏，可以考虑去当美食家哦。”小护士顾千雪开辟了新的思路，将对话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得了吧，啥美食家，美食家，那都是要上镜的，只要俊男靓女。我这长相，观众看了就没食欲。” “也未必啊，这年头，出名的也不光是俊男靓女，反过来说，俊男靓女也未必能出名。”杨医生开始施展社会人の朴素二元辩证法，“只要你有特点，又有资源推你，时机对了，就能火，就能赚大钱。” “特点？”憨憨再次憨憨一笑，“我有啥特点啊？” 憨…… 三人同时在心中吐槽，但是，谁都没有说出口。 看透不说透，说透没朋友。 “好了，兄弟，你这个我可以治。”罗贤做完了引导性的分析，确定了需要计算的内容，“介意在这里待晚一点吗？我现在需要做一些计算，大概……个小时以内完成，之后就给你药方。” “成，没问题。”憨憨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然后话锋一转，“反正，我回家也是被老婆叼，还不如在您这儿多待一会儿。” 说罢，憨憨又牛饮了一杯茶，感慨道：“嗯，这茶真香。” 247 锦院依然在玩骚操作 锦院，竞技场。 “快点，再快点！”教练迅速而有节奏地击掌，指引着队员们的节奏。 等到一轮的训练结束，队员们普遍都累得喘不过气了，当然，他们的战法双核还撑得住，但是，角色队员们已然累瘫。 李英熙扶着膝盖，汗水沿着额角的乱发滴落，掉在地上，发出隐约的声响，和心脏的跃动共振。 她感觉这空气极憋闷，但又无法逃离，只好默默忍受。 “李英熙，你刚才这一圈又慢了。”走过教练旁边的时候，对方严厉训斥了起来，“你知道上一场咱们是怎么输给那个中游的、积弱多年的、我都忘了叫什么名字的学院吗？都是因为你，节奏跟不上，技能给不到！” “知道了……”李英熙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心中叫苦连天。 最近云海学院势头太猛，锦院内部气氛不好，这她能理解。 但是，老是让她一个辅助背锅，她就觉得不太能理解。 其实不光锦院，整个休曼王国乃至艾尔风大陆，但凡是组团的战斗，有这么个普遍规律：赢了一起狂，输了辅助抗。 神他妈技能给不到！战士都突到对方阵地的后面去了，你叫我怎么给技能？ 给来到我脸上的对方前排加个祥瑞吗？ 教练喷完辅助，把队员们召集过来，布置。 “下一场开始，就是淘汰赛了，由于小组赛输了一场，目测半决赛就会与云海学院相遇，时间比预计更加紧迫了。” 教练神经质地揪着胡子，忧心忡忡：“我们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制裁他们。” 说得轻巧，但队员们心里都清楚，云海学院的硬实力太强，实在是他们无法撼动的存在。 不管是抡锤子的海伦娜，还是玩激光的阿芙罗拉，单拿出来哪一个，都能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更何况两个人一起出场。 小组赛的最后两场，海伦娜甫一复出，便与阿芙罗拉产生了良好的化学反应，两人一近一远，所向披靡。 抱着了解对手的心态，队员们基本上都去看了比赛，然后就自闭了。 海伦娜和阿芙罗拉，让队员们明白一个道理： 在绝对的强度碾压面前，一切的奇技淫巧都是渣渣。 论强度，恐怕也只有今年的超级抱团豪门，组建了三巨头的晨枫学院可以与之媲美了。 换句话说，云海学院真的有和晨枫掰手腕、冲出东北分区的机会？ 相比之下，战法双核就没那么自闭，这二位在队伍里的位置比较稳固，就算今年栽了，锦院也不会裁掉他们，他们还是照例给锦院打工、拿高薪，活脱脱的挑战杯公务员。 而那位很喜欢单人突进坑辅助的战士，不仅不自闭，此时还有心情提建议：“教练，若是真的打不过，咱们就用老办法算了。” 听闻此言，众人纷纷脸色一变，惊悚地互相望着对方，仿佛战士先生提出的是抢劫休曼王国中央储蓄银行的提案一样。 所谓的老办法，是锦院内部的黑话，意即，用小动作黑手段，把对方的核心弄伤。 既然打不过，那就把对方核心搞得上不来场就好了，这想法乍一看没毛病，却和挑战杯的赛事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挑战杯原本是为了激励各个势力培养厉害的年轻人，并借此决定超凡宝石的分配——这个思路总结一下就是，会培养人的势力，你就多培养一点，毕竟超凡宝石的作用，便是帮助优秀的年轻人晋升超凡者。 然而，像锦院这样为了赢不择手段的队伍，是不配得到超凡宝石的。 你和人型生物比赛的时候，可以靠下黑手获胜，但是，上前线和魔兽作战，可没什么让你下黑手的空间，全凭战斗力说话。 锦院向来都有下黑手的“优良传统”，不然，也不可能在冷泉港城市争霸赛上十几年不翻车。 每隔两三年都会有黑马队伍诞生，但黑马却总是过不去锦院这个坎，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锦院运气好，时间长了，不免得让人生疑。 好在锦院下黑手的姿势水平比较高，没有一次留下狐狸尾巴，这就很气人，搞得被黑掉的队伍只能无 能 狂 怒。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何队员们气氛压抑、而锦院的校领导们依然在谈笑风生、丝毫不慌的样子。 在领导们看来这就叫做大赛经验，你们云海学院啊，too young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 以为只要实力强就能过我们这一关？想得也太天真了吧。 其实昨天领导们刚给教练下达了旨意，要他着手制定下黑手的计划。 既然战士核心提出了这件事，也免得教练开口做那个带恶人了，于是，一番假惺惺的推辞过后，教练果断拍板：“猴啊！那咱们就搞他丫的，第一目标，把那个叫阿芙罗拉的法师搞掉，第二目标，如果有余力的话，再搞掉海伦娜，不过这个应该比较难，毕竟海伦娜已经被搞过一次了，应该会很警惕。” 众队员齐齐点头称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羞耻。 若是在城市争霸赛阶段就被云海学院击败，去不了分区联赛，今年的奖金就会大幅缩水，要知道，锦院的队员们，都是指着这个吃饭的。 如果不指着这个吃饭，他们就得滚去军队或者冒险者团队，那里待遇低一些、工作性质也更危险，哪里比得上学院里的环境。 很多时候，只要利益给够，人的良知，泯灭是多么容易啊。 但是，总有人能够跳出这个怪圈，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等等……这完全没有必要吧？” 众人齐齐看向说话的背锅侠首发辅助，李英熙。 后者丝毫不惧，直言：“云海学院是近年来咱们冷泉港诞生的队伍里，实力最强的，很有可能创造冷泉港参加挑战杯的最好成绩，是能够为城市争光的存在，我们怎么能够对他们做出这种事情呢？” 教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讥讽道：“呵，李英熙同学，你还真是个颇有城市荣誉感的学生呢。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是学院的集体决定，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另外，根据学院领导们的决议，你，就是具体的执行人。” 248 李英熙找工作 PS：上一章不小心吧阿芙罗拉写成法师了，哭唧唧。 ------ “哈？”李英熙当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是我？” 教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是学院对你的信任，英熙，你也是咱们锦院的老队员了，你心里清楚，每年被选拔去做这件事情的队员，都是绝对可靠的……” 瞅着教练煞有介事，李英熙感到一阵烦躁，喷了起来：“拉倒吧，每年下黑手的不是辅助就是近战防御型，还不是因为你们觉得我们可有可无、背锅方便？” “你！”教练气得脖子发梗，不过队友们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李英熙这个性格，说好听了叫直率，说难听了就是憨憨。 不然，也不至于在锦院待了四年，依然不受领导层待见。 “英熙，你就听教练的吧。”一位队友假装好意，实则阴险地劝说，“只有搞掉云海学院那个玩激光的异能者，咱们才有机会进分区联赛啊。” “为什么非得咱们进分区联赛？”李英熙不买账，“反正，就凭实力竞争，若是输了，说明人家更有资格进，这有什么问题？挑战杯，公平竞技，要拿得起、放得下！” 倒不是说李英熙是个投降主义者，她在场上一向是很敬业的，她休赛期去冒险者团队打工的时候也很敬业，兼任辅助和远程支援，偶尔还会穿上铠甲客串一下主坦，可谓是既当爹又当妈，职业精神了得，尤其擅长杀哥布林，冷泉港周边洞穴里的哥布林，见了李英熙都是扭头就跑哭爹喊娘的。 “可是英熙呀，你爸爸前段时间刚确诊了TRA-3型肾炎中期，搞得屠宰场的工作都丢了，咱们要是进不了分区联赛，你的收入恐怕连去年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你家该怎么办呀？”队友的劝说愈发歹毒。 “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你们的事。”李英熙刚的一批，“总之，废对手这种事情，我李英熙，绝不会去做！” “哼，做不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教练撕掉了儒雅随和的面纱，普丑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根据我们的合同，违抗战队领导的战略性决定，我们是可以开除你而不承担任何责任的。” “你可拉几把倒吧，我倒是问问你，违抗了什么战略性决定？”李英熙思路敏捷，不吃忽悠，“噢，难不成你还要去法庭上说，你要我去垫脚阿芙罗拉我没垫，所以就把我开了？” 教练捂脸，他真的是气糊涂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作为要挟人的筹码…… 李英熙在锦院四年如一日地憨憨，依旧活得很倔强很坚.挺，还不是因为她行得正坐得端，锦院找不出毛病开掉她，而她作为一名辅助是很出色的，所以尽管领导层看不顺眼，但为了战绩还是忍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李英熙也是个大智若愚的明白人，对锦院的傻.逼之处一清二楚，却忍着在这儿干了四年，还不是为了钱。 只不过这一次教练要求她废对手，真的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英熙，话别说得那么绝嘛，再考虑考虑呗。”核心法师微笑道，“TRA-3型肾炎可是很烧钱的病呦，你不会不知道吧？要是少了分区联赛的奖金，你觉得，你有办法帮你爸爸撑下去吗？” “就是啊，为了自己所谓的坚持，搞的父亲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另一位队友居然直接开始在道德层面谴责李英熙。 教练的嘴角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李英熙这姑娘，性格正直善良，为了自己的父亲，恐怕，也会忍着的吧？ 果然，李英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咬咬牙，道：“你们别逼我！我有自己的底线……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个地方跳舞挣钱，我也不会加入你们肮脏无耻的计划！” “嘁，小姑娘，你是从来没走出过校门，没被社会毒打过吗？”教练嗤之以鼻，“你为我们锦院效力，打到分区联赛季后赛，年薪四十万卢比，妥妥的高薪金领；那些跳舞的小姑娘，累死累活，一年也就赚个七八万卢比，你凭什么认为，去跳舞能支撑你爸爸看病？” 李英熙无言以对，感受着周围的队友们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眼神，一时间觉得无比委屈，眼眶湿润地跑掉了。 跑着跑着她忽然在大街上停了下来，因为她……跑饿了。 “哎，算了，来都来了，先找找有没有跳舞的工作吧，反正分区联赛也进不去了。钱，还是要赚的。”李英熙马上行动了起来。 她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女孩子，这从她业余在锦院艺术团担任舞监[1]的经历中，便足以看出。 虽然和教练吵架的时候，说是要出去跳舞，但那并不是李英熙找工作的第一选择。 也许是族裔自带的天赋，李英熙自幼擅长跳舞，入读锦院之后，便开始在艺术团里厮混，混着混着居然不知不觉坐到了舞监的位置上。 当然，比起专业剧团的商业舞监，李英熙自知还是差了许多，不过，若是要求低一些的低端舞台，还是可以的。 所以，优先找舞监的工作，实在不行，再去跳舞。 正如教练所说的那样，跳舞的工作，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就赚七八万卢比的亚子，而舞监，就算很低端的那种，年薪也是十万卢比起步的。 虽然距离支撑爸爸控制肾病还很远，但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李英熙在冷泉港找了一大圈，不论是剧团驻地还是就业中介，都撒网式地光顾了，大概对自己的就业形势有了基本认识。 舞蹈演员的岗位，还是容易取得的，毕竟李英熙不论是外形条件还是专业素养，都值得肯定。 但是，做舞监就有点难了。 不管是大剧团还是lowb小剧场，往往不乐意请年轻人做舞监，毕竟舞监有可能要应对五花八门的突发状况，经验越丰富，翻车的概率就越小。 只有一家小剧场以及一家商场的演出部同意考虑一下李英熙，且开出的年薪都只有九万五千卢比，比起跳舞高不到哪里去。 “要不然就跳舞算了……”就在李英熙打算放弃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晃悠到了云海学院附近。 在一家新开的酒吧门前，她看到了招聘广告。 李英熙屏住了呼吸。 ------ 注释： [1]舞监：全称舞台监督，演出团体中的一种职务。在演出过程中负责掌握舞台艺术各部门的总体组织与管理工作。 249 钩直饵咸 「招聘舞监/最好能兼任舞蹈指导/月薪4~7万卢比，面议」 这招聘广告，李英熙看了是真的要窒息了。 四到七万卢比！月薪！ 你们这是什么酒吧啊这是，太土豪了吧！ 要知道，像山城和金州这样的大城市，许多知名艺术团的舞监，年薪也只有四十多万卢比而已，折算成月薪，也就四万卢比。 而且，这种折算是不太科学的，许多知名艺术团都是王国国有性质企业，国企的特点就是在工资上面朝三暮四、春秋笔法，把各种交通补助、餐补、到账时间存疑的住房补助、绝大多数时候不存在的绩效奖、实际数额随行就市但很可能比预计少的年终奖，都给算进去，然后给你开出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年薪。 按照一般的算法，如果月薪能有四万卢比，加上年终奖和各种补贴，年薪很可能突破五十五万！ 当然，这要看开出价格的公司福利体系如何，但总归，四万月薪，是一个无比诱人的数字。 李英熙直接没考虑后面的七万上限，她觉得，只要能在这里拿到四万卢比的下限，她就人生巅峰了。 对于修炼和战斗，李英熙谈不上讨厌，更谈不上喜欢，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如果能赚的更多，或者发展空间更好，她不介意转行到文艺圈。 毕竟，爸爸的病，需要大量的金钱去控制，而目前看来，待在锦院的钱途，并不怎么好。 云海学院的崛起已成定局，即便今年锦院的骚操作成功了，明年呢？ 而且，李英熙隐约有一种预感，锦院再怎么努力，云海学院也不会有人受伤——他们的医疗团队，强得可怕，海伦娜的复出就证明了这一点。 复出的第一场，对手试图复刻锦院的操作、诱导海伦娜使用阿尔法姿态，然后，被连续使用七次阿尔法姿态的海伦娜，打了个3-0，并且创造了冷泉港城市争霸赛的最快比赛时间赛会纪录。 好气呀！好羞耻呀！ 那一场之后，锦院如临大敌地开会研究，医疗团队经过连夜的分析，捕捉录像里的蛛丝马迹，赫然发现，海伦娜居然更改了发力方式！ 正是那时候，整个医疗团队，都对锦院的能否最终胜利产生了动摇。 对面的医疗团队，太恐怖…… 想到这事儿，李英熙就觉得气人，要不是那天她陪爸爸去看病了，缺席了比赛，她是坚决拒绝执行这种恶毒计划的。 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她在的话，教练肯定会把她摁在替补席上不让上场。 “哎，要是能趁机离开锦院，做个舞监，也挺好。不过，这家酒吧开的薪水这么高，招聘要求肯定也很高，就当碰碰运气吧。” 这样想着，李英熙推开了「冷泉港ZOO」的门。 一阵节奏感十足的音乐扑面而来，一只美艳俏皮的双罗马卷毛妹，站在台上唱：“来左边儿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儿画一道彩虹……” 台下卡座上的听众们，眼神里写满了迷惘，一副“这艺术太高深我欣赏不来”的模样。 李英熙笑嘻嘻地找个地儿坐下，摇着头听了一会儿，自觉不错，就问旁边的老哥：“兄弟，这首歌叫什么？” “忘了，反正我是听不懂，啥玩意儿啊。”那人无奈道，“据说是「新出道的新锐艺术新星蒋大勇」的力作，嗨，现在这些搞艺术的……看不懂。” “我倒是觉得还蛮带感的。”李英熙一脸向往，“是个很有才气的词作者。” “才气个毛线，你看他那头衔，总共十三个字里用了三个「新」字，也太露怯了。”那人不以为然。 这时候蒋大勇恰好从旁边经过，听到一位身材火.辣.性.感的女孩子夸他，整个人都要飘了，至于另一位对他的诋毁，全然无视。 “啊呀呀，姑娘，真不巧，我就是你刚才说的，嗯，有才气的词作者。”蒋大勇腆着脸上去搭讪，“没想到居然遇到了知音啊，咱们真是有缘分呢。” “哇哦！”李英熙打量了蒋大勇一番，“这么说，您是和这边的歌手，有合作的？” “是啊，长期合作。”见妹子对自己感兴趣，蒋大勇开始吹逼，“我和这里的老板很熟，你要是想来这边应聘，我给你带路。” “好啊！”李英熙干脆利落地答应了，“老板什么时候方便？我现在就可以。” 于是，蒋大勇带着李英熙，来到了罗家沟诊所，莽进了罗贤的办公室。 “贤哥，你不是说酒吧要招艺术表演类的人才么，我给你带来一个，我的粉丝。”蒋大勇挥舞着双手，朝着李英熙比划，仿佛在表演大变活人一般，“怎么样贤哥，瞅瞅，这身材多好！天生就是当舞台少女的料！” “瞧你这说的，好像我在招聘小三似的。”罗贤笑骂道，话锋一转，“再说了，请不要用「舞台少女」这种引人误会的说法，这会让我脊背一凉，并想象自己是一只长颈鹿。” 原本罗贤期待着蒋大勇吐槽长颈鹿云云，没想到，他却抓到了奇怪的重点：“什么？贤哥你还没有老婆啊，哪儿来的小三。” 空气突然安静。 “啊哈，哈哈哈哈……”罗贤疯狂尬笑，挠头，“口误，口误，咳咳，话说，这位小姐，您想来应聘什么职位？” “舞监。” 罗贤眼前一亮，的确，冷泉港ZOO现在有歌手有乐手，就缺个厉害的舞监和几个靠谱的舞蹈演员。 对于泛娱乐产业，罗贤是有一番想法的，想法的宏大程度，和对餐饮行业的想法不相上下。 “很好，我们的确急缺一个优秀的舞监。”罗贤露出老狼吃鸡般的笑容，“那么，请问你过去有什么从业经验呢？” “在锦瑟香也战士法师学院艺术团当过舞监。”李英熙想了想，补充道，“哦，还在锦院的寒天战队打了四年挑战杯，首发辅助。” 前面半句，罗贤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听到后半，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陷入了思考。 这个，这个大概是锦院派来的间谍吧？ 是间谍吧？ 是钩直饵咸的间谍吧！ 250 好了，你们的辅助没了，现在是我们的舞监 实话说，像这种“对方旗下一名大将来投诚”的戏码，在这个世界各处的博弈里，每天都在上演。 然而，对方的挑战杯战队首发辅助，来应聘舞监，就非常诡异。 “小姐，不是我怀疑你的能力，我只是好奇，你咋想的？”罗贤道，“我记得锦院的工资开的很高吧，为什么要放弃战队的高薪，来干这个？” 原本罗贤以为对方会云里雾里发打一番太极，没想到李英熙直接说了：“啊，因为我寻思着云海学院太强了，锦院进不了分区联赛，而且未来很多年估计都进不了，这样子能拿到的钱就很少了，还不如早一点另谋出路。” “姑娘，你……”蒋大勇捂脸，很无力道，“你应该知道吧，你面前的这个男人，这间酒吧的老板，其实就是云海学院挑战杯首席队医。” 李英熙愣住，随后飞快地涨红了脸。 她虽然憨憨，但是身为人类最基本的羞耻心还是有的，顿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慌张地摆手：“那个，不好意思，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 “好了好了，我懂。”瞅着李英熙这幅羞赧的模样，罗贤乐了，“你不是间谍，你是真的想要这份工作，对吧？” “嗯……”李英熙做出萌新乖巧坐姿。 “那么，咱们先笔试，专业能力测验。”罗贤递给李英熙一张纸，“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 李英熙眨眨眼睛，内心掀起了波澜。 这家伙，居然对我如此信任，就不怕我真的是来帮锦院打探消息的吗？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对你如此信任？”罗贤道，“因为我们的硬实力，比贵校强太多了，所以尽管你们怎么打探，有卵用算我输。” “您的眼光真是毒辣呢，居然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心思。”李英熙叹气道。 “你想法都写在脸上了，我再看不出来，那恐怕我才是憨憨了。” “哎？”李英熙歪歪脑袋，“您这话的意思是，本来其实别人才是憨憨？那谁是憨憨呢？” 罗贤和蒋大勇，笑笑不说话。 然后，李英熙对着蒋大勇傻笑了一下：“哈哈，其实我觉得你也不憨嗷，你挺聪明的。” 罗贤和蒋大勇笑容逐渐消失。 李英熙做专业能力测验的时候，蒋大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凑到罗贤耳边低语：“贤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姑娘的气质，和昨晚那个憨憨有点像？” “啧……你别说，还真是。”罗贤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不会是一家人吧？” “那倒不至于，那憨憨丑的一笔，孩儿她妈得是有多倾国倾城，才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姑娘啊。”蒋大勇感慨，“而且，男孩儿像妈，女孩儿像爹，这难度就更大了。” 罗贤意味深长地瞅了蒋大勇一眼，对令堂的颜值水平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同时罗贤不禁展开了遐思，我妈到底是有多好看，才能生出这么帅的男人？ “好了，做完了！”李英熙很快交卷，还伸了个懒腰，很放松的样子。 罗贤暗暗点头，可以看出这姑娘至少不怯场，心理素质上佳，这是一个好舞监的必备素养。 舞台的魅力，是要以舞监的个人魅力作为骨架的，而放松则是个人魅力的必要条件之一。 一个放松的憨憨，其魅力抵得过十个拘谨的老实人——当然，这是在颜值相当的情况下，颜值高的人不论是憨憨还是老实人，都很有魅力。 专业能力测验的结果令人满意，李英熙对于舞台相关的各路知识，有着广泛而深刻的理解。 这不禁让罗贤发出疑问：“你们锦院，平时这么闲的吗，还能让你有空搞这些？” “也不是很闲，业余爱好罢了。再说了，也是培养一种技能嘛，万一哪天我也得了TRA-3型肾炎，没办法再当修炼者，也有个退路嗷。” “等等，为什么说如果你「也」得了？”罗贤抓住了重点。 李英熙的眼神黯淡下来，憨憨叹气：“老板，不瞒你说，我爸爸就得了这个病，现在全家的收入压力都压在我自己身上，我难啊！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地出来找工作了。” 罗贤和蒋大勇交换眼神，煞有介事地点头。 现在他们已经八成确定，这孩子绝逼是昨晚那老憨批的女儿…… 而且，以遗传学而论，她一定有一个超级漂亮的妈妈…… “这样，今晚酒吧的演出，你来试着做一下舞监。我们观察三天，再决定是否录用并定薪，如何？”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罗贤基本上已经决定录用她了。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不像是锦院的棋子，且作为一名舞监，很合罗贤的意。 罗贤不是很想请那些成熟的、年老的普丑男性舞监，这种舞监可塑性比较差，未必能和罗贤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搭上电波……算了，干脆承认吧，其实就是李英熙比较好看。 李英熙身材实在是太好，身上的肉肉丰满又不显得赘余，紧身的T恤和马裤绷在身上，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这不禁让罗贤发问：“李小姐，你练过舞蹈？” “是啊，哦，对了老板，我看招聘广告上写的，舞监最好能兼任舞蹈指导，对吧？” “是呢，你有这个想法？”罗贤来了兴趣。 “对呀！是不是如果我能，工资还能提一提？”李英熙问。 “那得看你能提供什么程度的舞蹈指导了。” 听到这个李英熙顿时来了干劲儿，她最不怕的就是对能力的考验，从小到大，但凡是考察能力的，她就没掉过链子，只有需要考察家世背景的时候，才会出问题。 于是，小憨憨同学索性跳上舞台，在阿芙罗拉不解的质询目光下，道：“你接着唱，我给你伴舞。哦，最好换个嗨一点的歌。” 在得到罗贤的目光示意后，阿芙罗拉等人尽管费解，还是照做了。 然后，罗贤和蒋大勇，还有酒吧里的所有男性观众，眼睛就定在舞台上，挪不开了。 “我滴妈呀……”蒋大勇擦擦鼻血，“我有一种预感，咱这个，冷泉港ZOO，会成为全城最靓的酒吧。” “嗯，嗯嗯。”罗贤目不转睛地盯着热.舞的李英熙，仿佛回到了前世青春期对着韩国女团的视频做冲程运动的日子…… 什么叫专业？ 这就叫专业！ [img=580,591]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9/165c108a-d7cf-49d5-9a5b-e2b8ec40a2d1.jpg[/img] 251 舆论战 “什么？李英熙退学了？” 锦院校长吴志超，听到教练的汇报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李英熙虽然不是什么乖巧的队员，却是最不可能退学的那一个。 她需要战队的工资来养家，最近父亲患病，更是需要大笔的钱来给父亲续命，怎么可能退学呢？ “是啊……李英熙同学退学后，居然跑到了罗贤开的酒吧里做工。”教练一脸的惊悚，“您说，她会不会已经把咱们锦院的秘密都泄露了？” 吴志超脸色阴沉，站在校长的角度上，他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教练不太一样，教练更多的是考虑比赛输赢，但吴志超想的，却是学院的长远发展。 李英熙这波操作，与投敌无异，很容易吸引到媒体的注意。 要是她再把锦院命令她对云海学院的队员下黑手的消息，捅给记者们，那可就热闹了。 正直淳朴的辅助法师少女，不堪忍受锦院的险恶用心和黑暗做法，毅然退学，关键是还从死对头那里找到了工作，成功再就业。 这要是写一篇报道出来，锦院的声誉，不得黑成碳啊！ 这以后，冷泉港地区的学生们，谁还愿意来锦院上学？ 吴校长脑筋飞转，思考着如何应对，终于，在教练第四次擦汗的时候，想到了一个思路。 “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吴校长道，“就告诉媒体，李英熙同学沉迷艺术团的活动，训练态度一比吊糟，屡次缺席训练，还旷课……”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该以什么理由让媒体刊登这些信息呢？”教练发现了盲点，“总感觉，直接说的话，显得很刻意。” “做一个专题采访吧，就讨论挑战杯与敬业精神。” 吴校长在当校长之前，是在宣传口混过的，从这一点上，就足以见得他的手腕是多么狠辣。 人在宣传部，总是犯错误，能从宣传部脱颖而出当领导的，都是狼灭。 这种贴合王国主旋律、满篇都是无比正确的废话的报道，他吴志超简直是信手拈来。 只要这样搞一波，群众们就会先入为主地建立“李英熙是个不务正业的修炼者”的印象，后面李英熙再跟媒体说什么，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很快，吴校长找来了记者，都是阿基姆家族的走狗，效率奇高，早上刚采访完，报纸中午就出来了。 有些神经质的吴校长，买了中午所有新鲜出炉的报纸，浏览一遍，才松了口气。 看来，云海学院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要迟钝很多。 然而，吴校长高兴了还不到半天，晚间，凌氏传媒的报纸上，就刊登出了署名“特约评论员”的文章。 《提高健康保障水平，建立良好的退出机制，不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看到这题目，吴校长便顿时菊.花一紧，自觉不妙。 上午，他发的文章里，特意强调了修炼者就该专心修炼，为人型生物联盟对抗魔兽的事业做贡献，不要像李英熙同学一样，把精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然而，这篇文章的题目，却直指吴校长的核心观点。 吴校长心慌地展平报纸，映入眼帘，就是一段言辞犀利的议论： “修炼并非康庄大道，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倒下了许多热忱的年轻人。根据相关研究，每年约有7.2%的退役修炼者被列入吃不饱饭的贫困人口，考虑到还有更多的修炼者挣扎在温饱线上艰难地活着，修炼者的退出机制，并不乐观。” “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主要是两点：” “第一，挑战杯医疗团队的健康保障水准，尚且不够；第二，许多修炼者自幼把家庭资源和个人精力都投入在了修炼上，一旦遭遇毁灭性的伤病或是出于各种原因无法继续战斗，便会陷入没有谋生技能的尴尬局面。” “所以，提高健康保障水平，建立良好的退出机制，是能让修炼者们活得更有尊严的必由之路。” “现如今，王国许多优秀的综合学院，引进国外的制度，在学院里开设许多兴趣社团，在这里，修炼者们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学习至少一项备用谋生手段。” “可以说，从大趋势而言，我们的学院教育改革，在休曼王室的领导下，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然而，总有一小撮心怀不轨的反动势力，试图抹煞改革成果，开历史的倒车，宣扬不利于完善修炼者退出机制的言论，甚至说出「修炼者就该专心修炼，不要把精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这样荒唐的话，公然与中央政策唱反调，其心可诛！” 读到这里，吴志超已经读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在冒冷汗。 这篇文章，到底是谁写的？ 其思维之敏捷、诡辩之犀利，简直就像个常年混迹于休曼王国政治圈的老油条！ 但是，吴志超看来，云海学院的团队里，却并无这样的角色存在。 他正是捏准了云海学院的年轻人们在舆论战上并无优势，才把战场转移到了这里，试图取得优势，没想到，第一波交锋，就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此时，罗家沟诊所里，一片欢声笑语。 “哈哈哈……妈的，你这文章写的真给劲儿。” 罗贤笑得抽搐，旁边的凌肃则是很淡定的模样。 “笑什么笑，你要是每个月都要去休曼平原跟王室的老逼们开会，这玩意儿你也会写。”老狐狸一般的凌家主，轻描淡写道。 不过，他的内心，可不像外表这般淡定。 原本只是想抽空过来看看女儿，没想到却刚好帮了罗贤一把，这让凌肃有些美滋滋。 对于罗贤这个未来女婿（他自认为），凌肃是一万个喜欢，因而只要是能加强罗贤对凌家好感的事情，凌肃都愿意去做。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凌肃忽然发现，罗贤这家伙，和凌家之间，似乎总是有一条清晰的边界。 具体而言，罗贤不喜欢无偿地使用凌家的资源，总是喜欢用等价交换的方式去完成，不想让凌家付出太多，拥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和坚持。 要是一般的男孩子，凌肃反而会欣赏这一点，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占凌家的便宜呢。 但是，换到罗贤，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凌肃恨不得罗贤更加依赖凌家，最好泡在凌家的蜜罐子里出不来才好呢。 252 手撕包菜 对于如何应付记者，罗贤其实缺乏经验。 单纯的应付还好，像凌肃这样，亲自动手写稿子还击的能力，罗贤还真的莫得。 更何况，老奸巨猾的凌肃，还能提供更恶心的后招。 “光在报纸上跟他们打嘴炮，是没用的。”凌肃手把手教育罗贤如何腹黑，“这么好的机会，你得真的让锦院在东北乃至全国范围内出名才行。” 事实上，像锦院这样的分区联赛里没什么存在感的队伍，一般手底下都不是太干净，只不过这次锦院做的太过了而已。 不过，既然有了由头，不搞事，那就不是凌肃的风格了。 怎么说，也不能让未来女婿的战队吃亏啊。 “我帮你在全国范围内扩散消息，着力塑造云海学院草根新贵的形象，来反衬锦院的邪恶，然后呢，你们在半决赛对锦院的比赛上，搞点抗议性质的行为艺术，越抓人眼球越好，只要引起挑战杯组委会的注意，就好了。” 经过凌肃的面授机宜，罗贤自我感觉姿势水平大有提升，开心得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这种状态不常见的，罗贤平时饭量很规律，只有特别高兴的时候，才会破例多吃。 凌菲儿不禁对此感到好奇，饭后把老爹拽过来问，到底跟罗贤聊了什么。 凌肃呵呵笑了几声，打量了女儿一圈，答非所问道：“菲儿，若是把时间往回推两个月，我是想不到，咱们居然还能这么愉快地相处。” 听到这话，凌菲儿愣了一下，欣慰地笑了。 说来也是神奇，父女二人的关系，居然是靠罗贤促进的。 以前凌菲儿觉得跟这个心思深沉的爹没什么好聊的，凌肃由于男人自身表达方式的缺陷，也找不到突破口。 现如今，只要他们聊罗贤，气氛就会变得很和谐。 “也没聊什么，就是教了他一些智斗的小技巧罢了。”凌肃观察着女儿的表情变化，很容易就猜透了对方的想法，“最近跟他进展缓慢？” “嗯……”凌菲儿惆怅，“感觉……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有时候明明是尽心尽力地为他付出，他却好像并不怎么开心。” “呵，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付出了就一定能得到他的肯定一样。那我换个例子，那么多大家族的公子哥，对你付出的人也不少了，你怎么一个都看不上，还对他们横眉冷对呢？” “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一个道理。像小贤这样的旷世奇才，你想得到他的认可，就要讲究一个投其所好。”凌肃又开始大尺度教学，“譬如说吧，他不想你这么快上他，那你就别整天老想着上他。” “你上次不是说，罗贤特别喜欢被你搓脚？那你就给他搓，搓多了他自然会对你好感度上升，但你要是搓完了忍不住要去脱他裤子，就完犊子了。” “是，可是……哎，算了。”凌菲儿欲言又止，她想说的是，搓多了她自己就忍不住了，没办法，吸贤真的太赤鸡。 这个服侍他又忍住不动手动脚的度，说实话，很难把握。 “对吧，就是这样，你领会精神就好。”凌肃满意地点点头，出了房间，一个人跑街上溜达，找风俗店去了。 每当这个时候，凌肃就会觉得，没有老婆管着，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凌肃刚走，李英熙就带着她爹，兴冲冲地闯进诊所大门。 说起来也是谐，这几天老爹每天都要来罗家沟诊所拿药，李英熙也每天都来冷泉港ZOO工作，却一次都没碰上面。 究其原因，客观上是因为，诊所在云海学院南门，酒吧在云海学院北门。 不过，主观上，还是因为她爹比较憨，治病的事儿，根本没在家里提。 但今天晚饭的时候，瞅着老爹连续几天食用牛蛙，李英熙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之处。 一问才知道，父亲居然在罗贤的诊所里治病！而且，不出几日，作为无数患者梦魇的TRA-3型肾炎，居然得到了完美的控制！ 而控制肾炎的代价，只是每天吃两只牛蛙！ 说实话，这事儿实在是有悖于李英熙的认知，但事实摆在这里，也不由得她不信了。 原本上二楼都喘、每天无精打采的老爹，居然又生龙活虎了起来，甚至还能在家里重新练习剑技，说是要复出去当魔剑士！ 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李英熙对于罗贤的认知，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这真的是她见识过的最神奇的医生了，而且，不仅是爸爸的病，连自己的工作，罗贤都给解决了，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罗医生！罗医生！”李英熙冒冒失失地跑进实验区，大声喊叫，吓得正在做滴定的SRT本科生们手一抖，顿时阵亡了三只试管。 罗贤为逝去的试管默哀了0.3秒，有点费解道：“怎么了这是？” 李英熙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先给罗贤一个熊抱，乐呵呵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治好了我爸爸的病！” “哦。”罗贤毫无波动，他早就知道这俩憨憨是一家子了，只不过没有戳破罢了。 戳破对他而言又能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要李英熙对他感恩戴德、以身相许吗？ 罗贤并不缺妹子以身相许，以他日益增长的名气和地位来看，只要他愿意，每天都能迎来一只新鲜的妹子，心甘情愿地以身相许。 李英熙无视罗贤的淡定，疯狂晃他的肩膀：“啊呀啊呀，罗医生，我觉得你跟我家真是太有缘了，不如……” 听到这话里的苗头，罗贤连忙打断：“我拒绝。” “哎？”李英熙迷了，“真是想不到啊罗医生，你居然会拒绝手撕包菜。” ？？？ “什么手撕包菜？”罗贤懵圈。 这时候，从诊所大厅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玻璃碎裂声。 罗贤条件反射似的跑出去，只见李英熙的憨憨父亲，正憨憨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瞅着地上的无土栽培绿萝瓶子碎片，一脸歉意。 “啊呀，医生真不好意思嗷，给你花儿碰碎了嗷。” 罗贤瞪大了眼睛。 你们两个，一个cei试管，一个cei花瓶，你们是碎碎平安父女组合嗷？ 253 李英熙与李憨憨 李英熙的父亲，李憨憨同志，帮助罗贤清扫了花瓶的残骸，并将可怜的吊兰和绿萝插.入新的培养液中。 李英熙嘿嘿傻笑了几声，嗔怪道：“爸，你看你，毛手毛脚的。” 旁边的罗贤和蒋大勇疯狂腹诽。 我滴妈呀，你一个进门就吓得SRT本科生们碎了三支试管的人，有什么资格吐槽你爹…… “话说，你们今晚过来，就是帮我们碎碎平安，顺便道谢的吗？”罗贤开玩笑。 “那肯定不是啊，我有备而来。”李憨憨憨憨一笑，卸下背后的包，放在桌上，发出“吨”的一声，给人一种里面很有货的感觉。 “我平时在屠宰场做工，有内部福利，家里屯了不少好猪肉，给罗医生送过来一些。不是啥太值钱的东西，罗医生别嫌弃啊。” “不嫌弃，哪能嫌弃呢。”罗贤摸摸鼓囊厚实的包裹，上面镌刻的恒温符文在灯光下闪耀着朴实无华、却很充实的光泽。 患者送礼物，是罗贤经常遇到的情况。 相比于那些华丽而昂贵的物件，像这种送肉的，罗贤反倒更喜欢。 太贵的礼物，收起来有心理负担，而猪肉，它好吃，它又不怎么贵，起码，相比于价值6999卢比的「TRA-3型肾炎特异性靶向药物计算套餐」，价钱寥寥。 仿佛是嗅到了肉味，高斯从储藏柜顶上落下来，扒拉着包裹嗅了嗅，瞬间兴奋。 李憨憨一脸惊愕：“罗医生，你家的鼹鼠，还喜欢吃猪肉？” “不瞒你说，我家这鼹鼠，我至今还没发现它不吃的东西。”提起这个罗贤十分自信。 “那你们有没有试过，杀一只盆地鼹鼠烤了给它吃呢？”李憨憨问道。 “哇，老爸，你好残忍啊，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李英熙连忙制止老爹的惊人言论，不过为时已晚，高斯已经听见了。 “皮！卡！” 只见愤怒的高斯眉头一皱，一道闪电激射而出，劈在了李憨憨的身上。 李憨憨不愧是当过魔剑士的人，反应就是快，大手一挥，一道反电荷护盾生成，挡下了这道闪电。 “这小家伙竟然能听得懂人话？”李憨憨稀奇了。 “那当然了，聪明的人养的鼹鼠，自然也聪明。”蒋大勇抓住机会，狂吹一波。 作为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蒋大勇舔的姿势，和杨医生不太一样。 杨医生的舔，往往润物细无声，低到令人发指的底线，隐藏在弯弯绕绕的话术之中。 而蒋大勇的舔，则更加热情奔放，充满了艺术家式的用力过猛。 也不怪他用力过猛，若不是罗贤的收留，他哪里有机会去给酒吧驻唱歌手写词呢。 以他《油炸知了》和《我有一块绿豆糕》体现的文学素养，去一般的酒吧应聘，能不被打死就不错了。 “呀，是五花肉啊。”小护士顾千雪帮罗贤查看包裹里的具体内容，眉眼弯弯，“五花肉最好了，不管是炒菜还是烤串，都很美味呢。” 罗贤瞅了一眼，点头：“那就谢谢李先生了。” “应该的，应该的。”李憨憨说着，又从身后摸出了一枚……卷心菜。 正当众人迷惘之际，李英熙揪着罗贤的袖子解释道：“罗医生，这就是我刚才要跟你说的。你看，你给我爸治病，你又收留我当舞监，说明咱们很有缘分呢，那我爸就得露一手了，是吧老爸？” 李憨憨试图做出“神秘的微笑”这样的表情，但怎么看都觉得像憨笑。 罗贤倒是听完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以身相许，太好了…… 李憨憨的露一手，即是他那名声响彻冷泉港国营屠宰场的绝活儿，手撕包菜。 肉，是上好的五花肉，最近涨价涨到24卢比/斤，但这依然无法阻挡吃货们对它的热爱； 菜，是上好的包菜，据李憨憨说，这包菜是屠宰场自家的菜园子里种的，茁壮而甘甜，那些商业大棚里用精灵的自然魔法催熟的货色，根本无法与它相提并论。 “什么？”小莉可忽然冒出头来，“鱼唇的人类，你居然诋毁我们精灵的农业技术……呜呜呜！” 罗贤按住莉可的脑袋，把她给拖了回去：“小东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李先生，你这包菜，我看这卖相，就觉得很有食欲。” “对吧，罗医生是真的识货。”李憨憨不由得多发表了几句意见，“他们精灵，呵，都是天生的奸商，光想着怎么赚你钱了，怎么可能生产出高品质的蔬菜……” 杨医生听了太阳穴突突直跳，为了两国的邦交友谊，只好凑到李憨憨旁边低声道：“老哥，刚才那只小东西，是精灵帝国的六公主哦。” “哦。”李憨憨不为所动，继续产出金句，“公主都是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和我这升斗小民计较。” 这一刻，就连莉可本人都觉得无法反驳。 李憨憨虽然憨，但他的手撕包菜确实无可挑剔。 手撕包菜的第一步是油炸五花肉薄片，这一步很重要，能将五花肉炸到金黄酥脆、焦香软嫩，这道菜就成功了一大半。 “厉害了，李先生，你这就算不当魔剑士，转行当厨师也不错啊。”罗贤赞扬道。 “是吧，但我老婆觉得，当厨子实在是太跌份儿了。” 杨医生实在是忍不了了：“你老婆有病吧，你要当屠夫她觉得没面子，你要当厨子她觉得跌份儿，那她自己何处高就呢？” 这的确是个很迷惑的问题，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李憨憨，期待着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 “我老婆啊，她在街道办工作。” “街道办，月薪能有贤哥出一趟飞刀做两台手术多吗？”杨医生讥讽道，“我是真的服气。” 被拿来举例子的罗贤倒是没说话，根据他的理解，这个奇葩家庭应该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节奏，既然正主都觉得没问题，他们一帮外人插手，也不太合适。 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认真而虔诚地品尝这手撕包菜…… “哇，哦——” 感受着味蕾上爆炸式的鲜香体验，瞅着脑海中医学双生树上蹦出的逆天营养值，罗贤不禁发出类似于鹅妈妈出门一趟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孩子被做成了鹅蛋羹的声音。 该怎么说呢…… “我记得，咱们的酒吧，好像还缺一个做主菜的厨师？” 254 吴校长：我觉得我很稳 比赛前一天。 花猫和土狗社会摇，月季和杜鹃要抱抱，吊兰和绿萝不见了。 冷泉港城市争霸赛半决赛，抽签抽到了云海学院的主场，这不禁让民众们欢乐了起来。 云海竞技场的特色小吃，已然深入人心。 况且，最近云海学院和锦院在报纸上打嘴炮，着实带感。 锦院到底是不是指使李英熙对液体的队员下黑手，真相到底如何，已经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已然被炒热，成功地得到了挑战杯赛会官方的注意。 于是，赛会官方排出了特派调查员，查清此事的同时，同时也是对这场比赛进行监督。 赛会官方对于「挑战杯」这一品牌声誉的重视，比起锦院对自身声誉的重视，要更甚一层。 出现了这种性质恶劣的事件，赛会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詹金斯调查员，这边请。” 辉煌大饭店里，锦院校长吴志超，把从凤凰城远道而来的特派调查员，詹金斯先生，请到了包厢里。 宴请调查员，自然是用最好的包厢。 尽管赛会一直以「公平、公正、公开」自居，但是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吴志超心如明镜，秉公执法只是他们披在外面的保护色罢了，事实上，他们玩权力寻租的本事，比起休曼王国的官僚们，不逞多让。 而这位詹金斯调查员，也只是象征性地推辞了几下，便接受了锦院于辉煌大饭店接风洗尘的安排。 原则上，学院之间发生争端时，调查员是不能接受涉事学院宴请的，不过，原则总归只是原则，具体操作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不然，难道要让调查员自掏腰包住冷泉港的快捷酒店吗？ 挑战杯赛会的调查员，看似工资很高，连刚入职的最基层员工也有接近两万卢比的月薪，但在凤凰城的物价面前，两万卢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随便一碗带一点点肉的拉面，配上小菜，就要超过一百卢比了，饮食成本高企，加上房租等其他生活开支，每月消费一万多卢比是常态。 这种情况下，趁着出差的机会公款吃喝，便成了调查员们的共识。 不过，需要低调行事，尤其不能被狗仔队们拍到。 好在锦院也是熟手了，派一辆普通的马车，从空港接上詹金斯，上高架路七拐八拐，绕了几个大圈子，再走小路把詹金斯带到辉煌大饭店的后门，从一处只有内部人员知道的隐藏扶梯直接上顶层的包厢，一套操作行云流水，避开了所有可能的耳目。 吴志超观察詹金斯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心知，问题不大。 这位调查员是人族和精灵的混血，明明是休曼王国东北分区内部的争端，却派来一个混血半精灵，赛会的态度，已然显而易见了。 凌家向来和挑战杯赛会的关系不太妙，具体原因很复杂，不过，最近的争端，根据吴志超的了解，是因为凌家的家主凌肃拒绝带头在东北分区推广「融血计划」。 所谓的融血计划，意为通过鼓励优秀的人类与精灵、魔族等其他种族联姻，从而以更大的概率诞生出优秀的人型生物。 该计划的第一阶段，便是依托于挑战杯，将混血种投入到挑战杯比赛中，参加计划的各个学院在政策上对混血种给予倾斜…… 对于这项计划到底靠谱与否，吴志超倒是没怎么思考过，他只知道，整个凌家都极其反感该计划，还曾经做出武力驱赶谈判人员的事情…… 赛会这次派出半精灵调查员，显然就是在向云海学院及其背后的凌家表明态度：别想讨到好果子吃。 “不错。”詹金斯打量着包厢的装潢，欣慰道，“来之前，我还很害怕，在一个不那么出名的王国小城市，是否根本就无法得到水准之上的生活服务，现在，我得到了答案。” 你这一番咬文嚼字，不就是想鄙视俺们冷泉港是乡下么…… 他娘的，半精灵有什么了不起，半精灵就有资格鄙视休曼王国了？ 而且，就你在凤凰城那年薪不到三十万的水平，以及存款速度，搬到冷泉港来都未必买得起学区房，你牛什么牛，小辣鸡…… 吴校长腹诽了几句，笑脸附和：“是啊，这里是全城最好的饭店了，调查员先生日理万机、舟车劳顿，我们作为麻烦您过来的原因，肯定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才是。” “哎，吴校长客气了。”詹金斯敷衍地客套，马上开始提要求，“我小时候，是在精灵帝国长大的，饮食习惯也是和精灵一样，你懂吧？” “懂的，今天这一餐的厨师，都是从精灵帝国请来的，甚至连餐具，都是从帝国空运来的原生产品，保您满意！” 吴志超周到的服务和低眉顺眼的态度，把詹金斯舔得很爽。 半精灵是一个很尴尬的群体，纯血精灵们不太看得起他们，因而很难完全融入精灵社会，但要他们和人类混在一起，他们又觉得自己跌份儿。 所以，相比于真正的精灵，半精灵其实更喜欢强调自己的血统和身份，这位 詹金斯调查员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 譬如，他们喜欢向其他种族强推精灵们那难吃到令全大陆公认为黑暗料理大集合的饮食习惯…… “没想到，吴校长居然也吃得惯这些？”詹金斯赞扬道，“你拿着阿加兰树叶蘸芥末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地道的精灵一样呢。” “哎呀，调查员过奖了，我也只是照猫画虎罢了。毕竟，我也对精灵文化心有向往的呀，哈哈哈……” 吴志超咬着后槽牙，努力地展示笑容，其实嘴里那诡异的味道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那难吃也没办法啊，不把调查员先生舔好了，万一他在调查报告里使几个小绊子，致使锦院遭受上面的处罚，这可咋整？ 半精灵往往都很敏感、很小心眼的，你要是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对精灵文化不感冒，他们就会觉得你是在看不起他们。 遭受了整顿精灵传统餐饮的折磨、又奉上了价值不菲的礼品和丰厚的红包， 终于令调查员先生露出满意的笑容，开始透口风。 “你们这次的事情呢，上面的意思是，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消除影响，当它没发生过就好了。” “毕竟，现在舆论上，云海学院确实占上风，想要反咬他们一口、让赛会判他们受处罚，不现实。” “不过呢，他们其实也只是凭一家之言跟你们互相攻击而已，手里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吧？” “这样子，只要你们咬死了不承认，我就不信它云海学院还能翻腾出什么浪花来！” 吴志超点点头，被调查员这么一分析，他立刻就不慌了，感觉很稳。 迄今为止，锦院也就是利用了阿尔法姿态坑了海伦娜一把罢了，这次的黑手，只是预备实施而已，就算李英熙亲自指认，锦院方面只要否认就好了。 至于之前海伦娜受伤的事情，云海学院该怎么证明这是锦院的阴谋？ 难不成，你能写一篇论文发EMCI还是咋地？ 255 《基于有限元分析的武道家运动力学建模方法及实例》 “我觉得，可以发一篇论文。” 当凌肃睡眼惺忪地从某家会所回到罗家沟诊所的时候，罗贤劈头盖脸来着这么一句。 也许是被会所的檀香味熏晕了，凌肃头脑不是很清晰，一脸懵圈道：“什么论文？” “您不是说，让我搞点抗议性质的行为艺术，逼宫组委会对锦院采取处罚么。”罗贤思路清晰，“我觉得，可以发一篇论文，来达到这个目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让你逼宫组委会了？”凌肃有些清醒过来。 “可您实际上不就是这个意思么。”罗贤道，“如果单纯是希望组委会介入，直接上报不就好了，那么，所谓的「行为艺术」，就是逼宫了嘛，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按闹分配」这一古老而朴素的人型生物社会学基本原理，广泛地存在于艾尔风大陆的各个领域。 锦院的骚操作，如果只是控制在冷泉港的小圈子内传播，而不扩散出去，罗贤他们就是吃亏了。 甚至于，在报纸上的互相攻讦，也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作用，最多引人注意罢了。 唯有损害到他们的声誉，甚至让挑战杯赛会官方不得不降下处罚，才能真正地起到反击作用。 凌肃沉默片刻，道：“小贤，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年轻就如此脸厚心黑的？” “天赋好，没办法。”罗贤递给凌肃几张纸，“我昨天有了灵感，然后让科研助理连夜赶出来的初稿，你瞅一眼？” “啧，你这小子，执行力真强。”凌肃接过初稿，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番，眉头一皱，把稿子还给罗贤，摇摇头。 罗贤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说，有问题？” 凌肃沧桑一笑，“看不懂，你翻译成人话给我讲讲。” 罗贤捂脸，他差点忘记了，凌肃是个不学无术的法师，其医学常识，仅仅停留在“多喝热水”的层面上。 “简单来说就是，我要把从视频中分析出锦院诱导海伦娜做出易手上动作的过程，提炼出一篇论文，发表在期刊上，这样，整个医学圈都会记住锦院的恶名，继而扩散到其他圈子。” 在罗贤的解说帮助下，凌肃终于（一定程度上）看懂了论文。 此时的凌家主，望着罗贤人畜无害地诉说着这阴险的计划，不禁一个寒颤。 这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之中哇！ 罗贤的学术水准，凌肃是心中有数的，他作为当下的医学新星，发表的论文，一定会有许多人看。 明明是阐述学术观点的论文，然而，但凡是读过的人，都会明白锦院的险恶用心。 换句话说，罗贤一句锦院的坏话都没说，就达到了让他们声名扫地的目的。 而且，这波喷锦院，不仅喷得隐蔽，更是喷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论文都写出来了，还有比赛录像佐证，你还有什么想反驳的吗？ 说实话，这是凌肃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高端的喷子了——在学术会议上当喷子，需要的不只是勇气，还有水平。 “我觉得这个方案很妙。”凌肃给予了罗贤很高的评价，“犀利之余，不失风度，很精彩。” 然而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当罗贤向目前他名义上的老板、通讯作者，伊藤京子院士，报备这篇论文的时候，伊藤京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既然这样，发期刊干什么呀，你投会议，我帮你弄个好一点的演讲位，直接当众处刑那个傻.逼锦院。真的难以相信，都这个年代了，居然在挑战杯上搞这种操作，傻.逼学校，吃枣药丸。” 罗贤能听出来，伊藤院士是真的生气了。 对于一位东瀛裔的优雅女士而言，一段话里蹦出来两个「傻.逼」，意味着她的情绪已经很激动了。 而她提出的建议，则比她的语言更加具有杀伤力。 尤其当罗贤知道伊藤院士选定的会议是在玉海平原召开的“东部医学仿真技术年会”时，他便意识到，锦院真的药丸了…… 这里的「东部」，泛指休曼王国的东部地区，但通常也会吸引其他地区的学者来参会。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国家级会议，而在这场会议上，罗贤当众处刑锦院，意味着锦院喜提在全国人民面前丢人的机会。 真的是太鹅妹子嘤，太亦可赛艇了！ ------ “完了，完了，药丸了……” 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海特医生跌跌撞撞地冲进卡莫特教授的办公室，把正在练习平衡车的卡莫特撞了个满怀。 “慌什么，冷静点。”卡莫特一手揉屁股，一手拍海特的肩膀，“镇静点老海，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海特将刚到手的邮件递给卡莫特：“我刚接到了东部医学仿真技术年会的邀请，会议议程里，居然有罗贤的演讲！” “嗨，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卡莫特回到老板椅上，大佬坐姿，稳得一逼，“小贤现在如日中天，去参加个国家级会议，很奇怪吗？” “不是，你看看他的演讲题目和摘要……” 卡莫特的目光顺着文字往下滑，笑容逐渐消失。 然后，他发出土拨鼠般的叫声。 “啊啊啊啊——” “老卡，老卡，你冷静点……”现在换成海特来安抚卡莫特了。 “你让我怎么冷静？”卡莫特的脸惊悚成了一朵小.菊.花，“这演讲一出来，全休曼王国都会知道锦院的医疗团队设计套路诱导对手受伤，我们这些团队核心成员，直接就声名扫地了！” “可这并不是我们干的啊……” “我知道，整个主意都是那个神秘的哈罗德提供的，但是，别人可不会这么想。”卡莫特思路很敏捷，“在外界看来，只有对运动力学极为熟悉的医生，才能设计出如此精妙而狠毒的诱伤方法，所以，这个罪名，我们是逃不掉的。” 听了卡莫特的分析，海特也不由得发出土拨鼠的叫声。 俩人叫累了，颓然望向对方，眼神里写满了无奈和悲伤。 现在，他们后悔加入锦院的医疗团队了。 原本以为是走过场刷资历的差事，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要背这种黑锅！ 256 血族记者 参加挑战杯的医疗团队，原本便是一件风险与机遇并存的事情。 只不过，以往人们认知里的风险，基本上停留在“战队成绩不好”或者“某个队员的伤病被我搞砸了”的层面上，而不是现在这种“我要声名扫地了天啦噜”级别的噩耗。 这一波医疗团队是真的背黑锅，讲道理，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诸君，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要把谁弄伤，整个计划都是那个神秘的哈罗德一手策划。 结果现在出事儿了，哈罗德拍拍屁股走人不负责任，后果却让医生们来承担？ “可恶啊！”海特愤怒地锤茶几，“当时，我们就应该阻止他的！” 卡莫特斜眼，心道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心思，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能耐说服立顿家主吧。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也不是埋怨队友的时候了。 毕竟当时卡莫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也没有能力主导锦院的行动，这一切都是阿基姆家族的一盘棋，现在这盘棋下臭了，而医疗团队就是即将牺牲掉的棋子。 感到压力很大的海特，握住卡莫特的双手，情真意切道：“老卡！快想想办法啊！咱们可是多年的老同事加多年的老校友啊，从学生时代我就知道，你卡莫特最聪明最机灵最神奇了！” “不说别的，想当年，我们还情窦初开跟女同学说话都害羞的时候，你都已经跟漂亮大姐姐辅导员搞在一起了！老卡，我相信你，你能化腐朽为神奇啊！” 卡莫特捂脸：“你不要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逼事儿了……让我想想，嗯，似乎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你说吧，就是让我三百六十一度原地倒立旋转吃屎，只要能挺过这次的危机，我也认了。” 海特如临大敌的态度，可不是因为他心态不好。 以往，有过挑战杯医师主导伤害对方队员的事例，曝光之后，犯事儿的医生会被整个行业排挤。 当医生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着治病救人的心，你却利用知识和技术去伤害人，其心可诛！ 所以卡莫特也思考得很认真，不出几分钟，便猛地一拍有点秃顶迹象的脑门：“有了！我们可以去找罗贤，要求在论文上署名。” “哈？”海特一时间思维没转过弯来，“神他妈，人家凭什么让咱们在论文上署名？” 即便是科研门外汉都知道，对一篇论文毫无贡献的人，主动要求挂名，是需要付出代价作为交换的。 然而，现在是他们求着罗贤高抬贵手的时候啊，做这种事情，意图何在？ 卡莫特露出当年迷倒漂亮大姐姐辅导员的同款笑容：“海特，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我们在罗贤的论文上署名，意味着什么？” 被这么一问，海特忽然有些明悟。 这一篇论文，性质和一般的论文，是截然不同的。 它尽管具有足量的学术价值，但它的根本目的，其实是diss锦院。 作为锦院医疗团队的成员，如果在罗贤的论文里挂个二作，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支持罗贤diss锦院？ 这样的话，当外界审视这一事件时，就会把卡莫特和海特当成是锦院团队内部良心醒悟、和罗贤站在同一条战线的friends。 双特打定了主意，得在比赛的时候去找一趟罗贤。 ------ 锦院VS云海学院的比赛，如期举行。 云海竞技场从未如此火爆过，人满为患的场面，笑得副校长朴重礼合不拢腿。 朴重礼笑累了，目光复杂地瞅瞅旁边的罗贤。 在公众看来，凌菲儿接手云海学院，以女武神之威，让这座战斗部面临废部危机的学院，焕发光彩。 然而，朴重礼清楚，真正带来改变的，却是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帅到让朴重礼觉得即便他去当偶像也能解决废部危机的男人。 “罗医生，有记者找到更衣室，说要采访您。” 最近沉迷于厮混在冷泉港ZOO酒吧、每天和李英熙腻在一起、试图说服她做舞监之余来液体战队打辅助从而让自己成为真·铁混子的韩梅梅，跑过来通知罗贤。 旁边的凌菲儿不禁皱眉：“安保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记者摸到更衣室了？” “emmm……凌校长，您还是去看看吧，这位记者比较，嗯，特殊。”韩梅梅露出难以言明的表情。 “听你们俩这对话，仿佛在讨论刺客一样。”罗贤吐槽，“既然人家有本事混进来，那咱们就去会会她。” 当罗贤见到记者本尊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何韩梅梅说她比较特殊。 只见两位气急败坏的保安大哥正追着一坨蝙蝠，在更衣室里鸡飞狗跳。 “兄弟，你们俩先停一下。”罗贤连忙上前制止，保安大哥停了下来，蝙蝠们也停了下来，在屋顶上盘旋一周，随后在吊灯上幻化成人型。 一只哥特风美少女。 少女银发红瞳，面色苍白，肤如凝脂，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抚摸一番，但她嘴角锋利尖锐的獠牙，向觊觎着她的异性们，释放着信息：我很危险。 而那猩红色的眼眸中，玩味而居高临下的气质，则让任何被她盯上的雄性生物，都产生出一种发自灵魂的拜服，希望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凌菲儿目光闪烁，心中骇然。 居然是拥有皇室血统的血族！ 以血统而论，血族皇家比精灵皇家的逼格还要高一些，而血族皇室那继承自远古的强大气息，甚至能让身为8级巅峰女武神的凌菲儿感到一丝灵魂的震颤。 血族少女暗暗点头，对自己的出场带来的震慑效果极其满意。 这是她引以为傲的习惯，做任何采访之前，先用这种方式获得心理上的优势，随后，便能很容易地撬开目标的嘴。 开玩笑，以血统压制而论，除了早已消失的虚空氏族，根本不可能……嗯？ 血族少女的表情忽然僵硬，因为她骤然发现，罗贤丝毫没有被她震慑的意思，甚至还在抠鼻吐槽：“孩子，你这是在cos高斯吗？” “嗯？”血族少女不解道，“高斯是什么？” “我家养的鼹鼠。”罗贤解释道，“它就特别喜欢蹲在吊灯上。” 血族少女脑补了一下鼹鼠蹲在吊灯上是什么样子，又审视了一番自己。 顿时，血族少女觉得自己多年来引以为傲的帅气出场，low穿地心。 257 很好，我盯上你了 血族记者轻笑一声，又化作蝙蝠，飞到罗贤身前，再次变成人形态，顺势屈膝行礼，优雅、从容而高贵。 “贵安，罗贤先生。我是来自联盟每日邮报的记者，我叫可可，希望能够占用您的几分钟，用于赛前采访，您觉得如何？” 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恶意，而且，联盟每日邮报，也的确是凌菲儿通过凌家的关系预约的媒体。 只不过，这位记者的出场方式，令凌菲儿不甚喜欢。 尤其是对方的表情，让凌菲儿觉得想拔剑捅死她。 不过，她的名字，让凌菲儿不由得有些忌惮。 血族是艾尔风大陆上一个比较奇怪的种族，除了他们以生物的血液为食、让其他人型生物有些忌惮之外，他们的民俗也令人挠头…… 比如这位可可小姐此时的模样，就是最典型的血族嘴脸。 他们优雅，他们神秘，他们喜欢搞阴谋，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偷税的笑容，他们令人捉摸不透。 虽然血族的总人口数不多，但是，大陆的命脉行业里，几乎都有血族的身影，且都把控着较为重要的位置，令各大势力均有所忌惮。 许多种族都对血族不感冒，甚至恨之入骨。 著名亚人说唱歌手马了顶大就曾经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吸血鬼，吸血鬼一点都不real。” 总之，这是一个处处都透露出搞事气质的种族。 但真正让凌菲儿感到忌惮的，是她的名字代表的内涵。 众所周知，但凡是血统没有稀薄到忽略不计的正经血族，名字都是叠字，而对于一只吸血鬼而言，名字的总笔画数越少（以汉语计），说明他的血统强度越高。 那么可想而知，如果一位血族名叫一一，或者丶丶，或者丨丨，或者丿丿，……诸如此类，那么，她一定是黑夜中的王者。 反之，如名叫鶸鶸鶸鶸鶸鶸鶸，那不用想肯定是个血统稀薄、未必能打得过李狗嗨的战五渣。 这位记者自称名叫可可，总笔画数只有10画，说明，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高级血族！ 可可观察着凌菲儿，发现女武神没有发难的意思，微微一笑，不再管她，开始专注地审视罗贤。 平心而论，除了少数几个血统强大无匹的前辈，可可还从未见过能如此淡定地直视自己、毫无波动的人型生物。 而且，他居然用鼹鼠做比喻，轻易地就让吾用了三十七年的帅气出场气势全无！ 要知道，过去的那些敌人们，即便在吊灯上涂屎或者藏炸弹，都没有让可可出场的帅气减少分毫。 呵，有趣的男人。 对于这种带有浓厚兴趣的、审视的目光，罗贤早已习惯。 街上那些盯着他看的女孩子，恨不得吧“我想泡你”写在脸上，并试图从罗贤的面相上看出他的喜怒哀乐、内心世界。 相比之下，可可「审视的目光」，露骨程度是要弱许多的。 在免疫了血族威压的虚空潜影者罗贤同学眼中，可可的眼神犀利程度，甚至比不上饿了一晚上没吃饭的高斯。 “罗医生是个高效率的男人呢。”可可掩嘴轻笑，“不过，据我所知，罗医生最近的效率，可没有用在治病救人上哦。” 罗贤淡淡道：“医生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把人生中的每个阶段、每时每刻都用来治病救人。况且，除了治病救人，还有很多事情，对于医生而言，是有意义的。” “哦？”可可追问，“比如呢？” “比如，接下来你将会看到，我们如何对企图弄伤对手、违背挑战杯比赛精神的学院，进行抗议。” 罗贤的行为艺术不只是在学术会议上当众处刑锦院，在赛场上，他也准备了动作。 “呵，那么，我也只好期待咯。”可可令人意外地合上了速记本，“祝您比赛愉快，罗医生，期待我们有缘再会。” 说罢，可可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又化作蝙蝠，从通风口里出去了。 凌菲儿沉默了半晌，憋出来一句：“等比赛结束，我叫工人来把通风口堵死。” “这就没必要了吧。”罗贤尬笑，“看起来你对可可小姐很讨厌的样子……” “哼。”凌菲儿心道那家伙问问题问得极其敷衍，全程盯着罗贤看个没完，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但是，这里还有外人，不太好开口，凌菲儿只好决定，等回去再跟罗贤好好讲讲，一定要警惕这个逼。 凌菲儿在「9th」做事，对于血族的一些密辛，掌握得比平常人多得多。 血族女性最喜欢捕捉相貌可口的人类男性，囚禁在家里当血包养的同时还能每天啪几次，恐怖如斯。 当然也有部分血族是百合，喜欢抓萝莉抓少女抓少妇甚至抓老太太，但总的来说，大部分血族女性的取向依然是♂。 刚刚可可的表现，在凌菲儿看来，显然是把罗贤给当成猎物了，要是可可再晚走几分钟，兴许凌菲儿就要拔剑了。 “可可是吧……很好，我盯上你了。”凌菲儿自言自语。 其他的记者则没有可可这本事，只能挤在划定的媒体拍摄区，等待着双方队员的出场。 他们打起精神，手里的影像设备对准主队客队更衣室入口，期待着一个大新闻。 尽管这群记者里有不少都是报道挑战杯的老油条，但讲道理，他们也很好奇这种情况下双方对阵会是个什么场面…… “我认为，云海学院会趁着舆论占优的势头，借此提升士气，一鼓作气拿下这场比赛。”一位年轻记者发表了意见。 另一位记者，就没有这么奶衣物了，单单是从他的老成面相上看，姿势水平就要比年轻记者高出至少三个华莱士。 “不可能，以锦院的风格，肯定会给队员下死命令，拿下这一场。如果锦院拿下，就证明他们不靠下.三.滥的手段，也能战胜的云海学院，那么，有关下黑手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记者们各执一词，结论纷繁，但有一点是达成了共识的—— 今天，云海学院必然士气高涨，毕竟，全场的观众，几乎都在为云海学院加油助威，甚至有人喊出了“干死锦院，还我苍天”之类的口号。 锦院原本就没多少真粉，这个学院打法比较无聊，队员也没什么特点——是绝对意义上的没特点，即，不管是像阿芙罗拉这样的邪道强者、还是韩梅梅这样的天生喜剧演员，都不存在。 那冷泉港群众们被云海学院吸粉，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加上现在云海学院占了道德制高点，就更容易引人同情。 “哼，一群暴民。” VIP包厢里，锦院校长吴志超和特派调查员詹金斯先生，把酒言欢，两人的脸上都挂着上流人士式的微笑，一副为友谊干杯的样子。 [img=500,302]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09/e0571753-c5da-453a-951f-8b745a13e94e.jpg[/img] 这些暴民闹得再欢实，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 先不说他们无法影响比赛的胜负，就算是锦院的声誉，只要有调查员先生全力相助、制造有利于锦院的“真相”，便伤不到锦院的根基。 各方怀着不同的心情，终于迎来了双方队员的出场。 记者们率先惊呆。 “这，这是什么？”一位记者望着与之前大变样的阿芙罗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居然，她居然……” 258 韩梅梅的史诗级演讲 只见液体战队一反常态地肃穆，众人将阿芙罗拉团团围住，步履沉重地从队员通道走了出来。 这不是重点，真正让记者们感到震撼的是，阿芙罗拉居然坐在轮椅上…… “难道说，云海学院的远程支援异能者，受伤了？”一位记者诧异道。 此人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犯蠢了。 阿芙罗拉这个架势，显然不是受伤的节奏。 她乘坐的轮椅，四周被密密麻麻造型粗犷的附魔精钢护甲包裹，与其说是轮椅，不如说是一辆战车…… 锦院的教练张大了嘴巴，目测能完整地塞下一只悠悠球或者高尔夫球。 这些小天才想要干什么？ 只见铁混子兼队魂韩梅梅，踏步上前，沉郁顿挫道：“今天，我们将迎战冷泉港昔日的霸主，卫冕冠军，锦瑟香也战士法师学院。” “这场比赛，注定与轻飘飘的优雅绝缘，这，是一场血与火的战斗！是拳拳到肉的搏杀！” “我们要面对的，不仅是高能级的武道家和法师，还有险恶的人心。” “是呵，相比起凶残的魔兽，人心，才是最险恶的！” 韩梅梅的朗诵功底很好，比起蒋大勇那种扯着嗓子的无病呻吟，两人的水平中间差着大概二十个王振远。 寥寥几句话，全场观众的情绪就被调动起来了。 观众们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哦豁，看来锦院对云海学院在那种层面上造成的威胁，比大家伙儿想象中还要严重啊…… 偷看了一眼观众席，发现效果很好，于是韩梅梅继续发挥演技： “战斗，伴随着伤病，原本是无可奈何、无可避免的事情。” “然而，在与魔兽的战斗中，实属天灾；但是，在有心人的坑害下受伤，就是妥妥的人祸，大家说，能忍吗？！” 众队员齐呼：“不能忍！” 韩梅梅沉郁顿挫x2，一声叹息：“诸君，我们都是老选手了，只要小心一点，就能一定程度上避免惨遭毒手，但是，但是……” “我们亲爱的阿芙罗拉酱，她可是一个红果果、白嫩嫩的萌新口牙！若是阿芙罗拉酱受了伤，从此异能者生涯蒙上一层阴影，我们，可该怎么办呀！” “亲爱的阿芙罗拉同志。”韩梅梅隔着精钢护甲，郑重其事地拍拍阿芙罗拉的肩膀，“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这一套「全覆式老太太竞速轮椅」，就交给你了！虽然，这会让你行动笨重，降低我们的胜率，但是，相比于你的健康和职业生涯，这场比赛，算个球！” “算个球呀，算个球！”众队员齐呼。 “真的，真的对不起你们……”阿芙罗拉望着韩梅梅，满眼都是刚刚偷偷用洋葱片弄出来的眼泪，“是我拖累了大家！” “不！阿芙罗拉同志，错的不是你，而是世界！”韩梅梅厉声，“难以想象，在这个讲规则的时代，某些学院，居然还能用出这样险恶的招数！岂可修！”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也罢，也罢。我们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便只好坚强地面对风雨。相信我们吧，阿芙罗拉，我们努力会弥补你无法正常移动的缺憾，我们一起，赢下这场比赛！” 韩梅梅四十五度角望天，张口闭眼，舒展双臂发出呐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一套声情并茂的演讲听下来，锦院的教练是这样的表情。 !!!∑(Дノ)ノ 神他妈地狱空荡荡！神他妈魔鬼在人间！ 这比赛还没打吧，你们怎么搞得像是人均被我们卸了一条胳膊腿儿一样啊！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又是什么鬼啊，合着我们锦院就是反动势力咯？ 以及那个轮椅是什么情况啊，为了增强防御乘坐载具出场，只要符合赛会的规格限制，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为什么要坐轮椅啊！ 而且这轮椅还叫「全覆式老太太竞速轮椅」！话说「轮椅」和「竞速」这两个词语摆在一起本身就显得很奇怪吧！更何况前面还有个冠词「老太太」！ 一时间教练感觉槽点太多，无力吐槽。 观众们也感觉槽点很多，不过，由于他们和教练立场不一样，原本就支持云海学院，看到韩梅梅如此动情的入场仪式，大家居然很感动的样子…… 他们觉得韩梅梅的悲伤不似演技，为什么呢，因为如果要演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多槽点吧？ 那么多槽点，如果是演员，念这种憨批台词念到中途差不多就该笑场了吧，再说演员肯定得专业一点啊，这么诡异甚至有点搞笑的台词，一看就很假，怎么可能是演员…… 这就是腹黑的罗贤进行的心理战了，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蒋大勇撰写的中二“剧本”，配合韩梅梅自带的沙雕气质，简直完美！ 这别具一格的出场仪式，让观众们彻底沸腾了，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他们居然自发地呼喊着韩梅梅的最后一句话——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分贝高到爆炸的叫喊，激荡在刚翻修过不久、四下望去颇有一番朝气的云海竞技场里，令记者们恍若隔世。 须臾，一位记者浑身一振，打了个激灵，脊背上全都是冷汗。 他猛然惊醒过来，哆嗦着端起相机，记录下这一幕。 许久之后，这张照片被收录进了液体战队的队史纪念册，被无数世人传颂。 不过，现在，大家只是单纯觉得，情绪上被带动起来了，很燃，很想和液体并肩作战。 罗贤暗暗点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种情绪不是无中生有的，罗贤仅仅是略施小计，将它在群众们的心中放大了而已，换句话说，这叫合理的引导。 锦院确实企图对他们不利，他们的手段也确实很猥.琐。 云海学院为什么能得到支持？因为，这就是人民群众的选择！ “液体！液体！” 观众们热情的呼声，一直持续到两队上场。 锦院的队员们，很少感受到这么嘈杂吵闹的赛场，不太适应，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 不过最慌的还是锦院教练，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这个局势，锦院从上到下似乎连呼吸都是错的。 好在这时，吴志超校长来到了他身后，摁住他的肩膀：“镇定，局面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只要能赢下比赛，舆论方面的问题，都好处理。” 说罢，吴校长在教练耳边耳语了几句。 教练顿时眼前一亮，嘴角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明白了，哈哈，这么一说，他们简直就是作茧自缚嘛。” 259 你们这是什么轮椅啊 “罗贤成为了大陆医学之王；海伦娜成为了传奇武道家；韩梅梅成为了金鹿奖影后。他们都有光明的前途。” ——未来某一版的《休曼汉语词典》中，「前途」词条的例句。 尽管云海学院这波操作很秀，但吴校长指出了一个关键点。 阿芙罗拉的确坐在了轮椅上，她的移动也的确受到了限制，这增加了锦院获胜的概率。 吴校长从VIP包厢下来，就是要提醒教练，不要被云海学院的出场仪式吓懵圈。 “我能看出，凌菲儿很自信，自信到认为束缚了阿芙罗拉，依然能战胜我们。”吴志超冷笑，“可惜，我们锦院的实力，可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教练先生，抓住这个机会，击败云海学院。” “至于舆论上的质疑，我已经买通了调查员，等比赛结束，他会向赛会官方提交报告，并宣布云海学院的申诉无效。” 吴志超的一番话，让教练的心情稳定了下来。 “放心吧校长，我会做出针对阿芙罗拉的布置，就让云海学院的贪婪和自大，埋葬他们自己吧！” 不过，教练朝着云海学院制服组瞅了一眼，总觉得他们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哼，虚张声势…… 你们这些人，只会搞一些奇奇怪怪的行为艺术，论到指挥比赛、战术布置， 怎么可能比得过我？ 可怜的教练先生，也许是情绪的起伏埋没了智商，他差点忘了，凌菲儿可是货真价实的「9th」γ兵团的团长，人家实战经验比你训练经验都丰富…… 况且，以罗贤的风格，怎么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隐患。 相比于舆论战的效果，更重要的是赢下这场比赛，不然，被锦院淘汰的话，云海学院才是满盘皆输。 那么罗贤到底有什么底气让阿芙罗拉坐轮椅呢？ 要知道，这种站桩远程输出的移动能力是很重要的，否则，很容易被战术搞死，尤其是液体战队还有韩梅梅这种明显的突破口。 果然，第一局甫一开始，锦院的法师便开始对准阿芙罗拉狂甩技能，后者也懒得动弹，由几位队友帮着格挡技能。 对方见液体中计，大喜，连忙分出俩人，走了几个弧线近身，目标，直指队魂韩梅梅！ 韩梅梅继续着她的表演，发出一声意外的尖叫，下意识地往后退。 “我来！”海伦娜见韩梅梅招架不住，顶了上来，围绕着阿芙罗拉的防御，似乎出现了一个突破口。 就是现在！ 锦院的战士核心眯起眼睛，猛地向左加速，看样子是要绕过海伦娜继续针对韩梅梅这个突破口。 海伦娜反应很快，屁股一扭（原来她的版本是「腰一拧」，但后来罗贤针对她的各个技术动作做了发力部位的调整）一记迅猛的横移堵住了对方的去路。 对于近战型的修炼者而言，横移速度是很重要的。 在挑战杯的比赛中，这还不是太明显，但是，放在对抗魔兽的战场上，横移差的近战就显得很捉急了。 由于生物体结构的差异，魔兽的近身灵活度很高，近战型修炼者横移差的后果就是你骑到对面脸上也打不到东西。 不过，在锦院的战士看来，海伦娜灵敏的反应和迅捷的横移，此时却是缺点。 只见他嘴角露出奸笑，左手在空中轻轻一点，整个人向左边冲的趋势骤然停止，以相同的速度冲向右边，完成了一个没有停顿的急转，看得观众们发出惊呼。 没错，这就是这位战士的压箱底技能，「动量墙」！ 这个稀有的武技，能够允许他短时间内大角度急停急转，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每次用出来，都能在对方惊愕而恐慌的目光下，越过他的身侧，像风一般摆脱对方的封锁。 每每这个时候，这位战士都会在经过对方耳畔的时候轻轻地来一句：“你，错过我了哦。” 真的帅！真的酷！简直就是风中一匹狼！ 然而，这一次，当他想要开口说骚话的时候，却陡然察觉到了海伦娜的眼神。 嘲弄的眼神。 顿时，战士感到有些不妙，但下一瞬间，他便来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阿芙罗拉面前，已经由不得他多想。 于是战士只好挥舞手中的弯刀，砍他丫的！ 到了这个距离，坐在轮椅上的异能者，是根本没有闪避空间的！ 干掉了阿芙罗拉，这一局大概率就能拿下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阿芙罗拉完全不慌，淡定的一逼，在轮椅的操作面板上划了一下，只见轮椅下放忽然喷出橘黄色的火焰，整个轮椅猛地向后机动，停下的时候还来了个漂移！ 猝不及防的战士，砍了个寂寞，失去重心摔了个倒栽葱。 Duang！！！ 弯刀空砍在地面上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刺得教练脸都绿了。 记者们则纷纷发出惊叹，举起相机（们）对着阿芙罗拉的轮椅特写。 锦院校长吴志超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这是什么轮椅啊，你们这是害人不浅啊你们这个轮椅！ 云海学院的制服组席位上，副校长朴重礼也惊呆了，不由得拽着杨医生问：“这个轮椅……是哪儿来的？” 杨医生自豪地笑了：“不才，这是我老婆闲着没事儿在单位瞎鼓捣出来的手工限量作品，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迷惑性？” “唔……”朴重礼还能说什么呢？ 或许应该感叹，冷泉港魔工所是真的闲…… 何止很有迷惑性，这轮椅简直要把锦院的诸君给迷傻了。 现在他们对这个看起来很笨重的坐骑产生了敬畏之心，并渐渐地理解了韩梅梅口中的「老太太竞速轮椅」到底是什么含义…… 还真就竞速呗！ 借此机会，阿芙罗拉一发大号激光打碎了对方战士的护甲，随后，液体战队迅速变阵，一 转 攻 势！ 原本账面实力上云海学院就要强出许多，现在锦院上来就倒了一个，更是难以应对。 “没关系，第一局这种场地自由乱干确实适合他们，后面抽到复杂的赛制，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教练安慰着队员们，然后，就抽到了「干扰竞速赛」。 望着阿芙罗拉的轮椅，再瞅瞅自己这边的常规坐骑，锦院的教练，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城市争霸赛的比赛，居然也能这么难。 我太难了！ 260 新时代的端倪 伴随着比赛结束的哨响，云海竞技场整个躁动了起来。 3：1，云海学院轻取锦院，晋级冷泉港城市争霸赛决赛。 输的那一场是因为抽到的赛制是「障碍竞速」，阿芙罗拉的「全覆式老太太竞速轮椅」卡在了两支梅花桩之间。 不过，即便如此，这台轮椅还是让阿芙罗拉爱不释手，甚至让她赛后找到凌菲儿教练，询问是否可以每次上场都坐这台轮椅。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阿芙罗拉表示，“坐在它的上面奔驰的时候，我仿佛在飞，找到了人生的真谛。” 凌菲儿有点无语，表示她得研究一下，以及，需要征求一下这台轮椅真正主人的意见。 好在杨医生的老婆、毕业于精灵帝国理工学院的刘知予女士，并不在意自己的得意之作被征用，相反，还非常高兴这些被冷泉港魔工所的领导们批判为“不务正业，毫无卵用”的作品在别人的手上发挥价值。 这位工科出身的才女，尽管放弃了在精灵帝国的名企996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道路，但她的内心仍然燃烧着工程师之魂。 但是，现在，锦院的领导们可没有心情吐槽老太太竞速轮椅了，输了比赛，意味着他们今年的挑战杯之旅到此结束。 预期里，分区联赛带来的奖金、赞助、商业合作，全部打了水漂，加上还要解决和云海学院之间的争端，吴校长感觉很烦。 詹金斯特派员察觉到了吴校长的情绪，鉴于吴校长舔他舔得很给力，就安慰了几句：“放轻松，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年输了不要紧，明年再赢回来就是了。只要保持住锦院的声誉和运营水准，不愁招揽不到厉害的学生。” 吴校长向詹金斯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心中的压力，更甚一层。 虽然詹金斯满口答应把事情办妥，但吴校长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凌菲儿可不是没参加过挑战杯的菜鸟，她不会不知道，出了这种事儿，赛会都会派调查员来。 然而，云海学院的团队却对此视若罔闻，丝毫没有和特派员接触的样子，眼睁睁看着锦院搞定了调查员。 不对，我一定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来着…… 就在吴校长坐在办公室里兀自烦恼的时候，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会议室里，已经炸了锅。 分管挑战杯医疗团队的副院长，正暴跳如雷地拍桌子，凶巴巴地盯着长条桌另一端的海特医生和卡莫特教授。 这二位都是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能量外科领域的中流砥柱，往日里，工作上兢兢业业，作风上也没什污点，没想到，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当了二五仔！ “给我解释一下，这文章是怎么回事。” 副院长把东部医学仿真技术年会的先行册拍在桌子上。 像这种稍有牌面的学术会议，都会发行先行册，供即将参加会议、或者没机会参会但对会议有兴趣的人阅读。 而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是没有先行册的，原因很简单，除了这次有伊藤院士和罗贤出没的特殊情况之外，没人对这种会议上的论文感兴趣…… 副院长也是有一点学术底子的人，对于在王国境内召开的医学会议，也算是有一些关注，今天他原本在云淡风轻地一边喝茶一边看下个月召开的几个会议的先行册，不看不知道，一看吉儿吓掉。 海特和卡莫特这俩老狗，居然和罗贤共同署名了批判锦院的文章！ 于是，副院长云淡风轻不起来了，火速把他们俩叫来，兴师问罪。 感受着副院长的怒火，海特医生还是有点小虚。 他是走临床体系的医师，医院领导对他的约束力和控制力，相对较强，加上他本人性格偏老实，此时就不敢太造次，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卡莫特就完全不同，他原本就是从医学院跳槽到这里拿高薪的，私立医学中心还指着他发论文、提升生命女神那里的「医疗机构评分」呢，他自然不需要对领导太客气。 所以他就邪魅一笑。 “啊？文章？”卡莫特笑得妖娆，“我，卡莫特，教授，发文章，有什么问题？这不是很自然吗？” “你发文章归发文章，和罗贤合作，是什么意思？”副院长不吃这一套，“你们这个样子，就是在点名骂我们的合作伙伴啊！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搞，让锦院那边怎么办？” “想过啊，但如果我们不这么干，岂不是要亲自背锅？”卡莫特耸肩，“副院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东夏裔们古时候的一句话，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说，即便是最亲密的伙伴，在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时候，都是率先保全自己的。” 副院长苦笑，他听懂了，卡莫特这一句话表达了两个意思。 首先，这篇论文在会议上宣读之后，正常情况下，医疗团队是要背这个锅的，损害的是卡莫特和海特的利益； 然而，即便如此，这对于医学中心与锦院的合作却并不影响，也就是说，站在副院长的角度来看，是希望卡莫特和海特不署名的。 但是，对于这二位而言，保全自己，比顾全医学中心与锦院合作的大局更加重要。 “你别笑，副院长，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不要担心这事儿会把咱们和锦院的关系闹僵。”卡莫特开始语出惊人，“依我所见，今年，就是锦院式微、云海崛起的转折点，咱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尽快和锦院脱离关系，然后找机会搭上罗贤的线，往液体那边塞几个人……” “不是，等等，你让我缓缓。”副院长听得一阵头痛，不由得按压睛明穴，“你这鬼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卡莫特自信一笑：“直觉。身为一名科研工作者的直觉。” 他压低身子，同时也压低声音，盯着副院长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罗贤，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医学新秀，他未来的高度，不可限量。” “只要能抱上罗贤的大腿，未来的几年乃至十几年，咱们院，都有好日子过。” 此时的副院长，听着卡莫特的神奇理论，只觉得是鬼扯。 然而，让他无法预料的是，未来的十年，「抱罗贤的大腿」，将会成为休曼王国东北地区的资本/学术/修炼/工业新贵们发迹的最主要途径之一。 一个属于罗贤的时代，即将开启。 （卷四 完） PS：今天理论上还有一更 261 王振远的疑惑 云海学院，医学楼。 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踩着走廊里午后的阳光，撸了撸身上笔挺帅气然而配上脸就丑了好几个档次的风衣，来到了课题组。 从某种意义来讲，王振远是在模仿罗贤的路径：申请一个项目，然后用该项目去替代学分，换掉那些各种意义上都不用上的水课，既能节省时间，又做了项目，提升了学术能力。 然而，王振远是不会承认的，他坚持认为，自己总有一天，会用自己的方式超越罗贤。 医学楼里的空气有些憋闷，充斥着昨晚在此通宵做实验的延期老博士们那暗淡而多痘的皮肤分泌物和四天未洗澡而积攒下来的味道。 这让王振远很烦，在他的心目中，医学家的生活应该是优雅高贵的，不应该和延期老博士的味道掺杂在一起。 不过，诚实地讲，延期老博士的味道只是让王振远烦闷的诱因而已，或者说，只是压弯稻草的最后一根骆驼。 原本王振远以为，参与SRT的本科生里，漂亮妹子都会被罗贤笑纳，但是，他却幸运地招到了一位清秀可人的本科学妹。 开始，他还以为终于有不看脸而注重内涵的女孩子来投，SRT刚开始的时候，很是热络地撩了人家一番，嘘寒问暖的。 结果后来王振远才发现，人家学妹只是来混论文署名的，对王振远或者对科研，都兴趣寥寥。 学妹自从进了课题组，仅仅做了一些简单的文献调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照镜子补妆、吃零食喝奶茶和看闲书消磨时间。 就这，她交上来的文献调研报告，都错漏百出，让王振远忍不住狠狠地喷了他一顿。 然后学妹就哭，跑过去找王振远的顶头上司，一只普丑微秃已经做到博后第三期依然没拿到长聘教职的师兄，哭唧唧。 之后，师兄把王振远叫过去，语重心长地谈了一番，大意是，课题组里好歹出现了一只萌物，你悠着点，别把人家给喷走咯，人家不做事就不做事吧，本来，招SRT的本科生，八成都是不做事的，至少这位她好看，这就已经远远超出SRT本科生的平均价值了。 王振远有些愤愤不平：“她这个……她这个，也太摸鱼了吧，想当年，我大二参加SRT的时候，可是每天都熬夜帮师兄做实验的。” 师兄笑了：“她是她，你是你。人家可以撒娇卖萌靠脸吃饭，你给我撒一个试试？” 王振远不禁有些自闭，可恶啊，这个看脸的世界，肤浅，太肤浅了！ 失了智的王振远，完全没有动用辩证思维想一想，他当初招这个学妹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瞅着王振远实在郁闷，师兄只得安慰：“无所谓了，你不信你跑去其它组看看，可爱的小学妹，肯定都在摸鱼。” 让我们把目光聚焦在现在的王振远身上。 此时，他想起师兄的安慰，鬼使神差地没有直接去课题组的实验室，而是出了直梯来了个战术转弯，去了讨论室。 讨论室其实就是个不大不小的空房间，放了圆桌和椅子。 讨论室设立的初衷，是让学生们有个地方能出声讨论学术问题，然而，出于大家都懂的原因，现如今，讨论室已然成为了学生们开茶话会吐槽傻.逼师兄傻.逼师弟傻.逼师姐傻.逼导师的地方。 这里是混实验室的学生们进行信息交换的地方，王振远想来打听一下，其他课题组SRT招来的可爱妹子，是不是也在摸鱼。 王振远刚摸到门把手，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他招来的那个小学妹！ 顿时王振远停下了脚步，他想知道，学妹来这里会说些什么。 自从他把学妹喷哭了之后，学妹就很少跟他说话了，虽然表面上还很客气，但王振远知道，学妹不会再当着他的面透露真实想法了。 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王振远万万没想到，学妹一开口，就是他极感兴趣的内容。 “呀，你们都不知道，去罗医生那里做项目的小姐妹们，过得有多好……零食管饱，饮料管够，还可以撸鼹鼠玩儿！” “我也听说了一些……”另一位女生补充道，“据说罗家沟诊所的煎饼卷冰淇淋特别好吃。” “话说，鼹鼠有什么好撸的，又不是猫猫。”有女生提出了疑惑。 学妹马上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赫然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高斯高清美图！ “哦呼~好可爱啊！”妹子们齐呼，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芒。 门外，王振远听得咬牙切齿。 罗贤这个家伙……居然给SRT的学生们提供这么好的条件，难道就不怕把学生的惰性给养起来吗？ “而且呢，罗医生那里的工作，特别有意思。”学妹继续讲，“是和医美有关的，研究怎么让烧伤患者的皮肤恢复到美观的状态，还带她们去云海附院和病例交流，可棒了呢！” “羡慕哦，羡慕嗷。”妹子们唏嘘。 这一条王振远倒是无话可说，人家罗贤手术做得6，在急诊科地位显赫，能要来病人和床位的资源，那确实是牛批。 不过，依托于课题组，王振远（或许）也可以做到这些。 至于零食和饮料，王振远觉得，课题组也是能提供的，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所以，迄今为止，王振远还没有听到罗贤吸引学生的核心点。 “最最厉害的是，罗贤居然还带着她们跳舞！还可以穿那种好漂亮的衣服，去酒吧登台演出。” “羡慕哦，羡慕嗷。”妹子们继续唏嘘。 王振远愣住。 等等，跳舞是什么鬼？去酒吧登台演出是什么鬼？ 这让王振远警惕了起来，话说，课题组里的硕士博士，被导师要求去做奇怪的工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某些组里的硕士，甚至被迫包圆了接送导师老婆孩子上下班上下学的工作，还负责孩子的中学课程辅导，也是复合型人才了。 当然，后来那位硕士没毕业就消失在了同学们的视野里，据说是因为他不满导师给他安排这种繁重的杂活儿以至于他没时间学习科研，处心积虑卧薪尝胆，终于凭借着高于普丑的颜值和撩妹技术以及一根大○，同时俘获了导师老婆和女儿的芳心，吃上了母女盖饭，被导师发现之后，导师雇了个杀手，把他沉进冷泉深渊了…… 262 嫉妒使王振远原地变形 先不谈那位长眠在冷泉深渊的、由于吃了导师的母女盖饭而暴毙的学长，现在王振远对于罗贤招的女学生到底在罗家沟诊所做什么，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跳舞，穿漂亮衣服，去酒吧登台演出…… 即便是像平山教授那样的老变态，也不敢指使学生做这种事吧？ 于是王振远不再隐藏，推门而入，直接莽到学妹的面前，质问道：“你刚才说的，有关去酒吧演出什么的，你再详细说说。” 学妹受到了惊吓，像一只偷吃猫粮被家里的哈士奇发现的小兔子。 “哈哈，学长，你在说什么呀。”学妹强笑，“你听错了吧，哎嘿嘿~” “你别以为你能萌混过关！”王振远严肃地瞪眼，“这是很严肃的纪律问题，搞不好，罗贤要被学术委员会调查的。你们应该知道吧，最近很多老师都被调查了，就是因为这个作风问题……” “不会吧，罗医生怎么会有作风问题呢？”立刻有女生自发地为罗贤辩护，“罗医生不可能潜规则女学生的。” “呵呵，你怎么知道？”王振远冷笑，“人心险恶啊。” “因为我们都喜欢罗医生，那如果我们之间发生点什么，肯定是自愿的。”女生振振有词，“强迫的才叫潜规则，自愿的不算。” 王振远胸口一阵憋闷，哼唧：“反正，你们得把这事儿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可要跟老师们反应一下了。” “你怎么这样呀！”学妹急了，“人家罗医生也没坏心眼啊，都是为了学生好呢，你干嘛打小报告呢。” “就是，肯定是嫉妒我家罗医生，又帅又聪明又会做手术还会做广播体操……” 悲愤的王振远，都懒得吐槽会做广播体操是什么鬼了，一副正义小卫士的模样，正色道：“不管你们怎么说，这事儿我决不能坐视不管。带学生去酒吧，怎么说，也不是为了学生好吧？” “学生的本职工作是学习，当然，还有科研，罗贤那里的学生，已经严重偏离了身为学生的主线……” 王振远滔滔不绝逼逼个没完，坐在讨论室角落里的一位面色蜡黄的老博士听不下下去了，发出一声巨他妈响的嗤笑。 那声音，仿佛四轮马车经过无良修车店老板布下的匿踪扎车带时爆胎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震撼人心。 王振远缓缓扭脖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面色蜡黄的老博士，原本想喷两句的嘴，乖乖地闭上了。 你别看这家伙面色蜡黄、无精打采、看起来像一只刚在池子里吸了一点水的干尸，实际上，越是这种人，越可能是实验室里的大佬。 兴许，人家出国做一站博后，回来摇身一变就能当长聘副教授，兴许还能进学术委员会，要是得罪了他，到时候可有王振远苦头吃的。 王振远是励志混学术圈的，为了逞一时之快得罪这种人，实在是不划算。 于是，他压下火气，温和道：“这位师兄，对于这件事情，您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面色蜡黄老博士，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我是觉得，都博一的人了，老大不小了，还在拿学生的本职工作说事儿，有点搞。” “博一也是学生啊，怎么就不能谈学生的本职工作了？”王振远不服气。 “孩子，在休曼王国乃至国际上的统计口径里，博士都不能算是学生了。”面色蜡黄老博士科普道，“不说别的，你本科毕业的时候，学生证都给回收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自称「学生」？” “从实际的角度上来讲，博士要的是科研产出，给老板干活儿、拿钱，这和工作有什么区别？”老博士叹气，“你觉得你还是学生，估摸着是因为你还在上课，不过，对于博士而言，上课，更像是企业里的职业培训，你懂我意思吧？” “呃，什么意思？”王振远的归纳总结能力显然一般，挠头迷糊。 “就是说，你已经是一枚社畜了，就不要再说幼稚的话。” 王振远仔细咀嚼了一下老博士的理论，忽然发现了盲点：“等等，你刚才说的是博士，但参加SRT的本科生，显然还是学生吧？学生不应该去酒吧……” “谁规定的？”老博士斜眼，冷不丁道。 “emmm……从小，咱们接受的教育里，都这么说吧？” “那是你们东夏裔。”老博士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看那些棕色皮肤、喜欢跳桑巴唱雷鬼的老哥，你们还在学校里寒窗苦读、对着颜值并不怎么高的女同学展开○幻想的时候，人家已经是夜店小王子了。” “嘛，不过也无所谓了。”老博士忽然莫名悲凉起来，“说了这么多，人家罗贤不也是东夏裔，人家会玩，那你有什么办法嘛？” 最后，老博士以一句极具哲学思辨色彩的话做总结。 “去酒吧如何如何，乍一看是民族文化的差异，但实际上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好比你和罗贤颜值的差距。” 王振远的心在滴血，黯然退出讨论室，回到自己在实验室狭小拥挤、转身困难的工位上憋了半晌，告诫自己退一退，忍一忍。 熟悉学术圈政治的王振远深知，最近学院里诸多教授爆出性丑闻，深陷泥潭，而罗贤则在学术上高歌猛进，此消彼长，罗贤的势头是很好的，他王振远，去找罗贤的事儿，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但是，王振远向来是小心眼的人，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终于，做出了决定，去找他的顶头上司，普丑微秃已经做到博后第三期依然没拿到长聘教职的师兄。 听了王振远的慷慨陈词，师兄皱眉。 “也就是说，那个罗贤，SRT招了几个漂亮女学生，然后带着她们泡吧？” “嗯。”王振远痛心疾首，“师兄，我觉得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本科生是云海学院未来的花朵，是冷泉港医学界未来的中坚力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被罗贤毁掉……” 讲道理，师兄觉得王振远有点中二，但他确实有点好奇，罗贤带女学生泡吧，会是个什么场景。 主要是想去看漂亮女学生，毕竟他这个课题组里萌妹实在是少得可怜…… 于是，出于好奇，师兄跟着王振远来到了冷泉港ZOO。 263 三食堂自由 王振远和师兄是在三食堂吃完晚饭再去的。 他们原本计划着顺便在冷泉港ZOO吃晚饭，但是想了想，酒吧吃晚饭，肯定很贵还吃不饱。 师兄是老博后了，手里有不少基金和项目，尽管如此，他的月收入才堪堪超过一万卢比，吃不起太贵的饭。 这个收入，在冷泉港地区的青年教师里，已经算不错的了。 东北地区的经济水平，比东南要差不少，和西南半斤八两但经济结构不同，至于西北……情况比较复杂，暂且不提。 东南地区的医学院里，招聘博后的时候经常开出25万卢比以上的年薪，让其他地方的博后们羡慕连连。 不过，人家那边竞争也更激烈，生活开支也比东北地区高，很难说在哪边做博后的幸福指数更高（其实本质都是卖命秃头）。 话说回来，师兄其实已经结婚了，甚至已经生娃了，这意味着他的收入得拿出一部分来养老婆孩子，那么，平日里自然是省吃俭用了。 如果不是要维持青椒们与本科生之间的分野，他甚至想去一食堂吃饭。 众所周知，云海学院的一食堂是学校自己开的，二食堂改建成了厕所，三食堂是外面的餐饮集团承包的。 学校自己开的食堂，能拿到休曼王国教育部的补贴，价格比较亲民，但相对的，菜品的味道和精致程度就很糟糕。 而三食堂则相反，价格高不少，菜品的质量也高不少。 作为本科就在云海学院读书的老狗，师兄是拒绝一食堂的，那会让他想起那一段课业繁忙、生活枯燥、没有妹子、吃的还吊差的本科岁月。 但是，但凡是消费水平高于三食堂的就餐场所，师兄都会再三考虑。 王振远就不一样，他的父母每月给他6000卢比的零花钱，相当于在凌氏庄园打工的佣人整个月的工资（税前），加上博士补贴，加上奖学金，手头比师兄还宽裕，而且他还没结婚没生娃，这就更宽裕了。 就算隔三差五去精品馆子消费，也很吃得消。 所以他吃三食堂就没什么心理负担，潇洒利落地点了几个小炒，顺手还请了师兄一份双皮奶。 师兄吃着双皮奶，嘴里甜，心里更甜，唏嘘道：“哎，我目前的人生奋斗目标，就是像振远学弟一样，在三食堂点菜可以随心所欲。” “啊……”王振远鼓励道，“这也不是很难吧，师兄只要拿到长聘，这些都是小意思。” 师兄心中一阵绞痛，长聘，长聘……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罢辽，这蠢萌师弟向来如此，情商也就这样了，恐怕，只有踏上社会接受一番毒打，才能清醒过来。 “你可别小看这个，这个指标其实也是一种程度上的财务自由，用经济学的语言来讲，叫做「三食堂自由」。” 王振远眨眨眼睛，不甚理解，但也没有接着瞎问。 像他这种每月一万多卢比可支配自由收入的男人，无法理解师兄的苦。 两人吃完饭，徒步前往冷泉港ZOO，路上碰见了几个和师兄相熟的学弟，后者们纷纷热情地与师兄攀谈，搞得王振远有点羡慕。 “真好。”王振远真诚道，“我也想做师兄这种受人尊敬的研究者。” “别，你可真别。”师兄苦笑着摇头，“到了我这个年纪，如果还和本科生混在一起毫无违和感，说明已经被同龄人甩开了。” 师兄忽然不说话了，望着渐渐升起的月亮，咬着嘴唇一边发呆一边走路，原本就普丑的面庞，由于做了苦楚的表情，显得更加普丑。 王振远也陷入了沉思，看起来，师兄过得并不是很好，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仔细反思一下，王振远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的科研生活，也不甚快乐。 手里的课题，实在是枯燥乏味，不仅距离学术前沿很远，也缺乏所谓的「学术审美情.趣」，做起来不带劲儿。 是的，自命不凡的王振远，初步感受到了自己的平庸和渺小，不过，他觉得这只是暂时的，自己迟早会厚积薄发，脱离这个状态—— 至少，到了师兄这个年纪，不会混得这么狼狈。 学术圈向来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初入圈子的年轻人，往往会把自己当做“将”的角色代入，实际上往往都是枯的那个骨。 说得过分一点，以王振远的天赋来说，勉强能当得上骨，而大多数学生只配当垫在骨头底下的那一层腐殖质（譬如Nova酱）。 那么，真正成为「将」而不是成为「酱」的医学家，是什么样的呢？ “大臂抬起来，屁股往左扭一点。” 冷泉港ZOO，带着一款鸭舌帽、腰上别着麦克的李英熙，身穿洗褪色的紧身牛仔裤、小背心和松松垮垮的卫衣，看上去就像很专业的舞监。 此时她正在指导罗贤通过SRT招募的“六朵小花”，以期望获得六名合格的伴舞演员。 六朵小花学得很认真。 李英熙是舞台业余爱好者中最顶级的那一档了，与许多自称专家的从业者相比，都不逞多让。 另外，她的灵性，是那些专业舞监所不具备的。 拜罗贤的个人风格所赐，他的团队，倾向于招收天赋溢出灵性型的成员。 不说别的，就说这酒吧里，从歌手阿芙罗拉到词作者蒋大勇到键盘手兰格莉的老母亲再到舞监李英熙，没有一个是科班出身，里面甚至还有蒋大勇这种傻.吊。 但是，她们所带来的演出，效果绝赞。 王振远和师兄有些拘束地进来，赫然看到台上身着华丽偶像服的六朵小花在一位性感小姐姐的指导下摆出性感诱人的舞姿，而罗贤却懒洋洋地躺在一把摇摇椅上，左手煎饼卷手撕包菜，右手红豆布丁奶茶半糖少冰，眯着眼睛欣赏着台上的春.光。 WDNMD！都是搞研究的，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王振远一时心态爆炸，冲上去质问罗贤： “你居然让学生们做这种事情，意欲何在？” 众人顿时被这酸味儿十足的质问声吸引，纷纷朝着王振远投来疑惑而略带敌意的眼神。 王振远的气势顿时挫了一下，但既然已经冲上来了，就要刚到底，于是，梗着脖子，摆出一副强硬的肢体语言。 然而，这肢体语言落在罗贤眼中，就不是强硬了，而是僵硬。 于是，罗贤关切道：“咋了，阿远？昨晚落枕了？” 264 《位置》 听到罗贤的关切，王振远变得更加僵硬。 “我没落枕。”王振远咬牙切齿，直奔主题，“罗贤，你带着SRT的学生做这种事情，不太好吧。” “我觉得很好啊。”罗贤轻描淡写，“反正项目相关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带她们来放松一下，顺便学习一些才艺，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有的课题组，不还在闲暇时间带学生去滑雪么。” “这不一样。”王振远瞅了一眼台上的妹子们，距离近了，便更觉得诱人，“做这种事情，有失我们云海学院体统。毕竟SRT是科研项目，传出去的话……” 罗贤打断他：“神他妈有失体统，你倒是告诉我，体统应该是什么样子？科研项目为什么就不能搞这个？你是对研究产生了什么偏见？” “只要能完成既定的目标，剩下的时间，不管用来做什么，都不该被拿来指责。” 王振远的固有印象，不由得让罗贤有些反感。 就是有很多人，觉得做研究就应该木讷、古板、沉稳，似乎一切象征着年轻与生命活力的事务，都理应与研究者绝缘似的。 事实上，现实中，若是去考察北美本地科研圈子里的老哥，会发现他们周末约会泡吧看球赛露营玩得比谁都欢实。 当然，需要赶项目进度的时候，他们也会索性住在实验室，但是，他们却很少有国内的同行们身上那种究极沉重的感觉。 形成这种现象的成因是多方面的，但总归，心态在其中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瞅着王振远依然不服，罗贤索性放狠话：“你要是有意见，干脆就上报学术委员会，咱们上仲裁真刀真枪地干，别到我这儿来逼逼没用的。” 王振远有点被罗贤的气势震慑到，毫无力度地“哼”了一声，想要向师兄寻求帮助，扭头一看，身边的师兄不见了！ 环顾四周一找，王振远赫然发现，师兄居然跑到了酒吧门口，盯着招聘兼职调酒师的牌子饶有兴致地看个没完！ “师兄，你在干什么啊师兄！”王振远惊呼。 “啊，啊哈哈。”师兄摸着后脑勺回来，问罗贤，“那个，你们这儿招兼职调酒师嗷，我想试试。” “?”王振远迷了，这师兄是怎么回事？不仅不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居然也是一副要被罗贤收买了的样子！ 也许是察觉到了王振远的怨念，师兄拽着他小声解释：“这儿的兼职工资贼高，干一晚上发二百七，比跟项目合作的企业打黑工强多了，而且还能看漂亮妹子，简直一颗赛艇啊，要不你也试试？” 王振远脸色变得很黑：“师兄，我是绝对不会屈从于罗贤手下的。” 瞅着王振远争强好胜的样子，师兄叹了口气，心中感慨。 以前，他也是个日天日地不服输的男人呢，被大神蹂.躏多了，才渐渐放平了心态。 但王振远这种，短期之内显然劝不过来，于是师兄只好先放在一边，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师兄眨巴着眼睛，作乖巧状，然后，望向罗贤，期待着答复。 “不行，你不能当我们这儿的调酒师，你颜值不过关。”罗贤果断丑拒，“抱歉。” “啊……”师兄愣了一下，很快平复了心情，“没关系，你不用道歉的，我长得丑不是你的错。” “喂！罗贤，你收敛一点啊！居然对师兄说出这么过分的话，你觉得合适吗？”王振远为师兄打抱不平。 “合适啊，因为我们的招聘要求就是如此。”罗贤淡淡道，“直截了当地告诉应聘者你为何不符合要求，也比含糊其辞地拒绝要好。” 王振远渐渐意识到，罗贤这家伙诡辩能力极强，和他打嘴炮是没有胜算的。 于是，王振远果断拉着师兄出门，气呼呼地往回走。 “哎哎哎，你这就走了？”师兄遗憾道，“我还想尝尝传说中的煎饼卷冰淇淋来着，好像有特价优惠……” “我，不，吃！”王振远要气死了，思考着什么，然后问师兄，“我要是去学术委员会举报他，师兄你会帮我吗？” “哈？举报？”师兄乐了，“这有什么好举报的，人家一没违法二没犯罪，你用什么理由呢？再说了，学术委员会最近忙着应付平山事件呢，没空搭理你。” 被师兄泼了凉水，王振远清醒了不少。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那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玩得那么花？哎，那几个小妹妹好正点，感觉，被罗贤糟蹋了，好心痛……” “那不然呢？”师兄瞥了王振远一眼，口吐金句，“做人啊，要找好自己的《位置》。” ------ 今晚的演出取得了意料之中的成功。 六朵小花的舞姿虽然青涩，但胜在颜值身材出彩。 况且，阿芙罗拉的演唱，比起伴舞，显然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 这一点倒是让罗贤有点出乎意料——蒋大勇创作的《杀死那个冷泉港人》，受到了客人们极其凶残的欢迎。 甚至有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并发表评论：“这才是真正的摇滚！” 这不禁让蒋大勇飘飘然了起来，放出豪言：“三年之内，我们将统治休曼王国乐坛。” 罗贤懒得理蒋大勇，他还得忙着安抚第一次登台的六朵小花。 这些女学生从来没有类似的体验，舞台的绚丽与客人们的喝彩，让她们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荣光。 所以，她们无一例外都变得过度兴奋，即便今晚的演出已经结束，也不愿意回学校，反倒是邀请罗贤出去一起吃夜宵。 罗贤架不住妹子们的热情，只好从了。 他感觉，如若不从，这六位很可能难受一整晚，甚至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乃至更久。 况且，罗贤希望能长期与她们合作，甚至让她们成为冷泉港ZOO的正式员工，这无疑需要和她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并让她们感受到罗贤的重视。 不过，在妹子们看来，罗贤答应和她们一起出去玩，却包含了另外一层意思。 “看，我说得没错吧。罗医生对咱们，还是有想法的，所以今晚就抓机会把他给上了。” 六朵小花里，胆子最肥、性格最跳、路子最野的李园园，趁着罗贤走在前面的功夫，和小姐妹们小声道。 265 给机会 罗家沟诊所，后院。 今夜的风，很喧嚣。 庭院里，两道身影在池塘的两边，相对而立。 一边，是英姿飒爽的女武神，脱去了本该在这个时间段穿的女仆装或护士装，穿上了肃杀的军装，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另一边，则是娇小可爱的樱田暮雨，她依然穿着那件黑色的紧身忍者服，勾勒出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曲线。 樱田暮雨每次出现，都是完全一致的打扮，不由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从来不洗衣服。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没错，她是不洗衣服，这是樱田家族忍者的信条，忍者从来不洗衣服。 不过，这件衣服运用了精巧复杂的魔工技术，拥有一键自洁功能，不仅自洁，还能帮助穿戴者清洁身体。 如此方便的衣服，还是极致紧绷款，穿久了，不免会让人误以为它是皮肤的一部分，有的忍者甚至养成了「还得在外面披一件衣服才能见人不然仿佛自己是裸着的」这样的习惯。 但暮雨显然不是这种人，她穿着这套设计明显带有涩秦恶趣味的超紧致款忍者服，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凌菲儿的面前。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凌菲儿冷冷道，“你若是再跟着小贤，我就要对你动真格了。” “嘁，凭什么我不能跟着小贤？”暮雨显然不虚凌菲儿。 倒不是说暮雨能打得过凌菲儿，而是说只要她认真起来，完全能够闪避掉凌菲儿的任何攻击，该怎么说呢，大概是身为刺客的敏捷天赋吧。 而且暮雨的体内似乎燃烧着某地记者的魂，跑得比谁都快，让凌菲儿无可奈何。 这段时间，两人已经数次在夜深人静时找个地方交手，结果，令凌菲儿感到震惊——居然，五五开！ 这里的五五开，准确来说，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凌菲儿打不中暮雨，而暮雨尽管闪转腾挪抽空攻击看起来秀的一逼，事实上攻击打在凌菲儿身上完全是挠痒痒，连第一层斗气护盾都破不开。 这还是凌菲儿第一次碰到这种无可奈何的对手，不由得对樱田家族产生了新的认识。 这个主要聚焦于商业领域的二流家族，居然还能培养出这么麻烦的存在！ 能级而论，暮雨只是7级的超凡者，和8级的凌菲儿有着质的差距。 然而，她的体质似乎很特殊，具有一些与速度和灵巧相关的加护，再加上樱田家族的秘法，就造就了这样一名鬼才。 两人打了很多次，依然未分出胜负，于是趁着罗贤和女学生们去吃夜宵的档口，约在罗家沟诊所的后院，集中解决一下二人之间的矛盾。 说是“集中”，但二人之间的矛盾其实很简单：樱田暮雨想当罗贤的保镖，凌菲儿不同意。 “我再重申一遍。”暮雨伸出一根食指，坚定的模样，像个对爸爸发誓下次抓娃娃一定能抓到的女初中生，“我对小贤，是真心的，并且，我有能力确保小贤的安全。” “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了，轮不到你。”凌菲儿微微一笑，“您配吗？” “呵，搞得跟你做得很好一样。”暮雨无情地嘲讽，“你难道忘了前天我们的比试吗？你可是输得一败涂地呦，我的女武神大人。” 凌菲儿不说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说起来前天那个比试还挺羞耻的，暮雨为了向凌菲儿证明她能够更快地感知到危险的来临，提出比比谁能在三秒内感知到池塘里更多的蛤蟆。 结果，凌菲儿定位了7只蛤，暮雨居然定位了16只蛤！简直就是倍杀！ 输掉「蛤之比试」后，就连凌菲儿本人都不得不承认，樱田暮雨确实是一个完美的保镖，前提是…… “你还是无法让我信服，你是否对小贤抱有恶意。毕竟，一位樱田家族的王牌刺客，居然会因为儿女私情而叛变家族，说出去都觉得可笑……” 暮雨的脸颊泛起一丝绯红，呢喃道：“唔，是挺羞耻的，所以请菲儿姐姐不要说出去……” 凌菲儿太阳穴狂跳了几下，有些恼怒：“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人家知道哒。”樱田暮雨吐吐舌头，一本正经道，“那么，如果菲儿姐姐还是不放心的话，请尽管出题目来考核我，通过了你的考核，我再来当小贤的保镖，好不好嘛？” 凌菲儿默然沉思，没有立刻回答，不过，她闪烁的眼神，已经一定程度上暴露了她的心动。 说实话，尽管一直有影舞者保护着罗贤，但凌菲儿一直觉得不放心。 影舞者看起来很厉害，那是针对一般的敌人，万一来了狠角色——譬如说，暮雨这号人——可就形同虚设了。 当然，纵观大陆，能在凌菲儿的标准之下被称作“狠角色”的也寥寥，但问题是，罗贤是要在大陆医学舞台上绽放光芒、朝着大陆医学之王的宝座进发的，招来狠角色的概率，其实并不低…… 这个事情的道理就好比，高考省状元是妥妥的稀有物种，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认识一只，但如果你在清北读本科，认识好几只都不是事儿。 尤其是如果你在光华，那更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所以说，对付狠角色，就得用狠角色当保镖，暮雨显然是很好的人选。 其实这个事儿，有个很简单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凌菲儿亲自保护罗贤的安全。 但凌菲儿事务繁忙，不可能全天候地盯着罗贤，况且，根据老爹凌肃的教导，女人全天候地粘着男人会让他产生逆反心理。 凌菲儿经过慎重的思考后，决定给暮雨一个接受考验的机会。 反正，看起来小贤对她也没什么想法，这俩人之间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只要让四名影舞者对暮雨进行监视，应该就不会搞出什么事情……吧？ 凌菲儿努力说服自己。 ------ 胖头鱼三味烧烤。 清甜可人的服务生小姐姐，李敏，听说罗贤来了，脸上挂着急不可耐又努力保持矜持的笑容，哒哒哒从后厨跑了出来。 “罗医……生？” 六只风格迥异、环肥燕瘦的女孩子环绕着罗贤，令李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哇哦…… 罗医生，好像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爱好呢。 266 我是一条酸菜鱼 六朵小花的到来，仿佛将胖头鱼三味烧烤室内的温度升高了3℃。 其中，2.5℃的温升是由于多了一个八人桌的烧烤架，0.3℃的温升是由于男性食客们直勾勾地盯着六朵小花、心跳加速冒热气，0.2℃的温升是由于男性食客们的女伴们瞅着他们这么没出息气得肝儿疼，加速了代谢产热。 “傻孩子，愣着干嘛，上去招待啊。”胖头鱼老板瞅着女儿傻乎乎地原地发呆，连忙推了一把，把她给推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纤细光滑的胳膊上，蹭破了一块皮，渗出鲜红的血液。 “呜呜……” 服务生李敏发出一声轻哼，刚想爬起来，身后的父亲死死摁住她的肩膀，沉声耳语：“别起来，等罗医生过来扶你。” 李敏眨眨眼睛，脑子里猛地转了几个弯，不由得吃惊起来。 我的天，向来只对烧烤、钓鱼和打猎有造诣的父亲，居然还会送助攻！ 这也太骚了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爸爸！ 罗贤浑然不觉自己被套路了，瞅着有人受伤，连忙上前检查，还埋怨了一番：“大叔，你这也太不走心了，有这么对自己女儿的吗？我们又不急，慢一点上来招待也没什么的。” “哈哈哈。”胖头鱼老板抚摸着自己油亮的后脑勺，笑嘻嘻，“这不是高标准严要求嘛，罗医生你比较通情达理嗷，有的客人呢，他就比较苛刻，对吧老王？” 胖头鱼老板看向一位相熟的老顾客。 对方听到也不生气，呵呵呵笑了几声，朝着老板比了个中指，就接着吃开了。 这里的食客，对胖头鱼老板的性子很熟悉，知道他这是帮自己的女儿撩汉呢，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 六朵小花则不太笑得出来，她们万万没想到，出来吃个夜宵，罗医生居然还能被店老板的女儿撩，看那女孩被罗贤迷得灵魂出窍，仿佛擦破了皮只有罗贤才是解药，耶，单押x5。 在地板上处理不太方便，胖头鱼老板提议，索性把女儿扶到卧室去。 罗贤欣然应允，随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李敏小姐姐一起溜了。 六朵小花目瞪口呆，瞅着胖头鱼老板满脸淫.荡又熟练的笑容，不由得感慨社会上的人心之险恶…… “别慌。”路子最野、胆子最肥、成为爱抖露的潜质最大的李园园，镇定地掏出药包，“虽然贤贤暂时被可恶的坏女人拐走了，但是，这是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李园园充分发挥勤劳聪明的东夏裔“丧事喜办”式传统二元辩证法，压低声音分析道：“现在，相当于已经有人帮我们把罗贤支开了，只要再趁着老板去做菜的时候，把药加进贤贤的饮料里，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其余五朵小花似懂非懂地点头，看似虚的一逼，其实虚的一逼。 “那个……我们真的要把罗医生……那个那个吗？”一朵小花怯生生道。 “也不是不行……反正园园姐有经验嘛，园园姐带着我们做，应该不会出差错的，吧？” 李园园露出老司机的笑容，气势十足道：“我有个毛的经验，我还是处.女呢。” 众小花沉默。 “哎？”李园园面部表情僵硬起来，“我还以为……等等，你们难道不会也？” 众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发现了一个令人不知道该悲伤还是该狂笑的事实：六只妹子全他喵的是处.女！而且都是零恋爱经验的小白兔！ 甚至包括差点被平山教授糟蹋的兰格莉，也符合“处.女”“无恋爱经验”这两个指标！ 这他喵的就尴尬了，让这帮倒霉孩子去上罗贤，握住了操纵杆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捅啊。 众人犹豫了一番，决定临时更改计划，暂时不上罗贤了，不过，药包带都带来了，不用可惜，至少，它能让罗医生睡一会儿，并给予她们与罗医生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另一边，罗贤迅速地给李敏做完了清创包扎，不过，李敏却不甚满意。 倒不是不满意罗贤的技术，只是，时间太短了。 做包扎的时候，罗贤沉稳而富有男性魅力的气息，轻轻地拂过她的腿弯，让她忍不住娇.哼了几声。 暧昧的闺房，受伤的少女，年轻帅气的医生……这还不发生点什么？ 于是，李敏顺势发出痛苦的“嘶嘶”声，仿佛刚出生的小蛇吐信子似的。 “怎么了？”罗贤果然耐心地询问了起来。 在给萝莉、少女、少.妇、熟.女治病的时候，罗贤往往比较耐心，只有碰上李狗嗨那种人的时候，才会变得暴躁。 “刚才，好像，崴到脚了。”李敏可怜兮兮道。 这个理由很老套很拙劣，但罗贤作为医生，很难选择置之不理。 于是，罗贤认真地捏了捏她的关节，哈哈大笑：“什么嘛，完全没有损伤，你这脚是有多脆弱？” “我看身体还蛮好的，应该经常运动吧，没想到居然这么不耐折腾，我建议你做一些提升关节力量的针对性训练……” 被罗贤秒拆穿的李敏，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将计就计：“原来罗医生对这方面也有研究哦，能不能教教我哦？” 李敏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不会让罗医生白教的，我会给钱的……” 小姐姐这番话倒是提醒了罗贤。 医学双生树上有一些健身相关的分支，由于使用频率低，几近枯萎。 要是做一些高端健身私教指导，既能保证这些技能不丢失，又能赚钱。 而且，教萌妹们健身，着实是一项美差。 盯着萌妹们优美的身体曲线做运动，总比在急诊科盯着李明聪苦大仇深的脸做手术要快乐一些。 当然，抛却李明聪的影响，做手术本身诚然是快乐的，但偶尔也需要一些调节。 罗贤一边和李敏商量关于健身私教的事儿，一边往外走，回到餐桌上，端起果汁就喝了一口。 咕噜。 咕噜，咕噜…… 罗贤奇怪地放下杯子：“不是，你们为什么也跟着我咕噜？” 六朵小花盯着罗贤咽口水，仿佛在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哎呀~”李园园大方道，“罗医生秀色可餐嘛，我们看了就想流口水。” 罗贤眨眨眼睛，毫无波动。 对于这种级别的舔，罗贤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 “这说明你的唾液腺功能蛮健康的，来，先吃点花生米润润嗓子。” 吃着罗贤用勺子递到嘴里的花生米，李园园感到她的学院生活从未如此幸福过。 这时候，李敏刚好端着酸菜鱼来上菜，瞅见罗贤喂李园园吃花生米，顿时一阵黯然神伤。 都认识这么久了，罗医生还没喂我吃过东西呢。 现在的李敏，感觉就像盆里的酸菜鱼。 又酸，又菜，又多余。 267 季节旅行与血色浪漫号 罗贤还没来得及吃酸菜鱼，脑海中的医学双生树，便刷出了提示。 “摄入延迟催眠药物，已自动分解转化为精力，正在进行抽样药理学分析……” 嗯？ 罗贤心中波澜微动，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偷偷地扫了一圈六朵小花，又瞟了一眼胖头鱼老板和他的女儿。 是哪个刁民想害朕？ 好在六朵小花都是粉嫩嫩的本科女学生，被罗贤扫视了一下，纷纷不同程度地露出了慌张的表情，也就李园园显得淡定一点，但她的假笑不太自然，在罗贤看来依然表演得不到位。 懂了，肯定是这六个小家伙想害朕…… 罗贤顿时轻松了下来，这就很好解释了，哥这么帅的博士，带几个本科妹子做项目，她们喜欢我，就给我果汁里下.药试图上我，这不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于是，罗贤扫了一下双生树的药理学报告，确认了延迟的时间，记在心里，开始和妹子们谈笑风生。 他不想戳破她们，这样未免太尴尬、太伤妹子们的自尊，他准备将计就计在该睡着的时候装睡，然后在妹子们即将得手的时候再“迷迷糊糊地醒来”，装作药没给够量的样子。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罗医生，咱们这个项目，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李园园开启话题，“后面，您有什么工作嘛，我们可以继续帮你分忧哦。” “嗯嗯，我们都很喜欢和罗医生一起工作呢。”其他妹子纷纷应和。 《基于双目标跟踪控制策略与三相混合介质的表皮烧伤后处理》这一课题，最终诞生了一篇一区论文和两篇二区，六朵小花三人一组，分别在两篇二区论文挂了名字。 至于那篇一区，罗贤是要分享给巴博萨教授的，尽管巴博萨在项目周期里并没有出任何力，但是，孝敬还是得孝敬的。 若不是巴博萨的影响力，罗贤也不可能成功立项。 对于妹子们来说，能混到二区就很值了，要知道，以云海学院的科研水准，大多数的SRT项目产出还停留在四区乐色甚至国内核心的水平，而且人家主持SRT的学长还未必会给你挂，哪里像罗贤这么痛快。 当然，罗贤的痛快是基于这一课题的难度。 对他来说，做这个课题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是把双生树里的技能机理复现一下而已，简单的很。 不过，做完这个项目，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继续和六朵小花厮混了。 “过几天，我要作为凌菲儿的私人医生，参加今年秋季的「北岸之旅」。” 听到这个，妹子们的眼睛都在闪光。 一年有四个季节，每个季节，都会由某一分区的带头大哥家族组织一场旅行，并邀请全国各地的强者们前来参加，以加强国内高阶修炼者之间的交流。 秋季轮到东北地区了，而东北地区的旅行，自然是由凌家主持。 今年的旅行，是乘坐「血色浪漫」号空海两用巨型战舰从冷泉港出发，沿着王国北部海岸线向东行进，在进入精灵帝国的领海之前由最北端的不冻港爱迪尔乌托斯进入月曜河干流，逆流而上，并经由人工运河进入法泽尔江，于法泽尔入海口三角洲结束旅行。 旅行全程十二天，会途径许多有趣的王国地标级景点，从旅游爱好者的角度来看，是极好的。 更不必说，能够登上血色浪漫号，本身便是一种荣耀。 这条船与大家族们常备的、基于时下魔法工程学的现代战舰不同，它是古代造物，是许多年前休曼王室分封给凌家用于镇守疆土的神物，性能强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不说别的，就以它的载重量、机动能力和空海两用的性质，即便是精灵帝国最厉害的炼金工坊，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指标。 相似的，其他家族的「季节旅行」，也会拿出王室分封的、贼有牌面的古代大型载具。 比如东南分区的大象，西北分区的蜥蜴，西南分区的老鹰……好吧，开玩笑的。 在六朵小花看来，这辈子能参加一次「季节旅行」，就是足以吹嘘一生的荣耀了，现在罗贤得到了这个机会，她们自然十分佩服，顿时对罗贤更加崇拜。 就连胖头鱼老板都来凑热闹：“嗨呀，罗医生，不愧是年少英才啊，到时候上了血色浪漫号，别忘了给老夫带点纪念品。” “什么纪念品？”罗贤迷惑。 “我在报纸上见过的，说是每次的季节旅行，都有卖旅行载具的地砖。”胖头鱼一脸向往，“啊，古代造物的地砖……想想就觉得很珍贵，很有纪念意义。” “你也知道那是古代造物的地砖啊。”有食客马上戳破胖头鱼老板的幻想，“想多了，那些都是假的，骗钱的。就算是地砖，那也属于古代零件，古代零件是人总参严格把控的战略物资，怎么可能当成纪念品随便卖。” 听着大家东拉西扯，咬着酸菜鱼和烤鼹鼠，感受着周围的喧哗与女学生们的巧笑嫣兮，罗贤心情甚好。 这充溢着烟火味儿的恣意人生，正是他想要的，比起上辈子不知……等等！ “老板，这烤鼹鼠是怎么肥事？”罗贤惊悚。 “啊，我看今天高斯没来，就给你们上了这个菜。”老板微微一笑，“别紧张，烤的不是盆地鼹鼠，是高原鼹鼠。” “我不紧张。”罗贤淡定的很，“我是医生，对于动物，没其他人那么矫情。只要好吃，我就有想吃的欲望。我只是对这道菜本身很惊奇，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这道菜的……” “那，要是高斯很好吃，罗医生会烤了高斯吃吗？”李园园问了个犀利的问题。 “高斯不属于动物的范畴。”罗贤立即给出了答案，“她通人性。况且，我有一种预感，总有一天，高斯会变成一只白白嫩嫩的furry小萝莉，并喊我爸爸。” 不光六朵小花，其他食客们听罢也沉默了。 然而，还没等谁来得及吐槽点什么，罗贤忽然眼皮子疯狂打架，一副困倦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It's 装睡 time！ 六朵小花面面相觑，互相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兴奋。 lei了lei了！ 她们嗅到了开车的味道。 ------ 当晚，由于六只妹子都是零恋爱经验零性经验，完全不知道该干啥，把罗贤拖到附近的旅馆里集体欣赏了罗贤的绝世睡颜长达一个钟，捏了捏罗贤修长骨感的手，然后一人在罗贤的脸上用马克笔画了一只乌龟，随后便把罗贤送回了诊所，在遭到凌菲儿质询的眼神后，落荒而逃。 怂。 268 有关凌菲儿的新发现！ 装睡结束后，时间已然来到了转钟时分。 罗贤在沙发上躺尸，盯着夜空发呆，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主人，想要来点什么？”换上女仆装的凌菲儿，凑到罗贤身边，一副“你知道我在暗示什么”的样子。 罗贤想了想，道：“你给我按按头吧。” 然后，罗贤又补充了一句：“只按上面的头。” 凌菲儿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 “主人不要再担心这种事情了嘛。”凌菲儿浅笑道，“我不会强迫主人的，只有当主人主动提出要的时候，菲儿才会做哦。哦，当然了，如果菲儿发现主人的欲望到了再不释放就要影响健康的地步，菲儿会自行决断的哦……” “我没什么欲望要释放，谢谢。”罗贤没好气道。 凌菲儿掩嘴笑了笑，心花怒放。 罗贤这种小恼火的样子，总能戳到她的萌点。 凌菲儿一边给罗贤按摩，一边轻声地絮叨：“明天下午，主人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我从家里叫了裁缝来，给主人定制几套衣服，去北岸之旅的时候穿。” “又做衣服啊。”罗贤不禁皱眉，“这次又是什么价位的？” “不告诉你，嘻嘻。” 罗贤有点憋屈，尽管罗贤他天天嚷嚷着要独立自主不吃软饭不花凌菲儿的钱，但凌菲儿总是通过各种让罗贤开眼界的方式在物质上给予罗贤贴补。 譬如凌家的裁缝，这根本不是用钱能买到的服务，这种东西接受得多了，罗贤就愈发地想要为凌家做事情，总之，不让凌菲儿站在吃亏的地位上。 对于罗贤而言，价值交换，比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感情，要容易接受的多。 而凌菲儿觉得，罗贤为自己和凌家做了这么多，怎么回报都不为过。 这次的北岸之旅，邀请罗贤上船，也是凌肃的意思。 云海学院昨天毫无悬念地在决赛上击败璐仁学院，成为冷泉港城市争霸赛的新科冠军。 意味着，凌家依然有机会称霸东北分区挑战杯，这对于凌家而言，是很利好的消息。 而原本期待着凌家一蹶不振的其他势力，则纷纷跌破了眼镜——在东北实验学院于魔兽潮中元气大伤的前提下，临时买了一个辣鸡学院，居然还能在城市争霸赛中突围，也是没谁了。 各方势力纷纷开始搜集有关云海学院的信息，罗贤其人，也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这种慌乱的反应，让凌肃感到暗爽，便不由得嘱咐女儿，对罗贤好一点，抱紧这一尊特殊的大腿。 所以，不管是罗贤还是凌菲儿，都觉得对对方有所亏欠，于是便不约而同地拒绝对方的付出，并想方设法还清恩情…… 在老谋深算的凌肃看来，这种“天哪，你居然对我这么好，不行，我要对你更好”无限循环式的相处模式，非常健康。 凌肃家主无限期待着两人哪一天开始滚.床.单。 当然，凌菲儿是看不透这些道理的，她不太懂，为什么罗贤这个家伙能一边享受着自己的贴身女仆服务，一边明明很享受却拒绝和她更进一步。 好在通过这段时间全方位多角度的撩，凌菲儿逐渐攻克了罗贤的诸多小防线，似乎，推倒小贤指日可待。 这场痴.女和傲娇之间的“小战争”，胜利的天平，逐渐产生了倾斜。 今天的按摩，凌菲儿也不太老实，指尖在罗贤的脖子和锁骨处轻轻地刮来刮去，搞得罗贤心潮澎湃，心情复杂。 这样下去，迟早要沦陷、被凌菲儿奸计得逞的！ 要是哪天憋不住把她给办了，之间放的那些狠话，不谈恋爱云云，岂不是全都成放屁了？ 不行！太羞耻了，太跌份儿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罗贤从凌菲儿的膝枕中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得凌菲儿“啊”了一声。 “我忽然想起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嗯，小礼物。” 凌菲儿从日常的冷冷表情，逐渐变成了狂喜，变化过程清晰可见，跟听了狐狸讲的笑话的树懒似的。 礼，礼物？！ 小贤居然主动给我送礼物？！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送你礼物很奇怪」这种错觉？”瞅着凌菲儿这副模样，罗贤挠头，“我像是那种毫无感恩之心的人吗？毕竟，你把我照顾得那么好，送你点东西，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说罢，罗贤跑了一趟储藏室，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简陋的木盒子。 凌菲儿屏住了呼吸，盯着那个木盒子，期待的表情写在了脸上。 她见过的贵重礼物实在是太多了，每年生日，都有各路名流跑到凌氏庄园送礼物，那些礼物堆在凌氏庄园的超大型地窖里，堆到发霉，然而事实上，从这些礼物里拿出任何一件，作为生日礼物，都能让顾千雪这样的平民女孩子欣喜若狂。 但是，在凌菲儿眼里，罗贤随便送点什么，都抵得上地窖里十堆礼物。 “那个……”罗贤捧着木盒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准备这份礼物，也是心血来潮，但总归，情感上，是走心的。 作为女仆，凌菲儿表现得实在是太好，太梦幻，让罗贤充分地享受到了骄.奢.淫.逸的生活，满足了他的梦想。 但以罗贤的风格，是不可能把这些说出口的，于是便扭捏地哼唧了一会儿，一脸嫌恶道：“别一脸仿佛我要爱上你的表情，你就当这是主人对女仆的赏赐好了。” 凌菲儿没有说话，呆呆地盯着罗贤，盯得罗贤发毛。 于是罗贤继续补充：“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用吊兰的尸体做的小工艺品罢了，我怎么可能用心给你准备礼物，顺手做了一份而已，哼。” 原本罗贤只是傲娇，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听了这番充满嫌弃和鄙夷的话，凌菲儿居然发出一阵兴奋的嘤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低眉顺眼地行了女仆的屈膝礼，温顺道：“谢谢主人赏赐。” 罗贤表情凝固了。 等等……你貌似很入戏的样子？ 还是说，你其实…… 卧槽，卧槽……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罗贤打量着凌菲儿，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样。 阴差阳错之间，罗贤终于找到了抵抗凌菲儿撩汉攻势的良方。 一转攻势！ 269 准备启程 其实从很久之前开始，罗贤便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为什么会有身为龙傲天却热爱骨灰级硬核以身相许的生物存在？ 按照常理来推论，像凌菲儿这样的龙傲天，应该包.养一只（或者几只）小白脸，每天像女王一样颐指气使才对味儿。 退一步讲，即便罗贤救了她，也不至于对罗贤如此低姿态。 之前，罗贤偶尔流露出一点命令姿态的时候，他能隐约察觉到凌菲儿略带兴奋的情绪，不过，他认为这是凌菲儿的天性善良、知恩图报所致，她觉得这样子是对罗贤的回报，所以才高兴。 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罗贤的气质陡然冷酷起来，漠然盯着凌菲儿，忽然沉声道：“跪下。” 凌菲儿的身子猛然一颤，深邃水润的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罗贤：“主人，主人终于肯驱使我了吗？” “我叫你跪下。”罗贤继续冷酷，并追加了命令，“低下身体，盯着地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抬头。” 凌菲儿乖乖照做，一股从未有过的奇特感受，浇灌她的身心，令她难以自持。 这看似是主仆契约在起作用，然而实际上，根本没动用契约，凌菲儿便自发地按照罗贤的命令行动了。 她发现，罗贤展现出强硬一面的时候，那种独特的魅力，根本无法抗拒。 被深爱着的男人支配的感觉，真的……太妙了！ 现在的情况和平时截然相反，通常，往往是凌菲儿带着邪魅的笑容来撩罗贤，把罗贤逗得面红耳赤。 这让女武神觉得，她才是主导两人关系的一方，然而，现在她却惊讶地意识到，被罗贤支配，比起撩他，不知道要爽多少倍！ 于是，凌菲儿一定程度上抛掉了羞耻心，闭紧双眼，鼓起勇气道：“请，请主人指示！” 听到这一句，罗贤终于确认了，不由得捂脸。 原来这家伙骨子里这么m的吗…… 身为女武神的高冷此时荡然无存，呈现在罗贤面前的，是一位对他抱有病态的痴.恋、以至于甘愿成为女仆——按照主流的标准，那个契约的内容，已经可以称为「女.奴」了——的绝美少女。 仿佛是等不及了，凌菲儿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屁.股不由自主地轻微扭动着，看得罗贤心痒痒。 说实话，相比起平时凌菲儿诱惑他的时候，此时的凌菲儿，让罗贤更有侵.犯的欲望。 于是，罗贤伸出手，尝试性地在她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一下。 啪！ 隔着内.裤的拍打，声音略显沉闷，然而，配上凌菲儿那如果我具体描述了这本书就没了的叫声，便截然与沉闷无缘。 罗贤兴奋起来，这么说，只要我变成霸道主人模式，说什么她都会听？ 那岂不是，以后她想上我的时候，我命令她停下，不就万事大吉了？ 俺没鸡（Amazing）！ 不过，现在罗贤正在兴头上，瞅着凌菲儿状态也在，不忍心就此罢手，鬼使神差地抬起左脚，动了动脚趾头，命令道：“含.住.它。” （省略画面描写四百字） ------ 毫不意外地，凌菲儿吸贤过量，晕倒在了地板上。 这又是一个令罗贤挠头的问题了，貌似凌菲儿对他具有某种过敏反应，每次进行较为亲密的接触，反应都很激烈。 看起来，是病，得治…… 罗贤把凌菲儿抱到床上，不得不说，对于罗贤而言，凌菲儿的体重不算轻，毕竟他本人只是个1级初段的渣渣，而凌菲儿身为女武神，肌肉和骨骼的质量都很可观，罗贤搞了半天，才让凌菲儿在床上躺好。 随后，罗贤来到诊区，拿出储物戒指，开始收拾东西，为即将到来的北岸之旅做准备。 储物戒指是最近从诊所的利润里拿出一部分买的，根据与凌家签订的协议，罗家沟诊所的每一笔收入，罗贤都能按照比例分成。 北岸之旅虽然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在罗贤看来，依然有必要好好准备一番。 这一次，他作为凌菲儿的私人医生上船，必然会遇到很多挑战。 之前，凌菲儿一直没有私人医生，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不管怎么说，盯着这个位置的人都不在少数。 毕竟是人型生物联盟新一代强者中最有前途的一位，在大家看来，当了凌菲儿的私人医生，就意味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意味着好嗨呦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可想而知，从上船的那一刻开始，便会有无数的脸蜂拥而至等着罗贤打…… 以防万一，罗贤还带上了小护士顾千雪和手术助手/社交咸鱼两用型杨医生，便于随时展开手术。 便携式的器材，也要备齐。 凡事要往坏里想，要是航行到一半，碰到魔兽的海军，发生激烈交战，怎么办？ 好在罗家沟诊所建立之初，设备便采购得很齐全，不出半小时，便整备完毕。 然后罗贤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只见一枚暮雨酱正坐在书橱顶上，静静地注视着罗贤，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这有些为何，因为，通常，那是高斯的位置。 罗贤一个激灵：“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怕被凌菲儿打死吗？” “嘿嘿。”樱田暮雨灵巧地跳下来，悄无声息，踮着脚走到罗贤面前，“贤哥哥，凌菲儿大小姐已经答应了，只要我通过考验，她就允许我当你的保镖呢。” “……你确定你不是在诳我？” “没有啦，贤哥哥，凌菲儿真的答应了哦。”暮雨的眼神有些迷离，痴痴道，“只要通过了考验，我就能守护贤哥哥一辈子，永远和贤哥哥在一起了，嘿嘿嘿……” 罗贤若有所思，脸色忽然阴沉，冷然呵斥道：“跪下！” “哎？”暮雨愣住，不懂罗贤要做什么。 “好吧，看来你们不是同一款。”罗贤摸摸鼻子，无奈道，“既然是她的安排，那就随意了。不过，你确定，家族那边不会因为你的反水而暴跳如雷吗？或许他们会杀到诊所来砍我哦，到那时候，你真的能对自家人下得了手吗？” “呵呵，自家人？”暮雨的大眼睛里泛过一阵悲伤夹杂着痛苦的波纹，摇头道，“我可从来没觉得，他们有把暮雨当做自家人看待呢……” 瞅着暮雨这副恨不得现在就血洗樱田家族的模样，罗贤不禁开始好奇，这小妞到底经历了什么…… 270 周期性间歇……嗯，你们懂得 PS：有些同学啊，naive，我怎么可能随便改人设呢，明明是挖坑的干活。 ------ 次日清晨。 凌菲儿一如既往地叫罗贤起床，服侍他穿衣洗漱。 只不过，今天的女武神，眉眼间有一丝疲倦，似乎昨晚没有睡好，神色里也露出些许尴尬。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在梳妆台前撩了起来。 “主人的胸.毛，最近好像又浓密了不少呢，我想……” “女武神殿下请停止你的幻想。”罗贤吐槽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在凌菲儿的手即将触摸到他的胸口之前，秒变冷酷主人，厉声道，“别碰我，站在那边！” 让罗贤难以置信的是，凌菲儿居然置若罔闻，淡定地揪了揪罗贤的胸毛，搞得罗贤滋儿哇乱叫。 “你……”罗贤混乱了，“你不是……等等，难道是我搞错了？” 凌菲儿显然明白罗贤在想什么，低声道：“昨天的事情……请主人忘记。” “哎？”罗贤挠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菲儿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讲这件事和盘托出了。 她原本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罗贤，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从小时候开始，凌菲儿每月总有一天的夜里，浑身燥热乏力、恶心干呕、视野模糊、斗气紊乱，症状大约会持续一小时左右，尔后逐渐消退。 针对这个奇怪的症状，凌肃也带着凌菲儿看了不少名医——当然，是在保密的状态下就医。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女武神的弱点可就妥妥的暴露了，敌人会针对这个弱点搞事情，非常危险。 就医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但是，若是没人知道的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在每月的这一天晚上避免战斗和见人就好了。 然而，自从和罗贤待在一起，这一奇怪的症状居然离奇消失了。 新的代价就是，昨晚表现出来的那种，迷之抖.m…… 听完凌菲儿的讲述，罗贤尴尬了。 昨晚居然还一本正经地推理一番得出了凌菲儿觉醒了抖m之魂这样的结论，万万没想到，人家居然是周期性间歇的…… 讲道理，他见过的怪病，论数量和稀有度以及传奇性，不说冠绝大陆，至少也能秒杀绝大多数所谓名医了。 然而，这种神奇的症状，他还真的没见过。 “主人……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谎？”凌菲儿有些忐忑。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猎奇罢了。”罗贤吐槽。 瞅着罗贤并没有露出怀疑或是厌恶的情绪，凌菲儿悬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 她实在是害怕罗贤把她当成变态，从而隔绝正常人之间的感情。 还好吸贤的事情尚未暴露，不然，肯定更麻烦。 心有余悸的凌菲儿，调整了一下，反倒开始安慰罗贤：“主人不必太过担忧，也不是什么大病，往好处想，这种稀有病症，研究出来，兴许还能发顶刊论文呢。” 罗贤扑哧一下笑了，既然凌菲儿都不担心，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罗贤依旧很想吐槽，凌菲儿的身体也太迷了，先不说这个周期性间歇抖m，单单是那个疑似对我过敏的情况，就足够令人挠头…… 以及…… 这么说，扮演霸道主人命令凌菲儿老实呆着别撩我的计划，还没开始，就破产了？ 罗贤抬头望天，有点无语。 白高兴一场啊。 ------ 安兴县医院。 作为冷泉港市下辖的县区，安兴县的主要产业是农业。 从十五年前开始，安兴县政府从精灵帝国引进经过自然魔法改良的高产抗虫抗倒伏水稻，在肥沃的黑土地上播种，种出来的稻子，颗粒饱满，光泽圆润，煮出来米饭好吃的一逼，水稻畅销国内外。 因此，安兴县是一个富裕的县，相对的，配套设施也要比一般的农业县齐全很多。 就说医院，安兴县医院虽然挂着县属二级医院的名头，但其临床实力，比一些徒有虚名的三甲医院，还要强。 除了安兴县内的患者，临近县的病人也会出于价格、距离等因素，优先选择安兴县医院，而不是去市区的那两家三甲。 而从医学生就业的角度来谈，安兴县医院也是泛冷泉港地区仅次于云海附院和私立医学中心的第三选择。 这年头，医学圈高度内卷，学生多，学历膨胀，云海学院本校的博士，都未必能留在这两家三甲，更别说本科生或者更弱的医学院出品的学生了。 能去安兴县医院，对于无心科研、有志临床的同学而言，也是很好的出路。 安兴县医院病人多，领导层开明，医生做手术的分成，比两家三甲要多不少，所以尽管这里的手术价格低，医生却并不少赚。 如果说在云海附院当医生是星光大道，那么，在安兴县医院就更像是闷声发大财。 没那么风光，没那么耀眼，却也安定而富足。 后勤科副科长顾东海，刚开完会，夹着笔记本在长长的走道里一瘸一拐地走着。 顾东海早年间是骨科医生的，后来得了场大病，落下了残疾，身体撑不住， 就调到后勤科摸鱼了。 虽然收入不高，但好歹安稳清闲。 况且，顾东海家里的孩子是独生女，出落得亭亭玉立、灵秀天成，这么漂亮的女儿，自然不愁嫁，也不必像男生那样准备彩礼、房子，经济压力就要小很多。 不过，最近顾东海也有事在发愁。 女儿好不容易进了云海附院急诊科当护士，结果不知怎的，干了大半年忽然辞职，据说是跑到一家私人诊所当护士去了，气得顾东海差点晕过去。 这女儿从小就比较叛逆，不喜欢走他安排的路，让顾东海操碎了心。 顾东海是很传统的那种东夏裔家长，在他的眼里，女孩子就该做稳定、清闲的工作，钱赚得少没关系，毕竟女孩子的重心还是要在家庭，相夫教子。 本来女儿要去当护士的时候，顾东海就极力阻拦，他是医疗系统内的人，深知护士的工作不好做。 进了大医院，虽然不清闲吧，但好歹占一个稳定，然后现在连稳定都没了，你说顾东海能不生气么。 还好女儿人长得好看，又温柔可爱，前来说媒的人络绎不绝，这让顾东海发愁之余又有一丝欣慰。 今天，又是有人来说媒的一天。 “嗨呀，老顾！” 转过走廊，一位同事靠上来，没废话，开门见山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杨杨从国外回来了。” 顾东海患有轻微白内障的眼睛，亮了起来。 271 哦，天呐 同时口中的杨杨，是顾东海对门家的孩子，全名季杨，性别♂。 此君从小孝顺懂事、品学兼优、乐于助人、尊敬师长、和睦邻里，总之，写期末自评能用上的溢美之词，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用于形容他，毫不违和。 孩子小的时候，两家蛮熟的，后来季杨家搬到了市区，来往就少了。 季杨本科在云海学院读医学，成绩优异，申请了地精群岛「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的博士，出国留学。 别看这学校名字很搞，它可是地精群岛G5联盟的一员，也就是群岛最顶尖的五所综合性学院组成的精英联盟，入学门槛和毕业要求都很恐怖。 从这所学院毕业的博士，来冷泉港这种地方找工作，去一般医院能跳过住院医的阶段、规培结束后直接定主治，去学院的话一上来就是特聘副研究员，虽然能不能拿到长聘合同另说，但至少是比国内的土博士要从助理研究员开始混要好太多了。 听同事这么说，顾东海心中有数，试探道：“你的意思是，杨杨回国，准备在咱们院找工作？” “那倒不是。”同事道，“那天去胖头鱼三味烧烤吃饭的时候，碰见他妈了，说是杨杨想先试试能不能进云海附院。” “啧啧。”顾东海感慨，“云海附院好啊，不过，竞争也激烈。” “杨杨这孩子，你还不了解么，争强好胜啊。反正我看好他。”同事表情开始不正经起来，“怎么，改天组个局，让你女儿和杨杨重新认识一下？” 顾东海明白，这是在牵线搭桥，张罗相亲了。 他琢磨了一番，赫然发现，季杨是今年来提亲的人选里，最出挑的一个。 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的医学博士，本身便足以令岳父们向往。 加上季杨的家庭条件不错，这就更让顾东海心动。 季杨家里，母亲经商，父亲手底下有两支冒险家团队，考虑到季杨是医生，这样的家庭，几乎是最完美的存在，兼具武力、财力和医疗保障。 最难能可贵的是，季杨的长相，在普遍普丑的男博士里，算是很出挑的。 这么多好条件加起来，简直就是完美女婿啊！ 虽然不太懂年轻人的爱情，但是顾东海对人性的共同点是了解的。 女孩子们，总的来说都是爱慕强者的，而在顾东海看来，季杨显然就是顾千雪的圈子里能接触到的、能成为潜在择偶对象中的最强者。 难不成，还她还在医学圈认识到其他的男孩子，比季杨更年轻、医术更好、长得更帅？ 不，存，在！ 于是，顾东海笑嘻嘻地跟同事交代了一番，嘱托同事帮忙去跟季杨爸爸妈妈说道说道，还给了他几张女儿的照片。 顾东海和季杨爹妈的交情已经稀薄到几近于无了，而这位同事因为和季家买了同一个小区的学区房，在业主委员会里熟识，反倒是更好说话。 眼瞅着女儿的终身大事有了眉目，顾东海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完全没有考虑过，女儿到底喜不喜欢这个男人。 老一辈东夏裔家长的婚恋观，还停留在公.猪.母.猪配种的水平，在他们看来，两个人放在一起，只要时间熬得够长，不管一开始互相看着多不顺眼，总能熬出点感情来，完全忽视人与人精神属性之间的匹配。 在他们看来，只要价值匹配、门当户对，就没问题。 倒不是说门当户对有什么错，只是，若婚恋仅仅着眼于此，人，和工具，又有什么区别呢？ ------ “杨杨，来，尝尝妈妈的红烧土豆！” 季家，中午刚刚乘坐飞艇在空港落地的季杨，坐在熟悉的餐厅里，感受着老妈的热情。 当了这么多年儿子，他深知这热情来之不易。 同样是在这张餐桌上，小时候，只有考试成绩名列前茅的时候，老妈才会和颜悦色地对待他。 即便是和颜悦色的情况，也会有一番敲打紧跟在后面。 果然，今天，也不例外。 “杨杨啊，咱虽然博士毕业了，但也不能放松啊。”季母叮嘱道，“人生就是一场马拉松，你可能在某个阶段领先了，但如果在某个阶段松懈，就会被后面的人，嗖地一下超过去哦。” 季杨一脸凝重地点头，他的人生观，与母亲一脉相承，活着的乐趣主要来源于在竞争中胜过对手。 为了在学习生涯的竞争中获胜，季杨甚至从未谈过恋爱，开玩笑，那么宝贵的学习时间，用来谈恋爱，岂不是要远远落后于对手了？ “云海附院是好单位，杨杨对哪个科室有想法？”季父问。 “我想去能量外科。”季杨答，“能量外科是云海附院的王牌科室，上手术、发论文、出国进修的机会都很多，我认为……” “杨杨啊，对于这个呢，妈妈倒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季母打断季杨的陈述，“我跟你们云海学院的老师聊过了，说是最近呢，急诊科出了个超级天才，才博一，就发了好几篇一区，还在急诊科开展了几项高难度手术，年纪轻轻，已经享受副主任待遇了。” 听着母亲对其他青年才俊疯狂夸赞，季杨皱眉，不太高兴：“妈，你说这个，是想表达什么呢？” “我建议你进急诊科，跟这个医生合作，或者干脆就跟着他学。”瞅着孩子脸色越来越差，季母连忙安抚，“妈妈不是说你比他差，只是，这种少年天才，可遇不可求，趁着人家的上升期跟人家站在一条线上，以后提拔起来的概率就要大很多，对吧？” 季杨沉默。 对于母亲的建议，季杨本能地反感——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谁愿意去当少年天才的小弟呢？ 大概也只有杨医生这种人，才能毫无心理负担甚至贼开心地把少年天才的毛给舔顺了。 不过，从小到大，季杨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习惯于听从父母的安排，在人生节点上没怎么自己做过决定。 既然父母要他去急诊科跟那个叫罗贤的医生混，自然是有道理的。 季杨也明白，人要成功，就得做出牺牲，抱紧天才的大腿，对于清高的季杨来说，固然是一种人格上的牺牲，但收益，也是显而易见的高…… 罢辽，罢辽。 “那就去急诊科吧，我听妈妈的话。”季杨老实了。 季母很容易看出了孩子的憋闷，笑了几声，准备给他看个好东西，调节一下心情。 “工作的事情，先这么定了。”季母拿出几张照片，递给儿子，“你还记不记得顾叔叔的女儿？那姑娘现在工作了，在诊所上班，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妈！”季杨严肃起来，“我现在刚回国，正是打拼的事业上升期，怎么能把宝贵的经历用在谈恋……哦，天呐……” 看到照片之后，季杨马上改口。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272 这腿，粗！ 季杨并非对女孩子不感兴趣。 相反，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学会冲程运动了，当然，那时候的意.淫对象，是温柔漂亮性感的女老师。 但自从季杨读了高中，他的爱好就固定成了少女，直到现在28岁博士毕业，也没改变过。 所以季杨自认为是个专情的男人：18岁的时候，喜欢十六七岁的少女；现在28岁了，依旧喜欢十六七岁的少女。 照片上的女孩，似乎是在毕业典礼还是什么场合上面，穿着合身的护士服，青春洋溢，笑容明媚，满脸都是胶原蛋白。 季母完全洞悉了儿子的情绪，趁热打铁：“怎么样，儿子，看着还算满意吧？” “啊……还行，挺不错的。”季杨努力保持高冷，“见一见，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还是想等云海附院的面试结束后再考虑这件事情。” “行，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季父满口答应，“面试在明天，我去跟中间人说道说道，安排个时间，让你们好好交流一下。都是年轻人，也都在医疗系统工作，应该会很有共同语言。” 季父的鼓励，让季杨兴奋得肱三头肌肉细胞仿佛都在颤栗。 对于他这样没什么撩妹经验的人而言，和妹子之间有熟悉的领域，是再好不过了。 季杨的兴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去云海附院面试。 不怪他没出息，实在是他在地精群岛待得太久，那边符合人族审美的雌性生物，实在是不多。 而且，顾千雪的颜值真的出色，在季杨亲眼见过的雌性生物里，仅次于女武神凌菲儿。 那时候凌菲儿代表9thγ兵团出任务，空天母舰在地精群岛停靠，凌菲儿带着她的部下在商店街上吃饭，引来了不少人族留学生的围观。 不过，凌菲儿是季杨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不，就算是望，也没多少机会，所以，顾千雪对于季杨而言，已然是T0级别的心头好。 季杨走进急诊科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搞得富兰克林心里直嘀咕，这孩子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 按照富兰克林的招聘经验，从地精群岛留学归来的博士，脑子往往是不太正常。 地精原本便是一个以疯狂和偏执为特征的族群，就说在医学领域，相比于精灵医生们依托于先进技术的高精尖、人族医生们用病例量堆积起来的老练感，地精医生总会给人一种邪道的感觉…… 好在，这位季杨先生，从他简历上经手过的项目来看，风格还蛮正经的。 听他做完自我介绍，富兰克林点点头，沉声道：“你的科研经验很丰富，不过，急诊科的任务比较重，而且最近开展了很多新项目，比较缺临床上的人手，你觉得你能胜任么？” 但凡是罗贤做的术式，急诊科都会派一到两名医生跟着学，期待着经过半年或一年的时间，他们能学到罗贤在某种术式上的几成功力。 这样做，一是帮罗贤分摊压力，二是为了急诊科的未来。 急诊科不能把所有宝都压在罗贤身上，退一万步讲，罗贤迟早要从云海学院毕业，到那时候，会不会还待在云海附院这个小池子里，很难说。 富兰克林相信，只要罗贤愿意，到那时候，放眼全大陆的医疗机构，他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 季杨听到这话，心中一沉，略有些不满情绪。 这是要把他当成大号硕士来用了。 按理来说，博士进三甲医院，工作内容是偏研究的，但伴随着学历膨胀，拿着博士的文凭干着硕士甚至本科生的活儿的医生，也不在少数。 但是，季杨显然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我还是更希望承担研究类的工作。”季杨坦言，“我的导师是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的著名博导——齐德龙东强教授，作为他的学生，我在地精群岛的期刊上发文章，很容易。” “我们急诊科不缺论文。”富兰克林斜眼，直戳季杨脆弱的小心脏，“我们这边的重点是临床。以及，我们已经有几名博士专门负责刷论文满足王国卫生部的指标了，所以，你所谓的优势，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请问，贵科室的博士，都是从哪儿毕业的高材生呢？”季杨争强好斗的心思上来了。 “云海学院的，怎么，有意见？”富兰克林来了精神，这小伙子好像很欠喷的样子，有趣。 “云海学院的土博，在你们这个平台，顶多也就发四区吧。”季杨高傲了起来，“而我，随便发一篇综述，都能上三区期刊，这就是我能给你们带来的价值。” “都跟你说了，我们不稀罕论文。小伙子，我觉得你思想认识有问题啊，你既然都来医院应聘了，就不要想得那么歪，咱们当医生的，还是以治病救人为先，对吧？” “科研怎么就不是治病救人了？主任，你的思想才是该转变了，不然像你这么搞下去，在「医疗机构评级」上是很吃亏的。” 富兰克林丝毫不虚，瞪眼：“呦呵，你小子还来劲儿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发的那些三区垃圾，我们急诊科都懒得收。” “不说别的，我要是需要论文，找罗贤帮忙写一篇，分分钟一区顶刊，你是什么垃圾？” “罗医生这么牛逼的存在，依然不辞辛苦，活跃在临床一线，有时候甚至一天做十台手术，你有什么资格不想做临床？” “来，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的高材生，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力量。” 说着，富兰克林拍给季杨一沓子纸。 这是罗贤的论文摘要合集，复印了几份放在富兰克林这里，专门用于震慑宵小。 果然，季杨被震慑到了。 入学前的四篇论文，加上最近产出的有关烧伤后处理的三篇，着实闪瞎了季杨的狗眼。 这是什么怪物？ 博一入学也就一个月吧，居然就有这么多产出？ 还发了《Creatures》？季杨博士都毕业了，也没能摸到这种顶刊啊！ 顶多是在顶刊的子刊上，靠着导师的影响力发过一篇综述，不过，那玩意儿的含金量，比起罗贤这个，可差的太远了。 最尴尬的是，季杨本人主攻的方向，就是魔术回路修复，作为外国名校的博士，他有追踪学术前沿的习惯。 就在前几天，他还把Xian Luo的论文拿出来品味了一遍，还跟同学讨论了这位天才医生，没想到，这位在魔术回路修复领域业内引发地震的天才，居然就是云海附院急诊科的罗贤！ “嘶——”季杨皱眉，吸气，活像一只由于吃了龟苓膏而肠胃不适的鹅妈妈。 母亲大人说得对啊，这根腿，是有点粗…… 273 我吊爆了 被折服的季杨，乖乖地去罗贤办公室找他了。 平心而论，作为厮混学术圈多年的人，季杨深知罗贤这个天赋，未来会达到一个怎样的高度。 能在云海学院读书然后跟八竿子打不着的伊藤院士合作的博一学生，至少不会比伊藤院士差。 来到罗贤的办公室门前，季杨感慨万千。 这才多大岁数啊，就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了，好羡慕啊，好羡慕哦，好羡慕嗷，好羡慕惹…… “先生，请问您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声音从九点钟方向响起，季杨扭头，看到一位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普丑男生正警惕地盯着他。 “我是来应聘的博士，有意加入罗贤医生的治疗组，想和罗医生交流一下。”季杨语气很礼貌。 在高校里环境呆久了，就算看到再不起眼的普丑男，都会夹起尾巴做人。 如若不这么做，万一不小心得罪了某位大佬的得意门生，可就要吃瘪了。 对方的警惕立刻消散：“你找罗贤啊，他在楼顶吹风呢，要不要我带你去？” 楼顶吹风？ 向来勤奋刻苦、连地精同学们的砰砰下午茶会都不参加的季杨，对「楼顶吹风」这种游手好闲式的行为不太适应。 话说，像这种博一才一个月就发了七篇EMCI并引领魔术回路修复领域前沿的超级天才，不应该每天从睁眼到闭眼都在工作么？ 楼顶吹风显然跟这种人不搭，印象里只有在热血高中里不学无术当小混混的老哥才喜欢做这种事情…… 带着疑问，季杨跟随李明聪，来到了楼顶。 今天的风儿不是很喧嚣，阳光倒是蛮刺眼的，搞得季杨眯了一会儿眼睛才适应。 然后，一位靠着护栏、风华绝代的帅哥，映入眼帘。 拜凌菲儿的努力投喂和某些不明玄学因素所赐，罗贤最近身高见涨，从初见凌菲儿时的一米六九，跃升至一米七三。 还好莉可对罗贤的身高不敏感（不管是1.69还是1.73，在莉可看来都蛮高的），不然，得气死。 季杨的呼吸停止了几秒钟，然后疯狂咳嗽。 这咳嗽将罗贤惊醒，瞅着李明聪带了个陌生男人上来，问道：“这位老哥，找我有事？” “啊……”季杨平复了一下心情，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一边讲，季杨一边忍不住观察罗贤，努力压住心中涌出的震惊。 这么帅的男人，不应该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被茫茫多的女同学缠住、开启青春校园恋爱喜剧的模式，无心学习吗？ 怎么还能当医学天才的？ 这不科学啊，这不符合人类社会学的普遍原理啊！ “……从你的眼神里，我能察觉到，你似乎在思考一些奇怪的问题。”罗贤忽然来了一句。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季杨尴尬地道歉，并惊讶于罗贤的洞察力。 居然能通过眼神猜到我内心的想法，果然，天才总是有异于常人之处啊！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觉得做医生就该思维跳脱一些，要是大家都把自己的思维框住，就没有技术进步了。”罗贤说完，拍拍季杨，“你的情况我了解了，先跟着我上几天手术吧，要是觉得喜欢，再正式入职来做。” 季杨没想到罗贤这么干脆，他还以为像罗贤这样的大佬会挑挑拣拣呢。 事实上，罗贤并不太在乎急诊科塞给他的，是什么品种的小弟。 总归是要教他们东西，给急诊科输送技术作为他们如此优待自己的回报，算是人情往来必要的义务。 所以，不管来的是会唱《猫耳开关》的美少女，还是长相普通不算丑的男性博士，罗贤都不在乎。 不过，罗贤往手术室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吐槽：“老哥，我觉得你的名字起得很好，有主角范儿。毕竟，「季」也是恶俗都市龙傲天小说的主角常用姓氏之一了，出现频率仅次于「叶」……” 季杨完全没有听懂罗贤想表达什么。 李明聪则早已习惯，呵呵一笑：“季博士，别介意哈，罗医生喜欢讲一些难懂的笑话，我们也经常听不懂呢。” “哦，哈哈……”季杨心道，可能这也是天才的一大特征吧，思维异于常人。 总之季杨现在的脑子已经很迪化了，都不用罗贤做任何举动，就能从各个角度论证罗贤为什么这么强。 尤其是换完洗手服、即将走进手术室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自动脑补接下来将看到一场高端大气上档次神乎其神的手术。 “罗医生，这场手术，咱们做什么？”季杨期待地问道。 “让我看看……嗯，据说是个把魔法卷轴揣兜里走火的人才老哥，在裤.裆里炸了个爆裂火球，估摸着要做睾.丸切除术，说不准还得生.殖整形再造。” 季杨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对罗贤和云海附院急诊科的高大上印象，瞬间崩塌。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罗医生，您……您这么厉害，居然还接这种手术？” “我的兴趣爱好比较广泛。”罗贤话锋一转，“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术吧，你难道能保证你不会有一天发生意外吊爆了吗？” 季杨被罗贤问得有些语塞：“emmm……可是，罗医生您是魔术回路修复领域的先驱者，做这种手术，未免有点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没有吧，我觉得在玩蛋和弄吊的领域，我也是先驱者。”罗贤说着说着，莫名兴奋起来，嘟哝着：“看看今天有没有机会用一下那个技能，桀桀桀……” 罗贤笑得季杨一阵颤栗，仿佛这不是手术室，而是太平间分尸现场什么的。 不一会儿，患者被推了进来，垂头丧气，面如死灰，仿佛一只刚被人道主义阉.割的鹅爸爸。 罗贤冲上去粗略检查了一下，道：“你吊炸了兄弟，现在什么感觉？” 那人抬起头，一脸绝望地瞅了罗贤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感觉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下面是感觉痛还是麻还是痒？” “哦。没有任何感觉。” 罗贤默哀了三秒钟，然后沉声道：“神经束都断了，失血量和组织损坏度也到了阈值，切吧。” 患者很平静，仿佛早就接受了这个结局。 “不过……虽然蛋蛋保不住了，我还可以给你做个炼金仿生殖装。” 罗贤顿了顿：“换句话说，你还有机会享受身为男人的乐趣。” 季杨整个人都不好了。 罗医生这兴趣爱好也太广泛了吧…… 274 全科室围观 听到罗贤说“你还有机会享受身为男人的乐趣”之后，患者的表情变化，非常的精彩。 那表情就像你接到了课代表发下来的成绩惨不忍睹的期中数学卷子，刚想喊一句“我太难了”的时候，骤然发现卷子上是你同桌的名字。 “医生，我还有救？”患者满脸的不可思议。 “假如你愿意出钱的话。”罗贤纠正道，“炼金仿生殖装，价格比较贵，一套下来包括术后恢复可能要十二万卢比，后面每年还要花大几千卢比来保养。你考虑一下，做还是不做。” “医生，憋说了，我做！我做！”患者显然是个不差钱的主，一秒钟不到就做出了决定。 开玩笑，和后半生下半身的幸福比起来，这点小钱，算什么？ 李明聪暗暗咋舌，小声嘀咕：“大手笔啊……” “神他妈大手笔，换你你也做。”罗贤道。 “啊，这我还真未必……”李明聪斟酌了一下表达方式，“我的意思是，就算有炼金仿生殖装，也生不了孩子吧？” 患者耳朵尖，听到了他们的讨论，也不生气，反倒是加入了讨论：“小伙子，你长那玩意儿，难道只是为了生孩子的？你怕不是个处.男。” “你别黑处.男啊，处.男也是○过的，大概能脑补出来那事儿是个什么滋味儿，我觉得明聪只是单纯的○冷淡而已……稍等，我叫人把东西送过来。” 罗贤给万能的医药代表金素妍发了个通讯，要了一套炼金仿生殖装（阴○部位）及其附属配件，回来继续加入聊天。 患者此时已经不再颓废，颇为复杂地瞅着罗贤，唏嘘道：“这个手术只有创伤后两小时内能做，本以为在冷泉港这种地方没救了，万万没想到……话说，我记得以前云海附院不做这项业务啊。” “那是因为他们之前勾搭的医药代表不够牛逼。”罗贤乐呵呵地搭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以前我们不做这项业务的？” 李明聪和季杨之前觉得还没什么，被罗贤这么一问，陡然也觉得细思极恐起来。 “哎……说起来也是造孽啊，家父为人比较风流，在外面玩的花，有一次被家母捉住，一气之下朝着他下身来了个爆裂火球……” 说到这里，患者露出同情的神色，一副很有同理心的样子。 “你这一家子，跟爆裂火球还蛮有缘的。”罗贤吐槽。 “谁说不是呢，哎，孽缘啊。”患者吹了吹口哨，“嗨，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真走运能碰到医生你啊，不然我可要倒大霉咯。” 李明聪从一开始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想了半天突然回过味儿来：“先生，你好像只在乎你的吊，一点都不关注生育能力啊……” “啊，不然呢？”患者理直气壮，“我很讨厌小孩子，我这辈子都不想生孩子，自个儿一个人潇洒，多爽。” 患者越说越起劲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这也是因祸得福，以后我连避孕措施都不需要了，嘿，省不少钱呢。” 季杨忍不住出言提醒：“炼金仿生殖装的神经传导性能通常只有本体的30%-50%，也就是说你最多只能获得以前一半的快.感……” “那也不错了，总比没有好吧？”患者倒是很豁达，“再说了，我看现在国际先进型号都能调节时间硬度啥的，还自带震动功能……啧，越说越觉得这吊炸得真是值。” “哈哈哈……妈的，你很懂啊。”罗贤笑得肚子疼，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纠正，“我的神经驳接术，能够恢复至少85%的神经功能。当然，如果你愿意来我的私人诊所，做一个价值19888卢比的局部神经束优化布线重排，几乎能恢复原有的功能，甚至让你的雄风更进一步……” “哦豁！还有这等好事？”患者激动地握紧了罗贤的胳膊，“医生，您可真是太牛逼了！”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牛逼。手术做完，我给你张名片，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来诊所找我。” “好，好，好！”患者连说了三个好，足以见得是多么的心潮澎湃。 季杨听懵了，什么？85%的功能？你在逗我笑吧，按照国际标准的量化测试，世界纪录才53%，还是在特殊案例身上完成的。 你这是什么邪术，居然能到85%？ 还有「局部神经束优化布线重排」是个什么鬼东西？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如果说此时罗贤做的是魔术回路修复，从嘴里蹦出一些迷惑名词，季杨还尚且能理解。 然而，炼金仿生殖装的神经驳接，是很成熟而又没什么发展空间的领域，尤其是这个部位，很少有医学家去研究…… 道理很简单，一项研究要进行下去，需要大量的金钱。 譬如说经络治疗，各大家族以及军队都愿意出钱去支持它的研究，因为该技术的进步能够延长武道家的寿命，对于家族和军队都是大有裨益的。 但是除了不幸吊爆了的土豪，很少有人会乐意出资赞助有关“假吊植入”的研究吧…… 大脑几乎只是运转了一瞬间，季杨便断定，罗贤是在信口开河。 “哎，毕竟是一直待在国内、没在国外的先进医学教育下熏陶过的土鳖，即便是天才，也不能免掉说大话吹牛皮疯狂膨胀的毛病。”季杨这样想着，保持微笑，默然不语。 李明聪则对罗贤没有丝毫的怀疑。 人在急诊科，见惯了罗贤的神仙操作，就算罗贤指着病床上脑血栓的老大爷说我能把他改造成超级赛亚人，估摸着都能让急诊科的同事们认真思索一番是不是真的可行。 “贤哥，你这个手术，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呀。”李明聪莫名地有些热血沸腾，“要不，叫富兰克林主任喊大伙儿过来观摩一下？” “好，你去喊吧，我先做一下术前准备。顺便等一等万能的医药代表。”罗贤搓着手，跃跃欲试。 终于，终于有机会尝试这个技能了！ 季杨则目瞪口呆，心想你这小天才好骚啊，信口胡诌不说，居然还主动把大家伙叫过来看你丢人？ 佩服，佩服…… 275 闪电链 医生们很快在第一手术室门外的光幕前聚集了起来。 围观贤哥的手术，在急诊科，已然成为传 统 艺 能。 不过，这次的手术内容，着实非同寻常，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一位资深老主治道，“干了这么多年的急诊，这个部位的炼金仿生殖装，我还一次都没见过。” “没见过。”“真没见过。”医生们附和道，眼睛里纷纷迸发出振奋的光芒。 季杨从未在如此多人的围观下上手术台，很不适应，时不时透过窗看外面的动向，显得有些局促。 “愣着干嘛，过来拉钩。”罗贤的呵斥，将季杨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啊，哦哦。”季杨拉钩，动作生疏，手还有点抖，看得罗贤直皱眉。 “你们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出来的博士，连钩都拉不稳吗？” 季杨有些恼火，但又不敢顶撞罗贤，只好强行解释：“在学院我不太做这种体力活儿，也不需要，毕竟我们是研究型……”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你是研究型人才了。手潮就手潮，别给自己找借口。”罗贤打断了他又臭又长的发言，朝着李明聪扬下巴，“明聪你来拉钩，让这位研究型人才叉会儿腰。” 听到罗贤的命令，两人乖乖地交换位置。 季杨低着头，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想到罗贤居然在这么多未来的同事面前喷他，就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我堂堂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的高材生，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然而，在罗贤眼中，这种手上没什么技术、靠着学历和学院平台走所谓研究路线的医生，的确没什么好尊重的。 他尊敬的，是富兰克林这种技术过硬、奉行达者为先的医生，而不是季杨这种明明是过来抱腿、却架子贼大逼事儿贼多的货色。 此时，季杨感觉门外的医生们仿佛全都在看着他、议论他、嘲笑他，心中升起平生从未遭受过的屈辱。 该死……这罗贤，居然对我如此轻视，甚至当众把我批判一番。 一想到跟着罗贤日后每天都要经历这般，季杨顿时打了退堂鼓。 然而实际上医生们根本懒得注意他，罗贤在手术台上喷人，就像他做完手术要喝一杯红豆布丁半糖少冰一样自然。 但凡你的工作做得有问题，罗贤就会喷你，对事儿不对人。 不说别的，就说在罗家沟诊所，自从罗贤放开一些权限，让莉可主刀一些手术、自己在旁边指导之后，平均每天要把小公主喷哭两次。 小公主也有脾气的呀，然而，感受着自己手法、速度、精确度的稳步提升，脾气也就没了，甚至还有一点小欢喜。 所以，在急诊科的医生们看来，被罗贤喷再正常不过，甚至于，这还是一种幸福。 很多医生都想上杆子想让罗贤喷一喷、并从罗贤的唾沫星子里领悟到足以精进技术的一鳞半爪呢，你季杨，有什么好委屈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再加上假吊植入实在是罕见的手术，医生们的注意力，实在是没有分给季杨的空余部分。 “无影灯，照亮术野。戴护目镜，我要用闪电链接驳了。” 罗贤这句话一出，手术室外面顿时嘈杂了起来。 众所周知，这个部位的神经是很丰富的，接的时候很麻烦，因为不同的断点之间会互相影响。 所以一般的医生都会忽略次要的神经，将起主要作用的几条接起来就完事儿了。 因为，若是考虑过多的断点，安排接驳的顺序，就成了一门很复杂高深的学问，一时半会儿是算不出来的。 接错了，就会前功尽弃。 况且，殖装的连接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完成，否则，将彻底失去挽救患者下半生下半身幸福的机会。 罗贤提出用闪电链完成接驳，倒是一个很鬼才的思路——理论上，只要施法者的魔控能力够强，甭管多复杂的接驳，都能快速完成，且能够通过调节闪电链的形态和方位，来安排接驳断点的时序和相位差。 问题是……这可能吗？ 季杨毕竟是名校医学博士，顿时便想通了个中关节，看罗贤的眼神，愈发地演变成看傻子的眼神。 这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啊？ 噗嗤。 手术室的气密门被踩开，闻讯赶来的富兰克林主任走进来，看了看罗贤，又看了看台上的患者。 患者打了全麻，睡得安详；罗贤摆弄着炼金仿生殖装，玩得安详；李明聪专心拉钩，苦大仇深的脸，普丑得安详。 季杨观察着富兰克林的脸，品味着主任的面无表情，心中大概有数了。 主任肯定是觉得罗贤太冒进，怕他丢脸丢大发了，过来拦住他吧，哎，主任不愧是主任，虽然视野狭窄了点，但总归有着清醒的认识…… “小贤，你搞得这个殖装……没副作用吧？”富兰克林问了个没头脑的问题。 “理论上没有。”罗贤停下手里的动作，奇怪地抬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要是给我也整一个，我是不是也能重振雄风了？”富兰克林邪魅一笑，“毕竟，我这年纪，你懂得……” 季杨目瞪口呆。 主任，你……你有毒吧！ “富兰克林主任，我觉得这个手术……不太靠谱。”季杨本来想说「天方夜谭」的，感受到富兰克林凶悍的眼神之后，临时改口。 本以为会被富兰克林狂喷一顿，却没有想到，老军医反倒是发出夹胸机一般的笑声：“我也觉得不靠谱。不过，我相信小贤。” “哈？”季杨迷了，完全不懂主任这是什么思路。 富兰克林又笑了几声，一边踱着步子走出手术室，一边悠悠道：“天才的思路，我等凡人要是跟得上，那还能叫天才么？” 仿佛是为了证明富兰克林的观点，在刚才他们对话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完成殖装物理连接的罗贤，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 一道复杂而扭曲的闪电链网，出现在患者的下身周围，仅仅亮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只有空气中弥漫的臭氧味儿，表征着它曾经的存在。 “做完了。”罗贤摘掉护目镜，淡淡道，“清理血污，推出去吧。” 望着整齐而严丝合缝的连接，季杨第一次认识到，有一些医生，即便他努力一辈子，也终究无法比肩。 276 且枯燥 “爸，妈，我回来了。” 季杨脱鞋进门，声音有一些古怪。 父母对视一眼，根据他们对孩子的了解，这说明，今日在云海附院的求职之旅，显然不那么顺利。 询问之下，原本支支吾吾的季杨，还是没忍住把想法告诉了父母。 “我不想在急诊科跟着罗贤干。” “为什么？”季母皱起眉头，不悦道，“孩儿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还是说，那个罗贤，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相反，那个罗贤真的太厉害了，以至于我根本没办法站在他光芒的辐射范围里…… 季杨这样想着，找了个理由：“罗贤需要的，是完全按照他的意愿行动的临床操作工，以我的科研能力，待在他的手下，完全是浪费。” “儿子，你这个观点我就不同意了。”季父严肃道，“人家罗贤，毕竟是大神，能跟着大神打下手，就很不错了，哪管你科研能力浪不浪费呢。” “况且，走出校门找工作，大多数情况下它都不会和你的专业完美匹配的，你得学会接受现实。” 季杨瘪了瘪嘴，完全没听进去。 在他看来，堂堂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的博士，去给罗贤一个读国内医学院土博的学生当一助拉钩，实在是太掉价。 这活儿，别说本科生了，刚入学的大一学生都能做，我去做这个，在医学院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对于季杨来说，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要成为人上人，做高大上的工作，名利双收。 但是显然，给罗贤拉钩距离人上人的目标太远，更何况，下午的时候一助换成了杨医生，这更是给季杨带来了非常坏的印象。 目睹杨医生给罗贤买奶茶、跑发票报销、全方位舔，季杨彻底断绝了加入罗贤治疗组的想法。 我，季杨，可是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出品的学术精英！怎么可能去给罗贤端茶倒水？！ 殊不知，用不了多久，给罗贤端茶倒水——哪怕只是在某次学术会议上的临时工作——就将成为一个非常抢手的岗位。 以及，插一句题外话——还好今天顾千雪留在诊所帮莉可做手术没来急诊科，不然，季杨同学心态肯定会更加崩溃。 听着季杨的抱怨，父母陷入思索。 其实孩子说的也有道理，从小季杨都是同龄人里顶优秀的那一撮，陡然变成罗贤的小弟，这个落差，很可能接受不了。 况且，季父季母对于罗贤怪异的脾气，也有所耳闻。 这可是连急诊科主任老军医富兰克林都镇不住的混世魔王啊。 不过季父还是在犹豫：“现在可是罗贤的快速上升期，跟了他，只要你不犯错误，以后肯定能混起来的，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他罗贤再厉害，还能真的一统江湖不成？”季杨哼哼道，“我看这个人，虽然天赋异禀，但格局太小，估计也难成大器。” “此话怎讲？”季父来了兴趣。 “我觉得他在浪费自己的天赋。明明主攻魔术回路修复的领域，却又做那些稀奇古怪、上不来台面的手术。” 季杨把罗贤做假吊植入的事情讲了讲，着重强调了罗贤此项技术的熟练。 “能做到那么好，一定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上面。这说明，罗贤是个缺乏专注度的人，做事情太任性。”季杨开始多角度论证，“你看那些名留青史的名医，无一不是废寝忘食地钻研自己的专攻领域、做到最极致，哪有罗贤这样的。他这么搞，迟早泯然众人。” 季父微微点头，虽然他觉得儿子说罗贤会泯然众人夸张了，但的确，罗贤这个性格，很容易导致才气耗散掉，让他从天才医生跌落为优秀医生。 除非，他真的强大到了在任何领域随便做做都能做到业界顶尖的实力…… 想到这个可能，季父不禁哆嗦了一下，随后自嘲地笑了。 什么嘛，别自己吓自己啊，怎么可能有这种医生存在，哈哈哈哈…… 尽管季父是个带冒险团的大老粗，但是，多年的社会经验，让他对大陆上的各行各业的逻辑都有所了解。 医学界向来是高度分工的，不同细分领域之间，隔行如隔山。 而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根本不可能出现把每个领域都做到顶尖的医生。 这么说，那个罗贤，的确有点问题……个屁啊！ 人家都跨领域跨得“从魔术回路到○茎样样精通”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季杨的叙述，反而让季父更觉得罗贤腿了。 不过，为了照顾儿子的心态，季父还是妥协了——总归，能抱上罗贤的大腿是好事儿，但抱不上也不是没出路。 “那咱们不去急诊科了。”季父盘算起来，“别的地方，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觉得云海附院的能量外科蛮好的。”季杨显然早有打算，说起这个，眉飞色舞起来，“他们主动找我，说是现在就缺魔术回路方向的博士，要我去他们那里带课题，承诺五年之内解决主治编制……” 季父连连点头，心道这个倒是不错。 而且仔细一想，能量外科才是云海附院的王牌科室，急诊科也就一个罗贤，长远来看，还是去能量外科比较靠谱。 再而且，自家这儿子的情商，说实在话，也真不适合抱腿这种要求你会来事儿的工作…… 算了，就能量外科吧。 于是决定了孩子的前途之后，一家子其乐融融起来，开始讨论定在后天的相亲。 当然，名义上并非相亲，而是两家老邻居恰逢其时聚一聚。 不过老实说，如果不是顾千雪外貌那么出色，季家当然是看不上顾家这个老邻居的。 顾东海就是个医院老混子，顾千雪的妈妈也是个老实巴交的纺织女工，这一家的家庭条件，跟季家差的太远。 季父季母想得很透彻，就是得给儿子找一个听话、懂事、好看、带出去有面子的，放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完事儿了。 反正季家自己的实力够强，对于女方的家庭条件不太在意，只要不拖后腿就行，反倒是女孩子本身的质量比较重要。 至于顾千雪能不能看上季杨，季父季母丝毫不担心。 以季杨的条件，去撩顾千雪，完全就是降维打击，小姑娘应该感恩戴德烧高香的，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 “罗医生，我……我明天要去相亲了。” 罗家沟诊所，一台经络剥离手术完成后，自打今天来上班就闷闷不乐的顾千雪忽然道。 擅长把握他人情绪的杨医生，顿时明了，说了一声“我去看看给高斯吃的卤牛肉煮好了没”，知趣地退出了手术室。 临走时，他听见了罗贤的回答。 “相亲啊，好事儿，祝你好运。” 杨医生长长叹了口气。 这就是贤哥，一个根本用不着猜女孩子心思、瞎吉儿乱操作甚至反向操作都能开后宫的男人。 长得帅的人，他们的感情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记又一件小事 今天女友不在家。 女友早早地回老家过节，而弄蛙酱，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横向项目节点检查，留在了帝都。 夜晚，离开实验室，回到家中，望着漫天的星辰，以及玻璃上倒映出的络腮胡，弄蛙酱，不禁开始思考人生的终极问题—— 今晚，干点儿啥好？ 大宝剑——是决然不行的，先不说良心上过不过的去，客观上，就有被女友一刀砍死的风险。 约实验室的小师妹喝奶茶逛操场聊人生——是决然不行的，先不说小师妹此时还在自习室认真学习，客观上，就有被女友一刀捅死的风险。 翻出下厨房app做一道精致的夜宵——是决然不行的，先不说女友知道了我趁她不在偷偷地做好吃的会如何反应，客观上……好吧，不用客观上，这个主观上一看便知有被女友一刀劈死的风险。 总之，蛙呐，逃不过柴刀的命运。 思来想去，也只有从女友无感、而弄蛙酱兴味浓厚的事物入手。 那便是—— 摔跤。 开玩笑的。哎嘿嘿qwq 最终，弄蛙酱决定，泡茶。 茶，是淘宝五十元包邮的糯香普洱，一盒36饼，每饼三泡，买一送一——便宜，量大，管饱； 茶具，是淘宝五十元包邮的朴实无华玻璃茶具，一壶六杯，送木质托盘——便宜，量大，大概不能吃。 这意味着，仅仅一百元的成本，就能够给弄蛙酱这位大龄普丑未婚有女友男性老博士以上百次美好的「泡茶」享受，均摊下来，每次的成本居然不到一元。 鹅妹子嘤！ 于是，弄蛙酱兴致勃勃地用去年双十一血拼来的三折美的电热水壶（樱花粉），烧了1000毫升水，待到完成，兴冲冲地搓着手，将茶饼放入茶壶，倒水，洗茶。 没错，即便是五十元包邮买一送一总计72饼平均每壶价格不到一元的平民茶叶，弄蛙酱依然保持着「喝发酵茶要洗茶」的骚包习惯。 这是一名大龄普丑未婚有女友男性老博士的坚持，就如同浏览器一定要用Chrome、下载工具一定要用utorrent、论坛一定要用水木、香皂一定要用舒肤佳……不好意思，最后一个是因为穷，和坚持没有任何关系。 学校的天猫超市里，舒肤佳香皂，已然是最朴实无华的平民选择，然而，3.2rmb/块的价格，依然是弄蛙酱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望着洗茶的水，顺着孔洞缓缓流下，弄蛙酱，忽然有些心酸。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就如同这些水，在名为「繁华大都会」的茶里走一遭，随后便沿着壶嘴流出，进入下水道，消失地悄无声息，仿佛从未存在过。 处境稍好一点的年轻人，就如同糯香普洱的第一泡，糯米香叶与普洱融合，散发出迷人的味道；茶汤红浓，入口细腻顺滑，明亮、醇厚，陈香悠远。被弄蛙酱的舌尖玩弄一番后，最终，还是进了弄蛙酱的肚子，经过消化系统的蹂.躏，沿着弄蛙酱「数据已删除」cm的「哔——」排出，进入下水道，消失得悄无声息，仿佛从未存在过。 以此类推，第二泡、第三泡……皆如是。 一段不合时宜的迷思过后，三泡糯香普洱，饮尽。 感觉，暖暖的，很贴心。 而弄蛙酱的身子，此时亦轻亦重，在帝都清冷的秋夜，散发出蓬勃的热气。 这氤氲的热气，让弄蛙酱忽然感受到了某种力量。 他幡然醒悟，糯香普洱并没有消失，而是变成另一种形态，陪在了我的身边。 它帮助弄蛙酱提起精神，补充水分，让弄蛙酱得以更加高效地工作、学习、肝手游、陪女友（排名有先后，越靠后越重要），砥砺前行。 而我们的青年，亦复如是——他们的热气，有如糯香普洱的热气，从未耗散掉，而是环绕在了这片土地上，助巨龙腾空，屹立于世界之林。 顿悟的弄蛙酱，不禁偷税了起来，甚至在地上做了三组俯卧撑。 然后，又渴了。 于是，用美的电热水壶（樱花粉）烧了1000毫升水，准备泡淘宝29.9rmb/500g包邮的菊.花茶安神助眠。 准备洗茶壶换茶的时候，弄蛙酱盯着茶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糯香普洱，辣么好喝？ 原因很简单——普洱，为这迷人的味道提供了基底；而糯米香叶，则作为不可或缺的点睛之笔，成为了这份茶叶的X因素。 这就好比写小说，弄蛙酱的小说，为大家提供了欢乐；大家给弄蛙酱的小说投月票，则给弄蛙酱提供了欢乐；两份欢乐叠加在一起，产生更多的欢乐。 小说，就好比普洱；月票，就好比糯米香叶。 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相见恨晚，相亲相爱一家人！ 所以…… 诸君…… 即将到来的十月，也请大家为这本书多投月票，弄蛙酱会用更精彩的篇章回报大家！ 啾咪~ 2019年9月30日 于清华园 隔壁的燕园 旁边的北大青鸟 277 加料 可怜的顾千雪，在手术台上向罗贤暗示，没有得到任何正面的回应。 不，这个说法其实不甚准确——顾千雪那已经可以算是明示了，而罗贤的回应，与其说是“不正面”，不如说根本就是负面的。 看起来，罗贤很希望顾千雪赶快相亲成功，那鼓励的眼神和欢脱的语气，简直要让顾千雪窒息。 哪怕，哪怕是一点点的惋惜和留恋，也能让顾千雪内心充满希望，从而华丽地拒掉这场伪装成家庭聚会的相亲。 然而，罗贤的态度，让她不禁有些动摇。 动摇的内容倒不是接不接受别的男孩子，自从爱上了罗贤之后，顾千雪就从未想过和任何其他的雄性生物产生超越友谊的关系。 真正让顾千雪感到寒心的是，在罗贤的身边呆了这么久，罗贤居然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以至于听到她相亲的消息居然很高兴的样子！ 罗医生，就这么讨厌我吗？ 黯然神伤的顾千雪，来到了诊所的天台，凝望着冷泉港湛蓝色的天穹，出神。 杨医生一边呵呵呵呵笑着，一边迈着中年人特有的稳健步伐，走上天台，准备对顾千雪进行一番开导。 “小姑娘，你还是图样了。你是不是觉得，罗医生祝你相亲成功，说明他讨厌你？” “嗯……有一点。”顾千雪咬咬嘴唇，有点抱怨的意味，“听到身边的女孩要去相亲，居然发自内心地高兴，不是讨厌，还能是什么？” 杨医生无奈地笑着摇头，那模样就像你读高一，你对你的班主任说“我要考清华”的时候，班主任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一样，充满了对小孩子的天真烂漫的善意的嘲讽。 “你啊，还是不懂我贤哥。”杨医生老神在在，“贤哥他不是讨厌你，只是你的心情没有传达到罢了。” “像贤哥这样优秀的男人，遇到的几乎每一个女孩子都会向他示好，所以他感受到「喜欢」的阈值要远高于常人，也就是说，你的表达必须足够激烈，他才会意识到，你，想成为他的女人。” “所以，现在他的眼里，你只是一个和他正常相处的普通朋友罢了。之所以祝你相亲成功，大概也因为贤哥是个善良的人吧。”杨医生叹气，口吐金句，“毕竟，贤哥也不希望那么多女孩子因为迷恋他而耽误终身大事，看到身边的女孩子开始另寻出路，一定会感到欣慰的吧……哎，这就是我贤哥，人间大爱啊……” 顾千雪听得一愣一愣的：“罗医生……也没有自恋到这个程度吧？” “嘿，什么叫自恋啊，我这叫换位思考。”杨医生语重心长，“小顾啊，听我一句劝，你要是真喜欢贤哥，你得下狠心，把你的心情传达到，然后呢，迎接随之而来的艰难困苦……” 顾千雪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 艰难困苦什么的，顾千雪倒是很明白。 喜欢罗贤的女孩子太多，里面不乏凌菲儿这样比顾千雪高到不知哪里去了的存在，若是顾千雪明牌加入竞争，就相当于和这些女孩子敌对了，要面临的压力，自然是很大的。 正因如此，顾千雪才一直没有和罗贤挑明，而是默默地在他身边工作，采取润物细无声的策略，期待着罗贤某一天发现她的好。 现在，顾千雪发现，单纯的润物细无声好像不太行，得加料。 不过，被杨医生这么一开导，她倒是心情开朗了。 只要罗医生不讨厌她，只要她的陪伴没有给罗医生带来困扰，那么，她便拥有足够的力量，面对一切。 相亲什么的，去走个过场就好了，怕什么呢？ 丑拒就完事儿了…… 于是，可怜的季杨，还没跟姑娘见面，就被拒了。 ------ 辉煌大饭店。 顾东海坐在冰凤雪雕绒的高档座椅上，无意识地抚摸着丝滑的桌布。 人摸到丝滑的东西，就会不由自主地摸个没完，譬如美短的尾巴、冰丝面料的睡衣、女朋友的大.腿…… 这个习惯，就像「人看到按钮就会想按下去」一样，是深深铭刻在基因里的天性。 而此时顾东海对桌布的偏爱，除了天性之外，更多地，是出于局促。 他上一次来辉煌大饭店，还是千雪的满月酒。 此处的高规格消费，实在是他身为后勤科副科长的工资所不能承受之重。 然而季家就是如此的出手阔绰，没有丝毫犹豫，就订下了辉煌大饭店的包厢。 若是让顾东海来根据他自己的消费习惯挑选就餐场所，恐怕就是街边小饭馆了，最多，档次不会超过胖头鱼三味烧烤。 一想到女儿若是嫁给了季杨，消费档次就从胖头鱼提升到了辉煌大饭店的档次，顾东海内心有些激动，但为了显得不那么丢人，还是压下来，故作镇定。 “咳咳，女儿工作比较忙，要稍微晚一点来，不好意思哈。” “没关系的叔叔，我能理解。”季杨露出自认为温暖阳光的笑容，“当护士嘛，活儿多、责任重、压力大，我们姑且算同行，懂的。” “杨杨是好孩子啊，善解人意。”顾千雪的母亲露出朴实的笑容，话语也是一样的朴实无华，且干涩。 这位老实巴交的纺织厂女工，比他的丈夫更不适应这个场合，但是硬着头皮也得展现出镇定和风度——不然，岂不是要让未来的亲家瞧不起？ 二人的僵硬，被季杨的父母尽收眼底。 事实上，顾千雪的家庭，放眼休曼王国，也不算差了，起码能算得上是非官方宣传意义上的真·小康家庭。 但是，距离季家，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顾千雪来了，没有穿护士装，换了一件不起眼的常服，然而，即便如此，也足够艳光四射，看得季杨眼睛发直，嘴角总是勾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一番程式化的寒暄之后，季父切入正题：“小顾啊，听说你前几个月刚毕业参加工作，怎么样？还算适应吗？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不等顾千雪回答，季父继续道：“我家杨杨呢，啊，你们小时候也认识，他呢，马上就要到云海附院上班了，今天呢就是让你们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互相帮衬。” 季杨露出（自认为）迷人的微笑，问道：“顾小姐在哪里工作呢？如果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上下班。能量外科给我配了一辆蓝盾，坐着很舒服，相信顾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云海附院的能量外科，会给新引进的博士配马车，方便通勤，这个顾千雪是知道的。 顾千雪回忆着在云海附院工作的时候、在停车场看到能量外科的博士们乘坐的乞丐版低配蓝盾，和罗家沟诊所后院里那几辆独角兽驱动的、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车对比了一下，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哎嘿嘿…… 278 尊重 季杨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努力地展示自己的羽毛。 他的父母也很配合，顾千雪的父母也很配合，可以看出，除了顾千雪，好像所有人都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顾千雪全程保持微笑，礼貌点头，思维神游。 她不禁幻想，若是她真的要被迫和季杨结婚，罗贤会不会捧着99朵玫瑰跑到婚礼现场大喊“我反对这门亲事”什么的…… 呜呜呜！想想就觉得好幸福，好浪漫！ 于是顾千雪不禁笑出声来，搞得季父季母神色凝重。 “这孩子，我怎么看着不太正常呢……该不会精神上有点问题吧？”季母跟季父耳语嘀咕。 季杨则问道：“顾小姐刚才在想什么呢？我看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啊，没什么，我想到了高兴的事情。”顾千雪把话头滑了过去，“季先生刚从国外回来参加工作，实习期应该很忙吧？” “大概不会。”季杨又开始炫耀，“像我们这些走人才引进的博士，和普通的实习生不一样，很快就能自己上手术带项目了……你应该没见过吧？哎，也是，以你的圈子，应该很少见到这种超出常规的医学人才……” “见过啊，你是指急诊科的罗贤那种吧？”顾千雪冷不丁打断。 “emmm……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季杨有点被扎心了，但他安慰自己，罗贤在冷泉港医学圈子里很出名，顾千雪应该只是知道这个人而已，真正能接触到的青年才俊，他季杨，就是天花板了。 这时候季母开始发力：“千雪啊，我寻思着你们做护士的，那么辛苦，一个月也没几个钱，有没有考虑过做轻松一点的工作呢？” “比如说？” “比如，去小学当个老师，去市政府当个公务员什么……虽然工资比你现在可能少一点，但胜在清闲稳定，有助于你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季母的语气里充斥着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工作什么的倒是其次，把她儿子伺候好，才是最优解。 顾千雪则脑内吐槽个不停，大妈您凭什么就认定我要把重心放在家庭上呀，人家罗医生那么优秀，也没说过什么“我的女人就要把重心放在家庭上”这种话，您儿子这种读了地精群岛G5名校博士还发不出顶刊的庸才，有什么资格…… 反观我的贤，博士入学之前的暑假都能发一篇《Creatures》。 “不了阿姨，我挺喜欢当护士的。”顾千雪不疼不痒地怼了回去。 顾东海疯狂地给女儿使眼色，心里干着急。 他是听懂了，对方的意思是想让顾千雪做一个贤惠顾家的儿媳妇，这在顾东海看来最好不过了，毕竟在顾东海看来，也更希望顾千雪走清闲工作相夫教子的路线。 当护士，能有多大的前途呢？ 况且，现在顾千雪还是辞掉了大医院的工作去诊所当的护士，虽然这事儿最近才让顾东海知道、而且他也没来得及去调查女儿到底去了一家什么诊所，但总归，诊所再厉害，也就那么回事儿。 所以顾东海瞅着女儿态度冷淡且疑似有对抗情绪，真为她感到着急啊，就开始在桌子下面踩她的脚。 顾千雪不满地瞪了老爹一眼，一脚踹了回去，由于穿了高跟鞋，杀伤力比起老爹来高了几个档次，痛得顾东海直翻白眼。 季父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叹了口气劝说道：“孩子啊，你可能还小，不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你可能觉得，医学圈子有前途，有发展空间，但是你要明白，前途永远都是属于极少数人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尤其是女生，安稳大于天……” 听着这帮人在耳边聒噪，顾千雪有些不能忍了，开怼：“叔叔，我的人生怎么选择，还轮不到您来指导吧？” “况且，你凭什么就觉得，我当护士，没前途呢？” 季父心道这小丫头倒是舌尖嘴利，不过，对付这种空有一身理论、还没被社会现实毒打过的小姑娘，季父是很有经验的。 他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叔叔不是说你没前途，只是在讲一个普遍现象……咱不说虚的的，你在诊所当护士，一个月也就六七千卢比吧？八千卢比顶天了，这个收入，不比做一份清闲稳定的体制内工作多太多吧。” 顾千雪微微一笑：“叔叔，不好意思，我现在月薪两万三呢。” “哈哈，这不也就多……嗯？” 季父忽然警觉，什么，两万三？！ 顾东海更是警觉炸了，神他妈两万三，安兴县医院，最老资格的护士长，月薪也不过“堪堪”一万八千卢比，两万三，这得是参加过冒险团远征或者部队军事行动的老资格护士，去高端私立医疗机构才能拿到的吧？ 一瞬间，顾东海以为女儿进入了什么不可描述的行业，连忙拽着顾千雪悄声问：“千雪，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工作？” “诊所啊。”顾千雪理直气壮，她的理直气壮，来源于罗家沟诊所的财政状况。 罗贤是不吝惜给员工分钱的，罗家沟诊所每天固定接三到四台高端手术，每一单的收费都是1999卢比往上走，像那位吊爆了的老哥来做的局部神经束优化布线重排，更是用三十分钟的手术时间带来了接近两万卢比的收入。 加上和凌家的合同里，作为凌菲儿的私人诊疗机构，每个月都能领到数量不费的拨款。 总得来说，罗家沟诊所是不缺钱的，所以给员工开薪水的手笔就很惊人。 事实上，这个级别的薪水，如果放在东南地区的大城市——譬如金州——或者干脆去精灵帝国和地精群岛看看，其实也不算太离谱。 这些地段的高端诊所，是开得起这个价的。 而从罗贤的角度出发，对标的，也的确是这些诊所。 罗家沟诊所是要走向世界级舞台的，那么它必然要开出世界级的薪水。 然而，顾东海接触的圈子，远远达不到这层面，况且，这可是冷泉港，哪里出过工资这么高的护士，还是年轻护士。 所以顾东海就不免得往那个方面想…… 季父季母显然也想到了那个方面，对视一眼，开始语重心长：“千雪啊，不是叔叔阿姨说你，虽然说工作无高低贵贱之分，但有些东西，咱还是能不碰就不碰嗷……” 顾千雪烦的一批，不悦道：“你们不信，就来我工作的地方看一看吧。” “以及，如果你们这顿饭的目的，是劝说我辞职专心给您们的儿子当家庭主妇，那不好意思，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还是省省心，找一个简单好骗的女孩子下手吧。” 说完，顾千雪离席扬长而去。 从季家三人的身上，顾千雪没有体会丝毫尊重，只有高傲和自以为是。 那么，也就没必要给他们尊重了。 279 川剧变脸 顾千雪摔门而出，留下里面的五人面面相觑，那样子像极了元首怒喷“渣渣”的时候严肃围观的配角们。 顾东海率先脱离目瞪口呆，抱歉地笑了笑：“哎，这孩子……自从毕业，脾气越来越大了，女孩儿大了就是管不住啊。” 说罢，就要站起来鞠躬。 季父连忙制止他：“哎，老顾你别这样，孩子嘛，到了这个年纪，多少有些叛逆的，大家都能理解。” “是啊老顾，我儿子小时候也没少让我操心呢，高中有段时间还沉迷骑士小说呢，是吧杨杨？”季母也笑着打圆场。 “啊，啊哈哈……”季杨尴尬地笑，对于母亲忽然提他小时候的糗事有些不满，不过，此时他更加不满的，是顾千雪的态度。 季杨完全没有意识到父母的话对于一位女孩子来说是很不尊重的表现，他和他的爹妈一样，早就习惯了“我（自认为）混得比你牛逼，你就得接受我的价值观”这样的理念。 他是不懂，顾千雪在知晓了他的条件之后，为何完全没有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甚至还莫名其妙产生了不满。 我季杨，放在冷泉港，已然是万里挑一的优秀男人，居然会在相亲饭局上被一个护士摔门而出？ 季杨同学的主要思维缺陷是，恋爱这档子事儿，多半跟人的优秀与否和稀缺度没什么关系——当然，要是真的要讨论稀缺度，季杨也比不上罗贤。 那么恋爱这档子事儿主要取决于什么呢？ 看脸…… 包间里的五人讲了一通客套话，才想起来拿起顾千雪丢下的名片看一看。 “顾千雪/护士长/罗家沟诊所？”顾东海纳闷了，“怎么就护士长了？” “大概是因为，诊所里只有千雪一个护士吧。”季杨按照自己的经验解释道，“很多国外的诊所，也是这么给头衔的，为了叫着好听嘛。” “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都有点奇怪？”季父表情比较精彩，抢过名片，哆哆嗦嗦，“天呐，居然真的是罗家沟诊所……怪不得工资那么高，如果是罗家沟诊所，别说两万三了，就是给开三万二的月薪，我都不觉得奇怪。” “啊？”顾东海迷糊了，“这诊所很有名吗？怎么听起来像是乡镇卫生所……” “老顾，亏你还在冷泉港医学圈子里混，居然连这个不知道，你是有多久没关注行业一线了？”季父揶揄道，“罗家沟诊所，是云海附院的医学新秀罗贤任首席医师的私人诊所，由凌家投资，按照国际一流水准建设，收费却比本地原有的私人诊所还低，水平却比他们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还有这种事？”顾东海显然抱有怀疑。 “当然是真的，我带的冒险团里，已经有三个小伙子，去罗家沟诊所做过魔术回路修复了，去了都说好！”季父莫名地热情起来，“嗨呀，老顾，你怎么不早说你女儿在罗家沟诊所工作哇……” “我也是才知道。”顾东海苦笑，顿了顿，试探道，“这地方……真的那么厉害？能给一个没什么工作经验的小护士开这么高的工资？” 季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圈外人士，有必要给顾东海这个不称职的医学圈内人科普一下：“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罗贤，现在就是冷泉港医学界的希望，灯塔，核心，舵手，领袖，引路人……” “停停停，孩儿他爹你这个过了啊……”季母扶额，“总之，这个罗贤真的很厉害，听说艾瑞达医药公司在东北地区的销售额，都被罗贤一个人拔高了好多……” “而且，罗贤现在是在创业阶段，现在就能追随他的人，以后肯定能分到股份，摇身一变当老板，爽啊。” 季父感慨道，热络地拍着顾东海的肩膀，那嘴脸跟刚来饭店时候的矜持、以及刚才教育顾千雪时的高傲，判若两人。 他揪着懵圈的顾东海，舔了起来：“老顾，你养了个优秀的好女儿啊！居然抓住了这么好的机会，说明不管是专业素养还是眼光，都好得很呐！” 被季父季母这么一科普，顾东海忽然觉得无所适从起来。 他忽然发现，女儿的工作貌似还挺有前途的…… 而且，持股当老板什么的，已然超越了顾东海的认知。 当然，若干年后，当顾东海发现女儿没有成为老板，而是加入罗贤的后宫成为老板娘之一，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但是现在，他的心情也已经足够拧巴，至少拧巴到了物理竞赛省赛笔试最难的一道题的地步。 这一变故，打乱了顾东海关于女儿人生的全部规划。 如果季父季母说得是实话，那么，女儿这么早就进入相夫教子的模式，似乎，的确，不太合适。 季父季母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得有点后悔，为什么刚才一激动把有关罗贤的信息以及顾千雪的前途给透干净了。 这样一来，顾东海想要给女儿抬价，就很容易了。 季杨在相亲上的碾压式优势，将不复存在。 情商不太行的季杨还没想到这一层，这孩子反应比较慢，这一缺陷在读书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好在他比较努力，用勤奋刻苦掩盖了这一缺陷。 “什么？顾小姐居然在罗贤的诊所里工作？”季杨惊呼。 季父没有吭声，略带哀伤地瞅了孩子一眼，不由得开始思考到底是谁的遗传造成了孩子长到这个地步的反射弧。 而季杨则开始慌了，话说，今天在能量外科的时候，他听同事说，罗贤这个人女人缘特别好，身边的女孩子几乎都会或多或少地对他有意思。 这岂不是意味着，顾千雪也…… 一瞬间，季杨的脸有些发绿，绿得可爱。 “儿子，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季父察觉到儿子的异常，关心了一下。 “没什么。”季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顾东海，“顾叔叔，千雪现在没有男朋友吧？哦，或者说，她没有喜欢的男生吧？” 顾东海摆摆手，露出如下表情，并保证：“没有啊，肯定没有。要是有，我还带她来这儿干嘛？” [img=182,198]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10/f6dac982-ac3b-4a17-b22f-005fb1de656e.jpg[/img] “哦……” 季杨将信将疑。 280 我没有票 回家的路上，季父有些激动。 “孩儿啊，这个顾千雪，咱们一定要骗……啊不，一定要追到手！” 季父的理由很充沛，也很朴素——作为罗贤手下最资深的护士，小姑娘简直前途无量！ 父亲对顾千雪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季杨有些不适：“可是爸，感觉顾小姐不太想把重心放在家庭，跟你之前的要求不太相符啊……” “傻儿子啊！人家都成了罗贤手下的首席护士，还要啥自行车啊？这你要是娶了她，那对你日后事业上的助力，想象空间，简直不要太广阔！”季父活泛的思维，让季杨有点发懵。 也让他觉得有点讽刺，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季杨懵了片刻，道：“爸，我是觉得……顾小姐，可能对罗医生有意思。” “嗨，怎么可能，人家爹妈都说了，千雪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喜欢的男人，你就放心好了。”季父给儿子狂喂定心丸，“听我的，准没错。不过……” 季父摸着精心修剪的小胡子，开始分析：“既然这样，顾小姐的眼光，肯定就比咱们之前想的要高得多了……嗯，得拿出真本事，帮儿子好好地追一追。” 于是，次日顾千雪下班的时候，一辆乞丐版低配蓝盾马车，停在了罗家沟诊所的门前。 原本顾千雪约了闺蜜逛街，买一些旅行里会用到的小东西，却被季杨堵门接人，搞得顾千雪人都傻了。 瞅着季杨倚靠在乞丐版低配蓝盾马车上，穿着略带暴发户气息的名贵休闲西装，顾千雪尴尬到爆炸，刚想嘲讽几句，旁边的闺蜜惊呼：“呀，蓝盾哎！小哥哥你看着这么年轻，居然能用上这么好的马车了呢。” 听到这话季杨浑身一颤，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哎呀，嗨呀。”他故作镇定与谦虚，“这算什么呀，医院里比我优秀的人多得是呢……咱们也别站着了，上车吧。请你们吃好吃的。” “不好意思，我……”顾千雪刚想拒绝，闺蜜手疾眼快地捂住她的嘴巴，小声逼逼。 “小雪，你傻了吧？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闺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扭头对季杨露出谄媚的笑，“哈哈哈，既然小哥哥诚心邀请，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坐在马车上，顾千雪疯狂地给闺蜜使眼色，叫她不要乱来。 闺蜜心领神会，趴到顾千雪耳边得意道：“放心吧小雪，今天我一定给你当好僚机，助你一臂之力！” 说真的，顾千雪有点想自杀。 怎么身边一个个地都撺掇着我跟季杨好啊……话说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小时候的事情已经忘干净了，完全就是个陌生男人。 难道说，就因为他是个海归的医学博士，我就得五体投地纳头便拜直接白给吗？ 暂且不说季杨和罗贤硬件上的差异，单说聊天，二人的差距便已经让顾千雪难以直视。 路上，季杨全程炫耀他在云海附院能量外科受到的优待、在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闪闪发亮的履历甚至他的论文。 要是换成罗贤，这时候肯定在探讨培根卷金针菇和豆腐皮卷香菜哪个更精髓…… 到了吃饭的店里，闺蜜瞅着顾千雪依然兴致不高，趁着季杨去洗手间的时候，规劝道：“小雪，你这是干什么呀？人家季先生这么主动，你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吧？” “又不是我逼他主动的。”顾千雪不为所动，皱着眉，“你就别瞎掺和了，我对这家伙真的没兴趣。” “哎呦，小雪，看不出来啊，毕业还不到一年，你这眼光都这么高了？”闺蜜嗔怪道，“这位很不错了，你看咱们那几个同学，现在有男朋友的，那都什么货色啊，那些人要么在军队基层卖命，要么连来云海附院实习人家都不要，跟你这个简直比不了……” “你这么喜欢，那你追呗。”顾千雪乐了。 “啧啧啧，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提防着小姐妹呢，科科科。”闺蜜做了个鬼脸，不过，心思却不似此时的表情这么简单。 不一会儿季杨回来了，拿出两张精致的票，得意地发出邀请：“千雪，家里托人弄到了两张，北岸之旅的船票，很难得的，想和你一起去，你觉得怎么样？” “哇！”还没等顾千雪说话，闺蜜先咋呼了起来，“居然是北岸之旅哎！能参加北岸之旅的，可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啊！” “也不能这么说。”季杨笑道，“北岸之旅也需要很多服务人员的，他们也有票，但为了和正式参加旅行的人员区别开，服务人员的票是黄色的，但你看这张，蓝色，三等座，蓝色代表的是受邀参加旅行的客人，所以说蓝票和黄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那还有没有其它颜色的票呢？”顾千雪忽然问。 季杨有些小激动，终于聊到了一个（看起来）顾千雪感兴趣的话题，赶紧侃侃而谈起来：“当然了，负责安保的部队人员，拿的是红票；代表各大家族和行政势力出席的人员与他们的随从，拿的是黑票。” 说到这里，季杨忽然神秘一笑：“当然了，还有一小部分人，是不需要所谓身份凭证的。” “哎？为什么啊。”闺蜜适时地充当捧哏的角色，“不是说，北岸之旅对人员的限制很严格么？” “是啊，不过……”季杨笑着摇头，“北岸之旅是凌家主办的旅行，「血色浪漫号」也是凌家自有的战舰，所以凌家自己的人，自然是不需要票证的。当然，凌家带来的随从和医疗团队，也不需要票，因为他们的生命纹，已经纪录在凌家的身份系统里了。” 顾千雪嘀咕了一句：“那看来我没有票呢。” “是吧，我就说，这票很难搞的，我爸爸跟上面的人熟，也是几年才能搞到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顾小姐考虑一下？” 感受着闺蜜羡艳的眼光，顾千雪努力憋笑，强行镇定道：“不好意思，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季杨表情凝固，心中再次愤愤不平起来。 北岸之旅，可是休曼王国数得上的、有牌面的大场合了！ 居然，有女生能够拒绝如此殊荣？ 一时间季杨的心中涌起十足的挫折感，表情上露出难掩的失落。 这一切都被闺蜜看在眼里。 呵呵，小雪啊小雪，这么好的男人你不珍惜，就不要怪我下手狠了…… 281 杨医生的心理疏导 PS： 我清楚地确定，这本书是有后宫标签的。自打一开始就有。 至于罗贤的转变/他与妹子们的关系递进/后宫如何发展壮大，我会尽量努力写得平滑圆润，盘它。 所以你们不要乱讲，报道出了偏差，是要负责任的。 有的同学可能疑惑了，那凌菲儿如此强势，后宫怎么开得起来呀？ 你要是对这个问题心痒痒，你不如多投几张月票、多打赏几千火劵，让我更得快一点，这样子你爽得也快一点，好伐？ 当然，本作的重心依然是治（zhuang）病（bi）救（da）人（lian）。 顺便提一嘴，安格斯牛肉堡真心好吃。 啊呜。 ------ 众所周知，闺蜜这种生物，本质上都有着无尽的残念。 尤其是，当你比你的闺蜜更受欢迎时，这种残念，就会转化为深沉的嫉妒。 现如今，闺蜜对顾千雪的嫉妒，显然达到了顶点。 她毕竟也到了父母催结婚、一周安排两次相亲的年纪，看看她平时相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在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医学院读了硕士进入安兴县医院做住院医随时可能被辞退的学渣、满脸横肉毫无情调只会约你去一起练肌肉吃拉面的城防军抡斧头的老哥、戴着厚厚的眼睛在冷泉港魔工所混日子25岁就能一眼看到55岁生活状态的普通魔工技师…… 实在是倒胃口。 闺蜜也心高气傲的呀，她也想像顾千雪一样，有季杨这样的优质男人追，然而，客观因素限制了她的野望。 尤其是看到顾千雪居然拒绝得这么干脆，那就更是柠檬到抓狂了。 喂喂喂，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让给我行不行？ 想到向圈子里的小姐妹炫耀北岸之旅的船票时，她们那不可思议而羡艳的表情，闺蜜自我代入了一下，幸福得要升天了。 可恶啊，顾千雪，你怎么能忍下心来拒绝啊。 瞅着顾千雪无动于衷，闺蜜的小心思活泛起来，饭桌上，表面上看是在调节气氛，实则对季杨暗送秋波。 顾千雪则懒得理他们，专心吃饭，并琢磨着找个机会把饭钱给付了。 要是让季杨付钱，搞得像是顾千雪刻意占便宜一般，后续肯定会扯出更多不清不楚的事情。 顾千雪才懒得跟季杨扯上什么关系，巴不得今晚这顿饭吃完俩人就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的诡异氛围，持续了一整晚。 当然，以季杨的情商，自然看不出二位妹子各自内心的算盘，还觉得这顿饭效果蛮好，多来几次，兴许就有进展了。 倒是季父听了季杨的叙述，陷入了沉思。 “杨杨啊。”季父拍着季杨的肩膀，像个智慧树下的老爷爷，“我怎么觉得，千雪那个闺蜜对你有意思呢？” “不会吧？”季杨挠头，“老实说，我都没怎么注意她。” 毕竟，顾千雪的形象实在是太闪耀，季杨挪不开眼。 “我觉得是有点那个意思。哎，这局面就有点难搞了。”季父开始嘬牙花子，思考对策。 顾千雪这小姑娘简直油盐不进，居然连北岸之旅的船票都能拒绝，这完全不符合季父对这个年纪小姑娘的认知。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应该是最讲面子、爱虚荣的生物吗？ 或者说，这只是表现她清高的欲擒故纵？ 季父想了想，突然想出来一个鬼主意：“这样子，你呢，写一封邀请函，正式一点的，以私对公的形式，写给罗家沟诊所，说邀请顾千雪小姐参加北岸之旅，希望罗贤作为领导，能准假……哎呀，绝了，我咋这么厉害呢？” 季父自己都为自己的想法而拍案叫绝，可把他给牛逼坏了，恨不得叉会儿腰。 这么搞，罗贤肯定会为了让自己的员工结识更多人脉而要求顾千雪前往，毕竟，这个机会着实难得，季父觉得罗贤肯定会珍惜。 然而，他根本就没有料到，罗家沟诊所，不仅是云海学院的挑战杯医疗团队，更是直接跟凌菲儿绑定的医疗团队。 形成这种思维定式，也不怪他们——一直以来，凌菲儿就没有请私人医生的习惯，更别说私人医疗团队了。 需要医疗服务的时候，要么直接去顶级大医院，要么就用家族的签约医疗团队解决了事。 所以，季父下意识地认为，罗家沟诊所的诸君，唯一的功能就是为云海学院保驾护航以及日常盈利，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地位居然这么高。 不光季父，冷泉港的绝大多数人，恐怕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然而，这一切的托辞，并不能将季父这个小天才计划的滑稽程度降低分毫。 当罗贤当着诊所全员的面，将这封同城邮件拆开后，大家都沉默了。 顾千雪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带头先笑为敬，笑得花枝乱颤。 杨医生则率先总结：“也就是说，这个正在追千雪的小子，拿着一张普通客人三等座的船票，勾搭一位坐舰桥指挥塔的凌家医疗组人员？” 听完杨医生的总结，大家觉得更加好笑了，笑到肚子抽筋，才一边揪着高斯柔软的毛皮抹眼泪，一边齐齐看向罗贤，等待着老板下达处理决定。 瞅着这封滑稽的信，罗贤干笑几声，问道：“千雪啊，你……这事儿，你怎么看？” 顾千雪原本余笑未消，忽然被罗贤问住了。 我怎么看？我还能怎么看啊！ 对方的犹豫，让罗贤产生了一定的认知偏差。 于是，他又干笑起来：“虽然咱们是不需要票的，不过，如果你对这个相亲对象有意，我也可以放你跟他一起去坐三等座。再抓一只蒋大勇过来当助手用就好了。” “蒋大勇不行，他那水平只会写歌词，还是逗逼歌词。”杨医生提醒道，“你得抓李明聪。” “对对对，要抓就抓，李明聪。”罗贤干笑的声音更大了。 瞅着罗贤都开始胡乱用343句式了，杨医生敏锐地察觉到，氛围不太对。 他又瞅了一眼顾千雪，那幽怨简直要从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溢出来了。 杨医生思前想后，觉得，再做顾千雪的思想工作，也没什么卵用，治标不治本。 索性找了个买煎饼卷冰淇淋的借口，把罗贤拽了出去。 “贤哥，你跟我说实话。”杨医生直视着罗贤，“你真的希望千雪答应这个相亲？” “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我希望或者不希望，没影响吧。”罗贤嘟哝道，“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呦呦哟，哎哟喂。”杨医生乐了，“你瞧瞧你这德行，哎……我跟你说贤哥，有些东西呢，你平时习惯拥有了，你就不觉得它有多宝贵，但是呢，一旦没了，你又真心遭不住。你可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比如手。我不提醒你，你肯定不觉得手有多重要，但是呢，如果我现在把你的手给剁了，你肯定浑身难受。” 这个比喻在罗贤看来并不怎么好，不过，不妨碍罗贤理解杨医生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我珍惜我和你的友谊？” 杨医生的笑容忽然凝固，然后转变成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你他妈……” “开玩笑，开玩笑的。”罗贤连忙安抚，然后陷入深深的忧郁，“我都明白。我只是……” 其实罗贤都明白，他只是觉得难以下手。 泡在凌菲儿的宠溺里，他渐渐地放下了警惕。 在一个个二人独处的夜晚，他开始牵她的手，他开始主动抱她，甚至于，他开始觉得和她睡在一起好安心。 他心内那块冻结的地方，逐渐融化并柔软了下来，像是在45℃的温水里泡了五分钟的冻鸡胸肉。 他开始认真地注视这位被他救下、转型为报恩女仆的女武神。 但是，无可避免的，他也注视了手术台上默默陪伴、兢兢业业的顾千雪，注视了努力又孩子气像极了过去那个妹妹的小莉可，以及樱…… 别嘤了，眼下这摊子就够让人抓狂的。 以罗贤的风格，如果不知道该如何取舍，那索性就我全都要。 但他和凌菲儿已经走得太深，况且，正是凌菲儿为他融化了那块鸡胸肉。 这让罗贤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我全都要，因为，总觉得对不起菲儿……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立竿见影的法子，罗贤果断放弃思考。 这世上很多事情，本身就没有速效药，只能定下战略方针，随机应变，徐徐图之。 反正，千雪是不可能放跑的，菲儿是不可能辜负的，至于具体如何操作，这不是现在能空想能解决的问题。 大不了不要面子了，今晚就在床上躺平让菲儿榨.干，这她总得放我一条后宫路了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不不不，这个方案是下下下下策，太鬼畜了，我接受不来，果然还是要温和一点…… 而且真要那么干了，凌菲儿也未必会按照我预计的模式行动，而是更有可能拔剑出门直接把顾千雪弄死……不对，有主仆契约，我可以强行制止，但这事儿闹起来，也够鸡飞狗跳的，我也不希望闹到需要动用主仆契约的地步……话说回来，这契约我好像一次都没用过，总觉得如果用了，两人间的关系就有些变味儿…… 嗯，感觉哥的身上肩负了很大的责任呢。 不过，问题不大。 瞅着罗贤的眼睛里恢复了往日的狡黠，嘴角勾起一抹下大棋的微笑，杨医生不由得一个寒颤。 总觉得，经过心理疏导的罗贤，多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282 鲨了 清晨。 一如既往地，凌菲儿服侍罗贤起床，洗漱、吃早餐。 不同于之前的是，洗漱期间凌菲儿对着罗贤揩.油的时候，罗贤除了摆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并做徒劳的闪躲之外，又多出了一种反应。 只见他横眉倒竖，厉声道：“跪下！” 凌菲儿笑了：“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这种徒劳而幼稚的举动了，放弃吧，除了每个月的那一天，我是不会变成你期待的那个样子的。” “什么叫我期待的那个样子，说得跟我很想玩某种字母游戏一样。”罗贤撇嘴道，“我只是想控制住你，别让你乱来罢了。” “乱来？”凌菲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主人要真的觉得菲儿是乱来，为何不利用主仆契约，直接命令菲儿呢？” “别提了，说起这个主仆契约，有一点我其实一直都没搞懂。”罗贤气呼呼道，“明明里面有「你不可违背我的意愿」这样的条款，为什么每次你折腾我的时候，都不会受到反噬来着？” “这说明，主人虽然嘴上说不要，但心里怎么想的，可只有主人自己心里清楚了呢。”凌菲儿给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解释，并强调，“神大人们，可是很公正的呦。” 罗贤顿时有种被当众处刑的感觉，咬牙切齿，内心疯狂吐槽那个主仆契约。 一开始，罗贤还以为这是阻止凌菲儿对他乱来的神器，现在却骤然发现，居然成了凌菲儿窥探自己内心世界的工具…… “嘁。”罗贤对凌菲儿的理论表示不屑，然后歪着头眼神游离。 对罗贤的性子已然熟稔的凌菲儿，知道这是傲娇劲儿上来了，连忙从后面环抱住他，一边亲吻他的脖子后面，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挠他的下巴。 这套组合技杀伤力实在是太大，让罗贤瞬间浑身酥软，稍稍向后倒下，靠在她身上，嘴里发出意义不明、但显然在表达满足情绪的哼哼声。 挠到罗贤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扭动的时候，凌菲儿把握住时机，把罗贤拽到正面，一个壁.咚，深深地吻了下去。 最近凌菲儿逐渐掌握了技巧，要想成功强.吻小贤，就得用一些引导性的手段，配合良好的时机，跟游戏里的QTE技能似的。 当然，吻的时候要很小心。 凌菲儿逐渐摸透了吸贤的机制，吸贤带来的快乐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接触，第二部分则是气息吸入。 接触其实还好说，刺激没那么强烈，气息就很要命了。 有一次两人腻歪的时候，凌菲儿贴着罗贤的鼻子无意识地吸了口气，后果就是凌菲儿直接当场软倒在地，在床上躺了大半天。 还好罗贤没有过多地怀疑，不然，凌菲儿可就要暴露了。 所以只要屏住呼吸，吻的时间不要太长，就很安全。 于是，罗贤便被勤于钻研、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和心爱的小贤卿卿我我的凌菲儿给QTE了，有了第一次，自然又有第二次、第三次…… 到如今，罗贤都懒得反抗了，他不禁有些悲哀，自己身为一名傲娇的尊严，在胆大心细的凌菲儿面前，正在逐渐土崩瓦解…… 吻毕，凌菲儿把罗贤的脑袋埋在她的怀里。 罗贤顿时舒服了，不过，好歹保留了一丝理智，瓮声瓮气地问道：“上船几点集合来着，别迟到了。” “时间来得及，反正我带主人飞过去就好了。”凌菲儿柔声道，忽然有点羞涩，“主人……还想不想做点别的？” “神他妈别的。”罗贤乐了，“就算你飞得再快，距离集合，也不到一节课的时间了吧？” “应该用不了那么久，毕竟主人是处.男，第一次应该很快就完事儿了。”凌菲儿一本正经地语出惊人。 “我这是被嫌弃了么？”罗贤斜眼吐槽。 “哪有呢，主人把第一次留给菲儿，菲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凌菲儿忽然语调冷了下来，“如果哪个女人抢在菲儿之前拿走了主人的第一发，那么……” “她，将承受一位女武神认真的怒火。” 瞅着凌菲儿这模样不似作伪，罗贤不由得浑身一颤。 他想起了什么，突然发问。 “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罗贤努力斟酌措辞，防止被凌菲儿抓住什么把柄再来个傲娇处刑，“如果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又和别的女人发生点什么，你怎么看？” 凌菲儿沉默半晌，冷冷一笑：“呵，我现在有点后悔那个主仆契约了呢……” “你想干什么？”罗贤警觉。 “当然是把那些勾引小贤的女人全都，鲨了。”凌菲儿轻描淡写道，然后哀婉地笑了笑，“不过，恐怕，主人一定会阻止我这样做吧？” 哦豁，果然是这个节奏…… 果然那个下下下下策是愚蠢的，是并无卵用的。 罗贤不禁感慨自己的机智，并卖萌式地做出如下表情： [img=500,500]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10/463b547f-5824-4d8d-94b2-89e41274ada6.jpg[/img] 凌菲儿也不追究，微微一笑，就继续给罗贤挠脖子了。 好希望，我们能一直这个样子，依偎在一起…… 俩人腻歪了半天，才拖拖拉拉地出门，仗着女武神空中机动性的优势，快速前往码头。 可能很多读者迄今为止才意识到，冷泉港，它之所以叫冷泉港，首先得是个港。 作为王国北部边陲的重要港口，却并没有衍生出过于强大外向型经济。 它的重要，更多地体现在军事要冲的性质上，至于贸易的规模，比起东南分区的那几个天然良港，老实说，差太多。 所以，今日港口的繁华，对于这里而言，是一年到头不太常见的盛景。 来参加旅行的成员，按照各自阶级属性和所属圈子的不同，分成不同的团块，与身边的人寒暄着，享受着冷泉港秋日的海风，好不惬意。 最显眼的圈子，是隶属于各大势力的修炼者。 一位来自东南地区杰克逊家族的8级「大魔导师」，一位来自西北地区马卡洛夫家族的8级「领域主宰」，作为修炼者圈子的核心，享受着众人追捧的荣耀。 至于西南地区的8级强者，则因为都在出任务，无暇参加北岸之旅，就派了俩老牌的7级「超凡者」来。 283 凌菲儿的命运 如果说从6级巅峰晋升为7级是质变的话，那么，8级相对于7级，则好像提升了一个维度一般。 看起来，8级强者能够运用的能量总量，相比于7级提升并不太明显，然而，具体到实战上，却是完全的吊打。 究其原因，则是运用能量的方式，相去甚远。 正因如此，军事家们通常认为，7级强者可以在中等规模的低品质魔兽群里割草，然而，真正能够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非得8级及以上不可。 所以，只有达到了8级，才被人总参视作真正的战略核心。 所以，7级的修炼者统称为「超凡者」，而8级则根据能量属性的不同，分别冠以「武神」（武道系）、「大魔导师」（魔法系）、「领域主宰」（异能系）的称号。 8级的修炼者是极其稀有的，到了8级，就有了镇守一方疆土的底气。 反过来说，一个地区拥有8级修炼者，才会被视作一个正经的「分区」，挑战杯赛会的分区划分，也正是基于此。 不要忘了，挑战杯的直接目的，是瓜分超凡宝石，若是一个地区连一位8级强者都找不出来，分给他们宝石，总觉得是浪费。 因而，到场的两位8级大佬，果断成为了社交中心。 尤其是来自杰克逊家族的韦尔斯·杰克逊，更是把一部分冷泉港本地乃至整个东北分区有幸参加北岸之旅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凌家的人才断档，几乎是有目共睹的，而精灵帝国联合东南的商人们对北方的侵蚀，则是肉眼可见的趋势。 按照联盟的战略，未来整个人型生物联盟消除壁垒、做到真正的一体化，是大趋势。 而在所谓一体化的过程中，像凌家这样偏向地方保守主义、将核心利益死死按在手里的势力，则不那么受待见。 而以杰克逊家族为代表的东南分区，则倾向于拿出一部分甚至一大部分核心利益，和精灵皇室捆绑在一起，同时在原则性问题上支持休曼王族，反复横跳，两头讨好。 地方保守主义也没什么错，诚然，这会阻碍一定的流动性，但至少，能够保障辖区内的独立自主权。 东北地区的大部分家族，依然是凌家的有力支持者。 只有少部分眼红东南富庶之地与精灵帝国通力合作赚得钵满体满的家族，才会投向反对凌家的一方。 看似平静的码头，却能隐约能嗅到风起云涌的味道。 “韦尔斯，厉害了。” 一位身着华丽骑士服装的青年，举着香槟过来跟韦尔斯碰杯。 是的，这帮人就是如此的骚，船还没上，就已经摆开了谱，属实扎台型。 “我有什么厉害的。”韦尔斯微微一笑，“小老弟上周在训练基地的那一招「搅拌焚烧」，才是让我开了眼界。” “如此高效率的屠杀方式，居然出自一名6级的挑战杯选手手中，真是后生可畏呢。” 这位骑士装青年，就是前歌帝梵学院的核心、现晨枫三巨头之一，小笠原太郎。 小笠原来到晨枫学院之后，混得风生水起。 凭借着以「流场控制」和「燃素」为特征的异能，配合杰拉德这位全能型近战选手，在城市争霸赛上所向披靡。 雪音城的城市争霸赛，比冷泉港的比赛，含金量大得多。 不过，对于组了三巨头的晨枫而言，胜利，实在是太简单，丝毫无法给人以惊喜。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本届挑战杯的黑马，云海学院身上。 “小笠原，你可别翻水水啊。”韦尔斯的语气里，有点幸灾乐祸，“我们都盼着你们把他们给摁死来着，就不用我们动手了。” “问题不大。”小笠原轻蔑道，“那个队看似很强，其实就是完全没有训练痕迹的杂牌军，靠着能级碾压在城市争霸赛上虐菜还行，到了分区联赛的舞台上，问题马上就会暴露出来。” “老弟这么自信，那我不多说什么了。”韦尔斯举杯，“为了人型生物的未来。” “为了人型生物的未来。”小笠原快速喝酒，然后面露迟疑，问出了核心问题：“那个……哥，我跟你打听一个事情。” “说。” “听说……凌菲儿有男朋友了？” 噗！！ 韦尔斯一口香槟喷在小笠原的脸上，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你，你居然还对那家伙念念不忘啊！”韦尔斯的笑容，忽然转变为了同情，“小老弟，咱们能不能有出息点儿啊？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可是我真的……哎，哥，你就当我是个痴情的小傻瓜好了。”小笠原居然露出了羞涩的神态，让韦尔斯不禁慨叹。 慨叹是因为，只有包括他在内的极少数人才知道，人总参的计划里，凌菲儿原本就活不过今年的。 过去两年，对凌菲儿的过度使用，包括买通人总参后勤部门为凌菲儿设计的诱导性饮食计划，终于有了成效。 外界包括凌家内部均认为，凌菲儿的经络缠结是偶发性事件，然而，只有参与了「那个计划」的人知道，这一切，都在人总参的计算之中。 要说谁对凌菲儿的肉.体更感兴趣，相比起那些怀.春少年，人总参那几个高级神棍不逞多让。 他们需要凌菲儿的尸体，那是计划完成的必要一环。 当然了，要完成这个计划，还需要填补许多其他的“必要一环”，然而，当凌菲儿重回巅峰甚至还升了两段的消息传来，那几个主导计划的高官，人傻了。 当然，他们不会放弃，这个计划的性质决定了，它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凌菲儿的尸体，人总参势在必得。 所以，韦尔斯瞅着小笠原痴情不变，很是有点为小老弟心疼。 你喜欢一个注定活不了多久的女人，何必呢？ 于是，虽然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为了让小老弟解脱，韦尔斯脑筋一转，疯狂杜撰：“是的，你说的没错，凌菲儿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她那个挑战杯团队的首席医生。” “哈？”小笠原迷了，“那个医生，和凌菲儿只是雇佣关系吧，我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啊。” 284 韦尔斯少爷今天也在偷税 韦尔斯是个很骚的人。 他继承了杰克逊家族精于算计的血统，尔后又出于不可名状的原因，觉醒了喜爱玩弄他人的恶劣爱好。 现在，他的脸上挂着邻家大哥哥般可信的笑容，向单纯的小笠原讲述几秒前刚刚编出来的“事实”。 “你看，这就是你不懂了吧？”韦尔斯老神在在，“你用你的胸肌想一想，为什么凌菲儿会请一个这么年轻的医生带挑战杯？而且，还是之前在业界籍籍无名的那种。” 小笠原听罢，心中蒙上一丝阴霾，但还是努力争辩：“可是……那个罗贤，最近在东北医学圈异军突起，就连我们晨枫学院的首席队医紫藤君，都提起过他的手术和论文。”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之前一直籍籍无名的小医生，突然做出了那么多厉害的成果，是因为啥？因为啥？”韦尔斯压低声音，“小笠原，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可是很清楚医学界的潜规则哦……如果，一个大家族想要捧一名医学新星，可不要太简单。” 这句话在大多数语境下当然没错，但用在罗贤身上，就连韦尔斯这个外行都觉得不合适。 罗贤的学术能力，可是连皇科院的院士都认可的。 皇科院显然跟凌家没什么交情，甚至两者之间是敌对的，不可能帮凌家捧罗贤。 但是，这套理论用来忽悠小笠原，妥妥的。 果然，小笠原恍然大悟：“哥，你是说，罗贤的那些成果，都是凌菲儿帮他买的？” “嘘！宁小声点。”韦尔斯嗔怪道，“吼辣么大声干吗，这种事情，是能摆在台面上随便说的吗？” “哦……”小笠原思索片刻，双眼爆发出一阵精光，“我不信。” “这么多年了，凌大小姐的感情经历一直都是一片空白，我不相信她会因为某个男人长得帅而委身于人，能配得上凌菲儿的，一定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说完，小笠原还补了一句：“我的目标，就是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你好天真无邪啊，老弟，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 韦尔斯吐槽未完，一阵破空声袭来，小笠原耳朵动了动，激动了：“是凌菲儿大小姐飞行的声音！” “哎呦喂，你这耳朵也太灵了吧！”韦尔斯乐了，拍拍小笠原的屁.股，“真是一条合格的小舔狗，女神的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还有那斗气波动，我也全都记得。”小笠原望着天空声音袭来的方向，一脸向往，“那波动，强悍无匹之间，带着一丝英姿飒爽和铁骨柔情，有如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韦尔斯沉默片刻，幽幽道：“我喊你舔狗，你居然不反驳，还舔得更欢了？” “你懂什么。”小笠原瞪了一下韦尔斯，完全不生气，“能当凌菲儿的舔狗，也是一种幸福啊，毕竟大多数人连当她舔狗的资格都没有……你别笑，韦尔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敢于把对凌菲儿的爱慕说出口的男人，都是很优秀的。” “可是，现在已经有人得手了啊。”韦尔斯继续忽悠。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啊，我不相信凌菲儿会喜欢一个小医生，还给他买成果捧他，图啥啊？” 小笠原话音未落，凌菲儿翩然落地，背着罗贤。 “呕——”罗贤脚一着地就开始狂吐，凌菲儿见状有点后悔刚才在空中玩螺旋机动捉弄他了，心疼的一逼。 但是，这里是码头，妥妥的公众场合，又不好意思露.出.胸.部以示歉意，于是就只好轻轻地拍着罗贤的背，同时拿出手绢，给罗贤擦嘴。 不经意间，女武神展现出了日常服侍罗贤时的温柔，看得围观群众们嘴里的煎饼卷冰淇淋都要掉了。 小笠原更是惊得一个战术后仰，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呆毛颤抖。 这，这是什么？！ 凌菲儿居然在给一个男人拍背擦嘴？ 不，不只是简单的拍背擦嘴，与其说是拍背，不如说是柔情蜜意的轻抚！ 那擦嘴，也不是简单的擦嘴，而是「女神用她那带着体香的手绢温柔地抹去男人嘴角的肮脏秽物，随后用青葱白玉般的手指宠溺地勾了勾他的鼻子」！ 我滴妈呀！居然还有勾鼻子！我是看到了勾鼻子吧，确实是勾鼻子吧？！ 小笠原的心，碎了。 韦尔斯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幻视之后，呵呵呵呵笑了四声，感到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不得了，不得了啊，没想到我顺口胡说，居然蒙中了真相！ 原来这个世界是围着我转的吗？ 作为一名骚人，韦尔斯少爷辣是阅女无数，瞅了一下凌菲儿对罗贤的态度，就看出了不少东西。 你要是告诉韦尔斯这俩人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那他敢跟你赌切叽叽，绝对，不止。 凌菲儿举手投足流露出对罗贤的关心和温柔，基本上是毫不掩饰的，连小笠原都能看出来。 “啧，还真就小白脸呗？”韦尔斯自言自语，莫名兴奋，“愉悦，我好愉悦啊！我简直要嗨到不行了！” 这时候凌菲儿开始给罗贤递白开水漱口了，而小笠原则悲愤地扭过头来， “哥，这可咋整啊？”小笠原哭丧着脸，“我的女神，我的女神啊！” “宁别嚎了，宁小声点。”韦尔斯瞅着小笠原情绪不太稳定，连拉带拽把他拖到了自家的马车上，免得他在公众场合丢人。 “小笠原，像个男人一样振作起来啊！”韦尔斯摇晃小笠原的肩膀，像个热血的邻家大哥哥，“你的女人被别人抢了，难道，你，要坐以待毙，在深夜的浅色床单上哭泣，然后你死了，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悄无声息，掀不起一丝浪花吗？！” “快告诉我，这不是你想要的人生啊！” 韦尔斯确实够热血的，晃得小笠原头都要晕了。 “哥，你停停停……”小笠原缓了缓，叹气，“我是不甘心啊……但是，你也得给我时间缓冲一下吧？” “未必，老弟，你现在要是想搞事情，也不是不行。你去找那个谁……” 韦尔斯露出了偷税的微笑。 来了老弟！ 285 路人男主的养成方法 “要是能重来，我就趁着小贤不注意，把杨天成给鲨了。” ——若干年后，凌菲儿在日记里如是写道。 吐完了肚子里的东西，罗贤感觉好一些了。 凌菲儿去进行身为「凌家大小姐x天赋异禀毁天灭地的8级巅峰女武神」所必要的形式化社交活动，罗贤则找了个奶茶店，试图用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填补空虚的胃。 同时这也是罗贤约定和杨医生/顾千雪集合的地点，只要这三人凑齐，配合罗贤的储物戒指里携带的外出行医全套设备，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展治疗。 这倒不是罗贤咒参加旅行的人会出事儿，只不过，世事难料，为期十二天的旅行，谁能断言中间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退一步讲，这旅行能不能在十二天内准时完成，也是未知数。 罗贤一向擅长凡事往坏里想，毕竟，对于一位上辈子被变态导师压榨同时还惨遭连环绿的男人而言，他对人生可能性的认知，是比普通人要广得多的。 再加上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对于生命的脆弱性和戏剧性，也比常人要看得透彻。 譬如说，在常人的眼中，塞进去高尔夫球，就已经是人体极限了。 然而，就罗贤在急诊科和资深主治们闲聊得到的经验，高脚杯、短法杖、鹤嘴锄、红酒瓶甚至双筒魔枪，都是可以的。 其中，有的病例，罗贤自己也做过。 鹤嘴锄那个，就是某天晚上闲的蛋疼在急诊科值班的时候，碰上的病例。 那个病例，让罗贤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既涨了见识，又难得地刷了「○道异物取出术」的熟练度，得以让罗贤有足够的熟练度释放一个针对男性敌人的、阴损的绝活儿。 嗯，但愿它不要派上用场。 出于对敌人的怜悯，罗贤这样想道。 “哎？罗医生，是你吗？” 就在罗贤忆往昔的时候，小护士顾千雪忽然蹦跶到了他的面前，不确定地问道。 “我记得咱们已经认识一个多月了。”罗贤表情微妙，“你不会告诉我，其实你是个脸盲？” “没有啦，罗医生！”顾千雪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觉得，罗医生今天……嗯，有点不一样。” 杨医生只是罗贤的舔狗，并不想和他发生超舔狗关系，所以话说得比较直白：“什么叫有点不一样，这简直都不像你了啊。你这是帅烦了，想体验一下普丑的生活？” 罗贤今天的打扮，虽然没有恢复黑诊所时期的疏于打理、放浪不羁，却依然与平时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头发没有像平时那样做成好看的发型，而是贴着头皮梳成一个平凡无奇的学生头，怂的一逼；脸上架了个大框眼镜，身上穿着不新不旧的白大褂。 那样子，像极了被银龙会的少主恐吓后的假装疯掉的三桥贵志。 这样一只罗贤，放在人堆里，完全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和平常器宇轩昂的贤哥，截然不同！ 看到二人的反应，罗贤眉开眼笑：“怎么样，效果不错吧？我今天为了低调，特意让凌……特意找造型师，给我搞了个路人造型。鹅不鹅妹子嘤啊？” 杨医生和顾千雪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惘。 怎么了这是？这么想不开…… 不过，相比于罗贤的行为动机，他此番的行为效果，更让二位感到活久见。 到底是怎样才能做到把这么帅的一个人打扮地这么平平无奇呢？ 是大众口径、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平平无奇，而不是古天乐那种。 事实上，凌菲儿造型设计的作用，只在罗贤展示出的效果中占了一小部分——甚至于，当凌菲儿给罗贤做完这个造型之后，连她自己都震惊了许久。 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最近做TRA-3型肾炎匹配计算得到的熟练度兑换而来的绝活儿技能「路人男主的养成方法」。 该技能的说明非常耐人寻味——开启它，你将摆脱美女环绕的烦恼，享受真正的人生。 从这条说明中，罗贤得到了一条讯息：这个鬼医学双生树，大概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系统。 毕竟，大多数被系统附身的幸运儿，恐怕都没有这个烦恼。 「路人男主的养成方法」一次开启消耗160点「TRA-3型肾炎匹配计算」的熟练度，作用时间12小时，也就是说，到了晚上睡觉觉的时间，罗贤将很难再扮演平平无奇的路人。 这倒是无所谓，毕竟到了那时候，他大概也该在套房洗白白、上床床，等待着凌菲儿过来骚扰，然后睡觉觉。 艾尔风大陆的夜生活，远没有前世那个信息社会那么丰富。 等到第二天起床，苟过早餐时间，再晚点出门，又是一条好汉，不对，又是一条路人男主。 这样能够保证罗贤在船上接受最低限度的骚扰，把精力专心放在享受旅行、放松心情上面。 总是靠一张脸就让大姑娘、小寡妇们尖叫，让男同胞们捶胸顿足，别说他本人，旁观者看多了，兴许都会厌烦。 这就好比小李增肥，帅烦了，就丑一丑，没毛病。 瞅着罗贤得意的样子，顾千雪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怎么了？”罗贤问。 “罗医生真的太有趣了。”顾千雪朝着罗贤眨眼睛，“总是有出人意料的举动呢。”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有趣。”罗贤从店老板的手中接过三杯奶茶，分发给二人，然后沿着码头踱步。 今天的海面风平浪静，有如罗贤的内心世界，心情简单。 而顾千雪则如同盘旋在低空的海鸥，很想一头扎进海面，揪出一条鱼来，美美地吞下肚子。 于是，顾千雪开始按照计划抓鱼。 “罗医生，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呢？” “你说。我量力而行。”罗贤很谨慎地回答。 “那个季杨，我拒绝了很多次，他还是老来缠着我。我跟他说我不喜欢北岸之旅，但他今天肯定在船上，要是碰见他，罗医生能不能……帮我……” 顾千雪没有往下说，而是一手拽着罗贤的衣服下摆，一手拽着他的袖口，轻轻地摇晃着，楚楚可怜地望着罗贤。 “你这是让我扮演挡箭牌的节奏啊。”罗贤笑了笑，那一瞬间的温柔，让顾千雪迷醉。 然后，罗贤果断拒绝：“不行，坚决不行。” 欸…… 286 紫藤与小笠原 顾千雪的表情顿时僵硬，脚底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地停了，心中怅然。 果然，罗医生根本就不想和我扯上同事之外的关系吗？ 所以，就连假戏真做的机会，都不给的吗？ 罗贤则不管那么多，施施然地往前走，淡然喝.奶.茶，淡然遛弯，像个无欲无求的老大爷。 杨医生见状急了，追上去拍罗贤的肩膀：“哎哎哎，贤哥，咱心理疏导白做了是吧？” “啊？什么？”罗贤咀嚼着仙草冻，含混不清。 “我是说……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好好对待人家姑娘了么，怎么又变卦了呢？”杨医生有点愁眉苦脸。 “那人家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嘛。”罗贤摊手，“不过，你也不用安慰我，我也没多悲伤，我对千雪也只是比较欣赏罢了，她要是没那个意思，我也无所谓……” “你等等。”杨医生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欢你呢？” “啊，显而易见的嗷。”罗贤理直气壮，“挡箭牌，这不是标准的备胎位吗？” 杨医生沉默了。 WDNMD！ 这人已经不是迟钝这么简单了，这人的恋爱思维已经彻底妖魔化了喵！ 话说到底是怎样的人生经历，促使这位爷形成了如此奇特的恋爱观…… 您，芳龄二八，貌美如花，左手液体，右手副高，文能与院士谈笑风生，武能手术台上八线程控刀，您凭什么认为您会成为备胎？ 宁配吗？ 瞅着杨医生表情微妙，罗贤连忙解释：“老杨，你别误会，我也不是就这么放弃了……如果那个季什么玩意儿真的凑上来骚扰千雪，我肯定会想办法把他赶走，但是，这个挡箭牌，我不当。相比于当一个蠢兮兮的挡箭牌，我更喜欢站在局外人的身份把他喷得掩面疾走，或者干脆一jio踹飞。” “不是……贤哥，人家这也不是让你当挡箭牌吧，人家是想委婉地告诉你……”杨医生陡然刹车。 他知道恋爱这种事情，有时候不适合一下子捅穿，真要捅穿，也是顾千雪来做，他杨医生没这个资格替顾千雪做决定。 然而，不管是顾千雪还是杨医生，他们都没看懂，对于罗贤这种人，你想追他，那还真就得把心意给捅穿了不可。 单纯的捅穿还不行，非得像凌菲儿那样直接骑脸，否则，是莫得机会的。 罗贤是对顾千雪有好感不假。 但罗贤（这辈子）没有追妹子的习惯，他也不想追妹子，他信奉的是躺尸式恋爱哲学，坐等妹子来刷他的好感度。 别说让她撩妹了，妹子来撩他，若是姿势不得他的喜好，他都懒得搭理人家。 像罗贤这种烂性格，除非有意的妹子要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否则，他是决然不会动弹一下的。 让罗贤这种人主动促成一段亲密关系，可太难了。 “好了好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罗贤居然开始安慰杨医生，“你别想太多，你也别操心，千雪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我心里有数。” 说完，就接着喝奶茶遛弯。 杨医生愈发地感觉看不懂这个人，只得折返回去先安慰顾千雪：“姑娘，你别伤心，贤哥这家伙是怪胎，他……哎，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与此同时，一辆刚刚抵达码头的马车上。 小笠原身手敏捷地跳上来，热情地打招呼：“樱田医生，您今天这身衣服真帅嗷，不过……您是没睡好么？” “呵。”樱田紫藤没好气道，“何止没睡好，我最近简直都睡不着觉。” 紫藤君睡不着的原因很简单——随着家族外围成员的信息收集，最近一系列迷惑行为的原因，逐渐水落石出。 他最看好的两个妹妹，华恋酱和暮雨酱，全都他喵的当了二五仔！ 华恋就不说了，家里一直催她回来，她先是找借口百般推辞，后来索性直接不接通讯了。 然后紫藤选派暮雨去刺杀罗贤，没想到暮雨接了任务之后又是百般墨迹，就在紫藤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之时，又失联了！ 樱田家族内部震怒，一番鸡飞狗跳的调查之后，得出了「冷泉港心灵类异能者说」。 众所周知，心灵类的异能者只能干涉比自己能级低的生物。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道理，不然，随便派个搞心灵控制的，岂不是随便吊打凌菲儿之流？ 如果假说成立，那么这位异能者的能级则不亚于暮雨，至少也是7级的水准。 这就太可怕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当然要汇报给人总参，人总参高度重视，于是拜托联盟的情报核心、9级英杰赛特雷特先生，朝着冷泉港丢了一发扫描（72小时的冷却时间），毛都没扫到…… 直到这时樱田家族才陡然意识到，根本就没什么心灵控制者，这俩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好像貌似或许，是被罗贤靠着人格魅力或者什么类似的东西给拐走的…… 这可是紫藤最宠爱的两个妹妹啊！也几乎是家族里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女孩子了！居然，被区区罗贤这小医生一忽悠，就叛变了！ 这个事实让紫藤简直要悲伤逆流成河了，要知道他可是亲眼看着这两个妹妹长大的，当然了，自从三岁开始，她们便开始以看变态的眼神看紫藤君，并拒绝一切诸如亲亲、抱抱、举高高之类的亲密行为……好吧，总结来说就是，从未对妹妹们产生任何龌龊想法却长期被误认为变态的紫藤君，不接受她们遭到任何人的荼毒。 一想到罗贤那个逼左手华恋酱右手暮雨酱的幸福生活，紫藤简直想抓起柳叶刀捅死罗贤他丫的。 “岂可修！” 想起这档子事儿，紫藤气得直锤凳子，手上青筋暴起，经过充分力量训练的胸肌上下起伏，像极了被吹走步朝裁判抱怨的某篮球运动员。 这模样着实把小笠原吓到了，毕竟，他很少看到首席队医先生如此气急败坏，连忙弱弱道：“紫藤君，冷静啊，有话好好说……” “呼——”紫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坐吧，小笠原，来找我做什么？” “emmmm……不太好开口。”小笠原嗦不粗话，总不能说，他嫉妒那个叫罗贤的医生，韦尔斯听了让他过来找紫藤君出主意吧？ “哎，你尽管说便是。反正，你也看到了我失态的一面，所以，不论你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我亦不会感到困扰。” 287 公主抱 紫藤的态度，让小笠原放松了许多。 小笠原是不折不扣的寒门子弟，而紫藤则是贵族出身——尽管只是东北地区的二流贵族，然而，他们之间，却很聊得来。 也许是东瀛裔之间的文化亲近感，也许是热血的紫藤和天然呆的小笠原之间的性格契合，总之，自从紫藤担任晨枫学院的首席医师、小笠原转会到晨枫之后，他们就成了朋友。 小笠原郑重其事地开口：“医生，你有没有那种特别讨厌的人？就是那种……你很想宰了他，但是出于种种原因无法动手，所以只能想尽办法给他带来痛苦的那种？” 小笠原这个说法很含蓄，紫藤听罢翻译了一下，大概就是“你很烦但是又打不过只好恶心他以获取心理安慰”的意思。 “当然，当然。”紫藤直言不讳，“说真的，我想宰了云海学院那个叫罗贤的医生。” 要是正儿八经1v1单挑，紫藤自认为还是能打得过罗贤的。 毕竟，他是经常健身的人，但资料显示，罗贤从来不健身，每天吃饱了就是躺着，一条懒狗。 两人都是能级1的咸鱼，运用能量战斗的能力约等于零，所以身体占优的紫藤，显然赢面更大。 然而，罗贤有凌家撑腰，这就意味着紫藤不能随便动手。 “什么？”藏不住想法的小笠原，惊了，“医生您也这么讨厌罗贤嗷？” “嗯？你为什么要说也？”紫藤的表情玩味了起来。 听小笠原讲了一下，紫藤给逗笑了：“呵呵呵……你啊，你啊。年轻人的烦恼，就是这么的简单而纯粹。” “如果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他，你就会觉得，你所谓的烦恼，不值一提。” 的确，相比于年轻人源于荷尔蒙的好勇斗狠，樱田家族先丢关键「拼图」又丢王牌刺客，显然要悲伤且严肃得多。 “不过，你来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紫藤的表情忽然疯狂起来，邪恶地笑：“其实，我早已做了布置，今日，我就要让罗贤在这条船上，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徒有虚名的废物，不配做医生……” “emmmm……紫藤哥，你上次不是还跟我们讲，罗贤做出了世界级的成果，堪称人类之光嗷？”小笠原弱弱地提醒道。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 紫藤重新提起气势，邪恶地笑x2：“今日，我要让凌家知道，折损优秀的年轻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儿……” 诚实地讲，家族下达给紫藤的任务，是与罗贤开诚布公地谈判。 然而，紫藤脑补了太多罗贤和华恋&暮雨的幸福生活，已然有些石乐志，于是便用四天的时间布置了一个复仇计划。 既然你罗贤拐走了我们樱田家的孩子，那么，我就让你们凌家的孩子吃点苦头吧！ ------ 即将登船的时候，凌菲儿回到罗贤身边，眉宇间多了一丝忧愁和焦急。 “刚刚接到通讯，几个家里带来的孩子，突然剧烈胸痛不止，随行的医生正在做检查，目前还没有结果。” “明白了，等下上船我马上去看。”罗贤很乖巧地展现着自己的尽职尽责。 这一次罗贤上船的身份，是凌菲儿的私人医生，凌家的孩子们身体出了问题，他罗贤必然要站在临床第一线的。 主要是凌家雇的那几个医生，在罗贤眼里真的不够看。 然而，凌菲儿却一脸奇怪：“什么等下啊，现在就去。你到我背上来。” “还来？”罗贤一瞬间脸都绿了，那表情仿佛高三的学生在百日冲刺附近的时候看到模拟考卷一样，“我刚喝了奶茶，我不想再吐了。” “那我慢点。” “这不是快慢的问题，这是我小脑发育缺陷的问题。”罗贤义正言辞，“你知道吧，有的人只要接受特定频率能量谱的振动输入，他就是会晕，就是会吐，和快慢没关系，这个《振动力学》都讲过的……哎哎哎，你放开我！” 凌菲儿又好气又好笑，罗贤这家伙任性起来比小孩子还皮，而且完全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可能在某一领域强到俯瞰众生的人，都是这样吧。 于是凌菲儿也不废话，一个公主抱一把就把罗贤抱了起来，飞上高空！ 后面排队准备登船的小笠原，恰好看到这一幕，再次抑郁：“天呐，是公主抱，凌菲儿的公主抱……” “哼，你瞧着吧，这一对风光不了多久了。”紫藤阴沉道，“马上，他们就会迎来本次旅行的‘头彩’，桀桀桀……” 瞅着紫藤发出反派意味十足的笑容，小笠原不禁有些畏惧。 他不禁想起学院内部关于樱田紫藤的一些传言。 据说，此人曾经在精灵帝国带过挑战杯，以手段狠厉著称，只要是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事情都下得去手。 他甚至会花重金买通对手学院的厨子，只是为了给对方厌恶吃油麦菜的战队斗牌每一顿都放一些油麦菜，从而降低他的食欲影响他的心情，简直丧心病狂。 后来，紫藤做得实在是太过火，被当地的医生们联合抗议逐出了圈子，之后机缘巧合，被晨枫学院的领导层相中，成为了他们的首席医师…… 看着紫藤现在这副癫狂的模样，小笠原有些迷惘，他也不懂，这家伙是一向如此，还是被他所说的那些“烦恼”刺激得不太正常。 不过，有一点小笠原是笃定的，那就是，在场的大多数人，可能都觉得罗贤不太正常。 当众人按照常规流程登船的时候，罗贤依然扶着船舷的栏杆狂吐不止。 这意味着，凌菲儿公主抱着罗贤飞的这一段路，没有为凌家可怜的孩子们节省下任何的时间，倒是起到了反作用…… 一时间，众人议论了起来，指指点点，带着一丝轻蔑，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来参加北岸之旅的朋友们，多半是希望发生点什么、好为他们提供看热闹的机会。 再加上今年是凌家的多事之秋，已经看惯了凌家倒霉的好事群众们，看到凌家再次倒霉，不由得产生一种特别的喜感。 这种喜感，就好比吊打王振远。 第一次的时候，只会觉得王振远很傻，然而当次数多了，大家屡次三番看王振远被吊打，就很有趣。 紫藤哪里能放过这么好的嘲讽机会，整理了一下身上裁剪得体、造型拉风的晨枫学院制服，上前。 “真是笑死人了，身为医生，在病人需要的时候，却比病人还脆弱，这医生，不要也罢。” 288 脸们 罗贤吐得泪眼朦胧，抬起头来，模糊中看到一个有丶小帅的男人正在嘲讽他。 没错，这个男人，即便是在镜子里见惯了帅哥的罗贤，也觉得有丶小帅。 加上花了心思打扮，就更显得帅气，甫一出现，便吸引了周围女孩子们的目光。 正疑惑这个逼是谁，围观群众们便解答了罗贤的疑惑。 “快看，是樱田家族的紫藤少爷！” “是呀是呀，哎呀，紫藤少爷真的好帅，穿白大褂更帅……” “不愧是23岁便拿到博士学位的医学天才，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一览众山小的气质呀……” 跟着登船大部队赶来的杨医生和顾千雪，恰好赶上围观群众们狂吹樱田紫藤，同步露出鄙夷的表情。 杨医生鄙夷，是觉得围观群众们眼皮子太浅——23岁博士毕业，就算医学天才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我贤哥，刨除户籍证明上当年为了满足入学限制而虚报的部分，真实年龄16，目前拿到的成果，放在弱一点的医学院，都能评正教授了，这才叫医学天才。 顾千雪鄙夷则是觉得，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对“帅”这个字有什么误会…… 不过，老杨和小顾都是儒雅随和的人，懒得跟没有核心意识的围观群众们计较，而且贤哥现在显然情况不妙，于是他们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贤哥！贤哥你肿么了？！”杨医生一脸关切，嘴里油滑地开着玩笑，“需不需要人工呼吸？” “你的人工呼吸只会让我吐得更厉害。”罗贤虚着眼吐槽。 “嗨呀，我没说我来啊，我是说让小顾……”杨医生忽然停下了，因为，他忽然察觉到了一道杀意十足的目光，落下他的胸口，脖子上，太阳穴上，反正都是一击致死的部位。 “嗯？”凌菲儿微笑，语气冰冷道，“杨医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可以请你再说一遍吗？” 凭借着多年当强社交型咸鱼的经验，杨医生敏锐地判断出，凌菲儿生气了。 他陡然意识到，按照他多年当强社交型咸鱼的经验所观察出的另一条信息，凌菲儿对罗贤大概是有想法的。 顿时杨医生背后冒出了彩虹糖大小的冷汗。 这么说，我岂不是犯了当强社交型咸鱼的大忌？ 在凌菲儿面前开关于贤哥和小顾的暧昧小玩笑，这简直就是奔波儿灞10级之前在没有兵线的地方走到诺娃脸上——嫌命长啊！ 于是杨医生陡然转进：“哈哈哈，凌大小姐，我是说，我们来做按压，您来帮小贤吹气儿。毕竟，按压这种工作，还是比较专业的，力度和频率，业余人士都不好把控……” “行了，哥，你别废话了。”罗贤擦干净嘴角，提了提精神，“我差不多好了。咱们去看病人吧。” 瞅着罗贤要去给凌家的倒霉孩子们治病了，围观群众们大多作鸟散状。 不过，还是有大概十人左右规模的高阶围观群众跟着罗贤往船上的医务室走，他们都是各大家族带来的医生，是有资格去医务室接着看热闹的。 这是季节旅行的惯例，一般有什么伤病发生，船上的所有医疗人员都会热情提供帮助。 一是因为并非每一位乘客都自带医生，二是因为在这种场合解决伤病，是妥妥的优质装逼资本。 医生的装逼，最好要同时满足“病人感激涕零”“同行目瞪口呆”“路人连连惊叹”三个条件，而包括北岸之旅在内的四个季节旅行，完美符合。 这里汇集了全国各大名门望族派来的代表——虽然有不少家族会缺席，但这并不妨碍船上聚集绝对数量足够多的贵族。 而贵族的一大特点就是喜欢八卦，要是目睹某位医生力挽狂澜，那肯定要集体吹上一天一夜的。 贵族们上船自然会带上自家的医生，于是，跟在罗贤身后的医生，居然有十数人之多。 对季节旅行的惯例不太熟悉的罗贤，诧异地问：“你们跟来干什么？” “这不是有病人吗，我们怕你自己处理不了，就都来帮帮忙嘛。”其中一位露出善意的假笑，回答道。 剩下的医生纷纷回以同款假笑。 这些笑容搞得杨医生莫名发毛，毕竟他自己的临床水平也就那么回事儿，之所以没有虚到在视觉上发出明显的抖动，主要还是处于对贤哥的信任。 顾千雪也是类似的情况，此时乖巧地像一只刚刚目睹平时嚣张得到处拆家无恶不作却被主人的激萌表妹殴打到瑟瑟发抖的哈士奇的小白兔。 罗贤则对这些医生的恶意浑然不觉，甚至有些小兴奋地问：“你们是想观摩我的诊疗吧，哈哈，想看就说嘛，不用拿帮忙当借口，我又没那么小气。” 医生们的假笑顿时僵硬了，那凝固的笑容，就像烤鱼里放下去还没煮开的炸腐竹一般，难以描述。 神他妈观摩！你这小医生是有多大脸，居然觉得我们这么多为名门望族服务的优秀医生，会观摩你的诊疗？ 樱田紫藤更是笑得腰都弯成了墨菲斯托状。 “哈哈哈……罗医生，您可真有趣。”紫藤讥讽道，“观摩？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可否知道，这里的医生，都是什么段位？最低的，也摸到了钻石的门槛，星辰级医生更是不在少数，而你呢？区区白银5，居然敢大放厥词，说大家是来观摩你？” “我纠正你一个错误。”罗贤从兜里掏出执照，“来之前，我去了一趟医学部教务办公室，刷新了段位分。现在，我是黄金5了。” 瞅着罗贤手持黄金5的执照，很自豪的样子，医生们纷纷发出哄笑。 这就好比几位服务器有名有姓的大佬，瞅着一位萌新向他们炫耀刚抽到的理之律者，除了滑稽，只能感觉到对方傻得可爱。 然而，紫藤却陷入了思索之中，然后，细思极恐。 根据公开的情报，上次罗贤刷新段位分的时候，还是白银5，距离现在也就十天左右，就在这短短的十天里，他却直接升到了黄金5。 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触发了生命女神的「升段保护」规则。 尽管白银黄金段位在这些医生看来很low，然而，能用十天从白银升到黄金，也着实是个狼灭。 再考虑到升段保护，罗贤的狼灭指数，还要提高一档。 顿时，紫藤有点脊背发凉。 我滴妈呀…… 我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289 此时紫藤君满脑子都是逃跑路线 在这个数量级的时间内，从白银5升级到黄金5，并触发升段保护的人型生物，并非不存在。 在医学界，一般这种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想要找到历史记录，去翻传奇医师克·哥尔斯密的传记就好了。 当年克·哥尔斯密被吊销执照、重出江湖的时候，升段就是这个速度。 从白银5到黄金5，他用了13天。若是深究，罗贤的效率，甚至比他还要高。 不过，两人均触发了升段保护，所以，很难说谁在这段时间内的段位分增量更大。 这样看来，罗贤的行为，也不是那么的前无古人。 然而，能和克·哥尔斯密放在一起讨论，本身便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考虑到此人身为虚空氏族分支的「虚空突进者」，记忆力、学习能力、精神反应速度、三大力量体系控制能力都天然强于普通人类，罗贤能做到与哥尔斯密比肩，属实imba。 就这样，紫藤君一边细思极恐，一边跟着罗贤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虽然叫医务室，但它的占地面积已经远远脱离了「室」这个字在大众语境下的范畴。 足足三百平的巨大空间，用屏风隔成几个区域，能够轻松愉悦地容纳下十几位送脸上船的医生。 此时，凌家的倒霉孩子们，正窝在一条长沙发上乱嚎。 “呃啊，呃啊！妈妈，我的心好痛，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一只七八岁上下正处于最惹人厌烦年纪的男孩，嚎得最为凄厉。 罗贤来到他身边，对着男孩来了个京式瞪眼，怒吼：“嚎你妈！给我老实点，躺平身体，我给你做检查。” 医生们顿时一阵尴尬，大哥你这样子怎么可能管用啊，你就不怕吓着孩子？ 从门诊的角度来说，儿科患者是最难搞的。 出于人型生物智力发展的阶段性局限，医生很难与儿科患者进行有效的沟通——别说儿科患者了，成年患者都有那么多沟通不能的困难户，儿科简直就是雪中要债，难上加难。 功利地讲，儿科几乎位于医院里的科室优先级鄙视链最底端，活儿多、责任重、收入低、晋升渠道窄，但凡是稍微有点野望的医生，一般都是极力避免去儿科的。 瞅着罗贤对凌家的倒霉孩子如此怒吼，医生们笑了，可能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居然在雇主面前这么吼孩子，怕不是工作不想要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医生都或多或少接触过儿科，深知吼孩子是对付儿科患者的最下策，除了把孩子吼哭之外，毫无卵用。 然而，让医生们大跌3D眼镜的是，被罗贤这么一吼，这个约莫七八岁本该出于熊孩子巅峰状态的小东西，居然瞬间安静了下来，并顺从地按照罗贤的指使乖乖躺好。 王德发？！ 为什么罗贤对孩子的威慑力辣么大？ 此时罗贤也在暗自震惊，震惊「我是孩子王」这项绝活儿技能的强度。 话说回来，该技能消耗的熟练度，来源于当时给小萝莉爱丽丝治脚踝的收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善待小萝莉的脚，是很有意义的。 在「我是孩子王」的辅助下，罗贤迅捷而顺利地给倒霉孩子做了初步检查，心中大概有数。 不过，还需要给其他孩子也做检查，才能确定他的猜想。 第二个检查的是一只萝莉，长得蛮可爱，人也比较安静，让罗贤一定程度上起了怜悯之心。 于是，他没有立即发动技能，而是柔声细语道：“小妹妹，哥哥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咱们躺平了好不好呀？” 众围观医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好这家伙没有横眉冷对小萝莉，那说明还不是那么的冷血…… 萝莉一皱眉，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呜哇，我不躺，我怕痛……” 罗贤脸色一黑，吼他妈的：“给我躺好！欧拉欧拉！” 萝莉哭声骤停，瞬间变得乖巧起来，和之前的熊孩子以几乎一致的动作乖乖躺好。 医生们面面相觑，讲道理，不管这罗医生的诊疗水准到底如何，单就这一个怒吼震慑儿科患者的功力，也够格让他们来观摩了。 当医生的往往对自己的技术极为傲气，所以，对于未达到业界先进水平的技术，往往持以轻蔑的态度。 尽管，他们自身在该技术领域也许一窍不通，但是，只要他们在自身擅长领域的排位高于观摩对象在对应领域的排位，他们便有足够的资本拒绝观摩。 罗贤的吼孩子技术，在儿科领域，显然是大师级别。 因此，医生们顿时收起对罗贤的轻视，开始真正地「观摩」这一场诊疗。 甚至于，一位主攻儿科的医生，马上展开了提问。 “罗医生，请问您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啊？”罗贤一边在萝莉患者身上摸.索检查，一边茫然，“给我躺下，不就是字面意思么？还能有什么特殊含义？” “不是给我躺下，是您后面还加了一句，欧什么的……” “啊，那是语气词，不要在意。”罗贤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好比说，某些地方的人说话，总是吊字开头逼字结尾，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们在骂你，对他们而言「吊」和「逼」只是语气助词而已。” 罗贤的解释，让医生们发出善意的笑声。 有医生赞同道：“罗医生，你这吊话说得真是有道理的一逼啊！” 此时罗贤已经在给第三个倒霉孩子做体格检查了。 就连检查的速度，都如此惊人，此子当真…… “手是真的快啊。”一位医生望向罗贤，想到有关他和凌菲儿的流言蜚语，顿时明了。 但凡能傍上富婆的男人，总归是有远超常人的维度。 凌菲儿有点担心：“小贤，有眉目了吗？” 罗贤略作思考，下医嘱：“目测是异能核急性溃疡。杨医生，给他们洗胃，浸出液做魔力纹检测。” 即便已经对罗贤的水平有了认知，医生们还是看不懂这个操作。 异能核急性溃疡，洗胃？ 这是什么操作？ 只有樱田紫藤，忽然警觉，心中已然不是小鹿乱撞，而是点了「跳跃攻击」的露娜拉乱撞。 我这是要暴露了？ 290 我，暮雨，手脚麻利 老实说，艾尔风大陆的医学，早已脱离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狭隘时代。 然而，尽管现如今的医生们对生命整体性已经有了充分的认知，诊断出异能核急性溃疡，然后下医嘱洗胃，依然让在场的医生们理解不能。 这就好比前四楼选完了缺一个主坦，你五楼反手掏出来一个奔波儿灞，怎么解释都很难令人信服。 医生们纷纷露出人工智障的表情，只有紫藤君疯狂冒汗。 罗贤二话不说就要洗胃，说明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孩子们吃的东西上面。 如此精准的判断，简直要让樱田紫藤魂飞魄散了。 你是猜的吧？你一定猜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杨医生和罗贤双线洗胃，动作熟练的一逼，再次刷新了医生们的认知。 “凌菲儿请的这个私人医疗团队，是专门请来给吃坏肚子的贵族老爷们洗胃的吗？”有医生吐槽道。 “也许还附带吼孩子功能。”另一位医生补充道。 罗贤的速度源于医学双生树的技能，而杨医生为何对洗胃如此熟稔，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早年间，杨医生在成为强社交型咸鱼之前，在急诊科也是有师父带的。 师父的核心竞争力，没别的，就一个能喝酒。 那一次次在酒场上身先士卒、单骑救富兰克林主任的雄姿，令当时尚年轻的杨医生钦佩，让他励志要成为这样优秀的强社交型咸鱼。 师父是一名异能者，技能就是分解胃中的酒精，一个仿佛天生为强社交型咸鱼配备的技能。 不过这个技能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会产生微量代谢副产物，附着在胃壁上，所以师父每隔几天就要洗胃——让杨医生给他洗胃。 久而久之洗胃就成了杨医生的技术栈里排名第二熟练的招数，排第一的是割阑尾，排第三的是包○环切。 老师父的阑尾，也是杨医生给割的。 老师父的包○……好吧，这个还真不是杨医生给割的，包○是师母给割的，当年师母还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外科医生，给师父做包○环切，切到了输.精.管，于是师母带着万分愧疚嫁给了师父。 不过后来师父又神奇地恢复了生.育.能.力，当然，师母也没因为这个觉得自己白白嫁给师父了，毕竟当时两人已经过上了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婚后生活，反倒是感谢当年切错的那一刀…… 杨医生一边缅怀已乘黄鹤去的老师父，一边洗胃，一边询问：“贤哥，这个要怎么检测魔力纹来着？” 魔力纹检测的原理，类似于魔力痕迹扫描。 只不过，魔力痕迹扫描是设定好确定的扫描波段参数，进行大范围的检查；而魔力纹检测，则是设定波段参数范围，对小体量的样品进行检查。 这个范围是很小的，所以，一定要有检测的方向，才能做出有效的检测。 换句话说，你得大概知道你要检测出什么东西。 杨医生这么问，就是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要检测什么，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周围的医生也是类似的状态，所以，全场都在等待着罗贤说出答案。 他们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直接念出了参数设定。 “127±5，1±0.5，202±1，56±2。” 一位熟悉药物魔力波段学的医生，立刻脱口而出：“是银铃草苦味素！” “接近了，但不太准确。”罗贤纠正道，“是银铃草苦味素的一个手性异构体再加两个基团……嗯，不好形容，总之，是类似的东西。” 听到这个樱田紫藤简直要转身逃跑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就是个心灵类异能者，能够入侵他的大脑，窥探他的记忆和思想。 到这里，他已经完全确定，罗贤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不过……还没有输。 紫藤冷静了一下，就算罗贤知道了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也很难快速找到解决方案，毕竟这是紫藤做博后的那个课题组封闭试验搞出来的骚东西，是要卖给军方当做医药武器储备的，你要是能在孩子们原地暴毙之前算出解药配方，我紫藤今天就…… “结果出来了。”杨医生喊得有些激动，“阳性！” “很好。我记得那谁也作为外宾被邀请上船了，凌菲儿，你去……哎？” 就在罗贤要命令凌菲儿把小莉可给捉过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从天而降。 噗通！ “呜噫~~”莉可摔得屁股痛，发出令人怜惜的呜鸣声。 悲愤的小莉可睁开眼睛，刚想指责这位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者，忽然看到罗贤修长的手正向着他的脑袋伸来。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期待着罗贤哥哥的摸摸头，然后，华丽落空。 只见罗贤从莉可的脑门上撕下来一张便利贴。 “贤哥哥：知道你需要做计算，提前帮你把莉可给抓来啦。护卫我给打晕了，无大碍。爱你哦，嘻嘻嘻。” 罗贤不禁捂脸。 从这个语气以及行为模式上，不用想，肯定是樱田暮雨那个小天才干的。 这让罗贤感受到一丝寒意，话说这家伙是不是天天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偷窥我的生活啊，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能预料到的？ 凌菲儿凑过来看了一眼便利贴，脸一下子就黑了，醋意十足道：“哼，又没人求着她帮忙，献什么殷勤呢……” 不过，就连凌菲儿也不得不暗暗承认，暮雨这一套刺客作风十足的操作，的确是把莉可叫过来干活儿的最捷径。 要是其他人去，少不了一番交涉。 总的来说，凌菲儿还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女人，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抓紧时间把那几个倒霉孩子给治好，才是王道。 于是，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有的没的，跟莉可介绍了一下情况，请求她帮助。 加上罗贤拿出了小熊软糖，莉可稀里糊涂地就开始算了…… 团队里忽然出现了一只精灵萝莉，这让围观医生们感到很新奇。 尤其是这种一边以惊人的速度心算一边吃小熊软糖的，就更新奇了。 至于罗贤和杨医生，则为倒霉孩子们按压胸口，缓解疼痛，等待着计算结果的诞生。 医务室里的氛围，渐渐变得振奋而略带紧张起来。 291 这是我堂哥 二十三分钟后。 莉可的计算完成，罗贤立刻使用储物戒指里储备的药品，配置解毒剂。 在小护士顾千雪的协助下，解毒剂从配置到进入倒霉孩子们的嘴，耗时总计1分17秒。 然后，倒霉孩子们的嚎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严格来说，此时罗贤的诊疗，属于急救范畴了，和他在急诊科开展的业务，别无二致。 然而在医生们的眼中，这样的急救着实有些古怪。 因为，一般意义上的急救，都是运用已经很成熟的术式，针对对应的患者进行治疗，而不是像罗贤这样，发现问题、提出猜想、计算配方、现场配药、现场喂药、现场治好、护士现场带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 一位围观医生总结道：“也就是说，满打满算半小时，罗医生基于突发病例，针对一种新的异能受体毒素，使用魔力纹检测方法，通过药理学速算，得到了该毒素的解毒剂，并临床验证了它的有效性。结果表明，解毒剂效果出色，研究方法行之有效，研究成果对于同类解毒剂的开发具有深远的指导意义。” 其他医生纷纷向此人投去钦佩的眼神。 在场的诸君，于科研上大都有些建树，然而，像这位一样脱口而出就是一个完整的摘要，真不容易。 不过，相比之下，罗贤的诊疗就更不容易了。 短短的半小时之内，几乎完成了正常的团队走一个完整的项目周期才能完成的事情，属实爸爸。 虽然临床验证还不甚完整，但凌家这几只倒霉孩子都搞定了，至少发论文问题不大。 有多少一区论文，数据全都是粉饰出来的，真正有效的病例，都未必比这几个倒霉孩子多。 一时间，医生们呼啦一圈把罗贤围住，医务室瞬间变得像是学术会议的自由问答环节现场。 趁着这份混乱，紫藤同学果断溜了。 罗贤和凌菲儿迟早会得出孩子们的食物有问题的结论，进而从厨师里揪出线人，进而顺着线人摸到紫藤这边…… 牙白！带危机！ 紫藤倒是可以割肉牺牲线人以换取自保，但问题在于，这是凌家的地盘，以凌菲儿的性格，说不定一怒之下找借口把他给砍了。 当然，紫藤也可以选择把上家供出来——事实上，他和线人的确是在为韦尔斯少爷做事。 然而，这种做法，和直接被凌菲儿砍死去别也不太大，那样会被韦尔斯少爷直接砍死。 总归，是要被砍死的。 思来想去，唯有跑路这一个良方了。 虽然紫藤先生还身负与罗贤谈判的使命，不过，事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想想也是谐，原本是韦尔斯、紫藤、小笠原三个人合计着搞罗贤一波，结果被罗贤举重若轻地化解，还他妈送了人家一篇论文…… 岂可修！ 罗贤为什么辣么强？ 紫藤的脑海中回荡着怀疑人生，穿过客舱的走廊，推开客房的门，深吸一口气，准备收拾东西，跑他妈的路。 然后，就在他打开行李箱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花板而降，鬼魅的手刀「咚」地一下砍在紫藤的脖颈上。 紫藤顿时白眼一翻，软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他在心中发出了最后一句慨叹——这手法，一定是我樱田家族的祖传手刀…… 那边，倒霉孩子们重新恢复到了活蹦乱跳大喊大叫的状态。 于是罗贤发现，治好了他们的病，并没有减少他们给罗贤带来的负面情绪影响。 “都憋吵吵！给哥安静点儿！” 罗贤再次发动「我是孩子王」，随后如释重负地坐下，不知道从哪儿顺了块儿点心小口小口地吃，巴适得板。 孩子们的家长瞅着罗贤这幅模样，有点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罗贤吃东西的样子很细腻，很小仙女，和他吼孩子的气势截然不同。 这主要是因为罗贤对美食有着深入灵魂的热爱，吃东西的时候总想着细细品味，就很少展现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姿态。 “罗医生，今天真是多谢您了。”一位孩子家长、长着大众脸的凌家成员，上前道谢，“嗨呀，您这个妙手回春，真厉害。等回头，我给您送点儿好东西，聊表谢意。” “好，那我期待一下。”罗贤毫不做作地答应了。 众医生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居然连推辞都不推辞一下，也太真实了…… 罗贤犹豫了一下，补充道：“那个，我有点好奇，你要送什么。其实你完全可以按照我的喜好送礼，我这个人最喜欢吃，所以你最好给我搞点好吃又少见的……” 围观医生哭笑不得x2，这已经不是不推辞了，居然已经开始对送礼提要求了？ 患者家长倒是喜欢罗贤这种直率的要求，哈哈哈哈笑了四声：“好！罗医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给你整点儿硬货，保证带劲儿！” 就在这时罗贤的通讯水晶响了，听对方说了些什么，罗贤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嗯，这个可比患者家属送的硬货带劲儿多了…… ------ 在等莉可做计算的时候，罗贤就对这次的「倒霉孩子突然倒霉」事件有了一些猜想。 早不犯晚不犯，偏偏在上船的时候犯，绝对有问题。 当时罗贤就产生了一个很魔幻的猜想——凌家带来的厨师团队有内鬼。 「血色浪漫号」上的凌家成员，是从凌家的军港上船过来的。 路上，他们或许吃了东西，正是那些东西让倒霉孩子们倒了血霉。 至于这些二五仔是受何人指使，罗贤并不知晓，然后，樱田暮雨就把他叫过去，说是有了新的发现。 然后罗贤和凌菲儿就目睹了暮雨把紫藤捆起来丢在床上的盛况。 “贤哥哥，这家伙刚才看完你给小孩子们治病，就偷偷摸摸地溜走了呢。”不知道用什么技能吸在房顶上的暮雨，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兴高采烈道，“你看，贤哥哥，他都收拾行李准备跑路了呢。” “啊咧咧——”罗贤拖长了声音，那样子像极了要开始推理的死神小学生。 凌菲儿则眉头一皱：“这个家伙……这不是樱田家族的紫藤医生么？” “哇，这么说，你们之间应该有血缘关系吧？”罗贤突然问道。 “啊，是的呢。”暮雨酱若无其事，“这家伙是我堂哥，啊，不过，贤哥哥你别介意哦，我才不会因为他是我堂哥而手下留情呢，这人老变态了，总是想偷我的丝.袜，烦死了。” 罗贤默然不语。 他对樱田家族的家风愈发地感兴趣起来…… [img=440,392]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10/8bc58b79-0a1a-402d-aca7-bcff13d19edc.jpg[/img] 292 紫藤君，太难了 三人把可怜的樱田紫藤拖到了舰桥指挥塔。 这是全舰最机密的地方，除了凌家的核心成员，其他人根本进不去。 凌菲儿作为目前凌家全村的希望，当然是随便进，还拥有好几间房间的使用权。 她随便选了一间宽敞的、适合刑讯逼供的，堂而皇之地把樱田紫藤丢了进去，路过的舰船工作人员和凌家成员对此视而不见。 在成为女武神的道路上，凌菲儿遇到过无数阻碍，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摸。 像这种抓来一只反派炮灰关进小黑屋吊打的情形，他们见过不知多少次了。 甚至于，要是凌菲儿有一段时间没干过这种事儿，大家还会猜测，菲儿小姐最近是不是恋爱了，导致性情都变温和了…… “砰！” 甫一进门，凌菲儿一脚把紫藤踹到了墙角，后者剧烈地一阵咳嗽，疼痛让他张开了眼睛。 凌菲儿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紫藤，活脱脱的女王范儿，冷冷一笑，开口道：“说吧，为什么要对孩子们下手。” “我，我没有……”紫藤下意识地矢口否认，然而，对方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却让他说不出话，牙齿打颤。 这场景让罗贤看了啧啧称奇，果然凌菲儿凶起来还是很恐怖的，和平时在沙发前给他捏脚时的气质截然不同。 “不，你有。”凌菲儿稍稍迫近紫藤，伸出一只手，掌心对准紫藤的面部。 “限你十秒内组织好语言告诉我，否则，糊你熊脸。” 话语间，一股磅礴的斗气顺着凌菲儿的经络运转，在她的掌心凝聚成一个淡蓝色的高压缩斗气能量球…… WDNMD！这不是螺旋丸吗？！ 只见凌菲儿微微一笑，那气势有如天神下凡，藐视苍生。 看到这个罗贤不禁一阵恶寒，出现了！龙傲天限定技能，微微一笑！ 只要对着敌人微微一笑，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纷纷纳头便拜，把所有的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摸全都和盘托出，上家和下级全给卖掉，就是这么潇洒自信，谈笑间反派灰飞烟灭！ 果然，面对凌菲儿这颗威力显然不只是「糊你熊脸」、甚至于让人觉得稍不注意就能把这条船打穿的“螺旋丸”，樱田紫藤怂了。 他只是个医生，虽然脸厚心黑，但显然在杀伐果决、动不动就要糊你熊脸断你胳膊腿儿的东北老妹儿凌菲儿面前，不够看。 不过，紫藤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没有把诱导凌菲儿经络缠结的事儿也一块儿给卖了。 但这不重要，因为在得到他的口供之后，暮雨酱马上就把线人厨子给抓了过来，速度之快，令罗贤咋舌。 “怎么样，贤哥哥，我还是很有用的吧？” 暮雨蹲在罗贤旁边，仰起头来巴望着他，活像一只期待主人奖励的小猫咪。 原本身材便袖珍的她，这个姿势就显得更加娇小动人，而丰满的曲线反倒勾勒得更加凸显。 凌菲儿果断皱眉，开喷：“樱田暮雨，其实这种事情换我来做其实也一样，你就不要白费功夫了，小贤不会因为你这些无用功而改变对你的看法的。” “哎呀，菲儿姐姐，瞧瞧您这话说的。”暮雨笑得乖巧，“我和您最大的不同呢，就是我和贤哥哥更默契，我能预测到他的想法并提前为他把事情办妥。况且呢，我抓这个人，除了打晕了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护卫精灵大姐姐……” “她叫泰贝莎。”罗贤冷不丁插话，“人家没有存在感就已经够惨的了，请记住她的名字。” “哦哦，好的，泰贝莎。”暮雨继续说，“除了泰贝莎之外，我可是谁都没惊动哦，换做是菲儿姐姐，恐怕整个精灵外宾舱室都要血流成河了呢。” “那她这也是相当于谁都没惊动啊。”罗贤吐槽，“只要把看见她的人都干掉，就是完美潜入了。” “小贤，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帮着她说话？”凌菲儿微微一笑，“今晚的甜点和捏脚……” “哎呀，老……菲儿，我哪有帮她说话啊。”罗贤努力斟酌措辞，“人家好心帮咱们捉人是吧，来都来了，总不能横眉冷对吧？” “哼，谁知道是不是目的不纯，没安好心。”凌菲儿鄙夷地瞪了暮雨一眼。 “人家不是把亲堂哥都给捉了，这很能说明问题了吧……” 听着这仨人吵个没完，由于被凌菲儿踢了一脚加“螺旋丸”恐吓而精神状态不佳的紫藤君，此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惊悚地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芒，看到了蹲在罗贤旁边一副邀功模样的暮雨酱。 ？？？ 你还真就叛变啊！ 虽然樱田家族内部的智囊早就得出了暮雨叛变的结论，然而，亲眼所见的冲击力，比起纸上冷冰冰的逻辑推理，要强出太多。 尤其是暮雨还协助罗贤绑架了他……不不不，根据他们刚才的对话易得，暮雨不是协助，她他喵的居然是主谋！ “暮雨酱！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紫藤瞪大了眼睛，沙哑着嗓子发出哀嚎：“我可是你的哥哥啊！” “堂的。” 暮雨转向紫藤，脸上的表情立刻转换为冷淡：“紫藤君，你是我堂哥不假，不过，你若对贤哥哥不利，我可不会讲家族感情的。况且……” 暮雨的神色忽然带上了一点哀伤：“这个家族带给我痛苦回忆实在是太多，而和贤哥哥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一点一滴却都是美好的，作为贤哥哥的见习保镖，每次四下无人的时候，贤哥哥都会把我叫下来，喂我吃点心……” “什么？吃点心？！”凌菲儿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切齿意味深长地望向罗贤，“我说怎么最近给你做的点心少得那么快，原来是喂狗了，呵呵呵呵……” “神他妈喂狗！少得快是因为高斯啊！”罗贤发出无力的辩解。 不过此时紫藤君显然才是最无力的那一个，此时的他，深陷地方老巢，可爱的堂妹当了叛徒还（疑似）跑到了讨厌的罗贤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已经不能更狼狈了。 于是他只得向全场的关键性人物求助：“罗医生，罗医生……我已经把该招的全招了，放过我吧，求求辽欧捏该……” “哦，你这意思还有不该招的？”罗贤乐了，“菲儿，我看咱们还得再努力一把……” 紫藤君的脸，写满了苦涩。 我太难了！ 293 好戏…… 尽管凌菲儿和暮雨之间存在一定的矛盾，不过，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还是很团结的。 凌菲儿负责用武力恐吓紫藤君，而暮雨则负责语言刺激—— “堂哥，你就招了吧，惹到凌家的人没什么好下场的，啊，你说我为什么完好无损？因为我爱贤哥哥呀……哎呀，菲儿姐姐，你别砍我……” “堂哥，实话跟你说，你这波回去肯定就被家族给拉黑啦，咱们在樱田家待了这么多年，家族到底是什么样子，你还能不清楚吗？倒不如现在投诚，姑且也算是在贤哥哥创业初期加入的friends。” “毕竟，你也只是个执行计划的棋子嘛，我相信贤哥哥肯定能不计前嫌……什么？你问我怎么知道的？哎呀，堂哥你这么弱，你不是棋子，还能当反派大魔王不成？” 被堂妹疯狂diss的紫藤，简直要吐血了！ 枉我这么多年待你不薄啊，暮雨酱！ 每次忍者训练，我都给教官送礼让他给你加练、多教你几个招数，你能成为家族首屈一指的刺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吧？！ 每次你偷偷地吃巧克力、炸鸡、煎饼果子这些违禁食品的时候，我都会贴心地把它们从你手里拿走；后来，你满四岁了，我打不过你了，我就只能喊教官来把它们拿走，正是因为我的严格督促，才让你拥有了现如今这个如此适合战斗的完美身体。 现在，居然在帮助家族的仇敌吊打我？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不甘心，我不相信！ 满脑子都是奋斗逼思想的紫藤，完全无法理解暮雨对他乃至于对家族的恶感到底是怎么来的。 于是，不出多久，紫藤的精神和肉.体都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果断选择把韦尔斯给卖了。 毕竟，相比于杰克逊家族的秋后算账，在女武神的**之下活下来，是首要目标。 然而，听完有关经络缠结的部分，凌菲儿的表情，骤然阴沉下来。 尤其是那紫罗兰色的眼睛，深邃之余，多了一丝发自灵魂的愠怒。 “也就是说。” 凌菲儿平静地开口确认：“杰克逊家族的韦尔斯，主导了对我进行经络缠结诱导的计划？” 感受着凌菲儿的情绪波动分，紫藤努力让声音颤得不是很厉害：“他并不是主导者。他只是具体的执行人罢了，计划的起源和制定，是人总参的大人物拿的主意。” 暮雨酱瞪大了眼睛：“堂哥，你们怎么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儿呢？你们知道菲儿姐姐为对抗魔兽出了多少力吗？你们享受着她保卫边疆安宁的成果，却暗地里做这种勾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是啊，为了什么呢？ 罗贤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此时相比于思考，有更重要的事情。 身旁的女武神，正在陷入一种十分激烈的情绪。 她回想起过去一年求医无效的苦楚，回想起身份骤然跌落后的失落，回想起被各方恐吓的惊惧，回想起那一夜夜在凌氏庄园的夜里无助的哭泣…… 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人总参为了尚不知晓的原因而做的局？ 就在凌菲儿情绪即将失控的刹那，罗贤握住了凌菲儿的手。 手心的温度，顺着凌菲儿的指头，传到她的心房，让她瞬间清醒，望向罗贤，眼神中带着一点依赖，一点询问，一点期待。 “别冲动。”罗贤盯着凌菲儿的眼睛，认真道，“他只是个小兵，甚至韦尔斯也只是个小兵。我们需要他们，作为我们介入人总参复仇的钉子。相信我，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用我的方式。要是和人总参明面上闹翻了，你就相当于站在了整个联盟的对立面，这既不明智，也不必要。” 罗贤的语速很快，但是讲得很清楚，凌菲儿几乎瞬间便理解了。 加上罗贤的手握得很紧，凌菲儿的情绪算是稳定下来了。 然后罗贤蹲下，与紫藤君交谈：“老哥，你说实话，你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想要我老婆的命？” “啥？你老婆？”紫藤被吓得有点懵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罗贤神色一滞，闷闷道：“就是凌菲儿。” “哦……”紫藤战术抬头，瞅了凌菲儿一眼，本能地想吐槽点什么，凭借着理智压制住了本能，“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我看你尿都吓出来了，也不似作伪。”罗贤开始狂开脑洞，“说不定是人总参想出了一个彻底打败魔兽的办法，那就是，牺牲五名SSS级女武神搞出一个国土炼成阵，给神庙里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充能，一发行星碎裂云爆弹打爆魔兽的老巢，boom，世界核平……” 这完全不着调的猜想把凌菲儿都给逗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凌菲儿停顿了一下，略带羞涩地低下头，拽了一下罗贤的袖子，极小声地补了一句：“老公，你正经点儿。” “啥？你叫我啥？”罗贤含糊其辞，光速转进，“总之，人总参在搞一些不可告人的操作，这些操作涉及到凌菲儿小姐的人身安全。” “所以，我们需要一 转 攻 势，利用已经捉住的紫藤君和即将被我们收入囊中调♂教成玩具的韦尔斯君，轻轻地，悄悄地，润物细无声地渗透进人总参，摸透他们的计划，把他们搞得不停的去，再把主谋揪出来变成我们的玩具，最好能把原定用于该计划的资源据为己有……当然，最乐观的结果当然是整个人总参都变成我们的玩具，那就真的爽到，不过这就是一个很长远的战略了，现在，我们应该先集中精力把韦尔斯变成玩具……你们两个，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凌菲儿噎了一下，幽幽道：“我本来以为你会提出一个善良一些的计划的……” “是啊贤哥哥，你这也忒毒了吧？”暮雨酱一脸的惊悚，“话说变成玩具是什么意思啊？” “呵，我这个人，从来就和善良不沾边的。”罗贤发出几声怪笑，“刚才哄凌家的熊孩子让我积蓄了一些情绪，所以，现在我需要一些玩具来发.泄。” “好戏，就要开场了。” 罗贤努力模仿着泰凯斯的声音。 294 咋地，你肾.亏啊？ 上船之后，韦尔斯没有跟着医生们去看热闹，而是照例来到甲板上最阳光明媚的地方，捧一杯鸡尾酒，吃一点高档茶点，和周围的上流人士们共享这美好的闲暇时光。 游手好闲是贵族的高尚，而被高尚的贵族们追捧，则是韦尔斯的最爱之一。 他有着非常好的出身，比不上王族，但他8级的能级，让他的身份成为了王国最顶级的那一拨。 在年轻一代里，更是无与伦比，才刚三十岁出头，就晋升了8级，简直是前途无量。 当然，比起天赋爆炸毁天灭地的凌菲儿还是要差不少…… 不过，等人总参的计划大功告成，凌菲儿作为「拼图」正式落地，这个问题便不复存在了。 我韦尔斯才是休曼王国新生代最靓的仔…… 正在自恋的韦尔斯，忽然被附近的喧嚣声打断，扭头一看，一帮平时优雅矜持的贵族居然在围着一个台子哄抢着什么东西…… “帮我问问那些人在做什么。”韦尔斯随手拦住一位侍者，递给他八张100卢比面额的纸币。 看到如此阔绰的出手，侍者有点小心动，但还是腼腆地拒绝了：“不好意思先生，我现在手头有别的工作要忙，我要给……” 啪！ 韦尔斯把钞票甩到侍者的脸上，皱眉呵斥道：“册那！让你做你就做，那么多废话？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一句话，就可以把你丢到海里喂鲨鱼，宁懂？” 说着，韦尔斯挺起胸脯，亮了亮胸前的杰克逊家族族徽，同时，手搭在腰间那把造型奇特的专属魔枪上，然后小小地释放了一下8级的威压。 侍者立刻吓得小脸煞白，生怕得罪了这大人物，连忙丢下手头的活儿，给他打探信息去了。 韦尔斯点点头，满意地笑了。 展示自己的身份，玩弄小人物，是他的愉悦源泉之一。 不过，当他得知那边的家伙居然是在抢购一种叫做煎饼卷冰淇淋的食物之后，顿时觉得更加愉悦了。 “我的天呐，他们是疯了么。”韦尔斯扶额，“大家都是体面人，什么点心没吃过？居然会去抢这种黑暗料理。” “说不定那东西真的有不同寻常之处呢。”侍者说着，捧上一份煎饼卷冰淇淋，满脸堆笑，“大人，我帮您抢了一份，如果您感兴趣的话……” 其实侍者想的是，你最好别感兴趣，那我就能吃了，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饭，饿得慌…… 韦尔斯冷静思索，说真的，每次的季节旅行，休曼王国乃至邻国的食品商们都会派人上船推销新品，这个煎饼卷冰淇淋居然能这么快地得到大家的追捧，肯定不会难吃。 吃他妈的！ 远处，负责观察的樱田暮雨，目睹了韦尔斯从犹豫到尝试到眼睛一亮到差遣侍者再去买一份——不，三份！——的全过程，笑逐颜开，通讯水晶联系罗贤：“咬勾了。” 罗贤听到讯息，暗暗点头，毫不意外。 没有人能拒绝煎饼卷冰淇淋的魅力，即便是船上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不例外，他们每天山珍海味的，对这种清甜口的食物就更加偏好。 尤其是听闻韦尔斯兴高采烈嘎吱嘎吱吃了四份，罗贤更是乐了：“那他凉了啊。” 不详的苗头出现在韦尔斯老哥食用煎饼卷冰淇淋十五分钟后，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刚想吐槽这新潮小吃不干净，猛然发现，体内的魔力停止了流动！ 我透？ 作为8级的「大魔导师」，韦尔斯对于魔力的理解是很深刻的。 人体内的魔力是无时无刻不在流动的，一旦魔力锁死，意味着人无法再调动魔力。 韦尔斯有点小慌，尝试着释放了几个小法术，震惊地发现，居然，真的，无法调用魔力！ 王德发？ 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蛋往太阳穴上抹了风油精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之后，韦尔斯连忙叫上私人医师，跑到医务室去了。 韦尔斯一进医务室，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罗贤一行人仿佛早就预料到一样，排成一排松松垮垮地靠墙站着，作看戏状。 韦尔斯的私人医生，也是刚才强势围观罗贤对倒霉孩子们诊疗的一员，此时瞅着罗贤满脸怪笑，有点发懵：“罗医生，您这是？” “啊，这不是有病人吗，我们怕你自己处理不了，就都来帮帮忙嘛。” 私人医生猛地噎住，整个人都不好了，尴尬地满脸通红。 刚才正是他对罗贤说出了这句话，现在罗贤又把话原封不动地奉还了回来。 韦尔斯顾不得管罗贤领衔的看戏团队是什么来路，急吼吼地催着私人医生给他做检查。 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无法调用魔力的感觉，这种感觉太糟糕了，让他十分不安，缺乏安全感，很烦躁。 毕竟，一个人强大习惯了，陡然变成弱小者，这种落差，的确是一种摧残。 瞅着韦尔斯这幅样子，凌菲儿恍若隔世，想到了自己刚得经络缠结的时候，那种突如其来的惶恐无助。 不过，凌菲儿一点也不觉得怜悯，相反，此时她心里简直要爽死了。 嗯，让你们也体会一下失去力量的感觉…… 爽到的凌菲儿，偷偷地瞅了瞅身边的罗贤。 罗贤嘴不闲着，疯狂逼逼：“哎呀，这不是韦尔斯少爷吗？怎么了这是，肾.亏啊？” “我没肾.亏。”韦尔斯辩解了一句，想了想，和罗贤这种下等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多解释。 倒是私人医生知道罗贤医术了得，道：“少爷忽然无法调用魔力了，我正在寻找原因。” “哦。”罗贤面无表情，努力憋笑，“那你找吧。” 说完，罗贤和杨医生默契地转过身去，对视发出无声的狂笑，手舞足蹈，戏多的一批。 哈哈哈，傻吊！ 让你下大棋，让你偷税，傻了吧？ 私人医生满头大汗地忙活了老半天，也没检查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罗贤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你别老盯着魔术回路啊，说不定是脾脏的问题呢，你给他开个腹。” “你这个魔力导通率会不会测啊，触点都没弄对，你在学校里上高等魔动力学课的时候是在后排偷偷撸.管吗？” “哎，我忽然有一个猜想，会不会是因为韦尔斯少爷纵.欲.过.度……” 韦尔斯烦的一批，怒目而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可以啊。”罗贤笑了，忽然凑到他耳边，喃喃道，“只要你足够有诚意我呢，还是愿意提供解药的。” 韦尔斯瞳孔骤然收缩。 啊咧咧？ 295 玩具，他lei了！ 一瞬间韦尔斯的脑袋里划过很多想法，碎片化的思路组合成一个个合理的解释，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被罗贤，给，套路了？ 该说韦尔斯不愧是骚人，骚人的共同点就是脑子转得比较快，脑子转得慢的人当不了骚人，只能当老实人。 只见韦尔斯的脸色一沉，厉声道：“罗贤，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将彻底得罪杰克逊家族，成为杰克逊家族的仇敌？”罗贤轻蔑地笑了笑，“那又如何？” “韦尔斯先生，我希望你能正确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你，杰克逊家族的「大魔导师」，目前已经无法使用魔法，如果你不想余生就这样作为一个0级普通人过下去，我劝你最好把姿态放低一点。” 说着，罗贤坐到韦尔斯对面，高高地翘起二郎腿，一副极为嚣张的样子。 韦尔斯气得想打人，然而，现实是目前的情况确实很诡异。 于是韦尔斯问旁边的私人医生：“他说的可信吗？” 私人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也不清楚……抱歉，韦尔斯少爷，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您这种情况，不知是否存在能够消除对象体内魔力的药物，至于它是否存在解药，就更让我无法推断……” 韦尔斯一阵烦躁，无能狂怒：“废物！我们杰克逊家族，花了那么多的钱培养你们，居然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 “对不起少爷，恕我无能……”私人医生连连赔笑，心中腹诽，神他妈这点小事儿！ 就算是对「魔力系统药物介入学」研究最深刻的地精群岛，目前也没有任何一个课题组做出消除人型生物体内魔力的药物。 这东西简直就是细思极恐，如果真的有这种大杀器级别的药物的存在，绝对是魔法师的灭顶之灾。 要是有谁对某法师看不顺眼，直接下.药就给他废了。 到那时，各国一定会联合封禁该药物，并私底下暗戳戳地去给敌国的高阶法师投药…… 罗贤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韦尔斯少爷无能狂怒，脸上的表情很沉静，偶尔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愈发让对面的私人医生感到高深莫测。 到底是怎样一个天才，才能做出如此划时代的成果？ 韦尔斯的关注点就不太一样，发泄完无能狂怒之后，他渐渐颓然下来，喘着粗气盯着罗贤，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罗贤摇摇头，“其实这和我关系不大。你得问问她。” 说着，罗贤示意凌菲儿过来。 凌菲儿会意地走到韦尔斯身前，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状态，“轻轻地”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腹部。 然后韦尔斯嚎了一声，就飞天撞在了天花板上。 由于此时韦尔斯无法使用魔力，失去了重重魔法护盾包裹的身体，极为脆弱，凌菲儿得努力控制力道，保证不会把他打死。 即便是这样，凌菲儿的殴打，也让韦尔斯吃尽了苦头。 韦尔斯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别说他爸爸了，他爷爷都没打过他！ 而自从晋升7级、成为「超凡者」之后，韦尔斯几乎没有再在打架的领域吃过亏，这一下子，真是有够屈辱的。 “咳，咳——”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韦尔斯，望着一脸冷漠的凌菲儿，心中骇然。 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 “兄弟，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这一顿打。”罗贤蹲在韦尔斯面前，玩味道，“我不管人总参到底有什么计划，总之，你们惹到了凌菲儿，让她经历了那些痛苦，你们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们……居然……”韦尔斯震惊了，居然真的让他们知道了！ 这个计划的保密性很强，除了具体执行的人和人总参的高层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得到信息，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稍微一想，韦尔斯就觉得应该是樱田紫藤那个逼，毕竟，紫藤看起来就不是特别靠谱——但是，也不至于不靠谱到这个程度吧！ 以及，一个最本质的问题，就算真的是紫藤告密，罗贤和凌菲儿又是如何想到以紫藤为突破口的呢？ 韦尔斯万万没想到，他和紫藤为了偷税以及恶心凌家而在背后对凌家的幼年异能者们搞的小把戏，居然引得他们的秘密计划直接暴露。 该怎么说呢…… 这一波输得，让韦尔斯简直莫名其妙。 不管是针对凌菲儿的诱导性慢**物，还是这一次的针对异能者的急**物，都是紫藤待过的那个课题组搞出来的试验性产物，外界绝不可能对其有任何的认知。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这个叫罗贤的医生，能现场联想到这一茬，并将药物的机理分析出来做出解毒剂，然后又拿出了更加致命的魔力消除药剂，顺便把解药也搞定了？ 对此，韦尔斯是决然不信的，罗贤这一套技术，比紫藤的技术不知高到哪里去了，没有多年的积淀，搞不掂。 肯定是早有准备，而且，走在了紫藤那个课题组的前面，恐怖如斯！ 顿时，韦尔斯望向罗贤的眼神，充满了崇敬和畏惧。 “从你的眼神里，我读出你似乎认怂了。”罗贤抠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哎……”韦尔斯叹气，“我……算了。我该怎么做，才能拿到解药？” 韦尔斯信奉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形势比人强，他未来的命运，全然把握在罗贤的手里，这种时候最好乖乖听话。 等夺回了力量，再谋划一转攻势，也不迟…… 他哪里想得到，像罗贤这种玩莱恩追着50血的人跑也要开大收人头的谨慎老哥，怎么可能给他一转攻势的机会。 所谓玩具，就是要完全可控，才叫玩具。 只见罗贤略作思考，命令道：“你先用通讯水晶告诉你的同伴，你要去凌家指挥塔里做客，等过了午餐的时间，下午再回去。” 随后，罗贤转向凌菲儿：“我让医药代表给我送点东西过来，等会儿你跟舰长打个招呼，开放一下空域降落许可。” “嘿嘿嘿……有几个黑科技早就想试试了，一直没有机会，毕竟它们并不怎么人道，不过，现在用上刚刚好。” 听着罗贤瘆人的笑声，韦尔斯和私人医生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 感觉…… 要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了呢。 牙白~ 296 她，就是我的准则 把韦尔斯麻醉（物理麻醉）之后，凌菲儿把他装进麻袋，和罗贤一起扛着麻袋、押着私人医生，跑到舰桥指挥塔的另一个房间。 路上凌家的人纷纷侧目，心想大小姐今儿个一上船就大开杀戒，这才多少工夫，就已经双杀了，厉害嗷。 当然他们要是知道麻袋里还装着一个，估计会觉得更厉害。 在没有紫藤君的另一个空房间里，罗贤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便携式手术台，展开，又拿出了另一个手术台，展开。 等待艾瑞达公司的28分钟医疗耗材速递业务时，罗贤和杨医生，拽着韦尔斯的私人医生拉家常，气氛融洽地让私人医生差点忘记了，这是敌营。 私人医生想了想，还是和罗贤搞好关系，毕竟他们都是医生，多少会有一些同行的情谊，而他实际上又没加入韦尔斯他们的计划，所以，大概会放我一马，吧？ 于是他舔了起来。 “罗医生，抛开立场而言，我是对您极为佩服的。”私人医生称赞道，“不管是对孩子们的、足以称为临床敏捷科研教科书的快速诊疗，还是您在「魔力系统药物介入学」上的造诣，都足以在医学界扬名立万，居然迄今为止还在做一名低调的小医生，嘛，该怎么说呢……真是大隐隐于市呀！” 罗贤嘴角一歪：“你想多了，我也想扬名立万，只是我杀入主流医学界的时间还太短罢了。以及，我其实对魔力系统药物介入学没什么研究。” “哎？”私人医生迷了，“那您是怎么做到的消除韦尔斯先生体内的魔力，并提供解药的呢？” “神他妈消除魔力，我把法感神经阻断了而已。” 罗贤的解说让私人医生豁然开朗，显然，相比于消除魔力，这是一个让法师丧失战斗力更便捷的方法。 当然，法感神经阻断剂，依然是前沿到主流学术界都没摸到边儿的领域。 这一投机取巧的方法，并不影响罗贤带给私人医生的牛逼观感。 不过司私人医生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可是，罗医生你刚才说解药……如果是阻断剂的话，只要停止摄入阻断剂，不就恢复正常了么？其实不需要解药吧？” “哎呀，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罗贤乐了，“是没有解药啊，所以我准备给他糖豆，骗他说是解药。” 我滴妈呀，这人也太黑了吧……等等！ 私人医生陡然意识到了更加恐怖的事情，表情变得很难看：“罗医生，这件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哦，天呐——” 罗贤来了个演技很差的震惊脸，浮夸道：“我居然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哎呀，看来为了保密，我不得不把您也变成我的玩具了，哈哈哈……” 你是故意的吧！其实你是早就计划好的吧！ 现在私人医生终于明白，为什么罗贤展开了两个手术台…… 合着另一个是给我准备的嗷！我透！ “罗医生，咱们没必要这样吧……”私人医生讪笑道，“你看，虽然我听了很多不该听的，但这些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参与啊，我是无辜的……” “是啊，你是无辜的，但若是我不对你采取手段，你被杰克逊家族或者人总参的人捉住了，逼问有关我们的情报，你能保证闭嘴吗？不能吧。”罗贤淡淡道。 “我……”私人医生一时语塞，的确，罗贤说的是实话。 “所以，一些措施是必要的，放心吧，它们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太负面的影响，并且，你只要死心塌地跟着哥混，你还是很有前途的。” 罗贤拍拍面如死灰的私人医生的肩膀：“所以，长相普通我不知道名字的朋友，你就跟韦尔斯先生在杰克逊家族好好地当我们凌家的卧底吧，祝你好运。” 私人医生的心中跌宕起伏，情绪万千，艰难地问：“罗医生，您现在所作的行为，已经违背了医生的信条吧……为了利益，滥用技术，去控制他人的身体，折磨他人的灵魂……” “不。”罗贤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我不需要你来给我做道德谴责。我是一个混乱善良阵营的人，我有一套自己的道德准则，不喜欢受主流意见的约束。而就这件事情而言——” 罗贤忽然指向凌菲儿，掷地有声道：“她，就是我的准则。” 凌菲儿浑身一震，整个人仿佛都被激活了，难以置信地望向罗贤，眼眶瞬间湿润了。 事实上，罗贤真忍不了有人欺负菲儿。 不管他嘴上怎么说，事实上，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是菲儿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爱情的温暖和固执，让他享受到了奢靡而颓废的理想生活，让他有充足的保障与后盾，去追逐大陆医学之王的目标。 那么，为了菲儿，他也愿意倾尽全力。 听到罗贤的宣言，私人医生彻底无语，以及，有点柠檬。 他看看罗贤，又看看凌菲儿，骤然间意识到，这一对，嗯…… 这是在虐狗吧？这是在虐狗吧！ 按理来说被虐得最惨的应该是蹲在墙脚执行保卫工作的暮雨酱。 是的，暮雨酱的潜行就是这么骚，骚到舰桥指挥塔的防卫系统根本侦测不到她，隐秘而飘逸。 以及，暮雨并不酸，甚至饶有兴致地拿着录像设备，记录这美好而感人的瞬间，十倍变焦四摄，照亮菲的美。 她并没有什么独占罗贤的心思，毕竟她也不是先来的。 只要贤哥哥开心幸福，怎样都好。 她愿意一辈子就这样，守护在贤哥哥的身边。 原本，像这样的施展实验性质人体改造黑科技的屋子里，应该充斥着变态杀人狂的气息，然而，因为有凌菲儿和暮雨酱的存在，居然填满了酸臭味。 还好事关机密，没带小护士顾千雪，不然，这纯良有如小白兔般的孩子，在如此诡异的氛围下恐怕一秒都待不下去。 直到罗贤开腹，杨医生拉钩，氛围才变得正常起来，回归变态杀人狂的味道。 “心脏、肝脏、魔术回路关键节点，都要植入……哦，还有「哔——」，这个很关键，虽然本质上不致命，但是很吓人，要加一个电麻模块，让他感受到小兄弟的痛楚，才能让他更听话。” “声带上加制动，务必做到快速禁言，当然，心脏部分的殖装其实也能快速禁言，但那个动作太大，容易引人误会。” “魔力逸散屏蔽不需要做的太好，毕竟咱们已经把他的私人医生也带上贼船了，只要医生不乱说，杰克逊家族就不会发现韦尔斯的身体异常……” 北海岸明媚的阳光下，甲板上的人们浑然不知，舰桥指挥塔上，竟然在执行一场如此特别的“手术”…… 297 示教手术 十余名医生围观完罗贤的临床敏捷科研，回到甲板上，一边吃罗贤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卖的第二批煎饼卷冰淇淋，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 医生对于技术的执着，是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 纵观艾尔风大陆的各个职业，医生是典型的工作和生活边界较为模糊的一个。 在成为主治之前，年轻的医生几乎没有“业余时间”这个概念，最肝的住院总医师甚至要24小时在科室待命。 而许多上进的医生，即便当了主任，或者家族分部/学院挑战杯团队/冒险者团队/军队团部的首席医师，依然鲜有工作之外的生活。 尤其是那些在细分领域做到顶尖的医生，担负着所在医疗机构的某几项术式几乎全部的手术，很多时候，即便是下班时间深夜跟老婆前.戏刚做完，那边一个通讯过来，也得乖乖爬下床穿好衣服，在老婆幽怨的注视下，急匆匆地奔赴手术一线。 这也是为什么，此类医生往往愿意带徒弟，把独门绝技传授给他们。 医学行业并不存在「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设定。 于公，优质的医疗资源总是紧缺的，稀有高端术式多教会一个徒弟，人民群众便能多享受一些优质医疗资源； 于私，有几个技术过硬的徒弟养在手下，能大大减少主任晚上跟老婆亲热的时候被喊到手术台上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 再讲得高屋建瓴一点，若是一家医疗机构能够培养出某个稀有高端术式的几个（数量大于等于3）熟手，那么，附近地区需要接受该术式治疗的病人，也会朝着这家医疗机构汇聚。 用经济学的语言来讲，就是做大了盘子，又解放了生产力，总体上是很赚的。 话说回来，这些为大家族服务的医生，实质上已经距离科研比较远了。 家族豢养的医生，除非特殊用途，否则，必然是更侧重于临床实用性。 而走了这条路的医生，也往往是更希望从事临床的。 但是，人往往会对自己没有踩过的路，抱有一种缅怀青春式的向往。 所以，看到罗贤身为凌菲儿的私人医生，现场展示了一次临床敏捷科研，钦佩之情，便更深一层。 临床敏捷科研，从这个概念的名字便能看出，它要求医生在临床和科研两个方向都拥有过硬的实力。 尤其考虑到凌家的倒霉孩子们胸痛是纯纯的突发事件，这就更显得罗贤强悍。 医生们聊罗贤聊得兴起，不由得开始发通讯，试图从圈子里打探有关罗贤的信息。 他们的圈子里，不乏在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上听过罗贤作学术报告的同志，被他们这么一问，顿时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向他们讲述罗贤的神奇。 一番社交之后，医生们汇总了一下，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被问到的所有人，对罗贤的描述，有一个鲜明的共同点——他，很帅。 这让医生们感到迷惑，讲道理，在他们看来，尽管罗贤做手术的样子的确潇洒飘逸，但整体形象距离「很帅」这个特征，相去甚远。 开了「路人男主的养成方法」的罗贤，实在是无法让这些围观医生们体会到颜值的力量。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罗贤已然是魔术回路外科领域的巨擘，云海附院急诊科的扛把子。 要说，在场的诸君，非要往外报头衔的话，也能报出去几个听起来蛮响亮的。 头衔，或者说title，人到中年，总能搞到几个足以唬人的。 然而，若要轮含金量，那还是他罗贤比较牛批。 考虑到罗贤的年轻，就更加令人细思极恐。 一瞬间，医生们不约而同地往相同的方向思考了起来——如何与罗贤建立良好的关系。 这不是说笑，医生们对于人脉也很重视的，像罗贤这样突出的青年才俊，现在认识了，等以后他发达了，两边互相介绍病人、交换资源，都是很有益的事情。 “要不，我们邀请他，在后天的交流会上做示教手术吧。”有医生提议。 众医生点头称是，表示这个主意好。 北岸之旅不只是修炼者的盛会，船上的医生也不少。 为了让这些工作狂们在船上不至于太无聊，凌家按照惯例，安排了一场交流会，和一场学术报告，分别放在旅行的前半段和后半段。 交流会上，会请几名医生做示教手术，通过影像设备直播出来，然后把其他医生聚在会议厅里观摩，一边看一边讨论。 乍一看，这是无比羞耻的当众处刑。 不过，既然能被邀请做示教手术，那么执行的术式自然是很熟练的，且一定有过人之处。 所以，这其实是给医生一个展示长处的机会，换句话说，装逼的机会。 至于谁来做示教手术，是医生们在上传之前推荐+投票决定的。 不过，按照惯例，如果有超过十人联名要求指定添加某位医生的示教手术，原则上是绝对通过的。 况且，这里是凌家的主场，资瓷罗贤做示教手术，理所应当，非常顺畅。 在场的诸君人数大于10，刚好满足条件，所以他们立刻行动了起来。 抛去社交的因素来看，观摩一场顶尖的魔术回路修复手术，也是很有意义的。 ------ 舞池旁边，马慧媛把从冷泉港空港免税店买的轻奢女士圆顶礼帽往下压了压，挡住刺眼日光的同时，也挡住了周围的目光。 马慧媛，这个玄○中文人名随机生成器随机出来的名字，隐隐约约泛着龙套的气息。 而事实上，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也确实龙套味儿十足，尤其是和闺蜜顾千雪相比，那简直是惨不忍睹。 从幼儿园时期算起，顾千雪收到过的情书，摞起来比马慧媛做过的辅导书还要高。 不过，从今天起，马慧媛相信，自己踏上了闪耀的康庄大道。 因为，她，抓住了未来。 马慧媛实在是不能理解，顾千雪为何会拒绝季杨的追求。 在她看来，像她们这些没什么背景的小护士，能傍上季杨这样的优质医生，已经是祖坟烧高香了，还苛求什么呢？ 在顾千雪几次三番拒绝之后，瞅着季杨失落而挫败的模样，马慧媛敏锐地抓住机会。 298 我把这锤子吃了 长期呆在高校环境里、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学者，往往在面对技术问题时有极高的智慧。 然而，在面对绿茶婊的时候，他们便显得像憨憨。 这个论断有很多故事可以证明，比如说某离婚两次攀上大佬成功晋升某北美top高校教授的女……算了，这个故事太黑，不提也罢。 尤其是正处在悲伤中的季杨，要知道，季杨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一路的竞争中都处于优势位置，从未被如此斩钉截铁地打击过。 于是，马慧媛便成功地趁虚而入，在一次俗套的、可耻但有用的假装醉酒投怀送抱大作战之后，和季杨搞在了一起。 这个说法很粗俗，但却很本质——事实上，季杨对这位顾千雪的闺蜜并不怎么感兴趣，然而，木已成舟，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把她甩开。 况且，马慧媛的确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季杨的寂寞，再加上顾千雪那边实在是没什么反馈，季杨的心态，悄然发生了改变。 于是，季杨默念着“关了灯全都一个样”，把船票给了马慧媛。 给了之后季杨马上就后悔了，万一上船之前顾千雪突然回心转意怎么办？万一顾千雪之前的表现只是傲娇抑或自抬身价怎么办？ 当然，事实证明季杨想多了，顾千雪并没有回心转意，季杨甚至在登船的时候都没看到顾千雪——人家走的内部通道，不跟季杨他们这些蹭吃蹭喝的三等座乘客一起走。 季杨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就很惆怅，为什么顾千雪能够拒绝北岸之旅这种普通女孩子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按照某位名侦探“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的理论，这说明顾千雪不是普通女孩子…… “哈，怎么可能。”季杨自嘲地笑了。 怎么看，也就是个刚毕业的小护士嘛，没钱没视野没前途…… 瞅着旁边的季杨表情丰富还自言自语，马慧媛明白，这个憨憨心里还想着她的闺蜜，这不禁让她有些黯然神伤，以及，小小的屈辱。 就好比你和班里的女神在食堂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隔壁班那个帅哥…… 但是问题不大，马慧媛有信心逐渐把季杨的心思收拢，她经历过的男人比季杨交谈过的女人都多。 “杨杨，咱们下午有什么安排呀？”马慧媛拽着季杨的胳膊，撒娇道，“有空的话，我想去跳舞……” “下午不行，下午要观摩示教手术。”说到这个季杨的阴霾一定程度上一扫而空，开始给马慧媛滔滔不绝地讲述季节旅行中的示教手术是多么的富有情怀富有意义…… 马慧媛听了半天，毛都没听懂，她虽然是护士，却对于医学圈很多常识一知半解，毕竟她的人生理想就是泡到一个优质的男医生然后在二十余岁的年纪早早退休享受全职主妇的清闲生活…… 但顾千雪不一样，她在护校里的时候就学得很认真，毕业的时候更是拿到了名额极其稀少的市级优秀毕业生。 顾千雪梦想的模板是南希女士，南希女士是传奇医生克·哥尔斯密的御用助手，曾伴随哥尔斯密医生穿越魔兽封锁区，在敌后根据地的病区里平息瘟疫，立下赫赫功劳。 在顾千雪看来，这是从事这一职业的神圣的情怀。 马慧媛就干不出来这事儿，她觉得冒着搞死自己的风险去救别人简直有病。 她之所以想泡一个优秀的男医生，也是因为医生的收入和地位很高，而不是因为救死扶伤很帅云云。 所以，对于马慧媛而言，这个示教手术，到底具有怎样的情怀和意义倒是其次，她只知道，即便是能出席观摩位，也是很有牌面的体现了。 这就很开心了，等下去的时候多拍几张照片，回去在同学圈子里怒秀一波，收获一波羡艳的同时，兴许还能刺激到顾千雪，让她后悔…… 想到这些，马慧媛那张涂满唇彩的大嘴都要笑得合不拢了。 为了出席下午的示教手术交流会，马慧媛特意回房间打扮了一下，然后就在跟着季杨入场的时候被拦下了。 “对不起，女士。”负责管理场地的人遗憾道，“今天的交流会位置比较紧张，我们决定优先把位置留给想要观摩手术的医生。” “哎？”马慧媛傻了，问季杨，“之前不是说，来参加的医生都可以带一名同伴的吗？” 季杨也糊涂了，讲道理，他虽然没有参加过季节旅行，但有关的传说，还是从学长们嘴里听到过的。 旅行中的交流会，一直以来都是形式大于内容的。 像马慧媛这样的底层小护士可能很稀罕，但是，对于能够担任家族首席医师的人而言，吸引力就近乎于无了。 更多的，是大家坐在一起，快乐聊天，轮流装逼，气氛闲适而融洽。 很难想像，这种性质的交流会，居然会出现座位紧张，也真是苍了天了奇了怪了日了狗了。 瞅着季杨满脸疑惑，场地管理人解释道：“据说是临时改变了计划，有十几个医生联名投票，塞了一个人进来做示教手术，其他医生不乐意，但碍于章程又不得不同意，闹得有点大，所以一些原本不来的医生，也来看热闹了。” 季杨恍然大悟，原来是有戏看了。 有戏看的时候，医生们可是争先恐后的，毕竟，医学大道上枯燥总是占主流的，需要刺激的东西来调节。 而同行之间的撕逼，远比潜实习生、搞小护士、养小三、养小四、养小五……之类的事情来得快活。 马慧媛搞不懂这个逻辑，她直觉地感觉，这次的交流会似乎很抢手的样子，于是身体刻意地无意间往季杨的身上靠了靠，声音开始发嗲：“听起来好有意思呀，我也想看嘛。” 这娇撒得季杨简直要魂飞魄散了，他可抵抗不了这个，于是搬出出身于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的高贵学术血统，狂攀关系，软磨硬泡之下，场地管理人没办法，只好放他带着马慧媛一起进去。 马慧媛高兴坏了，进去以后疯狂自拍——这个世界的自拍设备比较昂贵，不过，马慧媛还是毫不犹豫地分期付款买了。 不然，出席这种高端场合的时候，怎样才能留下自己来过的证据呢？ 果然如同场地管理人所说，这场交流会很有趣。 只见密密麻麻的坐席中央，一位敦实粗壮的长胡子矮人，“咚”地将手里的锤子墩在了椅子上，粗着嗓子大喊：“十分钟做一场罗氏魔术回路修复？不可能！不存在！” “要是有人能做成，我把这锤子吃了！” 299 吃铁惯犯 矮人是擅长锻造武器和酗酒滋事的民族，相比之下，他们的综合医学水平就差得很多。 然而，这位拿吃锤子做赌注的矮人大叔，显然不是医学水平差的那一种。 胸前别着的钻石2医师执照，便说明了问题。 “胸口碎大石·铜须，你可别放屁了。” 在场医生中的“挺贤派”，一头卷毛的黑人医生阿布汤姆，操着富有种族rap天赋的腔调，和正在拿生命黑罗贤的矮人医生辩论，节奏感十足。 “你就是嫉妒罗医生能够冠名这项技术而已，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在魔术回路治疗领域的那点儿造诣，在罗医生眼里就是一坨屎。” “桑哦佛碧.池，回家吃妈妈的奶去吧！” 黑人医生阿布汤姆的发言，直接将冲突从学术争端升级为了人身攻击。 矮人医生胸口碎大石·铜须，眼睛瞪得像铜铃，又把铁锤拿了起来：“咋地，茬一架？” “卜要打架，卜要打架。”一位热爱和平的亚人医生，晃着狐狸尾巴过来，口齿不清地和稀泥，“罗贤的技术到底如何，等下看完示教手术就知道了喵~” 瞅着这只兽耳娘蛮可爱的，两位看在可爱的面子上，停止了争端，互相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别说，怪不得人家说亚人种女医生适合干儿科嗷，就是有亲和力。”一位人族医生评论道。 “是啊，猫猫多可爱啊，谁不喜欢啊。”另一位人族医生附和。 结果那亚人医生立刻战术回头，以看变态的眼神瞪了二位一下，义正言辞：“窝系狐狸，不系猫咪……” 场面显得有些混乱，不过足够热闹。 后台入口，掀开门瞅了一眼的罗贤，目睹了这几个逗逼同行吵架的全过程。 怎么说呢…… 要 素 过 多，槽点太满，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吐。 “贤哥，厉害嗷。”杨医生乐了，“你这，不少粉丝啊。” “得了吧，这种简直就是一粉顶十黑。”罗贤捂脸，在这种情况下，他宁愿那个黑人医生闭嘴，不然，反倒给他拉了更多的仇恨。 在场的医生，对罗贤的认识，是高度两极分化的。 看了罗贤临床敏捷科研的十几位，坚持宣称此子恐怖如斯，罗医生简直就是哥尔斯密再世，不粉不是艾尔风大陆人。 剩下的医生就觉得他们是憨憨…… 讲道理，罗贤冠名了新型魔术回路修复方法，这让相关方向的很多医生都撇嘴斜眼，一万个不服气。 在他们看来，按照惯性思维，罗贤只是抱了皇科院的大腿而已，没人相信他是独立做出的这项成果。 至于十分钟之内完成修复的传说，他们更是不信。 然而，目睹罗贤搞定凌家倒霉孩子的医生们，就觉得这很合理。 对于这样一个究极快男而言，十分钟之内做两场，他们都信。 就在罗贤带着杨医生和小顾去到手术室、开始准备的时候，季杨带着马慧媛乱入了现场。 他四顾心茫然，费劲儿巴拉哈地找了个依稀有印象的面孔搭讪，索性居然没记错，是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的老师兄。 攀上关系后，季杨成功地融入了这群人的交谈之中，出乎他的意料，居然在谈论有关罗贤即将进行的示教手术。 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季杨陷入了纠结，不知该如何站队。 和罗贤一起上手术台的经历告诉他，以罗贤的神仙程度，干出十分钟一台新式修复这种事儿，毫不意外。 然而，他的同校师兄却是坚决的“倒贤派”，斩钉截铁地论证着“这样的速度是超越人族极限的存在，不可能的”云云。 这就很尴尬了。 类似的尴尬，在学院里也遇到过很多次。 譬如说，组会上大老板对着博士一顿猛批，然而熟悉该博士课题的季杨却清楚，老板根本没听懂博士的汇报，连对方的核心方法都搞错了…… 这种时候，老板一个话头抛到季杨这里，那么，是应该指出老板的错误，还是跟着老板一起猛批可怜的博士呢？ 季杨虽然情商低，但还不至于到一丁点职场规则都不懂的程度，知道在绝大多数时候，所谓的「真相」「正确」，在权力面前一文不值。 而现在的他，能够融入这个圈子谈笑风生，全靠这个老师兄。 况且师兄也是东北地区乃至王国医学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当众得罪他的话，以后麻烦多多。 加上季杨已经拒绝了跟着罗贤混的事业路线，所以，果断做出了选择。 罢辽，罢辽……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真相…… “我也觉得，十分钟一场，太玄乎了。”季杨插.嘴道，没想到被黑人医生阿布汤姆迎头喷上。 “玄乎？小伙汁，你这个说法，完全就是主观臆断。”阿布汤姆不屑道，“等会儿被罗医生的手法给秀翻了，你可不要被残影晃得直接晕倒。” 医生们笑出了声。 讲道理，黑人们说话向来喜欢夸张，不过，这也太夸张了。 手法再快，还能真让我们看不清？ 光幕上的直播是对着术野放大的，是很清楚的，是4k清晰度的，是144hz高刷新率的，是决然不可能看不清的。 然而，当手术开始之后，瞅着画面上的残影，医生们陷入了沉思。 WDMND！这也太快了吧！ 当然最震惊的还是马慧媛，她本来准备趁着这场引人瞩目的手术直播之时对着直播画面来一张美美哒自拍，然而，当她摆好姿势举起自拍设备的时候，画面中赫然出现了罗贤身旁的器械护士。 尽管戴着口罩，但马慧媛依然凭借着那清秀动人的眉眼和绝世美腿辨认出，那，是她可爱的闺蜜，顾千雪。 一时间马慧媛的心中闪过万千思绪，但不管怎么说，她瞬间就失去了全部的自拍欲望。 人家顾千雪直接上示教手术台！ 这还咋秀人家啊？ 不过，其他医生的拍照欲望现在就变得很强烈了。 大家分分拿出影像设备，对着光幕狂拍不止。 矮人医生胸口碎大石·铜须，瞅了一眼身旁的铁锤，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背后冒出了冷汗。 时隔六个月，我又要吃铁了？ 再这么吃下去，我怕不是要从矮人变成熊猫人嗷…… 300 全科天才 短暂的沉默+拍照录像后，医生们讨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交流会之所以叫交流会，就是因为它鼓励医生们讨论，天然地带有社交属性。 医生们讨论的焦点，除了罗贤神乎其神的手速和器械护士的美腿之外，还有罗贤那稳如老狗、丝毫不紧张的气质。 通常，比较年轻的医生上示教手术，情绪都是以紧张为主基调的，流汗抖腿，都不奇怪，反而像罗贤这样淡定就很奇怪。 虽说能上示教手术的，都是做了不知多少遍的成熟术式，然而，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翻车，直接变成示错手术呢？ “感觉临床经验很丰富。”一位医生发表颇有见地的见解，“应该是那种基层摸爬滚打过的野路子。莫不是哪家野战军出身？” “我觉得不是。”另一位医生表示不认同，“你看他做完手术就让护士给喂奶茶的做派，感觉不似行伍出身。” 被这么一提醒，医生们顿时有点酸。 他们敏锐地意识到器械护士显然不只是器械护士这么简单。 手术中，估计是心理素质没有罗贤这般过硬，小护士额头上出了些冷汗，已经戴了手套没办法擦，于是按照惯例在主刀的衣服上蹭汗。 然后顾千雪就在罗贤的胸口蹭汗，眯着眼睛，一本满足的神色，导播还十分懂事地给了个特写，看得医生们都柠檬了。 不过，以罗贤体现出的能力，获得小护士的青睐和芳心暗许，也实属正常。 至于咸鱼一助杨医生，全程被忽略，根本没人在意…… 罗贤七分半完成了手术，习惯性地留下杨医生缝皮，自己则出去，来到场地里和交流会的医生们问答。 于是，诸君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当然，之前喷罗贤喷得比较狠的医生，就显得比较迟疑，毕竟，也是要面子的嘛。 至于扬言要吃铁锤的矮人医生，此时的情绪就比较崩溃，像是目睹了隔壁姐妹被做成铁锅炖大鹅的鹅妈妈。 他深情地注视着手里的锤子，喃喃道：“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那你就别吃啊。”旁边的人乐了，“吃锤子什么的，也就说说而已嘛，大家都懂吧，就像有人说十七张牌如果你能秒我我就原地倒立旋转吃屎一样，那他最后也没吃屎啊。” “我和那些人不一样。”矮人医生认真严肃，“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罗贤听到这茬，则想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角度：“那你换个锤子吃呗，来，我给你拿一个。” 说罢，罗贤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把狰狞的，碎颅锤。 这是海伦娜那一把的复刻品，罗贤觉得海伦娜同学的锤子很有质感，就花钱找人复刻了几把，平时就丢在储物戒指里，也不晓得有什么用，就是觉得好玩。 然而，医生们看到罗贤云淡风轻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如此可疑的物品，顿时警觉起来。 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矮人医生瞅着罗贤手里的震撼脑髓的锤子，皱了皱眉，语出惊人：“这锤子刺有点多，吃起来容易卡喉咙……” 医生们发出善意的哄笑，只有罗贤陷入了沉思。 话说，似乎从哪些典籍上看到过，某些矮人部落的确有吃铁的传统…… 瞅着这家伙一副吃铁经验丰富的嘴脸，该不会…… “罗医生，先不说吃铁的事儿。”有医生依然沉浸在提问模式，“看起来，您已经做过很多场的罗氏方法了吧？请问，您大概用了多少次手术，才将其熟练运用在临床环境中呢？” 其他医生也竖起了耳朵，期待从罗贤嘴里得到答案。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但凡是有那么点科研素养的人，都能看出罗氏方法的优越性，然而，要真正将这项技术落地，却并非易事。 魔术回路修复原本便是复杂的工作，而罗氏方法更是让工作量提升了一个数量级。 在罗贤的论文发布之后，许多课题组都尝试复现罗氏方法，然而，工作量提升所带来的奇长无比的手术时间，令大陆上的各大魔力外科课题组们怀疑人生。 于是，很多医生都开始好奇，罗贤自己做这项术式，到底要多久？ 今天，罗贤的示教手术，给了在场的医生们答案。 他们虽然没有信心把手速提到罗贤这么快，不过，观察罗贤的手法，让他们学到了许多简化操作的步骤。 如果将它们运用熟练，医生们估计，三小时内解决一台手术，问题不大。 所以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罗氏方法的学习曲线，到底如何？需要的训练量，又是多少呢？ 业界相比于学界，往往是落后的，不过，嗅觉敏锐的人，已经意识到了罗氏方法的革命性。 谁能率先掌握它，谁就能跟随在罗贤身后，赚到产业革命的第二桶金。 毕竟，罗贤不可能解决所有的病人，第二桶金甚至第十二桶金，总归会是丰裕而甜美的。 不过，若是沦落到第一百一十二桶金，就很尴尬了。 然而罗贤却着实被问倒了。 你问我做了多少次才掌握？ 不好意思，哥用的外挂，一次都没做就掌握了…… 罗贤面露难色，这让医生们产生了完全偏差于现实的理解。 你看吧，我就说！他肯定是练了不知道有多久，才这么厉害的！ 天才向来都是99％的汗水加1％的天分！ “罗医生果然是立大志的大医啊！”有医生开始夸赞了，“为了罗氏方法，潜心数年，不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达到了怎样的专注度，三月不知肉味……” “你别乱说啊，我哪有那么肝。”罗贤连忙反驳这一观点，“我又不是只做这一个。其实，我在经络治疗和包○环切的领域也有一些造诣。” 罗贤可不希望业界把他当成某个领域的专才。 毕竟有外挂，他是要做全科医生的。 像哥尔斯密那样，在医学史上留下独特而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医生们听了，纷纷开始挠头。 包○环切还可以视作罗贤在讲段子调节气氛，经络治疗是什么鬼？ 一个在魔术回路修复领域达到如此高度的医生，做经络治疗再厉害，能有多厉害？ 有些医生开始不服气了，顿时，其中一位也要做示教手术的表示，他可以把手头的经络剥离手术让给罗贤来做。 众人的脸上，顿时又浮现出看好戏的神色。 301 书记舞 “说真的，那天看完罗医生的经络剥离手术之后，我开始期待他自称非常精通的包○环切了。” ——《罗贤传》第四卷：追忆似水年华。 瞅着光幕上再次出现残影，医生们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少。 医生们的青春年少，尤其是普丑款，往往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在医学院里疯狂学习，疯狂解剖，疯狂爆肝，然后于某一天厚积薄发，成为一只脱颖而出的医学新星。 每一位医生的职业道路，都是艰苦而富有秃头气息的。 尤其是他们的主力术式，想要炼成，那非得付出非人的努力，忍受着带他们的师父的语言甚至物理层面的侮辱，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勤学苦练、励精图治，一次次地在深夜的浅色床单上哭泣，怀疑人生，熬过几个月乃至几年的艰难时期，才终于有点起色，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才拥有目前的能力，挣得目前的业界地位。 反观罗贤，如此年轻，便达到了这种程度，该怎么说呢…… “这锤子，我吃得不亏！” 矮人医生胸口碎大石·铜须利用金属塑型的异能，把碎颅锤上的尖刺掰下来，丢进嘴里，嚼一嚼，鸡肉味，嘎嘣脆，乐呵呵地瞅着光幕里的罗贤做经络剥离。 那样子，像极了坐在沙发上抱着特大装薯片往嘴里丢的美式肥宅。 众医生纷纷斜眼，噢，合着你这小子真是骗吃骗喝的啊？ 罗贤的经络剥离，看起来颇有些大开大合的感觉。 这场的患者没那么复杂，所以罗贤没有动用那个来头不小、视觉效果极佳的随机样条，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震慑到诸君。 他本来还想再来一场包○环切的，怎奈何今天安排的示教手术里，实在是没有包○环切的病例可以让给他，因而，只得作罢。 交流会结束后，瞅着罗贤要走，医生们寻思着不行啊，还有好多细节没问到，这么好的机会，不多从罗贤身上薅点羊毛下来，着实可惜。 于是，他们邀请罗贤参加晚上的舞会。 众所周知，贵族们是喜欢跳舞的，这是最能勾起大姑娘小伙子怪大叔老熟女们荷尔蒙的场合，一个男女之间尽情勾搭的场合。 所以北岸之旅的每个夜晚都有舞会，布置极近奢靡，广受大家的喜爱。 尤其是这些平日里忙于值班的医生们，有爽一把的机会，那自然是要笑纳，说不定能勾搭到高质量的妹子爽一把。 要知道，这北岸之旅，凭借各种途径上船、试图钻进贵族们被窝以牟取利益的俊男靓女，可太多了。 而舞会，则是俊男靓女们向大贵族、修炼强者、知名医生们展示性魅力的重要场合。 医生们在前两天的舞会里都没能看到罗贤，细细思索，可能是因为罗贤也没什么圈子，去了蛮尴尬。 而现在，他们都勉强算是罗贤圈子里的好友了，自然邀请罗贤一起来玩。 罗贤想了想，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搞得众人一头雾水。 “今晚的舞会，我是会去的，不过……我不喜欢跳舞。” 众人纷纷表示遗憾，并开始揣摩罗贤的话里到底隐含了什么意思。 话说回来，这些毫无艺术细菌的医生也妹有去跳舞的意思嗷，和美女们近距离接触，挑一个中意的，互相试探身体，蹭得火热之后带回房间激情一夜，才是王道征途。 但对于罗贤来说，去舞会太危险了。 晚间是「路人男主的养成方法」失效的时间，他怕出现在舞会现场，会被女孩子们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尤其是今晚，在交流会上大显神威之后，估摸着全船的人都晓得了罗贤是个外科鬼才，再加上没有技能遮掩的颜值，这谁顶得住啊。 但是，今晚这个舞会，必须要去。 因为，今晚，是玩具同学大放光芒的时刻。 在成功地为韦尔斯少爷和他的私人医生执行了“邪恶的”手术之后，罗贤每天给韦尔斯投喂四次糖豆。 “你体内的魔力抑制剂，会终生伴随着你。且，一旦超过规定时间三小时未服药，便会对你的魔力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失。所以，你还是乖乖听话为妙，别让我产生给你断药的念头。”罗贤一脸严肃，努力憋笑道。 韦尔斯点头如弗斯塔德啄米，讲道理，失去魔力的无助感配合凌菲儿的殴打，带给他的恐惧实在是太震撼脑髓，让他兴不起一丁点反抗的念头。 他本身也不是个意志多坚定的人，也没什么信念和理想，对他而言，若是失去了魔法、无法再靠着实力享受超然的地位，那么，对家族的忠诚，也毫无意义。 事实上杰克逊家族的家风就是很自私的，只要对自己有利，什么都好。 而对于魔力受到罗贤控制、体内还被植入了奇怪殖装的韦尔斯而言，现在最好的策略，就是乖乖地听罗贤的话。 所以，当罗贤递给他一套动作分解教学示意图、让他学会这套被罗贤命名为「书记舞」的舞蹈并在舞会上当众表演的时候，他，尽管有抱怨过，却无力拒绝。 “小玩具就要有小玩具的亚子，让你跳你就跳，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罗贤瞪着眼睛喷了一句，就让韦尔斯少爷老实了。 对于韦尔斯同学的精彩表演，罗贤实在是期待，所以即便冒着被女孩子们烦死的危险，他，也要去今晚的舞会。 从各种角度折磨韦尔斯，以获得愉悦，不仅能让罗贤爽，还能平息凌菲儿对诱导经络缠结事件的怒火，何乐而不为呢。 冰雪聪明的凌菲儿，怎能不明白罗贤的用意，所以，这两晚，房间里，她对罗贤的攻势，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猛烈。 今晚也是如此，换衣服的时候，凌菲儿瞅准机会强.吻了罗贤一波，然后把他推倒在床上，上下其手，很快变得喘息不均匀，眼神也迷离了起来。 这让罗贤很头痛。 自从说出了那句很帅气也很羞耻的“她，就是我的准则”云云，独处的时候，凌菲儿就一直是这种情绪高涨意.乱.情.迷的状态，仿佛随时都会把罗贤吃掉似的。 302 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掌握了科学吸贤、熟练撩汉、且配合自身逆天硬件条件的凌菲儿，是很可怖的，可怖到罗贤这种偶尔才闪光一次的究极傲娇，也顶不住。 “小贤……” 凌菲儿在床上死死地压住罗贤的身体，令后者动弹不得。 她的薄唇靠近他的耳朵，灼热湿润的气息，让罗贤忍不住发出了丢人的哼哼声，像个臭弟弟。 随后，凌菲儿将脑袋埋近罗贤的胸膛，在锁骨附近一个显眼的位置，用力地种下一颗草莓。 在这个本该激动人心的时刻，不知为何罗贤的思绪异常平静——不仅平静，甚至思绪飘飞了起来。 他骤然联想到，前世在玩某dead game的时候，看到一位id叫做「我种夏一可种子」的人才老哥…… 然后罗贤又联想到黄旭东…… 于是罗贤非常突兀地笑了，搞得刚种完草莓的凌菲儿一脸懵圈。 “啊，没事，你继续。”罗贤收起笑容，平躺，等待着凌菲儿的进一步操作。 他现在心态已经佛系了，基本上是任凭凌菲儿摆弄，不抵抗，不拒绝。 但罗贤隐约感觉到，凌菲儿这家伙好像进行到某一步，便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操作。 明明之前熟练的一批，却突然哑火，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我将效忠……呸，肯定是因为凌菲儿从来没跟男人上过床，完全不知道接口如何匹配呀！ 这就好比一个嵌入式开发的高手，第一次接触英飞凌XC系列开发板，也会一头雾水，即便手握datasheet，依然会如同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于是罗贤还是有点小庆幸的，至少在这个方面，主动权依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凌菲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略有些苦恼地撇了撇嘴，不过，倒不是太慌，小贤早晚是她的，而且，显然没有任何女人能抢先。 今晚的舞会着实让凌菲儿提防，为此她给小贤种下了这一颗特殊的草莓，其中蕴含了她精纯的斗气，感受到这强大的气息，凌菲儿相信但凡是脑子正常的女人都不敢造次。 如果真的有脑子不太正常或者天生要强的女人试图霸王硬上小贤，也不怕，凌菲儿在草莓里植入了一个特殊的小技能，死亡之瞪。 这个凌菲儿小时候的家族试炼中掉下山崖在一个无人涉足的山洞里得到的「祈福」，能够给予能级低于凌菲儿的雌性生物震撼脑髓的威慑，让对方魂飞魄散，远离小贤。 当时得到祈福的凌菲儿只是微微一笑，哼，这技能一看就是和小碧.池们抢男人用的，对老娘有何用？ 强悍如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配得上我的男人？ 现如今，凌菲儿才不由得感叹，人生际遇是如此的奇妙，仿佛每一步都算得恰到好处，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却在许多年后发挥它独一无二的作用，舒服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有能级高于凌菲儿的生物（♀）来强推罗贤，咋整？ 也不虚，这种级别的生物靠近怎么可能没动静，凌菲儿直接就上去越级挑战了，越级挑战是龙傲天的传统，不可能输的，不，可，能！ 于是罗贤就带着锁骨旁边的草莓和凌菲儿特意为此类场合准备的礼服出门了。 出门之后罗贤先去找韦尔斯，后者正在高级客房里苦练书记舞，罗贤威胁他，今晚跳得不够骚，以后就不用找他拿解药了。 擅长从他人身上汲取愉悦的韦尔斯，这一次终于体会到了被愉悦的滋味。 好笑的是，罗贤来的时候，还碰上了杰克逊家族的长辈。 瞅着罗贤和韦尔斯貌似关系很好的样子，长辈们连连点头。 作为商业嗅觉最灵敏的韦尔斯家族成员，他们已然听闻了罗贤的医术是多么恐怖，当然，他们并没有因为罗贤位于敌对阵营凌家而捶胸顿足，而是抱着欣赏甚至垂涎的眼光，瞅着罗贤。 在他们看来，只要利益给到位，总有机会把这个医学超新星给挖过来的，所以，瞅着韦尔斯少爷跟罗贤关系甚笃，两人甚至还在讨论舞蹈艺术，长辈们欣慰得泪流满面，深感韦尔斯少爷的人缘之好、眼光之长远。 韦尔斯则要真的泪流满面了，大伯大婶儿姨夫姨妈们，我tm这是被劫持了啊！你们怎么都很高兴的样子啊！ “韦尔斯，你可不要觉得委屈哦。”出了客房，罗贤拍拍韦尔斯的肩膀，满脸的幸灾乐祸，“这书记舞，以后可是要成为我们冷泉港ZOO女子天团招牌节目的，你这相当于全大陆首发，将要在艾尔风大陆文娱史上留下名字的，你难道不应该为此而振奋吗？” “啊哈，哈哈哈。”韦尔斯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过，韦尔斯马上又好奇起来：“女子天团？那是什么？你们医生还养女团嗷，这可是烧钱的大项目……” “这只是我的商业拼图之一。” 反正去舞会的路很长，又无聊，跟韦尔斯这小玩具透露这些也没什么风险，罗贤索性开始大谈特谈他的商业蓝图，起手一个“生态链”，反手一个“O2O”，听得韦尔斯一愣一愣的。 说完罗贤还警告了韦尔斯一波：“这都是商业机密啊，你可别乱说。乱说没吉吉。” 韦尔斯郑重其事地点头。 他明白，罗贤嘴里的“乱说没吉吉”，可不只是说说这么简单。 身体里下面那个精巧的炼金装置，只需罗贤一道指令，便能够让小韦尔斯灰飞烟灭。 这一整套炼金植入挟持系统，出品自艾瑞达公司，又经过了罗贤的魔改，简直精妙无比，复杂的魔力屏蔽与制衡系统令人抓耳挠腮，连私人医生都表示，根本无法强行破坏，破解更是无从谈起。 毕竟是医学双生树的高端技能，这俩憨憨当然拿它没办法。 当然，就算能破解，私人医生也不敢动手，毕竟他自己体内还有一套呢，再加上“魔力消除药剂”的威胁，韦尔斯真的是被罗贤给吃得死死的。 现在他无比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去吃什么鬼煎饼卷冰淇淋，闹得他居然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万幸冰淇淋挺好吃…… “嘿！哥们儿，你终于来了！” 舞会现场，矮人医生胸口碎大石·铜须在入口处迎接罗贤，上来就试图给罗贤一个热情的矮人式熊抱。 罗贤连忙闪开，倒不是他看不起矮人式熊抱，只是他实在是消受不起。 “老哥，你这身衣服是什么鬼？”罗贤吐槽，“浑身都是刺，你不怕把舞伴给扎死？” 303 现场诊断 矮人医生胸口碎大石·铜须的服装风格，用八个字来形容就是： 不懂配色，赛博朋克。 而且衣服上那些奇形怪状花里胡哨的装饰，莫名地让罗贤想到游乐王子…… “嗨，我这扎不到舞伴的。”胸口碎大石信心十足道，“经过前两天的踩点，我已经得出了一条经验……” “根本，就没有愿意和我跳舞的女孩子！哈哈哈……” 恍惚间，罗贤似乎看到了胸口碎大石先生的笑容中流出一道泪水。 “罗医生今晚真是帅气逼人啊。”另一位医生发出由衷的赞叹，绕着罗贤转了一圈，啧啧称奇，“你这从哪儿请的百万造型师……” 看到今晚的罗贤，大家下意识地认为，这是造型的功劳，才得以让罗贤一扫白天的路人气质，变得这么耀眼。 罗贤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自顾自往里走。 这个事情没法解释的，也不需要解释，就算罗贤现在把功劳安在造型师身上，过不了几分钟，大家也会意识到，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这么牛逼的造型师。 几位迎接罗贤大神的医生不明所以，稀里糊涂地跟罗贤进去，就接下来该去干什么产生了分歧。 一部分人认为，要和罗贤继续打好关系，几位同行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交流一下最近的业界与学术动向。 这也是内向型医生出席此类场合的常用套路——相比起高富帅的贵族小哥哥和高穷帅的靠脸吃饭小哥哥，医生们对女孩子的吸引力，显然没那么强。 尽管医生在艾尔风大陆的地位显赫，然而，在贵族老爷们面前，还是要矮上一截，无法在北岸之旅的舞会上成为小姐姐们示好的对象。 除非你是星辰级甚至王者级的名医，或者你是紫藤君那种家族出身的医生…… 不过今晚没紫藤君了，紫藤君正窝在舰桥指挥塔的小黑屋里哀嚎来着。 另一部分医生则认为，应该去和那几位成为人群焦点的家族修炼者们攀谈，因为那里是妹子们富集的中心所在，混进去勾搭个妹子，大概是没问题的——只要形象工程做得别太挫。 这一部分医生，多半是没那么内向、性格里带一些闷骚的，对于把妹这件事情尚且存在一些积极向上的希望。 很快，医生们做出了决策，大概一大半的医生选择去追逐在场的社交明星，跟着罗贤的，只有大概四五六七八九个。 他们相顾无言，露出沧桑而略带哀愁的微笑，和罗贤一起，找了个僻静的、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下。 要是坐太显眼的位置，被人无视，伤心便更甚一层。 当然，罗贤的想法则和他们截然相反，反正今晚来的目的是看韦尔斯跳书记舞，顺便吃点东西，越低调越好。 有一说一，凌家带来的厨师是真滴行，富有东北地区特色的料理，即便是向来对食物比较挑剔的医生们，也赞不绝口。 一桌，全是硬菜。 高盐高脂肪，香的一批。 “真好哇。”一位四十余岁、在休曼王国科技部的统计口径里还算「青年学者」但实际上早已青春不再的医生，感慨道，“医院的食堂都是大锅饭，都没滋味儿。” “罗医生听说在云海附院工作，云海附院的食堂不错吧？”另一位医生顺着话题道。 “我平常不在食堂吃的。”罗贤如实道。 “哎？罗医生这么喜欢下馆子啊，哈哈，看来富兰克林这老小子很敢下血本啊……” “没有，我都是吃女仆的爱心便当。” 一句话，仅仅是一句话，罗贤便结束了这个话题，以及，让医生们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凌家到底是有多重视罗贤，连女仆也给配了？ 讲道理，一些极高端的医生，会去奴隶市场买女仆——经济实力较差的买亚人女仆，好一点的买魅魔女仆，再好一点的买精灵女仆，最牛逼的买魔王女仆（划掉，这个真没有）。 然而，混到这个级别的医生，最妖孽的，也有接近四十岁了，像罗贤这个年纪就能用女仆的医生，前所未有。 他们酸了。 “咳咳，咱们还是讨论学术……”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穿着侍者衣服、长相甜美的小妹妹，面色羞红地凑到罗贤面前：“请问您是医生吗？” “是。”罗贤奇怪地瞟了她一眼，“有何贵干？” “我的背不太舒服，疼了很久了，以至于无法继续工作……请问，能帮忙看一下吗？” 听到此话，医生们纷纷倒吸一口了凉气。 倒不是听到侍者莫名其妙伤了背而感到惊讶，而是因为，小妹妹这番话，是舞会上约定俗成的潜台词。 对一位医生说“您能帮我看看背吗”，是妹子们对医生示好的含蓄方式。 严格来说，这一套社交语言有一个系列，分别是“手痛”“手肘痛”“肩膀痛”和“背痛”。 其中背痛显然是最高级别的暗示，翻译成.人话就是，小哥哥我好喜欢你，请带走我，尽情享用。 医生们瞅着罗贤，眼神逐渐柠檬化。 这家伙还真是受欢迎啊！这才坐下不到几分钟，就有妹子来撩？ 就在大家伙期待着罗贤反应的时候，后者默默地站起身，径直摸上妹子的背，后者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睛里闪过明显的惊诧。 我的天！ 居然一个字都不说，上来就动手。 嘤……看起来像只小奶狗，没想到，居然这么的霸道……嘻嘻嘻，爱了…… “你这背没什么问题啊。”罗贤摸了一圈，一本正经道，“是不是太紧张了？” “哎？”小妹妹傻眼，“紧张？什么紧张？” “出席这种场合，总会或多或少有些紧张的吧？”罗贤瞅着小妹妹目瞪口呆，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紧张的，我很确定你的背没问题，没有误诊的可能。” “毕竟，哥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男人。” 小妹妹惊呆了。 医生们也惊呆了。 倒不是说罗贤的自吹自擂多么丧心病狂，只不过…… 居然真的开始现场诊断了啊！ 等到小妹妹侍者灰溜溜地离开，终于有医生恍然大悟：“罗医生，您这是……看不上人家啊。” “啥？” “看不上人家，才装傻的吧。” “是哦，哈哈，我说呢……人家罗医生肯定经常应对这种情况，哪像咱们，碰上个漂亮姑娘就挪不开眼了……” “哎……” 罗贤挠头。 这帮人逼逼些啥呢？ 304 来斗舞吧 对于北岸之旅的一些少儿不宜的潜台词，罗贤并不知晓。 毕竟，有关北岸之旅的基础常识，罗贤是从凌菲儿那里得到的。 而凌菲儿完全没有理由告诉罗贤，女孩子对你说哪些话的时候，意味着她们想要如何如何睡你。 最好把罗贤蒙在鼓里，让罗贤自然而然地把靠近的女孩子们全拒掉。 显然，凌菲儿是有先见之明的，接连无意拒绝掉几波女孩子之后，罗贤尽管感到有些奇怪，却并未怀疑什么。 倒是桌上的医生们，眼神愈发的狐疑。 你这家伙要求也太高了吧！刚才来的那两个大姐姐，已经算是不错的小贵族了吧，抱着你的胳膊○○压着你说要带你出去玩，这还不从？ 他们开始琢磨，凌家给罗贤配的女仆，可能不只是女仆这么简单…… 舞会上的女孩子们，逐渐注意到了，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惊艳的男孩子，正乖巧地坐在那里，默默吃饭。 旁边的几个医生默默吃饭就会变成背景板，而罗贤默默吃饭，就是美如画。 “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多人往那边走？应该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吧。” 一位6级的武道家、世家公子哥，皱着眉头往罗贤那边瞅。 原本谢利丹是今晚的绝对主角，家境和实力均不容小觑，颜值也在线，关键是，他是一名兼职的舞蹈演员，在舞会这种场合，理应大放光彩的。 但好几个被谢利丹看上眼的女孩子，都自顾自地往大厅的角落去了，回来的时候，均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惹人怜爱，又惹人挠头。 他尝试搭讪，对方却不是很想搭理他，那种情绪，分明就是被喜欢的男孩子拒绝了、短时间内对任何雄性生物都提不起兴致的另类贤者模式。 “惊了，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奇之下，谢利丹也往罗贤的方向移动，这一动不要紧，顿时给罗贤带来了大规模的注意力。 一时间似乎满厅都是有关罗贤颜值的议论。 当然，更多的女士们选择上去试试，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试过了，都没搭讪成功，自己败北了，也不丢人。 而且大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罗贤虽然装傻充楞拒绝得熟练，但拒绝之余不忘给妹子发点小福利，一双仿若有魔力般的、修长的手，在妹子们的背上游走，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挑逗，引得妹子们纷纷发出满足的嘤咛…… “不是，你们这逻辑有问题啊。” 看了半天，谢利丹终于发现了最诡异的地方：“神他妈温柔的手，那不就是咸猪手么？” “不许你这样说我们罗医生。”旁边的妹子立刻开始护，“人家罗医生，那是富有专业精神的抚摸。不像你们猥.琐.男，就是馋身子。” “神他妈富有专业精神的抚摸！”谢利丹气乐了，“难不成，人家还能真以为你们背痛还是咋地？” 谢利丹真的有点酸了，往往得到这样待遇的都是他本人，现如今，却被罗贤抢了风头，还被妹子归类为了猥.琐.男，这是真滴不能忍。 于是，谢利丹眼珠子一转，顿时小机灵鬼附体，那样子像极了泛坏水儿的刘星，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夏东海给坑死似的。 他一个战术转身，不再理会罗贤这边，而是跑到舞池里，示意台口，帮他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台口很给面子，当然，也不能不给，一场舞会总得有那么几个特厉害大咖，在舞会的某些时段带着大家一起跳——尽管跳舞实在是舞会上很次要的事情，但，总归定义了这个场合的本质。 谢利丹就是这场舞会的大咖，他试图用舞蹈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回他的身上。 这样子罗贤也不得不跟着进舞池跳舞，而谢利丹的眼睛很毒，他一看就知道罗贤是不会跳舞的那种。 如是，场面就进入了他的节奏，暴露了罗贤的弱点，定能让他重新成为社交中心！ 计划通！ 果然，音乐响起，妹子们尽管很不舍，但还是悻悻地离开了罗贤的桌边。 有几位不甘地邀请罗贤一起跳舞，依旧遭到了果断的拒绝。 瞅着同桌的医生们投来黑人问号的眼神，罗贤解释道：“我不是很擅长跳舞。” “那你让女生教你就好了啊！”这位的语气里泛着浓郁的酸味儿。 “是啊，罗医生您好不容易来一次，不下舞池蹦跶几下，多可惜啊。” 之所以撺掇罗贤，也是因为医生们敏锐地意识到，那位穿着骚包的领舞者，似乎在和罗贤较劲。 而若是罗贤赢得了较劲，大家则能够享受妹子们环绕的、社交中心的待遇，尽管她们都是冲着罗贤来的，但至少，养眼，不是吗？ 罗贤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于是欣然离开座位，走进舞池。 看到这一幕的谢利丹，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哦？有趣……这是要和我斗舞吗？ 妹子们顿时兴奋，整个舞池里的情绪热度仿佛都提升了三分。 “真是令人期待呢，罗医生跳舞……想想就让人觉得很可爱呢，嘿嘿嘿……”有妹子开始当着谢利丹的面发表花.痴言论。 “想多了。”谢利丹斜眼，“跳舞这种事情，有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影响很大的。水平不行的人，长得再帅，也会很尴尬。你难道忘记了去年某个王子在王都的新年晚会上出的丑了？” “唔……说的也有道理。”妹子深以为然，陡然转进，“那么罗医生就是尬帅。” 谢利丹顿时感到喉咙仿佛被噎了一下，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img=500,437]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10/1398f32b-382b-465c-abb9-6c13428f9687.jpg[/img] 几个大胆的妹子，见罗贤突然下舞池，嬉笑着调戏起来：“罗医生，你好坏哦~明明嘴上说不需要舞伴的，身体却很诚实呢。” “我是不需要舞伴啊。”罗贤道，“我就是来体验一下。我独舞。” 独……独舞？ 妹子们有些发懵，话说，这里是以社交为目的的舞会吧？ 怎么还独舞了呢？ 况且你看起来也根本就不会跳舞的样子啊。 谢利丹更是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不由得出声嘲讽：“罗医生，您还真是有自信呢。我倒要看看，你能跳出什么花儿来。” “好的，现在就让你看。” 于是，罗贤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摆好姿势。 第二套全国小学生广播体操，雏鹰起飞！ 305 白月光 在专业领域深入到一定程度的人，理解世界的方式，是和常人大相径庭的。 譬如此时的罗贤，他觉得这辈子第一次参加舞会，理应上去跳点什么，留作纪念。 然而，罗贤的舞蹈天赋，实在是贫瘠到了不忍直视的地步，或许比蒋大勇的文学天赋还要差。 除了广播体操，他真的就只会瞎吉尔扭屁股了——根据罗贤的经验，他就算真的左手画龙，右手彩虹，捂住脑门晃动他的胯胯轴，也能够赢得妹子们的喝彩。 不过，有点丢人。 想到自己未来的传记里可能出现这一段，罗贤便觉得羞耻，于是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跳自己最擅长的广播体操。 日后，这可以解释为罗医生自创的、提升青少年身体协调性的动作集合…… 很自然，很科学，很理直气壮。 但是在围观群众们看来，这就很鬼畜。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流派的舞蹈，一本正经的动作，似魔鬼的步伐，洋溢着青春和……嗯，童趣。 妹子们顿时笑作一团团，花枝乱颤，男士们则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讲道理，谢利丹很想嘲讽几句，然而，看着罗贤严肃地犯傻，再看看被逗笑的妹子们，他忽然开不了口了。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这位罗医生，虽然表面上看是个十足的偶像派，但其实人家想走谐星路线啊！ 跟一个谐星较真，不是自降身份吗？ 罗贤对周围人们复杂的目光浑然无视，全须全尾地跳完广播体操，神清气爽地退出舞池，拿了一杯奶茶，老神在在地嘬。 杨医生来得稍晚，一来就看到罗贤做广播体操，顿时眉毛抽搐，嘴角抽搐，整个人都抽搐。 他原本以为，在罗家沟诊所的后院当着他和华恋酱的面儿做广播体操，就是贤哥的羞耻度极限了，万万没想到，贤哥居然能hold住如此大的场面，属实比赛型选手。 罗贤也确实是比赛型选手。 他拥有一定的人来疯的成分，越是围观者众多的手术，便越冷静而机敏。 广播体操也是，场面越大，动作越标准流畅。 杨医生的老婆刘知予也跟着来了，看玩广播体操简直要笑死：“老杨，你这老板也太有意思了……” “是吧，我也觉得贤哥有意思。”杨医生乐呵道，“不仅有意思，出手还阔绰。” 罗贤直接给杨医生开了五万八的月薪，毕竟是杂务全包的诊所大管家，这个价格对于高端诊所而言并不高。 而对于杨医生而言，这份高薪则有如雪中送米家电暖气温控版。 缓解现金压力的同时，得以允许杨医生向银行申请足额的贷款，以买下所需的学区房。 由于罗家沟诊所是凌家注资，在银行的信用评估体系中，妥妥的优良资产。 在经济领域的划分中，罗家沟诊所属于地方贵族企业，可信度是仅次于王族企业（简称王企）的。 很多时候，地方贵族企业甚至比王企还要靠谱，尤其是像四大家族这样的巨无霸。 在地方贵族企业上班，去银行办什么业务，人家都是高看你几分的。 这让杨医生最近的心情很愉悦，走路带风，腰杆都硬了几分。 当然，在老婆面前，杨医生依然保持着低姿态，往浅了说，刘知予女士对杨天成先生的威压，是长期而不可逆的；往深了说，这是人家小两口之间的情.趣，大家都懂。 今天的杨医生一如既往地狗腿，瞅着那边上了新点心，连忙道：“老婆，那边有你爱吃的榴莲酥，我去给你拿一点嗷。” “去吧。”刘知予欣然地拍了拍他的背，想了想又拍了拍他的腰，嘱咐道，“多拿两块，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干活儿。” 最近他们经济压力骤减，又因为北岸之旅把孩子丢给老人照看，一身轻松地上了船，吃好喝好，住的又是凌家提供的豪华内部客房，所以○生活就比较丰富。 本来这二位感情就很好，突然摆脱了困境，那自然要好好爽一爽。 就在杨医生拿点心的档口，一位好像有点眼熟的普丑中年男性，一脸意外地来到刘知予面前，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道：“你是刘知予？” “是我。你谁啊？” 对方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笑道：“哎呀，我是朱文啊，不记得啦？大学老同学啊……” 刘知予努力回忆了半晌，恍然大悟：“啊，想起来了，当年我拒绝过你来着，三次呢。” 朱文内心疯狂抽搐，啊，还是熟悉的味道，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同班女神还是如此的毒舌。 不过，这并不影响朱文对她的好感，事实上从刚刚在远处注意到她，朱文的内心便活泛起来。 这位精灵帝国理工学院魔法工学专业的才女，当年跟着一个人类穷小子跑到休曼王国来结婚，着实让同学们扼腕叹息。 当然，他们主要是眼馋，于是纷纷暗暗诅咒，刘知予跟了这个穷小子，将来一定生活潦倒、境遇凄惨，不出几年一定后悔…… 现在，老同学重逢，朱文看得出，刘知予倒是不至于潦倒，能来到北岸之旅，说明她那个穷小子丈夫混得还不错。 然而，从刘知予普通而缺乏贵气的礼服来看，显然是不如他朱文的。 毕业后，朱文在帝国理工接着拿了个魔法工学博士的学位，进皇族企业做研发，五年后转管理，现在已经在鲁尔缤越法师装备制造公司做到了中高层，在休曼王国大区已经坐在了副总监的位置上，除了总监能管着他，已然是公司里的土皇帝，每天调戏调戏女秘书、潜一潜女下属，生活愉悦。 然而，今天看到了青年时期垂涎的女人，朱文才知道，有些情怀，是永远都无法释怀的；有些得不到的白月光，是一辈子都嘴馋的。 于是他决定，就在这条船上，用实力碾压那个叫做杨天成的穷小子，让刘知予看看，当年的选择是多么的后悔！ 朱文疯狂套近乎，但刘知予并不想跟他聊天。 尤其是朱文聊天的切入点，让刘知予觉得似曾相识，怪怪的…… “我那上司，前一阵子来冷泉港办事儿，没想到○被揣兜里的魔法卷轴给炸了，那叫一个惨……索性碰上了个厉害的外科医生，给做了个炼金殖装，哈哈哈……哎，当医生是真赚钱啊，可惜了，你家老杨现在还在云海附院当小主治吧？同样是医生，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刘知予陷入思索。 怎么感觉这个段子在哪儿听过呢？ 306 挺爽的 当朱文开始向刘知予炫耀他的职级和收入时，刘知予终于想起了杨医生给她讲过的那个不幸吊爆了的人才老哥，顿时不厚道地笑了。 这笑容让朱文有点发愣，按照他过去泡妞把妹的经验，这时候对方已经要露出崇拜甚至向往的表情了，然而，刘知予的笑，没有一丁点崇拜的意思。 那笑声，就像看到了鹅妈妈过马路碰瓷电瓶车然后被车主捉去做成了铁锅炖大鹅的笑声一样。 没等朱文询问，刘知予率先开喷：“老朱，你可别费劲儿了，我不会因为你自认为的事业有成，而对你有任何态度上的改观。” “呵呵，自认为？”朱文显然不太服气，“口气真大。要知道，我现在的地位，和手里能调动的社会资源，你老公再努力二十年，也达不到。” “所以呢？这能证明什么？” 朱文愣了一下，这个反问着实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是万万没想到，刘知予都四十出头的人了，居然还停留在蔑视金钱权利地位的小孩子阶段，也是牛批。 不，应该是伪装成愤世嫉俗的样子，好让自己不那么跌面，显得当年的决定不是那么的错误…… 于是朱文冷哼一声：“刘知予，你在这里跳得欢，可日子终归还是你自己过，有句话叫冷暖自知，到底过得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我觉得这句话应该原封不动奉还给你呢。”刘知予没好气怼了回去，“我自己过得不知好到哪里去了，反倒是你，一副青年时期没人喜欢人到中年终于掌握了点儿社会资源对着当年得不到的女人趾高气扬满腔闷.骚无处发泄期待着和她发生点什么的嘴脸，丑爆了。” 朱文气得鼻子都歪了，怒极反笑：“哈哈，好哇，好哇……那就让我看看，你如此瞧不起的我，如何分分钟改变你的命运。” “我要让你知道，昨日的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这话说得一板一眼的，把刘知予都给整笑了。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好奇，你准备怎么改变我的命运。”刘知予双手抱胸，期待着他的表演。 “呵，这太简单了。” 说着，朱文拿出通讯水晶，煞有介事道：“我上司，在罗贤哪儿做的手术，跟罗医生很熟——罗医生现在可是云海附院急诊科的头牌，只要给罗医生递一句话，你老公以后可就别想在急诊科混了……哈哈，怎么样，怕了吧？” 刘知予嘴角抽搐。 我滴妈呀！还以为要动用什么厉害的关系，合着居然是这个！ 讲道理，刘知予本以为朱文给她讲那个吊爆了的段子只是段子而已，没想到居然真的拿这一茬来威胁她。 先不说罗贤和杨医生之间的关系，你上司凭什么听你的呀？ 朱文的上司，鲁尔缤越法师装备制造公司休曼王国大区的总监，此时也产生了类似的想法。 这位碉堡哥刚刚和杨医生在榴莲酥的碟子前面偶遇，相谈甚欢。 碉堡哥去罗家沟诊所做价值19888卢比的局部神经束优化布线重排时，是杨医生做的一助。 原本应该莉可一助的，但涉及到男性敏感部位的手术，对于还是个孩子啊的莉可显然过于的很黄很暴力，于是就换杨医生上阵了。 对于这位风趣幽默的强社交型咸鱼，碉堡哥印象很深刻。 他是生意人，对于一个体系内各个成员的分工，很快就能辨认出来。 那位常规一助、名为莉可的小公主，显然是罗贤的心头好，手术指导很严格，下了手术台又对她很宠，必然会是罗贤未来的首席高徒； 顾千雪是个很负责的器械护士，流程熟练，应变也机敏，未来若是罗贤的产业做大了，此人有机会成为护理中心的大主任； 至于杨医生，技术稀松平常，倒是聊天很厉害，看起来又管着一堆杂事儿，恐怕是类似于办公室主任的角色了，或者说，咸鱼王。 医学大犇身边的咸鱼王，是要认真讨好的。 这就好比大领导身边的秘书，要是得罪了，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碉堡哥对杨医生就很热情，瞎聊了一会儿，杨医生说要去给老婆端榴莲酥吃，碉堡哥就跟着去了，说是认识一下嫂子，以后有什么魔工设备上的事情要帮忙，都来找他，图个方便。 没想到，两人一回去，就听到了朱文在刘知予面前大放厥词，听得碉堡哥脸都绿了。 神他妈改变命运！你这是要把自己的命运改变了，还要带着我一起死嗷！ 他连忙上前，一记仁义礼智踹把胡言乱语的朱文放倒，怒斥道：“WDNMD！你在胡说些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随后，碉堡哥满脸堆笑地对刘知予弯腰鞠躬：“哈哈哈，嫂子不好意思哈，我就是他的上司，敝司的员工不懂事儿，冒犯您了，还请您原谅。” 刘知予惊了，瞅瞅碉堡哥，又瞅瞅表情微妙的杨医生，心里直犯嘀咕。 这是什么情况嗷？ 讲道理，刘知予平时在单位摸鱼的时候，也没少看那种没什么营养的杂志上的没什么营养的劣质快餐文学。 她一直以为此类秒打脸的场景只会发生在那些故事里，没想到，今天居然碰上真的了…… 瞅着刘知予表情阴晴不定，碉堡哥有点虚。 嫂子这是生气了嗷？ 倒在地上的朱文捂着被练过斗气当过兵的上司踹得生疼的大腿，完全看不懂眼前的局势。 为什么要打我？ 为什么上司突然对刘知予毕恭毕敬了？ 为什么上司好像跟杨天成这个穷小子很熟的样子？ 此时朱文脑海中的疑问简直可以写出一本十万个问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明白，自己，貌似是闯大祸了…… 至于刘知予和杨医生，度过最初由于劣质快餐文学的既视感带来尴尬后，其实还挺爽的。 尤其是刘知予，她十分讨厌别人对她的择偶事宜指手画脚，尤其是这种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来找事儿的老同学。 于是，刘知予一脸幸灾乐祸道：“你不是要改变我的命运吗？让我看看，你要咋改呢？” 朱文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完犊子。 307 鸡腿失踪之谜 另一边。 当第十波妹子来问罗贤能不能给她们看看肩膀/背/手肘/手的时候，罗贤终于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不对，有问题。”罗贤突然道，“这么多人的关节出现了不适感，说明船上的饮食供应肯定有问题。” 医生们被这结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哥你还真是个人才啊！你难道没有尝试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完成逻辑推理的罗贤，眼睛都亮了：“这么说，我其实可以开个关节专科门诊，广泛地给大家缓解一下痛苦。另外，需要通知后勤，仔细检查一下饮食方面的问题。” “决定了，现在就去做！”罗贤站起身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img=500,333]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10/528f0f7b-0499-462c-aabe-968697f1a772.jpg[/img] “不能吧……”有医生下意识地制止，“哪有在舞会上开专科门诊的。” “是啊，有点太……太突兀，对对对，突兀。”另一位医生努力斟酌措辞，以免让罗贤觉得是在质疑他的医术。 “我是凌家雇的医生，这里是北岸之旅，我当然要为乘员们的安全负责。”罗贤丢下这样一句，就去找后勤了，留下医生们原地面面相觑。 而当罗贤找到本次旅行的后勤部长时，后者的表情，比医生们还懵圈。 “哈？”后勤部长疯狂挠头，“为什么关节痛会和吃东西有关？” “有可能一些食物里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有可能是某些食材之间的相互作用。”罗贤严肃道，“总之，现在情况已经很严峻了，乘员之中出现了大规模的关节疼痛事件，我们必须引起重视……” “等等，你先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知道很多人关节痛了？”后勤部长发现了华点。 罗贤把遇到的情况详细叙述了一遍，听得后勤部长一愣一愣的。 听完之后，后勤部长闷闷地问了一句：“罗医生，您难道就没有发现，来找你看这儿疼那儿疼的，都是女孩子？” “哎？”罗贤狠狠地怔了一下，忽然兴奋，“这么说的话，具体的作用机理，应该是具有性别筛选作用的风湿性过敏原……” 讲道理，后勤部长很想直接把真相捅穿，但是，他想到这样可能会让罗贤颜面尽失，而罗贤可是凌大小姐的心头肉，让罗贤失了颜面，他就有可能直接失业，很危险，很不值得。 于是他选择掏出通讯水晶，直接汇报给凌菲儿，让大小姐自行决断。 凌菲儿也被罗贤这波犯傻给震惊了，不过，这是她自己造的孽，要是她把这部分潜规则告诉罗贤，也就没这档子事儿了。 凌菲儿想了想，让罗贤去开什么专科门诊是不明智的，那样的话，妹子们肯定争先恐后地排队就诊，借机揩小贤的油。 于是，她机智地引导道：“先把源头查清楚吧，客人们的病症，之后再说。” “不是，大小姐，这个……实在是没什么可查的啊！”后勤部长要哭了，这是凌大小姐要他陪着罗贤玩儿的节奏。 “哎呀，你就帮我糊弄他一下嘛。”凌菲儿压低声音，眨眨眼睛，小小地卖了个萌，“拜托啦。” 拜、托、啦，简简单单三个字，顿时让后勤部长有如被勾走了魂魄一般。 这就是凌菲儿的领袖气质，但凡她稍稍放下一点身段提出请求，就没有哪个下属不会心甘情愿去干的。 再加上罗贤已经板上钉钉要当凌家的女婿了，陪他玩一玩过家家，也是拉近距离的一种方式。 然而让后勤部长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查，还查出了问题。 “什么？这三天每天都有鸡腿失踪？为什么不上报？”后勤部长绷着脸训斥，心情已经从陪女婿玩耍的状态端正了过来。 血色浪漫号毕竟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在封闭环境里食材意外遗失是很耐人寻味的，如果是在陆地上，还可以解释为采购或者厨师或者采购串通厨师中饱私囊，但在船上丢鸡腿，就很诡异了。 而且丢的还是鸡腿，讲道理，以船上的饮食标准，这已经是最普通的食材了，后勤部长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偷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部长，我觉得这个失踪的鸡腿绝对的大有问题。”罗贤开脑洞，“或许鸡腿被人偷走之后加入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又被混入了宴席……” 这说法虽然很扯，但逻辑上却足以解释眼前的情况。 于是后勤部长把厨师和采购们叫到一起，排排坐，不分果果。 他拿出身在凌家操持后勤多年的威严，背着手瞪着眼巡视了一圈，王霸之气四溢，仔细地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只要给的压力够足，只要观察足够仔细，一定能把那个搞事情的人给揪出来！ 然后后勤部长就悲哀地发现，好像每个人都挺虚的…… 究其原因，在大家族手底下做事，而且是这种比较微妙的岗位，若是认真努力地查，或多或少能查出一些问题。 况且这事儿是凌菲儿极尽宠爱的罗贤亲自督查，要是栽了，那可够酸爽的。 威吓+训话+思想工作一无所获，后勤部长没有办法，只好再去问凌菲儿，后者回复道：“既然这样，你就先不要有任何动作了，这事情由我来接手。” 放下通讯器，凌菲儿瞅了一眼面前的8级领域主宰，伊万·伊万诺维奇·马卡洛夫。 这位仁兄生得较为瘦小，不过，却是家里三兄弟的老大，家里爹妈比较谐，三兄弟均取名叫伊万，所以这个一般叫大伊万。 大伊万这次登上舰桥指挥塔来找凌菲儿商谈，显然是带着友好的倾向过来谈正事儿——强者之间的会谈。 马卡洛夫家和凌家的关系算是不错了，东北和西北没什么大规模的利益冲突，且两者都有一定的人类保守孤立主义倾向，对来自东边精灵的渗透较为警惕，而时下最为强盛的东南杰克逊家族则提倡“拥抱变化”，和精灵帝国之间不清不楚，艾尔风大陆一体化的倾向也更强烈。 至于西南那边，鬼知道他们一天到晚到底在忙什么…… “凌小姐，时候到了。”大伊万的眉宇间有一丝紧迫，“最近，我得到了一些消息。「枢纽女皇」那边有动作，似乎是在操纵一股魔兽主力绕路，从休曼-精灵国界线附近发起突入进攻。” 308 路线之争 “不错的战略。”凌菲儿评价道。 人类和精灵之间的争斗由来已久，如果在两者的领土边界上发生战役，场面一定会很混乱。 枢纽女皇毕竟是拥有智慧的魔兽领袖，能够察觉到这一点，也实属正常。 “所以，凌小姐，是时候选边站了。魔兽主力的移动，根据情报部门的估计，至少需要15个月，而人型生物联盟总参谋部和大陆医师协会的权力斗争，很可能在一年内结束。所以，最多半年之内，各大势力要选出自己支持的对象，‘买定离手’。” 凌菲儿微微点头，心中了然。 同时，结合最近几天得到的信息，有了一些新的猜测。 表面上看，人总参和医师协会的分歧，类似于“三辅助保一个大哥or多核心单辅助”的争端。 然而，事实上，却远没有这么简单。 在人总参的世界观里，修炼者是最重要的资源，医生只要够用就行，他们提倡极大地削弱医疗预算，重病、重伤惨的修炼者，直接撤下前线，用修炼者数量抵消医疗削弱的影响。 在人总参的未来蓝图中，修炼者的地位大大提高，但相对的，若是遭遇伤病，获得的保障也会变差。 支持人总参路线的，多是上层和底层修炼者——不管医疗预算削得多惨烈，上层修炼者总能得到优质的医疗资源，相对的，不管医疗预算多么充足，底层修炼者总是凄惨的，那何不选择激进的路线，拼一枪呢？ 而医师协会对未来的观点则截然不同，他们认为伴随着医学技术的进步，人型生物的机能会得到质的提升，生物体改造科学和炼金殖装学将蓬勃发展，基于以上技术，人型生物将逐渐取得对魔兽的优势。 所以医师协会认为，应该将资源向医疗倾斜，推进尖端技术的同时，也能为修炼者提供更多的保障。 中层修炼者一般对医师协会的路线比较感冒，他们是战场上最容易受伤的群体，也是（大概率）手里有钱治病的群体。 照理说，医生们应该无脑梭哈医师协会的，然而，出于各种原因，医生们很难形成大规模的一致性声音，除了高端名医因为各自的立场而站队之外，大多数医生只得随波逐流。 在这样的背景下，修炼者-世家的联合体，如何选择阵营，便尤为关键。 大伊万显然对凌菲儿的态度很关注，所以才跑过来试探。 选择这个时间和场合试探，也代表了马卡洛夫家族的友好——这是凌家的地盘，此番前来，颇有一丝投诚的意味。 不过，凌菲儿却没有马上透露想法，而是反问道：“依你之见，哪一边更加值得信任呢？” 大伊万笑了笑，显然是有备而来，侃侃而谈起来：“人总参的理念虽然失却了以人为本的味道，却更实际、更容易办到；至于医师协会，他们更尊重生命，不过，他们的想法太玄，不管是改造技术还是高性能炼金殖装，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需要占用高阶修炼者的精力和体力，且目前看起来遥遥无期，怎么说呢……我更愿意相信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凌菲儿颔首，表示听进去了，并发表自己的意见：“人总参就是垃圾，我是不可能信人总参的。” 大伊万眼皮子抽搐的，没想到凌菲儿居然说出了如此直白的看法，该说……不愧是她？ “当然，我目测医师协会也是垃圾。” 得，你还一黑黑俩，行吧，你能打你说了算…… “所以，凌小姐准备在两个垃圾里，选择相对不那么垃圾的一个？” 凌菲儿微微一笑：“也未必啊，我可以选择自己单干嘛。” “……凌小姐，你别逗。”大伊万满头黑线，“在这场风波中，想要独善其身，不可能。两方都不允许中立派的存在，因为中立派就等于变数，懂吗？” “哎呀，我也就开个玩笑。”凌菲儿连忙安抚大伊万，这老哥向来不会开玩笑，聊起来还挺累的。 不像罗贤，俩人总能在各种话头上达成默契，待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腻烦。 想到罗贤，凌菲儿莫名觉得有底气，也不因大伊万带来的信息而感到焦虑了——在她的眼中，亲爱的小贤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罗贤的神奇，给了凌菲儿充足的安全感，让她觉得，魔兽什么的，人总参的阴谋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种举重若轻的感觉，大伊万就很不理解。 不过，作为外人，他也不好意思就凌家的站队给予凌菲儿什么意见。 况且，凌菲儿这么说，也许只是掩盖真实意图的话术罢了；退一步讲，对于凌家而言，眼前比站队紧迫的事情还有很多，人家不急，也正常的很。 不说别的，先把眼前挑战杯的危机度过，才是正经事儿。 拿到今年的超凡宝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能够稳定凌家在东北地区的统治地位。 大伊万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起来，凌小姐，你们家新招的那个医生真厉害啊。” “哦，是吗？” “我都听说了，年纪轻轻，就已经在魔术回路修复领域达到了世界领先，临床科研两开花。”大伊万一脸羡慕，“哎，你们凌家真是有福气啊，再想想我家那些兽医，根本没眼看，连个包○环切都做不利索。” 听到对方夸赞小贤，凌菲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自豪的神色，嘿嘿嘿傻笑了几声，搞得大伊万整个人一个激灵。 话说，女孩子只有在听到别人夸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才会露出这种表情，发出这种声音吧？ 尤其是凌菲儿这种冷冷一笑、微微一笑、邪魅一笑、轻蔑一笑的风格，显露出这种情态，就尤为引人注目。 大伊万想了想，将原本打算的、将妹妹介绍给罗医生的计划，吞下了肚子。 他的求生欲是很强的。 他虽然也是能级8的高端战力，然而，跟凌菲儿单挑的话，估计只配得上“挣扎一下，站着死去”。 而且，从凌菲儿刚才和后勤部长的通讯来看，她似乎忙着跟罗医生玩耍，所以，既然正事儿已经说完了，还是先行告退为妙。 溜了，溜了。 309 爆裂魔法 罗贤那边。 后勤部长走后，罗贤又一个战术回头，回到厨房，跟厨师们热情攀谈。 他深知，这些人当着后勤部长的面儿，很多实话都不方便说，反倒是他自己调查，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 而要从一群人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最基础也是必要的方式，便是融入其中。 于是罗贤开始一边帮厨一边给厨师们讲段子，把大伙儿都给整笑了。 为什么笑呢，一部分是因为罗贤的段子好笑，另一部分则是由于罗贤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 “小伙子，你这一看就不是下厨的料啊。”有厨师开始揶揄，“怕不是平时让别人伺候惯了，都不会干活儿了。” “差不多吧。”罗贤道，忍不住多问一句，“为什么啊？” “你们医生，比较厉害的，不是都喜欢雇一堆佣人伺候么，毕竟医生普遍比较忙，别的方面想享受也没时间，赚来的钱，就都拿来雇佣人了。” 这个思路听起来很谐，却已经无限接近于事实了。 粗浅来看，黄金级医生的工作时间，和青铜级医生的工作时间，差别并不大，工作强度也相差无几，只不过，应用技术的档次和得到的回报，相差甚远。 换句话说，他们都很忙。 底层医生忙着给中层医生干活儿打杂以换得上手术台的机会，中层医生忙着肝手术、做科研、写论文，大佬忙着满世界开会拉项目。 而到了中层及以上，在艾尔风大陆绝大多数地区的语境下，医生都称得上是富裕的群体了。 那么问题来了，在或贷款或靠父母或靠贵人机遇购得一套房产之后，赚来的钱，花在什么地方呢？ 绝大多数男性医生都会走入购买女仆的王道征途，少部分会进入购买男仆的邪道歪路，极少部分会堕入制作机械/死灵仆从的诡异领域…… 但不管怎么说，医生们的物质享受，相比起有钱又有闲工夫的贵族阶级们，总是那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当年传奇医生克·哥尔斯密在自己的城堡里养了108个极品女仆，死了之后遗嘱上还命令女仆们在他的墓前热舞，真·坟头蹦迪。 “我希望以后每年我的忌日，你们都能来跳舞。我这个人，没别的，就喜欢热闹。”哥尔斯密在遗嘱上如是写道。 罗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戳破厨师们的错误印象。 大伙儿立刻羡慕了：“哎，你们医生日子过得真是好啊，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搞得你们一个个的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咳咳，我这不是抨击你们啊，我只是羡慕，我也想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你们赚得也不少了。”罗贤笑道。 “那是啊，不过，等再过几年，老了干不动了，工作就难找咯。”厨师无奈地摇摇头，“有的是小年轻，肯比我们拿更少的钱、干更多的活儿。” 罗贤哑然失笑，看来职场中年危机在任何位面的任何行业都顽固地存在着…… “嘘，小声点儿。”有厨师压低声音提醒道，“最近老陈有点困难，心情不好，你别说这些刺激他了。” 听到这里罗贤心念一动，顺着大家议论的目光，望向他们所说的老陈。 那是一个形容有些狼狈的老厨师，眼睛有些浑浊，动作也有些迟缓，看起来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察觉到罗贤的关注，跟罗贤聊得最嗨的厨师连忙道：“罗医生，老陈人品很好的，鸡腿失踪肯定跟他没关系。” 他本来还想说，老陈家这个情况，偷几十个鸡腿根本不解决问题，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哦。”罗贤淡淡地应道，观察了一番，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表面上，此人确实不像是会往鸡腿里掺入奇怪成分的阴险角色，不过，若真是受人指使的内鬼，伪装成老实人的模样，也并非什么难事。 和厨师们又瞎聊了一会儿，罗贤渐渐地明白了这位老厨师的处境。 此人老年得女，一路细心呵护把女儿养到11岁，将她视作掌上明珠、人生的希望，结果女儿今年却不幸罹患TRA-3型肾炎，病情迅速发展至中期，而老陈家里没什么存款，眼看着要撑不下去了，在凌家的工作又不怎么顺…… “不是，你等等。”罗贤打断了厨师们的讲述，“这女娃才11岁，怎么就TRA-3型肾炎了？” TRA-3型肾炎是法师的职业病，换句话说，你得长期大量施法甚至魔力过载，才有机会得这个病。 这就好比，一个处男很难患有……嗯，大家都懂。 “这个……哎，说起来也是命苦，老陈的妻子，在女儿四岁的时候死于哥布林，所以这孩子从小就有执念，要把哥布林全都驱逐出人类的领地，一个都不留……” “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罗贤嘀咕。 “那孩子还因为在小学作文里表达仇视哥布林的‘极端’情绪被精灵万物共生自然保护协会警告过……” “神他妈万物共生，那他们精灵怎么不把自己的林子让给哥布林住呢。”有厨师吐槽，“闲的蛋疼。” “总之，小女娃子从小立志干爆哥布林，所以她去找一位独眼红魔族传奇法师学习了爆裂魔法……” “我懂了，是不是威力巨大、一天只能放一次、放完了就虚脱的那种爆裂魔法？”罗贤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罗医生真是神机妙算啊，这都被你给猜中了。”厨师一声叹息，“那魔法说真的练起来挺伤身体……” 罗贤默然不语，已经将给优秀的爆裂魔法小姑娘做TRA-3型肾炎匹配计算提上了日程。 不过，鸡腿为何离奇失踪，船上的姑娘们为何离奇关节痛，这些谜团依然笼罩在罗贤的头顶。 难道说，小姑娘在厨房里爆裂魔法，把鸡腿给爆裂了？ 感觉不太讲得通啊…… 又或者，鸡腿其实是小姑娘的施法原料？ 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好的想法，于是，罗贤只得完成厨房里的走访调查，回到舞会现场。 不管怎么说，还得看韦尔斯先生的书记舞，对于罗贤来说这才是最正的正事儿。 ----- PS：鸡腿儿哪儿去了？ 加给摄影师了（误 310 垃圾杰克逊 再到舞会现场，凌菲儿已经和大伊万先生完成了商谈，来和罗贤汇合。 凌菲儿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半天见不着小贤就浑身难受。 当然在外人看来，这叫做凌大小姐礼贤下士坐在私人医生旁边，表示对私人医生的重视，啧，罗贤真走运，居然遇到了这么好的雇主，羡慕死了。 听着周围的议论，罗贤心理阴暗地想到，你们要是知道这家伙每天晚上都在卧室里晃着屁.股求我○她，肯定更羡慕。 罗贤和凌菲儿坐在一起，那是真滴郎貌女貌。 不过舞会上蠢蠢欲动的男人们并没有被罗贤的颜值吓退，在他们看来，想娶凌菲儿是不可能靠颜值的，非得用实力和财力才行。 于是接连有几家比较有牌面的，上来推销自家的优质青年。 凌菲儿礼貌微笑，心中冷笑，连发几张好人卡，把优质青年们打发走了，以让他们不打扰她和小贤看跳舞。 罗贤则是笑都懒得笑，一边喝奶茶，一边期待着韦尔斯先生的表演。 这不仅让附近的名流们有些恼火，以前他们在场合里给凌菲儿推荐男人，后者虽然也全然拒绝，却没有现在这般粗暴和干脆。 看谁都是看垃圾一般的轻蔑眼神，似乎一句话都懒得搭理——当然，凌菲儿一直都是这个风格，只不过今天显得风格特别强罢了。 见状，各位商量了一下，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杰克逊家族的诸位，以及韦尔斯少爷。 “韦尔斯少爷，你看今天凌大小姐这么冷淡，连邀请跳舞都不答应，这怎么行啊。”试图派出代表找回场子的某小贵族，撺掇韦尔斯少爷，“少爷您去试试吧，你们同为8级强者，在9γ也有交情，她总不至于连您的面子也不给吧？” “别别别，可真别。”韦尔斯一个激灵，连忙拒绝了对方的提议，“我今天不是很想跳舞，哈哈哈。” “哎？”那人懵圈了，“可您今天不是要表演压轴节目，自创流派的单人独舞吗？” “啊，对对对。”韦尔斯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很是狼狈，“正因为要表演，所以，在那之前我就不跳了。把舞台，留给大家嘛，哈哈哈……” 见状杰克逊家族的长辈们分分点头，露出欣慰的神色。 这孩子长大了哇！小时候那都是爱出风头又爱搞怪的，现在居然这么成熟了，果然男人上了岁数都会有积淀的吗？ “韦尔斯，你还是去试试吧。”一位长辈建议道，“虽然咱们和凌家关系一般，不过，这是众乐乐的场合，要是局面就这样僵下去，也怪尴尬的。” “就是就是，韦尔斯，发挥你的男性魅力啊！” 韦尔斯欲哭无泪，大叔大婶你们在乱点什么鸳鸯谱啊！ 人家凌菲儿现在满心思都在罗贤身上啊，怎么可能理我？ 既然韦尔斯是玩具，罗贤和凌菲儿自然不遮掩他们的亲密关系，结合之前的见闻，韦尔斯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现在，罗贤才是最恐怖的人。 看起来，凌菲儿完全听命于他，而罗贤所展示的医学鬼才，也证明了他够格得到凌菲儿的青睐。 瞅着家族里的人注意力全在凌菲儿身上，却对旁边的“私人医生”罗贤采取忽视的态度，韦尔斯的心中发出呐喊—— 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大魔王口牙！ 韦尔斯当然不可能听从家人们的建议去撩凌菲儿，他怕罗贤一个心情不悦让他身体上某些部件直接报废。 这个场面，看在其他贵族的眼里，就显得有些诡异。 几位小姐姐开始偷偷议论，话说这凌菲儿谱还真是大嗷，连韦尔斯少爷都无法打动呢。 加上凌菲儿坐拥罗贤，实在是令小姐姐们暗自嫉妒，于是她们不免得发出一些负面的议论。 “哼，就算是北岸之旅的东道主又怎么了，摆那么大的架子。” “就是，我看呐，就是因为凌家的架子太大，才落得今天这个衰落的下场的……这两年，都没什么人愿意和凌家合作了。” “要不怎么凌大小姐得病的时候那么多人落井下石呢，还不是平时讨人厌么。” 听着这些话，凌菲儿面色毫无波动，倒是罗贤嘟哝起来：“神他妈平时讨人厌，杰克逊家族倒是不讨人厌，他们都快要把人族卖给精灵了。” 凌菲儿忽然想听听罗贤的观点，悄悄话道：“主人也这么觉得？” “这不是很明显的么，杰克逊家族和精灵通力合作，又利用得到的资源去拉拢王国内部的其他势力，大家当然愿意为他们说好话了。” “反观你家，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反动势力想安插个二五仔都没辙，好不容易让韦尔斯和紫藤塞了个厨子进来，还被咱们端了。” “怎么说呢？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私心吧，但我想，若是你凌菲儿告诉我，凌家的奋斗目标，是要让东北地区的人族过得更好，我是信的。” “但这话从姓杰克逊的人嘴里说出来，就有点假了。” 凌菲儿越听越有兴致，索性示意罗贤展开来说。 她平时跟罗贤独处的时候，一般以伺候和发福利为主，很少听到罗贤谈论这些……嗯，隔空论政的键盘侠话题。 当然，现在罗贤在凌家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已经能够一定程度上干预王国大事了，不能算是纯粹的键盘侠。 “杰克逊家族有个很致命的问题，他为了提升自己在国内的地位，不惜出卖人族的共同利益。大的方面我不谈，我就说我熟悉的，挑战杯，你看看杰克逊家族控股的几个学院，主力里面基本上已经没有人族选手了。” “按照他们的逻辑，这是为了提升休曼王国在大陆总决赛上的名次，为王国挣得更多的超凡宝石，但你仔细想想，就会觉得这个逻辑问题很大。” “那些非人族选手，是哪儿来的？利用他们得到了更多的超凡宝石，你肯定要跟人家分润啊，保不齐背后就是几家妄图吞噬王国利益的境外反动势力。” “要我说，虽然你家也很操蛋，但起码不会干出这种人奸行为，相对靠谱；杰克逊家族就是垃圾。” 311 后宫搅屎棍 要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罗贤喷杰克逊家族的模样，和凌菲儿diss人总参的时候，完全一致。 这让凌菲儿不由得掩面一笑，嗔怪道：“主人你怎么疯起来连自家人都黑呐。你倒是说说，咱家哪里操蛋了，给你建诊所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哦。” 罗贤被凌菲儿说得有点害臊，老脸一红：“这是两码事儿，那我又没求着你给我建诊所，还不是你主动的。” “是的呢，我主动的。”凌菲儿忽然朝着罗贤耳朵里吹了一口气，轻声呢喃，“主人想让菲儿主动做什么，都可以哦……” 罗贤一个激灵，整个人都不好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凌菲儿这么撩拨，对他而言果然还是太赤鸡了。 不过相比起韦尔斯的书记舞，这根本不算什么。 当这位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实力强大足智多谋的大魔导师在舞池里扭出无比妖娆的姿势时，大家，震惊了。 太强了……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骚？ 早有准备的罗贤，在韦尔斯上场的时候就冲到前面录像去了，那迅捷的步伐让西方记者都自愧不如。 凌菲儿惊悚地瞅着罗贤捧着录像设备如获至宝颠颠颠跑回来，试探性地问道：“小贤似乎对韦尔斯跳的这个……嗯，奇怪的舞蹈，很感兴趣呢。” “哎，这个很难跟你解释。”罗贤摆摆手，想了想，用一句比较文艺的话来回答，“这段舞，表征了我的青春啊。” 不愧是科研工作者，讴歌青春的时候都会用到“表征”这样的词汇，恐怖如斯。 “哦，原来小贤年轻的时候喜欢男人……”凌菲儿开玩笑地得出了一个恐怖如斯的结论，忽然又反应过来，“可是，小贤现在依然在青春期吧？” “不要在意细节。总之，韦尔斯先生今晚之后就要和这段舞蹈一起，扬名王国贵族圈子了。” 事实上杰克逊家族的人们反应，比罗贤预想中还要激烈的多。 贵族们都是要面子的，而东南地区向来是最要面子的地方，那边的贵族嗜好讲排场、讲逼格，而韦尔斯这段书记舞，显然把整个杰克逊家族的逼格都给丢光了。 尽管他退场的时候赢得了分贝快要把房顶给掀掉的掌声与欢呼，但大家都懂，这声音里相比喝彩，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和“把爷给整笑了”的成分居多。 “韦尔斯，你怎么搞的？” 一位身材魁梧、穿着笔挺立领劲装的中年武道家对着韦尔斯数落道：“今晚你干出了这种事儿，等明天咱们跟凌家谈判的时候，怎么抬得起头？” 原本杰克逊家族和凌家的例行商业谈判定在明天，并且，杰克逊家族的生意小天才们计划在谈判中提出一个方案：由凌家割让东北地区的几处矿产，换得一些超凡宝石。 在大众看来，凌家今年铁定是拿不到什么超凡宝石了，即便他们冲出了冷泉港的城市争霸赛，下一步的分区联赛常规赛，也很难顶。 双核体系看似强大，实则内行人一看便知，不管是海伦娜还是阿芙罗拉，路子都比较野，换句话说，没有经过长期的战斗训练，而且太年轻了。 这种队伍，在全程室内赛的城市争霸赛上还行，到了赛制诡谲多变的常规赛，劣势马上就暴露出来了。 但杰克逊家族的智囊团比较具有预见性，他们向家族高层指出，罗贤或将成为凌家的最大变数，这人实在是太诡异，莫名其妙地突然成为了能量外科的超级新星，在东北地区已经有声名远扬的趋势。 手下的几个主力术式更是强悍到匪夷所思，再加上「海伦娜不在受伤之谜」和「阿芙罗拉突然爆种之谜」，现在罗贤已经进入了很多势力的视野内。 想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医学怪胎，搞出什么骚东西帮助凌家渡过难关，还真不是不可能。 诚然，云海学院大概率还是打不过组了三巨头的晨枫学院的；就算能打过，也打不过东南那几个引进了外援的强校。 但是，杰克逊家族还是决定，趁着意外还没有发生，先试图讹诈凌家一波，看看他们对云海学院、对罗贤，是否足够信任。 “我觉得，有戏。相比于押宝罗贤，凌家应该喜欢更加实际的解决方案。”一位杰克逊家族的高层如是评论道。 此类讹诈性质的谈判，向来是看重气势的，气势足的一方，往往更能得到主动权。 韦尔斯的神奇书记舞，虽然不会对谈判双方的筹码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对于己方的气势，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韦尔斯也没办法啊，不听罗贤的话，造成的后果，可就不是打击气势这么简单了。 承受着家人们狂风骤雨般的唾骂，韦尔斯心中苦涩。 都是煎饼卷冰淇淋造的孽啊…… ------ 在杰克逊家族的朋友们捶胸顿足的时候，罗贤却在煞有介事地进行侦探游戏。 舞会结束后依然濒临深夜，罗贤决定，去厨房蹲点，解决鸡腿失窃悬案。 他让凌菲儿给他找了一套小马甲、斗篷、礼帽、长靴套装，又叼了个烟斗（尽管并不抽烟），入戏十足地踱着步子，藏在了厨房附近的杂物间。 凌菲儿要和凌家的伙伴们讨论明天的谈判，无暇参加罗贤的捉贼游戏，于是只得由暮雨酱提供武力支持。 “你说，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如此恶毒地在鸡腿里下毒呢？”罗贤闲得无聊，就跟暮雨酱闲聊。 反正暮雨也开了静音屏障，不怕出声惊扰到鸡腿盗窃者。 “那个……也未必是下毒吧，兴许只是有人饿了呢。”暮雨回答道，有点尴尬。 “那怎么解释大量女游客同时关节痛呢？” 暮雨眼珠子转了转，一脸正经道：“贤哥哥，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什么啊？” “哎，也是，菲儿姐姐估计是怕你被别的女孩子拐跑了，所以才把真相瞒着你呢……其实，那些女孩子并非身体舒服，而是在对你明示哦？” 暮雨将上流舞会的惯例讲给罗贤听，瞅着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心情愉悦。 后宫搅屎棍，就是我樱田暮雨哒！ 312 破案居然是用这种方式 罗贤沉默许久，忽然开口：“这么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大规模关节痛，她们其实只是想泡我？” “嗯……”暮雨的声音，不是很有中气。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罗贤，心中有些后悔，担忧着会不会因为把真相告诉他，惹得他不高兴。 然而，下一秒，罗贤笑逐颜开。 “什么嘛，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哎？”暮雨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来，“什么没什么问题呀？” “大家身体的问题呀。”罗贤乐呵道，“客人们平安无事，这不是很好吗？” “那你之前，为这件事情白开心了这么久，不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吗？” “还好。”罗贤很轻松的样子，“只要大家平安健康，这都小事儿。” 一时间，暮雨居然有些羞愧。 她抱着一些私心，把这件事情告诉罗贤，而罗贤却对凌菲儿的隐瞒全然不在意。 他的心中，是真真切切以患者为第一位的。 这一刻，在暮雨的心中，罗贤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我懂了。”罗贤的反射弧，这时候才骤然通畅，“你是怕我对那些瞒着我的人生气？” “还好吧，看在虚惊一场的份儿上，我就不说啥了。” 有句话罗贤没说，凌菲儿之所以忽悠他，还不是不想给其他妹子们机会。 这种行为中透出的、浓烈的独占欲，让罗贤很受用。 罗贤从不把妹，是妹子们选择了他；不仅要选择，还得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们对罗贤浓烈而疯狂的情感，罗贤才会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暮雨观察着罗贤的表情变化，撒娇道：“贤哥哥，人家为了你，连家族都背叛了，你居然都对人家没点表示哦。” “嗯……”罗贤沉吟，其实他一直在找机会感谢暮雨的，要不是她，罗贤也没办法这么快把紫藤和韦尔斯揪出来，进而，也无从得知人总参的小动作。 “贤哥哥，奖励我奖励我嘛。”暮雨又用○○在罗贤的身上蹭，诱惑的模样，分外动人。 其实按照绝对体积而言，暮雨和凌菲儿不相上下，且都和华恋酱有着数量级的差距。 但因为这孩子的身形很娇小，视觉效果就很震撼，尤其是每次撒娇邀功的样子，不禁让罗贤动容。 樱田暮雨，也是个缺爱的孩子啊。 她的心里，从小被灌输的都是家族意识、责任与服从，每一点滴的关心和呵护，都令她无比珍视。 “好啊，奖励你。”罗贤摸着她的脑袋，笑呵呵道，“那么……咱们做那个？” “嗯嗯！”暮雨用力地点头，开心地傻笑了几声，仿佛又有些犹豫，“给贤哥哥添麻烦了呢……” “小事情。”罗贤将樱田暮雨的身子放平，淡淡道，“当初给你做改造的医生，问题很大。很多地方根本没有把细节想清楚，整个运动系统也有几个地方存在冲突。一些问题，我可以通过手术帮你修正；但有些问题，它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无法解决，痛苦会终身伴随。” “我能做的，只有尽量消除你的痛楚。毕竟，你是我的保镖，我也希望你能更加舒心地活着。” 一边说着，罗贤一边在暮雨身上按压，手法纯熟，力道精妙，不一会儿，暮雨便觉得全身都松弛下来。 她眯着眼睛，侧过脸盯着罗贤，满眼都是着迷的神色。 罗医生……真是个亚撒西的男人呀。 明明他为我治了那么多的伤，这根本就是无价的付出，在他的眼中，却似乎什么都没做一样。 关于这个疑惑，暮雨曾向罗贤讨问过，得到的答案，具有浓郁的罗贤式思维风格。 “给你治伤的钱，你已经付了，所以我们算是两清了。现在你又来当我的保镖，你又不要钱，那我只能用医生的方式来回报你。” 整个说法，绝口不提两人之间的感情。 当然，暮雨也明白，现阶段他们之间，还谈不上什么感情，在暮雨看来，所谓感情，便是在悠长的日常中，诞生出的回忆与羁绊。 而那个任务失败的深夜，那台手术，以及第二天冒着热气的早饭，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暮雨的回忆中。 现在，为了和这个男人的羁绊，暮雨愿意付出自己的一生，一切。 暮雨盘点了一下，自己的优势是相对的比较有智力，和罗贤默契程度很高，很容易就能猜到他的想法，且不在意贤哥哥和其他女人搞来搞去。 这跟莽并且爱吃醋的凌菲儿截然相反，在她看来这就是很重要的优势，像凌菲儿那样控制欲强的醋坛子有一只就够了，在此基础上罗贤其实更需要她这样的听话懂事顺从的后宫。 不过，当罗贤按到暮雨的腰上时，他的眼睛里，猛然爆发出一阵精光。 “你胖了？” “哎？”暮雨的神色僵硬了一下，讪笑道，“哪里呀，贤哥哥，是你的幻觉吧……” “不，我最近每天给你做全身按摩，早就熟悉了。”罗贤盯着暮雨，突然问，“鸡腿都是怎么处理的？” “炸……不是贤哥哥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 暮雨酱越描越黑，瞅着罗贤不好忽悠，索性承认了偷鸡腿的事实，可怜兮兮地瞅着罗贤，眼泪汪汪。 “贤哥哥，对不起让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偷鸡腿？”罗贤不解道，“我好像喂你喂得还蛮勤快的。” 凌菲儿虽然承认了暮雨的保镖身份，但要让她善待这个觊觎小贤的家伙，显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她完全不为暮雨酱提供任何后勤保障，你不是自称王牌刺客厉害的很吗，那你自己解决呗。 罗贤于心不忍，于是便有事儿没事儿趁着凌菲儿注意不到的时候把暮雨叫出来喂点吃的，跟喂猫似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投喂量显然不够，以至于暮雨不得不就地取材找食物。 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暮雨还是向罗贤承认了，她的饭量比较……反常。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罗贤有点生气，“吃不饱的话，跟我说就好了吧，何必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呢？” “我……”暮雨一脸纠结，小声道，“我，我怕贤哥哥讨厌我。” 罗贤愣住。 在你的眼中，我的讨厌阈值就这么低吗？ 313 还有一个？ 罗贤发现了，暮雨很怕他对她产生恶感。 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感受着罗贤的情绪起伏，也正因如此，暮雨显得跟罗贤很有默契。 而在这一方面，当惯了大小姐的凌菲儿，显然是粗枝大叶的——毕竟，活到现在，凌大小姐不需要揣摩他人的想法，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活得很自在。 具体而言，同样是表达爱意，凌菲儿倾向于直接把罗贤按倒在沙发上，做一些类似于“男人，你的身体只有我能占有”之类的霸总发言。 女武神的撩汉风格接近于强撩，得亏她耐心足硬件好又财大气粗，才得到了罗贤的欢心。 但暮雨就不一样了，她更擅长琢磨罗贤的小心思，很多时候在罗贤产生意图之前就做出了对应的行动，总是会让罗贤产生惊喜的感觉。 究其原因，还是二人的自信水平，完全是在两个层次上。 凌菲儿自幼龙傲天，要啥有啥，对于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势在必得。 而可怜的暮雨酱自打记事起就开始了残酷的忍者修行，禁欲式的生活，让她连吃饱饭都成了奢望——当然，食量什么的，多半还是她自身的原因——且从未从家人身上得到「爱」。 那么，变得如此唯唯诺诺、患得患失，也能理解。 “樱田家族，你们这是什么家族啊你们，害人匪浅啊你们。” 罗贤脑内吐槽了一句，摸摸头笑道：“怎么会呢，你吃多少我都不怪你。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保护我，对吧？” 暮雨露出欣喜的神色，用力点了点头，小脸贴着的胸膛，一股浓郁的喜悦涌上心头，让她止不住留下了眼泪。 她忍不住问：“那……那么，这次偷鸡腿的事情，你也不怪我吗？给你添了麻烦，害得你白跑一趟……” “这算什么。无所谓的。”罗贤是真的无所谓，事实上，就连厨房的厨师们都觉得无所谓。 丢四五六七八九个鸡腿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当被花猫土狗叼走好了。 暮雨又被罗贤的回答小小地震撼了一下，抱着希冀，鼓起勇气问道：“那么，如果我的保卫工作出现了失误，让贤哥哥受到了伤害，贤哥哥会原谅我吗？” “大概会吧。毕竟，失误谁都会有，你也不像是玩忽职守的类型。” 何止不会玩忽职守，暮雨的工作，着实令罗贤满意。 超强的业务能力，加上反手卖家族、大义灭亲哥的忠诚，加上童.颜.巨.乳，让罗贤对这位小刺客充满了好感。 1.475米的身高，娇小得恰到好处，既不像那些1.6米自称萝莉的女人一样违和，又不像身高1.373米的莉可那样过于童趣，很好，很强大。 总之，罗贤对暮雨酱，肥肠满意。 于是，他在暮雨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谢谢你。以后，请你继续保护我。我会给够钱的。” 罗贤想了想，补充道：“吃的也给够。” 暮雨噗嗤一下笑了，笑得那么绚烂，像是初绽放的樱花。 她撒欢似的把脑袋枕在罗贤的大腿上，翻滚了几下，最后抱住罗贤的腰，小脸埋进……嗯大家都懂的位置，瓮声瓮气道：“我不要钱。我就要贤哥哥。” 罗贤有点顶不住，讪笑道：“你不是饿吗，你先吃点东西呗，我这里还有绿豆糕……” “不要绿豆糕。” 暮雨从罗贤的腿上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眼睛，因为刚刚流过眼泪，稍微有点红，却没有丝毫悲伤的意味，洋溢着喜悦与依恋，以及，疑惑。 “我……想吃贤哥哥，嘻嘻。” 此话一出，罗贤猛地一颤。 寂静的夜，昏暗的房间，穿着紧身衣的童.颜.巨.乳小刺客——不对，现在应该改叫小保镖——加上话头已经聊到了这里，发生点什么，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罗贤还是保持了充足的理智，问了一句：“你确定，咱们这样，不会被凌菲儿打死？” “哎？贤哥哥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觉得，按照她的风格，应该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把之前保护我的那四个影舞者大哥撤掉，而是让他们监视你，每天例行汇报，一旦你对我有什么不端举动就提刀来砍……” 暮雨惊了，看来罗贤已经完全把凌菲儿的脾气摸透了呀，不过…… “没关系的贤哥哥，我已经把他们都放倒了，明天早上之前不可能醒来的，厉害吧？” 厉害，太厉害了，要是让凌菲儿知道估计要给影舞者们加反刺客训练课了…… 罗贤愈发觉得自己将暮雨酱收入麾下真的是无比正确，不说别的，就说这做事情的细致程度，简直可以当后宫总管了。 暮雨实在是擅长把握罗贤的心思，偷.情的刺激感，实在是挠得罗贤心痒痒，加上暮雨已经帮助他消除了所有的后顾之忧，罗贤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直接在这个杂物间把暮雨给办了。 当然，想想而已，被凌菲儿觉醒后的罗医生，虽然有后宫野望，但还是遵守基本法的。 至少，第一次还是要留给菲儿吧，人要有良心…… 但其他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就在这时，暮雨的耳朵忽然动了动，警醒道：“贤哥哥，有人进了厨房。” 讲道理，有一说一，暮雨很想把这个动静忽视掉，毕竟现在是和贤哥哥亲昵的重要关头，然而，她清楚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并不会因为贪恋贤哥哥而玩忽职守。 这就是暮雨酱，专业刺客/保镖，不解释。 罗贤则陷入了迷茫，明明已经破案了，怎么又有人夜闯厨房？ 这是什么情况？ 暮雨从罗贤身上弹起来，矫健的身姿跃向门口，通过门缝查看了一下情况，回来跟罗贤汇报：“贤哥哥，是个小女孩。” 罗贤立刻就联想到了那个老厨师的女儿。 话说，爆裂魔法真的需要鸡腿作为施法原料嗷？ “先别惊动她，出去盯着。”罗贤来了兴趣，“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暮雨点头，留恋地瞅了罗贤一眼，然后照做。 以及，她不由得在脑内吐槽了小女孩几句。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选这个时候…… 314 炸鸡腿 深夜，游轮，厨房，萝莉，尾.行。 当然，这几个关键词其实不甚准确，因为严格意义上，血色浪漫号不是游轮，而是战舰。 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是激起了罗贤强烈的吐槽欲望。 他忍不住扭头跟暮雨吐槽：“咱们这样，会不会吓到小孩子？” “贤哥哥担心吓不到她吗？没关系，交给我好了，我很擅长扮鬼的。之前做过好几个任务，都要求我扮鬼吓人呢。” “……你们樱田家族的刺客线玩法还挺丰富。”罗贤乐了，“是不是还做过替竞争对手潜入富二代的梦境植入「我要拆分继承来的公司」这个想法的任务？” 暮雨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表示并没做过如此古怪的任务。 不过，暮雨这个思维习惯或许得找个时间纠正一下，她在樱田家族做了太多年的杀人机器，脑回路已经残忍到了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居然想要吓唬萝莉，真是罪大恶极。 当然，作为一名富有同理心的医生，罗贤是很理解的，而且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于是二人边聊边走，跟着萝莉穿梭于血色浪漫号的厨房。 血色浪漫号的厨房，或许比某些战舰的舰桥指挥塔还要大。 东北地区的贵族、军阀们手下的战舰，普遍都拥有无比宽敞的功能区域，这种审美也是和东北地区的传统一脉相承的。 大就是好，大就是美，是许多休曼王国北方地区的人类笃信的准则。 这里的建筑，这里的载具，甚至于这里的美女，都或多或少带有这样的审美印记。 当然，前面的萝莉不管从哪个方面而言，都尚未能够和「大就是美」沾边，身形瘦弱，还有些摇晃，看起来不是很精神，罗贤甚至怀疑，她会不会下一秒就嗷呜一声变成丧尸，然后上演一番恐怖游轮——当然，罗贤知道《恐怖游轮》和丧尸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就是莫名地往这个方向联想了。 然后萝莉就鬼魅地从盛放食材的箱子里拿出了鸡腿，动作熟练如同她的DNA里就铭刻着偷鸡腿的基因一般。 “好快！”樱田暮雨评价道，“就算是让我来做，也仅仅能快0.3秒而已。” “神他妈让你来做，搞得跟你没偷一样。”罗贤虚着眼道。 “哎嘿嘿……”暮雨吐舌头卖萌，然后两人继续观赏小萝莉的偷鸡腿行为。 只见那萝莉嘿咻一声，不知从哪儿抄出了铁盆，在调料区的瓶瓶罐罐之间倒腾了许久，厨艺约等于零的罗贤，只能看出她是在腌制鸡腿。 倒是暮雨酱顺畅地解说了起来：“葱，姜，盐，料酒，花椒，耗油……” “你很懂啊！”罗贤道，“难不成你家的刺客培训班还教这个？” “那倒没有。”暮雨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凄凉起来，“只是经常需要自己搞吃的，就熟悉了……” “那贵家族的后勤还真不是一般的吊差。”罗贤评价道。 刺客和狙击手类似，都需要良好的后勤系统支持，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包括凌家的影舞者，那都是有一套完整的后勤体系支持的，不说别的，就说他们的伙食，都是经过特殊处理、能够在储物戒指里的恒温箱长期储存风味不减的菜肴。 影舞者的野战伙食质量，好于绝大多数医学在读博士的日常伙食。 像暮雨酱这种需要自己搞来鸡腿炸的王牌刺客，罗贤还真是闻所未闻。 不过，以樱田家族多快好省做生意的抠门风格，能干出这种事儿来，也不意外。 但是，这种情况，以后不会发生了。 罗贤拍了拍暮雨曲线玲珑的背，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后者欢乐地在罗贤腰上蹭了蹭，如同一只刚刚霸占了哈士奇晚餐的美短。 这边腻歪的时候，那边，小萝莉再次嘿咻一声，在灶台架起一只平底锅（没有背包弹夹），熟练地倒油，热油，同时把腌好的鸡腿蘸面粉、蘸水、再蘸面粉，处理完毕的同时，油也热好了。 “看起来，她只是想单纯地炸鸡腿，和爆裂魔法并没有关系。”罗贤嘟哝道。 “什么？爆裂魔法？”暮雨一脸奇怪，罗贤和后勤部长去找厨师们调查的时候，暮雨在忙着吃顺来的抹茶蛋糕，没听他们说话。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是当场抓获，还是留下证据，放她回家？”罗贤道。 “哎？怎么还有放她回家的选项？”暮雨意外道，“我还以为第二个选项是当场击毙。” “可真别，人家只是偷了鸡腿炸着吃而已啊，而且人家吃完还帮忙把锅给刷了盆子给洗了，多文明啊。” 罗贤寻思着，要不就别当场揭穿人家小姑娘了，怪尴尬的，反正罗贤已经用从凌菲儿那里借来的夜视录像设备记录下了小姑娘的“罪行”，等明天拿去给厨师们辨认就好了。 八九不离十，肯定是老厨师的爆裂魔法爱好者女儿。 然而暮雨酱义正言辞地摇头：“不行，做错事的孩子，就要予以严厉的惩处，长大后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贤哥哥，你别看这只是几只鸡腿，吸溜，你们东夏裔有句话叫「勿以恶小而为之」，吸溜，小时候窃鸡腿，长大了岂不是要当窃国贼？” “就让我，吸溜，替她的父母教育她吧！” 说罢，暮雨擦干净嘴角的口水，一个纵身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一发照明弹打在天花板上，照亮了整个厨房。 “放下你的武器，举起手来，双手抱头蹲下！” 喂喂喂，你这个动作根本没有人类能做出来啊，为什么双手抱头的同时还能举起手来啊？！ 你以为这小萝莉是怪力吗？ 而且如此严肃的台词用在一只偷鸡腿的可怜萝莉身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这套操作简直把萝莉给吓呆了，只见她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的鸡腿悍然滑落，掉在地上。 暮雨见状，连忙遵循五秒法则，身手矫健地把鸡腿捡了起来，塞进嘴里，一脸得意。 emmm…… 这一瞬，罗贤居然有点看不懂。 315 放肆 此时，罗贤的脑海中回荡着暮雨酱义正言辞的、宣称要教小萝莉做人的话语，和眼前暮雨酱狂啃鸡腿的画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合着您的教做人是这个意思？是不是要教会小萝莉，犹豫就会败北，吃鸡腿就要快点吃，不然就会被不知从哪儿跳出来的小姐姐给抢走？ 暮雨吃得很快，一只鸡腿很快便被她吃得只剩骨头，这还没完，暮雨居然还咬碎了骨头，把里面的骨髓吃干抹净！ 这孩子，牙口真好……罗贤这样想着，不知为何，身体某个部位隐隐作痛，仿佛预见到了什么一般。 小萝莉显然被暮雨酱的吃相吓到了，仿佛被震撼弹炸了屁股一般，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怪物啊！！”小萝莉惊悚地指着暮雨酱，连连后退，并给予暮雨一个恰当的称呼，“救命啊，谁来救救我，鸡腿吞噬者出现了！” 罗贤连忙跳出来安抚小萝莉，效果拔群。 “好了好了，不哭了。”罗贤再次祭出摸头大法，开玩笑，摸头大法连莉可都能征服，又有什么萝莉是搞不定的呢？ 果然小萝莉被罗贤征服了，畏畏缩缩地躲在罗贤身后，揪着他的衣服，如临大敌地瞅着对面的鸡腿吞噬者，樱田暮雨。 “哥哥哥哥，你能帮我打败怪物吗？” “不能哦，怪物姐姐是我的保镖，我们是来这里蹲点解决鸡腿失踪案件的，现在抓到你了哦。” 罗贤眯眼微笑，像个怪物。 小萝莉再次发出一轮尖叫，不过，在得知罗贤并不打算将她怎么样后，她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她偷偷地瞅了一眼罗贤，有些莫名的失望。 哎，还以为要像畅销小说里那样，偷东西被抓住后被糟.蹋.蹂.躏一番呢，真遗憾，好想被这个帅气的小哥哥糟.蹋.蹂.躏呀！ 但既然罗贤不想动手，她也只得放弃脑内变态选项。 经过一番自我介绍，罗贤得知小萝莉的确是厨师老陈的女儿，由于罹患TRA-3型肾炎，凌家后勤部决定允许老陈带着女儿参加北岸之旅，照顾女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让女儿在健康的时候尽可能多地享受快乐的生活。 然而，小萝莉享受快乐生活的方式，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原来小萝莉从小受到严厉的管教，一直以来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连饮食方面都受到父亲的严格控制，只吃那些所谓“有营养”的东西。 普遍意义上，“有营养”的东西大概率就是难吃的东西，可想而知，小萝莉跟炸鸡腿这样的“垃圾食品”肯定是无缘了。 “哎，得了这个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爸爸肯定没钱给我治了。”小萝莉叹气，“我不想给爸爸添麻烦，心想索性死了算了，但是吧，死前怎么说也要放肆一把啊。” “所以，我一定要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余光，吃够我最爱的食物，炸鸡腿！” 小萝莉握拳，一副很热血的样子。 罗贤腹诽，孩子，你这个「死前放肆一把」的标准有点低哦，我还以为会是○乱派对这个档次的放肆…… “不过，很奇怪哎，这几天吃了炸鸡腿，病情都减轻了……” 罗贤突然警觉，不会吧，难道说…… “总之，小朋友，我觉得你的病还没到放弃的时候。”罗贤开始揽客，“我是个医生，对于你这种病姑且有一些研究，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来我这里接受治疗，能保证控制住你的病情。” “费用方面，会比现在流行的治疗方案便宜很多，大概只需要几千卢比，外加一些微乎其微的后续费用。” 罗贤讲得很严谨，但其实在医患交流的层面上，严谨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患者们希望听到的，是类似于“这病，稳了，能治”这样简单粗暴而有力的保证，而不是“大概率”“一定程度”“普遍意义上”这样模糊的限定词。 然而，医学原本便是一个充满着模糊混沌随机性的领域。 同样的疗法，应用在不同患者的身上，所造成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而疗法与结果之间的映射关系，根本无从掌握。 生物体实在是过于复杂的系统，大多数时候，对于医生们而言，人型生物依然被当做黑盒子处理。 不说别的，历史悠久的内分泌领域，迄今为止都有许多基础问题，依然蒙着未解之谜的面纱。 所以，在与患者沟通时，医生们往往需要在专业性-亲和力的天平上取舍，用比较让人心安、又不至于太失水准甚至留下话柄的方式来交谈。 但罗贤向来是无视这个问题的，他一向以最严谨的方式向患者阐述治疗的效果与风险。 黑诊所时期，来的都是熟人介绍的客人，对于罗贤的怪脾气，有一定的容忍度。 而现如今，他就更不用担心医患交流的问题…… “我相信哥哥。”小萝莉抱住罗贤的大腿，开心道，“哥哥一定能把我治好的！” 哎呀，就算治不好，临死了还能和这么帅的哥哥一起玩，值了，赚了…… 于是，时至深夜，罗贤再一次来到了医务室。 值班的医生瞅着罗贤抱着个陌生的萝莉就进来了，眼神古怪，但鉴于罗贤所展示过的神奇医术，还是毕恭毕敬迎了上来，客气地询问需要什么帮助。 医生的社交圈里，技术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你帮我看着这个孩子，我算点东西。” 罗贤安排好工作，自己拿出设备来给小萝莉做采样。 暮雨酱则去潜行捕捉萝莉计算器了，可想而知，毫无存在感的护卫骑士泰贝莎，又要被暮雨打晕一次，想想也是蛮惨的。 自打出场以来，这位护卫骑士没有一次起到护卫的功能，也是蛮惨的。 ------ “对不起，大小姐！恕我们无能，今夜的盯梢，又失败了！” 悠悠转醒的四名影舞者，跪在凌菲儿面前，请求惩罚。 凌菲儿面色阴沉，自从樱田暮雨来到小贤身边，无往不利的影舞者似乎便失去了作用。 316 独当一面的凌菲儿 究其原因，影舞者和樱田暮雨的技术栈过于重合，而不管是能力的多样性还是强度，暮雨都显著强于相对更加量产的影舞者。 这就很气，凌菲儿原本想靠着影舞者来约束暮雨，却发现，无济于事。 倒不是担心暮雨会伤害小贤，毕竟她现在已经完全站在了樱田家族的对立面，不加入凌家的阵营，也没地儿去了。 真正让凌菲儿感到烦闷的是，暮雨对小贤的渴望，比起她凌菲儿本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这些刺客行事没什么底线，凌菲儿真心害怕她拿出什么奇怪的药剂，把小贤在奇怪的状态下上了，这就太尴尬了。 明明是菲儿先来的…… 当然，凌菲儿的担心，完全是想多了。 医学双生树带给罗贤的不只是医学技能，还有对绝大多数药物的选择性免疫和解析能力。 就算是西南地区那些擅长用毒的巫医来搞罗贤，绝逼无功而返，兴许解析了药剂的罗贤，还能反手发一篇EMCI，就很舒服。 “算了，你们也尽力了，不怪你们。”凌菲儿摆摆手，放过了可怜的影舞者大哥们，默默思索，下了一个小决定。 一定，绝对，必然要抢在暮雨之前，把小贤的第一次拿到手！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要摸清楚，罗贤到底对这个穿情.趣.内.衣（在凌菲儿看来，暮雨的紧身战斗服很色.气，很不要脸）执行任务的小刺客，到底抱有怎样的心态。 说实话凌菲儿有些迷茫，她对罗贤的独占欲很强，完全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孩子发生点什么，但又对暮雨这种又奸又滑的小东西完全没办法。 愁啊…… 我们的女武神，又一次体会到了爱情带来的酸涩。 这时门发出吱呀的一声，罗贤推门而入，容光焕发。 这不禁让凌菲儿心里咯噔一下，通常一个男人表现出很爽的样子，无非是那几种原因，难道说…… 可恶的樱田暮雨，今晚已经得手了？！ 不能吧，他们不是去捉贼的吗？捉贼的场合还能搞在一起？暮雨这撩汉技巧也太神奇了吧？ 还好罗贤马上打开了话匣子：“刚才破案了，顺便还拯救了一只萝莉，感觉今晚很充实。” 凌菲儿顺着罗贤的话聊了一会儿，得知真相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唔啊——”罗贤打了个哈欠，瘫在沙发上，含混不清道，“今天实在是熬得有点晚了，来个头部按摩，边按边睡。” 先不谈二人关系的进展，在个人享受方面，罗贤愈发地会玩。 譬如说，罗贤一直都有入睡比较困难的毛病，这也是他早上总是睡懒觉的（一部分）原因所在。 当然，安神类的药剂是可用的，然而，既然有了女仆，为何还要辛辛苦苦配药呢？ 只见罗贤往凌菲儿大腿上一躺，眯起眼睛，享受着菲儿轻柔的按摩与抚摸，不出五分钟便轻轻地打起了呼噜。 过了半个多小时，确认罗贤睡熟之后，凌菲儿才逐渐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罗贤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凌菲儿全程完美地控制气息，保证不会因为过量吸贤而导致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从而惊扰到他。 完美的女仆行为。 她侧躺在罗贤身边，对着他的睡颜发呆，等到回过神来，又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有你的时间，过得太快了。”凌菲儿勾了勾罗贤的鼻子，轻盈地起身，回到书桌，开始准备明天的谈判。 杰克逊家族的提出的谈判，气势汹汹，有备而来。 围绕着资源换超凡宝石的核心交提案，两个地区霸主级别的大家族，有很多东西可以谈。 而作为未来凌家掌舵人的凌菲儿，则必须在谈判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这是凌家目前的力量分布所决定的。 为什么各大咨询机构的研报都习惯于用“青黄不接”来形容凌家，是因为，他们的处境的确很微妙。 核心成员和外家子弟都算上，十岁以下的孩子里，好苗子很多，足以在十几二十年后为凌家带来下一波战斗力高峰；而目前的中青年里，堪大用的却极少。 至于老年人们，倒是有一位9级英杰，不过，这位老爷子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烛火摇曳的尽头，随时可能暴毙。 除了凌菲儿，还有三位8级修炼者，一位驻守落羽山脉，另外两位都在外面作战。 至于超凡者到底有多少，这是每个家族的秘密，类似于现实中的核弹头数量，很多时候本族内部的高层都搞不清楚。 这就是凌家目前几乎全部的高端武装力量，易得，这样的年龄结构，必然是苟住现在、着眼将来的，而年轻人里最imba的一位，凌菲儿同学，就必然会继任下一任的家主。 但是凭良心说话，相比于战斗上的天赋，凌菲儿在权术上的天赋就一般般了，至于交涉技能，基本上全凭“语出惊人”“微微一笑”然后凭借着龙傲天自带的霸气，让对方“虎躯一震”“五体投地”…… 这时候凌菲儿不禁鬼使神差地望向罗贤，毕竟这家伙总是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予凌菲儿战斗之外的帮助。 “不行，不能总是依赖小贤。”凌菲儿晃晃脑袋，给自己加油打气，“我要培养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 于是，女武神开始对着情报部汇总的资料，推演明天的谈判…… ------ 次日。 甲板上。 晴空万里，多云转晴。 花猫和土狗看海鸥翱翔，月季和杜鹃伴波浪舞蹈，吊兰和绿萝随海风飘摇。 一位穿花色开衫、下身搭配沙滩裤、还打遮阳伞的混蛋，迈着欠打的步子，来到尚未布置完成的展销会现场。 “早安啊，龍总！”旁边搬运矿泉水的老哥，跟混蛋打招呼。 名为龍龍龍·龜龜龜的血族成年男性，露出尖牙利齿，以及放荡不羁的笑容，微微颔首。 周围的人族都对他毕恭毕敬，没办法，这位爷和血族皇室沾亲带故，且是这场展销会的主角，没有任何怠慢的理由。 有钱，血统高贵，还是医药公司艾瑞达的高管，受到如此对待，也是理所应当。 317 艾瑞达展销会 当然，所谓的血统高贵，只是相比于命最不值钱的普通人族而言。 众所周知，血族的血统纯度——或者说战斗力——与名字的笔画数负相关，那么显而易见，这位龍龍龍·龜龜龜，血统纯度不敢恭维。 不过，对于人族而言，只要是血族，那种食物链所带来的威压，和小萝莉偷鸡腿的能力一样，是铭刻在DNA里的。 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逆转这种食物链级别的威势，譬如凌菲儿，这种程度的血族她动动指头能捏死一打，自然看了毫无波动，但对于在场的战五渣工作人员而言，观感便截然不同。 更何况，这位龍先生的背后，是艾瑞达公司在背书。 艾瑞达是国际上排名前三的医药巨头，以精准而快速的投送能力闻名遐迩，此次展销会，就是艾瑞达出钱办的。 倒不是凌家没钱，只是，上了凌家的船，还要占用资源来办活动，那么，自然要展现出诚意和实力，不然，要是不设置门槛，允许哪个花猫土狗都来办活动，这北岸之旅也显得太没逼格了。 就企业层面而言，至少得厉害到艾瑞达这个层次，才有资格在血色浪漫号的甲板上摆排场。 其目的，自然是与名医们合作，推销服务与产品。 像艾瑞达这样的医药公司，已经摆脱了同类小公司们局限于跑到手术室和医药站上门推销的层级。 他们更像是与名医们的利益共同体，名医们的治疗广受欢迎，相对的，他们贩卖的耗材与药物也就更多。 所以，艾瑞达展销会是医药公司为名医们搭建的舞台，让他们向船上的贵族展示高端有效的疗法，并以全套服务的形式售出，让公司和医生们都赚得钵满体满，妥妥的双赢。 因此，作为这场展销会的总监，龍先生十分重视，聚精会神地绕着露天会场转了一圈观察布置，随后皱起了眉头。 “你们人类的艺术审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烂。” “哈哈，龍先生，您说的是。”陪同人员圆滑地应付，“不过，咱们这场会，终究还是针对休曼王国国内的客户们呀。就得把会场打扮得入我们审美烂的人类的眼，才能更多地吸引大伙儿来参加啊。” “呵呵。”龍先生表示鄙夷。 他内心清楚，这一策略显然是正确的。 但是，身为血族的高傲，还是让他对这个缺乏美感的会场发出鄙夷。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缺乏优雅高贵气质的生物，每个人都在为了利益而奔走，露出丑恶的嘴脸。 就比如那个和他竞争的医药代表，金素妍。 在休曼王国大区的业务上，金代表已经逐渐取得了对龍先生的优势。 要不是艾瑞达高层里血族比较多，里面还有龍先生的远房表舅，金代表早就把他从这个位置上踢下去了。 但龍先生对金素妍是不屑的，像金素妍这样疲于奔命、放低身段、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客户的销售风格，不符合龍先生的审美。 虽然没落到睡服客户的可憎地步，但，依然不优雅。 龍先生的世界观里，艾瑞达是对休曼王国国内的小作坊们具有压倒性技术优势的国际巨头，理应躺着就能把钱给赚了才对。 搞什么热情服务、流程优化、质保延长，干什么呢？ 他觉得金素妍的努力工作，拉低了艾瑞达的整体逼格，却忽视了王国国产医药逐渐进步起势、悄无声息侵蚀国际巨头市场份额的事实。 总的来说，金素妍正带领艾瑞达休曼王国分部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并遭到关系户龍先生的强力打压。 想到这一茬，龍先生把那个去年校招刚招聘来、因为仰慕血族喜欢血族帅哥而选择这个岗位的人类女秘书叫过来，问道：“金素妍那边，有什么进展？” “老板稍等，我问问。” 女秘书拿出通讯水晶，借着睡来的人脉关系网social一波，答曰：“听说要把罗贤强行加塞，塞进展销会。” 龍先生呵呵呵呵笑了四声，对金素妍简直要服气了。 他早就料到金素妍不会坐以待毙，却未曾想，这女人居然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罗贤这是加塞加上瘾了啊。”龍先生冷笑道，“做了个示教手术就飘了，以为这里是会做手术的医生就能上的地方吗？” 做手术厉害的医生，未必受医药公司的欢迎。 原因很简单，一位医生擅长的术式，未必是赚钱的术式；即便是赚钱的术式，也未必是给医药公司赚钱的术式。 从利益的角度考量，肿瘤、心内（有介入）、骨科等等领域相关的手术，是医药公司最喜欢的，为什么呢，因为耗材贵。 而罗贤迄今为止所展现的能力，多半在能量外科的领域。 要论医院收入鄙视链分档的话，能量外科得落在第三档，虽然待遇不错，但技术难度和工作强度也很要命，钱多事儿多。 纵观艾尔风大陆，能量外科的名医，多半是早生华发甚至掉头发的外观，英年猝死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这就更突显了罗贤英俊外形的难能可贵。 但，讲道理，能量外科真的不太遭医药公司待见，因为，这一大领域的手术，产生的费用，多半来源于主刀医生的技术价值，而耗材就相对便宜得多。 比如魔术回路修复用到的魔力绝缘线，虽然也是王国国内的公司做不太出来的、具有技术壁垒的产品，但相比于心内科动辄一个支架上万卢比的收费，洒洒水啦。 得亏罗贤手术效率惊人，短时间内消耗了大量的中档价位耗材，才帮助金素妍坐火箭一般地提升业绩。 这个盈利水平，放在芸芸众医之间还算厉害，但在展销会上，奏似鸽弟弟。 能上展销会的，都是吸金能力超强的项目，放个魔术回路修复上来，简直就是丢人。 龍先生摇头无奈：“也不知道金素妍是怎么想的，居然放了个能量外科的医生上来和我手下的项目打擂。我手下，可都是跟东南地区的名医们合作的好项目，罗贤那破玩意儿，怎么比？” 秘书小姐姐露出尴尬的笑容：“今天罗贤报的，是内科的项目。” 啥？内科？ 龍先生迷茫了。 318 乞丐 一大早起来，罗贤并没有等到如约而至的小萝莉。 究其原因，擅长偷鸡腿的萝莉将罗贤提供新疗法的喜讯告诉了父亲，厨师老陈，后者就偷鸡腿这件事把萝莉痛骂一顿，然后决然拒绝了女儿的提议。 老陈是一个沉默而忧郁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普遍有一个特点，就是思维比较局限，局限到了连放屁野猪一记托马斯回旋弄死三个4级魔法师这样的新闻都不信，更何况是6999卢比控制病情的神奇疗法。 在老陈看来，用四位数的价格搞定TRA-3型肾炎这种著名的慢性病，比放屁野猪做托马斯全旋的难度还要高。 更何况，这位罗医生，他从未听说过，反倒是即将在艾瑞达展销会上出场的伯根菲尔德医生，让老陈觉得更靠谱。 伯根菲尔德医生是金州外国语学院附属医院内分泌科的主任，过去的十年里，一直致力于TRA-3型肾炎控制疗法。 从他所在单位的名字即可看出，这是一所由王国境外资本资助建立的综合性学院，而金州外国语的医学部，也的确接受了许多精灵帝国的技术输送。 此人的研究方向，主要在于如何降低传统控制疗法的副作用，让患者能够正常生活、工作——当然，要使用他的新疗法，自然要付出一笔不菲的费用，不过，老陈觉得值得。 女儿是他唯一的希望，只要能让女儿健健康康长大成人、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师，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他甘愿付出一切。 尽管伯根菲尔德医生的疗法费用高昂，但老陈有办法，他为凌家工作了这么多年，相信家主凌肃大人肯定会同意借钱给他的。 自从凌肃成为家主以来，凌家传统的利益至上翻脸不认人风格已经改善了许多，变得有人情味起来。 尤其是凌菲儿强势回归之后，凌家内部敢于和凌肃叫板的声音，越来越小。 “爸，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罗医生！” 被老陈提着衣服后领的鸡腿萝莉，发出有声的抗议。 “什么罗医生，别闹了。”老陈压低声音，“我们得趁着展销会还没开始，进去跟伯根菲尔德医生求情。” 老陈找了关系，拜托工作人员把他们放进去，又找了另一个关系，替他们求求情，看看能不能减免一些费用。 伯根菲尔德医生的门诊，向来是很火爆的，如果走正常流程，排队很久不说，还要按原价付钱。 目前的价格而言，老陈需要为女儿每月支出约两万卢比的费用，以他的工资，是无法支撑的，只能先从凌家借钱，再想别的法子。 于是老陈只能换个思路，花几千卢比托关系送礼，尝试恳求医生减免价格。 老陈寻思着，但凡是医生，总归有点仁慈之心的吧。 只要倾诉一番，让医生明白他们的艰难处境，总归会放一条生路，打点折扣的吧？ 工作人员蛮痛快地把老陈放了进去，这位小哥在凌氏庄园的时候受陈叔叔照顾很多，此时帮个小忙投桃报李，自然没问题。 倒是龍先生的女秘书，对老陈很不耐烦。 她实在不是很想吊这个穷亲戚，但，若是此时不帮忙，她在圈子里的名声就会变得很差，与一贯树立的小仙女形象不符。 原本，圈子里因为她日常的倒贴血族男人的言论和行为，已经激起了一些大人族主义者的不满，要是再悍然拒绝给穷亲戚帮忙，岂不是十恶不赦了。 女秘书上来第一句话，就让老陈慌了。 “一会儿见了伯根菲尔德医生，干脆就别提费用减免的事儿。” “啊？为什么？”老陈惊诧，“你之前答应过我……” “我是答应过你，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女秘书振振有词，“你知道，今天有资格让伯根医生提前看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高端客户，我能把你塞进来，省却长达几周的排队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是再求人家降价……你凭什么呀？你哪儿来的这么大面子？” “我……”老陈无语凝噎，强笑道，“这不是求你帮帮忙么……” “我也没什么话语权啊，我就是给艾瑞达打工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女秘书实际上还真有这个能耐，帮助一些患者减免费用。 除了陪.睡龍先生睡觉之外，女秘书还参与了一些艾瑞达公司的运营。 说是运营，其实本质上就是拉.皮.条，帮伯根医生建立广泛的人际关系网。 譬如说，将一些患者介绍到伯根医生那里，明面上七折优惠，其实有一成进了她的口袋，本质上只是八折，但，对于那些中产及以下的家庭而言，已经是很大幅度的恩惠。 但女秘书并不想帮老陈办这个事儿。 她很怀疑，就算打五折，老陈兴许依然拿不出足够的钱来。 而且，帮这个穷亲戚，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收益，老陈既不能为她提供直接的利益，也不能提供优质的人脉资源。 所以，就悍然拒绝了。 听到这些，老陈的眼神有些暗淡。 但，老陈是个顽固的人，这也是沉默而犹豫的男人普遍具有的一个特征，不达目的不罢休。 可能他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可能他见了黄河才会死心吧…… 于是在和伯根医生面谈的时候，老陈声音略带颤抖地提出了请求。 伯根菲尔德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来，又吸了一口雪茄，又吐出来。 那雪茄老陈认得，他曾经见凌肃家主抽过，单根的价格，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 只见伯根医生淡定而不吱声地抽了一会儿，摘下价格抵得上老陈两个月工资的眼镜，从旁边一名小护士手里接过某奢侈品牌限定款的秋季限定款联名擦镜布，一边擦眼镜一边问龍先生的女秘书。 “这是你带来的人？” “是的。”女秘书尴尬地笑着应付，给了老陈一个嫌恶的白眼。 都说好了不要提这茬儿，怎么还来捣乱？ 伯根医生让女秘书凑过来，两人低声交流之后，从伯根医生的眼睛里，老陈读到了不太妙的意味。 “呵，原来就是个穷鬼。”伯根医生不屑道，居高临下地瞥着老陈，“我说，没钱就不要来治病，别搞得自己跟个乞丐一样，贱不贱啊？” 319 你很懂啊！ 伯根医生这一波简直喷得老陈要窒息了。 他还是第一次被哪个医生如此直截了当地奚落。 讲道理，艾尔风大陆上绝大多数走上医学道路的人，到底是为了名利还是为了情怀，答案很显然。 不过，多数医生还是有做人的底线，即便患者拿不出足够治病的钱，也会尽可能地帮忙，协助病人申请贷款或者向医疗机构的上级求情，再不济，也会心平气和地跟患者解释，你要的这玩意儿为什么这么贵。 诚然，高端的医疗服务溢价很高，但如果让每一位医生都利润微薄，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人投入又苦又累还难出头的医学领域。 你总不能要求大陆上的每一位医生都用爱发电为民奉献吧？ 事实上，像罗贤那样打破技术垄断、定出一个合理价格的路子，才是目前王国乃至大陆医疗改革的正确方向。 至于伯根医生，就太屑了。 “你，你……你说我什么？”老陈难以置信。 “说你穷鬼啊。”伯根医生嘲讽道，“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怎么幼稚呢？你让我给你便宜点，你总得拿出点东西来交换吧？” “你居然觉得，凭你认识她，就能从我这儿拿到优惠？做梦去吧！” “搞快点，要么给我前两个月的费用，我现在给你女儿治病；要么，就赶紧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老陈被噎得说不出话，一瞬间心中涌出无助和酸涩，他觉得自己是那么没用，当女儿面临疾病困扰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就连找医生治病，都要遭人白眼。 瞅着这老家伙老实了，伯根医生满意地点点头。 他是个很精明的人，且从不掩饰自己的精明与势力。 没办法，在TRA-3型肾炎控制疗法的领域，伯根菲尔德做到了世界领先，技术领先第二位至少十年，大多数病人就算无法忍受伯根的臭脾气，也得忍着。 业内而言，伯根菲尔德也因为他的露骨和残忍而饱受争议，不过，人家的科研水平是无可争议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时一直没吭声的鸡腿萝莉，忽然暴起，指着伯根医生破口大骂： “你这医生，真是太禽兽惹！就这点破东西，就敢卖两万卢比一个月，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伯根菲尔德愣住了，他一直都把这萝莉当背景板的，没想到居然跳出来喷他？ 没等到伯根说话，龍先生的女秘书先开口讥讽：“哦？小姑娘，说话可要负责任的哦。什么叫谋财害命啊，我们伯根医生，明明是在为TRA-3型肾炎患者带来福音口牙！” “来，看看外面那些提前来排队的贵族，可都是冲着我们伯根医生慕名而来的呢，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一个谋财害命的医生，如此热情吗？” “你们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了！”鸡腿萝莉雄辩道，“我都听说了，你们这个定价就是恶意垄断！每月的药，成本也就大概1041.53卢比，往外卖居然要两万，真是太坑了！” 听到这话，伯根医生猛地一惊，背后居然渗出了冷汗。 一直以来，科氏老方——他的全名是伯根菲尔德·科恩，为控制药物注册的品名，就叫做科氏老方——的成本，严格保密，就连代工药厂的工人都不晓得，只有他本人以及最亲密的几位合作伙伴知晓，没想到，居然从这小萝莉嘴里说出来了！ 而且还他妈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就连伯根医生本人都只能确定成本在1040±3卢比的范围内，她居然把精确数字念出来了！ 他哪里知道，医学双生树的「造价估算」技能，别说科氏老方了，熊氏老方都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胡说！”伯根怒斥萝莉，“你知不知道，我这药，投入了多少研发经费？提纯工艺，又多么的昂贵？” 没想到鸡腿萝莉丝毫不被伯根唬住，秒戳穿：“呵，虚张声势！所谓的研发经费，有超过百分之六十都是从王国自然科学基金委拿的钱，可你和药厂得到的利润，却没有分给王室一丁点，这你怎么解释？” “再说提纯工艺。你们故意宣称，药物生产需要高纯度魔石作为辅剂，且物理损耗严重，但实际上，你们早就找到了廉价的替代品，只要进口以吨计价的廉价原料，便可人工炼金合成。” “之所以隐瞒这个事实，仅仅是为了维持超高溢价的合法性而已，方便你们赚钱罢了。” “按照大陆医师协会出台的《艾尔风大陆食品药品监管办法》，经医师协会官方成本核算后毛利润超过300%的医疗产品，将被视作违规，医师协会有权介入调查并强制重新定价，涉事人交联盟最高法庭审判定罪……” 鸡腿萝莉语气自信，口齿清晰，表达连贯，简直惊得伯根医生和女秘书下巴都要脱臼了。 你好懂啊！ 这些信息，当然是昨晚趁着莉可狂算匹配众人无聊的时候，罗贤跟鸡腿萝莉闲聊的时候提到的。 鸡腿萝莉记忆力很不错，又这些东西感兴趣，不自觉地全都记下了，现在刚好拿出来打伯根医生的脸，美滋滋。 事实上，伯根的脸的确被这套连击给打肿了。 以至于，迎接鸡腿萝莉质问的眼神时，他的牙齿都在发抖。 “怎怎怎怎么可能呢，你你你你这是凭空污人清白！”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伯根很清楚，若是这些信息泄露出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虽然他买通了医师协会的部分官员，让他们对伯根违规牟利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医师协会并非铁板一块，有伯根买通的人，自然也有这些人的反对派。 这把柄，要是被反对派给抓住，一定会趁机一举将伯根以及涉事官员打包送进监狱。 到那时候，高贵而优雅的伯根医生，后半辈子就得唱着铁窗泪啃着窝窝头度过了。 不得了！带危机！ 伯根朝着角落使了个眼色，顿时，一直站在那里低调匿踪的两名保镖，朝着鸡腿萝莉和她爹冲了上来。 得先把这两位掌握着敏感信息的可恶的家伙控制住！ 就在这时，一道娇.媚.软.萌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 “啧，人渣，居然要动手了呢。” 320 遁入阴影 艾瑞达展销会的站台，是搭设在半开放式的帐篷里的。 因此，在场的众人实在是想不到，突然说话的女孩子，到底藏在哪里。 尤其是伯根菲尔德，整个人渣都不好了。 他的保镖隐藏之处，是整个帐篷唯二的死角，完全能够监视他周围发生的全部情况，而现在，女孩子的声音居然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传来，而且，似乎就在脚底下不远处…… 原本要冲向鸡腿萝莉和老陈动手的两位保镖，顿时停下，慌张地搜索了一番，毛都没找到。 “嘻嘻，找什么呢，我就在这里呦。” 这一次，他们总算定位到了声音的来源——或者说，是对方指引他们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居然是文件柜的影子！ 两人立刻想到了刺客们的隐身匿踪技术，连忙咆哮着向那里倾斜攻击。 一顿乒乓乱炸后，地上炸出了一个浅坑，然而，那悠游自得的女孩子的声音，依然在空间里回响。 “嘻嘻嘻，你们伤不到我的，因为，我是幽灵哦……” 居然是死灵生物？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死灵生物？ 正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暮雨酱如同纸片人一样，在文件柜的阴影中，以地面为基准线不紧不慢地升了上来。 真·遁入阴影。 是的，这便是凌菲儿拿她没办法的原因之一，暮雨这项技能，简直就是位居猥.琐.流技能树顶端的存在。 她能够字面意义上遁入阴影，并从一定范围内的任何阴影中钻出来。 包括樱田家族内部，也没人能搞清楚这个诡异到瘆人的能力，原理到底是什么。 自然地，伯根医生也吓得不轻，还真以为被死灵生物给缠上了，扯着嗓子狂喊牧师，期待着把暮雨酱给净化掉。 牧师是法师一个分支，一般大型集体活动都要带牧师的，毕竟，死灵生物是人型生物联盟体系之外的存在，没有牧师解决起来怪麻烦的。 然而，还没等到牧师来（其实来了也没什么用），暮雨已经逼近了伯根医生，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医生，您可真是恪尽职守呢。有人说出了你的秘密，断了你那肮脏的财路，就要气急败坏动用武力。”暮雨歪歪头，指了指胸口，“这里，真的不会痛吗？” 有那么一瞬，伯根医生的注意力被暮雨酱劲爆的身材吸引住了。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毕竟身材再好的妹子，也是要自己命的妹子，更何况是死灵生物。 于是伯根医生尖叫起来，并呼唤保镖们过来帮忙。 “愣着干什么，快把这妖怪给收了！” 然而此时两位保镖的表情很奇怪，交换了一下眼神，明智地选择退避三舍。 作为混圈已久的老牌修炼者，他们一下子就认出了樱田暮雨。 标志性的矮个子，标志性的紧身衣，标志性的童.颜.巨.乳，标志性的遁入阴影……好吧，标志有点多。 关键在于，这，是樱田暮雨，上了多家势力特别关注名单的超强新锐王牌刺客。 樱田暮雨最广为人知的特点有三个，一个是行踪诡异，难以预测；第二个是不需要补给，灵活性极强，深入敌后搞事如入无人之境；第三个是终结能力极强，只要现身出手，绝无败绩。 当然，仅有的几次败绩，有一次就是在凌菲儿手下，不过，这事情就没几个人知道了…… “仅为”7级，却曾经成功猎杀8级修炼者，此等战绩，放在大陆刺客史上，也是烨烨生辉的。 两位保镖虽然也到了5级的水准，作为医生的护卫绰绰有余，但要让他们去面对樱田暮雨这种怪物，可没这么大的胆量。 于是，二位保镖知趣地退回了角落，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乖巧.jpg。 “啊啦啦，医生，你的保镖似乎不是很尽职呢。”暮雨嘲笑道，手里的匕首花式转圈，“那么，看起来咱们要一对一单挑了呢……” “你，你要干什么？！”伯根惊了，“这里是血色浪漫号，凌家的地盘，在这里动手，你会被凌家记恨的……” “啊？是吗？”暮雨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记恨我的人已经有很多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那么，接下来……撒，一起享受这杀戮的时刻吧，哈哈哈哈……” 暮雨笑得癫狂，入戏很深，吓得伯根医生生理意义上地尿了。 见目的已经达到，再玩下去估计牧师就真的要来了，暮雨连忙遁回阴影，溜了。 场面一片狼藉，一时间大家居然不知道如何收场。 不过，确定的是，他们望向鸡腿萝莉和老陈的眼神，变得无比崇敬。 居然能得到幽灵的庇护，是祖上积了什么德吗…… 至于两位保镖，崇敬就更深一层，他们深知那不是幽灵，而是请一次就要花掉几百万卢比还得跟樱田家族关系铁才请得到的王牌刺客…… 这二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好鸡腿萝莉昨天已经见过暮雨了，对这个抢她鸡腿吃的小姐姐没什么恐惧，倒是蛮高兴的。 又帅又厉害的小哥哥医生居然专门派人来保护我！ 这也太有牌面了吧！ 鸡腿萝莉拽着由于跟不上剧情节奏而瞳孔失焦的老爹，道：“爸，我早就说，咱们别理这个伯根医生，去找贤哥就好了。” “贤哥？”劫后余生的伯根菲尔德，顿时皱起眉头，“你说的贤哥，是云海学院的罗贤？” “是呀，罗贤哥哥比你厉害一万倍。”鸡腿萝莉以看垃圾的眼神，瞥了他一下，“罗贤哥哥说了，我的病，只需要几千卢比就能控制，而且后续的费用，可以忽略不计。” 即便刚被吓尿、精神状态不佳、身体状态狼狈，伯根医生也被这话给逗笑了。 这些穷人，怎么老是去幻想一些技术意义上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呢？ “啧，你不信哦？”鸡腿萝莉瞅着伯根医生依然不服，叉腰道，“你不服，就跟我们一起去呀，让你见识一下罗贤哥哥的神奇。” “哦，等等！” 在众人动身之前，鸡腿萝莉拦住伯根医生。 “你先换一身衣服吧。臭死了。”鸡腿萝莉捂着鼻子，嫌恶道。 自从当了金州外国语学院附属医院内分泌科主任之后、从未被人嫌弃过的伯根菲尔德，嘴角抽搐。 我倒要看看，罗贤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321 理论依据 没有等到鸡腿萝莉的罗贤，只好先行前往展销会的现场，搭一个临时的展台。 参加展销会，也是半夜的临时决定，主要是金素妍在撺掇。 金素妍实在是个人才，不知道从哪个途径得知罗贤的TRA-3型肾炎匹配大法之后，连夜跪求罗贤参加展销会。 按照金素妍的分析，虽然罗贤的疗法极大地缩减了控制TRA-3型肾炎的治疗周期，看起来像是医药公司们的眼中钉，然而实际上，只要放出来，并有足够强大的力量站台，便会引起医药公司的哄抢。 过去的疗法，最便宜的用药，也要超过一万卢比每月，很多患者其实是选择平躺什么都不做疗法的。 就像鸡腿萝莉最初的想法那样，既然没钱治病，不如放肆一把，死了算了。 然而，罗贤的疗法，将费用从无止境的高额费用，变成了一次性支付几千卢比。 这个钱，努力一把，绝大多数患者，都是能凑出来的，这样尽管极大地降低了每一位患者的治疗费用，相对的却极大地提升了接受治疗的患者数量，综合来看，总体的收益，未必会降低。 当然，这是短期的计算，长远来看，如果大陆上所有的患者都来罗贤这里做了匹配计算，后续的收益，就得全靠新增的TRA-3型患者了，这显然不如需要持续用药的传统疗法要来钱多。 但金素妍是那种带有一些情怀的医药代表。 她是学医出身，深知人型生物在对抗病魔的道路上，是多么的艰辛，基本上，只能爬。 罗贤的成果，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攻克了TRA-3型肾炎，如果因为医药巨头们对利益的贪婪，就被摁死的话，这是联盟的悲哀。 当然，金素妍肯定不能用情怀说服艾瑞达高层，在她的报告中，阐述了与罗贤建立更牢固的合作关系对未来的益处，她要让高层相信，即便放弃传统疗法会让艾瑞达损失惨重，只要能借此获得罗贤的好感，长远来看，一定是好处无限的。 报告交上去了，正在等待上面的决定，金素妍却并没有闲着，而是说服罗贤参加船上的展销会，这也是一种表达态度的方法——不论如何，金素妍都会支持罗贤。 按理来说，把项目搬上展销会，并不需要高层的同意——若是罗贤的方案，真的得到了患者们和医疗机构们的大规模一致推崇，艾瑞达即便不爽，也不得不同意。 所以，罗贤在早上从就近的港口坐冲锋艇临时赶到这里来的金素妍的带领下搭台子的时候，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直到他拉起「TRA-3型肾炎特异性靶向药物匹配计算疗法」的牌子时，众人才开始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顿时有医生开始惊呼：“不可能！这个课题，很多内分泌领域的巨擘都讨论过，十年之内，根本没有希望解决！罗贤居然做出来了，还打算拿它上展销会？” 而当伯根医生一行匆匆赶来时，更是直接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这个题目，理应在探讨学术前沿的前瞻式学术报告会上出现，出现在以成熟技术应用为主流的展销会上，实在是令人费解。 “啊哈，罗贤哥哥！”鸡腿萝莉见了罗贤，才不管那么多，兴奋地跑上去求抱抱。 罗贤对萝莉比较宽容，就欣然给了个抱抱，乐呵呵地问道：“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 “嗨，还不是我爸比较弱智，非要去找什么伯根医生，人家根本就不鸟他。”鸡腿萝莉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讨要，“鸡腿带了吗？” “带了。”罗贤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保温盒，打开，一排炸得金灿灿的鸡腿，晃得众人眼晕，看得众人流口水。 鸡腿萝莉开心了，抓起鸡腿狂啃，吃得那叫一个香。 “这么大的鸡腿，以后每天至少要吃两只哦。”罗贤嘱咐道。 “没问题，对我来说这太轻松了。” “也别吃太多，我怕你长胖……” 瞅着两人间的对话愈发诡异，厨师老陈连忙上来，对着女儿面色不悦道：“怎么又吃这种垃圾食品？你现在身体不好，不应该吃这些……” 说着，就要拿走女儿手里的鸡腿。 罗贤连忙拦住，解释道：“大爷，您这说错了，这孩子的身体，只有吃鸡腿才能好起来嗷……” 瞅着厨师老陈露出理解不能的表情，罗贤连忙解释了一番，全程专业术语，好在旁边有金素妍负责翻译成人话，才让老陈总算明白了大概的意思。 老陈还没来得及吐槽，伯根医生先坐不住了，呵呵呵呵冷笑了四声，喷道：“小子，你也太搞笑了吧？你确定，这真是你算出来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罗贤微微蹙眉，端详着伯根医生，总觉得有点眼熟。 那性感而充满野性的屁股下巴，似乎在哪儿见过…… “你觉得没问题？好，那我敢问，您这横幅上写的匹配计算方法，有什么理论依据吗？” 伯根医生笃定，这罗贤完全是在虚张声势唬人。 要是真有这么好的疗法，论文肯定已经发得EMCI顶刊满天飞了，但他作为该领域的大牛，却没有一丁点消息，这可能吗？ “理论依据，是有的。”罗贤答，“论文已经在投了，最近应该会发表在《新地精群岛医学杂志》上。” “哈？”伯根气乐了，“你他妈在逗我？你写了什么，就敢跑到内分泌学科的顶刊上丢人现眼？” “写了有价值的东西。”罗贤做出了万能回答，也不生气。 他自知该成果超前性太强，遭到质疑，也是无奈的事情。 倒是金素妍语气不善地帮罗贤说话：“伯根医生，罗医生的成果，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您不信，等倒时候去找《新地精群岛医学杂志》的主编质疑好了。” “用不着。”伯根自信的一批，“我是TRA-3型肾炎领域的绝对权威，我随便问几个问题，就能揭穿这个骗子的真面目。你给我听好了……” 十分钟后。 场面变得无比寂静，只剩下伯根菲尔德在纸上沙沙沙演算的声音，和萝莉啃鸡腿的声音。 罗贤打破寂静，敲了敲萝莉的脑袋：“你别吃了，这都第五个了。” “不嘛。”萝莉撒娇，“我昨天晚饭没吃，今天早饭也没吃，多吃点怎么啦？” 322 TRA-3型肾炎罗氏疗法的经营策略 有一说一，的确，伯根菲尔德的医德不咋地，甚至可以说是道德败坏，一切以利润为基准。 然而，他的学术水准是在线的，甚至比很多被学生群体们拥戴的老师还要强，只是被他过于渣的人品掩盖了而已。 在复杂而精巧的模型、严密而无懈可击的推导面前，他，无话可说。 伯根推了两遍公式，又审视了一遍模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力量能够做出的成果！ 身为该领域大牛的伯根菲尔德，也仅仅能够跟着罗贤的思路走、堪堪理解而已，即便如此，也已经很吃力了，感觉已经摸到了知识和思维的边界。 而作为原创者的罗贤，所面对的难度，是数十倍的。 再次抬起头来，伯根菲尔德望向罗贤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轻视。 不过，商人本性促使伯根医生很快地想到了那一茬，于是，他鬼使神差地问道：“罗医生……您的匹配计算方法，的确是功德无量的成果，我为刚才的冒犯而道歉。您做过验证了吗？” “已经临床证实有效了。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了吧。” 听到罗贤这么说，伯根的心中，开始打算盘。 毫无疑问，他也意识到了，这一成果，对于行业，将会带来多么大的冲击。 他本能的第一反应，便是这新疗法一出，他和艾瑞达捞钱的路子都药丸了。 特异性靶向药物的优越性就在于，它在流通环节阻断有害作用，而要完成这一功能的代价是，需要复杂的计算。 复杂到什么程度？在罗贤之前，尚没有人把这道计算题解出来，而罗贤直接给出了一套工整而可操作性极强的计算方法。 而一旦越过了这个门槛，具体的靶向药物，成本可以降到很低。 不过，伯根还有一点没有弄明白。 “您刚才说，只需要一次性投入几千卢比，就能控制病情？可是，就算成本压得再低，病人也是需要持续性服药吧？” “啊，你说这个。”罗贤轻描淡写，“写在论文里的计算方法，得到的只是靶向药的正交解。事实上，我拥有一套保密的方法，可以从正交解扩展到所有可行解，并从中选择最简单易得的配方，让患者尽可能地能够从日常饮食中获取靶向药。” 听到这个概念，伯根医生的脑海中，仿佛响起了一声惊雷。 那种感觉，仿佛肥宅听到了自己从出生起就单推的偶像被别的男人糟蹋了的噩耗一般，让他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罗医生，您……您能举个例子吗？我不太懂。” “举例？”罗贤指着鸡腿萝莉道，“比如这孩子，炸鸡腿是对于她的一个靶向药可行解，而炸鸡腿是可以作为日常饮食选项的，因此，后续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下子伯根医生彻底慌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现场，火速前往龍先生。 龍先生是艾瑞达方面直接与他对接的合作伙伴，听到他们的共同利益可能泡汤，慌得比伯根还猛。 他先是发出一系列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胡乱喊叫，随后开始乱出主意：“要么，我们想个办法把那个罗医生给做了？” “别，可真别。”伯根医生连忙劝阻，“罗贤现在是凌菲儿的私人医生，我怕要是把他给做了，说不定凌菲儿直接跑到艾瑞达总部发疯。那个女人，发起疯来谁都拦不住。” “好吧……”龍先生回忆起传说中凌菲儿的一些事迹，打了个寒颤，并抛弃了把罗贤做掉的想法，“那么，就只有向总部提议，看看能不能动用资源，封杀罗贤的新疗法。” 然而，联系过总部之后，龍先生却惊讶地发现，他们居然已经在讨论这件事情了。 于是，龍先生借助通讯水晶，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再怎么说，龍先生也是大休曼王国区的老大，且和董事会沾亲带故，罗贤又是王国的医生，姑且轮得上他说几句。 于是，二人便在伯根医生展台后面，远程围观艾瑞达高层决策。 这边的动静，被一些好事的围观群众注意到，一传十，十传百，激起了大家的强烈关注。 在伯根医生向罗贤请教的时候，围观群众们便渐渐地在罗贤的临时展台附近聚集了起来。 大家都是业内人士，很快便看出了罗贤的匹配计算方法具有何等的意义，一时间，都对罗贤肃然起敬。 能如此高屋建瓴地解决问题，说明以罗贤的能力，“退而求其次”，做出和伯根医生手里一样的、长期使用的昂贵药物，也不是事儿。 如果是那样，罗贤便可以和伯根共同享有这一暴利的市场。 然而，罗贤却选择了这一容易被医药公司集体封杀的、最艰难的路，这就不得不让大家敬佩了。 一时间有许多同行上前，表示对罗贤的支持和赞美。 他们虽然没有做到领域前沿这个层次，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敬佩敢于突破世俗利益桎梏的、站在研究领域前沿的男人。 至于罗贤本人，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要真让他研发伯根医生那种垃圾药，他还真做不出来。 医学双生树也是有品味的，太弱智的疗法，是很难从中找到的。 至于将匹配计算拆成「正交解计算」和「可行解计算」两部分，则是之前提交论文时深思熟虑得到的策略。 想要让「TRA-3型肾炎罗氏疗法」（暂定名）推而广之，给更多的患者带来收益，必须要做到两件事：让该疗法有说服力；可标准化量产的计算流程。 要是还像之前一样，由莉可来暴算，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 正交解计算是写在论文里的，有论文才有说服力，且可以申请专利保护后，把活儿外包给皇科院计算中心来做，由伊藤京子院士牵线搭桥找资源。 而由正交解找到最适合的日常饮食，则由罗贤本人亲自完成——有医学双生树的辅助，这很容易，即便每天有几百份要处理，用念写的话几分钟也解决了。 换句话说，这将成为该疗法的核心技术，被罗贤牢牢握在手中，无法模仿。 323 其实我是股东哒 展销会的气氛，因为罗贤的加入，和预计中不太一样。 几乎所有对业界前沿有所关注的医生，都聚集在伯根菲尔德的展台和罗贤的展台附近，等待着艾瑞达高层的决定。 小部分人带着嫉妒的心理，期待着罗贤被封杀，而大多数医生，则希望罗贤的新疗法得到艾瑞达高层的认可。 尽管，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医药公司是个什么尿性，但，依然保有期待。 就在这时，一帮浩浩荡荡的人，从舰桥指挥塔的方向，缓缓地走过来。 “是凌家和杰克逊家族的人！”有人惊呼，“他们不是应该在进行例行的谈判磋商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谈判磋商以凌家的人员集体模仿韦尔斯少爷昨晚的书记舞为伊始，差点气得杰克逊家族来的一个老爷子心脏病发作。 不过，在最初的喧闹过后，谈判陷入了大家早有预料的泥潭。 凌家坚决不让出东北地区的利益，杰克逊家族则疯狂贬低云海学院，认为他们在分区联赛里完全没有机会，结果被凌菲儿一句很扎心的话顶了回去： “你们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们连城市争霸赛都走不出去。” 由于凌菲儿和凌肃二人意志坚决，杰克逊家族的谈判小能手们只得换一条谈判路径。 他们详细地分析了一下目前大陆上的产业格局，并表示，若是凌家不像东南地区的“有识之士”一样，和精灵帝国密切合作，迟早会成为拖王国后腿的存在。 这个领域，凌家就没什么底气了。 精灵帝国在产业上的传统强项，一个医学，一个魔法工学，王国都不太行，而东北地区由于对待外资较为谨慎，这两年更是显出了颓势，与东南地区的差距越发明显。 见对方偃旗息鼓，杰克逊家族的诸君决定再接再厉，邀请他们前往艾瑞达展销会，欣赏一下东南近十年的执行开放政策、与精灵帝国友好合作的辉煌成就。 “现在，我们将看到的，是今天的重头戏。” 杰克逊家族负责讲解的，是一位在帝国读医学的留学生，还没等靠近伯根菲尔德的展台，就吹开了。 “金州外国语学院的伯根菲尔德教授，与阿肯学院医学系资源共享、密切交流、共同研发，开发出了大陆领先的TRA-3型肾炎治疗方法……凌大小姐，您笑什么？” “啊，没事，我就随便笑笑。”凌菲儿实在是没忍住。 有一说一，东南的医学水平，的确要高于其他地区，至于商业化水平，那更是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但是，在凌菲儿面前谈论TRA-3型肾炎治疗，就太好笑了。 这就好比有人跟她说，那谁谁谁经络治疗可厉害了，只会让凌菲儿觉得对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憨憨。 再厉害，能有我家小贤厉害？ 讲解的帝国留学生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喷人的冲动——他的咖位，还没有到有资格喷凌菲儿的地步——假笑道：“接下去，我们将来到伯根医生的展台。诸位，我想，这种站在业界前沿的产学研结合高技术项目，你们可能根本见都没见过……” “因为，这是医学的巅峰，是联盟医学技术的前进方向！” “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欣赏——” 帝国留学生戛然而止，因为过了转角看到展台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帐篷里众人无比整齐划一的司马脸。 尤其是龍先生，正神色无比凝重地聆听着通讯水晶里的声音，那样子仿佛一百发还没出希儿的三蹦子玩家一样。 这氛围让杰克逊家族的诸位纷纷脸色一变，连忙派人进去问，得到信息之后，惊为天人。 罗贤居然在这个档口，搞了这么狠的大新闻！ “我说刚才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原来是小贤嗷。”凌肃乐了，“围得太紧，小贤这么帅的人都给遮住了没看见。” 众人顿时炸锅，疯狂讨论，搞得比艾瑞达的高层还紧张。 杰克逊家族的诸位连忙发动人脉，开始给艾瑞达施压，力图让罗贤的新疗法胎死腹中，最好联合各大药企抵制。 至于凌家的众人，则只能干瞪眼，有几位建议联系王国政府部门，但很快便被凌肃驳回了。 “没有用的，想给药企施压，你得找医师协会，不过，其实也没必要。”凌肃下了判断，露出贼笑，“我想，艾瑞达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不过，如果你们想为小贤做点什么的话，我建议你们联系一下媒体，帮小贤造造势。” 就在这时，血色浪漫号的防卫系统忽然发出了警报，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存在正强行突入。 凌菲儿朝着外面扫了一眼，淡淡道：“不用联系媒体了。记者，已经来了。” 只见一坨走位飘忽、速度奇快的蝙蝠，在空中扎了一个猛子，突破了能量护盾，并闪过了全部近战原力炮的攻击，优雅地降落在众人身前。 “贵安，各位。我是联盟每日邮报的记者，可可。” 一位脑回路比较奇特的老哥道：“每日邮报的记者，说完一句话要「科科」地笑两声吗？” “你有病吧，人家名字叫可可。” 看到这高级血族，凌菲儿感觉有点烦。 上次她来云海竞技场采访的时候，盯着小贤的眼神，总让凌菲儿觉得她在看一只肥美的猎物。 不过这一次可可的到来还是挺及时的，小贤现在这个情况，非常适合找个有牌面的记者来曝光一下。 不然，要是真的让艾瑞达和其他几大医药巨头达成共识把新疗法给封杀了，真有点虚。 医药公司可以影响媒体，但是，像可可这样能够轻松突破血色浪漫号防御系统的高阶血族记者，是很难受到什么影响的。 然而，和凌家众人寒暄过后，可可却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们在想什么，我这回可不是来采访的。我是艾瑞达的股东，我来这里是宣布，我们拟与罗贤医生达成合作，独家代理运营TRA-3型肾炎罗氏疗方法。” 龍先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手里的通讯水晶掉在地上。 bakana！ 324 看起来很好吃的小哥哥 在可可出场之后，龍先生的气场，顿时弱了下来。 在名字总笔画只有十画的高阶血族面前，龍先生是完全散发不出优越气息的，甚至连思维反应都变得呆滞起来。 不过，在听到可可代表艾瑞达高层的审判性质发言之后，龍先生一个激灵。 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刚刚从通讯水晶得到的消息，可还是“正在僵持中”啊！难道说，可可的加入，瞬间让争吵大结局了吗？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名字只有十画，那自然话语权十足。 尽管对这位在上流圈子里出了名可爱的美少女并不了解，但，龍先生心里还是有逼数的，至少知道，人家的身家不计其数，当记者只是个人爱好而已——甚至，可可小姐为了当记者当得爽，把联邦每日邮报都给买了。 龍先生眼珠子狂转，原本因为血统稀薄就红得不那么纯正的眼珠子，显得更加杂毛了。 他和伯根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意识到，现在，已经来到了他们命运的转折点。 如果今天不能说服可可改变主意的话，那么，等待着龍先生和伯根医生的，将是彻底的崩盘。 艾瑞达选择了罗贤的新疗法，还要谈独家代理，这意味着，伯根医生手里所谓的大陆领先技术，已经成了妥妥的落后产能。 如果能几千卢比治好病的话，谁还愿意每月付出两万卢比来达到相同的效果呢？ 这样的话，他们的收入都会一落千丈，转移到金素妍和罗贤的手中。 不出意外，龍先生会被金素妍挤下休曼王国区域总经理的位置，而伯根医生也会失去在TRA-3型肾炎领域的领导地位。 对于伯根医生而言，有两种选择。 他可以继续投入资金和课题组里的人力，接着攻坚这一领域，争取做出比罗贤更好的成果。 或者避其锋芒，转投其他领域，也就是学术圈常说的“换方向”。 老实说，这两种选择，都不怎么好——继续投入，伯根医生还真未必有信心打得过罗贤，罗氏疗法领先当前的业界，不止一丁半点，如果选择死磕的话，很可能是一个吞噬资源的无底洞，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赶不上罗贤。 然而，换方向，几乎也是一条死路。 作为一个规模以上、成熟的课题组，换方向的代价，真的太高。 这就好比让五十岁以上的人放弃手头的工作，去转投一无所知的新领域，痛苦不痛苦另说，首先客观上能不能完成，就是个很存疑的问题。 那么，看起来，伯根医生只剩下提前退休颐养天年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他可不想提前退休。 医生是一个字面意义上的大后期职业，往往要在四十岁之后，才能显现出它的强势。 像是绘画这样的行业，也许可以期待一下少年天才，甚至可以说，在大陆绘画圈有姓名的太太，大都是中学时期便在画展上一鸣惊人的天赋型选手。 包括文学，而立之年异军突起，已经称得上是大器晚成了，且必然在青年时期便展现出了文学方面的异于常人之处。 像蒋大勇这种货色，要不是因为沾了贤哥的光，外加个人风格独特，基本上已经可以放弃文学梦了。 而对于医生而言，而立之年，或许才刚刚博后出站、正式步入科研圈，要是碰上个变态导师，兴许博士刚毕业。 换句话说，伯根医生的好日子才刚过没多少年，这就让他退休，那怎么能忍？ 于是，伯根医生便拉着龍先生往可可那边凑，现在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索性再挣扎一波。 然而龍先生带着伯根来到可可面前的时候，伯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直视她——身为猎食者的压制，让伯根无法正常地思考，嘴皮子都在哆嗦。 至于龍先生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胡言乱语寒暄了几句，祝可可殿下永远年轻的时候，还搞错了她的表态年龄。 所谓表态年龄，就是生物体接受初拥、转变为血族时的年龄。 从此之后，它所展现出的外貌年龄特征，便不再改变，用文艺一点的说法是，它的时光，被禁锢在了那一刻，永远地续住了…… “呸，一个劣等血统的虫子，居然连话都不会说，滚回家玩蛇去吧。”可可鄙夷道。 她的优雅是全方位多角度的，尽管嘴里说着「滚回家玩蛇」这样的粗鄙之语，然而，依然很迷人。 然后可可又接着喷伯根医生：“一只卑微的食物，又不好吃，在我眼前晃什么？滚回家玩会冰元素喷吐的草地硬化绿毛虫去吧！” 喷完了，可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召唤出来的大蝙蝠侍从手里接过不知什么时候泡好的鲜血红茶，抿了一口，眉头微蹙，评价道：“口味偏咸，湿气太重，哎，下一次让血奴少吃点鸭脖。” 到了这个地步，原本对这位血族姑娘有点兴趣，想来搭讪的男人，也偃旗息鼓了，脸上露出迷惑和畏惧交杂的表情。 是了，这就是为什么尽管血族加入了人型生物联盟，依然不受几乎任何种族的待见。 那种把任何人型生物都视作猎物的态度，着实令人火大。 “哎，算了。” 可可丢到红茶，慵懒地抻了抻脖子，嘟哝道：“去找那个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小哥哥去……” 说罢，可可径直朝着罗贤展台的方向走去。 凌菲儿顿时警觉，面色阴沉、状态戒备地跟在可可的身后，仿佛随时都能拔剑来一发跳劈一般。 伴随着可可的到来，艾瑞达高层下了决定的消息，也传到了罗贤这边。 “祝贺你，罗医生。”一位大众脸普丑路人，紧紧地握住罗贤的手，“您开启了治疗TRA-3型肾炎的新纪元！” “……也没那么夸张。”罗贤被吹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是找到了一个较为方便的控制疗法而已。况且，这一方法也具有它的局限性。” “我举个例子，如果它计算出的可行解只有两个，一个是需要花大价钱提纯的单一物质，一个是盆地鼹鼠的排泄物，怎么办？” 罗贤的例子，顿时让在场的医生们陷入了沉思。 只有（也许是）全大陆伙食最好的盆地鼹鼠，高斯同学，蹲在展台上，吃得欢实，玩得欢实。 325 拿开你的手，女人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学术是冷冰冰的。 如果你要达到目的，而经过严格而正确的方法进行推导与计算后，你发现你只有吃翔才能达到目的，那么，你只能选择吃翔，或者放弃这个目的。 或者，你可以另起炉灶，自寻他路来达到这个目的，这就是所谓的研究。 道理是这个道理，然而，罗贤举的这个例子，味道着实有点太大。 更何况，罗贤一边说一边吃点心，这就着实令围观群众们敬佩了。 原本喜庆的氛围，因为罗贤的语出惊人，稍稍有些冷却。 不过问题不大，尤其是几位其他医药公司派来的员工，如同牛皮糖一般黏着罗贤，七嘴八舌地向罗贤许诺公司的优惠条件。 万能的医药代表金素妍，则微笑着站在罗贤身侧稍靠前的位置，礼貌地应对，回绝这些条件，仿佛机场到达大厅护着爱抖露的经纪人。 医药公司的挖墙脚，就像碧蓝重氪玩家的大建，几乎已经成为了日常。 或者换一个更加准确的说法——像是渣男网上撩妹，管它成不成，先撩了再说，有十个机会就试十次，有一百个机会就试一百次，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而金素妍应对这种情况，也很熟悉了。 罗贤虽然是她合作过的最有前途的医学明星，却并非第一个。 咖位更高的教授，她也接触过，但像这样的攻势，也着实不多见。 究其原因，还是由于独家代理罗贤新疗法的利益实在是太大，让其他公司都坐不住了。 首先，独家代理的优势，完全超越了新疗法一次性付清费用所带来的收益降低，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是一个给予患者无限好感的疗法，能够提升他们对药企的好感度。 医药公司也是要脸的，尽管本质上每一个药企都是厚黑学王者，然而，普遍意义上，他们还是希望树立一个良好的社会声誉。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是在任何需要群众基础的领域都通行的政治法则。 所以罗贤显而易见地成为了香饽饽，看得周围的医生们又羡慕，又鼓舞。 羡慕当然是因为罗贤的待遇，以及即将得到的巨大利益。 每一位医生都幻想着在某一细分领域独步天下，获得巨额的金钱和名望。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能做到罗贤这一步，就是医学生涯的辉煌终点了。 而鼓舞则是因为，看到罗贤如此年轻便做到了这一步，转念一想，就算我智力上比罗贤平庸，机遇上比罗贤差劲儿，背景上比罗贤单薄，颜值上——算了，这个大概对科研没有影响——总归，这辈子还是有机会达到这个程度的吧？ 正因为医学行业每年都能冒出来一些程度夸张的成功者，才激励着无数的中低层医生，奔赴大陆医学研究的高地——精灵帝国，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科研搬砖工作中，博后做了一站又一站，渐渐地成为了千老[1]…… “滚开，粗鄙而难以下咽的食物们。” 就在这时一道气场颇为不同的声音在诸君的身后响起。 可可轻轻一扒拉，人群便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直通展台后的罗贤，而可可每向前走一步，脚下的红毯便自动向前延伸一些，动作丝滑流畅宛若144hz。 罗贤不由得眼皮子抽搐，血族们在一些诡异细节上的讲究，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 几位医药公司员工自觉地给可可腾地儿，他们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一看便知这血族小妞不好惹，万一惹到了，说不定直接变成食物。 不过从她刚刚鄙夷的目光来看，应该不是很屑于吃他们，而是…… “嘻嘻，亲爱的罗贤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呢。” 有一说一，我都忘了你是哪一章出场的了…… 罗贤腹诽着，脸上露出符合社会期许的微笑，这微笑毫无悬念地将可可帅到了，猩红的眼眸，顿时比红高粱模特队的演出服还要红，和龍先生那种和西红柿鸡蛋汤一个级别的红，不可同日耳语。 可可维持着高冷优雅的气质，心中直犯嘀咕。 我的天，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爱的人类…… 上次在云海竞技场一见，回家之后，居然每晚都会梦到他。 于是，在艾瑞达高层激烈讨论的时候，陡然得知消息的可可，悍然加入战团，带着大股东和高阶血族的威势，瞬间让争执的天平倾斜。 这让艾瑞达内部支持罗贤和金素妍的高管们顿感欣慰，纷纷夸赞可可大人的远见卓识。 虽然实际上这一派确实比抱着老疗法不放的保守派眼光要长远，但对于可可而言，促使她做出决定的，其实仅仅是罗贤本人而已…… 可可冷漠地，缓缓地，和往常的出场一样，优雅而标新立异，无惧身后女武神杀人……不对，杀吸血鬼的目光，脸上面无表情，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噢噢噢噢噢噢！ 罗贤好可爱！好美味！一定是好吃又好玩的完美血奴呢！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可可这次是充分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道理。 上次见罗贤的时候，只是觉得惊艳而有趣，而这一次，当场扑上去饱餐一顿的欲.望，几乎无法抑制了。 这就是传说中思念的力量吗？ 被食欲冲昏了头脑的可可，来到罗贤面前。此时，本该是罗贤主动行礼，却发生了令围观群众们挠头的意外。 只见可可鬼使神差地抓起罗贤的手，居然低下头对罗贤行了吻手礼！ 全场寂静。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反过来了？ 话说，为什么高阶血族（♀）要向人类（♂）吻手礼？ 此时围观群众们不禁开始了疯狂脑补，罗贤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深刻背景啊！ 只有凌菲儿瞬间看穿了一切。 你就是想亲他吧！你就是单纯的想亲小贤吧！ 于是凌菲儿果断上前，将恋恋不舍摩挲着罗贤的手的、邪恶的爪子“啪”的一声拍开，冷冷道： “拿开你的手，女人。” ------ 注释： [1]千老：千年老博士后，用于称呼辗转多所学院、被迫不停从事博士后职业来维持生计、拿不到教职的人。 326 符合社会期许的和谐微笑 可可眨了眨眼睛，难掩的惊讶之色，以及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都充分地表现了她内心的惊诧。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敢于把她的爪子从志在必得的食物身上拿开的人类。 不过，如果这个人是凌菲儿的话，这件事情，依然在可可的理解范围内。 凌菲儿是不能和普通的人类相提并论的。 曾经在一次神庙夺宝的过程中，凌菲儿遭到了三只高阶血族的围攻，在一处被结界封印的地穴里。 那一次，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凌菲儿的傲天生涯要就此终结。 然而，第二天早上，凌家赶到的人和看热闹的人解开封印的时候，却发现凌菲儿正在石室里优哉游哉地煮海鲜粥。 而煮粥用的石质简易炉灶，便取材于三位可怜的高阶血族的尸体——众所周知，血族死了之后尸体会变成石头，超硬。 何等可怜的血族！归西之后，遗体居然沦为了煮海鲜粥的工具！而且还是早餐吃的海鲜粥！真·工具血族！ 当时，在场的人都在心底发出了疑问：凌菲儿到底是如何做到徒手击杀三名与她纸面实力相当的高阶血族，又是如何把硬度堪称“矮人见愁”的血族遗体加工成炉灶。 其实还有另一个迷惑的问题，海鲜粥里的海鲜到底是哪儿来的，但，总的来说，还是前两个问题更加震撼人心。 这就是凌菲儿，一个疯起来可以把高阶血族做成厨具的女人，这既展现了她的实力，又展现了她的厨艺天赋。 可可不想被做成煮海鲜粥的炉灶，事实上她很讨厌海鲜粥。 严格来说血族都是杂食性的，虽然主食是人类/精灵/亚人等等，但人族语境下的「食物」，他们也会吃一些，作为调剂。 比如今天喝的血有点稠，他们就会吃点稀的，有的血族喜欢海鲜粥，但可可更喜欢红豆布丁奶茶。 然后可可就看到了被罗贤丢在展台上的红豆布丁奶茶。 哦？怕不是提前调查了我的喜好，提前准备好了我爱喝的饮料，撒，快快聆听我内心的呼号，成为我的血奴被血族的荣光关照！科科科！ 可可脑内默念了一个单押x4，鉴于身旁的凌菲儿虎视眈眈，就没有当场再对罗贤动手动脚，开启了说正事儿模式。 见这家伙居然是艾瑞达派来对接的（事实上，是她自告奋勇），罗贤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罗贤听说，许多血族女孩都会寻觅俊俏而美味的人类男孩，抓起来关在家里作为血奴豢养，他寻思着，我这么帅，又肯定很好吃，想想就很危险。 还好这位是来办正事儿的，不然，肯定心思不轨，少不了和凌菲儿大干一场，到时候罗贤无力阻止，只能站在远处声嘶力竭地对他们喊出那句名台词—— “泥萌，不要为了我而争斗啊！！！” “罗先生，您似乎在出神？”可可的声音，将罗贤拉回了现实。 “啊……没什么，您继续说。”罗贤淡淡地答道，眼神不自主地有些游移。 可可的声音仿佛有魔力，富有成熟魅力的嗓音婉转动人，带着十足的勾引和魅惑，而在和贤对话的过程中，她时而眨眼，时而伸出舌头舔嘴唇，时而双腿交叠，刻意地无意间露出裙.底的风光。 这简直不是暗示了，这就是明示啊！ 不考虑血族身份带来的危险性，可可的确是个很迷人的异性。 少女的外貌和漫长岁月积淀带来的成熟感，让她拥有一种远超人类少女的魅力，使得罗贤忍不住多看几眼。 虽然被可可要求回避谈判但依然强行坐在罗贤身边的凌菲儿，脸黑得像是刚刚十连抽小猎兔犬一样，努力压制拔剑的冲动。 “那么，也就是说，罗医生对于独家代理的事宜，没有异议？” “挺好的。”罗贤收回看大腿的目光，重新恢复了谈判模式，“独家代理比较省事儿，况且，我相信艾瑞达会给出让我满意的价格。” “嘛，价格方面，那得看罗先生配不配合……咳咳，得看罗先生能够提供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了。”可可微微有些脸红，好在血族不会脸红，所以显得还蛮淡定的。 牙白，差点给说漏嘴了，可千万别在凌菲儿面前暴露真实意图，不然，后果很严重，下场很凄惨…… 罗贤挠头，这就是他最讨厌血族的地方，讲话云山雾罩，故弄玄虚。 于是他只能以一个科研工作者的方式老实地回答：“我能提供的东西，都摆在明面上了。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你就去问艾瑞达的顾问团队。” 科科科，居然以为我有专业问题上的困扰呢，怎么会呢，明明你才是让人家最困扰的存在呢…… 要说可可也是蛮拼的，一边要维持着优雅高贵的血族人设不崩，一边又要压制自己的猎食本能，真滴行。 而凌菲儿却早就看穿了可可觊觎小贤的本质，要问为什么？ 开玩笑，要论对小贤图谋不轨，我凌菲儿才是头号专家，像这种表面上一本正经、实则恨不得现在就把小贤抱回家不可描述的女人，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但是，看透不说透，说透没朋友。 既然可可装傻，凌菲儿也跟着装傻，她想了想，既然已经看透了可可的意图，只要盯紧她，在她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人赃俱获，就能揭穿这只可恶的吸血鬼的真面目。 问题不大！ 于是凌菲儿收起鲨人的气息，并露出符合社会期许的和谐微笑。 这反倒让可可不由得冒出一丝冷汗。 怎么肥似？ 为什么凌菲儿忽然露出了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的笑容？ 难不成，我渴望把罗贤抓起来每天○三次再吸三次的计划，暴露了？ 别的人可能还不确定，但可可真是太清楚了，凌菲儿这副护食的嘴脸，简直和她们血族女孩抢小帅哥血奴的时候完全一致。 哼，就算你知道了，那又如何？ 我，尊贵而强大的血族，有一万种办法把罗贤抢到手！ 胸大无脑的女武神呦，你就等着哭吧！ 于是可可也露出符合社会期许的和谐微笑，与凌菲儿激情对视。 坐在凌菲儿身边的罗贤，莫名地感到了一丝违和。 话说回来，按理来说，这场磋商应该我才是主角嗷，但我怎么感觉对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凌菲儿身上…… 327 移动飞刀站 谈判无惊无险地结束了，这让罗贤有些纳闷。 按理来说，艾瑞达这样的大公司，在面对大生意的时候，应该恨不得搞一个审计团队，再搞一个法务团队，再搞一个安保（？）团队，林林总总前前后后历经一个月终于把合作事无巨细地敲定才对。 然而，当罗贤提出分成比例与合作模式之时，可可似乎完全没有过脑子，直接就口头答应了，并宣称明天就可以签合同。 然后，扭头看向凌菲儿，并露出符合社会期许的和谐微笑（为了避免你们说我水字数，简称谐笑）。 科科科，真正的角力当然要留到晚上，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把罗贤约过去，用性感到极致的完美外表和说服艾瑞达让出更多利益的许诺，让罗贤乖乖地交出他的血液，以及他的身体…… 当然，可可不傻，知道凌菲儿一定会警惕，所以，她需要一些额外的操作，确保能够在一段时间内引开她，让她得以对罗贤展开攻势。 计划通！ “我觉得，那个血族娘们儿想上我。” 与可可简短而有效的交涉结束后，罗贤在和杨医生一起于甲板上吹风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可以啊贤哥，这你都看出来了？”杨医生啧啧称奇。 杨医生深知，在这一方面，罗贤的迟钝，和他本人在临床技术上的迟钝，是半斤八两的。 居然能够在一场不到二十分钟的谈判中，读到这个信息，对于罗贤而言，已然是很大的进步。 “我没看出来。我只是推理。凌菲儿好像对那家伙敌意很重，这说明，她感受到了威胁。”罗贤语出惊人。 完了罗贤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她醋意太浓。” 杨医生沉默了，贤哥不愧是贤哥，判断其他女孩子对他是否有好意，居然还要靠凌菲儿的反应…… “不是，贤哥，这种事情，应该很明显吧？”杨医生道，“女孩子要是喜欢你的话，应该会对你示好吧。” “可是对我示好的女孩子太多了。难道说，她们都喜欢我？” 在罗贤的世界观里，感情是很郑重很厚重的东西，不是看对眼了一个冲动就能敲定的轻浮玩意儿。 然而，以杨医生视角来看，可不就是女孩子都喜欢你么？！ 不说别的，诊所里的所有雌性生物（包括高斯），有哪个是不喜欢你的？ 就连高斯，在可以选的情况下，也更乐意跑到罗贤脚边上蹭毛。 杨医生只得叹气：“哎，你这个……怎么说呢，喜欢你的妹子确实很多，这是事实，吧？”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我觉得那是因为她们太幼稚，只看到表象，就说喜欢我。如果他们深入了解我的话，大概不会那么想了。” 说得也有道理，很多女孩子深入了解贤哥之后，那就不是喜欢了，恨不得当牛做马了都…… “我举个例子。” 听到这句话杨医生下意识地警惕起来，每次罗贤说出这句话，总会发表一些某种意义上惊世骇俗的言论。 “假如有个女孩子，坚持认为，芝士奶盖才是奶茶的精髓，她刚开始，被我的美色迷惑了，但后来认识到我是一个红豆布丁党之后，她想必一定会对我失望的吧？嗯，就是这个道理。” 是个屁的道理，我敢拿高斯下一周的午餐打赌，99%的妹子都会为了你从芝士奶盖阵营叛逃到红豆布丁阵营…… 杨医生腹诽着，莫名地有些辛酸。 所以他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做示教手术的时候认识的几个医生，刚刚找我聊，说是手里有几个棘手的魔术回路修复病例，择期手术，正好都在北岸之旅路线上的港口住院，想请你给他们做手术。” 罗贤消化了一下，一语道破：“这是想让我给他们开飞刀么？” “是啊。这飞刀……怎么说呢，还挺别致的。”杨医生评论道。 一般意义上的飞刀，是请医生从医疗机构A到医疗机构B，而现在的情况是，罗贤人还在船上旅游呢，别人就要给他介绍患者。 虽然罗贤自己尚未意识到，但身为强社交型咸鱼的杨医生稍微一想便知道，怎么可能那些患者恰好在海岸线的医院住院。 那些医生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把这件事情包装成一个“顺手人情”、“无意之举”，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们大老远找病人过来，跪.舔罗贤一样？ 事实上，跪.舔不跪.舔另说，医生们来求罗贤的根本目的，还是要把患者的伤病给解决掉——送过来的病例，无一例外，都是他们自己处理不了的重患者。 本着医生的良心，也得给他们找一个好归宿，至少，对于大多数医生而言，治病，都是永远放在第一位的本职工作。 罗贤的情商，想不到这一层，他在除技术之外的地方，所做的思考，所训练的技能，多半是高屋建瓴的，习惯于大而化之地解决问题。 换言之，他知道该如何让病人们信服，如何让凌家的老老少少们信服，但是，具体到小的人情世故上，他便如同男女关系领域一般笨拙。 好在有杨医生帮他处理这些事情，不然，总归是不太妙的。 于是，在第一个停靠港口，众人下船休息，顺便把第一坨病人接上血色浪漫号。 这个港口，有一个耐人寻味的名字，它叫做，五鞭镇。 “牛.鞭，羊.鞭，猪.鞭，马.鞭……”杨医生掰着指头数，怎么数也无法从常见的食用鞭里数出五种，顿时露出细思极恐的表情，“莫非……” “传说中的盗贼之神赫尔墨·拉拉提娜，在这里用偷梁换柱之法得到了神之夜壶，并留下了五把马鞭，所以这里才得名五鞭镇。” 鸡腿萝莉享受着大家半崇拜半宠爱的目光，得意道：“上个月的地理课刚学的，厉害吧？” “哦，原来五条都是马.鞭。”杨医生恍然大悟。 “什么呀，大叔你怎么这么污呢，人家说的是那种马鞭，不是那种马.鞭。”鸡腿萝莉鄙夷道。 “啧，你还说我，小小年纪，居然听懂了。” 328 难得的独处 杨医生花了足足三分钟才搞清楚马鞭和马鞭之间的区别，不由得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鸡腿萝莉带着迷之得意狂喷杨医生：“大污龟！大污龟！” 至于罗贤，其实更想吐槽拉拉提娜是什么鬼，以及神之夜壶又是什么东西。 但此时，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罗贤盯着刚从路边勤工俭学的不知名医学院的学生手里接来的传单，兴奋的一逼：“附近不到两千米，有一家大师手冲奶茶店，招牌产品是红豆布丁……你们有没有人想陪我去？” “我也有点想喝奶茶了呢。”许多章没有出场的顾千雪，如是说。 杨医生眼珠子转了转，笑哈哈道：“我带孩子去买点吃的，顺便瞅一眼纪念品商店。” 说着，就带着鸡腿萝莉溜了。 作为强社交型咸鱼，杨医生每一次去外地，回来的时候都要携带大量的纪念品，用于社交。 不过，相比于买纪念品，杨医生更加主要的意图，其实是给贤哥和顾千雪创造一个独处的空间。 顾千雪读懂了杨医生的良苦用心，顿时心中一阵暖流涌过，有如凛冽寒冬在无尽的广袤荒原上踽踽独行了十五公里，四肢僵劲不能动，终于走进了拥有小米电暖气温控版的屋子一样。 自从上了血色浪漫号，和罗医生说话的机会，便越来越少了，几乎都是工作上的交集，这让顾千雪很是失落。 原本，她还以为，和罗医生一起旅行，会是一场充满了美丽意外的浪漫之旅。 而现实情况是，并没有什么意外，严格来说，一路上照顾高斯所获得的意外，都比罗贤给的意外要多得多。 世事难料，高斯这小家伙居然晕船，自从上了血色浪漫号之后便精神萎靡吐个没完，照料这玩意儿，占用了顾千雪大多数的业余时间。 顾千雪是个善良的软妹子，她不忍心眼睁睁看着高斯一个鼠受苦——即便，这样会削减她与罗医生相处的机会，但，她还是选择去照顾高斯。 好在现在，顾千雪的良心，终于有了回报。 “罗医生对红豆布丁还真是钟情呢。”顾千雪笑眯眯，“这里面，肯定有故事吧？” 罗贤回想了一下，脑海中隐约模糊地闪过五道口那家贡茶，以及每次点外卖时顺手复制上一次点单的操作，笑道：“哪有什么故事，习惯而已。” 理工直男在日常生活细节上的惯性，是很可怕的。 在罗贤的舍友中，有每次去紫荆四楼都点固定菜品的老哥，有读了四年本科一次玉树园都没去过只是因为距离比较尴尬走路太远骑车太近的懒人，更有在同一家外卖店连吃一周的鬼才。 至于罗贤本人，则将对奶茶的热爱彻底锁定在了红豆布丁上。 但顾千雪不信，她是那种去到任何家奶茶店都要把菜单通读一遍并认真挑选的小女生，她觉得，红豆布丁奶茶，一定蕴藏着罗贤的某一段或悲伤或燃情的往事；半糖少冰的背后，则隐隐绰绰浮现着某个姑娘的身影与面庞。 恋爱脑，就是这样的。 “哎呀，罗医生，告诉人家嘛。”顾千雪颇有兴致地打问，“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不是，跟朋友不朋友没关系，这里面真的没什么故事。”罗贤哭笑不得，“要说故事的话，第一次点红豆布丁的时候，姑且算是有一点故事……” 罗贤顿了顿，漂亮的眼睛里波光粼粼，那里面，闪烁着怀念和淡淡的哀伤，仿佛回忆起了什么。 顾千雪顿时提起了精神，整个人的八卦之魂都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对罗贤的过去，超感兴趣的。 罗贤深呼吸一口气，酝酿了许久，陡然道：“我输了一盘中单亚索单挑，然后买单了当晚的奶茶。” “什么？亚索？”顾千雪满脸的黑人问号。 “啊，这个梗你get不到……不要在意，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好了。”罗贤哂笑着，有点恍若隔世的出离感。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罗贤前世的那些往事，可不就是胡言乱语么。 然而顾千雪却从这话中领略出了另一层意思。 这个叫做“亚索”的人，肯定在罗贤的过去里，扮演了重要的地位！ 不过，听起来像是男孩子的名字哎……难道说，这个“亚索”，曾经抢走了罗贤最爱的女人？ 不太科学吧，怎么可能有比罗医生魅力更大的男人呢，不存在的…… 或者说，这位亚索先生，其实是罗贤英年早逝的父亲，罗贤一直记挂着父亲，他之所以成为医生，也是因为父亲的遗愿，他是扛着父亲的期待与祝福，在这医学的广袤荒原上踽踽独行…… 顾千雪疯狂加戏，过度解读，一个不留神，二人便找到了那家大师级手冲奶茶店。 这让顾千雪有些后悔，天呐，我在干什么，好不容易有跟罗医生独处的机会，居然把时间浪费在了脑补上。 不过，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好好地珍惜和罗医生一起喝奶茶的时间……哎？ “啧，罗医生居然也来了这家奶茶店，科科，怕不是提前知道我在这里呦？” 只见性感的血族小姐姐，可可殿下，正端坐在奶茶店的吊灯上，居高临下地朝着罗贤抛去一个勾魂摄魄的眼神。 “哦呼！”店里的其他男人，纷纷发出意义不明的痴.汉声音。 “想多了，我是接了传单才来的。”罗贤无视这娘们儿，来到前台点单，“红豆布丁，半糖少冰。两杯。” 出于大家都懂的原因，顾千雪每次都跟罗贤喝一样的，以至于罗贤非常高兴，居然将一名原本每次去奶茶店都要选择困难症的少女，带入了红豆布丁坑，实乃大幸事。 见此景，可可眉头一皱，心里顿时愤愤不平了起来。 怎么回事，居然对我这么冷淡，还主动帮身边那个口味看起来还行的食物点餐？ 这让可可十分迷惑，要知道，为了避免麻烦，可可下船之后就收敛起了「猎食者」的气场，转换为平时晚上出门勾搭血奴时的「魅影」气场。 329 请停止你的照桥行为 血族所具有的「气场」，和平时人族亲戚朋友们看到对方穿了新衣服恭维的时候所说的气场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是他们独有的、机制尚未被学术界摸头的一种特殊的非实体的精神相互作用方式，具体表现出来，就是让周围的猎物，自动地产生某种情绪或印象。 而气场也决定了不同血族的捕猎方式，譬如气场属于威慑型的，那她捕猎的方式就比较莽；如果气场是属于勾引型的，她捕猎的时候就会比较骚。 可可作为高阶血族，气场比较全能，有好几种可以切换。 像是这个「魅影」，属于勾引型气场里比较高端的，拿来勾引人类的小哥哥，手到擒来，屡试不爽。 然而，这气场，配合可可（自认为）无懈可击、性感到人类无法达到的地步的衣品，却依然没有让罗贤表现出动心。 要知道在船上的时候，为了震慑各大势力的鱼唇的人类，可可都是切「猎食者」气场的，到了咖啡馆，又碰上罗贤，才换成这个如此耐人寻味的模式。 毕竟，要是在船上这么玩，估计得有无数男人过来鬼迷心窍般地搭讪，那可不是可可想要的。 她只对罗贤感兴趣。 可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瞅着罗贤盯着柜台后面的各种手冲奶茶原料瓶子发呆，可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冲击力太强，导致意识模糊，以至于认为现在的场景是在做梦吗…… 那么，就让我用铁狼自爆一般的事实提醒他，这里是现实！ 让他那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如此优秀女性的脑瓜，再接受一次震撼我妈的冲击吧，科科。 于是，可可化作一坨蝙蝠从她最喜欢的位置，吊灯，上面飞下来，扑到罗贤面前，幻化成型，伸出色气黑色蕾丝长套袖包裹的手，试图抚摸罗贤精致帅气的脸蛋…… 整一套动作，眼看着就要在0.2秒内完成，却被罗贤轻松躲开。 ? 可可懵圈了。 喂喂喂，你一个1级初段的小渣渣，到底是怎么躲过去的口牙！ 罗贤则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对可可早有警惕，凭借着虚空氏族特有的出色神经反应能力，堪堪躲了过去。 之后，他严肃道：“可可小姐，请自重，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什，什么？！居然对我说出这种话？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错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瞬？ 为什么是最美好的一瞬呢，在可可看来，对于罗贤这样一位年轻的、初出茅庐的医生，接受一位高阶血族的爱抚，无疑是人生巅峰了。 事实上，对于大陆上的大多数年轻人类男性而言，要是能被可可这种级别的血族美女带走当血奴，恐怕都会高兴地喊出“噫！好了！我中了！”之类的胡言乱语。 血奴这种岗位，听起来很伤身体，但实际上……也挺伤身体的，不过好在他们对血奴的医疗保障和营养供给都很不错，而且往往取之有度。 自从血族加入联盟后，这些移动人型血包的生活和职业生涯，都有了保障。 总体而言，做了十年血奴的成年男性，身体状态恐怕比在精灵帝国比较push的导师（譬如塞留申科）组里做了十年博士+博后的成年男性，好许多。 况且，血族盛产性感美女，从御姐到萝莉一应俱全，很多血族妹子吃饱了兴致到了都会跟自己可爱的血奴来一发，这谁顶得住啊？ 当然，像可可这样的高阶贵族，她要求就比较高，从来没跟那些愚蠢的血奴发生过什么，也就这次碰上罗贤了，才怦然心动。 但是，让可可很苦恼的是，罗贤居然不领情？！还让她自重！ 罗贤无视可可错愕的表情，接过店员小妹手里的三杯红豆布丁奶茶，然后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等等，我记得我只点了两杯……” “是的先生，不过您是本店第9999位客人，享受买二送一的优惠哦。”店员妹子笑眯眯道，“以及，您还将得到我们的SVIP会员卡，一年内充值均可享受冲二赠一的服务。” “厉害嗷，冲二赠一，整得跟瑞幸似的。”罗贤吐槽了一句，随后乐呵呵地翻开菜单，准备鉴别一下这家店到底有没有充值的必要，“大师咖啡，瑞纳冰，小鹿茶，鲜榨果汁，轻食……？” 还真就瑞幸呗！ 罗贤后知后觉地抬头瞅了一眼这家店的logo，嗯，还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鹿头…… 然而，当罗贤在菜单上看到「幽兰拿铁」和「声声乌龙」的时候，他又陷入了迷茫…… 这迷茫的表情落在可可眼里，马上又让她产生了新的想法。 我懂了！原来是这样！ 罗贤以为，只要碰到我，这个梦境就会结束，所以才露出如此苦恼的表情，并时不时从菜单抬起头来偷看我，科科，真是个不坦率的男孩子呢…… 有一说一，可可居然误打误撞得出了正确的结论——罗贤的确是个不坦率的男孩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偷看可可…… 事实上罗贤只是觉得这娘们儿好烦啊，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诚然，罗贤也不得不承认，可可的外貌的确很勾人，但是，罗贤身边外貌勾人的女孩子，已经很多了。 况且，单纯的外貌勾人又能说明什么呢，你能像凌菲儿那样对我吗？ “呐呐，罗先生，动手动脚，什么的……用于形容体面的女士，可不太合适哦。”可可不懈地跟罗贤搭话。 旁边的顾千雪斜眼，呵，体面的女士，您配吗？ 您这裙子开叉开得「哔——」字裤都要露出来了，真的没问题吗？ “啥，不合适？”罗贤古怪地瞅着可可，琢磨了一下，的确，动手动脚这个说法容易引起歧义，是不太合适。 于是，他果断换成了合适得体的说法。 “可可小姐，您刚才对我猥.亵未遂，请自重。” 可可脸上那暧昧的笑容，僵硬了。 店员小姐姐瞅着这高阶血族吃瘪，开心的一批。 让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吸血鬼娘们儿跟我们抢男人，哼，傻了吧，碰上硬茬了吧…… 那么就让我们人类女孩教教你们这些野蛮的血族如何文明撩汉吧！ 330 证据 开玩笑，怎么可能罗贤恰好是第9999名客人，这种活动，当然是看人下菜碟的。 老板教育她们，一定要看到有身份的客人再发这种东西，当然，店员妹子尚未看出罗贤到底有没有身份，但她忍不住了，这么帅的客人，若是不想办法搭个讪留下一些交集，她觉得这肯定会成为她终身的遗憾。 所以，自打罗贤进门不久，这些套路都是想好的。 店员妹子装模作样地在柜台上翻找了半天，抬起头朝着罗贤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哦先生，我们这边没有SVIP会员卡了呢，嗯，让我想想怎么办才好……啊，有了！麻烦您留一下地址，我会上报总部，将会员卡邮寄给您……” 顾千雪警觉起来，敏感的她，瞬间便看透了这妹子的真实意图。 呵，想把罗医生的住址套路出来？想得也太美了吧。 然而还没等顾千雪开口说什么，罗贤皱眉道：“感觉你们这个什么SVIP卡，基本上就是个促销陷阱啊，而且我来你们店里的机会并不多，我还是更倾向于在已经熟悉的店里点单。” 然后他转向顾千雪：“怎么样，你感兴趣吗？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顾千雪心中狂笑，嘴角一歪，向店员小姐姐投去一个胜利的微笑，把后者的肺都要给气炸了。 岂可修！用了这么好的套路和这么好的资源，居然失败了！ 可可瞅着罗贤转手就给顾千雪送礼物——虽然罗贤不这么想，但在可可看来，这的确是礼物——顿时心中直犯嘀咕。 在她看来，凌菲儿才是跟罗贤走得最近的女人，但是很显然，罗贤对身边这位小护士也不赖。 而且，显然，他对小护士的容忍度，比对她可可殿下，要高得多。 先不说礼物，顾千雪有意无意地挽罗贤的胳膊、往他身上靠着揩.油，罗贤都没说什么，反倒是她可可，想摸一下，都要被视作性.骚.扰！ 这简直让可可的三观都要粉碎了，她，万千少男的梦想，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对待？！ 不行，我怒了，我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个可恶的家伙迷上我…… 在诱捕血奴的路上战无不胜而今日终于遭遇挫折的可可，暗暗下定了决心。 至于为什么不采取强制的方法，很简单，可可对凌菲儿的战力有着清醒的认识，心中自有逼数，且珍爱生命…… 于是，可可冷哼一声，又回到了吊灯上。 就在顾千雪填写地址表的时候，店门忽然被粗暴地推开。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气冲冲地进了店门，也不点单，随便找了个空位置，一屁股坐下。 后面跟着的，是浩荡的队伍，从面相和神情上看，显然是老头的子女们。 “爸，爸您别生气啊。”领头的男人，不停地陪笑脸，“这真的是谢尔顿医生帮我们找的飞刀啊，他说特靠谱的……” “特靠谱？哼，我看是特没谱才对！”老头一脸不满，“哪有飞刀在船上做的？而且，说好了把医生请到季风半岛第二医院做，怎么又让我们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周围的客人们纷纷皱起眉头，喂喂喂，俺们五鞭镇怎么就成了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察觉到四周不善的目光，男人继续陪笑脸：“爸，人家谢尔顿医生说了，这次给您找的飞刀，比他厉害多了，至少能给您恢复超过80%的法强，这种级别的医生，那自然是有架子的，咱们来找他，也是理所应当，您说是不？” 这位是老人的大儿子，要说，还真是挺明事理的，情商也高，眼看着要把老人给劝住了。 但坏事儿就坏在老人的小儿子身上，只见他非常不合时宜地“嘁”了一声，不屑道：“哼，还80%？骗人的吧，爸我跟你说哦，我有朋友学医的，他们都跟我说了，像您这种粉碎性的，就算是学术前沿，也只能做到40%上下，他这个数字都加倍了，肯定有问题。” “说不定，就是那个谢尔顿医生，不想给你做了，随便找个人搪塞你呢……” 听闻此言的罗贤，差点一口红豆布丁奶茶喷出来，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老哥，你那朋友该加强一下对时下最新学术进展的关注了。 身为时下魔法外科领域学术前沿的罗贤，这样想道。 老人本来就对这个小儿子最为宠爱，此时被他这么一个煽风点火，立刻就炸了：“肯定是这样！狗.日.的，居然敢坑老子……不行，我现在就去找他，要个说法。走，咱们去港口！” 说罢，老人猛地起身，由于关节不太好腿哆嗦了一下，差点摔倒。 大儿子连忙上去搀扶，好歹帮老人稳住身形，后者一巴掌打开他的胳膊，瞪眼：“你别拦着我！我知道，你跟那谢尔顿医生关系铁，你别想替他和稀泥！” “不是，我没和稀泥……我也没拦着您啊！”大儿子一脸苦相，他这背锅侠当得真是惨。 但他必然是要拦住老父亲的，要是让他这么找上谢尔顿医生，肯定要发展成一场闹剧。 大儿子感到一阵无力，但还是坚持讲道理：“谢尔顿医生推荐的那个罗贤，是魔术回路修复领域的后起之秀，现在已经做到了大陆领先，我们要去做的，就是他的新疗法……” “狗屁新疗法！我们就认谢尔顿医生！”小儿子继续胡搅蛮缠，“哥，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说话……” “你说这是新疗法，那我那几个学医的发小怎么不知道？你得拿出证据来啊？” “就是就是！”老人的几个女儿，跟着小儿子瞎掺和。 大儿子急眼了，神他妈证据，这都是谢尔顿医生告诉他的哇，哪儿来的证据？ 罗贤听了半天，大概听懂这估摸着就是自己要开的飞刀了，上前拍拍小儿子的肩膀，道：“证据，我有。” 说罢，罗贤转了一下储物戒指，从里面华丽丽地掏出了一本《基于莫布拉比效应与径向错位楔形槽的魔术回路修复方法》论文单行本，递给小儿子。 小儿子人傻了。 大儿子人也傻了。 啊，证据好像自己蹦出来了呢…… 331 买不买得起全套的喜羊羊？ 场面很寂静，群众很尴尬，尤其是老人的孩子们。 平心而论，他们对自己的爹很了解，知道这老头儿比较倔，所以，已经预料到，这将是一场胡搅蛮缠、历程艰险的撕逼。 然而，他们却万万没想到，小儿子从“我朋友”那里得到的证据，居然几秒之间便得到了证伪，也是厉害。 小儿子愣愣地从罗贤手中接过论文，傻兮兮地瞅了几眼，发现不出所料地完全看不懂之后，恼了。 “什么破玩意儿！以及，你是什么东西？” “我就是罗贤，要给你爹做手术的医生。”罗贤淡淡道，“你可以不信任谢尔顿医生，不过，你刚才对我的罗氏魔术回路修复发表了不当的言论，所以，我要来纠正一下。” “你爹这个情况，嗯，让我看看……的确，能够得到80%以上的法强恢复，不如说，如果你们肯多加一点钱，多给我一些手术时间，90%的法强恢复，也是能够达到的。” 罗贤对老头子使用了诊断技能，得到了他的魔术回路伤情概况。 基本上，处于全损状态，回路在体内碎成了一条条蚯蚓状的迷之物体，让罗贤感到有些不适。 不过，就算罗贤带着这份不适干呕感上手术台，也有信心把法强恢复做到90%——当然，这需要一些额外的奇技淫巧，一些尚未发表的奇技淫巧。 罗贤不想太早地把它写进论文发出去，但是，临床应用，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过去在红眼果蝇街道的黑诊所里，已经给稀里糊涂的病人们用过许多次了。 “哈？”小儿子懵圈了一下，大致消化了一下，“你就是那个罗贤？呵呵，江湖骗子，居然骗到我脸上来了！就凭这破书，就像让我相信你？你的医师执照呢？拿出来给我康康！” “这不是破书，这是医学领域的顶刊单行本。至于医师执照……”罗贤叹了口气，把“仅有”黄金5的执照拿了出来。 果不其然，小儿子发出一阵嚣张的哄笑，尽管他对医学一窍不通，但，他至少还是能看懂段位的。 “你一个黄金5的小医生，装什么大头蒜呢？得，爸，你看看，谢尔顿那老贼果然把咱们推给了一个不靠谱的家伙。”小儿子一副胜利的嘴脸。 “你胡说什么呢，罗医生怎么就不靠谱了？”顾千雪忿忿不平地辩，“罗医生的手术，救了多少原本职业生涯已经终结的法师，你居然这样说他？” 看到顾千雪，小儿子愣了一下，显然是被她的美貌给震到了。 “呵，你，你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蒙骗我……我知道，你是托儿，对吧？”小儿子目光在顾千雪身上游弋，语气不太坚定道。 罗贤皱眉，吐槽：“神他妈托儿，我还托儿索呢。你们，来个懂行的，来看看我的论文是不是真货，别再让这傻.逼搁这儿满嘴喷粪了。” “你说什么？”小儿子暴怒，“我告诉你，我爹可是空战法师部队的高级军官，我家在军队的势力，可不是你这种小医生能抗衡的。” 罗贤回想了一下半个月前，休曼王国空军司令来到罗家沟诊所，给凌菲儿送礼，请求她今年下半年带她的9th-γ兵团多来王国参加几次联合演习的时候，司令脸上谄媚的表情，说道：“哦，所以呢？” 见对方居然不为所动，反而一副很吊的样子，小儿子咬牙切齿：“所以，请你收起你的劳什子论文，给我滚远点，再把可恶的谢尔顿医生给我喊过来！” 小儿子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老人，只见后者露出赞许的表情，仿佛小儿子替他出了口恶气一般。 小儿子暗暗露出计划通的微笑，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位善于做表面文章的人，总是能讨得老人的欢心，而想大儿子那样的老实人，又找医生又花钱的，多做多错，反而容易引起老人的不满。 于是小儿子准备加把劲，让这个罗贤更狼狈一些。 只见他猛地抡起手里的论文单行本，作势就要拍在罗贤脸上。 小儿子不学无术，修炼水平也很糟糕，堪堪2级而已，所以，他出拳在罗贤眼里就像是lay back。 罗贤懒得忍了，打了个响指，只见一道黑影从房梁上激射而来，一记锁喉，轻松愉悦地放倒了小儿子，动作行云流水，简直就是艺术。 但在围观群众们眼中，这位突然出现的保镖，本身，更加的艺术。 看，这紧身衣；看，这胸；看，这屁股；看，这……这脸上戴了个啥？ 为了避免暮雨酱多次露脸、失了刺客的神秘感，罗贤闲来无事，给暮雨同学买了一套面具，并重新涂装，涂成了他喜欢的模样——全套的喜羊羊。 今天暮雨酱戴的是美羊羊面具，为巨.乳.萝.莉的她，平添了一番秀气与童真。 就在大家为暮雨酱的身材和美羊羊面具以及倒地不起的小儿子而惊叹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沉着步子走进来。 “刘主任，您怎么来了？”大儿子道。 这位是老人原本住院时负责的主任医师，在当地很有名望，找谢尔顿医生开飞刀，也是他牵线搭桥的结果。 见到白发老主任，老人的表情立刻缓和了许多，他对于白发老主任，是信任的，信任级略相当于小儿子，显著高于大儿子。 小儿子没有像大儿子那样背井离乡工作，平时就在家里啃老……不对，就在家陪伴老人，嘴皮子特会哄人，所以，老人对他很宠，经常拿大儿子转账来的钱，给小儿子去赌博。 只见白发老主任跟老人匆匆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来到罗贤面前，鞠了个躬，满脸笑意：“罗医生，我的病人给您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围观群众们惊了，在大众的印象里，医生越老越吃香，换句话说，像罗贤这样年轻的后生，应该反过来给白发老主任鞠躬才对。 然而，现实却完全逆转了。 罗贤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微微颔首：“小事情。请问您找我做什么？” 332 我有一套完整的想法 老主任犹豫了一下，环视四周，发现人很多。 人很多，意味着在这里说出此行的真实意图，丢人的程度也大一些。 然而，看到罗贤差点被小儿子论文单行本糊你熊脸，老主任的犹豫，便烟消云散了。 面子这种东西，有时候值钱，有时候就完全不值钱了。 比如现在，老主任就觉得，如果丢面子能确保平息罗贤的负面情绪，那么，他这张老脸豁出去也无所谓。 “哈哈，罗医生，我听谢尔顿医生说，您要亲自给病人做手术，我想观摩您的手术，就跟过来了。”老主任姿态放得很低，“希望您能同意哈。” 这已经近乎于舔了，看得围观群众们一愣一愣的。 “同意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手术要在血色浪漫号上做，你能上船吗？”罗贤确认道。 “我找朋友换了后面行程的票，没问题的。”老主任显然早有准备。 观摩罗贤的手术，学习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打通与罗贤的关系，以方便日后求求人家收他一个学生。 他是彭城地区魔术回路修复的专家，然而，自罗氏方法横空出世伊始，整个大陆的魔法外科行业，都面临着地震般的洗牌。 再厉害的专家，手里的技术，都成了落后产能；反之，谁能尽快学会在魔术回路内壁开楔形槽，谁就能在这一轮技术革新中占得先机，成为新的技术专家。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老主任下意识地惊呼，旋即意识到这反应不太礼貌，马上换了种说法，“您还有什么吩咐？” “患者的家属，似乎对我的技术不是很信任。”罗贤耸肩，“我不是很想在这种情况下执行手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还要我背锅。” 老主任的身子抖了一下，最不乐观的情况发生了——罗贤对这几位口不择言的患者家属、尤其是躺在地上的这个憨批，非常不满。 这种不满，几乎是明晃晃地摆在罗贤脸上的。 接到老主任的眼色，老人一愣，尽管对目前的局势难以置信，但还是灰溜溜地道歉：“对不起，罗医生，犬子刚刚对您多有冒犯，还请您宽恕。”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对一个看起来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娃娃如此毕恭毕敬。 但是，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出现了活久见的状况，那么罗贤也必然是活久见的妖孽。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罗贤完全不领情，嘴角一歪，斩钉截铁道：“没诚意，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老人简直要当场石化了，毕竟是当了许多年兵的暴躁老哥，暴脾气当时就上来了，怒道：“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嗯，好问题，让我想想我要怎样。”罗贤居然开始一本正经地琢磨。 “老于，你先别冲动。”老主任先安抚住患者，随后神色复杂地盯着罗贤。 一般的医生，被患者及其家属冒犯了，来个赔礼道歉，气儿就消了。 但罗贤作为医生，显然任何方面都很难跟「一般」沾边儿，不论是技术还是性格还是颜值。 罗贤不是软弱包子，更不是“你瞪我一眼，我杀你全家”的鬼畜性格，他更加信奉“你瞪我一眼，我捅你腚.眼.儿”的处世哲学。 你不是喷我吗，那我怎么说也得让你难受一波。 还是大儿子比较明事理——换句话说，敢于接锅——来到罗贤面前，赔笑道：“罗医生，我弟他年纪还小，不懂事儿，您说，要我们怎么教训他，我们肯定照办，到时候带着他去您家登门道歉……” “不是你弟弟的问题。”没想到罗贤挥手道，“我觉得，这是一个结构性的问题。” “啥？”大儿子彻底懵圈。 “你想啊，他刚才是真的不了解我的水平，而且也确实看不懂论文。这件事情，我们应该表示理解。”罗贤严肃道。 “所以……” “所以，你让我再想想。”罗贤诚恳道，“我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原谅你们，总得让你们付出点代价，对吧。” “对……”大儿子靠着本能应和着，心里吐槽欲望已经爆棚了。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直接从嘴里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啊！ 大多数医生，虽然会为难对自己态度不好的患者，但往往保持在一个隐晦的层面上。 只有为数不多的医生，有资格把这种人性的潜规则摆在明面上，做出像罗贤这样任性的举动。 但大家，尤其是老主任，深知，罗贤是有资格任性的。 见大儿子表情不妙，罗贤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当然了，我不是说我不给你爹做手术，明白？但是呢，我觉得我要是直接二话不说给你们做了，也太便宜你们了，尤其是这个躺在地上的混蛋。” 被罗贤如此露骨地喷了一通，老人的家属们都老实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风格的医生，凶的一笔，还不按套路出牌。 话说他们现在才想起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为什么会有医生出门随身带着论文单行本？ 难道说，他已经早早地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备着论文来打脸？ 这也太可怕了吧！ “话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在局面陷入沉寂的时候，罗贤忽然思维跳跃起来，“你们不是看病么，怎么跑到奶茶店来了？” 一时间，被问到的各位，也迷惑了。 话说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来着？ 还是老人解了围：“咳，我馋奶茶了。” “厉害了，老爷爷，看来您是性情中人啊，跑去过喷谢尔顿医生的路上，还不忘来一杯奶茶。”罗贤乐呵呵地坐过去，跟老人聊天。 他对这倔老头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敌意，说到底，主要还是他的小儿子比较弱智，把当老人往奇怪的方向诱导。 让罗贤感到惊喜的是，老人居然也是红豆布丁党，二人相谈甚欢，这让老人的子女们纷纷松了口气。 这医生也不是那么难说话嘛…… “那，罗医生，这手术……咱们什么时候做？”之前一直在打酱油的老人的女儿问道。 “手术在船上做，不光你们这个主任，有别的医生也要观摩，况且，船停靠的时间只有一小时，来不及。”罗贤话锋一转，“等等，你们不会以为，我就这么放过你们了吧？” “我仔细想了想，我有一套完整的想法……” 333 学习汇报 老人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跟着老人，以患者家属的身份，登上了血色浪漫号。 这原本应该是令人兴奋的事情，毕竟，这四位也没参加过季节旅行。 但是，每每想到罗贤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的心头，便被一团阴云笼罩。 太可怕了……什么人啊这是…… 刚才上船的时候，他们遭到了守卫的盘问，罗贤居然是这么回答的。 “啊，他们是来开飞刀的患者的家属，对我的学术水平diss了一顿，我决定把他们带上来，让他们吃点苦头。” “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医生。”老人的女儿们的其中一位嘀咕道。 虽然年事已高但听力依然非常灵敏的老主任，赶紧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赶紧闭嘴，然后教育道：“少说两句吧，别真把人家惹恼了，不给你爹做手术。” “哼，那又如何？”另一位显然智商情商更加捉急的女儿不屑道，“大不了谢尔顿医生来做嘛。” 老主任气乐了，先不说谢尔顿会不会冒着得罪罗贤的风险做这个手术，光是两人做出来的手术的差别，就不是老爷子能够承受的。 “我这么说吧。”老主任道，“罗医生做出来的手术，那成效，谢尔顿拍马也赶不上，兴许就是90%法强和35%法强的区别。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是非要面子出这口气，还是忍一忍，让老于有一个平稳落地的幸福晚年。” 听到这些，儿女们心中残存的那一点出于人类本能羞耻心的愤怒，陡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们的父亲，老于同志，是休曼王国中央空军的一名高级教官。 在此之前，老于在一个狮鹫骑士空战大队当大队长，退二线之后改当教官，妥妥的空军功勋人物。 然而，想要拿到全额退休金，必须把剩下的两年——或许是更久，鉴于休曼王国近年来养老金池子亏空的现状，休曼王室正在研究延迟退休的计划——的教官工作做完，否则，退休金会腰斩。 更加重要的是，王国空军承诺的一套大房子和一笔大额奖金，也要求正常退休的，若是因伤提前内退，8行。 这些钱，可都是未来的家族共同财产，他们迟早要继承的。 若是真的把手术交给谢尔顿医生，只获得不到40%的法强，以空军卸磨杀驴的本性，肯定会让老爷子提前内退。 如果现在向罗医生低头，能换得这么多利益的话，这头，低得值。 于是四位子女（包括刚悠悠转醒的傻吊小儿子）商议一番，统一了思想，决定，不论罗贤怎么为难他们，他们都会接受。 然而，当罗贤的要求真的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窒息了。 “我寻思着，你们不是对我的技术有质疑么？那么，就让你们学习一下相关的理论知识，了解一下我到底有多吊，这样子，你们便不会再对我有疑虑了，对吧？” 这个说法听起来蛮有道理的，而且似乎也不是很为难人，四位患者子女纷纷点头称是。 “罗医生，您说得对，我们是应该好好地学习一个……” “不，我想你们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罗贤道，“我是说，你们要正儿八经地理解我的罗氏疗法。” “来，这个，拿好，一人一套。” 罗贤给他们发了论文单行本外加补充学习材料，解说道：“你们把这些东西看懂，给我来一个学习报告。每人都要做，以幻灯片演讲的形式，幻灯片要做成正规学术汇报的形式，具体的说明，都在补充资料里。大家听懂了吗？” 诸位随手翻了几页，头都要晕了——一部分是被罗贤这神一般的操作给秀晕的，更多的，是对这些学习资料感到绝望。 这四位里面，没有任何一位是医学背景出身的——甚至于，连理论专业或者魔法工学专业背景的老哥都莫得。 这就很气人了，让这些人就罗贤的论文做学习报告，还不如杀了他们。 但他们又不得不满足了的要求，于是只得曲线求饶：“罗医生，您看，这个……我们能不能一起做一份儿啊，这实在是……做不来啊！” “不行，你们每个人都要做，而且不得抄袭。”罗贤坚定地要求道。 四人苦苦求情求了半天，也莫得用，只得灰溜溜地逃走了，抓紧时间，硬着头皮研读罗贤的论文。 旁边刚从纪念品商店回来和罗贤汇合、目睹了诸君看到学习资料的那一刻脸上精彩表情的杨医生，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厉害了，贤哥，太厉害了。牛笔克拉斯！这鬼才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杨医生笑的同时还不忘舔，这才是真的牛笔克拉斯。 “哼，就该让他们好好学学，居然敢质疑罗医生的医术。”顾千雪也在旁边附和。 只有鸡腿萝莉的注意力不在这一摊子事儿上面，拽着杨医生精力旺盛地大喊大叫：“大污龟大污龟，你快把你的大棒子再掏出来给我康康……” ？？？ 罗贤和顾千雪，同时将看垃圾的眼神投向杨医生。 “神他妈大棒子，能不能不用这么容易引人误会的说法。”杨医生急得额头冒汗，连忙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形状奇特的棍状物，“你们看，这就是五鞭镇最有名的特产，风干野猪鞭……” “等等，不是说五鞭镇的鞭，不是那个鞭吗？”罗贤发现了华点。 “嗨，这不是以讹传讹的多了，这边本地人索性也拿这个当卖点了。”杨医生顺嘴说出了极富思辨意义的话，“谎言被重复一千次，就成了真理。” “你他妈，买个几把买出人生哲理了。”罗贤笑骂道。 听着罗贤和杨医生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带颜色的话题，顾千雪不由得脸红，目光游移地无视了他们的讨论。 噫，我还只是个孩子呢…… 倒是真正的孩子，毫无违和感地加入了讨论。 “大污龟，你是不是不行啊你，还买这种东西……” “你懂什么？”杨医生振振有词，“不是我不行，是我家那位欲.望太强，尤其是最近，我的天呐……哎，算了，等你到了这个年纪，你就懂了。” 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而房间外的四位可怜人，却在埋头苦读根本看不懂的论文…… 334 幻灯片 四位患者家属，艰涩地学习着罗贤的论文。 这对于他们来说，比登门道歉一百次还要痛苦。 登门道歉，对于脸皮早就在社会上磨得比放屁野猪的脊背皮还厚的成年人而言，真不算什么事儿。 这四位里，大儿子和一位老人的女儿，都是销售岗的，在他们的世界里，别说登门道歉了，帮客户的小三包养的小白脸中学男生换女朋友，都算是不那么丢脸的行为。 “这怎么看得完啊。” 另一位女儿在用了半小时连公式（1-1）都没看懂后，果断放弃。 销售出身的女儿，思维则比较活泛，想了半个小时后，建议道：“这船上有不少医生，要么，咱们找个人，帮咱们做。” “得了吧，人家凭啥搭理咱们啊？”小儿子对这个计划不太感冒。 在见识了罗贤的能量以及血色浪漫号上形形色色的真·权贵之后，小儿子从老子天下第一式的嚣张，转向了另一个极端——超怂。 事实上，他原本便是欺软怕硬的性格，只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显露了出来而已。 “不一定啊，你想，同行相轻啊，这医生里面，肯定有对罗贤不服气的，听到咱们被罗贤这么为难，肯定会帮咱们，顺便，谴责一下罗贤对病人的苛刻。”销售出身的女儿果然活泛，一瞬间便脑补出了一套自圆其说的逻辑。 然而，当她真的去尝试之后，才明白，这个逻辑，真的只是自圆其说。 罗贤为了防止他们找外援，提前便将这件事情告知了船上的同行们。 在经历了示教手术和艾瑞达展销会两场风波之后，船上的医生已经不太想招惹罗贤了，况且，这几个病人家属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人生厌。 医生们不管相互之间怎么看不起，在面对外界关于专业水平的质疑时，还是乐于帮罗贤说话的。 罗贤的水平，已然被血色浪漫号上的医生们认可，这种时候，谁去帮他们，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不得已，他们又去找谢尔顿医生和老主任，哭诉一番之后，恳请他们帮忙说说情——学习汇报，实在是太难了。 “不是我们不想帮你们，是罗医生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你们只能照做。”谢尔顿解释道，“罗医生不会松口的。” “他这么做，岂不是置病人于不顾。”女儿之一不满道。 老主任和病人比较熟悉，说话便比较放飞自我，喷道：“呵，瞧你这话说的，那你随便找个地方医院也能做啊，又死不了人，只不过法强恢复只有二十多三十多罢了，你咋不做呢？” “这事儿，说白了，本来就是你们求着人家罗医生，况且，也的确是你们冒犯在先，人家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有意见？憋着。” 要说，这几位也实在是憋屈，哪有做手术之前还得先学习主刀医生的理论知识、然后做个学习汇报吹他的？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学不会，也得强学；找不到人代做，总找得到人教教他们论文里这些鬼画符到底是啥。 于是，销售出身的大儿子，只好再次施展人脉大法，七拐八绕地，找到了正因为顾千雪而黯然神伤的季杨同学。 说真的季杨都不再想继续参加北岸之旅了，每天看罗贤跟顾千雪结伴在船上晃来晃去，太添堵了。 再看看身边比顾千雪差一千倍的女孩子，就更加倒胃口。 现在，又被熟人拜托，要教导他们如何深入贯彻理解罗贤的论文，季杨简直都想原地自杀。 “不是，他怎么这样啊。”季杨忍不住吐槽，“你看他用的这些公式，很多都是出自近两年才发表的论文，大多数都是EMCI二区及以上，这外行人根本看不懂啊。”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看不看得懂，而是我们必须要看懂。”大儿子尴尬道，“不然，人家不给做手术。” 太任性了。 季杨不由得想到早些时候讨论这件事情，师兄说出的至理名言。 “谁不想任性、不想孩子气呢？但人家就是有任性的资本，你没有。” 没有任性资本的季杨，只得捏着鼻子教四个格林公式都不会写的人，理解罗贤论文里那些扭曲而飘逸的推导，连着熬了两天夜，终于帮助他们做出了第一版的学习汇报幻灯片。 艾尔风大陆没有点电子信息类的科技树，因此，幻灯片是要手绘的，厉害点的人可以念写。 但总归，要花很多的时间和经历，对于平面设计审美的底子，也有一些需求。 好在有季杨帮忙，不然，更抓瞎。 作为出炉不久的博士毕业生，季杨画学术幻灯片的本领，是很高强的。 大多数学生，读完五年（或者，外加延毕数年）的直博，最大的收获，除了掌握项目管理的经验和职场摸鱼、推诿、塞责、撕逼、踢皮球、酒桌吹牛逼、喝酒的时候利用领口和手帕吐酒、勾搭小师妹……等等本领之外，便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幻灯片技术。 画幻灯片，对于科研狗来说，是无比重要的技能。 学术圈外的人士，往往对科研存在一定的误解。 譬如科研专项基金的竞标，在大众的眼中，是一群业界前沿技术神仙打架。 然而实际上，却很可能全是老技术重新包装一下新瓶装旧酒，牛皮吹得漫天飞，仿佛人人手里都是引领时代的决定性技术，前景无限广阔，能把外行忽悠得天花乱坠。 最后，便会沦落为“比比谁的幻灯片画得好”和“比比谁酒桌上喝得多”以及“比比谁跟大领导关系铁”。 总之，科研基金的竞标，往往和科研没太大的关系，就好比老婆饼里不含老婆，是一个不约而同的、客观存在的惯例。 然而，即便加持了季杨的帮助，四位患者家属，还是在预答辩的时候被罗贤喷得狗血淋头。 是的，罗贤既然任性了，索性就任性到底，居然还给他们搞了预答辩，然后租了一个小的学术报告厅（血色浪漫号上真的啥房间都有），准备在正式答辩的时候，把他们的学习汇报做成公开汇报。 换句话说，当众处刑。同时，也是向大家表明—— 我，罗贤，不好惹。 335 第二批病人 “一级标题、二级标题要统一字号！把那丑陋的华文彩云字体给我换掉！” “黄色和淡蓝色是危险的颜色，会让你的文字呈现在幻灯片上完全看不清，还有你这个黑色，完全不黑，纯度有问题。你找谁要的幻灯片模板，这么菜？” “引言完全不知所云，你真的学过语文吗？红豆泥？” “幻灯片上的文字太多，密密麻麻一大坨，离远了完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回去重做！什么，你说你记不住要念？你不会弄个底稿拿手上吗，废物！” “你这套幻灯片，我只能用两个字来评价，垃圾。拿回去重做。” 季杨自信地把四位“学生”送去给罗贤那里预答辩，然后看着他们灰溜溜的回来。 回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上，是懵圈和愤怒和不甘和忍耐混合的表情，在罗贤看来，特别好玩儿，但很显然，当事人和季杨都不觉得好玩儿。 瞅着几位吃瘪的样子，老主任发出手扶拖拉机起动一般爽朗的笑声。 原本他还担心，罗贤会真的一怒之下把手术丢给谢尔顿医生，现在，他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看起来，罗贤已经完全达到了他的目的——让几位患者家属们难受一波。 “天呐，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改了。”女儿之一满头黑线、气若游丝地弱弱道，“我觉得明明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科研圈对幻灯片的要求，是要比商界严格不少。需求，也不太一样。”季杨好歹还保持了耐心。 他一开始感觉很不可思议，罗贤居然还给他们预答辩，居然还在预答辩上挂掉了他们的幻灯片。 然而，如果换一个思路，认为罗贤是真的在给他们进行学术演讲指导，挂掉预答辩，似乎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在读博期间，季杨被导师挂掉的幻灯片，摞起来比华莱士还高。 实验室的老板们对幻灯片的严格要求，一方面是业界的尿性所致，另一方面，也是一种上级和下属之间的服从性测试。 很多时候，学生的幻灯片可能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导师依然会提出一些或强人所难或自相矛盾的要求，叫学生拿回去改。 现在罗贤对四位病人家属提出的要求，倒没有到自相矛盾的级别，但以他们的能力而言，确实是强人所难了。 不过，和导师对学生的为难类似，只要表现出足够的态度和诚意，大概率，就能过。 所以季杨也没有太慌，开始熟练地帮四人修改，并继续向他们灌输论文相关的知识，让他们再次经历了一个噩梦般的夜晚。 次日，第二批约到罗贤飞刀的病人都来了，这四位依然在血色浪漫号的医务室里，对着手里的底稿，练习学术汇报，形容憔悴。 第二批来的病人见状，向好事群众们询问了原因，纷纷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找个罗医生做手术，还得先学习？”一位病人不可思议地问道。 杨医生正好出来，听到这话，连忙解释道：“哈哈，没有啊，他们比较特殊，你们就不用学了。各位，检查结果带了没？” 三组病人家属纷纷把装着杂七杂八检查结果的病历袋子交给杨医生，后者把他们拿给了正在里面的小办公室——神奇吧，血色浪漫号的医务室，居然还带办公室——里享受凌菲儿捏脚的罗贤。 鉴于他们之间已经很熟稔了，有时候凌菲儿服务主人的时候就不用避着杨医生了，这让杨医生对这俩人的关系，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罗贤接过病历，装模作样地扫了一遍。 医学双生树具有的诊断技能，能够允许罗贤不做任何术前检查，直接上手术台都没问题，但他依然每次都会看病历。 他的性格是谨慎的，不希望遗漏掉可能出现的特殊信息，并且，他也想知道，自己的诊断技能，相比于结合了魔法工程学的现代医学检查手段，到底孰强孰弱。 “贤哥，没问题吧？”杨医生很狗腿地递了一杯奶茶，问道。 “没问题。等中午听那几位做完了报告，做完那个老头儿的手术，就可以给这几位弄了。一下午，应该能搞定吧？” 这个问题看起来应该是由主刀自身的速度决定的，然而，在罗贤这边，手术的连续速率，取决于当地的轮转速度。 很多时候，罗贤的正经手术时间，比术前准备、术后清理还短。 在云海附院急诊科的时候，罗贤都是只做手术的正戏，术前术后都交给住院医，在一间手术室做完，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间手术室——在那里，已经提前有人将术前准备完成。 但是血色浪漫号上“仅有”两间手术室，轮转的速度，便没有那么快。 等罗贤喝完奶茶、慢悠悠地吃了一顿女武神的爱心午餐（土猪汤、煎酿豆腐、糖醋里脊），也差不多到了学习汇报的时间。 “你们先去，我叫个人。”说完罗贤拿出通讯水晶，把韦尔斯老哥喊了过来。 这几天韦尔斯同学连带着整个杰克逊家族的运势都不怎么样。 和凌家的谈判，简直是处处受阻，原本想借着艾瑞达展销会秀一秀肌肉，让凌家看一看他们在医药领域的强势，没想到却被罗贤带秀一把，艾瑞达展销会成了杰克逊家族在线丢人会。 之后他们只得在谈判桌上放狠话，声称罗贤只是个例，凌家无法凭借着罗贤一个人搬回在产业上的劣势。 对此，凌菲儿邪魅一笑，道：“我相信罗医生。” 这就没办法了，人家信，你能咋办？ 反正凌家现在就是坚决不跟你做这笔交易，从凌肃到凌菲儿，都相信罗贤能帮助凌家解决一切问题。 虽然其他的凌家成员还有一定的动摇，但他们在话语权上又弱于这二位，所以，杰克逊家族简直是束手无策。 这也就罢了，在罗贤的遥控下，韦尔斯几乎每天都要以各种方式在船上丢人，简直要把家人们给气死了。 336 韦尔斯？不，这是艺术 当然，杰克逊家族的人也怀疑，韦尔斯是不是中了什么奇怪的debuff，然而，经过私人医生的检查之后，却发现韦尔斯的身体并无异样。 于是杰克逊家族将怀疑投向了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也是心里苦啊，他也被罗贤往身体里注入了奇怪的东西，只能谎报军情。 于是，每晚杰克逊家族都会派出一位和蔼的长辈，给韦尔斯做心理疏导，对其进行一定程度的软禁，然后第二天韦尔斯照例开技能溜出去丢人…… 关键是，韦尔斯的实力强大，家里人还真拦不住他。 这时候大家才惊觉，一位8级强者，如果铁了心想要丢人的话，那简直就是无敌的。 此等诡异又好笑的事件，让贵族们津津乐道，纷纷称韦尔斯为“艺术家”。 今天的韦尔斯，依然在艺术，在甲板上找了个旗杆，利用风系魔法升到了顶端，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象征着自由的香蕉君三.角.裤，怒跳钢.管.舞。 在听取四位患者家属的报告之前，罗贤先去欣赏了韦尔斯的艺术，慨叹了他堪比药水哥的人气之后，用通讯水晶把他叫下来，带着这位新出炉的人类艺术瑰宝，来到学术报告厅。 学术报告厅里挤满了人，挤在最前排的，是第二批来开飞刀的患者家属。 先来者的遭遇，让他们心有余悸，他们想要通过这场学术报告，摸一摸罗贤的脾气，免得他们再招惹到罗贤。 他们可不想做什么劳什子学习汇报。 “哎呀，罗医生来了……”“罗医生您好！” 患者家属们齐刷刷地站起来，面带礼貌而热情的笑容，像罗贤打招呼。 与此同时，红包们也朝着罗贤递了过来。 罗贤自然是拒绝掉了，不过，大略扫了一眼，发现红包的厚度都不菲，不由得感慨。 这些患者，自然都是找到能登上血色浪漫号的医生们开飞刀的存在，而能够完成这件事情，意味着，他们的社会地位都低不了。 果然，出手都很阔绰…… 但这并未让罗贤感到舒适，反倒是警惕了起来。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其实罗贤更愿意和底层的患者打交道，他们看起来没什么文化、难以交流、爱贪小便宜，但却很对罗贤的电波，毕竟罗医生自带市井智慧和人民群众亲和属性。 而且，就休曼王国而言，底层群众往往对医生，尤其是技术好的医生，有着敬畏之心，但中产及以上则往往觉得自己是一号人物，并因此对医生存在一定的轻视或不满。 “大家好。”罗贤朝着他们云点头，随后安抚道，“各位稍安勿躁，你们要的手术，今天都能做完。好的，你们可以开始讲了。” 与此同时，罗贤指挥大玩具韦尔斯：“你去那边角落里，跳点舞助兴。” 韦尔斯麻木地点头，机械地过去了，说实在的，他现在是真的麻木了。 第一次在舞会上跳书记舞的时候，他的内心，还充斥着难以言表的羞耻，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罗贤给鲨了。 然而，现如今，他已经能够平静地对待每天在罗贤的强迫下必须每天表演的、种类各异的“艺术”，甚至于，今天在旗杆上跳舞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享受……等等！ 想到这里，韦尔斯陡然惊醒。 难道说，我觉醒了某些奇奇怪怪的爱好？丢人，居然让我感到享受？ 韦尔斯一边思考着，一边跳舞，话说罗贤的舞蹈分解教学资料确实不错，毕竟是找舞监李英熙定制的东西，原本是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需要调.教女仆的情况下使用，没想到，第一个享受到的，居然是个男人…… 果然，如同罗贤所料，众人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到了韦尔斯的身上。 包括第一个演讲的大儿子，也忍不住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么骚的男人。 这是罗贤于前世漫长博士生涯得到的一个技巧，在大家都很紧张的时候，搞点有悖于常理的、欢脱的事情，便能够缓解紧张情绪。 譬如说，前世在听取SRT的本科生汇报的时候，罗贤会在开场前例行搞怪，比如抓过某人的演讲底稿，对他说“你的稿子不错，现在它是我的了。哇哦~”并露出淫.荡的笑容。 得益于韦尔斯同学的助兴，学术报告比预想中要顺畅得多。 除了韦尔斯之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影响因素是，相比于预答辩，罗贤的严格程度，降低了许多。 这也是遵循学术答辩一般规律的——做过本科毕设的同学都知道，预答辩的时候，导师一般会把你怼到魂飞魄散，从PPT风格到数据怼个遍，让你恨不得原地重读本科。 然而，到了正式答辩，老师们纷纷换了一张脸谱，变得和蔼仿佛肯德基老爷爷。 在学术委员会掌握核心学术权力的时代，答辩往往变成了过场，学生本人的导师，反倒成了最严的一关。 只要能站上正式答辩的讲台，说明该学生已经过了自己导师这一关，若是别的老师再为难他，便相当于在和他的导师作对，难保人家不会什么时候卡一下你的学生，这样子，就演变成互相伤害的局面了，不划算。 四位患者家属，自然不知道这一茬，瞅着昨天还把他们的成果骂成垃圾的罗贤，忽然变得和善起来，感动得都要哭了。 果然，苍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么？ 事实上，在罗贤眼中，他们的学习汇报，依然是垃圾，只不过从厨余垃圾，勉强晋升为了可回收垃圾。 不过，外行能做到这一步，也可以说是很有心了，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目的，达到了。 至于学术汇报的观众们，直到四位都结束，也没太懂他们到底在讲个啥，满脑子都是韦尔斯跳舞，直到罗贤一句话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 “我忽然觉得，让患者家属学习主刀医生对应术式的理论知识，是个避免医患纠纷的好方法，毕竟，理解加深了，信任自然也就加深了。”罗贤美滋滋道，“这个方法，或许可以试着常态化。” 家属们纷纷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别别别，可真别…… 337 大妈 好在罗贤没有现场让其他患者家属开始学习，这让他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他们还需要等待大约一个小时，才能轮到他们的病人做手术。 在此之前，罗贤需要先完成老人的手术。 老人的魔术回路碎得太狠，即便以罗贤的速度，也需要超过一个小时来重建回路。 对于此类高度受损的回路，一般的缝合方法是不奏效的，需要对回路进行额外的处理。 处理的手法，总结来说，和前世国企改革的说法很像，无外乎于关停并转。 人类的魔术回路，并非每一条都是必要的，有些支路甚至终其一生都用不到，像这种，便可以直接清除； 一些受损回路，即便修复，也会因为各种微妙的原因，影响到整体的施法性能，但其存在又对回路魔动势平衡有着重要影响，便需要阻断并保留支路； 细碎的回路，按照原样修复过于繁琐，需要合并； 而有些回路，则需要转接到其他的位置。 在具体执行手术时，如何进行「关停并转」的取舍与决策，则是粉碎型魔术回路修复的核心。 包括杨医生，都是第一次见罗贤做粉碎型魔术回路修复的手术。 一方面，是因为该型的修复在统计学上较为少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粉碎型的难度，比其他型要高许多，一般的病人，都不会考虑来云海附院这样的地方强势性医院，直接就奔中央平原或者国外去了。 打个比方来说，现实中居住在非省会地级市的山东人，遇上稍大点的病，可能就要去一趟济南。 然而，若是严重到了恶性肿瘤之类的地步，或许就直接跑首都去了。 在场的除了杨医生和顾千雪，还有足足二十人的手术观摩团。 观摩团里的医生，多半是见过粉碎型魔术回路修复的处理，然而，瞅着罗贤翻飞的手，他们完全看不出，这和之前见过的那些，是同一种手术。 或者说，罗贤的手术，像是开了十倍快进一般，令观众都难以跟得上。 于是他们索性放弃了，开始聊天。 “牛逼啊罗医生，您现在在单位儿是什么职称来着？” “我没职称，我还在上学呢，读博一。”罗贤答道。 “哦豁！”手术观摩团发出齐声惊叹。 “不过，富兰克林主任给我副高的待遇，我觉得挺好的。”罗贤又补充道。 “这不行啊，怎么才副高，老富也太抠门了。”一位显然和富兰克林有交集的医生，调侃道。 医生是一个典型的只要你肯熬就能按部就班升职的行业，当然，绝大多数的医生，也只能熬，想坐火箭也没办法。 论资排辈，经验优先，是临场领域一个很重要的规则。 然而，罗贤显然不在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之内，如果他胆子够大，别说副主任了，他就是张口要副院长待遇，也有茫茫多的医院愿意排着队抢他。 能在某一细分领域做到大陆顶尖的人，是有资格狮子大开口的。 “我觉得副高就可以了。”罗贤道，“我也不是很缺钱，对级别也不感兴趣。” 罗贤的确对级别不感兴趣，他更愿意做一个没有行政级别、但医学界的大佬们见了他都得叫爸爸喊爷爷的扫地僧式名医。 拿了高行政级别，意味着要承担相应的行政任务，而这恰恰是罗贤很不喜欢的工作。 他更愿意在手术台上秀操作，把伤病解决掉。 最终，罗贤将手术时间压在了57分13秒，收刀之后，施施然地走出手术室，飘逸而帅气，不带走一片云彩。 等到了第二间手术室，观摩团里陡然多了几位画风和手术室并不搭的大妈。 然而，令众人惊诧的是，她们居然毫无违和感地融入了医生们的黄段子群口相声。 这场是很普通的离断型缝合，只不过切口比较多，原来的医生担心绝缘做不好，就交给罗贤了。 所以大家便不怎么注意看，单纯就是来给我贤哥捧场，顺便讲群口相声给贤哥解闷儿。 “我上个月约了个魅魔小姐姐，嚯嚯嚯，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里面长倒刺，贼吉尔爽……不是，吉尔贼爽……” “停停停，朋友您这车速超了啊。”画风不同的大妈之一，嬉笑着打断这位性.癖诡异的医生，“咱们罗医生，那一看就是五好青年，肯定洁身自好的，不好您这一口，是吧？” “是哦，罗医生看起来这么清纯，肯定还没谈过恋爱呢，对不对哦？”大妈之二试探道。 罗贤想了想，道：“某种意义上，谈过了。” 大妈之三：“哦呦，看不出来呀，生得这俊俏模样，看似小奶狗，实则小狼狗呦~” 大妈之四：“不过，听说罗医生现在可是单身哦，有么有想法，阿姨们给你介绍介绍。” 这下子大家明白了，合着这四位大妈是来搞婚介的。 在王国的贵族圈子里，要说婚恋市场，战斗力最强的，那还得是大妈们。 她们的手中，永远都掌握着最全面最优质的资源，只要特出挑的小伙子/小姑娘一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立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 但罗贤显然不需要这些人出马。 “不用了，谢谢阿姨。我目前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大妈们像是被点着了的稻草堆，立刻七嘴八舌疯狂劝说。 “哎呀孩子，你这年纪谈恋爱正合适，等你想谈的时候就晚啦！” “是啊，你听阿姨的，多去见几个女孩子，说不定碰上喜欢的就想谈了呢。” “小罗，阿姨跟你讲哦，年轻的时候开始谈恋爱，一起走过风风雨雨，到了合适的年纪结婚，那是最幸福的……” 这话倒是对罗贤有一些触动。 他不由得想到凌菲儿，想到和她的未来，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安心而期待的弧度。 这桩微表情，被旁边的顾千雪捕捉到，后者垂下眼睛，悄悄地挪了一步，靠得罗贤更近了一些。 罗医生的未来里，能否给我也留一个席位呢？ 婚介大妈们跟完了剩下的两场手术，七嘴八舌，也没能够说动罗贤，于是只得偃旗息鼓。 于是，罗贤的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次日，第三批患者上船。 338 魄力 有了第一位患者作为杀鸡儆猴的鸡、第二批患者作为传播者，第三批患者，俨然已经像是被儆了的猴一样老实。 以至于，当这位身材瘦削、神态坚毅、气度不凡的枯瘦老者躺上手术台的时候，尽管他身上的气质和表现出来的恭顺态度有些矛盾，依然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全麻还是半麻？”杨医生照例询问，并加以补充，“全麻的话，睡一觉就过去了；半麻可以听我们聊天，比较快乐。” “半麻。”枯瘦老者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 然而患者却丝毫没有聊天的意思，锐利的眼神在几位的身上不断扫视着，看得杨医生和顾千雪都有些发毛。 这种时候，他们便不由得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罗贤。 罗贤的大场面能力，显著强于他的助手们，这主要是因为罗贤的脑子不是很正常，正常人能够感受到的紧张和压力，他都感受不到。 果然，罗贤直接跟患者锐利的眼神对上了，看了半天，突然道：“大爷，您这有点白内障啊，等会儿手术完了我给您找点东西滴眼睛嗷。” 名称降格为「大爷」的枯瘦老者，眼神中的锐利波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在三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下，缓缓开口。 “不愧是罗医生，非同一般呢。你的反应，让我改变了原有的计划……” “怎么着，你想换全麻啊？”罗贤有点挠头，“不行的，已经麻醉了，不能临时改全麻。” “非也。”枯瘦老者露出老者的慈祥笑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樱田家族的现任族长，樱田隼也。” 空气安静了几秒，随后杨医生瞪大了眼睛：“不是，您……您是认真的？” “是的。”樱田隼也镇定道，“我用了假身份，为的就是躺上罗医生的手术台，和罗医生来一场和平的商谈。” 这下就连思维异于常人的罗贤都无法理解了：“和平的商谈，为什么要躺在手术台上谈？” “现在，我的命，是握在你手上的。”樱田隼也笑道，“身体被半麻醉，魔术回路也做了绝缘阻断，既无法使用肌肉，也无法使用魔法。” “在这种情况下，想必罗医生一定不会再对我，以及我所代表的樱田家族，有什么疑虑了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一套行动中的诡异之处，还是让罗贤感到过于震撼，但再怎么说，既然人家表明了来意，罗贤自然是要认真谈。 于是杨医生和顾千雪暂且退下，由罗贤和隼也在手术室里单聊。 还好刚才他们没来得及开腹，不然，罗贤就要对着樱田族长的腹腔聊天了，想想就觉得刺激。 “族长先生，您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呢？” 樱田隼也叹了口气，然后突然就嚎啕大哭。 “WDNMD！罗贤，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搞我们家了行不行啊，秋梨膏……” 族长先生的坚毅人设瞬间就崩掉了，可能是考虑到这里除了罗贤也没别人了，所以释放了一波情绪。 不过要是他知道此时暮雨酱正在阴影里偷看，估计又是另一番心情了。 罗贤错愕了一下，连忙安慰：“大爷您别急啊，您慢点儿说。” 原来，在连续的挫折之后，樱田家族最近简直要乱作一团了。 当紫藤再次失联之后，族长终于坐不住了，想了这个法子跑到船上来和罗贤交涉。 说是交涉，然而事实上只是在不停地向罗贤讲述，在没有了华恋酱和暮雨酱之后家族的日子是多么的难过，现在连紫藤君都mu了，你还让我这老头子怎么活啊呜呜呜…… 这简直刷新了罗贤的三观，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位传说中带领樱田家族走向辉煌的商业精英，私底下居然是这个样子！ 看起来，和那些为孩子们的生活和前途操碎了心的老头儿老太太们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问题是…… “等等，听起来，华恋似乎对你们很重要的样子。可她不就是个毕业遥遥无期的医学博士么？”罗贤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族长吸了一下鼻涕：“罗医生有所不知啊，华恋酱从小便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使命。原本，她便不应该去帝国上学，是我为她争取了这个机会，并约定，若是无法在20岁之前毕业，就要回到家里，去完成那个使命。” “听起来像是什么黑暗走向的故事。”罗贤有意无意吐槽了一句，“该不会，你们允许她去学医，是期待着她能够另辟蹊径找到某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如果找不到，就只能回家用肉身来解决吧？” 族长沉默良久，道：“罗医生，其实这些你都已经知道了？对吧？其实，华恋酱都给你讲过了，对吧？呜呜呜，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呦……” “得，你先别哭，我瞎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罗贤简直要抓狂了，这什么族长啊这是，老小孩儿吗？ “哎？”族长懵圈，“原来你不知道吗？说得那么像，搞得我以为你已经都知道了……” 这时候族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仿佛在做什么重要的抉择。 别看他看起来弱智一样，其实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很响。 事已至此，他可以选择隐瞒真相，随便编一个什么故事，并向罗贤提出一些利益交换，请求他把华恋交给他们。 至于那件事情，依然按照原计划行事。 或者，把真相告诉罗贤，这意味着，他将把整个樱田家族的命运，压在对罗贤的信任上。 樱田隼也不太确定，罗贤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帮助他们去解决那个问题。 因为，它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在此之前，樱田家族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努力和尝试，然而，除了拿华恋酱的命去换问题的解决之外，并没有寻找到任何可能的方向。 在罗贤身上，樱田隼也看到了有别于通常医学天才的灵性与创造力，但是，这依然是赌博。 让罗贤参与进这件事情，可能会触怒人总参的大人物，要是解决了还好说，如果没有解决，上面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隼也犹豫的时候，樱田暮雨终于从阴影中现身，轻轻道：“是翔太哥哥的病，对吗？” 339 说出来 看到暮雨的瞬间，族长先生猛地一愣，然而马上便释然了——各种迹象综合来看都表明，暮雨已经投敌，出现在这里，也实属正常。 但是他马上又想到，刚才自己对着罗贤痛哭流涕的样子，肯定被暮雨给看了个光，顿时一阵气绝，自觉老脸都要丢尽了。 于是他只得板起脸来，冷哼一声：“哼，你这个不孝的孙女，还知道跟我说话？” 暮雨咬咬嘴唇，同样冷冷道：“我只是对您口中的那个「问题」感兴趣罢了。至于你到底怎么样，我并不关心。” 罗贤看看族长，又看看暮雨，心道这两人的关系还挺微妙的，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简单。 也是，能让暮雨变成缺爱到被罗贤无意间撩拨了一番便做了二五仔的人，这家里的关系，肯定不会简单。 罗贤无意深究或者调解樱田家族的家世，他也不善此道，于是，他将话题转向更加具体的部分：“刚才暮雨说的翔太哥哥，是怎么回事？” “罗医生，这正是我今天要找你来的原因所在。”隼也严肃起来，“正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病，我们不得不考虑……牺牲华恋酱。在没有找到替代的办法之前。” 隼也还是决定，选一个折中的办法——把部分真相，告诉罗贤，看看他能不能解决翔太的危机。 如果能，证明罗贤的实力值得信任，而罗贤这个人，也值得樱田家族做一个长远的投资。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便成了一条船上的盟友，把所有的信息告诉罗贤，也未尝不可。 同时，这也是以罗贤的医生身份为桥梁，抱上凌家的大腿。 一直以来樱田家族内部的声音，是偏向于抱精灵大腿的，毕竟樱田以商业起家，而精灵帝国所提倡的全球化，恰好和樱田家族的利益比较契合。 然而，族长隼也却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他觉得家族里没有足够分量的核心利益拿来拜码头，换句话说，人家精灵帝国凭什么看得起你，跟你合作？你得有东西吧。 杰克逊家族之所以能跟精灵们达成一片，是因为他们坐拥王国最富庶的一片土地，产业和人口都很棒，称得上是人杰地灵，加上杰克逊家族内部的几个不能说的秘密，总之，对于精灵，杰克逊家族是一个能算得上同一维度的合作伙伴。 然而，樱田家族显然不够分量，且随着他们的商业版图愈发显眼，觊觎他们的人，也愈发虎视眈眈，但他们的武力却并不足以保卫他们的财产。 本来武力水平就不太行，好不容易借着东瀛裔在忍术这一偏门分支上的造诣，培养出了国际一流的刺客樱田暮雨，然后人家还跳反了，你说家里的人能不急么。 更别说，华恋酱这种具有战略意义的棋子。 家族的其他长辈，都是一副咬牙切齿哭爹喊娘势要从罗贤和凌家手里把这俩娃儿给抢回来，但族长不愧是族长。 他转念一想，既然人都叛变到凌家去了，那我们干脆投靠凌家不就得了。 况且，隼也回头一研究，发现罗贤这个家伙有东西。 首先凌菲儿的病是怎么好的，这个问题就很值得研究，虽然外界普遍认为罗贤在这件事上是吹逼，但隼也冥冥之中觉得，罗贤可能真的有治疗经络缠结的能耐。 结合最近罗贤的风生水起，老谋深算的隼也，得出结论——罗贤很有可能拥有解决翔太身体缺陷的能力。 这么一想，带领家族倒向凌家，完全不亏啊！ 翔太的问题解决了，凌家这边也能得到资源，加上凌菲儿又是9th-γ兵团的团长，这一顿操作，顿时就能让樱田家族的咖位整整上升一个档次。 总的来说，隼也算的很精明，除了漏算凌菲儿和人总参暗地里关系不和之外，没毛病。 所以他来的时候，连翔太的病历本也给带来了，此时，隼也便和暮雨酱一起，瞅着罗贤翻病历本。 见罗贤表情略显严肃，而且半天没发话，还自言自语，隼也有点虚：“罗医生，您怎么看？” “啊？什么我怎么看？”被打断思路的罗贤，露出茫然的表情。 “对翔太的病，你有几分把握？”隼也有些惴惴不安，“我看您似乎很凝重的样子……” “啊，你在担心我搞不定吗，想多了。”罗贤摆摆手，“我只是在核算成本而已，我想尽量给你们家省点儿钱。” 隼也哑然失笑，连忙道：“不用的，罗医生，不管花多少钱，我们樱田家族都会爽快地支付……” “不不不，跟你们没关系，这是我个人的职业习惯。”罗贤认真道，“能用50卢比解决的事情，如果花100卢比，就是医生的问题。” “我一般都会在保证效果的情况下，把成本压缩到最低。毕竟，你们樱田家族虽然有钱，但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吧。”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们确实不会吝啬。” “我知道，我知道。”罗贤笑道，话锋一转，“不过，你们为什么非得让这位翔太老哥成为超凡者呢？” “我知道，病历本上写的是保密原因，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 “毕竟，你刚才说，如果没有替代的方法，你会考虑牺牲华恋酱，说明，这对于贵家族来说，是非完成不可的事情。” “所以，我很想知道，你们要把这位翔太变成超凡者，到底是有什么非他不可的理由，以至于，让你们甘愿牺牲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罗贤盯着隼也，眼睛里，闪烁着一些情绪化的东西。 刚刚，隼也提到华恋的时候，完全是轻描淡写的态度。 然而，罗贤却清楚，这意味着，华恋这个人，在樱田家族里的定位，自始至终，便是帮助这个翔太成为超凡者的工具。 这不仅让罗贤开始猜测，华恋本人，对此是否知晓。 不管答案是什么，都挺可怜的…… 而隼也对此事的轻描淡写，让罗贤感到极端的厌恶。 隼也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道：“很抱歉，罗医生。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 就在这时，旁边的暮雨忽然暴起，甩起匕首，闪电般地朝着手术台戳了下去。 匕首，几乎是蹭着隼也的脸，钉在了手术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说出来。” 暮雨的眼神，凉得像是冷泉深渊里的过冷水。 340 双胞胎与神秘人 说实话，这场面，连罗贤都没有预料到。 他知道暮雨心中对樱田家族是恨的，但是没想到，却会在隼也族长并未说出明显会激起情绪的话语时，便爆发。 隼也猛然愣了一下，之后露出玩味的笑容，仿佛在嘲弄暮雨的年轻气盛，然而，他颤抖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族长大人，我想，您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接近死亡，是什么感受了吧。”暮雨道，“可是，我们这些为家族做牛做马的刺客，几乎每一天，都在于死亡共舞哦。” “这是为了家族的存续。”隼也嗓音沙哑道，“为了家族能够延续下去，必须有人牺牲。” “必须？呵。”暮雨轻哼一声，“说得冠冕堂皇，不还是为了更多的财富、更多的权力。” “我就想不明白了，难道我们就不能见好就收，守着我们的小产业，偏安一隅，一大家子开开心心，过幸福快乐的日子吗？” 说着说着，眼泪便从暮雨洋娃娃一般的大眼睛里滑落，温热而晶莹的液珠，敲打在地上，没什么太明显的声音，却足以撼动心弦。 隼也的精神瞬间高度紧张起来，因为，他嗅到了暮雨身上的气息变化。 那是掩埋在悲伤之中的紊乱，那是蕴藏在波动之中的爆发。 如果不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稳住她的情绪，隼也相信，她会在这个手术台上终结他的生命。 当然，罗医生恐怕不乐意她这么做，但是，罗贤是拦不住暮雨的，发疯的暮雨。 看来计划得有所改变，那件事情，要提前在他们面前说出来了。 原本隼也希望等罗贤解决掉翔太的问题再说，但是，形势比人强。 “偏安一隅？幸福快乐的日子？你以为我不想吗？！” “暮雨呦，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啊！我们，樱田家族，被庞然大物盯上了！已经身不由己了！” “除了被这该死的时代，裹挟着往前走，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眼看着手术室即将变成大型爷孙（女）嘶吼对白现场，罗贤知趣地没怎么插嘴，默默地拿了两杯安神茶过来，一杯递给暮雨，另一杯给族长先生。 由于可怜的族长还在半麻，罗贤只好用吸管喂他一点。 这样的小插曲，让空气缓和了不少，并让暮雨开始咀嚼爷爷口中话语的含义，然后，发问道：“你是说，有人逼迫我们，将翔太变成超凡者，如若不然，家族便会遭遇灭顶之灾？” 隼也一边咽安神茶，一边点头，并，开始了讲述。 十八年前，一对双胞胎出生在了樱田家族，哥哥取名叫翔太，妹妹取名叫华恋。 他们是上午出生的，而下午，人总参的人便找上了门来。 来的时候，樱田隼也并未意识到对方隶属于人总参，因为他们既没有穿军装，身上也没有那种标志性的干练，反倒看起来像是平平无奇的社会人。 直到他们亮出证件，才让隼也重视起来，并提起了警惕。 来的二人，一男一女，都是少将军衔。 人总参的少将，可不常有，至少，在休曼王国东北地区，是不怎么常见的。 更何况，考虑到二人的年龄，以及明显不属于任何已知部门的属性，这不由得让隼也感到迷糊。 彼时的隼也，对人总参的密辛尚无系统性的窥探，自然也对这两位神秘人的身份一头雾水。 “坐吧。”隼也把他们安排在侧面，自己一边沏茶，一边暗暗地观察来客。 对方显然察觉到了这波观察，笑道：“樱田隼也先生，您的眼神如同传闻中一样，具有穿透灵魂的力量呢。” “过奖了。”隼也道。 另一位女性少将衔来客，则注视着隼也的茶艺，云淡风轻道：“樱田隼也先生，看起来，您很喜欢茶。” “没错，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了。”隼也笑呵呵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日子太忙碌、太辛苦，偶尔放松下来，也没什么心情追求高雅的消遣，多少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族长大人看来是把家族扛在肩上前行呢。”女来客道。 “言重了，是大家共同的努力，促成了樱田家族的今天。”隼也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太合适，补充道，“当然，相比于人总参的辉煌成就，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别这样说。”男来客突然笑了，“您的家族，诞生了翔太这样优秀的孩子，人总参应该感谢你们才是。” 说到这里，隼也忽然停下来，似乎有些疲倦。 “也就是说，华恋的哥哥，对于人总参而言，有特殊的作用，所以，他们强迫你们将他培养成超凡者？”罗贤道。 “何止强迫。”隼也苦笑道，“如果不听从他们的命令，樱田家族将遭受灭顶之灾。我永远忘不掉那个女人对我说的话——” “如果你想在剩余的人生中，能够继续品尝到茶的味道，能够继续享受膝下承欢的乐趣，接下去的二十年里，希望你们能努力一些，培养翔太的同时，将樱田家族带到一个足以影响地区格局的高度。” 暮雨睁大了眼睛：“所以，这些年来家族在事业上近乎于激进的努力，居然是受到人总参的胁迫？” “很神奇吧，爷爷也觉得很神奇。”隼也的表情很微妙，“怎么说呢……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 “不对，大爷，您这有漏洞啊。”罗贤提出了质疑，“人总参再厉害，也不可能完全支配一个颇具规模的家族吧。他们凭什么觉得，可以在不惊动太多大势力的情况下，让你们遭受灭顶之灾呢？” 人总参尽管强势，但并没有强到可以恣意妄为的程度。 否则，也不需要对凌菲儿使用那种阴谋了。 谈到这个，隼也的表情，写满了恐惧。 “这就是最让我感到害怕的东西了。” “那一天，两个人使用了罕见的空间门，带我传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岛屿，向我展示了一种……嗯，力量。” “那是我见过的最强悍无匹的力量，所过之处，一切物质，都仿佛凭空消失——那是独立于现有三元体系之外的神奇力量。” “正是见识过了他们的手段，我才知道，我，和我的家族，都无力与他们抗衡。” 341 中二爷爷 隼也运用排比、比喻、夸张、衬托等多种修辞手法，描述了人总参的神秘手段，是多么的震撼人心。 然而，罗贤怎么想都觉得那其实就是一个强化版的自爆球，然后联想到双矿不朽一波，联想到4BG闪烁追猎一波，联想到野VS六脉神剑…… “大人，时代变了。”罗贤突兀地拍拍樱田隼也的肩膀，道，“神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Zimba，虫洞的进度约等于获胜进度，晓得伐？” “什么？”隼也显然跟不上罗贤的思路。 “当我没说。”罗贤开始说正事儿，“不过，族长先生，你之前应该也把这病例给别人看过吧？我看这文件袋上都有包浆了，年头不小了啊。” “是啊，之前求助过许多医生了，他们都表示无能为力，万万没想到……罗医生，您确定，您能搞定翔太的病？”隼也询问道。 “确定。”罗贤点头，“如果方便的话，等北岸之旅结束，我就去做手术。至于价格，你按照飞刀的市价来开就好了。简单的很，这种手术，我以前给医学院的小孩儿替考的时候，都解过类似的设计题，问题不大。” 隼也嘴皮子动了动，想吐槽点什么，还是决定算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能够改变家族命运走向的飞刀。 只能说，要么罗贤对自身的价值缺乏认识，要么罗贤的技术高到了可以云淡风轻的程度。 这种级别的手术，做成了，罗贤马上可以成为樱田家族的座上宾，还谈什么飞刀市价，就算罗贤把华恋要过去暖床、再分一笔家族的财产，家里也没什么不同意的。 “不过……”隼也提出了最后的疑虑，“罗医生，您去做这种手术，您的雇主凌家，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罗贤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我做什么手术，和凌家没关系吧。” “啊……”隼也在心里小小地惊叹了一下罗贤在凌家的地位，道，“毕竟，翔太的事情，涉及到人总参的秘密计划，不知道凌家对此是否会有顾虑。” “没有的事，凌家和人总参关系又不太差。”罗贤嘴上这么糊弄，脑筋却转了起来。 凌菲儿已经决定和人总参分道扬镳了，只是明面上还维持着虚假的友好而已，这样做的原因，在于她还需要进行反向渗透，搞清楚人总参高层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近日隼也所披露的消息，则让罗贤觉得，真相，又近了一步。 显然，翔太和凌菲儿，属于同一种情况：人总参对他们的肉.体——这个说法比较奇怪，但道理是这个道理——有需求，并通过各种方式得到他们。 对凌菲儿，人总参采取阴谋的策略，说明针对凌家这个级别的地方诸侯势力，人总参无法使用强硬的手法。 而对这位尚未谋面的樱田翔太，则采取直接威胁其家族的策略，毕竟至少当年樱田家族还是很好拿捏的。 事情已经谈妥，隼也的半麻也差不多过去了，罗贤现在也没心情做下一台手术，于是便随意找了个房间，和隼也喝茶聊天。 暮雨还存留着一些警惕，站在罗贤背后，精神紧绷地盯着隼也。 后者笑了笑，有些温柔、有些叹息道：“暮雨酱，你真的不必这样……我也不是真的想害你们，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啊。” “是吗？”暮雨显然不信，瞪着隼也。 没想到罗贤忽然发话：“是真的。大爷，您这些年如此殚精竭虑地发展壮大樱田家族，就是想脱离人总参的控制、得到和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格吧？” “以及，之所以把华恋酱放出去读医学，也是为了应付人总参吧。”罗贤淡淡道，“以那孩子的智力天赋，要让她自己成为医生、寻找到解决翔太问题的方法，也太强人所难了。” “你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却依然装傻，为的，是让华恋酱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多活几年，对不对？因为，如果你真的想牺牲华恋，你有一万种办法骗她就范，而不是放任她在外面做研究，毕竟华恋是个憨憨。” 被罗贤猛地戳穿内心的想法，隼也不由得老脸一红，意味深长地瞅了罗贤一眼。 这家伙，看起来像个醉心医学、不谙世事的憨憨，然而，真的到要紧的大事儿上了，看东西，比谁都透彻。 暮雨怔了许久，自己想不明白，拽着罗贤问：“贤哥哥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为了哄我开心？” “我没逗你。”罗贤盯着隼也，似笑非笑道，“这老狗看起来老谋深算，其实对自己家的孩儿宠着呢。” “呵呵，和罗医生的大智慧相比，老朽的小算盘，只是雕虫小技而已。”隼也谦逊地笑了笑，“我只希望，我们这个小家族，能有一个好的归宿，现在看来，不说别的，我这孙女的归宿，着实不错。” 说着，隼也向暮雨努努嘴，投去一个促狭的眼神。 后者小脸微微一红，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剽悍和语出惊人：“爷爷你得意什么呀，搞得像是你的功劳一样！我明明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贤哥哥的赏识！” “那你这身忍术功夫，还不是爷爷从小督促你练的？”隼也故意皱眉道，“要是你没有实力，空有一身好皮囊，你看罗医生会不会要你？” “唔……”暮雨酱瘪瘪嘴，从这角度来看，爷爷说得也有道理。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她了……”罗贤陡然惊醒。 “嗨呀，罗医生，您就别客气了，我看小雨和你相处得蛮好的，你们就发展一下嘛，反正，保镖顺带暖床，这也挺方便的，不是吗？” 是你妹啊…… 罗贤气乐了，不过，余光瞥到身旁暮雨酱低垂眼帘、目光向上挑着偷看、又娇羞又渴望的样子，话就不忍心出口了。 如此活泼可爱、又如此默契贴心的小保镖，还能暖床，谁会拒绝呢？ 扯淡扯了快一个小时，隼也终于告辞。 临走之前，他叮嘱暮雨：“在罗医生这儿待着，修炼可别懈怠啊……你虽然已经是刺客里的顶尖，也成功刺杀过8级强者，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说别的，上次就栽在凌菲儿那儿了，对吧？” “唔……爷爷你别说了，要死了……”暮雨羞耻地捂住脸。 “所以，加把劲儿啊我的孙女，罗医生的未来，由你来守护！” 瞅着隼也狂笑着出门，罗贤乐了。 果然，东瀛裔的中二属性，才是真正铭刻在DNA里的东西。 等等…… 忽然，罗贤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怎么知道暮雨在凌菲儿这儿栽了？” 342 命运的巧合 仔细一想，隼也的话里，有一些微妙的矛盾。 譬如说，在他第一次的供述里，樱田家族近些年来的发展，靠的是人总参的提携。 这个说法就很诡异，如果说，人总参真的只是需要翔太的肉.体，去完成某项工作，那么，只要把翔太丢到人总参，让他们自己培养就好了，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个翔太而分出大量资源提携一个家族。 之所以翔太没有落到人总参手里，无非是有两种可能：要么，人总参不适合或者无力进行这种工作，于是让樱田家族自行培养；要么，就是隼也主动要求承担培养翔太的工作。 后面罗贤认定隼也带领樱田家族发展，是为了与人总参平等对话，对方也没有反驳，证明，这个说法，可能才是真的。 之所以一开始选择隐瞒，是他想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随波逐流的角色，然而，暮雨的突然发难，和罗贤的看穿，揭穿了他的伪装。 再加上临走前最后透露的信息，罗贤的心中，对于这个老逼的所作所为，逐渐有了眉目。 在通讯水晶拜托巴博萨教授帮助查阅了某一次医学院期末考试题之后，罗贤心中的疑云，彻底消除，一切细节，都贯通了起来。 他回想起那次替考——那还是黑诊所时期，罗贤给云海学院的一位研究生替考，考试是几家学院的联考，题目来源不详，试卷的最后一题出奇的难，而题目的内容，刚好是翔太这个手术的原理设计。 他又回想起某次和华恋酱闲聊，谈到她当时来到山城国立综合医院做访问学者的时候，华恋无意中的话—— “家里一般都不允许我去做访问学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催我来这边，真奇怪。” 他还想到了紫藤君的口供里，樱田隼也对他说的那句话。 “派最好的杀手，去把那个叫罗贤的宰了……” 最好的杀手……显然是特指暮雨酱了，以及，为什么隼也知道暮雨栽在了凌菲儿的手里？ 这个信息，罗贤很笃定，除了包括他在内的三个当事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除非，有人故意派暮雨去刺杀罗贤，而且预先知道凌菲儿在那里，因为只有这两个先决条件成立，他才能推断出，暮雨在战斗中输给了凌菲儿。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沃日哦……”罗贤发出感叹，“我的天，这老逼早有预谋啊！” 隼也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给自己塑造的那个迫不得已、冷酷决绝的角色。 这位操碎了心的族长，一直在寻求脱离泥潭的办法，甚至于把谜题埋藏在试卷里钓鱼，钓的就是富有创造力的医学天才。 显然，罗贤被钓到了，然后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隼也直接往罗贤这儿不经意间刻意地塞了俩妹子。 换句话说，樱田隼也早就想抱罗贤的大腿了，今天只是收网的一抱而已。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方便给家族的人交代，可能是为了方便给人总参交代，又或者，隼也对于罗贤的脾气和能力都不确定，只得一步步地试探……到底为何，罗贤也不太确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老逼，绝对是早有预谋。 对了，刚才喝茶扯淡的时候，隼也还特地赞扬了罗贤对暮雨身体的治疗，但这茬他也没跟任何人说过嗷，罗贤可不信隼也有一眼看出暮雨身体状态的能力，除非早有设计。 怎么说呢…… “你爷爷也是不容易啊。”罗贤忽然感慨。 “哎？”暮雨不解道，“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罗贤笑而不语，决定还是不让暮雨知道那么多了，想必，隼也大概也不想让暮雨知道太多。 原本，樱田只是一个行商小家族，安心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被人总参盯上之后，不得不牺牲可爱的华恋酱去给一个估计不怎么可爱甚至大概率普丑的翔太君升级。 为了摆脱这一窘境，隼也一边发展家族势力，一边寻找厉害的医学天才，现如今，终于大功告成…… 瞅着罗贤不说话，暮雨也不往深里问，她很会把握罗贤的心理，知道这家伙如果不想告诉你，那是决然不可能把他的嘴撬开。 “不过，贤哥哥，你也很不容易哦。”暮雨转移话题道，“如果贤哥哥治好了翔太的病，爷爷说的那些人总参神秘成员，肯定就要盯上贤哥哥了，真的不要紧吗？” 听到这个，罗贤的眼神猛地闪烁了一下，被暮雨敏锐地捕捉到，后者连忙摆手道：“呀，贤哥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让你拒绝啦，毕竟，我也无法接受华恋姐姐死……”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罗贤突然露出了醍醐灌顶的表情，“我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东西。” 没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隼也在这件事情上面表现得如此谨小慎微。 因为，如果接了治疗翔太的单子，就意味着，罗贤将卷入人总参的「那个计划」里面去…… 从隼也的视角来看，这对于罗贤而言是很冒险的决定，正常来说，肯定会有所犹豫，但是，如果先送俩极品孙女过去，一个写论文，一个当保镖，罗贤动心的概率，肯定会更大。 然而罗贤在决策的时候，完全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因为，拜凌菲儿所赐，罗贤已然卷入了「那个计划」的风波，通过樱田家族，对它能有更深入的了解和接触的机会，对罗贤而言反倒是个好事儿。 于是，阴差阳错地，达成了一个不论对樱田家族还是罗贤都很好的结局…… “嘁。”暮雨瘪着嘴，打断了罗贤的思绪，“贤哥哥什么都不想跟我说！”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妙。”罗贤幽幽道，“人生如戏啊，真巧……” “我也觉得真巧呢。”暮雨显然不懂罗贤的感慨，用她的○○夹着罗贤的胳膊道，“没想到爷爷居然这么支持我们在一起，那我和贤哥哥之间是不是已经不存在任何阻碍了呢？” 呵呵，傻孩子你在想什么，凌菲儿才是最大的阻碍…… “嘻嘻，那我就当贤哥哥默认了哦。”暮雨莫名地开心了起来，然后开始撒娇，“贤哥哥，我饿了，喂我吃点东西嘛……” “这才几点，你怎么又饿了……” 343 精油 罗贤带樱田暮雨回套房，次好次的。 进房间之后，暮雨说要先洗个澡，于是罗贤便等她洗澡。 而当暮雨酱穿着一身紧绷的死库水，肩膀上带着晶莹的水珠出来的时候，罗贤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是不是被套路了？”罗贤明知故问。 “是呢，亲爱的贤哥哥。”暮雨咯咯咯地笑着，跪坐在床上，静静地盯着罗贤，就那么盯着，也不说话。 可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眼神和凌菲儿不太一样，凌菲儿的眼睛，像一口无限深度的井，你永远也看不透，但是暮雨的眼睛很直白，清澈到了一眼就能看穿的地步，像是刚出生不久的一只小兽，热切而依恋地盯着与自己最亲密的存在。 然而，略显讽刺的是，二人的性格却和眼睛截然相反，凌菲儿的眼睛虽然深邃，但你用刚刚泡完足浴的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从那里面溢出来的，一定是无尽的温柔和宠爱，以及那么一点霸道和强势。 但罗贤永远都猜不到暮雨酱会做出什么操作，她的神秘感，像是暗夜中的猫咪，这里喵呜一声，那里喵呜一声，你或许会感到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被撩拨的兴奋。 “你想干什么？”罗贤问。 “不干什么呀，贤哥哥，你不是说要给我按摩吗？我这换了一身比较方便的衣服哟！”暮雨神态和语气都很正常，但她现在的扮相实在是与正常相去甚远。 好在，按摩的时候，暮雨既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也没有突然把罗贤推倒，甚至于，罗贤给她喂东西吃的时候，她也很老实。 就在罗贤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暮雨忽然开口：“贤哥哥，其实你很想开后宫的，对吧？” 得，错觉。你永远也不能指望暮雨老实，这就像你永远不要希望凌菲儿停止对罗贤动手动脚。 “我不想我不是我没有。”罗贤道。 “贤哥哥，你别掩饰啦！”暮雨一副很懂的样子，“是男人哪有不想开后宫的。我看，就是你怕被菲儿姐姐砍死而已。” “这样吧贤哥哥，以后你看上了哪个妹子你就跟我说，我给你掩护，一些你自己不方便做的不干净的事情也可以让我动手……” “你可拉倒吧，神他妈不干净的事情。”罗贤乐了，“不要以为每个人都是刺客啊！” “嘻嘻嘻，我就随口一说。”趴在床上的暮雨，昂起脖子，朝着罗贤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的意思是，贤哥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贤哥哥让我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被爱的感觉，第一次挣脱了家族的枷锁，第一次品尝到了自由的味道，第一次……菲儿姐姐来了，我先藏起来。” “？”罗贤一脸蒙圈，不过，走廊上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表明你刺客还是你刺客，嗅觉就是灵敏。 这倒是个好事儿，最大程度上避免了白学现场的出现。 等到凌菲儿进门的时候，暮雨酱已经将房间收拾妥当，并钻进了阴影里。 只留下了按摩用的精油，摆在床头柜上。 凌菲儿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精油，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而期待了起来。 “小贤，你……又想要那个了？” “啊？啊，哦……哈哈哈。”罗贤的表情瞬间变化了好几种模式，心中连连惊叹，厉害了暮雨酱，这都被你算到了？ 鉴于罗贤比较羞涩，而凌菲儿又比较猴急，所以他们只能选择一些折中的办法，比如用精油……嗯，大家都懂。 “大白天的，你手术还没做完呢，现在弄合适吗？”凌菲儿先是严肃正经了一下，随后立刻推翻自己的严肃正经，“哎呀，我在说什么呀，小贤都主动要求了，我还在顾虑什么呢……” 罗贤没有办法，只好顺着凌菲儿的意思，疯狂点头。 要是现在拒绝，凌菲儿肯定会感到奇怪，并追问把精油拿出来是干什么用。 罗贤总不能说，他本来是在给暮雨按摩吧？ 此时，藏在房间阴影里的暮雨酱，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虽说，偷窥贤哥哥和凌菲儿做各种不可描述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每次做，还是会给暮雨酱带来充足的快乐。 她和凌菲儿这种独占欲爆棚的女人不一样，暮雨认为，对于优秀的男人而言，身边围着一堆老婆才是常态。 就像草原上的狮子，总是一只公狮子带着一群母狮子。 经过长期的观察，暮雨也发现，凌菲儿在罗贤心中的位置实在是高，注定会成为罗贤身边最重要的女人。 况且，暮雨也无意争这种东西，做好她的本职工作，保护好贤哥哥，他是她应该注意的事情。 由于家庭环境所致，这孩子其实挺自卑的，她觉得，只有自己对贤哥哥有用，贤哥哥才会喜欢她，宠爱她。 加油吧，暮雨酱。 观赏了片刻凌菲儿的精油推背——没错，就只有推背，你们在想什么——暮雨酱沿着阴影，退出了房间，投入了久违的训练。 爷爷说的没错。 只有保持强大，并更进一步，才能更好地保护贤哥哥。 这是她的未来。这是她和贤哥哥的未来。 ------ 一番快乐的享受之后，罗贤又回到了手术台上。 瞅着罗贤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过来人杨医生默默点头。 看来这孩子开窍了…… 这几台飞刀，对于罗贤而言并不算复杂。 所谓的技术，在任何领域，都存在一个共识。 大多数的高精尖，本质上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而技术突破，突破的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精灵帝国的高端产品，被其他国家仿制之后，价格往往会断崖式下跌。 因为它们的成本本来就这么低。 从这个角度来看，技术盈利，实际上是一种光明正大的智商税。 这玩意儿我能搞明白，你搞不明白，那你就必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在完成今天的最后一台飞刀后，罗贤带着杨医生和顾千雪去吃晚餐。 饭桌上杨医生问罗贤还有什么别的需要。 韦尔斯的舞会艺术表演有点看腻了，早早的上床接受凌菲儿的爱的蹂.躏，好像也不是很妙。 于是，罗贤道：“我想找几台○皮环切做做做。” 344 ○皮招募 医学双生树的绝活儿，「碰瓷？我早就不上当了……」，消耗的是○皮环切手术的熟练度。 尽管罗贤为了北岸之旅，提前囤积了可观的○皮环切熟练度，然而，还是不足以支撑整个旅行期间的消耗。 罗贤其实很难在北岸之旅中遇到医闹，从实用性的角度而言，这技能其实不开也行。 然而罗贤已经习惯了在「碰瓷？我早就不上当了……」的保护下生活，这就好比，如果你习惯了全天候戴着手套，当你把手套脱掉的时候，你就有一种自己仿佛没穿衣服的别扭感。 所以，罗贤希望在闲暇时间，整一波。 杨医生则对罗贤的逻辑无法理解，沉默了半晌，悠悠道：“贤哥，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我一直都喜欢，且擅长做这个手术。你知道的吧？” “不是，那我没想到你瘾居然大到这个地步。”杨医生真是开了眼界了，参加北岸之旅，居然也不忘记做○皮环切，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而当罗贤的需求传导到其他医生耳朵里的时候，则引起了更加激烈而广泛的讨论。 连做三组飞刀之后，在这些医生的眼里，罗贤已经称得上是朋友了。 医生们的友谊很简单，只要你的技术足够引人钦佩，或者人有意思，就很容易收获友谊。 因为，医生们总归是在追求医学技术的大道上前行，有的人在跑，有的人在散步，有的人在负重前行，有的人只能爬，但相同点是，他们有一致的追求——治病救人——以及一致的无聊和枯燥。 像罗贤这样，技术过硬，又能给大家带来欢乐的医生，自然受欢迎。 所以说如果罗贤有什么额外需求的话，医生们当然是很愿意去帮助他满足的。 但是，做○皮环切这样的需求，也实在是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医生们不是没有见过奇怪的爱好。 或者说，他们自己作为段位不低的医生，深知在这个行业里，爱好可以奇怪到什么程度。 医学生涯压力大，发酵出来的爱好，相比其他行业，自然更加诡异。 像什么可爱的男孩子、可爱的兽耳男孩子、可爱的羊、可爱的鲫鱼，已经算是稀松平常了。 据说有一位进入王者段位的医生，喜欢购买美少女的尸体，然后把臭鼬的头移植到尸体上面。 当然实体的购买渠道都是合法的，臭鼬的购买渠道也是合法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臭鼬换头，但他就是喜欢。 就恶心和重口的维度而言，罗贤这一桩爱好其实不怎么骇人听闻，但他们就是莫名觉得诡异。 “莫非，罗医生他对那玩意儿有特殊的喜好？”有医生猜测道。 “别乱猜，人家罗医生肯定喜欢女孩子的。”洞察力较强的医生道，“你看罗医生那个器械护士，太好看了，但业务明显没有强到够格辅助罗医生的程度，你们懂的……” “难道说罗医生在收集○皮，用以进行某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召唤仪式？” 一番光怪陆离的讨论之后，医生们暂且算是接受了罗贤的癖好，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该如何帮助罗贤招揽○皮环切手术呢？ 这两天罗贤的魔术回路修复技术的赫赫威名，已经在船上火了。 许多贵族都将这个人的名字记下，以便以后需要折腾魔术回路的时候，来找罗贤。 这种时候，要是突然跟大家说，父老乡亲们，俺们的罗医生想割（别人的）○皮了，估计大家得笑死。 最后，还是和罗贤比较熟的谢尔顿医生，硬着头皮帮罗贤招揽包皮环切去了。 然而结果却令医生们始料未及。 大家并没有笑罗医生的意思，甚至于，报名非常踊跃。 和业内人士们不同，在大众的认知里，如果某个医生在某个方面特厉害，那他其他方面肯定也不会差。 外科医生过年回老家，被亲戚们拉着给孩子们看头疼脑热的情况，十分常见。 大家寻思着，虽然○皮这东西大概率也割不出花儿来，但这可是罗医生的○皮环切啊！ 在罗医生之前，大家也没有想过可能会有90%以上法强恢复的魔术回路修复。 所以大家不由得便期待起来。 难不成被罗贤割过○皮的棍棍，能获得尺寸和耐久度的加成？ 所以他们lei了！ 更甚至于，有许多并不懂○皮是什么的无知少女，来报名…… “姑娘，这手术你真做不了。” 谢尔顿医生满头大汗的解释道。 “你骗人，你根本就是不想让我跟罗医生有接触的机会，哼！”无知少女16号不假辞色，“快说，你是不是把你小舅妈的小姨子的妹妹的女儿介绍给罗贤了，所以才不让我认识他？” 神他妈！这是个什么鬼逻辑？ 以及，小舅妈的小姨子是个什么东西？ 谢尔顿医生内心疯狂吐槽，脸上笑嘻嘻：“姑娘，真不是我为难你。” 他把○皮环切的定义给她念了一遍，随后规劝道：“你要是真想认识罗医生，你可以去提供奶茶的地方搭个讪啊，罗医生每天都要去好几趟的，你要是多蹲守一会儿，肯定能碰到。” 无知少女16号的脸色有些铁青，讪讪道：“啊，原来是这个样子……抱歉打扰了。” 然后捂着脸跑开。 瞅着报名的人很多，罗贤不禁高兴起来。 “这说明，当代王国人对○皮环切的接受度还是很高的。” 转念间罗贤又有些小不愉快：“居然有这么多人，○皮过长还没割，这方面的普及做的还不够啊。这东西好处多多……杨医生，你割了吗？” 杨医生目光一凛，连忙笑道：“割了，当然割了，哈哈哈哈……” 在这种话题下，顾千寻只能保持沉默。 她不是装纯，她是真的不懂。 而为了避免视觉污染天真少女，这些环切手术的助手也不用顾千雪，用的是血色浪漫号医务室自带的一名护士。健硕的，女性，老护士。 是真的健硕，走路带风，角落在地上仿若有轰隆轰隆的声音，不由得让杨医生想起神话传说中的泰坦巨人，不由得让罗贤想起前世生物课本里的蛋白质女王。 这护士听说罗贤的关切手术一场可以分25卢比劳务费的时候，高兴得连连跺脚，感觉要把地板都踩穿了。 “这护士厉害，据说是以前野战医院退下来的。”杨医生悄悄地告诉罗贤，“不仅干活儿麻利，还打得一套好拳法。目测，一拳能打死一个蒋大勇。” 罗贤默默思索起来。 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要打蒋大勇？ 345 充满哲理的环切手术 健硕的护士，拥6有一个违和感十足的名字，高圆圆。 不过，从写实的角度来说，这个名字很传神，健硕护士确实又高又圆。 第一台环切手术还没开始，健硕护士高圆圆便热情的向罗贤保证：“罗医生，你放心，我这体力，你就算割一整晚，我也能顶得住。” 杨医生笑了：“大姐您别逗，这船上也没那么多的○皮给您割呀！” “不是吧，我看外面排队排挺长的。”健硕护士将信将疑。 “那也不全是排队的，好多人都是来凑热闹。”杨医生解释道，“他们对罗医生做手术比较感兴趣。” 健硕护士乐了：“这玩意儿有啥好看的。” “罗医生人比较好看。”杨医生习惯性地舔，“你没看外面围了好多女孩子么？你觉得，她们是冲着什么来的？” 血色浪漫号的手术室，也带有成像水晶直播功能，此时门外那块儿并不怎么大的光幕面前，围了茫茫多的人，远远超出了它的设计容量。 健硕护士想了半天，道：“她们是来阅鸟的？” 杨医生一时语塞，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也许，像健硕护士这个年纪和阅历的大妈，根本无法理解小姑娘们对贤哥的疯狂。 尽管戴着口罩并不算露脸，尽管是有点诡异的手术，只要能看一看罗贤英俊的身姿，也值得在这里人挤人站着了。 闲聊一番过后，杨医生了解到，健硕护士满脑子都是孩子上私立高中的学费，没心情揣度年轻小姑娘们的心思。 “现在这上学呀，这是越来越贵了。”她感慨道，“稍好一点的学校，一年的学费就要大几万卢比，加上孩子的生活费，还有课外补习，咱这些普通人，可还真负担不起。” “也未必非得上这么好的学校吧。”杨医生道，“公立学校的学费低很多啊。” “小杨，这你就不懂了吧。”健硕护士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育杨医生，“这学校和学校之间差距可大了。你孩子要是修炼天赋好，那还好说，说不准连高中都不用上，直接就被厉害学院招过去了。否则还不是得乖乖学文化课，考医生，考律师……这考学，有的好高中，一年能考出去十好几个云海学院医学部，差劲儿的，连附近县里的医学院都考不上。” “当医生有什么好的，累，又挣不着几个钱。”杨医生叹气，“要我说，我儿以后就去当个吟游诗人，逍遥自在，什么住房、教育、彩礼、医疗，几座大山，都不用管。” “哪儿能啊，瞧你这话说的，那吟游诗人就不生病喽？不生孩子咯？”健硕护士表示异议。 “生病就扛过去，大不了找黑诊所，你看我贤哥以前还开黑诊所呢，对吧，这黑诊所的医疗质量很好的。”杨医生揶揄道，“我是说，咱别把养孩子这事儿想的太严肃。” “就算孩子上学上的好，寒窗苦读十几年，上了好学校，最后还不是在医院或者哪个学院当高级搬砖工，泯然众人。” “然后呢，孩子的孩子，又重复这个过程。你说说，我们这自诩文化人、城市中产，跟放牛娃又有什么区别呢？” “啥放牛娃，放牛娃有你杨医生待遇好哇？”健硕护士笑道。 “这不是待遇的问题。”杨医生忽然哲理了起来，“我是说，我们陷入了一种循环，一种怪圈。” “读书，考试，工作，买房，结婚，养娃，无限循环，每一代人都过得一样的忙碌、一样的痛苦、一样的找不到生活的意义。” “小杨你这太悲观了啊。”健硕护士嗔怪道，“那万一你孩子是个医学天才呢，对吧？你要是不花心思培养他，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可能当大人物呢？” “真正有天赋的人，自然而然就起来了，跟小时候父母培养的怎么样、上个啥学，卵关系都没有。是吧贤哥，你觉得呢。”杨医生把话头抛到了罗贤那里。 罗贤想了想，道：“我觉得杨医生说的对，养孩子就该豁达一点。早一点认清孩子的平凡，并帮助孩子习惯于平躺咸鱼式人生，有助于健全孩子的人格。至于成大事，或者改变世界，交给天才来做就好了。” “噢，那照你说的，平凡的孩子，就只能平凡了？”健硕护士显然对罗贤的理论不太赞成。 “没错，平凡的人应该努力认清自我的能力边界，调整好心态。” 前世，罗贤在top2见多了由于各种原因误入大佬世界的普通人由于心态不行而生活痛苦的案例。 当然，这种现象和整个东亚基于攀比获得正反馈的社会氛围也有关系，但总的来说，良好的家庭教育，有助于缓解这种倾向。 然而，健硕护士显然是那种“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努力就有回报，坚持就是胜利，加油奥利给”的思想流派，两人的辩论持续到了第12台环切手术。 之后罗贤给出了一个令健硕护士无法反驳的论据。 “你看，我十几秒就能做完一次○皮环切。但您当护士这么多年肯定没见过这么快的吧，这说明我的天赋是独一无二的，是鹤立鸡群的。其他人再怎么努力练习，也无法达到我的程度。” “我倒不是反对大家上进要强，但是，人生中除了奋斗得到社会主流认可的东西，它的内源性的意义和价值，还有很多。” “那么，贤哥，你的意义和价值又是什么呢？”杨医生问。 “我么。”罗贤顿了顿，“我很简单啊，金钱、美女，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康的，我是个俗人，我最在乎的都是这些直接的物质享受。” 瞅着二人眼神古怪，罗贤道：“干嘛？难道你们以为我是一个很高尚的人吗？” “贤哥您也太谦虚了，您看哈，您的诊所，收费低价格实惠；您的肾炎新疗法，又便宜又好使。你要说你没点儿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的理想，我是不信的。”杨医生舔的飞起，但这些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这些只能说明我底线高。”罗贤撇嘴，“我没那么伟大。我救不了世人，我唯一的使命，便是在我的领域做一些微小的工作，名利双收，最多拯救几个漂亮小妞。” 346 破鞋 甲板上。 看完韦尔斯的舞会艺术，人们四散，在甲板上吹夜风。 北岸的风，虽然是北方已经入秋的风，却并不太冷。 来自熔岩火山地区的、湿润而温暖的洋流，将这附近的气候装点得分外怡人。 这样舒适的环境，加上血色浪漫号优越的条件，就容易滋生闲言碎语。 “切，真是荒唐。” 皮肤白皙、眼窝深陷的，来自马卡洛夫家族的年轻人，松松垮垮的倚着栏杆，往海里吐了一口痰。 “不要随地吐痰。”8级领域主宰、本次旅行中马卡洛夫家族的排面，伊万·伊万诺维奇·马卡洛夫，皱着眉头警告道。 年轻人瞅了大伊万一眼，瞬间哑火。 西北地区民风淳朴，崇尚谁的拳头听谁的，而非谁的脾气横听谁的。 大伊万脾气温和，思维缜密，待人接物比较细致，却从没有人小看他。 8级的异能者，是很稀有的。 说是三元力量体系，但其实三种路线的修炼者并非平均分布。 总的来说，魔法：武道：异能的人数，大致遵循5:3:2的比例。 所以大家能看到，在能量外科这一大科室里，搞魔法外科的，往往占主导地位，因为市场最大。 和其他两个方向相比，异能系总是给人以邪道的感觉。 因为异能量千奇百怪，不像魔法和斗气有迹可循，学术界对异能的研究，迄今为止仍停留在近乎玄学的阶段。 正因如此，罗贤对阿芙罗拉的暴力开核，才会引起上层的注意。 像大伊万这样的高阶异能者，不论是在家族里还是在9th，都是饱受重视的存在。 而他的实战能力，也的确配得上重视。 他的大规模杀伤性异能，核爆，被誉为人总参的战略性攻击手段。 “没有什么是一发核爆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发。”在一次接受采访的时候，大伊万如是说。 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民风剽悍的西北地区的家风更加剽悍的马卡洛夫家族，会诞生出大伊万这样和气性格的男孩子。 如果脾气差的话，这个逼早就被人总参控制起来了…… “你刚才说，什么荒唐？”大伊万瞅着旁边的表弟情绪不佳一副想打人的模样，道。 “还能是什么？”表弟撇嘴道，“你不觉得那个罗贤，出风头出的有点过了吗？” “那人家也确实有出风头的资本嗷。”大伊万道，“讲道理，他那一手魔术回路修复，强的呀批，我推荐你跟他搞好关系，说不准哪天就用得上。” “和他？搞好关系？”表弟冷笑，“不可能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对医生比较讨厌……他们不就是给咱们搞辅助的吗？凭什么有那么高的地位，拿那么多钱？” 大伊万陷入了沉默。 的确，这是很多修炼者都会问出来的问题。 尤其是，这是北岸之旅，原本便是为修炼者们准备的盛会，然而主角却成了罗贤——这个说法其实不甚准确，某种意义上来说，韦尔斯其实也是主角，但总归，「修炼者的盛会」 这一性质弱化了很多。 “你就等等吧。”大伊万对表弟说，“等到旅行的后半程，手术和展销会的热度过去了，大家的注意力就从罗贤身上挪开了。况且，还有一次海上联合演习，那总归是咱们的主场了。” “说的也是，嗨，跟罗贤较什么劲儿啊。”表弟有些释然了，某种程度上，他其实也是嫉妒。 展销会当日，可可和凌菲儿对罗贤的争抢，属实惊掉了一批人的眼球。 能同时得到这两个女人的青睐，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表弟对此一无所知，但他肯定，自己很希望成为这样的男人。 脑子里想着可可时候，可可便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依然穿着无比漂亮的裙子，依然**，依然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们热血沸腾。 直到可可远去，表弟依然在望着她的方向，一脸的痴.汉相：“好想被她吸一口。” “得了吧，表弟，我劝你善良。”大伊万的脸色有点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娘们儿来头很诡异，有传言称她颂魔社有关系。” “哈？不能吧。”表弟不是很信，颂魔社是臭名昭著的反人型生物组织，他们的宗旨是，协助魔兽毁灭人型生物，让大陆成为魔兽的天下。 这帮瘪犊子身为人型生物，却认为魔兽是比人型生物更加优等的存在，属实龟孙，在艾尔风大陆上基本属于人人喊打的存在。 但吊诡的是，颂魔社的核心成员，往往拥有诡异而强大的力量，很多时候一些势力之间的纷争，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总有些鬼迷心窍的人，会借助颂魔社的力量。 “不能吧，人家血族早就跟颂魔社撇清关系了。不然的话，联盟也不可能接纳他们。”表弟继续为美女辩解。 “这事儿很复杂，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大伊万严肃了起来，“要知道血族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在他们眼中所有人型生物都是他们的食物。有人会在乎食物的死活吗？” “总之你如果珍惜自己的生命，就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听完了大伊万的劝告，表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而远处的可可，耳朵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发自灵魂深处的嫌恶。 她捏了捏拳头，在那一瞬间，有一种想把这里的人全都杀了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她下不去手。 在那无所谓，混不吝的外表下，所包裹的灵魂，谁知道是什么样呢？ 是真·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亦或饱受冤屈的无辜人士，其实没人关心。 类似的，大家都说可可是破鞋，但其实她是个100多岁的老处女。 但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在人型生物的社会里混迹许久，可可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大家说你是破鞋，那你就是破鞋。 这就好比说，如果一杯饮料看起来像青柠寒天，喝起来像青柠寒天，条形码上面标的也是青柠寒天，那它就是青柠寒天，即便它本质上是一杯芝士奶盖，也改变不了大家的看法。 347 一直注视着你 此时此刻可可的脑海中回想起大伊万刚刚对她的评论，不禁又回忆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她想起小时候，在休曼王国上学，那些孩子变着法儿的捉弄她、嘲笑她，不为什么，就因为她是血族，和他们不一样。 年幼的可可，瞅着学校后街的流浪猫狗可怜，拿东西去喂它们，却在同学们之间造成了「可可捕捉流浪猫狗吸血」的传言。 呵……做吸血鬼真难，做一只风评尚可、不被人们所排斥和恐惧的血族，更难。 既然如此，那么，干脆成为恶人，岂不是更好？ 这样想着，可可反而对接下来将要进行的计划，内心轻松了许多。 只见她小手一挥，创造了一个小型的视听屏障，之后从怀中拿出一袋粉末，洒在船后的水面上。 那些粉末，混入推进器形成的波涛里，仿若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可可知道，这些粉末，将在一小时之内引来蛰居在深海的水生魔兽。 讲道理，他们原本是不敢靠近这里的，魔兽也不是傻子，知道哪些东西能碰那些东西不能碰，除非遭到上位个体的命令，他们也拥有恐惧和理智。 然而，可可撒下的粉末，足以抹消他们的恐惧，让他们为之疯狂，疯狂地向血色浪漫号发起冲击。 就血色浪漫号的防御等级和船上的强者数量和质量而言，这些近海水深魔兽没有太大的威胁，很容易就会被凌菲儿等人合力击破。 但是这需要时间，以及，这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可可要借这个机会，抓住罗贤，品尝他的味道。 他本来不打算今晚行动的，今天罗贤刚做了一堆手术，凌菲儿应该对他很是关照，在这种时候调虎离山，成功率不是太大。 根据可可对凌菲儿其人的了解，这家伙一旦看上了什么东西，就会像巨龙们守护金财宝那样，死死的护住。 就算有魔兽冲击，她也未必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支援，反而更可能留在原地保护罗贤。 但可可等不及了，罗贤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实在是过于美味，她怕今晚再不行动，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会断掉，令她大开杀戒，无法控制自己。 实在不行就多撒一点粉，引来更多的魔兽，总归，会逼得凌菲儿出马。 “那么，女武神，就让我看看，你到底会如何行动。” 与此同时，做完所有○皮环切手术的罗贤，回到套房，冥想了一番，准备进行一项日常活动。 锻炼自己的种族天赋。 有时候甚至连罗贤自己都会忘记，他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现今在官方口径下已经灭绝的虚空氏族。 表面上看虚空氏族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但他们在各方面的天赋的确相差甚远。 罗贤能够有如此强大的精细控制能力，以承载医学双生树的技能，多半归功于他强大的血统。 虚空氏族说强大很强大，但其实又很脆弱，他们往往拥有极为罕见的天赋，却又很少诞生超强的战斗力。 好在罗贤虽然战斗力捉鸡，但跑路能力实在是强的雅痞。 尽管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过这方面的能力，毕竟身份不能轻易暴露，但在练习上却从未懈怠。 今晚是很好的练习时机，凌菲儿在舰桥指挥塔上执勤，暮雨酱刚刚接受了他的矫正性按摩，发出一通喵呜喵呜的奇怪声音后，此时正蜷缩在沙发上打盹儿，正面对着罗贤。 说实话罗贤本来是想早点练习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因为实在是太大了。 他现在不由得感叹，樱田家族的基因到底是有多强大，不管是暮雨还是华恋，都生得如此震撼。 尤其是暮雨酱，绝对称得上是人小胸大，有忍者服包着的时候还看不太出来，现在换了低胸吊.带睡裙，简直把真材实料展现的淋漓尽致。 话说樱田家的庸医不是对暮雨的身体进行过改造吗？ 如此明显的会影响行动敏捷度的产物，是怎么保留到今天的？ 还是说，隼也老爷子当年便想到了抱大腿的可能性，故意留了这么一手，留下了这一对令人爱不释手的……咦，太可怕了。 罗贤笑着晃晃脑袋，集中注意力，闭上眼睛，熟练地打开了脑内的开关。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罗贤的眼白消失了，整个眼睛变成了一种特殊的黑，五彩斑斓的黑…… “相移。” 他就这样默念了一句，随后整个人凭空地消失在空间里。 这个说法不太准确，其实他是进入了叠加在本空间上但相位稍有交错的另一个空间，从罗贤本人的角度来看像是进入了异次元，而从别人的角度来看，就是消失了。 以目前大陆上空间魔法的发展程度而言，尚无法追踪罗贤的相移轨迹。 所以，他只要从这个位置钻进相位交错空间，移动到另一个位置，再钻出来，就是一个完美的逃跑路线。 为了避免引起麻烦，罗贤没有跑太远，从卧室钻进去，在厕所钻出来，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或者胳膊腿啥的并没有落在相位交错空间。 好的，没问题，这次练习也很成功。 就在这时，暮雨酱慌慌张张地闯进厕所，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看到罗贤后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暮雨猛地扑进罗贤怀里，带着哭腔大声喊叫了起来。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贤哥哥不见了，呜呜呜……我以为贤哥哥不要我了……” 罗贤不禁挠头，感觉这孩子反应有点过激。 “没事，我练技能呢。怎么样，刚才是不是消失得悄无声息，厉害吧？” 没想到罗贤的揶揄并没有让暮雨买账，后者紧紧抓着罗贤的手，一板一眼道：“贤哥哥，你以后不能这样了，答应我，不要随便消失好吗？我得一直盯着你，我才放心。我可是你的保镖哦。” “你不是睡觉呢吗？” “睡觉也不会松懈的。”暮雨擦擦眼泪，认真得像是路口卖烤地瓜的，“都说好了的，我要一直注视着你，保护你。” 直到这时，罗贤才意识到，这句话，暮雨说得是多么的认真。 以及，在她的心中，他，又是多么的重要。 暮雨闯进洗手间的时候，那个眼神，就像一只与妈妈走散的小鹿。 罗贤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孩子，真的每一刻都不愿意让我离开她的感知呢。 明明总是藏在影子里，行踪诡秘，令人难以捉摸，可是仅仅一刻看不到我，却又这般模样。 顿时罗贤感到无比的心安，把暮雨搂在怀里，抱的很紧。 “我答应你。” 348 请尽情地撒娇吧 罗贤把暮雨抱到床上。 她的身子很轻，摸起来很软，柔软中蕴藏着柔韧，柔韧中蕴藏着力量，力量中蕴藏着大大大大，总之，很爽。 罗贤侧躺在左边，暮雨就蜷在他的胸口，轻巧地呼吸着，也不乱摸，就时不时拿脸在罗贤的身上蹭，很满足的样子。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这样问很毁气氛，但罗贤还是问了。 “你咋想的？” “什么？”暮雨不解。 “我是说，为什么死心踏地的就到我这边来了？我知道家里人对你不太好，可是也不至于……” 暮雨突然叹了口气：“贤哥哥，你还是对你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呀。” 暮雨没有说什么直截了当的答案，而是慢悠悠的讲了起来。 “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告诉过我一句话：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一切善意的举动，背后都有着顽固而清晰的逻辑，比如说，有人为你提供金钱、美食和庇护所，也许是因为他需要你的力量。” “那么，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归结为利益的交换。”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爱上你，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将温柔和耐心赐予你。这就是过去的十几年里，我所认识的世界。” “可是，认识贤哥哥之后，我认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我认识了一位医生，他不问阵营不问立场，看到你不舒服就会努力把你治好，他对所有受病痛折磨的人都很温柔——只要你给他钱。” “你这话说的。”罗贤笑了，“说得我跟十恶不赦的守财奴医生一样。” “可贤哥哥不是守财奴呀！”暮雨越说越兴奋，索性盘腿坐在床上，“我觉得贤哥哥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把自己医生的身份放在第一位。” “等等，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罗贤纠正道，“首先，我并非对所有的病人都很温柔，你可能不知道有个人叫李狗嗨……” “知道嘛，贤哥哥看脸下菜碟的，尤其喜欢萝莉。” 罗贤立刻闭嘴，这家伙的观察归纳总结能力还真是强的不行…… “可是，你也并没有因为李狗嗨性别男、长得丑而多收钱或者拒诊，对吧？” “我觉得这些就是当医生的义务。” “可其实很多人做不到这些的。”暮雨道，“总之，我并没有给贤哥哥任何东西作为交换，可是，贤哥哥还是帮我治好了旧伤，还给我东西吃。” “我收钱了，诊费收了，那顿早饭我也收钱了。” “可是换到任何其他人那边，不管我给多少钱，都换不到这些。而在贤哥哥这里，不管我是刺杀失败的刺客，还是夜店捡.尸捡来的，贤哥哥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对吗？” “我从来不去夜店捡.尸。” “哎呀，我知道贤哥哥不是那种人，我就举个例子嘛。”暮雨吐吐舌头，“还有，贤哥哥总是给我好吃的。” “我觉得以你的条件，随便接个杀人的单子，甚至上街卖个萌，都能得到许多好吃的。” “那感觉不一样嘛。”暮雨嘿嘿地傻笑着，“反正我就觉得贤哥哥好。” 罗贤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家伙从小没有被当孩子宠过，直接跳过了童年，进入了残酷的忍者训练，被罗贤稍微照顾了一下，就开心得没边儿了。 这事儿其实挺可笑的，但罗贤笑不出来，反而觉得有些悲伤。 他回想起每次，暮雨酱准确地猜中他的心思，替他做事情之后，跑到他面前来邀功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那些笑容，是那么的让人心酸。 而她的种种二五仔行径，与其说是花.痴行为，不如说是一个活在寒冷世界里的小女孩，终于抓住了一点温暖的东西，便再也不想放手，不想让它离开自己。 罗贤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抚着暮雨的脊背：“在我这里，没有利益交换，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你可以尽情地……嗯，撒娇。” 这一刻罗贤能明显地感觉到，暮雨的身体猛地震颤了一下。 “真的……可以吗？”暮雨声音颤抖道，“即使……即使有一天，我变得很没用，贤哥哥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会的。毕竟，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况且……”罗贤话锋一转，“你胸这么大，谁忍心丢下你呀。” “这样吗？”暮雨的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容，“那么，我得好好保养它们咯，不然万一哪天缩水了失宠怎么办呀，嘻嘻嘻……” 笑着笑着，暮雨忽然暴起，搂着罗贤的脖子，在他的颈窝狠狠地亲了一口。 今天晚上，暮雨经历了人生中，最香甜的一次入睡。 不过，她很快就要被吵醒了。 ------ 嗡—— 罗贤在低沉的震动声中醒来，醒来之后先是下意识地在床上摸索了一番。 原本在怀里的小刺客已然不见踪影，不过，耳朵里很快便想起了暮雨的声音。 “我在呢。通讯器，我在你睡觉的时候放进你耳朵里了。” 嗯，果然，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来操心。 很快罗贤便通过全舰广播，了解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 血色浪漫号遭遇了魔兽的袭击，由于在近海区域，魔兽袭击搭载许多修炼者的大型船只，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此，在遭遇的初期，舰船和守备人员遭到了一些损失，然而现在，当高阶修炼者们逐渐加入战团，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 尤其是当因为喝了罗贤配的安神汤在指挥塔打盹的凌菲儿惊醒然后骂骂咧咧地提着剑跳出去之后，防守的士兵们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看来，不需要我出手了。” 瞅着凌菲儿追着十只魔化鲸鱼的屁股狂砍，大伊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的表弟倒是很开心的样子，因为终于碰上了修炼者能派上用场的场面，玩耍这么多天，终于能活动一下筋骨，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修炼者，都蛮开心的。 “表哥，奇了怪了，这些可都是深海才会有的魔兽，轻易不会在海岸线附近露面，居然搞夜袭，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大伊万微微点头，不过，心中却另有所想。 与其说这是天灾的预兆，大伊万更愿意相信，这是某人有意为之。 349 吸血鬼抢救指南 魔化鲸鱼们被凌菲儿砍了一顿，呃啊呃啊地叫着，抱头鼠窜。 可可撒下的迷之粉末所带来的狂躁与嗜血，成功地被凌菲儿的气势压制住了。 然而，凌菲儿回到甲板上，却是一副老大不开心的样子。 “这些魔兽，有问题。” “有问题？”血色浪漫号的护卫队长，皱了皱眉，“您是说……” “没错，它们是被吸引过来的。”凌菲儿目光锐利，“有人使用了某种手段，吸引魔兽来攻击我们的船。” 藏在围观群众里的、可可的仆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是看了剧本还是咋滴？ 护卫队长显然也觉得凌菲儿的结论过于武断，挠头道：“大小姐，虽然近海出现这些魔兽的确不太正常，不过，咱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凌菲儿微微一笑：“证据？我就是证据。” “一般来说，这些中阶魔兽，见了我都是直接跑的，今天这些，负隅顽抗了一会儿才逃走，说明他们受到了某种影响，变得格外嗜杀，甚至一定程度上超越了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围观群众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神奇的判断方法，恐怕也只有凌菲儿这种级别的杀神，才有资格使用了。 仆从试图为主人争取一些时间，于是提出异议：“也有可能是它们受到了上位魔兽的操纵吧。” “不可能。”凌菲儿果断否定，“被支配状态的魔兽，眼睛里会散发出紫色的雾气，刚才那些并没有，所以……” 凌菲儿向船上的护卫士兵们投去严肃而信赖的眼神。 “诸君，我们可能需要进行一番调查了。” 这时候，旁边的凌肃家主眼珠子转了转，心中琢磨。 人情练达到他这个地步，不需要调查，便能猜出很多东西。 由于是难得的突发袭击，船上稍有排面的修炼者基本上都出来了，唯独那个神秘的血族记者消失不见。 当然，血族向来不合群，若是说人家不愿意来凑热闹，也说得过去。 但是，凌肃想了想，可可也不像是自闭型吸血鬼，就冲着她那当众撩拨罗贤的性子，也不可能是不爱凑热闹的类型。 于是，凌肃把女儿叫过来，耳语道：“你去小贤的房间里瞅瞅，我怀疑这些魔兽是那个血族记者的调虎离山之计，为的是把你引开，然后对小贤动手……” 凌菲儿瞳孔骤缩，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不详的画面，不过马上想起还有暮雨酱看着小贤，顿时又淡定下来。 不过，凌菲儿还是马上动身去看了，她觉得父亲的猜想八九不离十。 为了捕捉心仪的血奴引来魔兽攻击血色浪漫号，这种事儿，血族还真干得出来。 别说这种了，比这夸张的多的，她们也干过不少，甚至曾经有一位血族女王为了抢男人发动战争…… 凌菲儿越想，脸色越阴沉，于是放大了感知范围，捕捉船上的异动。 然而，直到走到套房的门口，依然没有察觉到异常。 “难道说，暮雨已经输给了可恶的血族娘们儿？”凌菲儿产生了不太好的猜想，连忙慌乱地推开门，随后便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可怜的血族记者，可可小姐，正平躺在床上，不省鬼事。 罗贤正在手忙脚乱的给可可做躯体复苏，然而，他从来没有过抢救吸血鬼的经验，所以只能照着课本上的图解硬来。 没错，此时圆桌上正摆着一本摊开的《吸血鬼抢救指南（通用版）》，第四版，王国邮政出版社。 暮雨酱则坐在沙发上一边欣赏罗贤的新手抢救一边狂笑，大概是这样的场景： [img=240,240]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10/f982072d-da3f-43fc-a187-16d690dee379.jpg[/img] 一时间，凌菲儿的大脑一片空白，此时此刻的场面与她脑海中预设的场景相去甚远。 要是罗贤躺在床上疯狂飚血，暮雨酱躺在地上疯狂飚血，逻辑上还更容易让人接受，毕竟，以可可的战力，正面硬刚的话，暮雨大概率惜败。 但是现在看来，暮雨似乎连动手都没动，可可就已经到了需要抢救的地步，实在是令人费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回可可来敲门的时候。 为了更好地诱惑罗贤，可可今晚特地用上了精灵帝国代购的斩男色必胜口红，魅影小黑管12号。 与之相匹配的，可可的眼影和香水也是极好的高档货色，而且它们的搭配具有血族一脉相承的高档品位。 什么叫高档品位呢，价格昂贵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只有血族妹子才能挑选出那种既典雅高贵又色.气十足的搭配。 加上骚断腿的小睡裙，可可有充足的自信力，让罗贤心随吉尔动，满足她的请求——成为她的长期秘密血奴。 为什么是秘密血奴呢，在可可看来毕竟罗贤是凌菲儿相中的男人，要是直接抢走，免不了一番纷争，所以，要用这种比较低调的方式，获得美味的血液。 相对的，可可愿意成为罗贤的地下情人，用美好的身体交换血液。 果然，开门后罗贤的眼中立刻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那样子就像在沼泽里饿了三个月的放屁野猪看到了大棚里的新鲜大白菜一样。 倒不是说罗贤憋了太久以至于变得饥.渴，只是，可可的颜值和气质的确出类拔萃，以罗贤的审美观看来，几乎可以和凌菲儿相媲美了。 “罗先生，晚上好。”可可开口了，声音酥麻撩人，笑容甜美动人，“我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不知你是否有空。” “这么晚了还来，你们吸血鬼不睡美容觉的吗？” 罗贤一开口就体现出了思维异于常人之处，让可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过罗贤马上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纠正道：“哦，忘了你们是夜行生物，进来吧。” 通讯器里暮雨提醒道：“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过来拜访，我怀疑这家伙居心不轨。” 罗贤深以为然，毕竟，自从走出黑诊所以来，身边对他居心不轨的女性，是层出不穷的，早就养成了罗贤的警惕心理。 “坐吧，我这儿也没有血喝，给你泡点红茶吧。”罗贤客气了一句，“要么，我放点儿血招待一下？” 可可一个激灵，激动得整只吸血鬼都要变成蝙蝠了。 “哈哈，开个玩笑，还是红茶吧，我怕我营养顶不住。” 可可顿时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别开玩笑啊！ 350 血样换头发 罗贤的套房里，罗贤的味道很浓。 这几乎是一句废话，就好比咖喱鸡块咖喱味儿很浓、黑哥哥的皮肤很黑、小米手机冬天拿在手上很暖、Nova酱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一样，是不辩自明的客观事实。 但是，这一客观事实，是可可未曾预计到的，因此，此时的可可，猝不及防地进入到了一间弥漫着浓郁高档食物香气的房间，原本的节奏和心态，顿时被打乱了。 瞅着笨拙地冲泡红茶的罗贤在眼前晃悠，可可努力地抑制住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可可小姐，今晚来这里，是为了合同的追加条款吧。” 罗贤忽然开启谈话：“有些东西，当着凌菲儿的面不方便说，所以才单独来找我，是吗？” “啊……嗯。”可可显得有些僵硬，有些手足无措。 “那我觉得，咱们最好还是开诚布公地谈。”罗贤道，“毕竟，我是凌家的雇员，而TRA-3型肾炎是挂在罗家沟诊所下面的项目，不论谈什么合作，都要征求凌菲儿的意见。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罗贤打官腔试探，另外分出一部分精力，浏览医学双生树的绝活儿。 他要从中寻找能够轻松克制吸血鬼的方法。 对于可可，罗贤是分外警惕的。 虽然也有可能是看中了他的美貌，但万一是想吃他呢，江湖险恶，不得不防。 罗贤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好吃，但他寻思着，肯定不难吃。 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秀色可餐…… “请用吧。”罗贤将茶端给可可，“不怎么好的粗茶，我也不会泡，您将就着点儿吧，哈哈。” 可可接过茶杯，眼神里陡然爆发出一阵精光。 然后，鬼使神差地，在罗贤刚刚握持过的地方舔了一口。 空气陷入了沉寂。 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做什么啊！ 可可顿时心态爆炸，要不是多年的积淀养成的礼仪习惯，现在估计已经羞得变成一坨蝙蝠飞走了。 “贤哥哥，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个变态就是想吃你。”通讯器里暮雨很得意的样子。 罗贤微微点头，却没有立刻下逐客令，而是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想尝一尝我吗？” 可可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被戳破真实想法的困窘，几乎要写在脸上。 不过，想一想，暴露也很正常，自己做出了如此诡异的举动，稍微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能猜透她的想法吧。 于是，可可索性将自己的本性暴露无遗，灵巧地一跃而起，侧身坐在罗贤的大腿上，轻拈着他的下巴，魅惑道：“呵呵，既然你已经看穿，那姐姐就直说了——” “罗先生，你真的……闻起来太美味了，搞得姐姐都要忍不住了呢。” “只要……让姐姐尝一口，就一口，作为回报，允许你享受姐姐的身体呦……” 罗贤目瞪口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讲道理，他还是首次目睹这种成人向的血族捕猎方式。 你好熟练啊！ 然而事实上，此时可可的内心是这样的。 噢噢噢噢噢噢！原来男生的大腿坐上去是这种感觉！原来男生的脸蛋摸上去是这种感觉！ 他好帅……好想和他…… 可可眼眸里的猩红色，几近癫狂，忍不住凑到罗贤的耳边，在那可爱的耳垂上，温柔地轻咬了一下，又含在嘴里吸.吮了一番，含混不清道：“罗先生，这笔交易……您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行。” 罗贤礼貌地推开可可，分析道：“可可小姐，你要尝我的血，你又要享受我的身体，怎么看都是我亏啊！” “哈？”可可迷了，“你……难道，你对姐姐的身体不感兴趣？”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罗贤正色道，“但我觉得你对我的身体好像更感兴趣。” 可可惊了，这家伙，远不像想象中那样天真可爱呀……是个经历丰富的男孩子呢…… 失算了，在这种男人面前，毫无两性经验的可可，简直就像一只小白兔。 “什，什么嘛，你在说什么鬼话……” 可可强行狡辩，罗贤不为所动，只是玩味地瞧着她。 “这样吧。”罗贤道，“我们在这扯皮也没有意义，不如各退一步——你承认你的想法，然后呢，我也给这笔交易提供一个新思路。” “你想尝我的血，没问题。不过，我只能给你20毫升，相对的，我需要你的头发，20根完整的头发。” “哎？只有20毫升？”可可也顾不得矜持了，接地气儿地讨价还价起来，“能不能多给一点，我也可以多提供一些头发……” 可可隐约知道，在人类的民间医学界，高阶血族的毛发，能够用来配制一些神奇的药物。 在血族眼中，这是对高贵的血族的大不敬，然而，此时的可可，已经没有闲心去管敬不敬的事情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吃血血。 “不行，只有20毫升，多了不给。”罗贤很坚决，“给多了，对我的身体不好，对你的身体也不好。你难道想秃头吗？” 可可当然不想秃头，但20毫升实在是太少了。 见可可犹豫，罗贤蛊惑道：“20毫升不少了，你兑点儿饮料，冷藏一下，喝三四次都不是问题。” 喂喂喂，你很懂啊！ 可可服了，为什么这家伙好像对血族的饮食习惯很了解的样子？ 莫非…… “罗先生，之前为其他血族提供过血液吗？” “这倒没有。”罗贤如实回答，“我只是见多识广罢了。那么，你先把头发给我，我就给你采血样。” 罗贤习惯性地用了“血样”这个词，让可可觉得有些滑稽。 不过……感觉还不赖。 唯一的遗憾就是，第一次主动提出用身体做交换，却惨遭小帅哥的拒绝，无疑让可可感到有些疑惑。 她不由得问道：“你……难道，真的对我的身体没有兴趣吗？这可是高阶血族的身体哦，而且，姐姐还是第一次呢。” 说这些的时候，可可的心情有些忐忑。 几次不太愉快的经历告诉她，几乎没有人会相信她这一套说辞。 上百岁的血族，如此性感魅惑的身姿，却保持着处.女之身，谁信呀？ 然而，令可可意想不到的是，罗贤却淡定的点头：“我知道，这我能看出来。” ？？？ 这还能看出来？ 人类的医学，已经进步到这种地步了吗？！ 351 原地昏厥 罗贤的诊断技能，能够清晰准确地告诉他检视对象的各项身体状况。 可可从未发生过○行为的事实，自然也瞒不过他。 罗贤早已习惯了一眼看穿患者的节奏，但是，可可，她不习惯。 不仅不习惯，整个鬼都不好了。 他他他，他居然看出来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刚才我对他的一波勾引，简直就是笑话？ 血族都是极爱面子和排场的生物，而可可又是极爱面子吸血鬼，在她的世界里，血族必须是优雅而从容的，而食物们必定是愚蠢而卑劣的。 然而罗贤却看破了她的真实状况，这就显得她很鱼唇，想必刚刚，自己坐在罗贤腿上的时候，对方心里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明明是毫无经验的老.处.女，却摆出一副老司机的样子，属实逗乐。 于是，可可悲愤交加地咬了咬嘴唇，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罗贤，阴沉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神经病，你哪只眼睛听见我笑了？”罗贤给了个白眼，“快决定，这交易，做还是不做？” 对方的态度，让可可有些错愕。 既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惊恐抑或畏惧，只是平淡地推进交易。 这种闲庭信步的从容，可可从未在任何人类男性身上看到过。 她的恼火，突然就平息了。 像这种爱面子的女孩子，你不管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都会一定程度上助长她的恼羞成怒。 只有罗贤这样的云淡风轻，才有能力让她瞬间熄火。 于是，可可带着有些尴尬的表情“哼”了一声，乖乖的开始剪头发，不多不少的搞了20根，递给罗贤。 “给，你的头发。” “是你的头发。”罗贤接过头发，捧在手心啧啧称奇，“你们血族浑身都是宝，头发可以入药，指甲可以用作冶炼，体.液可以提纯做成催化剂……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可可瞪着罗贤，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讲道理，有一说一，平心而论，不吹不黑，一般而言，只有血族把人类当猎物的份儿，但是眼前这位爷，俨然再用一种「猪浑身都是宝」的语气谈论血族，怎么说呢…… 挺让可可意外的。 在可可的世界里，人族的臭男人，要么把她看作豺狼猛虎敬而远之，要么舔着脸跪求当血奴，像罗贤这种款式的，还真没有。 “没事。”可可收起了情绪波动，剜了罗贤一眼，“没想到你们人类医生这么恶心，每天就琢磨着怎么利用吾等高阶血族的身体……” “你想什么呢。”罗贤理直气壮，“也就只有我这么恶心，其他人类医生，对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研究的。” “我不一样，我是要立志成为全科鬼才、医学之王的男人，所以我的研究领域比较广。” 罗贤这话把可可给听乐了：“呵，居然有人心甘情愿自认恶心……” “以大众的观点来看，医学研究深入到一定程度，或者涉及某些领域，它就必然显得很恶心。只不过，我们的恶心能够换来的，是人型生物平均寿命的延长，以及修炼者更好的生命保障，不管对于提高全联盟的生活质量，抑或促进对魔兽的打击，都是很有帮助的。” “鉴于此，我还是挺乐意做那个恶心的人。” 罗贤一边说一边取了血样，并按照可可的要求，在红茶里稀释。 这期间，可可全程注视着他，胳膊拄在圆桌上，下巴托在手上，痴痴地凝望着这个人族男性食物。 那一刻，可可的脑海中蹦出了一个词——风华绝代。 她轻声地嘟哝了一句：“你一点都不恶心，你好帅。” “什么？”罗贤没听清。 “她说你好帅。”通讯器里暮雨补充道，“贤哥哥，你口口声声地说着对人家没兴趣，可身体却很老实哦。” “我怎么了？”罗贤纳闷儿。 “你看你把她撩的，都开始傻笑了。”暮雨的语气里充斥着愤愤不平，“呵，我真是惊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吸血鬼傻笑，她们一般都很高冷的。” “我从不撩妹。都是妹子们选择了我。”罗贤道，进而顺便开始处理可可的20根头发，着手配药。 瞅着罗贤一边配药一边小声逼逼自言自语（其实是在跟暮雨酱聊天）， 可可越看越觉得心水儿，噫噫噫，真可爱，罗贤忙碌又认真的模样真可爱……好想抱回家，但又怕被凌菲儿砍死…… 20根高阶血族的头发可以干的事情很多，现在罗贤一次就用掉了其中的8根，不过他不心疼，毕竟是给凌菲儿用的，用多少稀有材料他都不心疼。 “你也别愣着呀。”罗贤朝着可可示意，“趁热喝吧。” “哦……”可可从痴迷状态中回过神来，有点小犹豫。 众所周知，当血族品尝到极度甜美的血液之后，有一定概率会表现出极为失态的样子。 就好比美食家嗅到金木的味道，那各种颜艺和奇怪的声音，马上就来了。 所以可可其实更倾向于把掺了罗贤血的红茶带回去喝，但罗贤既然都这么说了，她再推脱，就显得太小气了。 反正，他都已经知道了「可可是个老处.女」这个秘密，在罗贤面前失态，也就无所谓了，说不定还能触发惊喜剧情呢，科科。 于是，抱着不那么安稳的想法，可可将面前这杯红茶一饮而尽。 咕噜咕噜…… 然后，由于味道过于刺激，白眼儿一翻，原地昏厥。 ------ 跟着师兄鬼混了两天，季杨反而觉得，他的北岸之旅又活过来了。 主要是因为，他彻底放弃了对顾千雪的念想，沉浸于血色浪漫号上的物质享受，于是，钱包逐渐的变瘪，心情逐渐的变好。 师兄的确是个洒脱的男人，会玩，且会带着师弟一起玩。 吃个饭，蹦个迪，赌场走一遭，洗个足浴保个健，一套下来，赛活神仙。 不过，今晚师兄砍掉了保健的项目，洗完澡就开始回房间打扮。 这让季杨很好奇，不由得问：“师兄，今晚要出去泡妞嗷？” “是，也不是。”师兄神秘一笑，理了理自己骚包的大背头，语出惊人，“今晚，是决定我下半辈子依然在医疗系统里苦逼地混日子、还是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的关键。” 352 师兄的野望 季杨似懂非懂，但依稀能够理解师兄话中的神韵。 关于师兄的苦恼，在这几天的鬼混里，季杨有着充分的理解。 就业界地位而言，师兄比季杨是强很多的。 师兄过年满34岁，上个季度刚刚评上带编制的副教授，并拿到了「休曼王国青年千人计划」的头衔，姑且算是有了帽子[1]。 然而，有帽子、能拿长聘教职，对于混学术圈的科研狗们，只能说是成功的第一步。 拿了教职又如何呢，还是得写本子申请基金，绞尽脑汁地招学生，压榨学生，和同侪们竞争，忍受大老板的压榨…… 总之就是无边无尽的科研社生活。 于是，某一天，师兄幡然醒悟，与其作为一名庸才，在这绞肉机一般的学术圈里接受蹂.躏，不如放飞自我，探索一下人生的边界。 “所以，我去血族特供商店里做了血检，你猜怎么着？嘿，人家说，我这血，很受血族的欢迎，如果愿意去当血奴的话，说不准过得比搞科研开心多了。” 师兄的思路实在是过于跳跃，让季杨有些接受不能。 “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自甘堕落呢？”季杨愤愤不平的样子。 “不是，我怎么就就自甘堕落了？”师兄理直气壮，“成为一名美少女高阶血族的血奴，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知道，一位50画以内的血族妹子，招血奴的标准有多高？我跟你说，不亚于精灵帝国top30的医学院招特聘副研究员。” “这标准高不高，没关系啊。你接受了这么多年的医学训练，这副教授都评上了，结果最后去给吸血鬼当奴仆，你这有点……” 季杨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能笼统地说道：“有点儿浪费教育资源。” “你可拉几把倒吧，我算是看透了，这学术界，只需要那几个天才就够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给天才当垫板，当炮灰，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与其为了面子挣扎，不如追求幸福人生。” 听师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季杨也无法反驳，只得暂且接受这一事实。 “哎，你高兴就好……不过，师兄，我听说血奴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血液合她们的口味，还得身强体壮，外形俊美……师兄你别瞪我，我也不是埋汰你，我是说，咱也不是那种帅到惊天动地的……” “没关系，我早有准备。” 师兄话音未落，只见他一声暴喝，身上的肌肉猛地隆起，居然把衣服给撑爆了。 望着师兄这一身健硕如同野蛮人狂战士的肌肉，季杨发出了如同放屁野猪踩到了鹅妈妈丢在路上的蛋一般的声音。 “很惊讶吧。”师兄得意道，“最近半年，我突击训练了肌肉，你看我这维度，简直能和会所里的高档鸭子相媲美了……我跟你说，脸是一方面，血族妹子们其实更喜欢有肌肉的男孩子，再加上我的高级知识分子身份加成，就算可可小姐瞧不上眼，她也肯定会把我推荐给她的小姐妹们，懂伐？” 季杨迷迷糊糊地点头，有些混沌。 他只觉得，最近的这几天里，他的人生观被重塑了许多次。 他第一次知道，博一在读的医学天才，居然能够左右一家国际巨头的经营方向。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尊敬的、在读博期间成绩斐然的师兄，居然蜕变成 了这般模样。 他觉得自己隐约从中摸到了什么人生道理，却又似乎一无所得。 还是师兄比较体贴，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你啊，再长大一些，就明白了。有时候，人生理想这种东西，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钱和地位，能解决你人生中遇到的绝大部分问题。” “那剩下那些不能解决的问题，要靠什么？”经过多年正统的医学训练、思维缜密的季杨，问道。 “靠运气。” 师兄微微一笑，迈着轻盈迅捷的步伐离开。 季杨感觉胸口有点堵，你说现在让他回房间吧，他又睡不着，索性就跟过去看师兄的热闹。 没想到没过多久，师兄又折返回来，说是医务室紧急召唤大家会诊，要换衣服过去。 瞅着师兄身上被爆裂的肌肉撑开的衣服，季杨也觉得，穿着这玩意儿去参加会诊，不是很合适。 既然是会诊，季杨也想去看——虽然，以他的能力和牌面，注定不可能在会诊中起到任何可见的作用，但他很想知道，这么晚了，把大伙儿叫过去是为了啥。 众所周知，罗贤是凌菲儿的私人医生，也是医务室的主心骨，召唤大家去，就说明，遇到了罗贤也解决不了的难题。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只见比季杨的师兄到的更早的医生们，围着病床上的吸血鬼小姐，七嘴八舌，欢声笑语。 大伙儿被叫过来，一看情况当时就乐了。 无所不能的罗贤，居然被最基础的吸血鬼急救给难倒了，也是好笑。 “神了，居然还真有罗医生不会的术式。”谢尔顿医生揶揄道。 另一位医生瞅着床上表情暧昧、穿着更暧昧的可可，提出了追根溯源的问题：“罗医生，您是怎么把可可小姐搞成这般模样的？” 杨医生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话里设的套，连忙接过话头：“什么叫搞成这般模样啊，瞧你这话说的，凭空污我们贤哥清白。” “是我搞的。”罗贤一句话出口，杨医生脸上笑容立刻就僵住了。 “她喝了一杯我的血液稀释液。” “这个女人，居然抢你的血喝？”凌菲儿目光一凛，右手摁在了佩剑「旋转的雪月花」剑柄上。 “也不是抢……哎，这个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罗贤一脸蛋疼，凑过去跟凌菲儿耳语，“等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喝了多少？”主持躯体复苏的谢尔顿教授问。 “8毫升兑一杯约200毫升的红茶。”罗贤答。 而刚刚赶到的季杨极其师兄，则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尤其是师兄，脸都绿了。 怎么哪儿都有罗贤啊？！ ------ 注释： [1]帽子：休曼王国官方给予科研人才的头衔。一般和正式教职以及职称评比联系在一起。 记又又一件小事 时值深秋，空气寒冷。 弄蛙酱已然穿上了理工吊丝冲锋衣，骑着理工吊丝山地车（叫不出名字的牌子），在学堂路上穿行。 某一天早上醒来，弄蛙酱忽然发现，他的腱鞘，剧痛难忍。 那疼痛，有如和放屁野猪进行了一场半马赛跑，然后在终点线冲刺的时候被放屁野猪的尾巴抽中了屁股一般。 痛得蛙蛙发出了火焰盆地鼹鼠的叫声：“月票~月票~月票~” 弄蛙酱向女朋友哭诉，女朋友告诉他，得病这个事儿，你得先分析，它为什么会得，你才能对症下药，不然你就会不知所措，被水淹没。 于是，弄蛙酱开始分析原因。 我为什么会得腱鞘炎？ 经过了精密的定量研究，查阅了相关文献，弄蛙酱得出结论。 如果把罹患腱鞘炎的原因，分成十份，那么锅大概可以这么分： 3成：大量的文字工作，包括码字、写文献调研、给导师写本子、水群； 2.5成：必要的体力劳动，包括实验室里和家里； 2成：着凉； 1成：在学堂路上漂移； 1成：揉女朋友的脑袋，每天都揉； 0.5成：「哔——」。 既然锅已经分好了，那么就开始对症下药。 我们可以通过削减每一部分对腱鞘的消耗量，以达到长期保养腱鞘的作用，配合姿势矫正手套（某宝64元包邮）进行短期保护，从而，搞定它。 治疗规划的伊始，女朋友率先否定了最后两条，声称，揉脑袋和「哔——」是必不可少的日常活动，你要是想缩减这两个，我鲨了你。 弄蛙酱表示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随后，弄蛙酱率先砍掉了「在学堂路上漂移」这一项。 从生存和生活的角度来说，这并非必须，仅仅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业余消遣而已，而且，若是深究，它其实并不安全，于人于己，都不太安全。 然而剩下的条目，便开始让弄蛙酱犯愁。 我们从后往前捋，着凉这事儿，属于天命，这个人的着凉啊，谁都不可预测，你说我一个日常体温37℃的热血青年，怎么就着凉了呢？ 人的着凉，不仅要看防寒的衣服，还要看天气变化的进程。 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穿一点，防患于未然。 至于说体力劳动，那就更是难以避免。 实验室里的活儿，若是弄蛙酱不做，就只能由得小师妹来做，但，小师妹承担体力劳动，会加重小师弟们对弄蛙酱的敌意。 家里的活儿，倒是可以和女朋友协商一下，但代价是，要增加揉脑袋和「哔——」的工作量，以慰藉女朋友因为承担了过多家务而疲惫的身心。 用学术的语言来讲，这是一个trade-off，很难说怎么选择参数才能达到平衡点。 那么，就只有从文字工作上下刀子……怎么可能！ 我弄蛙酱，就算埋在棺材里，腱鞘都腐朽了，也要用沙哑的键盘，给读者姥爷们带来更新！ 至于给导师写的本子和文献调研……忍了。 算来算去，也只有停止在学堂路上飙车，能够稳定地带来保养腱鞘的收益。 砍掉其他的任何一项，都会带来令人不那么愉快的负面效应。 譬如说，若是弄蛙酱停止给导师写本子，导师就会把写本子的工作交给小师妹，小师妹太弱了，导师的基金申请就会遭到滞碍，导师就想骂人，但小师妹太可爱了，于是导师就会骂弄蛙酱，弄蛙酱就会心情低落（大约持续五分钟）。 换句话说，这一部分的保养腱鞘，带来的负面作用，是心情低落的五分钟。 再譬如说，若是弄蛙酱停止揉脑袋和「哔——」，晚上睡觉的时候女朋友就会把弄蛙酱踹下床，弄蛙酱就会睡不好觉外加着凉，不仅遭受额外的痛苦，腱鞘的伤病还加剧了。 想到这里，弄蛙酱忽然醒悟了。 保养腱鞘，与人生，是何其的相似。 我们从出生开始，便朝气蓬勃地看这世界，仿佛，这辈子，拥有无限的可能。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生的可能路径，却在一条一条地斩断。 长大，便是不断地做减法，不断地割舍。 有时候，割舍能够带来正收益；有时候，割舍会带来不那么愉快的连锁反应；而有时候，割舍会让你血亏。 但是，这些，都是不得不去做的抉择。 就好比弄蛙酱的腱鞘，即便搞清楚了疼的原因，也难以抉择。 这些遐思，不禁让弄蛙的情绪又低落了些许（持续很多个分钟）。 深夜的寒风里，腱鞘，似乎也更痛了。 于是弄蛙酱又发出了痛苦的、火焰盆地鼹鼠的叫声：“月票~月票~月票~” 所以，读者姥爷们，看爽了请别忘记投月票哦。 爱你们。 353 搜身 师兄不禁回想起当时去做血检的时候，店员的说法。 “先生，您的血液，响应卡蜜拉反应仅需7.2秒，超越了全国99.3%的生物，真走运！” “哇哦。”当时的师兄追问道，“那么，对于高阶血族而言，我这是第几档次的食物呢？” “挺高的，大概第七档吧。” 尽管有些失落，但仔细一想，人分三六九等，那血也分三六九等，能分到第七档，已经是很优质的血液了。 根据店员小姐姐的描述，第七档的血液，已经足以让血族小姐姐们在方圆一公里之内顺着味儿来找你了。 出于好奇，师兄问店员，最顶级的血液，是什么样的。 “最顶级的呀，那可牛.逼了。”店员一脸的神往，“最顶级的血液，只要一小滴，掺在饮料里，就能让50画以内的纯正血族，幸福到昏厥。” 神他妈幸福到昏厥，吹什么牛呢？ 彼时的师兄，对店员的描述不以为然，觉得那肯定是在忽悠人，这种传说级别的血包，肯定只在传说里存在。 现在，师兄望着罗贤，仿佛看到了一个行走的传说。 他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可可距离他不超过一千米，却从未对他表示过任何的关注。 原来，他的美味，完全被罗贤给掩盖住了…… 正在给可可做躯体复苏的医生们，此时也陷入了七嘴八舌的兴奋之中。 成为顶级血包、傍上血族大小姐、走上软饭人生巅峰这种事情，每一位闷.骚少男，都或多或少地想过，但是，一般都在做过第一次血检之后便放弃了。 然后，这些少男大都会转向靠脸吃饭的美梦，之后在初中时期被班上平均没两个月换一次女朋友的青春恋爱喜剧主角碾碎美梦…… 然后，转向靠修炼吃饭的美梦，之后在中考分流的时候，被那些直升学院的小天才们碾碎美梦…… 然后，转向靠智商吃饭的美梦，之后在招生考试上被医学天才们碾碎美梦…… 普通人长大的过程，就是逐渐梦碎的过程。 然而，面前这个叫罗贤的逼，居然同时达成了三桩亿万人类少男的梦想： 顶级血包，靠脸吃饭的颜值，出神入化的医术…… “罗医生，你可要小心啊。”谢尔顿手里做着躯体复苏，嘴上不闲着，“像你这样的极品，血族小姐姐们抢起来，可是不择手段的，你要知道，血族它也算人型生物，而所有人型生物都满足一个特点，那就是受食欲和性.欲支配……双欲齐下，啧啧啧……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就不劳烦你费心了。”凌菲儿白了谢尔顿医生一眼，陡然意识到这里外人有点多，于是便用了不那么露骨的说法，“我不会容许自己的私人医生受到伤害。” 众人纷纷嘴角一歪，女武神呦，您这掩饰得也太没水平了。 “噗哎——” 就在这时可可的眼睛忽然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咳嗽几下。 谢尔顿医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急救专家，不到十分钟，便完成了躯体复苏，刚才在套房的时候，罗贤依着课本上的指导倒腾了将近二十分钟，都莫得卵用，看来在医学双生树没有提供技能的领域，罗贤还是略菜…… 这不禁让罗贤升起了敬畏之心，他的医术，虽然全面，却并非无敌级别的面面俱到。 可可一脸懵圈地从床上爬起来，环视四周，皱眉道：“发生了什么？卑劣的食物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刚才昏倒了，是这一块食物把你救回来的。”罗贤指着谢尔顿解释道。 可可意外地瞅了谢尔顿一眼，冷哼一声，高傲道：“呵，看起来血运不通咸度过高的食物，谢谢你的帮助，不过……啊，头好痛，有点忘记发生了什么……” “少给我装傻。”凌菲儿厉声道，“那些魔兽，是不是你引来的？” “啊咧咧？什么魔兽呀，凌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可（生理意义上的）脸不红心不跳，淡定的一笔。 作为善于并乐于并习惯于搞事的种族，吸血鬼们从来都是满嘴跑火车。 艾尔风大陆上有一句俗语，信血族会跟你说实话，不如信放屁野猪会上树。 “你别给我装傻。”凌菲儿此时心情很不好，虽然罗贤说了会跟她解释，但是，对于可可喝了罗贤的血这件事（虽然只有8毫升），依然耿耿于怀，仿佛小孩子最珍贵的玩具被隔壁的熊孩子啃了一口一样。 于是，凌菲儿猛地揪起可可的领子，另一只手在可可的后颈上连续敲击了几下，动作迅疾，宛若惩罚不听话的美短的铲屎官。 可可“噫呀”地叫了一声，瞬间感到身体麻痹、动弹不得，体内的血脉之力也无法操纵，只得任由凌菲儿搜身。 她不禁有点慌了，心中骇然——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凌菲儿如此轻松地便封锁住了她的力量？这岂不是意味着，如果凌菲儿想杀她，分分钟的事儿？ 可可努力地想要冲破凌菲儿设下的、那神秘而顽固的封锁， 围观医生们倒是对这暗中的较量毫无察觉，只是觉得可可被凌菲儿拎起来悬在半空的样子挺萌的。 再加上凌菲儿粗暴地撕开可可的衣服，一处不落地仔细搜身，看得医生们血脉喷张。 可可就不怎么愉悦了，感觉被这么多食物盯着看，莫名地屈辱，于是朝着凌菲儿放狠话：“凌小姐，居然当众侮辱高贵的我，你是想与整个血族为敌吗？” 凌菲儿懒得理她，自顾自摸索着，终于从可可的内.衣暗兜里摸出了一个纸团，从材质来看，是经常用来包装易碎软物质的油纸，上面依稀残留着一些淡绿色的粉末。 看到这个，一位神经比较大条的医生惊呼：“原来血族也吃绿豆糕呀！” “可可小姐，请问，你想怎么解释这个？” 可恶啊，居然被她给搜到了…… 可可阴沉地盯着凌菲儿，心中思考对策。 她是万万没想到，凌菲儿的手段居然如此凌厉。 “且慢！” 就在这时，杰克逊家族的几位长者，忽然闯进了屋子。 354 你懂个锤子的魔力纹检测 PS：月初爆更，求月票 杰克逊家族的人甫一进门，屋子里便充满了长者的气息。 广义的长者，即年长的人型生物，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凌菲儿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你们是来劝我，放过这个差点给全船的人带来危险的家伙吗？” “女武神大人，您可别轻易下结论呐。”一位拄拐杖的目光阴沉普丑长者，阴阳怪气道，“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表明，那些魔兽，就是可可小姐引来的，对不对？” “是啊，您怎么证明呢？” 凌菲儿扫视一眼，心中对局势明了。 这是几位年纪足够、身份牌面也足够的家伙，出来为可可做担保了。 众所周知，杰克逊家族提倡全大陆化，与境外势力的合作较为密切，血族也是他们重要的合作对象之一。 几位杰克逊家族的长者，听说可可遇到了困境，赶紧过来帮忙，先不说能不能帮助可可脱困，这个态度，是给到了。 不过，凌菲儿放下冲动，理智地思考了一下，若是几位长者坚持为可可说话，而她这边也拿不出什么实锤的话，还真得把可可放掉。 毕竟，杰克逊家族是休曼王国的四大家族之一，又出面了几位长者，面子还是要给的。 除非，凌菲儿能找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想到这一层，不管是凌菲儿还是几位长者，纷纷将目光投向罗贤。 罗贤不明就里地挠挠头，道：“谢谢。” 长者们也被罗贤给带糊涂了，不由得发问：“你在谢什么？” “你们用这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肯定是想夸我帅吧。”罗贤微微一笑，“我也觉得自己很帅，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别看我，把精力放在正事儿上。” 长者们纷纷陷入呆滞，医生们则是发出了隐蔽的笑声。 和罗贤接触过几天的他们，早已被罗贤奇特的思维模式吓傻过，现在瞅着这几位长者被罗贤秀，有一种莫名的快乐。 “咳咳……罗医生。”拄拐杖目光阴沉普丑长者道，“您是凌大小姐的私人医生，这事儿得由您来评理——这张纸上沾的东西，到底和今晚的魔兽袭击有没有关系？” 这波转进很妙，尽管从逻辑上来说，罗贤并不是法医，但对于凌菲儿一方而言，罗贤确实是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 然而，从医学常识上而言，要鉴定油纸上残留的粉末到底是什么物质，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以精灵帝国皇家科学院药理鉴定中心的速度而论，从提交样品到得到检验报告，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就算加急，也要三到四天。 所以，这对于罗贤来说，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当然，若是罗贤经验丰富，有一定的概率判断出这是什么药物，并做出相应的验证。 然而，罗贤只是一个黄金5的年轻医生，就算手头有几个厉害的术式，相比于满头银发仙风道骨的老人们，经验，天然是缺乏的。 看到长者们居然如此为难罗贤，凌菲儿面色阴沉，直觉告诉她，这事儿绝逼是可可干的，然而，却没有办法，将这该死的吸血鬼绳之以法。 可可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脸上波澜不惊道：“凌菲儿小姐，我想，这件事情您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没错啊，凌大小姐，虽然这里是您家的战舰，不过，北岸之旅却是大家一起来捧场的活动，过于独断专行，不给大家面子，可不太好哦。”另一位长者拱火道。 这是开始给凌菲儿施压了，如若凌菲儿依然坚持咬定可可引来了魔兽，那么，凌菲儿和她背后的凌家，则将落得强横霸道的名声。 然而，若是就此放过可可，则相当于放过了对北岸之旅发动袭击的嫌疑犯，也会大大降低凌家在贵族们之中的威信。 几位长者交换眼神，纷纷表示一切尽在掌控，对局势很满意。 罗贤微微皱眉，神他妈一起来捧场，我看你们是一起来找茬嗷。 他也不太懂可可到底有没有勾引魔兽，他也不懂可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罗贤只知道，这几个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长者，正在为难菲儿。 啧，你们几个，不要瞧不起黄金5啊！ “把那张纸给我。”罗贤突然开口，从错愕的凌菲儿手中接过油纸，用手指蘸了蘸上面残留的粉末，放进嘴里尝了尝。 ？？！ 众人皆惊，尤其是凌菲儿，生怕罗贤受到伤害，连忙倒了杯水塞给他，埋怨道：“你干什么呀……快漱漱口，这东西说不定有毒呢……” “是有毒，但我抗性点满了。”罗贤淡定道，随后开始命令杨医生，“准备魔力纹检测，我要确定药物的属性和效果。” “啊……哦。”杨医生有点跟不上罗贤的思路，仔细一想，顿时惊为天人。 贤哥这是要开始抽奖了？ 以杨医生的视角来看，罗贤尝了一口残留的药物，就开始猜药物的魔力纹参数，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但杨医生清楚，这种玄学猜法，蒙中的概率，跟乡下老农养的放屁野猪撞猪圈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支价值1400万卢比的史诗级魔杖的概率差不多。 “设定参数，156，128，10，10。” ？！！ 得，现在难度上升到放屁野猪叼着传奇级魔杖背上还驮着一只白毛红瞳东夏特供吸血鬼萝莉回来萝莉还管你叫爸爸的级别了。 科研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因此，猜，也是学术界的一项正常姿势。 许多为大陆各大国际药企赢得巨额利润的配方，其实都是医学家有了一些基本的判断之后，凭借着灵性猜出来的。 不然，若是单纯地在问题的可行域内一个一个地试，得试到猴年马月去。 但是，讲道理，人家猜魔力纹特征，猜的都是参数区间，罗贤可倒好，直接报出来了一组确定的参数。 你的舌头刚才到底尝出了什么？ 几位杰克逊家族的长者，更是笑出了声，直接嘲讽：“哈哈哈哈嗝，你懂个锤子的魔力纹检测。” 355 你知道，这次魔兽袭击造成了什么代价吗？ 魔力纹检测的参数设定，是很考验医生经验的项目。 魔力纹的参数，拢共有四个维度，每个维度的参数，均为0~255的实数。 这意味着，即便以整数为离散步长，若是直接给定具体参数，依然有2^32种选择。 经验丰富的医生，能够通过魔力特征学的相关知识，排除掉绝大多数过于离谱的参数段，将参数搜索的中心，定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 甚至于，手感好运气也好的时候，能够直接命中所检测物质的魔力纹。 然而，在杰克逊家族的长者们眼中，罗贤显然不是这种人。 他们甚至觉得，罗贤就是想在凌菲儿面前逞强，在雇主面前表现一下身为私人医生应有的努力，才做出如此荒唐滑稽的举动。 “哈哈哈，罗医生，您可真是博才多学啊，居然用舌头，都能尝出魔力纹参数，这以后，碰上什么需要测的东西，都不用找鉴定中心，直接来找您得了！”一位长者讽刺道。 “我不是很想开展这项业务。”罗贤回绝道，“万一，你要我测的东西很恶心怎么办？比如说把，你想测一坨翔的魔力纹，把它当成样品给我了，那我难道还要吃翔不成？” 医学双生树会自动解析吃进肚子的东西，并将对罗贤有害的部分代谢为无害的产物。 罗贤可以人为选择其中的某些部分，出具药理学报告。 因此，在品尝了残留粉末的那一刻，罗贤便搞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之所以需要做魔力纹检测，是为了在大家面前拿出一个足以服众的证据链。 首先，他需要验证，该粉末表征某一魔力纹参数； 其次，该魔力纹参数，与该粉末物质为一一对应关系； 最后，证明该物质具有吸引魔兽的效果。 最后两步，只要找到相关文件，便不需要罗贤自己用研究去证明，然而，这里并没有数据库让罗贤去查文献。 拜艾尔风大陆落后的信息学发展程度所赐，罗贤很难快速地做文献检索，尤其是考虑到现在是大半夜。 好在医学双生树为罗贤提供了文献调研的便利。 包括樱田华恋在内的许多人，都一直有一个埋藏在心底的疑惑：罗贤为什么从来不读文献？ 要知道，科研狗不读文献，就好比游泳运动员不下水，跑步运动员不动腿，程序员不写代码，接头霸王不接头，简直就是失去了这一职业的灵魂。 事实上，罗贤不是不读文献，他只是懒得读纸质文献。 医学双生树为罗贤提供了强大的「数据库」，不仅包含医学，也包含大陆的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 另外，它还提供了交互友好的阅读系统和文献笔记管理系统。 只要闭上眼睛，便可享受堪比前世坐在电脑前坐拥世界一流大学数据库的效果，许多功能，甚至还要先进许多。 这也是罗贤极高科研效率的来源之一，不过，鉴于前世的科研生活结局实在是不太令人愉快，罗贤极少启用「数据库」，多数时候还是要樱田华恋帮他弄论文。 现在，形势比人强，罗贤也只得忍着发自灵魂的呕吐感，捏着鼻子找论文。 等到杨医生调试好魔力纹分析仪，罗贤的论文也找齐了。 于是，罗贤对着几位长者邪魅一笑：“大爷们，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啊，这粉末，的确是用来吸引魔兽的药物，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可可小姐就是这件事的主谋？” “也不能这么说。”显然在长者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拄拐杖目光阴沉普丑长者道，“应该说，那样的话，可可小姐的嫌疑加深了一分，但你不能直接给她定罪，对吧？” “为什么呢？带这样的药物上船，显然很可疑吧。”罗贤道。 “可疑归可疑，但你总不能把所有可疑的人都认定为罪犯吧。”一位人生经验显然很丰富的长者道，“就好比说，附近的街区发生了杀人案，之后你看到有人拿着带血刀子走在街上，但他未必就是杀人凶手，他有可能是远郊防卫军刚刚和魔物大战三百回合的武道家……” “啧，大爷，您还挺会举例子的。”罗贤笑道，话锋一转，“不过，我提醒你们，带这种药物上船，违反了季节旅行的相关规定，道歉外加赶下船，是免不了的。” 罗贤锐利的目光，扫过长者们，令他们不由得感到心下一惊，脊背一凉，有一种被蛰伏在阴暗中的猛兽盯上的感觉。 一瞬间，他们居然有些害怕，心中无端地生发出一种想法：要是罗贤真的做到了，可该咋整？ 他们作为杰克逊家族的长者，都出面了，要是可可再被赶下船，那也太狼狈了，事情传出去，血族那边，肯定会对他们杰克逊家族产生不那么好的印象。 “咳咳，哈哈，罗医生，何必闹到这个份儿上呢。”拄拐杖目光阴沉普丑长者尝试缓和气氛，“所谓的魔兽袭击，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嗨呀，毕竟是出海嘛，遇到点天灾，也很正常的呀，要是强行发展成人祸，可就闹得太大了，对谁都不好交代……” 大家都听出了这位长者的话中话，他是在借可可的身份，来敲打罗贤，告诉他，这事情，你闹大了，讨不到好果子吃。 罗贤回头看了凌菲儿一眼，得到她的眼神支持后，才义正言辞地说道：“没造成多大的损失？带这种药物上船，本来就是很危险的行为，是对所有乘客的生命安全不负责任，就被你轻描淡写一句话给过去了？高阶血族的面子值钱，人命就不值钱了？” “况且，这次袭击，并非完全没有损失。”罗贤沉声道，“那些在第一波袭击中丧生的士兵们，难道，他们的死，做错事的人，不该为之负责吗？” 罗贤的话掷地有声，在气势上将长者们压制住了，并引起了医生们的共鸣。 随后，罗贤转身问凌菲儿：“士兵们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统计出来了，emmmm……”凌菲儿表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三人轻伤，都是划了几道口子，还有一个士兵看我砍魔化鲸鱼的时候太兴奋崴了脚。” 空气突然安静。 356 遇到你 原本义愤填膺，准备跟着贤哥一起谴责杰克逊家族不负责任的言论的医生们，也愣了。 该怎么说呢……嗯，不愧是武德充沛的东北凌家的船，如此突如其来且恶意十足的袭击，居然只有总计四人轻伤，其中还有一个是被凌菲儿给帅伤的，这安保水平那是相当的到位。 倒是罗贤觉得无所谓，毕竟，对于医生而言，平平安安就是福，尴尬就尴尬吧，尴尬总比死人要好。 “呵，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一直看戏的可可，瞅着闹剧演得差不多，做了总结性的发言，“你这些，都是假设在证明我这粉末是勾引魔兽的药物的条件下，对吧？但是，你做不出证明。” 听可可这么一说，杰克逊家族的长者们，都吃下了定心丸，觉得稳了。 可可身为艾瑞达的股东，参与这家国际药企的经营已经有些年份了，本身又是见多识广的媒体人士，对于医学界的常识和运行规律，比长者们还要熟稔。 既然连可可都不信罗贤能做出证明，那么，肯定是没戏的…… “有结果了，阳性。”杨医生不咸不淡地宣布了检测结果。 以前按照罗贤的参数做魔力纹检测的时候，杨医生总会为贤哥飘逸到离谱的操作和百发百中的结果而惊叹。 现如今，杨医生已经麻木了。 然而，其他人却远没有习惯罗贤的神奇，顿时一阵惊呼。 “居然真的给他猜中了！真有你的啊，罗医生！” “这么说，那些魔兽真的是可可小姐引来的？” “不能吧，可可小姐这么好看，应该不会做出如此邪恶的事情……” 医生们议论纷纷，不过可可依然不慌：“哼，魔力纹检测中了又如何？你们怎么证明，设定的参数，对应的只有这一种物质呢？” “《一种中低阶魔兽广谱诱捕剂》，专利号HM-GB-37957，申请人黄伟。”罗贤径直把专利信息报了出来，玩味地瞅着可可，“专利中论证了该魔力纹特征参数与诱捕剂一一对应的关系，如果你不信邪，你可以现在联系帝国大图书馆的夜班人员，花几百卢比调查一下。哦，方便起见，你最好把专利引用的几篇文献一起查了。” 可可着实被罗贤的精确给震慑住了，作为爱面子的血族，辩论撕逼是从小便锻炼出来的必备技能，然而，像罗贤这种用专利和论文辩论的风格，她，实在是不太会。 讲道理，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带来的药粉到底是基于哪个专利。 于是，可可只得被罗贤牵着鼻子走，示意杰克逊家族的长者们按照罗贤的要求去做。 长者们被秀得头晕，却又没什么办法，人家把专利号都报出来了，你不去查一波，那就只能默认人家是对的。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可可一方完全熄火，倒是医生们围着罗贤七嘴八舌聊得欢实。 “罗医生真是博闻强识啊，这都能记得住，天才果然是天才，能够做到我等凡人做不到是事情。”一位老哥舔得欢畅。 “是啊，我猜像罗医生这样的少年天才，闲暇时间，都是背论文背着玩儿的。”另一位老哥用诡异的姿势舔了起来。 “哎，这个过了，过了啊。”罗贤有点心虚，毕竟是开挂查资料，他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况且，闲暇时间肯定是把玩凌菲儿的○○和大.腿啊，神他妈背论文背着玩儿。 没怎么跟天才接触过的人，总是对天才的生活抱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幻想，就好比现实中，差生的家长，总会莫名其妙地对学霸的生活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脑补。 实际上人家可能游戏打得比您那中考过线都费劲儿的儿子都多而且还有女朋友，两者在考试业务上的分野，八成以上都是智商造成的硬实力差距…… 直到这时可可的面色才露出一丝事情败露的阴沉与不悦，虽然联系帝国大图书馆查文献的结果还没出，但她知道，这件事情上，她已然输得一败涂地，被凌菲儿赶下船，已成定局。 这对于一位高阶血族而言，属实是一种屈辱。 尤其是凌菲儿这种明明身为平均修炼天赋最差的人类、却意外拥有强大力量的家伙，是血族们最为讨厌的。 更何况，凌菲儿和罗贤那虽不明说、却容易看穿的关系，属实令可可嫉妒。 酸死了！酸死了！ 我也想雇罗贤当私人医生！ 可可在内心发出呐喊，要这是在她自己的卧室里，估摸着已经开始在床上抱着枕头打滚并大喊大叫了，但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是得端高阶血族的架子。 与其黔驴技穷被揭穿，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也是血族们早已达成共识的一个处世哲学。 “呵，真是有趣呢。” 只见可可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左腿搭在右腿上，扬起下巴，高傲地盯着罗贤和凌菲儿：“我承认，今晚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过，为了证明不值一提的小事，居然如此大费周折，科科，食物就是食物，哎……” “早承认不就完事儿了，搞这么多逼逼赖赖。”罗贤摆摆手，“那就赶紧下船吧，规矩就是规矩。” 罗贤是乐于维护凌家核心利益的。 可可的行动，显然已经触及了凌家在血色浪漫号上的权威，罗贤肯定是要把她揭穿的。 听着罗贤如此冷淡的语气，可可幽怨地盯着他，轻声道：“罗贤，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管你是为了什么。”罗贤淡淡道，“可可小姐，我很高兴和你做了一笔交易，但是，这是另一码事。” 可可眨眨眼睛，心情有点复杂。 一方面，她希望罗贤能为她的努力稍稍感动一下，但另一方面，可可又觉得，现在这样的态度，才是罗贤该有的样子。 换个角度来说，若是罗贤被她迷住，为此放弃了原则，可可反而会觉得不开心。 第一次，这是可可第一次被人类驱逐后，没有悲伤，却有一些小欢喜。 如果…… 我是说如果。 小时候能够遇到罗贤这样的人类，现在的我，恐怕，会有哪里不一样的吧？ 一瞬间，可可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身体也跟着轻松起来，刚刚由于受到凌菲儿钳制而僵硬的四肢，仿佛都活泛了。 出乎大家的意料，她笑着拥抱了罗贤一下，在他的颈窝留下一个吻痕，随后，优雅地朝着大家行了一个屈膝礼。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之后，静静地离开。 357 我才是最重要的 大伙儿目送可可下船，是以正规的途径走下船，而不是变成一坨蝙蝠钻血色浪漫号近身防御系统的空子。 “哦，天呐，我向生命女神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50画以内的高阶血族向人类道歉。”一位汉语不是很熟练的白人医生，操着上译制片厂一般的腔调，感慨道，让罗贤有点想用靴子狠狠地踢他的屁股，把他踢成土拨鼠。 尽管如此，他的感慨，的确说出了诸君内心的想法。 然而，总的来说，他们还是更加佩服罗贤。 因为虽然可可是在向凌菲儿服软，可她亲的是罗贤啊。 “嘶——”罗贤揉着颈窝上的牙印，龇牙咧嘴，一种奇异的酥麻，以牙印为中心，向身体的其他部分扩散。 虽然略痛，却并不讨厌，反倒觉得有些温暖。 “怎么了贤哥，不舒服？”杨医生关心了一下，帮罗贤检查了一下可可明吻实咬留下的痕迹，顿时惊为天人。 “厉害了我的贤哥！这印记，被称作血族的「钟爱之吻」，每一位血族一生中只能在一个生物身上留下，这简直就是……” 杨医生的惊叹戛然而止，因为，他陡然察觉到凌菲儿的眼神，正逐渐变得富有侵略性和毁灭性。 “……这简直就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凌菲儿若有所思地摸着佩剑，嘟哝道：“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把她砍死吗？” “算了，算了。”罗贤尬笑着拉住凌菲儿，“人家道歉道得挺诚恳的。” 凌菲儿瞥了罗贤一眼，语气里有些悲哀地轻声道：“主人爱上可恶的血族女人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罗贤连忙把凌菲儿拽走，防止她当众做出什么不雅举动，“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凌菲儿默不作声地跟着罗贤回到套房，一开始独处，马上就老大不乐意地拉下脸来：“我不看，我要听你解释。” “解释什么？”罗贤一脸迷茫，都快要把这茬给忘了。 “为什么你把血给可可喝？”凌菲儿冰着脸问，“我都没喝过，她凭什么？” “神他妈你都没喝过，你这是要接受初拥从女武神变成血族女武神还是咋地？”罗贤哭笑不得，“是这样，我用20毫升血液换了她20根头发，这是珍惜的药材，不亏……” “你还换了她的头发？！”凌菲儿陡然提高声调，把罗贤按在沙发上，满脸的如临大敌，“这次换的是头发，下次岂不是要换腋.毛，有腋.毛就有胸.毛，有胸.毛就有○毛，再这样下去，主人岂不是要和她……”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罗贤气乐了，“你这根本就是体毛滑坡谬误[1]啊！以及，为什么血族美少女……不对，为什么看起来是美少女其实是美老太婆的可可会有胸.毛？” “你又知道了？果然，主人什么都看过了……” 罗贤感到很抓狂，凌菲儿这是什么鬼逻辑啊，感觉沟通起来异常费劲儿。 看到罗贤纠结的样子，凌菲儿收敛了一下，闷闷不乐道：“主人，我……我知道，主人只是为了得到材料，可是……” 罗贤心领神会，叹气道：“你害怕我离开你？” 哪知凌菲儿邪魅一笑：“怎么会呢，我才不怕主人离开我，主人已经被我伺候成废物了，离了菲儿怎么过呀，况且菲儿如此美好的肉体，主人怎么可能放弃呢。” 罗贤老脸一红，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从嘴里说出来未免也太羞耻了。 “我只是见不得别的女人碰主人。” 凌菲儿的侧脸，紧贴着罗贤的胸膛，温暖而又柔软的感觉，让罗贤感到内心火热又宁静。 “主人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寸，都是只属于我的……” “听你这话，仿佛要把我给肢解了涮火锅一样。”罗贤吐槽道。 “哪有，我哪有这么凶残。”凌菲儿咯咯地笑着，“主人最怕疼了，菲儿怎么可能弄痛主人呢。” “所以你打算下了麻药再肢解我？” “主人不用这么害怕呦，我们可是签了主仆契约的，我又不能真的伤害你。”凌菲儿微微一笑，“你应该担心的，是你的情人们。” 罗贤嘴角一歪，没有言语。 目前来看，暮雨酱还是很安全的，至少她这一手遁入阴影，凌菲儿拿她没办法……不对，暮雨算哪门子情人啊，我们只是纯洁的雇佣关系和医患关系，我只是怕凌菲儿误会…… 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再瞎想，罗贤拿出消耗了8根可可的头发配好的药剂，递给凌菲儿。 “这是改善体质的药，分三次服用，三天一次。”罗贤解释道，“如果我的计算没有问题，用过之后，你大概再也不会痛.经了。” 之前给凌菲儿的镇痛药，治标不治本，这一次罗贤见到可可后，突然想到了这个配方。 该配方属于双生树上一个神秘的系列，「起源计划」，迄今为止只有初始自带的三个配方，不管罗贤如何做手术刷熟练度、吃饭升级，「起源计划」这一块都没动弹过。 对此，罗贤也没摸透，唯一能总结出的规律是，三个已知的配方，均需要稀有素材。 接过药的凌菲儿很是意外，呆了几秒才想明白，紫罗兰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这药里面，有那个该死的血族女人的头发？” “求求你做个人吧，人家都贡献关键素材了。”罗贤调侃道。 这家伙…… 原来，是为了我，才用血液和那个该死的血族女人换头发？ “主人……” 一瞬间凌菲儿的眼眶有些湿润，趴在罗贤的肩膀上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把脸埋进罗贤另一侧颈窝，连咬两口，疼得罗贤喵喵叫。 “你又开始了？”罗贤乐了，凌菲儿模仿罗贤身边其他女孩子的恶趣味，还真是乐此不疲。 “可可咬你一口，那我就咬你两口。”凌菲儿捏着罗贤的脸蛋，气势十足，“我要让你记住，我才是最重要的。” ------ 注释： [1]滑坡谬误：滑坡谬误（Slippery slope）是一种非形式谬误，使用连串的因果推论，却夸大了每个环节的因果强度，而得到不合理的结论。 358 嘶—— 夜已深，海风夹杂着湿气吹进窗户，然而，经过循环系统的处理，保留了近海特有的清新的淡咸味儿，却祛除了刺骨的寒冷。 这温暖潮湿的气流，拍打在罗贤的脸上，实在是让他清醒不起来，反倒是令他的身体愈发的火热。 尤其是，面前还有一只女武神，不断地撩拨。 凌菲儿服完药，就赖在罗贤身上不走了，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罗贤也没有睡觉的意思，然而，羞涩却让他无法主动行动。 还是凌菲儿打破了僵局。 “折腾一晚上，饿了吧？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 该说凌菲儿对女仆的角色已经彻底适应了，体贴指数让最正宗的女仆也自愧不如。 罗贤点点头，凌菲儿就去忙活了，然后罗贤也跟过去，斜靠在小厨房的门框上，就这么瞅着凌菲儿做饭，也不说话。 凌菲儿也不说话，两个人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安静却不尴尬，和你妈刚开完家长会回来准备把你批判一番的时候那种暴风雨前的安静截然不同。 虽然对厨艺近乎于一窍不通，但罗贤还是依稀看出，凌菲儿在做打卤面。 于是他命令道：“加俩荷包蛋。” “不行，这么晚了，吃那么多鸡蛋，不太好。”凌菲儿道。 “没事儿，我是医生，听我的。”罗贤表示无所谓，反正都会被医学双生树快速分解，化作叶片成长的营养值。 凌菲儿想要反驳，但实在是辩不过身为医生且诡辩技能点满的罗贤，只好照做——夜宵偶尔多吃点，大概也没什么。 对罗贤，凌菲儿几乎是百依百顺的。虽然嘴上自信地说着「小贤再也离不开我了」云云，但凌菲儿知道，实际上，罗贤对于她而言，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比如说今天，罗贤又一次在局势不乐观的情况下站了出来，一套操作把杰克逊家族的长者们打得落花流水。 到头来，还是我在依赖小贤呢。 不过到了现在，凌菲儿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转变，作为一名骨灰级以身相许爱好者，她对以身相许又有了新的理解。 相比于男主一次性拯救、女主持续性报恩，这种相互依赖的感觉，真不错。 凌菲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没有直接答应罗贤加两个荷包蛋的要求，而是邪魅一笑：“亲我一口，我就答应你。” “嘁，你以为这套对我有用？”罗贤不屑道。 亲她倒是没问题，不过，作为一名死傲娇，罗贤向来是憋着一口气的，怎么可能被如此简单直球缺乏杀伤力的套路给击败。 凌菲儿再邪魅一笑，指头在背上点了几下，身上的衣服应声而落，神奇的是，围裙却依然包裹在身上。 并且，此时女武神的身上，只有围裙。 罗贤眼睛瞪得比福原爱的脸蛋还要圆。 不好意思，这套还真对我有用…… 脑海中发出一声叹息，罗贤战术滑步，来到凌菲儿身后，揽住她的腰，盯着她暴.露的、光滑白皙的脊背欣赏了一番，并在后颈处认真地吻了一口。 “可以了吗，我的女仆同学？” “两个荷包蛋，就要吻两次哦。”凌菲儿坏笑道。 “啧，你这还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了？”罗贤笑了，松开抱在腰间的手，“那你就加一个蛋吧，一个蛋也行。” 罗贤扭头就走，心想先回客厅吃点杏仁，没想到凌菲儿追上来，狂野地把罗贤摁在墙上，强.吻之。 晶莹的唾.液，形成绝赞的拉丝儿效果，配合上唇.齿.相.交的美妙音效，让罗贤暂时地抛却了羞怯，沉浸其中。 吻毕，凌菲儿接着回去做饭，十分流畅。 罗贤就做不到那么流畅，回味似的砸吧着嘴，道：“做着饭呢，怎么突然过来，怪吓人的。” “你不给我，那我只好自己来拿咯。” 再一次被凌菲儿的傲天式发言震到的罗贤，笑着摇头，回客厅吃杏仁去了。 杏仁是真的好吃，凌家在细节上，是从来不吝啬的，不像东南地区的贵族们，办活动总是想尽各种办法在各种小细节上抠唆，节省开支。 相对的，东南的家族们在商业上的嗅觉也更敏锐，这是不同地区的人族不同的性格所决定的。 凌家在做生意上就不是很强，整个休曼王国东北地区的主旋律还是打架，他们和西北地区一起，为联盟输送了数量可观的修炼者。 然而，目前凌家或者说北方军阀集团所遭遇的困境，并非单纯的打架可以解决。 显而易见，精灵帝国以东南为突破口，正在以非暴力手段侵入王国。 罗贤无心关注休曼王国的未来，他只希望，能够坚守甚至扩大凌家的利益。 目前来看，凌家将是罗贤未来名医事业最合适的靠山，先不说别的，单是凌菲儿这一个因素，就让罗贤对其他任何靠山都不感兴趣。 或许可以成为合作伙伴，但与凌家密不可分的关系，是永远都放在第一位的。 所以，在这次旅行中维护凌家的利益和声望，对于罗贤而言，是必要、且乐意去做的事情。 罗贤盘算了一下，旅行的后半程，需要注意的主要是两个时间节点。 一个是在巨龙湾的补给，巨龙湾想来是不安分的地方，基本上属于东北地区的藏污纳垢之地，虽然看在凌家的面子上，不会明目张胆地骚扰血色浪漫号，但乘客们上岸玩耍的时候，难免会遇到什么意外，若是发生伤病，作为血色浪漫号实质上的医疗核心，罗贤是一定要将其处理好的。 另一个节点，则是海上联合军演，也是全船的士兵们和医生们都会变得紧张兮兮的时候。 “哎，想什么呢？” 凌菲儿拿筷子敲敲罗贤的额头，提醒罗贤吃面。 于是罗贤暂停思考，先吃面。 然后，凌菲儿把脑袋放在罗贤大腿上，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又冲着罗贤眨眼睛，又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挠罗贤的肚皮，一边把玩罗贤的腰带扣，一边问： “主人，想要吗？” 这下子罗贤真的要暂停思考了。 嘶—— 359 送礼 二十几分钟后。 凌菲儿去漱口，罗贤则精神焕发地靠在床头吹海风，舒服的呀批。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脑海中的医学双生树，有了突如其来、意料之外的变化。 结束之后，罗贤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双生树的状态，却发现树干上凭空地多了五块铭牌，五道金色的光芒由它们生发，沿着树干螺旋攀升，最后升至树顶，聚合成一块隐隐绰绰的王座，王座上悬浮着熟悉的徽记，罗贤认得，这是生命女神授予的医师执照上的同款徽记，代表他的段位——黄金5。 五块铭牌上面的文字分别是： 「诊疗记录」、「患者口碑」、「同行声望」、「学术成就」、「领袖魅力」。 文字下面还有闪烁着荧光的数字，伴随着罗贤的呼吸，有节奏地律动着。 罗贤稍作疑惑，随后恍然大悟：前四项，不就是医学界推测中「生命女神」段位积分计算方法的四个维度么？ 看来，大家的猜测还是很准确的，大差不差。 至于第五项，则是在大家猜测之外的维度，也在罗贤的意料之外。 不过，想想看，如此容易想到的维度，居然一直没被发现，也和医学圈的行政职位晋升机制有关。 能拿到较高职务的，即便是关系户，往往也是水平较高的关系户。 毕竟，这年头，关系户内部也有竞争的，当背景的过硬程度相当之时，就该拼技术了。 而若是将「领袖魅力」这一维度量化的话，行政职务，显然是最直观的。 先不去深究这一功能为何会在这微妙的时候出现，能够得到段位分在每一维度的具体评分，对于励志成为「王者 第1位」的罗贤而言，显然是很利好的消息。 尽管前两次去刷新的时候都完成了跳段、触发了升段保护，然而，随着段位的提高，上分的速度会放缓，尤其是到了星辰级的领域，只有洞悉自己的短板，才有机会攀到更高的位置。 那么，便分析一下目前的段位分。 由于即便在黑诊所时期也奋战在临床第一线、与各类大医院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作斗争，罗贤在「诊疗记录」这一项上的评分很高，达到了78。 假设评分的满分是100，这一评分，显然要高于黄金5的总段位分。 而在其他几项，由于罗贤在正经儿医学界混的时间太短，则显然是拖后腿的。 尤其是「领袖魅力」这一项，仅有42分，罗贤猜测，这是他没有拿到任何正式职称、且不担任任何行政职务的原因所致。 说白了，就是头衔不够多，且手下实际管的人太少。 罗贤目前唯一担任领袖的组织，只有罗家沟诊所，而显然，他的诊所即便放眼东北地区，也没什么牌面。 他猜测，提升罗家沟诊所的业界地位，对于「领袖魅力」评分的提升，会很有帮助——毕竟，领导籍籍无名的小诊所，和领导国际知名诊所，牌面上显然要差出很多。 看毕，罗贤睁开眼睛，正好碰上凌菲儿漱完口回来。 “还不睡啊。”凌菲儿嗔怪着，凑上来捏罗贤的鼻子，“再不睡明天要没精神了哦。乖乖。” 在这种事情上，罗贤还是比较听话的，窝在凌菲儿怀里，果断睡了。 ------ “爸，您慢点走，小心点儿。” 在四位儿女的陪同下，张解放沿着人造园林里面的一条小径，慢悠悠地踱着步子。 其实他是很想健步如飞的，他实际上也有这个能耐，但看着四位儿女过度关切的眼神，他便只好慢慢走。 罗医生的手术预后良好，张解放躺了两天，便自觉有资本重返天空了。 但是，俩儿子俩女儿坚持要陪他散步，他就不太好意思说要骑狮鹫玩儿。 当儿女的，总归要在照顾老人这件事情上，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尤其是张解放这样在空军身居高位退二线、目测会得到雄厚退休资产的老人。 然而，若是拎清楚地讲，张解放的伤病痊愈，99%都要归功于罗医生出神入化的技术。 当然，俩儿子俩女儿被罗贤揪着做学习汇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总归无法与罗贤相提并论，因而，也只能通过献殷勤来获得老人的赞许了。 但是，经历了这一遭，张解放的思想蜕变了很多，对于这四位子女靠谱程度的认识，也升华了许多。 俩女儿就是铁憨憨，嘘寒问暖还行，遇上大事儿就找不着北了。 至于俩儿子，现在张解放终于认识到，销售出身的大儿子，虽然从嘴皮子上来看有点虚头巴脑，但为老人奔走卖力的心，是真真的。 不说别的，在大家为学习汇报而发愁的时候，只有大儿子在各种想办法弄操作，争取把这难关度过去，其他孩子都是原地转圈偷偷辱骂罗贤，实在是靠不上。 相比之下，啃老出身的小儿子，在这次触怒罗医生的风波中，暴露得淋漓尽致…… 老人已经暗暗下了决定，等下了船就写遗嘱，把七成的财产都留给大儿子，剩下仨每人一成，不能再多了。 回想起这些，张解放不由得对罗贤更加感激。 不仅治好了他的病，还间接地帮助他认清了儿子女儿们的真面目。 “你们说，咱们是不是该给罗医生送点东西，感谢人家一下？” 张解放突然提这茬，儿女们顿时都有些思维跟不上。 还是小儿子反应快，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爸，罗医生都那么为难咱们了，又不是没给钱，有什么好感谢的？怪掉价的。” “不能这么说吧。”大儿子瞪了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一眼，“那是咱们有错在先。况且，现在我们也看到了，爹的法强，的确恢复了90%以上，人家罗医生是真的有东西，那么好的技术，收钱却不比别的医生多，这难道不该感谢吗？” “建华说的没错。”张解放表示赞同，“不过，给医生送礼，很有讲究的，不能乱送。” 众子女点头称是，的确，像是给妇产科送石榴、给急诊科送芒果这种操作，容易遭人白眼，遇上脾气暴躁的医生可能还会被打。 “建华，你认识的那个医生，就是帮你们学习那个，叫什么来着……吉尔痒？”张解放建议道，“这个问题，他应该懂，你去咨询一下。” 360 谐星潜质 “为什么追随罗贤？这是个秘密，我不能说，我能告诉你们的是，罗医生改变了我的命运。” ——许多年后，大陆知名搞笑艺人韦尔斯·杰克逊接受专访时如是说。 “（吹口哨）Trouble Maker，（吹口哨）Trouble Maker……” 今天，韦尔斯的艺术依然夺人眼球，跑到舰载飞艇降落的跑道上，唱、跳、rap，充分地展现了多年来他被修炼耽误的一身艺术细菌。 而罗贤等人则在跑道旁边放了几张摇摇椅，一边欣赏韦尔斯的表演，一边晒太阳。 “我觉得，说不定可以让韦尔斯加入冷泉港ZOO的女团。” 对于罗贤这个提议，杨医生仔细脑补了一下，脑补了韦尔斯和罗贤的SRT勾搭来的六位本科女学生一起跳舞的画面，太美，不敢看。 “别了吧贤哥，你那几个妹子，是要走偶像路线的，但这个货色，显然是搞笑艺人的路线，混搭在一起，不太好吧。”杨医生道。 罗贤点头，不由得感叹，姜还是老的辣，杨医生不愧是被大陆各大娱乐公司的偶像组合研究颇为深入的油腻中年医生。 虽然油腻，但杨医生给他粉的爱抖露花钱刷东西很谨慎，毕竟老婆看得紧，要是让刘知予女士知道，估摸着杨医生连家都回不去了。 既然可以花的钱很少，那么，在选择给哪位小可爱刷荧光棒的时候，就得做出抉择，这倒逼杨医生对爱抖露做出了详细的研究，好让自己的选择科学合理。 当医生的，做事情都讲究一个科学合理，不管是藏私房钱，还是从工资里悄无声息地节流几块钱给喜欢的爱抖露刷荧光棒，都要科学合理。 于是，罗贤把玩具君韦尔斯叫过来，给出了这个科学合理的建议。 “韦尔斯，你想出道么？” “啥？”韦尔斯愣住，转而谄媚地笑道，“贤哥，你别，你可真别。我要是出道，家里人会打死我的。” “不会吧，你们家里还有能打得过你的？”罗贤表示怀疑。 “怎么不会。我们杰克逊家族，姑且还是有英杰的。就算不是英杰，那些7级、8级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大叔大婶姨夫姨一起来围剿，也够我喝一壶的。” 韦尔斯掰着指头给罗贤数了一下，的确，论及高端战力，东南地区这几年进步很大，隐隐有反超传统语境下武德最充沛的东北地区的趋势。 不过韦尔斯数了半天，大都是和其他种族各种混血混出来的，居然还有鹰身女妖。 所以坊间流传的一种说法也在理，在休曼王国的四个分区中，东南地区是最不像人类地盘的，反倒是更像那个各大种族血统与文化交汇融合的沃歌斯忒地区，也就是介于各大势力之间的一个三不管地带。 “对了，说起鹰身女妖，那孩子姑且算我表妹，她有个毛病，就是头脑不太灵活，爱忘事儿，你前脚提醒她的，她走三步就忘，真是急死人……罗医生什么时候有空，不妨帮忙去康康，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觉得一个玩具有资格请我给玩具的表妹治病？”罗贤斜眼，“你不要忘了，我这个人很记仇的，凌菲儿险些悲剧，你是脱不了干系的，我让你当玩具，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不是让你蹬鼻子上脸的，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哈，贤哥说的是，哈哈……”韦尔斯尬笑，那笑容是多么的苦涩。 “不过贤哥，有一说一，他说的这个情况，还有点意思。”杨医生插话，“韦尔斯，你刚才说的走三步就忘，这个三步，是虚指还是实指？” “啥？”身为白人汉语天赋不太行的韦尔斯，没有听懂杨医生的话。 “就是说，她是生理意义上走三步就会忘事，还是泛指过一会儿就能忘记你说了啥？” “这就是最神奇的地方了。”韦尔斯突然兴奋，“我那表妹，要是原地不动，你让她背医学课本都没问题，但是吧，一抬爪子，叭叭叭走三步，嘿！晚饭都能给你忘咯。” “这确实是毛病啊，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不过……”罗贤微微皱眉：“韦尔斯，你怎么一说这事儿就好兴奋呢，难不成……你利用你表妹的三步健忘症，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杨医生瞬间听懂，露出淫.荡的笑容。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韦尔斯急得一脑门子汗，“我就是觉得，这事儿真他妈神奇，简直无解了，我小姨带着她看了好多医生，都没有任何头绪……” “我给你提个建议哈。”杨医生揶揄道，“你让她别动腿，不走路，用翅膀飞，那双脚离地，自然能避免这个问题。毕竟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俩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啥都上不去了，嚎，嗷~” 原本杨医生完全是抱着讲段子的心态说的，没想到韦尔斯一拍脑门，道：“嘿，杨医生，您说的这个主意，还真有可能奏效……” 杨医生张着嘴巴呆滞了片刻，难以置信地问道：“不是，还真来啊？你表妹总不会没飞过吧，换句话说，这个方法应该早就尝试过了。” “你别说，还真没飞过。”逗逼韦尔斯的眼神里，居然罕见地染上了一丝悲伤，“小姨和小姨夫怕她在空中又犯病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小到大都没让她飞过，哎，其实她还挺想飞的……” “说真的，可以试试让她飞一下，兴许就没事儿了呢。”罗贤一本正经道，“当然，你得找个熟练的人伴飞，别倒时候你妹飞到一半，忘记翅膀怎么用了然后掉下来……哈哈哈，不行，这事儿太搞笑了。” 韦尔斯倒不觉得搞笑，反而觉得罗贤和杨医生的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为表妹的怪病治疗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赶紧掏出通讯水晶给小姨打电话去了。 罗贤和杨医生面面相觑。 这个逼，果然有成为谐星的潜质…… 就在这时，张解放踱着步子来到罗贤旁边，笑呵呵道：“罗医生好兴致啊，大清早就出来晒太阳嗷。” 361 抢镜狮鹫 罗贤歪头一瞅，一眼就认出了张解放，这个拥有两名带孝子和两名带孝女的老年患者。 四位患者家属做的学习报告，实在是给罗贤带来的无穷的欢乐，也给出了一个处理嘴臭无理患者家属的优秀范例。 由于把患者丢在沿途的哪个医院都不合适，因此，在罗贤这里开完飞刀的病人，索性继续待在船上，当然，所产生的费用，自然是由他们自己来出。 不过，病人及家属们普遍乐于此道，先不说北岸之旅本身的吸引力，单单是能够继续和罗医生交流，便足以令他们安心几分。 要说术后的护理，血色浪漫号医务室的这帮人，未必比沿途地方医院的特护病房强，甚至可以说，大概率是弱的。 但因为罗贤在这条船上，自然而然地就将血色浪漫号医务室的逼格，也提升了几个档次。 这便是名医对于医疗机构的意义，也是医务室的医生护士们对罗贤客气到近乎跪.舔的原因所在。 “大爷，您这恢复得不错啊。”罗贤打量了他一番，啧啧道，“相信您回到王国空军，肯定能重焕生机，有所作为。” “嗨呀，什么有所作为，我一把老骨头了，风烛残年，早就干不动了，还赖在部队里，无非是想把我这一点不足挂齿的经验，传给年轻人罢了。” 张解放云山雾罩地客套了一番，呵呵呵呵笑了四声，道：“哎，还是罗医生您对社会的贡献比较大，还这么年轻，哎，未来是你的呀。” 说罢，张解放伸手拍了拍罗贤的肩膀，吓得他一哆嗦。 要是张解放没拍他的肩膀而是拍脑袋，罗贤回去反手就是一套防脱发护理。 恭维完了，张解放不等罗贤客套，直接表明来意：“罗医生，这次的手术，真的太感谢您了，关键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冒犯了您……这样，老朽请您玩点好玩的，聊表谢意，如何？” 这倒是远远地出乎罗贤的意料。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这种军队来的老头，来感谢医生，大概率是送一箱子魔力原石，或者干脆就整几斤酱牛肉。 「玩点好玩的」这种表述，显然更适合从李狗嗨的嘴里蹦出来，而不是这位目测已然不再晨.勃的老爷爷。 “好啊，玩什么？”罗贤提起了兴致。 见罗贤感兴趣，张解放发出老军医富兰克林般的杠铃式豪爽笑声，似乎在军队里待过的老头都喜欢这么笑。 季杨这次难得靠谱了一回，他告诉张解放的大儿子，罗贤这个逼不缺钱也不缺女人，你得投其所好，用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感兴趣的东西打动他。 “罗医生，您知道的，老朽在空军当教练，手下有几只训练用的狮鹫，虽然不及前线的王牌狮鹫那般迅猛俊美，但也是极好的空中坐骑，行动迅捷，又通人性，是很好的玩伴……” 杨医生明白过来，有些兴奋道：“呦呵，大爷，您这是打算带我们骑狮鹫玩儿？” “正有此意。”张解放自豪道，“怎么样，罗医生，有没有振奋人心的感觉？我敢打赌，这将会是您迄今为止体验过的最快的空中移动，比飞艇不知爽到哪里去了……” 不好意思，我体验过的最快的空中移动是骑女武神…… 罗贤腹诽着，但不太好意思拒绝张解放的善意。 虽然这老头略糊涂，儿子略蠢，但总体而言，还是个好人。 于是，罗贤便把张解放带到了舰桥指挥塔，向血色浪漫号的防卫官申请狮鹫的降落权限。 防卫官不假思索地同意了，罗贤的病人做出这种虽然独特却很有心意的回报，对于整个凌家而言，都是面上有光的。 尤其是，可以让高傲的杰克逊家族看看，凌家虽然这两年青黄不接、势力较弱，但也是很有号召力的。 而且这回的号召力靠的不是唯一真核凌菲儿，而是近期新加入凌家势力的罗贤，这种突然出现的新能量，是最让其他家族忌惮的X因素。 “再侧身一点，头往这边偏，笑一笑。” 甲板上，趁着上午的阳光比较有朝气，葛素史兰克广告部门的拍摄团队，带着器材，约上演员，倾巢出动。 演员是来自今年的挑战杯新贵，晨枫学院的三巨头，来自费列罗学院的杰拉德·休斯，来自瑞士莲学院的魏天辉，来自歌帝梵学院的小笠原太郎，三人强势抱团，让晨枫成为了今年的夺冠大热门。 甚至有传言称，人总参的部分高层对这个队伍很看好，扬言只要他们拿到休曼王国全国大赛的冠军，便将他们收入「9th」部队。 这是何等的荣耀！ 在人们的印象里，很少有哪支小队，能够在组建伊始便受到人总参的青睐。 当然，当年凌菲儿还没组队，就被「9th-γ」兵团的团长钦定了，并于后来接任了团长的职务。 但凌菲儿可遇而不可求，总的来说，晨枫学院的鸢尾花战队，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饱受瞩目、气贯长虹。 再加上晨枫学院有着精灵资本的背景，考虑到精灵们无利不起早的尿性，他们自然接了很多广告。 葛素史兰克是和艾瑞达一个体量的药企，不同之处在于，艾瑞达是一个背景很复杂的跨国巨头，而葛素史兰克是高度精灵帝国本地化的公司。 但不论如何，这一单广告对于三巨头而言，有益无害。 金钱，名声，资本的信任……这一切，都意味着更加光明的未来。 所以他们尽管对北岸之旅期间的休假还要早起略为不满，但还是对拍摄团队很配合。 想到这广告要放在全国各大城市的闹市上，放到光幕上循环播放，他们便觉得，此刻的早起和汗水还是蛮值的。 然而，当好不容易按照导演的要求正确地摆拍了一遍，却被告知需要重拍一遍的时候，他们的心情，便不那么好了。 脾气最为暴躁的魏天辉，气冲冲地质问：“到底为什么要重拍？” “emmmm……天上一直有两只狮鹫在飞，有点毁画面。”导演战战兢兢道。 362 我从阴影中降临 三人蓦然回首，往天上一瞅，只见两只狮鹫瞎吉尔飞路线像漏斗，有点丑。 “凌家这么飘逸吗，这个点儿出来练狮鹫飞行？”魏天辉皱眉吐槽。 其他二人也纷纷挠头，表示不理解。 他们将狮鹫默认为了凌家自己的空军，而空军的训练，一般不会选在大早上。 早上狮鹫比较亢奋，执行指令的效率比较低，适合把它们丢进笼子里和异性狮鹫发.泄一下精力，而不是拉出来训练。 三巨头中的老大，杰拉德，示意自己的助理去和凌家交涉。 没错，作为东北地区的明星修炼者，杰拉德拥有自己的助理和经纪人，而且都是美女大姐姐，杰拉德就喜欢美女大姐姐，所以学院方面就给他找美女大姐姐当助理和经纪人，这就是明星待遇。 交涉的结果，令众人难以理解。 “他们说是有一个王国空军的病人，是罗贤给做的手术，为了感谢他，弄来两只狮鹫给罗贤骑着玩儿。” “有病吧，狮鹫有什么好玩的。”魏天辉乐了，“这医生不是据说很吊吗，这么没见识？” 小笠原则保持沉默，不予评论。 对于罗贤的能量，他的认知，是比两位小伙伴深刻许多的。 至少，宣称要玩弄罗贤的韦尔斯，现在已经不再提这茬，甚至变成了“艺术家”，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这两件事情有着直接的联系，但小笠原隐约觉得，它们之间是有因果关系的。 小笠原的性格比较内向敏感，而这种人的直觉一般都很敏锐。 “别这么说人家。”杰拉德发表和平言论，“既然人家要玩狮鹫，咱们就等他们玩完了再拍好了。” “他们为什么会玩儿完？”美女大姐姐助理适时地接了个冷笑话。 魏天辉笑不出来，他觉得罗贤这波让他们三巨头很没面子。 凭什么我们拍广告的正事儿，要给你的玩耍让道？ 这兄弟下意识地忘记了，这是凌家的船，你才是客人，人家别说玩狮鹫了，就算玩放屁野猪，玩花猫土狗，玩吊兰绿萝，你也得给人家让道。 于是魏天辉开始憋坏水儿，桀桀地笑道：“嗨，我觉得吧，既然罗医生喜欢玩狮鹫，那咱们就给他助助兴。” 说罢，魏天辉开始读条搓法术，吓得拍摄团队连忙问：“魏少，您这是要做什么？” “给罗贤的狮鹫玩耍之旅增添一点小难度。” 语毕，魏天辉抬手就是一发技能，漫天飞羽！ 这是他作为晨枫学院鸢尾花战队二号人物的招牌攻击技能，狂暴的风系魔力从他的指尖酝酿、生发，陡然爆发出强悍的AOE，无数锋利的羽毛携眷着暴戾的魔法，朝着正在低空快乐飞行的罗贤呼啸而去。 尽管罗贤的反应速度很快，但第一次独立上天的他，并没有任何的操作经验，一时间竟无法闪避。 不过，他一点都不慌，因为，这只狮鹫的背上有空军通用的防风遮阳伞，有伞就意味着有阴影，有阴影的地方就有暮雨酱。 只见十几枚忍者镖从罗贤背后的阴影里激射而出，恰到好处地格挡了所有按理来说将会击中罗贤的羽毛。 这还没完，其中六根角度比较正的羽毛，与忍者镖碰撞之后，笔直地回弹，朝着魏天辉射了回去。 Duang！x6 魏天辉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任由六根羽毛环绕着他插在地上，其中一根甚至就是擦着他的侧脸飞过来的。 他完全没有想到，罗贤居然还能做出如此凌厉的反制措施！ 这还没完，生气的暮雨酱在阴影中移动，很快便接近了魏天辉。 只见暮雨酱鬼魅地从魏天辉背后出现，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抡起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棍子，对着他的脑袋猛地一敲，发出震撼人心的闷响。 魏天辉当时就给干懵圈了，讲道理，他也是挑战杯赛场上的强人了，实战经验也是有的，但在暮雨酱这种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童.颜.巨.乳刺客，差的就太远了。（等等，我为什么要说童.颜.巨.乳？） 随后，在队友杰拉德和小笠原吃鲸的注视下，暮雨酱麻利地卸掉魏天辉胳膊腿儿的关节，并在他的肚子上颇有技巧性地锤了一拳。 这一拳，打得魏天辉剧痛难忍、忍不住发出呱呱呱的叫声，体内的魔力瞬间紊乱，无法释放任何技能来反制。 这不由得让他惊骇欲绝，因为他知道这一招，是近身刺杀流的修炼者用来沉默法师的绝技，是一项融合了魔法和武技的高难度技能，对使用者的领悟力要求极高，全大陆能用出来的，乐观估计不超过十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魏天辉回过神来，暮雨酱已经用匕首顶住了魏天辉的喉咙，冷冷地问道：“说，为什么试图攻击罗贤？” 讲道理，暮雨的声音，软糯可爱，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但是，之前那一套技能，已经给围观群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只巨.乳.萝.莉，不好惹。 “我我我，我……”魏天辉吓得嗦不粗话，被彻底压制、失去任何反抗可能的感觉，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贫民窟的时候，那段弥漫着漫无边际的黑暗的岁月。 “算了，等贤哥哥玩耍结束再弄你。”暮雨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嘱咐杰拉德和小笠原，“看好他哦，要是我回来的时候他跑了，我把你们弄死。” 一般情况下，一只巨.乳.萝.莉对你说出“我把你们弄死”这种话，其威慑力和你四岁的女儿一边小拳拳锤你胸口一边对你恶龙咆哮的威慑力是差不多的。 然而，被暮雨看死人的眼神扫过后，杰拉德和小笠原一动都不敢动，浑身都是冷汗。 这眼神，蕴藏着无数次击杀堆起来的威慑，让两位其实并没杀过人的好孩子，彻底服帖了。 “咱们……怎么办？”小笠原问。 小笠原此时很是懊恼，懊恼自己没有及时拦住魏天辉——在凌家的船上找罗贤的麻烦，你这不是嫌命长么。 363 断手风波 “还能怎么办，苟着呗。”小笠原耸肩，“等会儿凌菲儿来了，肯定要砍人的，咱们要是不想被连累到，最好躲得远一点。” 魏天辉急了：“小笠原，你怎么这样！我们可是一起哈啤的好兄弟啊！” “开玩笑的。魏少，我建议你还是认错态度诚恳一些，在这个地方，晨枫学院和精灵资本的面子，真不是太好使。”小笠原建议道。 “嘁，真是倒霉。”魏天辉嘴上一副不屑的样子，心里却倍儿清楚。 凌家作为对精灵的渗透防范最为警惕的势力之一，对他们晨枫三巨头，基本上是报以轻微敌视态度的，能让他们上船，多半因为北岸之旅虽然是凌家主办，实质上却是休曼王室主导的活动，就算是敌对势力，也得给牌面，维持面儿上的友好。 现在，魏天辉一个看不顺眼加冲动，朝着正在空中快乐骑狮鹫的罗贤丢了一发漫天飞羽，简直就是暴毙的节奏。 魏天辉，脸有点黑。 而那边的罗贤则继续玩耍，对甲板上发生的事情熟视无睹，一边在张解放的指引下做各种基础机动，一边看风景。 在空中看景色的体验是奇特的，好比说面对同样的街景，一米五的萝莉和一米九的壮汉看到的东西也会有微妙的区别，萝莉骑在壮汉脖子上看到的东西就更不一样了。 而王国北方海岸线附近的景色，原本便辽远开阔，给人以身心的宁静。 天很蓝，海很绿，沿岸的景色从远处影影绰绰地走入罗贤的视野，有如售楼处的精致沙盘。 他突然怀念起过去坐飞机俯瞰下方景色的场面，又怀念起某航的辣椒酱，进而又怀念起紫荆一楼的毛血旺…… 他忽然发现，即便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多，一些烙印，依然停留在身体的角落，不愿褪去。 他明白过来，现在，当他再次冷不丁地说出“欧拉欧拉”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够会心地接上“木大木大”。 于是，落地的时候，罗贤的状态便有些诡异，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沉的回忆一般，看得张解放直发憷。 难不成，这孩子有故事嗷？也许，天空承载着他痛苦的回忆，也许，他曾经是梦想着成为空战法师的少年，与怀抱着同样梦想的青梅竹马的少女一起努力，却在中间遇到了天降系转校生天才御姐，一番纠葛之后青梅竹马抢男人失败黯然退出去到国外继续读空军学校而天才御姐也死在了战场上，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少年只得嗟叹着离开天空转行当医生…… 张解放也是牛逼，短短的几秒内，就编出了一个全须全尾的轻小说故事。 于是他慈祥地拍拍罗贤的肩膀：“小伙子，不要悲伤。我现在是以一个长者的身份给你忠告……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未来还很远，山高水长……” “？？？”罗贤满头的黑人问号，这个逗逼老头在说啥？ “大爷，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馋毛血旺了而已。” 这时候凌菲儿终于闻风而来，莽到三巨头面前，皱眉道：“刚才是谁对罗医生动手？” 围观群众们观察到凌菲儿的表情，纷纷露出我懂得的笑容，并向可怜的魏天辉投去怜悯的目光。 看到凌菲儿有拔剑的意思，罗贤连忙上前劝阻：“大小姐，算了，算了。你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把人家给砍死了，多不合适啊。晨枫学院，姑且也是东北分区的学校，况且，这个逼也是船上的客人，消消气儿吧……” 魏天辉面色依然阴沉，不过，心中却松了口气。 什么嘛，看来这个罗医生，还是蛮识时务的…… “……私以为，不用杀，砍他一只手就够了。” 听到罗贤这么说，魏天辉的心又提了起来，猛然喊道：“你敢砍我的手？你知道我的手有多值钱吗？告诉你，哥可是东北分区新生代最有潜力的法师，这手，可是用来施法的手，光保险金额就三千万卢比！” “哦，那么，恭喜你，喜提三千万卢比。”罗贤盯着魏天辉，淡淡道，“刚刚，我进行的是有许可的正当飞行，而你却毫无理由地对我进行攻击，要不是我的保镖比较吊，现在哥可能已经被你击落了。” “你手这么贱，我砍你一只教育一下，有什么问题？” “你……”魏天辉被罗贤怼得咬牙切齿，但实际上却哑口无言。 两位队友也缩着手站在旁边，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作为挑战杯明星选手，未来联盟的顶级修炼者，他们脾气是很大，但那也得分对谁。 欺负欺负葛素史兰克的拍摄团队、调戏调戏美女大姐姐助理，是可以的，然而在挑战杯历史第一巨星、铁定晋升英杰成为联盟前五位超强武装力量的凌菲儿面前，那还真没什么脾气。 小笠原此时真的为魏天辉而感到着急，这家伙脾气实在是太臭，他和杰拉德早就警告过他，在别人的地盘上谨言慎行，免得踢到铁板，结果他还是踢到铁板了，踢的还是凌菲儿这种究极铁板。 关键是，不管是杰拉德还是魏天辉，都不知道凌菲儿护着罗贤居然护到了这个地步，现在，他们也和小笠原产生了一致的认识——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啊…… 但是，已经晚了。 砍手对于魏天辉而言实在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平均而论，法师少一只手战斗力起码下降三成，要是发生这种事情，他在晨枫学院的地位绝对会一落千丈。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开始扯虎皮：“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就算我对罗贤出手，也只是开玩笑而已，确实违反了《休曼王国治安管理办法》和北岸之旅的相关规定，应该把我交给法庭处置，而不是动用私刑！” 围观群众尽管蛮讨厌这家伙，但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有道理。 罗贤也不禁挠头，人家说要上法庭，也没毛病，但罗贤还是更想砍他的手，他很讨厌这种莫名其妙就动手的傻吊。 好在凌菲儿在罗贤背后耳语道：“没关系，既然他愿意上法庭，那就上。到了牢里，我再找人弄他。” 有凌菲儿这么保证，罗贤不由得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哎嘿嘿~ 364 断手风险评估报告 国际著名咨询机构洛贝兰格，高级顾问刘聪的办公室。 就在五分钟前，他刚刚接到来自晨枫学院校董的通讯，对方问了一个让他很迷的问题—— “如果魏天辉的手断了，鸢尾花战队能否夺得今年挑战杯分区联赛东北分区的冠军？” 对于奋战在比赛或者前线一线的法师而言，断手实在算不得什么耸人听闻的消息。 法师的手是很金贵的，绝大多数的法师，魔术回路末梢最丰富的部位，都是手，所以他们一般用手施法，而不是用脚，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正因如此，法师群体中才会流行一句用来diss人的话： 你个垃圾，你真是弱，我用脚都能打败你，滚远点。 相对的，魔兽的脑虫也明白这一点，经常派尖兵插.入联盟军的阵地，去切法师的手。 根据大数据统计，西线战场野战医院里约35.7%的断手再植，都是合并魔术回路修复的，换句话说，切掉的手手是属于法师的。 再相对的，法师们对自己的手，也往往高度重视，部分法师甚至极端重视。 曾经有一位世界著名的男性法师，对手的养护精致到了一点体力活儿都不做的程度，然后因为在空港让老婆拎两人份的行李又被记者拍下来登上报纸而遭到女.权主义者们的谴责，说这法师是直男癌…… 先不说「让老婆拎两人份的行李而女佣却两手空空」这件事本身正误与否，也不考虑「该男性法师是否和女佣人有一腿」，最起码能够说明，在法师的预期里，手这种东西，都是要悉心呵护的。 如果手断了，必定是意外的产物。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叫「如果」魏天辉的手断了？ 当了十二年的顾问，刘聪还是第一次知道，法师断手，居然还能假设的。 而且，晨枫学院的校董加了钱，要求刘聪一小时之内给出他的评估报告。 这就更加让刘聪摸不着头脑，诡异的时间限制，更是增添了一丝疑云。 难道魏天辉劈腿被病.娇女友发现，女友将他监禁了起来，宣称如果院方不把魏少的情人们都给鲨了，就砍掉魏少的手，所以晨枫学院目前正在权衡砍手的代价和帮助病.娇杀人的违法成本？ 刘聪先是拆迁低级别顾问和实习生们花十分钟把能搞到的资料都搞到手，又花了十分钟来开脑洞，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了。 然后他陡然意识到，他的工作，并非深究这一桩顾问案子的内在逻辑，而是评估风险。 “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刘聪喃喃道，随后叫了俩下属来。 一位下属名为俄特加，另一位下属名为爽爽爽爽爽爽爽爽爽爽。 前者是一只会说话的螃蟹，按照联盟官方的种族分类方法，属于水栖种。 后者仅仅从字面上就能看出，是一只弱鸡吸血鬼，由于名字过于冗长和鬼畜，平时大家都叫他爽哥。 俄特加是一名（历史最高）段位钻石4的医生，平心而论，在国际的舞台上，钻4属实是一般般的段位了，但他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他是一只螃蟹，身为讲道理真的不适合做精细活儿的螃蟹，却通过勤学苦练成为了钻石4的外科医生，能够完成难度不低的手术，这无疑让他成为了水栖种在医学界的偶像。 除了做医生之外，更多的，俄特加是以精神图腾和平权先锋的形象活跃在医学界，以改变大家对水栖种的偏见。 所以相比于医术，俄特加的见识和人脉更加突出，于是在年事已高、不太能接着做手术的时候，他跳槽到了咨询公司。 至于爽哥…… 爽哥曾经励志在挑战杯上大放光彩，然而以他的血统纯度，在暮光圣地（血族皇室核心领土）那个凶残的赛区，连城市争霸赛都打不出去。 后来爽哥移民到了休曼王国东南地区，代表某学院在分区联赛上打了几年季后赛，认识到了自己的天赋局限，之后便转行做教练，退休后转做咨询，对挑战杯形势尤其是休曼王国大区的形势，很是了解。 为了跟进关于晨枫学院的咨询业务，刘聪最近常常和这二位交流，已经很熟稔了，也不摆架子，瞅着二位来了，就拿出零食来招待。 简要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刘聪问：“我想知道，目前来看，晨枫学院在东北分区的主要假想敌，有哪些？” 爽哥抹了抹由于吃血豆腐而染成棕色的嘴角，道：“开赛前，我们认为，除了玉米碴子城联合收割学院的风吹麦浪队，没有任何战队有资格对晨枫鸢尾花造成威胁。” “然而，事实上，城市争霸赛阶段，有三支黑马队伍表现格外亮眼，在我看来，均达到了足以威胁晨枫学院夺冠之路的程度。” 刘聪从爽哥手里接过资料，翻了翻，立刻便被云海学院的资料吸引住了。 “等等，爽哥，你是认真的？”刘聪惊了，“这支凌家临时招募胡乱拼凑出来的队伍，真的能威胁到我们可爱的 鸢尾花？” “前排是断腰的，射手是学医的，辅助是混饭的……” “他们最近换了辅助。”爽哥纠正道。 “哦不好意思我看漏了……嗯，换了个跳舞的辅助。”刘聪合上资料，“对不起，我想笑。” 爽哥的态度很坚定，扬了扬下巴：“刘顾问，你看看我写的分析。你刚才说的那些，都不重要，因为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和直觉，以及综合现有的情报分析来看，这支队伍的核心，是他喵的队医……” 于是刘聪沉下心来，花掉八分钟把报告读了一遍。 然后，一脸诡异地又和爽哥问答了八分钟，才堪堪接受了爽哥的「队医核心说」。 不过他还是怀疑，于是又向俄特加确认：“医生，您觉得，那个罗贤，真的能做到如此神奇的事情？” “嗯……唔姆唔姆。”俄特加嚼了嚼嘴里的炸小鱼，咽下去，慢条斯理道，“刘顾问，您是觉得，太离谱？” “太离谱了，您要是告诉我，您这个年纪的名医能做到，那我还有点信，这罗贤……这个逼根据调查实际年龄才16，逗我呢。” 俄特加又慢悠悠地吃了一口炸小鱼，道：“克·哥尔斯密成名的时候，也才17岁而已。” 最终，刘聪还是按照两位下属建议的思路，撰写了报告，交给了晨枫学院的校董。 365 仆の王の力は！ “真他妈晦气。” 魏天辉回到套房，脱下外套丢在地上，然后一个纵跃蹦到沙发上。 这是他发泄压力的方式之一，在房间里乱蹦跶。 他自己管这个姿势叫做鲤鱼跃龙门，但小笠原总觉得更像咸鱼突刺，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这么说。 脱下外套之后魏天辉露出了自己的长颈黑天鹅绒T恤，这是很昂贵的材料，除了轻和保暖，还能够抵抗魔力逸散和外部的冲击。 这件衣服不仅加入了珍贵的黑天鹅绒，还加入了一些高原大雕的羽毛，这也是它在设计上最受魏天辉喜爱的部分，他觉得这些羽毛让这件衣服显得特别叛逆，特别有侵略性。 但是小笠原只觉得这让魏天辉显得像个鸟人……哈哈哈哈嗝。 “鸟……天辉，杰拉德，这事情，咱们要不要跟学院汇报一下？”小笠原问道。 他总是团队中最冷静、思考最全面的一个，或许因为他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而杰拉德则是最精明、最算计的那一个，决策力最强，一般都是他来拿主意。 只见杰拉德打开冰箱，倒了一杯低度酒灌进肚子，面色不善道：“我有一种预感，学院也许不会让天辉上法庭。” “哈哈哈……你看，杰哥都说了，学院会保我的。”魏天辉很高兴的样子。 “你的理解有误。”杰拉德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上了法庭，那么，咱们在东北分区夺冠，就很不稳。学院应该不会冒这个风险。” 不愧是三巨头的领袖，思路就是稳重，一下子就切中了问题的关键点。 如果魏天辉上了王国法庭，就算背后有势力保他，那凌家也不是吃素的啊，更何况这事儿的确是凌家占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判个三年五载。 意味着，就算能利用各种操作减刑，魏天辉也至少在分区联赛无法上场了。 听完杰拉德一波分析，魏天辉虽然承认他说的对，但总体上还是不以为意。 “不会吧杰哥，今年分区联赛都是些臭鱼烂虾，没人能阻挡我们！”魏天辉接过杰拉德抛过来的酒，开瓶吨吨吨。 刚经历了辣么憋屈的事情，自然要好好嗨一嗨。 “你肯定没看教练前天传真给我们的报告。”杰拉德叹气道，“还是有几个强队的，如果你不上场，胜负犹未可知。” 要是让罗贤听到这话肯定要笑出声，放心吧，就算你们全员满状态上场，俺们液体也照赢不误。 “那你说咋整呢？”魏天辉有点急了，“总不能说，为了不判刑，把我交给凌菲儿砍手吧？” “你还别说，我觉得这个方案挺靠谱。”杰拉德居然表示赞同，“砍完了，找个好医生给你接上就完事儿了，只要手术做得好，法强损失不了多少。” “这样的话，你耽误不了几场常规赛就能伤愈复出，等到分区联赛季后赛的时候，又是满状态了，不影响咱们夺冠。” 魏天辉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整个儿就像一只震惊的青蛙。 尽管逻辑上能接受，但是感情上，总觉得这个方案有些泯灭人性，毕竟，正常人对断手都是有所抗拒的。 君不见樱满集同志断手之后狂吼“我的王之力”，那表情仿佛要问天再借五百只手…… “你……杰哥，你这也太狠了吧！”魏天辉慌了，“杰哥，不要啊！” 杰拉德叹了口气，按住魏天辉的肩膀，沉声道：“天辉，你冷静一点！你仔细想一想，现在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你吃一点苦头，忍一时风平浪静，过一个月等你痊愈了，又是一条好汉，于你，于所有人，都是好事儿。” 该说，领袖就是有领袖的气场，逼逼了没几句，就把魏天辉安抚了下来。 只是，这位兄弟脸上，依然是一副要死要活欲哭无泪的表情。 “杰哥，你说，要是手断了接不好，可怎么办啊？！” “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相信学院一定会帮你寻找这一领域最好的医生。”杰拉德安抚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退一万步讲，你要真的因为这一次而实力大减，学院也一定会养着你的。” 魏天辉含泪点头，但他深知，这是屁话。 晨枫学院的管理层，基本上是全盘精灵化的风格，讲究一个卸磨杀驴，和凌肃主导之前的凌家一个德行。 所谓的养着他，也就保证一个基本生活，和现在这美滋滋的日子相比，肯定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出身于贫民窟的魏天辉，肯定无法再回到那种生活了，他根本无法接受那种结局。 但是，现在的魏天辉，也别无办法，只能祈祷，凌菲儿剁手别剁得太狠，学院给找的医生给力一点。 ------ “什么？他们要求庭外和解？”凌菲儿挑挑眉毛，感到很意外。 原本已经在计划等魏天辉进了监狱如何找人搞他的凌菲儿，陡然收到晨枫学院寻求和解的讯息，整个人都迷了。 等到通知的秘书走了，她马上问道：“主人，这事情……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每次遇到逻辑上难以想通的东西，凌菲儿便会去问罗贤。 她已经习惯于在这种事情上去依赖罗贤了。 “不是很懂，难道说是为了让魏天辉继续打今年的比赛，故意让他来断手然后再找医生接回去？”罗贤乐了，“不是，这也太……果然东南那帮商人没人性啊，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 “瞧主人这话说的，之前我得病的时候，家里不也是抢着卖我。”凌菲儿一声叹气，“肉食者的德行，不分地域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让罗贤觉得很有趣了。 老实说，他还是更希望通过正当的方式，让魏天辉得到惩罚。 恶意攻击飞行单位，不仅是对飞在空中的人不负责任，坠落的时候，也有可能伤到其他人。 若是真的任由晨枫学院操作，把魏天辉的手砍了再接上，或者类似的先惩罚然后又不疼不痒地补救回来的情况，总觉得，太便宜这家伙了…… 于是，罗贤思索了一番，发出怪笑。 “菲儿，你觉得，要是他的手断了发现接不回来，会不会直接心态爆炸？” 366 高斯实验的准备工作 “皮卡皮卡皮！” 甲板上，凌家的诸位，加上几乎全部医生，都来欢送断了手的魏天辉，抱着他的断手，坐着晨枫学院派来接人的小船，情绪复杂地离开。 相比于暮雨酱擒拿魏天辉的场面，凌菲儿怒砍魏天辉小手手就显得不怎么劲爆了。 原因在于，对于凌菲儿的实力，大家包括魏天辉本人，都有一个清晰而准确的认知。 自从凌菲儿重新掌控力量、并离谱地涨到了8级巅峰之后，在公众的认知里，这位姐已经俨然成为联盟里的英杰之下第一人。 她想砍魏天辉的手，那就没人能拦得住她。 不管砍得多么惊天地泣鬼神，多么华丽炫酷满屏幕特效，都在大伙儿的预计范围内。 但是，暮雨酱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可就太绝了。 神出鬼没的机动性，以及压倒性的突袭，关键是，对手还是晨枫三巨头之一，年纪轻轻就达到6级的法师，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一般而言，刺客对法师，如果有等级压制的话，打赢是肯定能打赢的，问题在于，赢得如此干脆利落，让对方没有任何反制能力，这就很可怕了。 这让大家不由得对罗贤又高看了一眼，惊了，凌家居然给罗贤配这么高规格的保镖，这种级别，放出去当刺客，绝对让各大家族都闻风丧胆了。 得亏暮雨酱当刺客的时候一直保持神秘，不然，现在大家已经闻风丧胆了。 “贤哥，我怎么觉得，魏天辉手断了，高斯比谁都高兴呢。”杨医生提出了疑惑。 今日的高斯，神奇地克服了多日以来限制它出场的晕船，在人群间穿梭，如同一只被允许拆毁两间卧室的哈士奇。 高斯的出现，一定程度上活跃了医生们的气氛，让大家在吐槽魏天辉之余，又多了一个话题。 “闪电盆地鼹鼠，一般都喜欢吃豆科植物。”一位显然具有一定饲养经验的医生，如是发言。 “这是为什么？按理说，鼹鼠不吃这玩意儿啊。”另一位医生表示质疑。 “不懂了吧，豆科植物的根瘤菌，经过盆地鼹鼠的消化和代谢，能够成为释放闪电的素材。”具有丰富鼹鼠饲养经验的医生振振有词，“你们别不信，这是去年的顶级医学进展研讨会上发表的论文，虽然有些偏门了，但好歹是名校牛组[1]得出的结论，我觉得还是可信的。” “还有这事儿？”杨医生啧啧称奇，起了当场验证的心思。 罗贤也觉得蛮有意思，于是一票医生开始了只有医生和科研狗能够体会到乐趣的无聊游戏。 恰好高斯今天还没怎么吃东西，饿着呢，于是杨医生吩咐厨房弄了一盘豌豆来，一起送来的还有用作对比的其他食材，以及作为豌豆替代品的豆科植物。 瞅着众医快乐地像一群二百斤的孩子，围观群众目瞪口呆。 “不是，兄弟，你们平时在医院里是被憋得多无聊，出来度假居然还想着拿鼹鼠做试验？”一位老哥吐槽道。 “你们懂什么，这叫做论文复现，有助于开拓思路，并非无聊的举动。”该医生笑道，“说不定，我们做出了不同的结果，还能推翻顶会论文呢，不亏啊！” 那人惊了，指着高斯难以置信道：“给这小东西喂豌豆，就能推翻顶会论文？” 即便是外行人士，也知道「Top Advances of Medical Science Seminar」是什么等级的会议。 光是差旅费的报销额度以及丰厚到令人咋舌的礼物，便足以证明它的顶级。 而在大众们看来，给这只前几天只会晕船乱叫和到处拉屎的小东西喂豌豆就能推翻顶会论文，实在是违和感强烈。 或者说，“给鼹鼠喂什么能让它放电”这种课题，原本便听起来不够顶级。 没有涉足过科研圈的朋友们，往往觉得，真正的高精尖课题，应该是那种课题名字十几个汉字，每个字我都认识（也未必），（但一定）连起来完全理解不能的画风。 然而，事实上，最好的那种论文，就是能在内行语境里把事情讲清楚，并且通俗易懂的论文。 克·哥尔斯密曾经说过一句话：“如果你把你研究的问题讲给你奶奶听，她能泛泛地听懂，说明你终于把这个问题做透了。” 尽管哥尔斯密大神有点高估奶奶的接受能力，但这个说法所体现的倾向，总归是没错的。 最好的研究，就应该能让圈外人也提起兴趣，这也是一种良性的学术品味。 瞅着场面极其热闹，高斯有些疑惑，歪歪脑袋，稍有些躁动不安：“皮卡？” 罗贤蹲下来摸着高斯后背的毛道：“乖哦，怪大叔们在给你准备好吃的呢，咱不慌。” “皮卡，皮——”高斯翻了个白眼，似乎对怪大叔们的食物不太感兴趣。 凌菲儿则趁着医生们沉迷于学术讨论，问罗贤：“刚才你在刀上涂的，到底是什么？” 在看穿了魏天辉以及晨枫学院的心思之后，罗贤马不停蹄地配了药，涂在了凌菲儿用于砍魏天辉小手手的刀上。 那药剂物无色无臭，但凌菲儿从罗贤那迷之兴奋的表情中能够看出，这药，效果肯定不简单。 “别问，问就是生理盐水。”罗贤卖了个关子，“最迟过个两三天，你就知道了。” “主人怎么连这都不告诉我啊。”凌菲儿嘴巴嘟嘟，小声撒娇，“难道主人连我都信不过吗？” “我这不是留一个悬念么。” 不远处，小笠原观察着罗贤和凌菲儿的互动，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即便找出千万个借口，他也说服不动自己了。 凌菲儿，显然已经和罗贤这位神奇的医生，搞在了一起。 这让小笠原感到情绪很烦闷，因为，现在他已经从学院领导那里得到了咨询公司的推测，罗贤是云海学院的大腿，绝不是什么小医生。 这样看来，罗贤对凌菲儿的吸引力还真是蛮大的。 年轻的天才医生，年轻的天才女武神，年轻的天才吃货盆地鼹鼠，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令小笠原不忍直视。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人生追求，似有坍塌的迹象。 分区联赛，没他想象中那么好打；暗恋的女神心有所属；小伙伴魏天辉又断了手。 “哎……流年不利啊。” 小笠原叹息着离去，那略显迟缓的背影，与刚上船时那个充满锐气又擅长冷静分析的翩翩少年，截然不同。 现在，他只剩冷静分析了。 ------ 注释： [1]牛组：一般指学院里比较厉害的研究课题组。 367 鹦鹉福音天使 “高斯，来来来，叔叔给你好吃的~” 一位普丑医生，蹲在高斯面前，脸上的笑容，把他住院医时期因为长期熬夜加班熬出的皱纹给展现得淋漓尽致。 高斯不屑地瞅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转身回到罗贤身边，安逸地蹭着罗贤的裤腿，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普丑医生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嗨呀，罗医生，看来这小家伙还是跟您更亲啊。” “那必须的，四舍五入我也算是挽救了它的性命。”罗贤挠挠高斯的下巴，后者立刻满足地眯起眼睛，在罗贤的手腕上叭地亲了一口。 医生们立刻露出羡慕眼光，讲道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曾经或多或少有过养一只萌宠的野望，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和职级的升高，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做这种事。 况且，相比于萌宠，大多数医生对附近学院里钓来的小三、小四、小五……以及漂亮性感懂事的医药代表更感兴趣。 然而，今日瞅着罗贤的高斯如此激萌，不少医生都心痒痒了，暗暗发誓，回头就从手底下的博士抽出一位来负责养宠物。 “那么，只能由罗医生来负责投喂实验了。”医生们得出结论。 罗贤点点头，抓起一小撮豌豆，熟练地投喂高斯。 后者先是嗅了嗅，随后略显不情愿地吃了一点，一脸很难吃的表情，这场面像极了你在饭桌上逼迫五岁的女儿吃青菜的场景。 “那这小东西不喜欢吃豌豆啊。”一位医生道，“看起来，是看在罗医生的面子上，才吃了一点。” 随后，罗贤改投喂鸡胸肉，高斯立刻皮卡皮卡皮卡皮卡地叫了四声，并欢脱地啃了起来…… “厉害了我的高斯！”某医生惊呼，“这玩意儿居然还吃鸡胸肉？” “那是啊，咱家高斯除了鼹鼠，什么都吃。”杨医生莫名自豪。 “那么问题来了，高斯吃不吃猫？” “呜呜呜，猫猫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吃猫猫？” 在一片思路古怪的议论中，罗贤做完了投喂实验，结果显示，高斯并没有针对豆科植物的饮食偏好，反倒是更爱吃肉。 “这可太秀了，我从未见过这么爱吃肉的鼹鼠。”一位医生感叹。 “其实我一直觉得，高斯和一般的眼熟不一样。”杨医生道，“它现在可是云海学院方圆十里最通人性的动物，而且甩开第二名好多。” “第二名是只啥？” “第二名是一只会学人说话的兔子，云海附院急诊科的护士长养的。那小玩意儿，嚯，厉害了，你得每天定时投喂薄荷糖，不然它就爆粗口，骂得贼凶，喷力仅次于急诊科主任富兰克林。” 鉴于富兰克林距离这里很远很远，而这里的口嗨也近乎无概率传到富兰克林主任耳朵里，所以，杨医生就比较放飞自我。 当强社交型咸鱼也很累的，之前还在急诊科工作的时候，杨医生的江湖地位，甚至还不如护士长的兔子。 所以，偶尔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口嗨，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很好的方式。 “不是都说鹦鹉会学人说话么，这会学人说话的兔子，啧，神了。” 这时候谢尔顿医生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嗨，说起鹦鹉……你们还记不记得「鹦鹉福音天使」？” 诸位对圈子比较熟悉的医生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只有罗贤一头雾水：“什么？什么鹦鹉天使？” 于是谢尔顿医生便给罗贤科普了一下这位圈子里的名人。 这位医生本名乔振英，致力于为老年人做免费的测血压、推拿等保健服务，一些小病也能免费治，还经常办健康讲座，深得巨龙湾地区各位大爷大妈的喜爱。 由于他出诊的时候肩膀上总是站着一只鹦鹉，于是大爷大妈们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做「鹦鹉福音天使」。 “那以后我出诊的时候把高斯放肩膀上，我是不是就得叫「鼹鼠福音天使」？”罗贤乐呵呵地吐槽，“总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是啊，因为一般鹦鹉都比较通人性，听起来比较亲近，但鼹鼠恐怕只有罗医生您这只通人性了。”谢尔顿医生道。 “听起来这位鹦鹉哥还是蛮有情怀的，不过看你们这表情，这里面似乎有隐情？”罗贤瞅着大家表情玩味，试探性地问道。 周围来玩高斯的医生们纷纷发出呵呵的笑声，气氛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哎呀，人家乔振英可是大善人呢，给孤寡老人们治病都不收钱呢，毕竟人家带货能力强，保健品公司每年给他的钱能在精灵帝国首都买两套小别墅呢……” “是哦，鹦鹉福音天使先生已经和我们这些凡人不在一个层面上了，根本不需要靠治病赚钱，这叫什么来着，羊毛出在猪身上，狗来买单……” 听大家阴阳怪气了半天，罗贤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位鹦鹉哥虽然看病不收钱，但会在健康讲座上疯狂安利某些保健品公司的特定产品。 由于他在老头儿老太太群体里口碑极好，一般他推荐的产品，只要看起来不是太魔幻太离谱，都会有很棒的销量。 “这也太秀了8。”罗贤长见识了，“那么问题来了，他推的产品，到底效果如何？” 谢尔顿医生嘴角一歪，用两个字言简意赅地表示了他的态度：“呵呵。” 其他医生也附和道：“鹦鹉推荐的那些东西，本质上全都是淀粉或者葡萄糖，外加往里面掺一些杂七杂八看起来很牛其实卵用没用的成分，你要真的深究，也吃不出毛病，但它真的起不到任何效应——除了安慰剂效应[1]。” 讲道理，这位爷的传奇事迹，真的把罗贤给秀到了。 它让罗贤意识到，这片大陆上的医学圈，论及污浊和混乱的程度，比起前世的医学圈，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正好晚上咱们就到巨龙湾了，到时候可以组团去看鹦鹉哥表演。”谢尔顿不怀好意道。 ------ 注释： [1]安慰剂效应：安慰剂效应，指病人虽然获得无效的治疗，但却“预料”或“相信”治疗有效，而让病患症状得到舒缓的现象。 368 在巨龙湾逛街 罗贤从谢尔顿的语气里，听出了搞事的味道。 这也正常，任何一个三观不太歪的医生，面对鹦鹉哥这种人间极品，都是想把他就地砍死的，怎奈何绝大多数的医生既没有凌菲儿的刀法，也没有暮雨酱的鬼魅，更没有极限一换一的魄力，只得干瞪眼。 更何况，鹦鹉的背后，也是有势力集团撑腰的。 保健品公司虽然听起来比身为恐怖都市传说组成部分的药企要low不少，但好歹也是暴利行业，董事会里总能出现大佬们的身影。 而且，鹦鹉本人也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每次出门都要带足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阿芙洛尔半岛给**武装供货的军火贩子。 “贤哥哥看起来很讨厌他的样子。”通讯器里忽然响起暮雨的声音，“让我找个机会把他宰了吧。” 罗贤用手掩嘴，小声道：“跟你说过许多次了，不要把杀人这件事情讲得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理所应当。” 血色浪漫号将在巨龙湾停靠一天两夜，供船上的客人们在此处玩耍。 作为休曼王国排的上号的海湾景观，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贵族们，也乐意在此地驻足。 因为，在这个季节，从北方的极寒群岛来的黑天鹅——没错，就是魏天辉把绒拿来做衣服的那个黑天鹅——就是会在南飞过冬的途中经过巨龙湾。 黑天鹅，象征着高贵、优雅、神秘，性情高冷却不伤人，是贵妇们很好的摆拍伙伴，也是贵族们附庸高雅的好朋友。 且，作为一种高颜值生物，在风景秀美的巨龙湾捕食鱼虾，本就是一种很美好的景色。 “巨龙湾的纺织业很发达，这里是全国约70%黑天鹅绒布料的原产地，在这里买黑天鹅绒的衣服很便宜，和冷泉港那边的专柜价相比，能打六折。” 甫一下船，杨医生的老婆刘知予，便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科普，仿佛在暗示，不，仿佛在明示着什么。 杨医生瞬间会意，也不含糊，大手一挥，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了他的态度：“买！买买买！” 当然要买，刘知予作为书香门第家庭的白富美，出来跟杨医生这个穷小子过，这么多年了，消费水平一直都不高。 好不容易杨医生抱上罗贤的大腿混出头了，给老婆买几件漂亮衣服，还不是洒洒水。 实际上刘知予这个女人真的很靠谱，虽然她总是喊着要杨医生努力赚钱给她买好东西，但当杨医生真的赚到钱了，她却绝不会铺张浪费，随便买件入门级的过过瘾就行了。 反正她跟杨医生，又不是看中他的钱，如若她真是看中钱的女人，也不会跟杨医生了。 凌菲儿和罗贤的关系，对于身为罗贤实质上在诊所的大管家的杨医生，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所以瞒他也没什么意思。 此时的杨医生端的是意气风发，瞅着附近只有他们四个，无外人，无内鬼，于是笑着问凌菲儿：“大小姐，怎么着，您也琢磨着给贤哥买几件？贤哥这颜值，这气质，配上高贵的黑天鹅绒面料，简直不能更性感。” 只见凌菲儿摇摇头，语出惊人：“不行，这料子太便宜了，配不上小贤。” 杨医生露出如同微氪秃子面对每月氪五位数的大佬的时候的僵硬笑容。 行吧，您有钱，您宠贤，您开心就好…… 罗贤倒是不在意自己穿黑天鹅绒性感与否，他现在只鹦鹉感兴趣，主要是他很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健康讲座保健品骗局，成熟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前世类似的东西，其敛财能力，已经被做到了极致。 可能老人去的时候只是想白嫖几个鸡蛋、一瓶香油、一袋洗衣粉，但是经过一番话术洗脑，总会莫名其妙地花掉几千块，买一些看起来就很没用的东西。 凌菲儿要跟着她爹去赴巨龙湾市政厅的接风洗尘宴，杨医生和老婆去二人世界，高斯吃饱了睡觉觉，罗贤就暂时落单了。 “也挺好的，久违地享受一下一个人逛街的感觉。”罗贤这样想着，兴致勃勃地迈开步子，没想到不出五步，就被顾千雪捉住了。 他当然不反感和顾千雪逛街，顾千雪是很养眼的女孩子，而且气质上比较柔和，不令罗贤产生不安，反倒让他想起前世中学遇到的那些清纯校花。 今天的顾千雪很下血本，短裙短得吓人，黑.丝从材质上来看显然是高档货，就连妆容都比往日要精致。 自从遇见罗贤之后，顾千雪一改往日懒得化妆的习惯，每天都要做精致的小仙女，期待着罗贤的好感。 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了——若是以现实中的观点来看，乍一看，艾尔风大陆的手术室，无菌条件做的是很差的。 像是化妆喷香水进手术室这种显然会污染无菌环境的行为，放在现实中，无异于谋杀。 然而，艾尔风大陆的生物，身体素质原本便出色许多。 另外，这里创造无菌的手段也很骚——大多数时候，都是靠附魔。 只要物品接受了经过大陆医师协会认证的「标准化手术无菌条件附魔」，就算你带着香蕉君的哲学头巾进手术室，也没人拦着你。 同理，顾千雪用的化妆品和香水，也是做过无菌附魔的，且多加了一层无害化处理，都是她自己弄的。 老实说，是很麻烦的操作。 给各种物品附魔，和调配常用药剂一样，是护士的基本功。 尤其是年轻的新人护士，日常基本就是附魔和配药，在急诊科的偶尔需要抬伤员，在野战医院的偶尔需要抬尸体，在国家机密医学实验室的偶尔需要抬奇怪的东西，但总归，「附魔」这一工作，在护士的工作中占有非常大的比例。 以至于有不少护士戏称自己是「附魔士」（听起来像干脆面的名字）。 所以，顾千雪能够在繁重的护士工作之余，抽出时间来搞这些，足以见得她对罗贤的心思。 今日的顾千雪，依旧恋爱脑。 逛着逛着，她瞅见街边小广场上有许愿池，脑海中闪过无数恋爱小说经典桥段，随后便拉着罗贤去了。 369 帅到心脏骤停 罗贤对许愿池这样的场所，有着天然的抗拒。 一旦他出现在许愿池附近，便有无数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小姐姐，拉着他往池子里投硬币，将他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消耗在这无意义的小事上，将硬币无意义地消耗在水池里。 在这种小事上，罗贤又是不怎么懂得拒绝的人，因此很苦恼。 不过，今日有顾千雪护航，场面大概不会太聒噪。 果然，在精心打扮的顾千雪的威慑下，超过90%的想来搭讪的女孩子，都自然而然地弱者退散了。 “罗医生喜欢喷泉吗？”顾千雪问。 罗贤瞅了一眼面前水柱不及一人高的超小型喷泉，道：“这喷泉规模有点小了，我喜欢那种大规模的，可以伴随着音乐的律动，变幻喷泉的形态……有这种东西吗？” 前世，这种东西几乎随处可见，随便哪个小城市的广场上，都能找到不错的，但在艾尔风大陆，罗贤略有些怀疑，人民群众是否还好这一口。 “当然有啦，咱们冷泉港就有呢，不过，那个有点太俗气了，不太好看。”顾千雪展现着自己在旅游打卡方面的经验，“雪音城的喷泉特别有名，等液体去那里打客场的时候，一起去看吧？” 罗贤本来想摇头的，但想了想，人家顾千雪起码给罗贤推荐了好康的喷泉，满足一下邀约，也理所应当。 看着罗贤乖巧点头，顾千雪心花怒放，拽着罗贤在长椅上坐下。 两人的胳膊贴得很近，顾千雪能直观地感受到罗贤身上的温度，在这北国的初秋，这是少有的能让她从中提取无限温暖的东西。 她多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和罗贤就这样看着许愿池和小型喷泉，任时光缓缓流淌，一起坚定不移地老去…… “呃呃呃呃啊！” 就在这唯美地让人忍不住掏出6400万像素徕卡四摄拍照的时刻，一只路过罗贤面前的妹子，突然发出听起来很痛的叫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 敏感的顾千雪，立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哪有这么巧的呀，况且，您这叫声，也太浮夸了吧！高斯撒娇要小饼干吃的时候，都比你演得像。 罗贤则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来到妹子身边，在她的身上摸索，做触诊。 顾千雪不由得感慨，罗医生真是善良呢，居然对人心的险恶毫无知觉…… “心脏骤停。千雪，来搭把手，做心肺复苏。” 顾千雪惊了，居然是真的？我明明看到这姑娘倒下之前偷偷看罗医生嘴角还露出没逼数的微笑，居然是真的？ 于是顾千雪连忙凑上去，人命关天，也没闲工夫思考人家到底是不是演员了，就算是，那这也是本色出演，没毛病，得佩服。 心肺复苏也是医学双生树自带的技能，相比于通常的医学生训练出的手法，在视觉效果上没什么特别的，不像速度如同快放一般的魔术回路修复。 在外行看来，一般货色。 然而，若是专业的急诊医生来看，便会立刻发现，罗贤的动作，标准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每一次按压，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前提是，你得有足够识货的眼力，并认真地观察，才能看出罗贤的厉害。 “听说有人昏倒？让一让，让一让，我是医生……嗯？” 一位长相普丑却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成年男子，挤进来，发现居然已经有人在做心肺复苏了，不由得一愣。 然后，露出一脸震怒的表情。 “你是哪儿来的野鸡？自动给自己加戏？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放开这病人，让我来。” 罗贤瞥了他一眼，懒得说话，得，又是一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医生，估计是看到自己痛失装逼机会，恼了。 顾千雪则秀眉一蹙，喷道：“怎么说话呢你？你是医生怎么了，那我们罗医生也是医生啊，做个心肺复苏吃你家大米了？” “啧，小姑娘倒是牙尖嘴利。”那人的眼神在顾千雪的短.裙和美.腿上扫了一圈，语气稍有缓和，“我是巨龙湾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埃利奥，在心肺复苏方面很有经验。” “哦，所以呢？”罗贤淡淡道。 “所以，我建议你停下，让我来处理这位病人。”埃利奥高傲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要是搞砸了，可有你受的。” 在大街上碰到需要施救的病人，只要有医师执照，理论上都可以出手的。 不过，要是救援出了问题，事后要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很麻烦，一着不慎，便可能受到吊销执照N年的处罚。 但罗贤对自己的水平很有数，完全不虚：“不会有问题，放心好了。” “你！”埃利奥气乐了，这小子看年纪，估计是哪家医院的实习生，甚至有可能连本科都还没毕业，居然如此自信，也是笑死人了。 “小子，看来你对我的业界地位缺乏认识。”埃利奥大声逼逼，“我是巨龙湾第二人民医院心肺复苏最长时间记录的保持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罗贤一边继续按，一边思考，冷不丁道：“意味着，你单身了很久。” “啥？”埃利奥懵圈了，“这和单身有什么关系？” “长时间的心肺复苏，对手臂的肌肉有很高的要求。”罗贤揶揄道，“说明你的麒麟臂很强壮。” 埃利奥一时气结，围观群众也发出哄笑。 不过，哄笑归哄笑，大家看向埃利奥的眼神，也并非单纯看逗逼的眼神。 长时间的心肺复苏，意味着病人的情况很严重，同时也意味着，操作的医生，不管是从体力上还是从技术上，都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准。 这位埃利奥医生，虽然只是巨龙湾第二人民医院在此领域的扛把子，不过，用来在气势上压倒年轻人，已经绰绰有余。 再怎么说，巨龙湾二院也是地方级的强势医院，虽然比不上云海附院或者山医这样有底蕴有积累有充足即战力的分区名院，也牌面十足。 于是罗贤稍有兴趣了，反问道：“老哥，你最长的心肺复苏，做了多久？” “二十八分钟。”埃利奥挺直了腰板。 “只有二十八分钟啊……”罗贤摇头道，“那看来你单身的时间也不是太久。” 埃利奥一时语塞。 总感觉，这位小帅哥的思路，俺不是很跟得上啊…… 370 突如其来的邀请 埃利奥尽管跟不太上罗贤的思路，但至少听懂了他在暗示什么。 于是，埃利奥有些气急败坏道：“兄弟，心肺复苏不仅胳膊使劲儿，还要用腰，你说我单身很久，这不太对吧？” “哎？是吗？”罗贤有点疑惑，“可能是我腰比较好，没怎么感觉到腰上吃力呢。” 埃利奥想吐血，莫名其妙地就又被这家伙给暴击了一次。 他刚想接着嘲讽几句，没想到病人突然一瞪眼，猛地咳嗽了几下，居然恢复了意识！ “降温，给氧。”罗贤下了指令，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便携急救设备，交给顾千雪，自己则站在一旁观察。 埃利奥不由得有些吃惊，细细看来，患者妹子的嘴唇颜色偏紫，结合她的年龄，应该是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 这种人受到惊吓或者情绪上有什么冲击性的波动，导致心脏骤停，是临床上很常见的病例，处理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不过，要达到罗贤这般干脆利落和熟练，也不是容易的事。 而且，复苏的速度，也太快了，两人对话都没说几句，就让患者恢复了意识，属实出色。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埃利奥不禁自言自语。 旁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死死地盯着罗贤，长度长到让人觉得喝粥不太卫生的胡子不停地颤抖着，颤颤巍巍道：“信积拉奶……我居然，又一次见识到了这门手艺！” “哈？老爷爷你谁啊？”埃利奥忍不住问道。 老者瞥了埃利奥一眼，恢复淡定：“小子，你刚才说你是心肺复苏领域的专家？” “哈哈哈，专家谈不上，技术不错罢辽。”埃利奥谦虚起来，像这种说话神神叨叨、目光锐利、颇有气势、且喜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发言的老人，一般都有点东西，埃利奥不敢随便得罪。 但在见识罗贤的技术之前，埃利奥就习惯性地把他给得罪了。 鉴于医学是高度依赖经验的学科，因而在医学圈，尊老欺幼是一种惯例性质的生存态度。 况且，但凡有一点阅读经验的人都晓得，当一个须发皆白的人出场的时候，就意味着，大佬来了。 “那你对这门子学科研究还不够深入。”须发皆白老者不屑道，“回忆一下你读过的课本，再看看我？” 埃利奥乖巧地回忆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了面前这位老爷爷是何许人也。 “哇哦！”埃利奥夸张地叫了一声，“您，您是……山本老师？” 对方很满意地点头。 “哈哈哈，我就知道……”埃利奥摸着后脑勺，熟练地顺口胡诌场面话，“哎呀，刚开始我就觉得面熟，没想到……老师，您主编的三本教科书，我都看过很多遍，扉页上的照片，我早就熟悉啦！” 围观群众们乐了，原来是心肺复苏领域的带佬。 这种「回忆一下你看过的教科书」式的自我介绍方法，也只有带佬才有资格使用了。 埃利奥明显想和他套更多的近乎，甚至开始亲切地喊他“山本叔叔”，宣称从出生开始就单推他了，盛赞他为心肺复苏领域搭建起了系统性的骨架…… 然而老师明显只想寒暄，寒暄完了就跟罗贤搭话：“小友……” “我不是修炼者。”罗贤道，“我姓罗，您还是叫我小罗吧。” “哦……”山本老师不是很懂叫「小友」和修炼不修炼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停住了，准备换个称呼。 他有点犹豫，按照年龄来说，别说小罗了，就算叫小朋友也没问题。 但技术行业，讲究的是一个达者为先，就罗贤刚才展示的那一手，所体现的能力，已经比他山本俊介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这种情况下，再叫小罗，就不合适了，毕竟山本还想问他有关刚才那一手的问题。 于是，山本思前想后，道：“哈哈，如果罗先生不嫌弃，那老朽就斗胆叫你一声老弟，如何？” 罗贤震了一下，懵懂地点头，瞅着山本仙风道骨的胡子和仙风道骨的头发，不由得心里直犯嘀咕。 这老头儿什么路数？就算是想和年轻人套近乎，也不必自降辈分降到这个地步吧？何必呢？ 埃利奥则更迷了，他已然是奔四的男人，喊山本俊介叔叔刚刚好，但山本老师这一手老弟，直接把埃利奥的辈分踹到了罗贤下面。 难不成，我得管这罗医生叫爹？ 就在埃利奥胡思乱想的时候，山本则抓住罗贤的小手手，急切地问出了那个问题：“罗老弟，您刚才做心肺复苏的时候，有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方法？” “特别的方法？没什么特别的吧。”罗贤轻描淡写道，陡然意识到，双生树上所谓的「基础心肺复苏术」，在大陆上的医生们看来，很可能就属于黑科技的范畴了。 于是，罗贤便将方法复述了一遍：“在按压的同时，对自身使用硬直debuff魔法，使用异能核内的石英脉冲定时器来进行定周期方波施法，保证输出持续而稳定的按压。” “啊……还有这个说法？”这倒是完全出乎山本老师的意料之外，他虽然看出了罗贤的按压力度和节奏保持的很好，却以为这是长期练习的结果，没往骚操作上想。 “另外，基于魔力干涉原理，对病人的胸腔进行激活，加快心肺复苏的进程。”罗贤顿了顿，“具体的激活机理，比较复杂，我就不详细讲了……山本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山本激动地像是目睹了家里的美短一拳打死了隔壁家的哈士奇一样。 “没错，激活，就是它……”山本老师的嘴里嘟哝着意味不明的话语，紧紧握住罗贤的手，“罗老弟！不好意思，我想问问，您的心肺复苏，是跟谁学的？” “emmm……无师自通。”罗贤老实道。 从外挂得到的技能，以异世界原住民的角度来看，也可以说是无师自通了。 山本露出了理解的笑容：“罗老弟，我懂得，这种事情，可不能当着太多人的面随便说……正好，也到晚饭的点儿了，今天遇见也是缘分，不如由我做东，去「海洋之心」一起吃顿饭，如何？” 罗贤挠头，感觉很迷。 埃利奥就更迷了。 我怎么感觉山本老师在舔这个罗医生呢？ 371 赶讲座的女患者 罗贤和顾千雪坐上了埃利奥的马车，送病人前往巨龙湾第二人民医院。 尽管人已经救回来了，但还是需要做一些检查，以免除后顾之忧。 况且，像罗贤这样的外地医生，在大街上施救之后，按照规定，需要把病人送到附近的二甲及以上医疗机构并备案。 从病人的角度而言，能和罗医生多相处一会儿，也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毕竟，这是个被罗贤帅到心脏骤停的姑娘。 以罗贤基于前世的地名审美来看，这家医院的名字很鬼畜，融合了异世界风和天朝本土风，类似于「洛杉矶武警总医院」这样的效果，直视不能。 然而，在这里的人们眼中，这是巨龙湾地区最顶的医院，很多本地人甚至认为，它不输于冷泉港的云海附院。 略显愚钝的埃利奥，问了山本老师一嘴“罗医生到底吊在哪里”，被山本老师像教训不成器的学生一样猛喷一顿，用去了路上一半的时间。 剩下的一半时间，埃利奥就一直在非常热情地跟罗贤逼逼。 “罗医生，你为什么这么优秀？能不能教教我……” “罗医生，下个月在天星镇的会议你参加不？去的话，跟我说一声嗷，我去找你喝下午茶……” “罗医生，要不要来我家做客？我家的房子还蛮大的。” 其奔放的热情，让顾千雪不禁开始怀疑此人的性取向。 这是拉丁人种的显著特点，他们张扬，他们傲慢，但一旦获得他们的认同，他们的热情好客，也是很强烈的。 女患者的问题，则更加直截了当：“罗医生有女朋友了吗？” 罗贤犹豫了一下，道：“有。” 虽然在凌菲儿面前依然保持着傲娇，然而，当其他的女孩子问起的时候，他还是会将心中的情感如实道出。 顾千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痴痴地想，哎，要是这个「女朋友」是她，该多好啊。 埃利奥凭借自己的人生经验猜测道，这位女患者将要失望了。 没想到对方却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哎，我就知道，像罗医生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有女朋友，而且肯定不止一个。” 然后妹子揶揄道：“要不你把我也收了呗，加我一个。” 埃利奥的眼睛瞪得跟蟾蜍先生似的：“不是，妹子，瞧你这话说的……这种同时交很多个女朋友的渣男，现在不是总被批判么？” 虽然在艾尔风大陆上的大多数国家，法律都允许娶不止一个老婆，但在恋爱阶段同时和数量大于一的妹子交往，道德上还是会受到谴责的。 妹子理直气壮：“批判的是那些没那么优秀却想着娶七八个老婆的，像罗医生这种，娶一百个都没什么。” “过了，过了啊。”罗贤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虽然每个男人心中都有着开后宫的梦想，但一百个还是着实远远超出了罗贤的预期。 对于后宫规模的看法，罗贤是带有项目管理式思维的。 以他现在的能力，管一个总规模超过二十人的课题组，都不是很行，非得经过一番锤炼、有了足够的经验之后，才能胜任。 后宫的管理难度，在罗贤眼中，至少是得是课题组的五倍，那么，现阶段而言，后宫的规模便不宜超过四人。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罗贤是纯粹的感觉党，只有对妹子有了感觉，才有接受的可能，而能让罗贤有感觉，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见一个上一个，只属于吟游诗里的男主角，像罗贤这种，被凌菲儿上都得墨迹很久。 “我也觉得过了。”埃利奥发表着女患者并不怎么在意的意见，“一百个老婆，那一个男人的爱，怎么够分啊。” 就连不乐意参加此种话题讨论的山本老师，都颇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患者振振有词，“像罗医生这样的男人，给女孩子做个心肺复苏，女孩子都能品味好久的，也就是说呢，罗医生的爱质量比较高，只要分给女孩子一点点，就能够她维持生活很久了。” “瞧你这话说的，还维持生活，搞得像爱能当饭吃一样。”埃利奥乐了。 罗贤严肃地纠正妹子的说法：“我给你做心肺复苏，是尽医生的责任，和爱没关系。” “那没事儿啊，爱是一种主观的东西，只要我自己感受到了罗医生的爱，我就好了。”女患者捧着胸口，一副很不唯物的嘴脸。 埃利奥无话可说，他发现一旦事情扯上罗贤这个怪物，就会变得离谱。 瞅着属于年轻人的对话结束了，山本老师道：“罗老弟，您这套心肺复苏方法，有没有考虑过发论文？” “以前没有，现在想想，发一下也挺好的。”罗贤道，“如果让大家都知道的话，便能够让更多的患者享受到更优质的急救服务，这是好事。” “哈哈，罗老弟果真大爱无疆，不过，您的想法可能过于理想化。”山本老师分析道，“虽然这套理论很清晰，但具体到执行上，绝大多数医生对魔法和异能的操纵精度，或许都完全达不到要求。” “尤其是在急救情景下，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操作，所以才会成为一项失传的古法。”山本老师苦笑道，“有关这一方法的论文，一直没人发，就是因为它被看作不可能实现的方法，而您却将其优化并实现了。” “恭喜您，罗医生，与它相关的全部实证论文，都归您了。” 罗贤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老人家不愧是领域翘楚，想事情比较全面。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罗贤开始和老人讨论有关论文的细节。 虽然临床技术上面罗贤处于绝对领先的位置，不过，关于心肺复苏的一些看法和理念，显然还是山本老师这个专家要想得多一些。 不过，到了医院，讨论却被女患者给中断了。 妹子坚称自己没事，拒绝做检查，说要赶时间去接爸妈，声称爸妈被老伙伴们忽悠去参加了「鹦鹉福音天使」的讲座，要是不赶快把他们拉回来，估摸着今天家里的存款就要遭重了。 “你急着找爹妈，那你还跟我们坐马车过来干嘛？”埃利奥再次发现自己无法理解这位女患者的脑回路。 “搭便车啊，讲座就在附近。” 这一刻，埃利奥竟然觉得这妹子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372 巨龙湾再遇李狗嗨 尽管妹子的要求听起来很合理，但埃利奥作为本院的医生，还是严词拒绝了。 “大妹子，你听我说。”埃利奥理性分析，“你这个心脏，它确实有点问题，虽然罗医生的心肺复苏确实做得好，但再好的心肺复苏，也不能保证消除心脏骤停的后遗症，对吧？” “但是我要是去晚一点，我爸妈真的要被那个鹦鹉骗得内.裤都不剩了……”妹子很是焦急的样子。 “大妹子，钱被骗了，咱还能再赚回来，你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啊！” 埃利奥的劝说，情真意切。 面对这种仗着年轻和无知轻视检查的患者，埃利奥姑且还是有些经验的。 这种劝说，是基于身为医生的良知。讲道理，若是患者强行要走，只要签署一份免责协议，医院方面即可摘清楚所有干系。 但埃利奥从未用过这份协议，他觉得既然病人落到了他的手上，他就得为病人的生命负责任，使用这种东西，是逃避的表现。 偶尔，埃利奥会被污蔑为「想靠着检查项目赚钱想疯了」，但他不以为意，只要确保病人不出问题就好。 然而，这妹子显然主意很正，听了埃利奥的劝说，依然固执己见：“可我真觉得我没问题啊，放心吧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埃利奥捂脸，感觉很头大，很无力，很束手无策。 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患者极其家属交涉，比做手术要难得多。 这时候，罗贤见埃利奥没办法了，连忙凑上来，板着脸对着妹子怒斥：“你心里有个屁的数，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听我的，去做检查。” 妹子愣了一下，忽然莫名地脸红，柔声细语道：“罗医生是在关心我的身体吗？” “……是，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别墨迹了，你不是担心你爸妈被骗吗，赶紧做检查，等会儿我也跟着去，去会一会那什么鹦鹉战斗天使。” “是鹦鹉福音天使嗷，贤哥。”埃利奥纠正道。 妹子顿时整个人都要幸福地晕过去了，天啦噜，居然这么快就到了见家长的程度？是不是太仓促了点？嘤嘤嘤…… 望着被本院的护士带走去做检查的妹子背影，罗贤很怀疑，她会不会因为胡思乱想心脏再骤停一次…… 顾千雪则感慨地望着那妹子，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话说，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罗贤问埃利奥，“听起来，大家好像都对鹦鹉审判天使的骗术很了解的样子？” “是的，大家都很懂，心知肚明，洞若观火，胸有成竹，心照不宣。”埃利奥先是连用四个成语，秀了一下身为拉丁裔在王国官方语言汉语上的丰硕学习成果，随后再次纠正，“是鹦鹉福音天使嗷，贤哥。” “无所谓了。”罗贤摆摆手，“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这个逼依然能在巨龙湾地区横行霸骗？” 埃利奥叹了口气：“哎，没办法，你要知道，许多保健品公司都在巨龙湾开分部，产品销售为我们这里带来了巨额的税收，也极大地拉动了就业，地方政府和豪门为了利益，便长期打压反对保健品骗局的人，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反对了。” “毕竟，我们都是本地人，老婆、孩子、父母、朋友圈，都在本地，要是得罪了政府和家族，可就难混咯。” 罗贤若有所思地咀嚼着埃利奥提供的信息，不由得触摸到一丝现实的冰冷。 顾千雪则由于年轻，比较多愁善感仗义执言，气得俏脸红彤彤的，愤怒道：“那这也不是他们骗老人钱的理由啊？” “他们可管不了这么多。”埃利奥无奈地耸耸肩，“只要有利润，药企什么做不出来？更何况，是比药企节操还低得多的保健品公司。” 众人吐槽了半天，等到妹子飞速做完检查，确认身体无大碍，诸君又坐上了埃利奥医生的马车，前往讲座现场。 路上罗贤很是心潮澎湃，终于要亲临异世界版本的保健品骗局讲座了，他实在是好奇，画风到底会和前世类似的东西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罗贤会对它这么感兴趣呢，这还得归功于罗贤前世的奶奶…… 彼时，罗贤的奶奶是一位老知识分子，年轻的时候在前苏联留过学，后来又在高校当过老师，拥有一套完整而立体的科学辩证思维，嘴皮子还贼溜，又因为经历过吃不饱饭的苦日子，养成了节俭的习惯。 这就很恐怖。 家附近的所有健康讲座，都能看到罗贤奶奶的身影，但奶奶很坚决，只白嫖他们发的鸡蛋/大米/花生油/山西老陈醋/味达美味极鲜酱油，绝不买产品，你怎么给她洗脑，她就是不买，给人家逼急了，老人家还上去拆台，科学拆台，讲得比保健品公司请来的（伪）教授还有道理，搞得保健品销售们都要哭了。 截止罗贤魂穿异世界前，可敬的奶奶依然奋战在白嫖健康讲座小礼品的第一线，并持之以恒地向老伙伴们宣传这些无良骗子是多么的可恶，号召大家跟她一起白嫖，不买那些没用的产品，早晚把骗子们白嫖得破产了才好…… 既然在异世界当了医生，罗贤觉得，自己有义务继承奶奶的衣钵，和保健品骗子们斗一斗。 讲座规模不小，在一家学院的学术报告厅里进行。 一进门，罗贤便感受到了嘈杂，似乎是台上在表演什么节目。 这很容易理解，在前世，一般这种讲座都要请一些小明星来，表演老年人爱看的节目热场，那么看来这里也不意外。 让我康康他们到底请了谁…… 走近往台上一瞅，罗贤愣住。 只见一群穿着武道学院制服的学生正在进行集体武术表演，站在C位的，赫然是罗贤曾经的黑诊所老顾客，黑诊所劣质麻药的最后受害者，行走的罗家沟诊所安利机器，会传染的贤吹综合征病原体—— 李，狗，嗨！ 罗贤笑出了声。 这么说，感觉这保健品公司也不是很有钱嗷，都沦落到请李狗嗨来表演了。 373 立于不败之地 罗贤仔细欣赏了一番，意外地发现，李狗嗨的武术表演，还是有东西的。 基于冷泉港武道学院的教学，去掉了出于实战考量而显得笨拙、丑陋、滑稽、僵硬的部分，添加了观赏性元素，变得极度潇洒而飘逸，蒙上脸不看胸还以为是凌菲儿来表演了。 此时，台上那站在集体武术表演C位的李狗嗨，和黑诊所里那个被劣质麻药搞得嗷嗷叫的李狗嗨，判若两人。 然后李狗嗨在踩棍子做高难度动作的时候，余光鬼使神差地瞥见了台下的罗贤，脸上顿时绽放出温暖纯真的笑容，还打招呼。 “贤——哥——” 然后李狗嗨就失去平衡从三米高的棍子顶端掉了下来。 就在罗贤想要命令藏在影子里的暮雨酱冲上去保护一下狗嗨同学的时候，李狗嗨在空中翻滚着朝罗贤露出一个大丈夫的微笑，随后，在落地的瞬间调整好姿态，顺势跳了一段Breaking[1]。 “好！”“猴啊！”“小伙子耍得真漂亮！” 观众席上的老头儿老太太们，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让人不禁怀疑他们这么硬朗的身体，来参加健康讲座的目的是什么。 罗贤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嘀咕，李狗嗨这小子看来舞台经验不浅了啊，连救场都救得这么熟练这么自然。 等到李狗嗨表演结束后，罗贤去后台找他一聊，果然聊出了东西。 “嗨，我现在转型了，主攻杂技式武技表演，不再梦想着成为武道家了嗷。”李狗嗨说得头头是道，“主要是，自从认识了凌菲儿大人，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武道天赋实在是太有限了，与其做一名武道家，不如发挥自己的优势，做一名杂技演员。” “那你做杂技演员的优势是什么？”罗贤不禁好奇地问道。 “长得帅……哈哈我开玩笑的贤哥，我是某一天突然发现，我这个人吧，不管用什么武技，都自带喜感。”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上学期期末的对战大考，我唯一赢的一场，是把对面笑得肚子痛然后一脚把他踹出圈才赢下来的，哎，说起来也是丢人。” “这不丢人啊，这说明你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表演艺术家。”罗贤努力忍住笑，“我认识一个朋友，他也有出道做谐星的打算，我觉得你们可以认识一下，他叫韦尔斯·杰克逊……” 扯了半天，鹦鹉哥的健康讲座也正式开始了。 于是李狗嗨把罗贤和顾千雪加上埃利奥带到给表演人员预留的座位，四人一起听讲座。 “这个鹦鹉堕落天使，调子起的很高啊。”罗贤品评道，“一上来就谈亲情、家人、陪伴，难不成他觉得三千八卢比一盒的淀粉片能代替家人还是咋地？” 虽然嘴里吐槽了，不过，罗贤还是能看出，听讲座的老人们，还真的很吃他这一套。 鹦鹉哥先是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对老人们表示关怀，拉近距离之后，开始讲大家的难处。 老人们需要陪伴和照顾，孩子们有事业和梦想，这是很无奈的矛盾，那么，作为老人，我们不应该给孩子们添负担，应该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能更好地给孩子们带娃，颐养天年，享受膝下承欢之乐…… 到此为止还很正常，然后鹦鹉哥画风突变，开始散布恐慌，讲现在的医疗体系在老年人保健这一块是缺失的，我们必须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不出毛病，不为儿女添负担…… “好了，下面的不用听了，肯定是用了我家的产品，你就能腰不酸腿不疼，原地做八百个托马斯回旋也不累了。”罗贤道。 “很老套的骗术，但是很有用。”埃利奥医生一脸的不满，“老年人对身体健康的焦虑，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在医生们看来，最难对付的病人，一种是小孩，另一种就是老人了。 小孩子往往连自己的症状甚至感觉都说不清楚，作为病人家属的父母对医生也比较咄咄逼人。 做儿科的医生，往往是一顿好生伺候，结果人家爹妈还不领情，说这医生水平不行，态度也不好。 儿科多年来作为科室选择鄙视链最底端的存在，不是没原因的。 而老人就完全是另一种画风了，老年人面对医生的时候喜欢认死理，但在接受有预谋的恶意忽悠时，又变得极其易动摇，简直令人头大。 “你看这个鹦鹉，他面相很和善，肩膀上的鹦鹉也很可爱，说话自带平易近人的温柔属性，老人就吃这一套。”埃利奥愤愤道，“最后，往往是老人被骗了钱，还帮人家说话。” “哪里面相和善了，这家伙是眯眯眼啊，眯眯眼都是怪物，这都不知道？”罗贤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吐槽，然后拍拍李狗嗨的肩膀，“狗嗨，我劝你以后别接这种人的单子了，赚这种黑心钱会良心不安晚上尿床哦。” “哦……”李狗嗨似懂非懂，“我也不知道是这种表演啊，再说了，活儿都是老板接的，我只负责耍。” “好了，现在情况您已经了解了。有什么感想么，贤哥？” 埃利奥冲着朝着台上蜂拥而去抢购产品的老人们努努嘴，问罗贤。 “现在我有点理解你们了。”罗贤叹气，“先不说保健品公司和巨龙湾市政府之间的p.y交易，光是这些被洗脑成功的老爷爷老奶奶，就够难对付的了。要是有人站出来说鹦鹉圣化天使骗钱，还不得被他们给喷死。” “谁说不是呢，关键是，你又不能跟老人对喷，骂不得打不得的，草，绝了。”埃利奥嘟哝着，“真是立于不败之地。” 罗贤淡淡地笑了笑：“那是啊，只要抛掉所有的底线和良知，就可以做无敌的恶徒。” “但是，我们这里的人型生物联盟，总要和野兽有点区别的吧。” “不然，要是所有人都跟这鹦鹉狂暴天使一样，生活该多讨厌啊。” 从罗贤的话中，埃利奥能够听出他的坚定和澄澈。 但他更在意的是，你到底要给鹦鹉起多少个名字啊？！ ------ 注释： [1]Breaking：又称为地板舞，是一种以个人风格为主的技巧性街舞舞种。 374 罗贤的魅力 “不过，贤哥，我还是建议你别趟这潭浑水。” 走出健康讲座会场的时候，埃利奥给了罗贤忠告：“见识见识得了，要是真因为和他们作对惹上麻烦，不值得。” “这世间，有太多的丑恶，如若不装作视而不见，总会怀疑人生的。” 埃利奥充分地展现了拉丁裔除了把妹之外的另一个天赋，哲学思辨。 “我明白你的意思。”罗贤点点头，“我也不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相比于惩奸除恶，我更喜欢当一个鸡贼的中立者。毕竟，奥利给大校曾经说过，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恐惧。” “啧，这句话倒是有点味道。”埃利奥琢磨了一下，“不过，奥利给大校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呵，这你要是听说过，那可坏事儿了。 罗贤腹诽着，和众人一起走出会场，然后，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搭便车来的女患者。 此时妹子正在和父母激情battle，她妄图通过苦口婆心的劝说和科学严谨的论证，让父母知道，他们刚才花5800卢比买的等离子按摩足浴盆就是实际价值不足50卢比的垃圾。 但是，妹子的父母，显然对女儿的好心不买账。 “孩子啊，这足浴盆可是有皇家科学院的教授背书的最新高技术产品，它能促进我们的血液循环，打通伴经络第二内循环，对我们的身体好处多多呀。”妹子她妈如数家珍。 “就是啊，闺女，我们这也是为了把身体养好一点，等着过几年帮你带孩子嘛。”妹子她爹露出质朴而温暖的笑容，然而，这笑容看在妹子眼里，却有点辛酸苦涩。 “爸妈，我知道你们的好心，但真的不用买这么贵的东西，更何况它根本就没效果……” “你又没用过，怎么知道没效果？”老妈白了她一眼，“我跟你讲哦，这乔振英乔医生，你去打听打听，他的名声，那在咱们巨龙湾十里八方都是响当当的，他推荐的东西，就从没有不合用的……不信你去问问咱楼上邻居王叔叔，去年他腰疼，买的那个什么周波震荡正骨贴，嚯，贴了不到三个疗程，都能下楼玩单杠了……” 话已至此，妹子知道，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了。 其实她知道，楼上邻居王叔叔是去偷着做了矫正手术才把腰给治好的，但是在巨龙湾这个大的舆论环境下，就算把真相说出来，也没人信。 实事求是的讲，鹦鹉哥带货的东西，基本上全都是垃圾。 尽管存在着安慰剂效应，然而，时间久了，总会被个别受害者看出端倪，甚至受到损害。 然而，作为家喻户晓的明星医生，他的形象工程，可谓是全方位立体化的。 所有的投诉，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没人知道鹦鹉哥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总之，这尊保健品公司的代理人，造神运动的受益者，在巨龙湾的地位十分稳固。 而且，很多为鹦鹉说话、跳得最欢的老人，孩子都在保健品公司工作，作为既得利益者，当然不可能拆自己的台。 这是一场系统性的全民骗局，加害者和受害者之间，很难找到明确的分野。 妹子不指望改变大环境，她也没那个能耐，她只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清醒一些，明智地远离那些被蒙蔽的老伙伴们。 在巨龙湾，这种不上当保持沉默的老人也有不少，妹子的父母曾经属于其中的一员，但现在，显然已经走上了被骗光积蓄的道路…… 这一刻，妹子赶到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谁能帮帮我，劝一劝我这失了智的爹妈…… 就在这时，一道年轻的，磁性的，好听的，听起来就很帅的声音，在妹子身边响起。 “叔叔阿姨，你们刚才的说法，有问题。” 妹子战术扭头，一看，整个人都惊喜得变形了。 居然是罗贤！ 妹子的爹妈听到有人来diss，下意识地眉头一皱，然而，看到罗贤其人之后，眉头立刻舒展开来，高兴得跟哈士奇收到了隔壁美短送的生日礼物似的。 以至于，妹子她妈都忽略了罗贤的diss，笑逐颜开道：“哎呦喂，这是哪儿来的小伙子，真可爱……” 从后面跟上来准备伸手拉开罗贤、以避免他和狂热的老年人鹦鹉信徒冲突的埃利奥，手，僵硬在了空中。 卧槽…… 原来我贤哥是无视年龄男女老少通杀的类型吗？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刚才埃利奥还劝罗贤别趟浑水，现在看来，人家这是有趟浑水而不湿鞋的资本…… “阿姨，我觉得作为一名学术界人士，我得纠正一下。”罗贤道，“精灵帝国皇家科学院没有「教授」这个编制，那边都叫「研究员」。” “以及，「伴经络第二内循环」和「周波震荡正骨贴」，都是被正规的学术论文驳倒的伪医学，两篇论文分别发表在……” 听着罗贤如同法术机关枪一样以极快的语速说出一大堆听不懂的东西，妹子的爹妈也不觉得烦躁，反倒觉得这小帅哥较真得可爱，并认真思考了起来。 “孩子，你这话是真的？”妹子她爹问道，“那两篇劳什子论文，我们能查到吗？” “可以的，只要使用精灵帝国大图书馆的检索业务，就能找到全文。”罗贤道，“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做全文检索，只要得到摘要就好了。毕竟，你们需要的结论都在摘要里，正文更多的是学术方面的推导，你们接受起来也有困难……” 妹子的爹妈对视一眼，纷纷犹豫起来。 鹦鹉福音天使推荐产品的时候，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而这位小帅哥，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而且长得帅。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小伙子，真是谢谢你了！” 妹子她爹紧紧地握住罗贤的手，感激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今天就要被骗走一大笔钱啊！不说了，现在就去退货……” 目睹全过程的埃利奥，一脸的痴呆。 这就给劝住了？ 就连旁观的顾千雪都有些意外，朝夕相处的她，都没有料到，罗贤的魅力，居然大到了这种地步…… 375 升段=变帅 顾千雪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她发现，自从认识罗贤之后，每过大概一周，他都会阶跃式地变帅一些。 以往，她以为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效应，让她越看越觉得帅，然而，现如今，顾千雪陡然意识到了不寻常之处。 现在的罗贤，显然比下船之前帅了一个档次。 这个说法其实就顾千雪自己看来，都很难接受——因为，之前那个版本的罗贤，在顾千雪眼里，已经是最有魅力的男人了。 只有在看到现在的罗贤，并与记忆力的他做对比之后，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在顾千雪迷糊的时候，妹子的爹妈一顿操作，居然邀请罗贤去家里做客，以感谢他的好言相劝。 妹子她爹还对自己的女儿挤眉弄眼，天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远处的街边，一辆低调的马车里，绰号「鹦鹉福音天使」的男人，乔振英，盯着一脸懵逼、被叔叔阿姨请上车的罗贤，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哦？有趣……” 到了妹子的家，下了车，顾千雪瞅准机会问罗贤：“罗医生，你下船之后，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罗贤回忆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这么问？” “我总觉得，罗医生突然又变帅了。”顾千雪煞有介事道，“以前罗医生也很受中年患者们喜欢呢，但是，能一下子就说服他们去退保健品，也有点太夸张了，毕竟，鹦鹉的洗脑也很厉害的呢。” 顾千雪这话倒是说得有道理，不禁让罗贤陷入了沉思，以至于女患者她妈给罗贤递水果的时候他差点没接住。 “哎呀，罗医生，休息时间，就不要再去思考工作上的事情啦！放松放松心情，放空放空大脑啦！”女患者她妈自动给罗贤脑补了一个工作狂nerd人设。 “也没想工作，就是在想一个小问题罢了。”罗贤道。 于是爹妈没有再打扰罗贤，反倒开始和顾千雪聊天，试图搞清楚这护士和这医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女患者就在一旁靠着书架站着，手里捧着一本书，嘴角是淡淡的微笑，营造出书香门第小家碧玉小清新的效果，其实手里拿着的是全书架上唯一一本严肃文学，平时她都看《霸道名医爱上我》《狂拽法师：狠狠爱》之类的玩意儿。 就在聊天开始涉及顾千雪和罗贤在诊所的日常生活时，罗贤忽然一拍脑门，道：“我知道了！” 女患者的老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你知道了什么？” “啊，不好意思，是我自己的事情。”罗贤说着把顾千雪拽到一边，兴奋地、小声地宣布自己的思考成果。 由于是当着外人的面，不方便透露太多，于是罗贤就用的耳语，看得女患者的爹妈一愣一愣的。 顾千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羞得面红耳臊。 太近了……太近惹！ 近得都能感受到罗贤温暖而清新的呼吸，近得都能清楚地看到罗贤那细腻的肤质，没有粉刺，没有黑头，更没有干燥起皮毛孔粗糙之类的系统性肤质问题……嘤嘤嘤，我在想什么呀！ 顾千雪稳定了一下心神，认真听罗贤讲话。 “我下船进港口的时候，看到了一座生命女神像。”罗贤拈起胸前的医师执照，展示，“于是，我顺手刷新了一下段位，从黄金5升到了黄金2。” 这一次，罗贤终于没有再触发升段保护。 事实上，从黄金大段开始，每一个小段的提升，都是很困难了。 不然，杨医生也不可能这把年纪了还苟在黄金。 杨医生虽然以社交和咸鱼为生，但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手术量，也是很可观的，虽然质量和难度如何另说，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足以见得，黄金及以上段位的提升，是何等的困难。 当年克·哥尔斯密吊销执照重练的时候，也仅仅是十天升一个小段，以至于让他在日记里写下了对此的抱怨：“吊东西，娘希匹，狗日的，透他妈。” 这十二个烨烨生辉的大字，在后来哥尔斯密先生的日记集结出版的时候，被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带给读者们震撼我妈一整年的阅读体验。 后来，伴随着《休曼王国出版物管理办法》的修订，这句话被和谐成了“***，***，***，***”，让那一章节的哥尔斯密日记失去了灵魂。 罗贤这次依然能快速地提升段位，多半是因为罗贤在船上高难度手术不停，还在艾瑞达展销会上装了大逼。 不过，罗贤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猜想，而是先向顾千雪确认，之前察觉到他忽然变帅的周期，大概是多久？ 得到“约一周”的答案后，罗贤才将猜想说了出来。 “提升医师段位，我就能变帅。” 这结论实在是震撼顾千雪亲妈一整年，她难以置信道：“不会吧……医师段位还有这种功效？那我怎么没见到富兰克林主任变帅呢？” “你这话要是在急诊科说出来，估计得被主任当场赶出去。”罗贤揶揄了一句，心里也觉得很神奇。 显然，世界上没有提升专业业务水平就能提升颜值的道理，不然，普丑的弄蛙酱读了这么多年的博士，怎么依然普丑呢？ 这显然是医学双生树的功效，虽然树干上没有任何关于此的说明，但是，那五个维度和对应的段位分的出现，让罗贤意识到，这两棵树，是伴随着罗贤的进步，而不断发展变化的，涌现出莫名其妙的新功能，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确认自己的魅力确实强到可以轻易说服被鹦鹉哥蒙骗的大爷大妈们之后，罗贤有了一些想法，兴冲冲地就要跑出去实践，被女患者的爹妈给拽住了。 “哎哎哎，罗医生，急什么呀，吃完晚饭再走呀。” “不了叔叔阿姨，我想趁着时候不太晚，去摆个义诊啥的。”罗贤坚定道，多么丰盛的晚餐，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吃完饭去也不晚啊，我们准备了不少好吃的呢，还有我们自己做的红豆布丁奶茶，奶茶是从草原那边运来的，特正宗。” “哎呀，那我就盛情难却了，谢谢叔叔阿姨……” 376 陈艺和凯琳娜 挑战杯赛会、文化司、宣传与精神文明科主任科员，陈艺，走在巨龙湾的滨海大街上。 由于过去四天的风尘仆仆，她有些灰头土脸，但总的来说，还是保持了一个「凤凰城女孩」应有的时尚气质。 凤凰城无疑是走在艾尔风大陆流行前沿的城市，这是真正的国际化多元文化交融地，就连地理意义上，凤凰城也是在艾尔风大陆各个国家和地区上空乱飘的，论及国际化，凤凰城自称第二，没城敢称第一。 因此，在凤凰城待久了的人，审美品位也会比长居休曼王都、或者帝国阿肯市的人要高一档。 然而若是论及对异性的吸引力，走在她身边的这位魅魔小姐，显然比陈艺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但陈艺丝毫不为凯琳娜抢了她的风头而怨恨，毕竟，人家能为了陪陈艺出差特地请年假，已经是十足的艾尔风好闺蜜了。 走到一半，陈艺忽然觉得脚痛，就找了块沙滩坐下，凯琳娜也不含糊，熟练地给她揉脚。 作为特工，凯琳娜的身体素质，显然比身为文职人员的陈艺强太多，因此在生活上照顾她，已然成为了习惯。 陈艺望着认真为她揉脚的凯琳娜，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娜娜……这次能陪我出差，真的太感谢你了。” “说什么呢，我的小艺艺心情不好，又要出差，我要是不跟着，小艺艺不得暴毙异国他乡啊。”凯琳娜露出轻松的笑容，“再者说，我又不是白来。你请的这几顿饭，我可都很满意呢。” “快，好起来好起来，歇够了咱们赶紧去凯越大酒店，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尝到那里的黑椒猪排了，嘻嘻。” 说着，凯琳娜开始挠陈艺的脚心，痒得她咯咯直笑。 二位美女在草坪上嬉闹的场景，引得无数路人驻足欣赏。 闹了一阵，脚感觉也没那么痛了，于是，二位姐妹再次踏上奔赴美食的路。 这次出差是挑战杯赛会文化司派遣的例行地面调研，目的是了解各地的挑战杯文化发展情况。 作为联盟根基性的新人战力培养与选拔制度，挑战杯之于人总参的重要性，不亚于“大陆医科统一招生考试+各大医学院校自主招生”的混合选拔制度对于大陆医师协会的重要性。 然而，类似的地面调研，是否能够真的反映出挑战杯文化的发展情况，值得打一个问号。 就算调查员的个人能力强，能写出符合实际、鞭辟入里的报告，交上去能否在挑战杯赛会这一庞大的官僚体系中起到作用，就更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总的来说，地面调研是形式大于内容的，更多的意义在于，让文化司的年终KPI考核报告上有东西可以写。 然而，相比于今年的年终考核，当下的陈艺，更加烦心的，其实是父母的催婚。 父母认为，陈艺二十大几岁，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定下来终身大事。 然而，陈艺觉得目前是自己在凤凰城的职业生涯的关键时期，这种时候把精力放在结婚生娃上，会错过很多时间节点，很可能这辈子就停留在主任科员的级别了。 这种情况，对于体制内的工作，非常常见。 体制内的提拔，往往是一看背景二看学历三看年龄，所以任何遴选、提拔，都是一步慢、步步慢。 类似于现实中，选调为什么让博士生们趋之若鹜？ 开局就是副处待遇，下到县里挂两年科技副县长，回到省厅再运作几年，兴许35岁不到，就是正处级了。 而对于绝大多数本科毕业考入体制的老哥而言，别说处级，副科级待遇退休，也许就是仕途的人生终点。 当然，地方上的实权正处，和省直清水部门的处级，其实并不是一个概念，但总的来说，提拔这种事，卡时间节点，是很重要的。 对于在挑战杯赛会的（或许有的）远大前程，陈艺是有野望的，但她爹妈不这么想，她爹妈觉得，就算一辈子都呆在主任科员的位置上，也挺好的，安稳就行。 “你说我爸妈怎么想的？”路上陈艺又忍不住吐槽，“我有点理想怎么了？难道女孩子就只配在公司浑水摸鱼在家相夫教子吗？” “你爸妈那是老传统了。”凯琳娜损了起来，“而且，他们可能觉得你太弱了，专注事业，也未必能混得上去。” “你！”陈艺气得锤了凯琳娜一拳，锤在凯琳娜的○○上，不疼不痒，手感很好，“你就知道欺负我！跟你讲哦，我那是还没抓住机会，等什么时候，我抱到一个好大腿，摊上一个好项目，转到项目岗去，那绝对是青云直上……” “好好好，那只能祝你前途似锦了。”凯琳娜叹气，“艺艺，说真的，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取向不太主流……你看文化司其他的妹子，每天下了班分分钟就去约男人了，哪像你。” “我……我怎么了我？”陈艺有些气短，有些脸红。 其实她确实不曾对哪个男人动过心，而且，也确实对这位闺蜜有那么点意思。 她们偶尔会睡一张床，每到那时候，紧靠着凯琳娜的身体，陈艺便会觉得身体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异样，却很舒服，有如温暖的溪流，流过浑身上下所有的位置。 瞅着陈艺脸红，情商在线的凯琳娜没有再多揶揄什么，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她何尝看不出这些，只是，凯琳娜真的不喜欢女人，这事情，也的确强求不来。 挺尴尬的。 哎，要是能出现一个优秀到令人窒息的男人，把小艺艺的取向给掰直了该多好…… “哎？酒店大厅里怎么这么多人啊，发生了什么？” 来到凯越大酒店，大厅里反常地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凯琳娜问了一下，才知道是有外地来的名医坐诊，免费给大家推拿。 “哈哈哈，可真逗，名医义诊搞推拿，还是在豪华酒店的大厅里，怎么想都觉得画风不太对……艺艺？” 凯琳娜忽然发现陈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某处不动了，不由得晃晃她的肩膀：“喂，怎么啦？” “娜娜！你快看那个小哥哥！”陈艺激动地指着正在给某大爷按肩膀的罗贤，“好帅~” ? 凯琳娜露出疑惑和惊讶混杂的表情。 [img=300,273]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11/208d92d5-a8b6-4d1c-ba6b-107c803760ab.jpg[/img] 377 罗贤的义诊策略 顺着陈艺的目光，凯琳娜看过去。 然后，卡琳娜的眼神，也变得跟陈艺一样——不，比陈艺更加狂热。 陈艺是刚被当场掰直的，而卡琳娜向来都喜欢泡可爱的小男生。 凤凰城拢共七所正常的中学，凯琳娜周一到周日每天换一所，每到放学的点儿，就骑着她那匹拉风的斑马，在校门口蹲点，期待着有小帅哥上钩。 以至于凯琳娜以“会榨干你的变态大姐姐”的名号，已然成为了凤凰城中学圈里的“校园十七大不思议传说”之一。 “我的天！”凯琳娜赞叹，“医生还能这么帅啊？” “瞧你这话说的。”陈艺撇嘴道，“医生怎么就不能帅了？你看他，认真地给老爷爷按摩还陪老爷爷聊天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副完美的油画。” “那你以前路过推拿正骨店的时候，看里面的秃头推拿大叔，你怎么不觉得人家帅呢？”凯琳娜无情地戳穿闺蜜的掩饰，“还不是馋人家身子。” “说得跟你不馋一样啊！”陈艺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略有失却「凤凰城淑女」的风范，压低声音难为情道，“娜娜，这个……这个，你能不能别跟我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感兴趣的……” “啧，你这就不对了啊。泡男人这种事情，亲姐妹明算账，咱们公平竞争嘛。”凯琳娜半开玩笑半当真道。 这俩人也是谐，连讪都没搭，就开始为“分赃”而拌嘴了，颇有一种总冠军还没拿就开始分FMVP的气势。 就在俩小姐妹瞎贫的档口，后面来的老爷爷不满了：“小姑娘，你们到底排不排队啊，不排就别挡道。” 陈艺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排队？什么排队？” 撩汉经验丰富的凯琳娜连忙道：“哎呀大爷，不好意思，我们正排着呢，站得有点靠外，不好意思哦。” 说完，凯琳娜朝着大爷眨眨眼睛，同时微不可查地弯了弯腰，露出胸.前骇人的沟.壑，表示歉意。 大爷马上气儿消了，怔怔道：“啊，没事没事……咳咳，这个来义诊的医生，技术真大……不是，按摩真圆……哎，不是……” 凯琳娜早已习惯臭男人在自己○○的影响下胡言乱语，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后将注意力转向罗贤。 根据罗贤摆出来的招牌，她了解到，这位医生，来自云海附院急诊科，而义诊的内容，则是具有一定治疗效果的全身按摩。 按理来说，此类义诊，大多数来体验的都是老头儿老太太，能混进去一些中年人，都算用户群体年轻化了。 然而，凯琳娜却在前面的队伍里看到了样本不少的、看起来和肩颈疾病没有任何关系的年轻女性。 “艺艺，咱们的竞争对手很多啊。” 凯琳娜指指点点：“你瞧，前面那个半精灵，是巨龙湾当地的话剧演员；还有那个猫耳娘，是南方来的小歌手……” “你怎么谁都认识啊？”陈艺实在是佩服闺蜜这一点。 “这两位，涉及一些小案子，我刚好看过卷宗，认得她们。”凯琳娜得意道，又瞅了一眼罗贤，忽然想起来什么，“等等……这位小帅哥，不就是那个罗贤吗？” 凯琳娜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的会上，有关冷泉港地区的医学新星，罗贤的讨论。 因为那次会议她没参加，只是事后看了会议记录，所以，她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子，下意识地将其脑补为了戴眼镜、面貌无奇、表情呆滞、身形瘦弱的书呆子形象。 在群众们的刻板印象里，少年医学天才，就该是这个样子。 这种刻板印象，带有一些补偿心理的成分：如果少年医学天才兼具玉树临风的属性，不得把大家伙儿气死？ 然而，现在，凯琳娜的刻板印象，被颠覆了。 不过，她的脑回路又拐了几个弯，拽着陈艺道：“艺艺，这家伙……我建议，你舔舔颜就得了，最好不要跟他扯上关系。这是个危险人物。” “哎……真的吗？”陈艺一脸的难以置信，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 过去，凯琳娜基于人总参情报局得到的信息为陈艺做出的、避雷性质的人生建议，都在事后被证明是明智的。 像陈艺这样从小按部就班读书上学的文职乖乖女，若是没有凯琳娜保护，在凤凰城这个政治势力错综复杂、随便得罪个什么人都可能万劫不复的地方，是很容易暴毙的。 因此，陈艺对凯琳娜的感情很深厚，也很信任，然而这一次，面前的小帅哥实在是过于诱人，让她难以自持，难以抉择。 “什么危险人物啊……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陈艺抱有一丝幻想，问道。 “我这么说吧。”凯琳娜预测道，“现在还看不出来，再过上一年半载，这孩子绝对会遭到各大势力的疯抢，会成为漩涡的中心。凭你这小身板，卷进漩涡里，粉身碎骨，那是肯定的。” 陈艺沉默了。 那边的罗贤，一边把手底下的猫耳亚人娘捏脖子捏得喵喵叫（似乎很正常），一边竖着耳朵，听队伍中间那个长得像常守朱的人类妹子和长得像雅儿贝德的魅魔妹子对话。 虚空氏族的五感，远远超过平凡人类。 所以，尽管凯琳娜已经用上了耳语，罗贤还是通过依稀的声音和唇语辨识，听懂了她们在说什么。 惊了，我会遭到各大势力的疯抢？ 我怎么这么厉害呢？ 一时间罗贤感觉自己牛逼炸了，居然这两位一看就是从凤凰城来的、大概率和上层大领导们有联系的妹子都这么夸他，让他有点飘，恨不得叉会儿腰。 不过，罗贤还是没有耽误手头的正事儿。 “好了，按完了。”罗贤依依不舍地放开猫耳娘毛茸茸的颈部，道，“来，去那边领一份煎饼卷冰淇淋，再领一篇文章，读完之后正确回答问题，就能再领一份煎饼卷冰淇淋。” “喵呜……”猫耳娘似懂非懂地、恋恋不舍地离开罗贤身边，在顾千雪那里领了一份据说是冷泉港当地的名吃和一篇文章，然后果断把文章给扔了。 作为颇有名气的歌手，经常去外地演出的歌手，各地的名吃，她尝得太多了，说实话，大都名不副实，味道一般，还不如姥姥煮的肉丝面好吃。 而且，这煎饼卷冰淇淋，一看就很黑暗料理……哎，算了，给这个小帅哥一点面子，尝一尝。 猫耳娘漫不经心地舔了一口。 嗯？ 我舔。 我再舔。 我舔舔舔舔舔舔…… “我刚才扔掉的那张纸呢？去哪儿了喵？” 378 乔振英 发现自己的魅力足以说服老人们之后，罗贤立刻制定了鸡贼的策略。 先是用自己的可爱吸引老人们入坑，然后用神奇的按摩把他们按得喵喵叫，让他们感到罗贤有东西、打消他们的戒心之后，再免费给出一份煎饼卷冰淇淋，让他们欲罢不能。 如果想吃第二份，就得认真地读罗贤的文章，正确回答问题。 整套机制下来，没有老人会怀疑罗贤的用心——毕竟，不管是按摩还是煎饼卷冰淇淋，都是极高水准的存在，拿到任何场合，都能定出让人心服口服的高收费，罗贤却免费给大家，说明，这是善良的孩子，都是为他们好的。 陈艺和凯琳娜也走完了全套流程，立刻便明白了罗贤的用意。 这是在向行走江湖数载从未翻过车的鹦鹉福音天使宣战啊…… “得亏这罗医生长得可爱。”凯琳娜做出了不怀好意的猜测，“不然，老人们肯定会想，这么好的东西，免费给我们，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肯定是被派来给乔振英乔医生抹黑的。” 陈艺没太在意凯琳娜的偏激发言，而是有些担心：“罗医生不会有事儿吧？听说那个鹦鹉爆裂天使势力很大的……” 凯琳娜也有点担心，于是道：“那咱们就在这儿先守着，要是有人对罗医生不利，就亮证件。咱一个特工，一个国际组织官员，那鹦鹉势力再大，也不敢当面为难。” 陈艺疯狂点头，眼睛里泛着参加冒险般兴奋的光芒，仿佛一只正在试吃大白兔奶糖的美短。 要是这波帮罗医生解了围，他会不会记住我呢……唔，虽然娜娜说跟他扯上关系不太好，但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一点美好记忆，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随着读了罗贤的文章、回答了问题、吃了第二份煎饼卷冰淇淋的老人越来越多，场面逐渐变得群情激愤起来。 该说，前世经受的科研训练，也没白费——罗贤的文章，写得很好，通俗易懂又准确地为大家解释了为什么今天乔振英医生的健康讲座是骗人的，里面到底有哪些东西是扯犊子。 老人们读完之后，骤然意识到，今天这鹦鹉的讲座，基本上全都是扯犊子！ “这么说，我们是彻彻底底地被骗了？”一位老爷爷震惊道，“那我今天花的一万多卢比，岂不是全打水漂了？！” “册那！狗日的鹦鹉，居然骗老子的钱！” “欺负人是吧？我现在就把老战友们喊来，去他办公室堵人……” 瞅着群众的情绪已经酝酿起来，罗贤连忙站起来维持秩序：“各位，请不要激动。乔医生推荐的保健品，是无效产品不假，有虚假宣传的成分，确实侵犯了大家的权益，但是呢，我们维权，也要讲究基本法，大家说是不是？” “罗医生说得对！”“听罗医生的！” “我建议，咱们明天集体去巨龙湾工商局抗议。我再帮大家找记者来，如实报道一下大家的遭遇，我相信，巨龙湾市政府一定会还咱们一个公道。” 瞅着各位老爷爷老奶奶对罗贤唯命是从的样子，凯琳娜目瞪口呆。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医生，居然具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 更加让凯琳娜高看一眼的是，罗贤在搞事过程中的冷静，以及清晰的谋略，加上资源联动的能力…… 恐怖如斯！ “怪不得，不管是人总参还是医师协会，都对这个家伙如此关注……” 大厅的角落里，有几个人的情绪曲线，显然和大家伙儿不太一样。 在各位大爷大妈情绪高涨的时候，他们纷纷露出惶恐的表情，然后拿出通讯水晶，疯狂联系。 另一边，「海洋之心」高档餐厅。 没错，就是这家原本山本老师想请罗贤吃、却被罗贤阴差阳错给鸽了的餐厅。 乔振英正在和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们，在包厢里吃饭，姑且算是庆功宴。 此人行事十分谨慎，虽然知道健康讲座可以持续噶韭菜，但一般不会一直开，都是在几天之内开几场，然后玩消失跑到外地再开，等这边意识到被骗的一部分老人们被摆平了，再回来接着噶韭菜，此谓韭菜可持续发展理论。 工商局局长带着今年刚考进体制当公务员的小伙子，给乔振英敬酒。 小伙子平时为人处世很靠谱，很长眼色，还有不错的文学天赋，很受局长的器重，然而今天，却显得有些沉默。 在大家都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吹捧乔振英医生为当地造了多么大的福时，小伙子却一直没说话，只是露出尴尬而勉强的笑容。 于是，趁着去洗手间的档口，局长把小伙子拽出去问。 “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不在状态？！” 小伙子嘴唇动了动，低落道：“对不起，领导。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想说太多话……” 局长皱着眉头，不满道：“平时身体挺好的，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行了，等会儿回去，给我笑得好看点。难得上一次乔医生的饭局，给乔医生留点好印象。” 原本，局长已经信了他身体不适的借口，却没有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乔振英这个人，在群众面前一直保持低调和善为你好的嘴脸，但要知道，人若是在大多数时候掩盖自己的真面貌，总得找时间和途径来发泄。 在饭局上，乔振英就比较放肆，反正不是巨龙湾市政府的人，就是当地的贵族，要么就是保健品公司的人，无内鬼，可以随便口嗨。 “我跟你说，上次有个老头，特别逗，买我们的产品，把存款都花光了，然后拿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铁冠子来，说是传家宝，什么什么魂器，问这个能不能换产品……哈哈哈，真的笑死我，居然真的有蠢到花光积蓄买产品的人啊……” 诸位配合乔振英发出哄笑。 讲道理，席间的各位完全不觉得好笑，反倒感觉乔振英有些没底线过头了。 然而，在做的诸君，谁不是靠着乔振英和保健品公司的产业链恰饭呢？ 要是深究的话，一个都跑不掉干系。 所以，也只能附和乔振英，笑他妈的。 只有工商局局长带来的小伙子没有笑，反倒还很明显地撇嘴，一副隐隐愤怒的样子。 这样子被乔振英全然捕捉在了眼里。 379 自信，就是自信 乔振英感到很意外，按理来说，能出席他饭局的人，应该都是长眼色的。 然而这位小伙子居然在他讲段子的时候撇嘴，还隐隐发出不屑的声音。 巨龙湾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顺着乔振英的目光，其他人也将注意力放在了小伙子身上。 坐在小伙子旁边的工商局局长，出了一脑门子汗。 你这小子还真是擅长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局长从桌子下面踹了小伙子一脚，强笑道：“啊呀呀，小陈，快给乔医生敬一杯酒。” “恕难从命。”小伙子有些干涩道，“今天身体不适，不能喝酒。” “啧啧啧……” 乔振英真的是惊了，他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饭局上遇到这么耿直的年轻人。 “乔医生，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带这孩子来之前，没问清楚情况，让您见笑了。” “哎——刘局长，瞧你这话说的。人家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那也不是人家的错啊。”乔振英道，“不过，小伙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可得把身体养好啊，我这是作为一个长者，不跟你计较，要是遇到逼着你喝酒的局，你这不就耽误事儿了吗？” 席间众人，都听懂了乔振英的潜台词，嘴里说着不计较，其实已经给这不识时务的小伙子判了前途上的死刑。 以后，但凡与乔振英有关的事务，都别想再见到这小伙子了。 局长附和了乔振英几句，疯狂打哈哈，这事儿终于给混过去了。 等到乔振英去洗手间的时候，局长再也忍不住，开喷。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了，让你喝你就喝，这可是乔医生啊，给你敬酒的机会，你还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 局长喷得有些语无伦次，因为，在巨龙湾这个地方，乔医生以及他所代表的保健品集团，几乎就是地方经济的发动机，而他们这些在政府工作的人，想要平步青云，唯一的出路，就是舔好这个利益集团。 尤其是刚进体制的年轻人，不舔就约等于不想混了。 而像这位小伙子，明晃晃地拒绝给乔振英敬酒，就太说不过去了。 其他人也向小伙子投来看死人的目光，那种鄙夷和无视，让小伙子顿时一阵气血上涌。 他其实不是愣头青，对于体制内的隐忍和规则，有着足够深刻的理解，平时也会用理智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然而，有些时候，感情真的是占上风的。 就比如现在，面对局长一顿喷，他没有像往日一样笑脸相迎、默默忍受，而是果断对喷：“我算什么东西？你应该问，乔振英这个黑心医生算什么东西！” “我的父母，两个月前被乔振英背书的公司坑走了一半的存款，还因为吃保健品吃出了胃病，直到现在还在家调养。” “知道了这些，你们再让我对乔振英笑脸相迎，你们觉得，可能吗？” 把这些说出来，小伙子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然而，却又增添了一些额外的悲哀。 当着这么多大人物的面，如此一闹，自己的仕途，也许就提前终结了吧…… 果然，局长听罢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得把他直接赶出了包间。 等乔振英回来，发现饭桌上少了个讨厌的家伙，顿时乐了：“你们把那孩子给赶走了？” “嗨，别提了。”一位贵族嘲弄道，“那孩子发了失心疯，明明是自己爹妈弱智，还非要赖乔医生。” “就是说，临走的时候还放狠话，说乔医生早晚会遭到报应的，笑死了，匹夫的哀嚎罢了。” “咱们巨龙湾的中老年人，都拥护我们乔医生，说明咱们做的是好事啊，怎么可能遭报应呢？哈哈哈哈……” 伴随着这位保健品公司销售的哈哈声，乔振英的通讯水晶响了。 “什么？有人给我们泼脏水？明天要去工商局组织示威抗议？” 大伙儿面面相觑，什么情况？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一连串通讯水晶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座的各位虽然同气连枝，但不同的组织，都会培养自己的线人，而且，线人往往是不共用甚至不交流的。 毕竟，虽然现在大家还是盟友，但谁知道有一天会不会狗咬狗呢。 听完线人们的汇报，大家的脸色纷纷变得不安起来。 讲道理，过去也有人去工商局抗议，不过，往往是小猫三两只，像现在这种系统性的抗议，还真不多见。 “那个罗贤医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大老远从冷泉港跑到这里来跟我作对……”乔振英有些窝火，更多的，是惊疑不定。 按理来说，根本不会有外地的医生过来砸他的场子，因为，在他看来，这毫无意义。 就算他和这几家保健品公司都灭亡了，一手促成这些的医生，也得不到什么利益，难不成，是为了满足正义感吗？ 想到这里乔振英笑了，这年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大陆上，有正义感的医生，已经是濒危物种了吧？ “大家不要慌。”乔振英摆摆手，一副稳如老狗的样子，“那些人只是暂时被那个别有用心的罗贤蛊惑了而已，只要我出面稳定他们的情绪，就没问题了。” “再不成，我们就直接跟罗贤谈，他又搞义诊又组织游行又请记者的，还不是看咱们赚钱眼红，分给他钱就是了。” 于是众人连忙匆匆地结束了这个饭局，各自回到自己的老巢，开始制定针对这次危机的对策。 说是危机，但身为漩涡中心的乔振英想了想，其实也没那么夸张。 虽然根据线人所述，有很多老人都响应了罗贤的号召，但真的能去抗议的有几个，那就是未知数了。 老人们都很顽固的，而乔振英对他们的洗脑是长期的，说不定他们回头一想，又觉得罗贤才是骗人的，他乔振英才是正确的。 你一个外地来的医生，凭什么几句话就能鼓动大家去抗议？ 凭你长得帅吗？ 再说了，单纯的抗议，其实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关键要看请来的媒体，是什么量级。 在这方面，乔振英自信，他是比罗贤更有能量的。 380 可可和她的报业集团 “最初，我们是一家综合性的学术新闻杂志；后来，我们越走越歪。” ——许多年后，全大陆排名前三的罗贤个人粉丝向杂志《贤·心》主编在接受专访时如是说。 深夜，暮光圣地。 暮光圣地之所以称为暮光圣地，主要是因为，这里几乎全年都是连绵的雨季，日间天空永远是昏暗的阴沉。 然而，从傍晚开始，天空逐渐放晴，深沉而色彩饱和度极高的暮色，便在这血族们刚起床的时分，大放异彩。 之后，则是晚间的万里晴空，天空澄澈，繁星点点，简直是血族们的天堂。 在午夜时分，血族们的生理状态达到巅峰，而生物最本能的欲望，也在这种时候，得到最深刻的觉醒。 所以，现在，可可的食欲非常旺盛，满脑子都是罗贤，侧躺在床上蜷缩着，把自己的食指放进口中，含住，吸.吮，闭上眼睛，幻想着这是罗贤的手指。 她时不时睁开眼睛，看一眼贴在床头的、从杂志上面撕下来的海报，赫然是罗贤的高清大图。 海报上，罗贤的笑靥，极其灿烂。 这倒不是什么女性向的不正经杂志，而是暮光圣地一家汇总学术界要闻的杂志，严肃程度介于科普杂志和学术期刊之间。 这张照片，是在罗贤参加冷泉港外科技术大会的时候，碰巧到场的记者拍到的。 当时拍这照片的时候，性别男的记者，只想着展现一下一代医学新星的风采，完全没有想到，它，会被妹子们拿来舔。 可可越想越觉得，罗贤可真是人间极品。 极致的美味，极致的容颜，极致的医术，就是不知道那里的尺寸，是否也到了极致的程度。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单单是幻想着罗贤触碰她的身体，那种燥热与震颤，便让可可浑身发软，只能躺在床上抱着床单打滚。 然后她又对着罗贤的海报舔了一会儿，在心中下定了一个主意，平复了一下身体和心境，穿好衣服出门去，去视察海报来源的杂志社，《艾尔风大陆医学要闻摘要》。 这是一本很普通的杂志，所有权属于可可拥有的维斯艾尔报业集团。 作为高阶血族，可可名下的产业，主要有两大块：一个是在艾瑞达医疗集团持有的大量股份，另一个，则是维斯艾尔报业集团。 暮光圣地领土狭小，无法承载太多的修炼产业和制造业，因此，产业发展主要走高端和空心化的路线。 像是维斯艾尔报业集团，在东大陆的话语权是很高的，尽管在部分大家族强势的地区——譬如凌家的落羽山脉附近——干不过本地媒体，但胜在辐射面广，以血族皇室的势力作为依仗，在大陆各地都很有牌面，各大势力往往也对他们比较客气。 从经济和人口的角度来看，东大陆比西大陆要发达许多，西大陆由于临近对抗魔兽的一线战场，整体发展较为落后，社会氛围也比较混乱。 所以，维斯艾尔报业集团尽管只覆盖东大陆，但也是大陆上T1级别的国际传媒巨头了。 而作为集团里至高无上的大老板，可可的视察，让《艾尔风大陆医学要闻摘要》编辑部的成员们，受宠若惊。 这里的职员，多半是血统较弱的血族，剩下的就是移民来的其他种族的生物了——不管哪一种，面对可可，都会被天然的威压，压得抬不起头。 主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可可面无表情地翻阅着最近的杂志，心情忐忑。 血族无疑是大陆各种族里最不官僚、做事情最干脆利落的种族，说要干你就干你，说要把你做成人脯（对应果脯）就做成人脯。 可可既然来视察，那肯定是有事情，说不定就是哪一期杂志里面，出现了让她极为不满的东西。 果然，可可的目光，停在了一张占了整个版面的海报上。 “这张照片……” 可可还没说完，主编立刻声泪俱下道：“可可大人，我知错了！这种图片，不应该摆在如此显眼的位置，有违杂志的专业性宗旨……” “等等。”可可打断他，一脸生气的样子，“你凭什么说，它不专业？” 呵！居然说罗先生的照片让杂志显得不专业？！ 我咬死你哦！ “呃，这……”主编冷汗直冒，讪笑道，“是这样的……这一期呢，因为刊登了这幅照片，销量暴涨了好几倍，根据读者的回信，是因为很多女孩子为了这个罗医生的照片才买的杂志……” “后来，同行们之间就有了风言风语，说我们居然为了销量刊登小帅哥的高清大图，去赚那些肤浅小女生的钱，节操都要掉光了……” 嗯，这么说的话，我也被归类为肤浅小女生了呢，呵呵呵呵…… 可可很想骂人，但尊贵的高阶血族怎么能随便骂人，她们必须随时保持高雅。 于是，可可淡淡道：“你们这些人，不要听风就是雨。什么东西适合刊登，什么东西不适合，你们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听同行一说，就慌了神。” “可可大人说的是……”主编疯狂察言观色，试探道，“所以，这图，您觉得不错？” “我觉得好不好，这并不重要。”可可板着脸道，“重要的是，罗贤是休曼王国目前风头最盛的医学新星，并已经在一些领域做出了国际领先的成果，我们登一张他的演讲照片，这有什么？” “我觉得，我们甚至可以拍更多的罗贤照片，放在杂志上，这样我就……不是，这样就能让读者们更加深入地了解医学天才的日常，让大家能更好地领略名医的风采。” 听着可可这么说，杂志社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暗爽。 有了大老板的首肯，大家就能往杂志里塞更多的罗贤照片，杂志就会越卖越好，杂志社就能发更多的奖金，员工们就能拿到更多的钱，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在这时，可可的通讯水晶响了，她漫不经心地接起来，那到魂牵梦萦的声音，陡然出现在耳畔。 这一刻，她的表情很精彩，先是原地狂喜了一阵，又变得很惊惶，随后羞答答地跑出去了。 她才不再这么多低血统蝼蚁和不好吃的食物面前跟罗贤说话。 主编望着被可可摔关上的门，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可可大人笑了？ 381 趁人之“危” 整个《艾尔风大陆医学要闻摘要》编辑部，没人知道可可到底在和谁通话，又说了什么。 可可抱着通讯水晶夺门而出，这意味着，她不想让编辑部的诸君听到通话的内容。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哪位在跑出去偷听，大家只能敬他是一条汉子。 在暮光圣地这种地方，偷听名字只有十画的高阶血族的通讯，作死程度，约等于舞蹈特长生去艺考的时候跳《影 流 之 主》。 人家的私事儿，也是你一介渣渣有资格关心的？ 然而可可这波通讯，实在是出去得太久，以至于各位开始怀疑，可可大人是不是已经溜了？ 这让编辑部里的职员们左右为难，现在可可大人处在一个走和没走的叠加态，意味着，职员们还不能开始安心摸鱼。 众所周知，上班不摸鱼，就好比学游泳不下水、拍○片不脱衣服，枉为人型生物。 常年上班的社畜，大都练出了一手摸鱼的好技巧，即便有领导视察，也能在视野盲区欢快地摸鱼。 然而，可可不仅是领导，还是神出鬼没的高阶血族，兴许一个闪现出现在你身后，瞬间抓到你摸鱼，让你避无可避。 所以，在这漫长的二十几分钟里，编辑部里弥漫着淡淡的紧张。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道：“话说，可可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她看上的小血奴被抢了，急着赶过去处理？” “嘘！你可别乱说，高阶血族大人们的事情，咱议论不得。”在暮光圣地生活经验较丰富的主编警告道。 “有什么议论不得的。”另一位胆子也比较大的小编加入了讨论，“而且，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血族大姐姐们不是都以俘获了又帅又好吃的小哥哥为荣么？” “这你不懂了吧。”大胆子哥三号说道，“可可大人迄今为止还没收过任何一位雄性血奴，说要等遇到真爱……啧，我当时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惊了，没想到可可大人长得那么骚，内心却如此纯情……你们为什么用看尸体的眼神看我？” 大胆子哥三号坐在窗户旁边，此时正背对着窗户，跟大家快乐吹水。 所以，当可可欢脱地以蝙蝠形态从窗户飞进来，幻化成人形落在他身后时，他，浑然不觉。 而当他从同事们的眼神中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不经意间扭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瞅着身后面无表情的可可，大胆子哥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尸体了。 没想到，在这安静地可怕的空气里，可可直接将大胆子哥三号无视掉，走到办公室中间，拍手宣布道：“有一个紧急采访，明天的，你们出两个人，和我一起去。” 编辑部众人人均愣了一下，然后齐齐将目光投向主编。 主编则是小小地心潮澎湃了一下。 维斯艾尔报业从上到下都知道，可可是个记者爱好者，作为大老板，喜欢亲自下场采访。 而若是能和可可一起出采访，且表现良好，这绝对是职业生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于是，主编果断道：“我去。再带一个女实习生，今年刚入职的，味道不错。” 从业务的角度来说，主编自己就能扛起来所有杂活儿，而核心工作自然是由可可来做，所以，第二个人其实是打酱油的。 所以主编准备塞个女实习生给可可，作为同**流起来方便，人也乖巧可爱，饿的时候还可以吃…… 但可可现在可没有这个心思，她满脑子都是赶到巨龙湾之后如何从罗贤那里弄来更多毫升的血液，女实习生什么的，实在是提不起她的食欲。 “随便。”可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半小时后出发。准备一下吧。” 就在可可即将出门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来，盯着大胆子哥三号，语气复杂道：“你呀……以后可不许胡乱议论我。” 诡异的语气，加上嗔怪的眼神，搞得大胆子哥满脸的黑人问号。 什么鬼？ 他刚才那番被可可听见的话，原本已经足够他变成人脯了，却万万没想到，居然只是得了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嗔怪！ 还是主编比较人精，不出十秒便反应过来：“嚯嚯嚯，我说呢……可可大人，这是恋爱了啊。恋爱的女人，就会变得格外温柔。” 各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依然沉浸在刚才可可那个嗔怪的表情上。 在这样一位冷淡高贵的高阶血族脸上，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罕见了，回味多少遍，都觉得带劲儿。 尤其是大胆哥三号，甚至都感觉自己人生巅峰了。 作为一只没什么修炼天赋也没什么学习天赋、碌碌无为地在暮光圣地当社畜的普丑，被可可大人嗔怪一下，无疑是他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了。 这样想着，他露出痴.汉脸，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哦呼！” ------ 巨龙湾，血色浪漫号的套房里。 结束和可可的通话后，罗贤的脸色有些微妙。 尽管可可答应了协助的请求，然而，却没有说清楚罗贤到底要付出什么。 这就让罗贤有点挠头，因为他知道，这只吸血鬼小姐，是馋他身子的。双重意义上。 万一她趁人之危提一些过分的要求，罗贤该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要不是罗贤手里没有其他合适的高端媒体资源可以联系，他也不会找可可了，毕竟，这有点与虎谋皮的意思。 就在这时，套房的大门被砰地一下撞开。 要不是血色浪漫号的警报没响，以及罗贤感知到了凌菲儿的到来，他非得一记种族天赋「相移」跑路不可。 莫名地，罗贤感到有点心虚——半夜跟别的女人通讯，虽然是正事儿吧，但这正事儿有发展成非正事儿的潜质，这就有点耐人寻味。 于是，罗贤连忙出门迎接，然后就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凌菲儿，被一位穿全覆式铠甲的女骑士搀扶着走进了套房。 罗贤顿时感觉受到了震撼。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凌菲儿的醉颜。 说真的……比平时更诱人了。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罗贤问道。 382 凶残的凌菲儿 不等罗贤发出疑问，女骑士先开口了：“罗医生，凌大小姐说让我送她来你这里。” “啊……哦。”罗贤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把凌菲儿接了进来。 后者一贴到罗贤的身上，就抱他的脖子，一口亲了上去，看得门口的女骑士眼皮子直跳。 罗贤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和女骑士一起，把凌菲儿弄到床上去。 女骑士正要走，罗贤招呼她：“多谢了，留下来坐一会儿吧，我给你弄点东西喝。” 接着，不由分说就开始弄奶茶。 女骑士本来不想留的，她还有任务在身，但是考虑到罗贤的颜值，和做奶茶的决心，她实在是不忍心离去。 而且，基于任务的立场，她也有义务，对罗贤做出更多的了解。 奶和茶，都是罗贤在女患者家里做客的时候，临走时女患者的爹妈送的。 做奶茶不能说是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儿，但对于心灵手巧的外科医生而言，确实不难学。 女骑士瞅着罗贤生涩地操作，陡然来了一句：“我原本以为，你是那种从不做家务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没想到，居然还会一点东西。” “?”罗贤满脸的黑人问号，“为什么突然用这种仿佛跟我很熟的语气对我做出并不中肯的评价，以及……你谁啊？” 女骑士的脸色僵硬了一下，炸毛道：“我叫泰贝莎！我是六公主莉可殿下的护卫骑士！这是我最后一遍自我介绍了！你再记不住我，我跟你没完！” 罗贤仔细回忆了一下，意识到确有其人，不由得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哈哈哈，记住了。” 泰贝莎实在是气得够呛，讲道理，她确实有存在感消失的天赋，但没有存在感并不意味着没有牌面啊。 不过，瞅着罗贤尬笑，泰贝莎实在是不好意思再为难他。 事到如今，泰贝莎已经接受了公主殿下对罗贤有着浓烈的好感这一事实。 实事求是地讲，罗贤的确是出类拔萃的男孩子，近乎完美的外表，神鬼莫测的医术，正直却又不迂腐的为人，的确值得莉可去喜欢。 于是，泰贝莎也不含糊，解答了罗贤的疑惑。 原来，今晚的接风洗尘宴，莉可和泰贝莎作为精灵帝国的代表，也去了。 席间，凌菲儿和凌肃就一些商业项目的合作，与巨龙湾本地的势力进行了一些磋商。 原本他们以为，云海学院在城市争霸赛的突围和罗家沟诊所的成功，能够让东北地区的地方势力们重新拾起对凌家的信心和敬畏，没想到，巨龙湾这边根本就不买账。 毕竟，这里的经济比较独立，主要依靠保健品产业链，而在此方面，凌家并没有涉足，也很难插手。 这也就算了，不知怎的，平日里千杯不倒的凌菲儿，喝了没几杯就醉得不行。 听到这里，罗贤很自然地把手指伸进凌菲儿的嘴巴蘸了蘸，然后放进自己嘴里品尝起来。 “嗯，果然没猜错，乙醇脱氢酶抑制剂。”罗贤利用双生树解析了一下抑制剂的成分，然后身手敏捷地开始捣药。 泰贝莎被罗贤的一套操作给秀到了，刚想赞美几句，只见罗贤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过脸来，语气冰冷地问道：“她喝醉后，那些人对她做了什么？” 从罗贤的眼神里，泰贝莎很容易看出，他是想到那方面去了。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 “你应该问，凌大小姐对他们做了什么。”泰贝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哆嗦了一下，“凌大小姐喝醉以后耍酒疯，抡着衣架乱砍，把市政府的七个人打进了急诊，还差点把酒店给拆了。” “后来我好不容易给她劝住了，我就把她带回船上了，就这样。” 罗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如果真有人趁机占她便宜，明天市政府就要开追悼会了……” 他大概懂了，巨龙湾这边的头头脑脑蔫儿坏，想让凌菲儿出洋相，结果他们自己的人却直接破了相。 只能说，他们低估了凌菲儿的破坏力。 泰贝莎沉默了半晌，幽幽道：“罗医生，恕我直言，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和凌大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可不只是雇主和被雇佣者这么简单。”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罗贤给了一个万能回答。 “当时凌大小姐耍酒疯的时候，原本是船上那两个8级尝试去控制她，但她反应很大，说什么「不许碰我，全世界的男人只有我男朋友能碰我」……”泰贝莎眼神古怪地盯着罗贤，“我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其实你们是地下情侣，是吧？” “……你可以这么认为。”罗贤摸摸鼻子，把冲好的奶茶递给泰贝莎，“不过，请你不要声张，我们还没决定公开呢。” “知道了。”泰贝莎有气无力道，“我只是……哎。可怜的小莉可。” “啊？”罗贤不明所以，“这和莉可有什么关系？” 泰贝莎一时无言以对，心想神他妈有什么关系，你这家伙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啊！ “哎，算了，不要在意细节。”罗贤摆摆手，“现在是奶茶时间。从小到大，我一直有一个人生信条——喝奶茶的时候，不要思考太复杂的问题。” 这话仿佛说得很有哲学味道，泰贝莎品了品奶茶，又品了品罗贤的话，问道：“那么，什么样的问题，可以被界定为「太复杂」的问题呢？” “思维难度超过「在异能核开核的过程中如何维持异能具象化浮点运算分配合理性从而避免一核有难七核围观导致它实际上是个伪多核的情况」的问题，在我的眼里，都算太复杂的问题。”罗贤真诚地回答道。 泰贝莎努力思考，然后摇头：“不懂。” “无所谓了，领会精神就好。”罗贤说罢，不再言语，静静地喝奶茶，眺望着窗外港口的夜景，轻描淡写道：“尽管没有任何损失，我还是觉得，我家菲儿吃亏了。” “明天我就派刺客去市政府投毒，让那帮傻狗集体胃穿孔。” 383 一口价 次日，上午。 罗贤和凌菲儿都起得比较晚。 凌菲儿起得晚，多半是因为昨晚的宿醉。 尽管罗贤给她投喂了针对抑制剂的解药和促进酒精代谢的东西，然而，该上头还是得上头，该晕还是晕。 已经造成的损害，只能去修复，而不能将生理状态回溯。 对于几乎任何生命体而言，这是一个不证自明的道理，类似于「人被杀就会死」，不说三岁小孩，三岁的哈士奇都能明白。 至于罗贤为什么起得晚，追根溯源地讲，也是因为凌菲儿喝多了。 昨晚送走泰贝莎之后，罗贤准备躺好睡觉，结果凌菲儿忽然精力十足起来，缠住他的腰，说是要让主人爽上天。 事实证明，凌菲儿这个人，她言出必行。 次日醒来后的罗贤，瞅着熟睡中的凌菲儿灵巧的手，灵巧的嘴巴，灵巧的脚丫……腰间的肌肉，不由得颤抖了一番。 真是个天赋卓绝、硬实力超群的女流氓啊…… 明明在罗贤之前，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做起这种事情来居然无师自通…… 虽然凌菲儿的过分热情，让罗贤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但这种感觉，作为正常的男人，肯定不讨厌。 更何况，他和菲儿，已经注定不可能分开了。 在凌菲儿起床之前，去市政府投毒的暮雨酱，已经得手返回。 于是，罗贤潦草地收拾了一下，前往和老人们约定好的地点，准备搞事。 由于罗贤实在是起得有点迟，到场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 不过，他们见罗贤迟到，也没有生气，人均一只小马扎，捧着老干部茶杯，慢悠悠地等，耐心的一逼。 用一位老人的话说，罗医生昨晚给辣么多人按摩，肯定特累，早上多赖一会儿床，这不是很正常？ 听着大家这么说，罗贤笑得有些僵硬，连忙把这个话题掠过去：“各位大爷大妈，咱们今天的抗议，一定要突出一个「文明礼貌」，不许骂人，不许动手动脚，咱们摆事实讲道理。我为大家请来了国际知名媒体，时时刻刻盯着抗议的流程，有他们在，对方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什么是国际知名媒体啊？”一位大爷一边战术后仰一边问，“有「巨龙湾海洋时报」厉害吗？” “肯定比您说的那玩意儿厉害。” “哈哈哈，好，罗医生，既然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大爷笑得满脸褶子，顺势咬了一口煎饼果子，黑框眼镜配上紧身裤子，看起来年轻得像个孩子。 然而，当可可真的来了，罗贤发现，还是低估了她的厉害程度。 只见规模达五十人的记者团，从长长的马车阵列慢条斯理地下车。 不管是他们背着的设备，还是标志性的黑色基调、冷色花纹立领长款暮光圣地特色职场服装，都显示出远超巨龙湾承载能力的逼格。 大爷大妈们同步地开始揉眼睛——讲道理，巨龙湾这个地方，虽说不能算小城市，但总归不是什么国际大都会。 像这种规模的记者团，就算是重大节日、祭典，都是见不到的。 只有三年前某位颇为重要的精灵皇子因缘际会来此访问时，巨龙湾才出现过这种级别的阵仗。 想到这一层，大爷大妈们纷纷朝着罗贤投去敬佩的眼神。 保健品骗局级别的纠纷，显然用不上这种档次的记者团，从「勤俭节约」「绝不浪费任何1点输出」的价值观出发，这是妥妥的憨批行为，无异于核心聚能炮打蚊子。 然而，从更加普世的角度来看，有能力搞出核心聚能炮打蚊子的阵仗，也是实力的象征。 至少，若是从敌方的角度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举例来说，作为旁观者，大家伙儿可能觉得骨王跟空气斗智斗勇、慎重勇者对着小怪过度输出挫骨扬灰很傻很可爱，但作为他们手下的敌人，心情肯定就很糟糕了，且绝对不会觉他们可爱。 而作为抗议者的老人们，只会觉得，有这么多记者来围观，意味着，罗贤对他们很重视，今天的事情，办成的几率很大。 于是，场面变得欢声笑语起来。 罗贤则笑不来，拽着可可来到马车里——有些话，还是要避人耳目的。 瞅着面前眼神玩味的可可，罗贤一句话戳破她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你搞这么大的场面，我会不好意思，然后给你更多？” “难道不是吗？”可可轻笑了几声，手指在罗贤的侧脸上刮了几下，魅惑的嗓音道，“姐姐这么为你尽心尽力，你可不要当白眼狼哦。” 你这吸血鬼，怎么又开始摆高傲神秘御姐范儿了？ 怕不是忘了上次趴在桌子上求着我多给你几滴血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了？ 脑筋转了几圈，罗贤想通了，从稀缺度上来说，他罗贤的血，才是位于妥妥的卖方市场，应该是可可求着他才对。 别看可可又是捏着交易的价格不说，又是带了一大票人来玩道德绑架逼迫罗贤多出血（生理意义上的多出血），要是真的交易告吹，真该急了的，其实是可可才对。 在这场交易里，可可是绝对的弱势一方。 不说别的，单单从她在通讯里那急促的喘息和颤抖的声线，罗贤便能听出，她对他的渴求，是多么的迫切。 于是，罗贤邪魅一笑，努力做出纠结的样子：“哎呀……可可小姐，您带了这么多人来，这笔人情，实在是太大了，我罗某恐怕消受不起啊。” “既然这样，我还是去联系一下国内的媒体吧。” ? 可可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会这么说！ 她顿时拉下脸来，也不管优雅不优雅了，愤愤道：“我来都来了，你又说这种话，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意思，逗你玩的，哈哈哈。你是不是以为我会特不好意思，然后给你疯狂吸血？”罗贤摇手指，“想多了，不存在的。这波采访支援，看在这记者团属实有牌面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你的坏心眼儿了，给你15毫升，一口价，如何？” “你！”可可生气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指着罗贤，“一介食物，居然跟吾等皇室血族谈条件，真是太好笑了……” “我没在跟你谈条件。我都说了，一口价。你就说，接受，还是不接受？” 384 我，的，天，呐 罗贤说完，便干脆利落地下了马车，身形潇洒，气质如同一只回归了荒原野性生活的哈士奇般，冷酷无情。 身后的可可快要气炸了，但真男人不回头看爆炸，罗贤是真男人，所以他就不回头。 老人们见罗贤从高阶血族的马车上下来，还一副很冷酷的模样，不由得猜测起来：这娃子笑都笑不出来了，怕不是被吸血吸成嘲叭[1]了？ 于是大家连忙一拥而上，嘘寒问暖。 “罗医生，您能为我们找来这么多厉害的记者，我们很感谢您，但是，如果有什么难处的话，请一定允许我们帮忙呀！” “emmmm……这事儿你们大概帮不上忙。”罗贤心道你们在可可眼里一点都不好吃，“而且，我并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应该说，是他们遇到了麻烦。” 罗贤不多言语，一副稳坐钓鱼台的表情，带着顾千雪去附近的奶茶店买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去了。 老人们面面相觑，而跟着可可来的记者们也面面相觑，两边都搞不懂事情到底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可可原本的想法是，从《艾尔风大陆医学要闻摘要》带两个人来就得了，然后，她忽然想到，如果这一次摆个大阵仗，说不定能从罗贤那里要来更多的、美味的血液。 更进一步地，可可开始意.淫，要是罗贤特感动，直接允许她吸一点口水呢？科科，太完美了！完美的计划！ 于是，可可连夜给报业集团里能跟保健品骗局抗议事件扯上关系的媒体发通讯，要求他们火速派人和设备来集合，组成一个豪华的记者团，奔赴巨龙湾，搞个大新闻！ 这个策略，类似于销售领域的硬塞套餐强买强卖——反正，我的记者团，你已经用了，你要是没点表示，你还是人吗？ 然而，从出生那天起，可可多半时候是在和体面人打交道，当然，她也遇见过很多不体面的下等人，但都能凭借着威压让他们不敢造次。 像罗贤这样，对威压免疫、脸皮还特别厚的，可可真是活久见。 看着罗贤扭头就走、毫不留恋，可可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相比之下，要是罗贤对她感到厌恶，她还能接受，但这种毫不在意的无视，就让可可难受极了——合着你还真就只把我当成交易对象咯？ 就没有哪怕一丁点、一丁点更深入的想法吗？ 老实说，可可的心态也是有点扭曲的。 在过往的漫长时光里，她已然厌倦了或憎恶或跪服的态度，因此，才会被罗贤的云淡风轻所吸引。 然而，当她真的意识到，在罗贤眼中她只是一个做利益交换的工具人后，反倒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的飘忽不定，想要研究透它，便一定要花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摸索。 罗贤既没有这个兴趣，也没有这个需求，所以他索性就不研究。 但可可哪里了解罗贤的怪异之处，此时的可可，整只鬼都给气晕了，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哼，这个家伙……我要让他知道，弱小的生物，保持高傲的态度，就要付出代价。” 于是，可可把脑袋探出马车，命令道：“先不搞大新闻了，我们去酒店。” “哎？”作为此次采访可可第一助理的《艾尔风大陆医学要闻摘要》主编，挠头，“可可大人，我看他们快要去了，咱们现在回酒店，岂不是会错过许多精彩镜头？” “放心吧，哼，没有我们在，他们才不会去抗议。”可可哼唧道，她深知罗贤这种鸡贼的风格，才不会做无用功。 不谈完和她的交易，是绝对不会带着老人们去巨龙湾工商局门口晒太阳的。 在之前通讯的时候，罗贤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可可。 而作为传媒界的大佬，可可深知，罗贤想要办成这次的事情，是一定要借助高端媒体的力量降维打击的。 罗贤一个外地的医生，来巨龙湾打击本地的保健品骗局，这种行为，其实相当于过江龙来掀地头蛇的桌子了。 而掀桌子的先决条件是，过江龙体现出的能量，要远远高于地头蛇。 单是高出几成的能量，是远远不够的，非得秀出几倍于对方的肌肉，才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可可断定，这交易僵住了，先坐不住的，肯定是罗贤哒！ 因为，从她这方面来讲，她之所以来了，只是因为馋罗贤的身子而已。 不就是食欲吗？！我忍一忍，不就完事儿了？！ 堂堂十画高阶血族，要是连这点口腹之欲都忍不了，我可可，名字倒着写！ 就这样，可可带领她的豪华记者团，浩浩荡荡地来到酒店，登记入住、沐浴更衣、躺床上打滚。 虽然已经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女人了，但可可依然保持着少女心，和冰冷高贵的外表不同，她喜欢穿着颜色鲜艳、样式可爱的内.衣，在床上摆出妖娆的姿势，期待着属于自己的王子来临。 谁能想到，一个外表如此哥特、如此肃杀的女人，性冷淡色调的衣衫之下，居然穿着风格和天真童趣小莉可无限接近的内.衣…… 不过有一说一，同样的衣服，穿在二人身上，视觉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明明是如此清纯可爱的东西，和可可搭在一起，却显得那么的色气。 其实杂志社的那个大胆子哥三号对可可的评价很中肯——不多逼逼，就一个字，骚。 然而，今天的可可，在某种意义上，显然不如罗贤骚。 等了半天，可可也没等来罗贤的通讯，不由得开始心里打鼓。 不会吧，这个男人心也太狠了吧！ 要是真的没有可可记者团的帮助，那些老人，可就无法维护自己的权益了。 可可本人倒是不在意这事儿，在她眼中，这些玩意儿都是食物，权益不权益的，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你会在意今晚吃的可乐鸡翅生前的权益吗？ 但罗贤应该很在意他们才对啊，不应该啊…… 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这时门响了，主编带来的女实习生，替可可从前台取了个包裹，说是一个虽然长相普丑、但笑容温暖纯真的少年带来的，说是罗贤托他带给可可大人。 女实习生退下后，可可猛地关上门，微微颤抖地打开包裹。 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可可瞳孔骤缩。 我，的，天，呐…… （猜一猜，罗贤给可可的包裹里是什么？） ------ 注释： [1]潮叭：某地方言，意指傻子、蠢货、笨逼。 385 复杂情绪 事实上，罗贤早在午夜时分，就想到了可可漫天要价的可能性。 尽管罗贤对超豪华记者团并没有预期，但可可蹬鼻子上脸还是被他猜中了。 作为人类——虚空氏族是人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罗贤是不可能让血族蹬鼻子上脸的，他寻思了一下，要是可可非得来硬的，大概率也莽不过凌菲儿；来阴的，她也阴不过暮雨酱。 这还虚什么？ 于是午夜时分，罗贤送走无存在感骑士泰贝莎之后，就开始憋坏水儿，早上出发之前把李狗嗨喊过来，留了这一手。 而现在，望着包裹里的东西，可可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平心而论，血族的呼吸，只是他们沿袭曾经当人类时候的习惯而已，你就算用强力胶把他们的鼻子和嘴给封死，他们也照样活蹦乱跳，但如果你真这么干了，他们可能会把你打一顿。 据说，封闭血族的呼吸，会给予他们一种虚假的窒息感，让他们回想起曾经为人的时光。 而大多数吸血鬼转变为吸血鬼的契机都是夹杂着痛苦的回忆，因此，你让他们回忆起这些，他们当然会打你。 或者，让血族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他们也会产生窒息感。 可可颤抖着双手，从包裹里，捧起了一件睡衣。 是的，这是一款款式上平平无奇的男士睡衣，从材质上来看，料子很贵，价格不菲。 但真正让可可在意的，是上面散发出的，浓郁的，属于罗贤的味道。 别误会，可可和凌菲儿那种通过吸贤达到极致状态的变态不一样，从两性的角度来说，她对罗贤是非常正常的爱美之心，而她对罗贤味道的渴望，则来源于对极品食物的渴望，类似于饿肚子的你嗅到可乐鸡翅的味道那种反应。 而这件睡衣，显然被罗贤穿过了许久，上面沾了些许罗贤的汗液和皮肤自然分泌的油脂，瞬间变把可可的食欲给调动了起来。 瞬间，可可变得难以自持，抱着罗贤的睡衣在床上一边打滚一边舔，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可恶的家伙！居然用如此险恶的方法来诱惑我！ 打了半天滚，可可才发现，包裹里居然还有一张纸条。 “可可小姐，这道餐前甜点，味道如何？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主菜了？如果您对交易回心转意的话，请联系我。罗贤。” 讲道理，要是客观条件允许的话，可可恨不得现在就把罗贤抓来摁在床上啪一顿，让他知道作为食物戏耍高阶血族的下场。 但理智还是让她保持了镇定。 可可盘腿坐在床上，疯狂冥想，企图镇压体内的蠢蠢欲动。 想开点，区区罗贤，不吃就不吃，不吃能死还是咋地？ 作为一名高贵的十画血族，应该勇于克服过分的低端物质享受欲，想想看，你只是馋罗贤的身子，除此之外，他只是一只低贱的人类，屈服于这种玩意儿，你可可大人还要不要面子了？ 一番冥想之后，可可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陡然睁开眼睛，猩红色的眸子里，爆发出一阵精光，整只鬼的气质，都与之前纠结的可可截然不同，由内而外透出一股坚决。 “我就是馋他身子，我诚实！我骄傲！” 可可光速地抓起通讯水晶：“罗贤，你的交易方案，我认可了。快来卡宾斯基大酒店，我要……” “你先别你要。”那边罗贤打断道，“咱先去采访，完事儿了我再给你血，懂吗？” 可可火冒三丈：“呵，你这卑微的食物，怕不是要出尔反尔？” “你才是更容易出尔反尔的那个吧，要是你喝了我的血，又不干活儿，还要更多，这可咋整？”罗贤主意很正，“你先「付款」，我再出血，莫得商量。” 悲哀的可可，这时候才发现，在罗贤这种怪物面前，冥想，是完全没用的。 刚刚平复的心态，很快便会被他再度打崩。 “……行，听你的。”没办法，可可只好答应，并在心里祈祷，罗贤会是个守信的男人。 当了多年的记者，可可见惯了人性的黑暗面，很清楚什么叫做“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只不过，在以前的情况，都是她充当那个被偏爱的角色，现如今，她却完全被罗贤捏着鼻子走，属实妹妹。 然而可可此时的心情，却也不是完全的恼火，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怎么说呢…… 隐约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顿时可可觉得可怕极了，晃晃脑袋，将这个奇怪的想法驱逐出去。 怎么会呢，被一个下等生物耍得团团转，居然还会感到快乐，真奇怪…… 明明只是食物…… 嘴上这么说，但从心地讲，可可却并没有把罗贤当成下等生物。 在她的潜意识里，罗贤是和所有其他的人类都不一样的，是可以和她平等交谈的。 或许是因为他对她独特的态度，或许是因为他对医生工作的专注。 讨厌，是真的；欣赏，也是真的；馋身子，更是真的。 若要讲得具体一点，这一刻，可可是带着恼火出门的，然而，你要是让她返回房间，不去找罗贤，那她会更难受。 “哎呀，可可大人！真是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您，贵安……” 可可是先于记者团出发的，她通知了他们出发的消息，自己则先行动身，准备蝙蝠化飞过去。 然而，几个完全不认识也不好吃的食物，却在酒店门口拦住了她。 于是可可蔑视地瞅着他们，问：“你们是？” 那几人自我介绍了一番，居然是巨龙湾市政厅的人，听说维斯艾尔报业集团的记者团莅临巨龙湾，特地前来关照。 听他们讲了足足一分钟的套话废话屁话，可可不耐烦了，二话不说，找了个比较阴凉的地方蝙蝠化，径直飞走了，懒得理他们。 几位市政厅的老哥顿时挠头。 记者团抵达巨龙湾的消息甫一传到市政厅，差点没把领导们给吓死。 这种级别的记者团，他们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总归得丢出几人来当替罪羊，还不能是级别太低的替罪羊。 386 乔振英的终结 讲道理，市政厅的官员们不太敢信，罗贤居然掏出了这种级别的记者团来对付他们。 或者，他们根本就想不到，罗贤居然有能耐掏出这种记者团。 五十人规模的记者团里，随便拎出来一家媒体，都足够市政厅以最高级别的戒备，来进行谨慎的应付了。 合在一起，根本没法应付。 更何况，记者团带头的还是可可这种拥有血族皇室身份的记者。 于是市政厅连忙派眼线去盯记者团，同时进行紧锣密鼓的准备。 然而，这边准备还没准备完，盯梢的人却告诉他们，罗贤进了可可的车，不久后罗贤一脸冷漠地下了车，随后记者们偃旗息鼓，跑到卡宾斯基大酒店休息去了。 以工商局局长为首的小机灵鬼们，立刻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出于不可告人不能细想的原因，罗贤和可可之间有一些人情，所以能请动她带着记者团来帮忙。 当然，官员们更倾向于相信，是凌家和可可之间有一些人情。 总之，可可来了，然后和罗贤之间发生了一些分歧。 在这个抗议的档口，带着记者团去酒店，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而罗贤那边，也暂时按兵不动，带着老人们去巨龙湾市政厅附近的公园下棋遛鸟按摩了，显然，他需要这个记者团为他撑腰。 “这是我们的机会！” 工商局局长激动地拍桌子，发表自己的看法：“你们看，这个记者团，帮不帮罗贤，还是未知数。我们不如现在就派人过去，和他们谈一谈，说不定，能让他们为我所用，彻底挫败罗贤的阴谋！” 旁边的乔振英医生点点头，对这个计划很满意。 在乔振英的世界观里，只要利益给到位，没有什么问题、什么人，是解决不了的。 然而，当他们真的派人去了，却遭到了可可的华丽无视，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这就很尴尬了。”工商局局长苦着脸道，“人家可可大人根本不想理咱们。话说，我实在是好奇，罗贤到底是怎么跟她搭上线的？” “应该是背靠凌家的影响吧……” “但问题是，凌家和可可大人那一脉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对艾尔风大陆各大势力的国际间交往比较熟稔的老哥道。 “奇了怪了……” 不久之后，他们便收到了可可与公园里的大爷大妈军团汇合、众人气势浩荡地前往市政厅的消息。 众人渐渐地露出绝望的表情，现在看来，罗贤和可可之间的问题已经完全解决，而他们想要拉拢可可记者团的想法，不能再幼稚了。 市长抽跟雪茄冷静了一下，果断拍拍工商局局长的肩膀：“你，出去认个错吧。还有乔医生，你们一起道歉，应该能让他们满意。” 局长听罢，额头上青筋暴起，强忍着怒意道：“市长大人，您这样就不对了吧？这保健品销售的钱，你扪心自问，你就没有拿过？现在出事儿了，让我一个人去顶罪，算什么？” 乔医生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作为直接向大家推荐保健品的“主谋”，肯定是要背大锅的。 至于工商局局长，虽然也很拉仇恨，但说到底，也就是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这件事情真正令人头大的地方在于，维斯艾尔报业集团的势力太大，达到了乔振英背后的保健品公司们远远无法与其叫板的程度。 要是记者团煽风点火的力度猛一些，引起医师协会的关注，说不定，自己的医师执照斗殴要凉了。 所以，道歉倒是其次，乔振英在思考的，主要是该如何保全自己。 对于靠卖保健品为生的欺诈师而言，道歉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他乔振英，作为台前的忽悠大师，早已放弃了全部的底线。 问题在于，若是事情闹大，乔振英原本便处于灰色地带的所作所为，会被公众拿到放大镜下去研究。 这些事情，显然是经不起研究的。 会议室的侧席，几位保健品公司来的代表，此时在和股东们通讯，商讨对策。 他们实在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割肉，恐怕是挺不过这一劫了。 由于使用了屏蔽声音的魔法，再加上刻意遮掩唇形，乔振英并看不到他们在讨论什么。 这不由得让他有些紧张。 他回想起昨晚，他还自信满满地认为，在调动社会资源这一层面，他比起罗贤这样初出茅庐的医学天才，更有优势。 没想到，一觉醒来，形势彻底发生了逆转。 原本被乔振英寄予厚望的本地媒体们，听说维斯艾尔的记者团来了，直接表示今天报社关门不上班了。 开玩笑，跟维斯艾尔的记者团打擂，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说不定，报社就死于不明AOE了。 形象一点讲，人家五个满级英雄去刷元素龙，你一个小兵去凑什么热闹？ 这几分钟是分外漫长的，整个市政厅会议室都弥漫着焦虑的氛围。 终于，保健品公司的代表们商议结束，取消声音屏蔽魔法，示意大家安静。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这几位。 从产业链的上下游关系而言，保健品公司的人，才是这场危机的关键。 毕竟，产品是他们生产的，而大爷大妈们也正是因为产品有问题才找上门来。 “我们和股东进行了一番商榷，最终决定，将严惩下属的菲艾德健康公司，以及为菲艾德做代言的乔振英医生。我们将紧密配合相关部门，进行调查取证和诉讼的工作。”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可不只是割肉这么简单了，这简直就是自断一臂啊！ 巨龙湾的保健品商人们，和乔振英的合作，完全是通过菲艾德这家公司进行的，这波决策，相当于完全和乔振英撇清关系，甚至不惜彻底牺牲一家公司的声誉。 商人们现在无比庆幸当年留下的后手，即，只通过一家公司和乔振英合作，这样子，万一乔振英出事儿，他们还能及时断臂自救。 官员们也很庆幸，既然商人们作出了如此坚决的表态，他们只要把工商局局长推出去接受群众的谩骂，再让他接受处分就好了。 只有乔振英，感到如同天塌了一般。 如此处理，他的职业生涯，直接宣告了终结！ 387 罗贤的人头值多少钱？ 这一刻，乔振英居然意外地平静。 很早以前，他就设想过，若是某一天自己跪了，职业生涯终结，甚至吃了牢饭，该怎么办？ 如果有幸没吃牢饭，他琢磨着去外地说相声，以他的口才，大概也能混个小康；如果吃了牢饭，他就在牢里给狱友们治小伤小病，这种人才，在牢里往往很受尊敬，连牢头儿也要敬三分的，多半，也能过得不错。 总之，姑且能苟活下去。 然而，感受着此时在场的众人，看他的眼神，乔振英还是感到刺骨的落寞。 那些眼神里，是麻木，是幸灾乐祸，是轻蔑嘲弄，是乔振英成名前在贫民窟的黑诊所里，多次品尝过的味道。 曾经在泥泞的地面上摸爬滚打过的人，在云端飘过之后，是无法忍受再次摸爬滚打的。 而在场这些官老爷、大商人们的眼光，更是无限地刺痛了他。 “呵，在你们的眼中，我已经是一条死鱼了吗？” 乔振英暗暗发出冷笑，表面上保持着毫无波动的司马脸，内心风起云涌。 既然你们都把我当做弃子，我可就只能用自己的手段了。 罗贤医生，这可是你逼我的，我要让你知道，把一位在产业界深耕多年的老医生给逼急了，会得到什么下场…… 时至此时，乔振英依然认为，自己只是在正常地做生意，是罗贤这个破坏者，毁掉了他的一切，丝毫没有想过，他以医生的身份去骗老人们的钱这一行为本身，是否有问题分…… 乔振英所谓的手段，其实就是他在崛起时期与竞争者们厮杀的手段之一。 事实上，在艾尔风大陆的医生群体里，尽管守医德、有节操的医生占大多数，但是从绝对数量上来说，想要复刻乔振英路线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乔振英之所以能成为家喻户晓的鹦鹉流泪天使，自然证明，他打败了同样想在巨龙湾地区靠保健品恰烂钱的竞争者们。 他的脱颖而出，一部分是因为天生讨老人们喜欢的和善长相，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口才，而面对在此两个维度上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时，他就开始玩黑的。 乔振英是艾尔风大陆刺客公会休曼王国分会东北分舵的注册会员——别误会，这个逼没有白天救人晚上杀人的变态习惯，刺客公会的会员，对于发单子的客户也是开放的，前提是，你得发布过至少五个刺杀任务，且任务的总价不得低于两百万卢比。 从乔振英能拿到刺客公会注册会员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这个逼，在同行倾轧的领域投入了多么令人咋舌的血本…… 当然，这一切都是保密的，在人型生物联盟的绝大多数国家，刺客活动都是被法律禁止的，因而刺客公会是一个地下组织，乔振英作为执证医师，参加地下组织，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注册会员能够享受很多福利，比如每年双十一的满减活动、第二单半价活动，但会员最实用的优势在于，当你急需杀掉一个人的时候，你可以使用会员通道，快速地走完委托流程。 具体来说，若要出钱宰掉一个人，你首先需要提交需求，公会对需求做出审核并评估它的难度，根据保密的算法给出估价，向客户确认后，在进行刺客匹配，匹配成功后开始刺杀活动。 普通的客户，等委托流程走完，少则三天，多则一周。 而乔振英可等不了那么久，按照目前事态发展的走向，一周后他大概已经在监狱里被黑哥哥室友快乐爆○了。 索性他是刺客公会的会员，会员每个季度都有一次「闪电委托」的额度，能够在一小时之内完成从提交需求到匹配刺客在内的全部工作。 乔振英如果选巨龙湾附近的刺客，说不定下午就能把罗贤给宰了。 罗贤可是这场维权风波里的关键人物。 如果罗贤死了，老人们失去了抗议的主心骨，同时也会产生恐慌，对维权变得犹豫；同时，记者团也未必会继续跟进此事。 这样一来，局势瞬间逆转，他乔振英，就会极限翻盘！ 顿时乔振英变得美滋滋起来，贼眉鼠眼地瞅了一番，发现没人注意他，于是便躲进洗手间，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专用的通讯水晶，联系刺客公会。 “您好，这里是刺客公会前台「闪电委托」通道，请问亲有什么需求吗？” 公会前台小姐姐甜美的声音，让乔振英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我是休曼王国东北地区的会员，我有个紧急委托……” 听完乔振英的描述，小姐姐例行公事地问：“好的，紧急委托需要将订金的比例提升至35%，请问亲手头是否有足够的现金呢？这里确认一下，我们的订金是不接受分期付款的，必须要现金哦，而且只能是预存在会员账户里的现金。” “有的，我的账户里预存了500万卢比。”乔振英连忙道。 为了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例如今天这种——乔振英在账户里预存了一大笔钱，确保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不会遭遇钱不够的窘境。 “啊，那应该足够了……请稍等哦，我们正好有空闲的精算师，马上为您的委托进行估价。” “好的，谢谢。”乔振英的手心出了些汗，嗓子也有些发干，由于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面庞有些红润。 说实话，每次花钱杀同行的时候，乔振英都有些莫名的兴奋，也就是在这一次次的刀口舔血中，他逐步地走上了保健品骗钱领域的高峰…… 哎，又要灭掉一个医学新星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挡我财路，如同杀我父母…… 然而，他刚兴奋了没多久，那边便传来了令他大跌眼镜的回复。 “不好意思哦，亲，您的预存金不够哦。” “什么？！”乔振英震惊，“那小子，这么值钱？！” 真的没想到，刺客公会居然给罗贤的人头估出了……嗯，让我算算……估出了超过1428.57万的价格！ 乔振英倒也知道，这个年代，医学新星就如同天赋卓绝的修炼者一样，很吃香，却没有想到，罗贤才这么年轻，就值钱到了这个地步。 “是呢亲，您要杀的这个人呢，精算师给出的估价是3亿5千万卢比。” 乔振英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脸上则出现这样的表情： [img=198,182]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11/81276786-28d7-4758-8df1-abb40da2c317.jpg[/img] 388 当街调戏高阶血族 刺客公会对刺杀对象的估价，其代表的意义，和身价是有很大差别的。 它代表着刺杀本身的难度所产生的成本，以及刺杀可能失败可能产生的成本，是一个综合性的数学期望。 一般而言，刺杀估价在身价的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 也就是说，在刺客公会看来，罗贤的身价，有可能达到三十亿卢比？ 想到这个，乔振英险些笑出声。 业内一些超高段位的医生，自称身价三十亿卢比，乔振英可能还勉强信服一下。 毕竟，某些外科医生给自己的异能核（用于产生念力）上的保险，金额都高大两亿卢比。 但是，要说罗贤具有如此高的价值，乔振英全然不信。 就算罗贤从现在开始做最赚钱的手术，一刻不停地做，做到退休为止，也达不到这个价值。 除非，他能走研发的路线，做出几个爆款新药，才有可能配得上刺客公会给他的估价。 乔振英对罗贤的科研能力一无所知，他只知道罗贤做手术蛮厉害，就凭借着思维惯性认为，科研应该一般般。 临床科研两手抓，倒不是不现实，只不过，在罗贤这个年纪，非常不现实。 所以，乔振英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罗贤这么贵。 本以为准备五百万卢比绰绰有余，没想到，居然连零头都不够！ 岂可修！ 最后的杀招，居然连用都用不出来，难道说，乔振英只能接受被送上法庭审判的命运了吗？ 这一瞬间，他感到很无力，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罢辽，罢辽……挣扎也是无用，索性，先拉泡屎吧。 大概是因为被捕前拉过屎，被拷住双手送上警车的时候，乔振英看起来很平静，不哭不闹，不喊不叫，明明是买保健品的无良医生，居然莫名有一种大毒枭的气质。 “啧，感觉即便是坐牢坐一辈子，也有点便宜这家伙了。”罗贤嘟哝道。 旁边的可可瞥了罗贤一眼，脸上不动声色，心中盘算了起来。 老人们的示威抗议非常顺利。 有这种级别的记者团助威，想不顺利也难。 他们在市政厅外面拉横幅喊口号，喊了不到五分钟，市长就出来主持大局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工商局长和乔振英医生给卖了，将他们痛斥一番，表示要严肃调查。 罗贤很清楚，这事儿，整个巨龙湾市政厅都脱不了干系，但他也清楚，对方既然选择了割肉，继续追击的话，不管是道义上还是客观可行性上，都不能算是好的选择。 但是，对乔振英本人的追击，是可行的…… 罗贤不是政治家，他也无心去充当正义小使者、去肃清巨龙湾的官场风气。 他只想让乔振英难受，毕竟，这是个各种意义上都糟糕透顶的同行。 可可自认为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哼一声，淡淡道：“某个美味的食物，现在正想着如何让某个难吃又难看的食物受苦呢。可惜了，以你自己的能力，估计做不到这一点，又得寻求高贵的血族的帮助呢……” “想多了，这种事情找凌菲儿就完事儿了，你想帮忙还排不上号。”罗贤无情地戳穿可可的幻想，“人家是9th-γ兵团团长，东北地区第一家族大小姐，她不香吗？在这地界，托关系让监狱办点事儿，不比你好用。” 可可愣住，旋即气得虎牙都露出来了。 你这个男人，渣得可以啊！ 需要的时候大半夜给我打通讯，还给我寄睡衣，呵，现在事情办成了，开始嫌弃我了？ 顿时可可很想把这一串想法说出口、狠狠地喷罗贤一顿，但是，血族的高傲，又不允许她真的这么干。 总感觉这么说的话，显得她像个欲.求.不.满的怨妇似的…… 纠结之下，可可干脆不说话，白了罗贤一眼，从裙底凭空抽出一只托盘，开始自顾自地泡红茶，以掩饰情绪的波动。 此举吸引了附近至少十道目光，包括罗贤。 美少女的裙底收纳空间魔法，在艾尔风大陆上，不再是一个梗，而是一个真实的、可修习的技能。 然而，能将该技能运用得如此赏心悦目的，也只有天生优雅的血族少女们了。 但就罗贤的审美而言，可可的裙底掏东西，与其说是优雅，更多的是色.气，是让附近的男士们忍不住自然而然产生生理冲动的性感。 这只吸血鬼，明明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很好上，很好上我，上我很好”的、援力十足的气息，实质上却未经人事，怎么说呢…… “看什么看？” 察觉到罗贤的目光，可可厉声道：“愚蠢的食物，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盯着我，就不怕我挖掉你的眼睛？” “不是，他们看得，我看不得？”罗贤指指附近的大爷们，“你怎么不去挖他们的眼睛呢？” “哼。我，不屑，跟这些恶臭的食物计较。” “那就是说，你比较在意我咯？” 啊啊啊啊啊！ 你这个人啊！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可可忍着没有抓狂，但也没脸皮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和罗贤对线，对方随口的一句话，便能撩拨到她的心弦，在罗贤面前，什么祖传的高傲和冷漠，根本不存在的。 可恶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等着把你罗贤，我早晚要让你在我的面前示弱，让你对我服软，让你跪在我面前求着让我吸血跟我上.床……哼哼~ 瞅着可可板着脸疾走而不是把罗贤撕成人渣，围观大爷们惊了。 “罗医生，厉害嗷！”一位大爷竖起大拇指，赞美罗贤，“你是真的行！” [img=600,568]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19/11/6576a646-dcd8-4664-b087-865a0c1ca522.jpg[/img] “啥？”罗贤一头雾水，“我怎么就行了？” “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类敢当街调戏高阶血族。”大爷一本正经道，“真的，罗医生，真牛。你要么跟记者团说说，给你报道一下。我觉得，你这件事情，比我们这个威权，更加值得大书特书。” 罗贤哭笑不得：“大爷，那些报纸啊杂志啊都是可可名下的资产，人家肯定不报道这个。” “哎，可惜了。”大爷摇摇头，“早知道，我让我儿子也来了，他也是记者，没那些人这么厉害，娱乐小报而已……不过，嘿，报道你调戏高阶血族的新闻，刚刚好。” 罗贤嘴上尬笑，心中吐槽。 大爷，要是真这么干了，估计您儿子的公司明天就mu了。 389 意识提醒我去热水澡 于是这场风波，便以罗贤付出15毫升血液为代价，兵不血刃地平息了。 在回船上之前，罗贤是这么想的。 然而，当他走上舰桥指挥塔，走进套房，推开卧室的门，却看到凌菲儿正端坐在床沿，面对着地上的洗衣蓝发呆，眉宇间很哀伤的样子。 嗯？怕不是宿醉把脑袋给搞坏了？ 罗贤上前，想要摸摸凌菲儿的额头，却被后者冷冷地一巴掌拍开。 “说罢。你的睡衣，拿去给哪个小.婊.子吸了？” “?”罗贤愣了一下，旋即梗着脖子道，“神他妈拿去吸，菲儿，你可不要仗着握住了我的‘把柄’，就凭空污人清白嗷。” “呵，污人清白？” 只见凌菲儿忽然运转起斗气，双手结印，嘴里念口诀，专注的样子，老实说，帅气又可爱。 但罗贤此时可没心情关注凌菲儿的帅气和可爱，因为，此时摊在沙发上的几件穿过的衣服，均显示出暗金色的凌家族徽标记。 除了罗贤把旧的拿走、又放了件一模一样的新的偷梁换柱的那一件。 嘶—— 凉气从牙缝灌进罗贤的喉咙，沿着气管下行，直达肺部，刺激着罗贤的神经，给予他强烈的危机感。 真行啊你，凌菲儿！居然在我的衣服上全都做了标记，你到底是有多么的心思缜密，才能如此熟练地未雨绸缪？ 实际上，凌菲儿这种粗枝大叶的性格，向来和未雨绸缪四个字不沾边。 开玩笑，身为女版龙傲天，凌菲儿向来都是靠机缘化解危机，要什么未雨绸缪？ 要啥自行车啊！ 能误打误撞做出如此精妙布置的原因在于，凌菲儿平时自己就喜欢拿着罗贤的衣服乱吸。 推己及人地想一想，其他爱慕罗贤的女孩子，大概也许可能，也会觉醒这样的爱好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凌菲儿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善于换位思考，设身处地为她人着想。 所以她就给罗贤的所有衣服都用斗气打上了标记。 现在，事实证明，提前留这一手，是很有价值的。 清晨起床的凌菲儿，虽有些头痛，昨夜的疯狂，却依然记得清楚。 于是她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喜滋滋地起床，收拾了一下房间，准备履行女仆的本职工作，给主人洗衣服。 然后她便发现洗衣篮里的睡衣有点不对劲，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哈哈，哈哈哈。”罗贤尬笑了五声，“你说这个啊……那件睡衣， 它破了个口子，我看破的太大没法穿，就拿出去找人缝了。” 蹩脚的理由，连罗贤自己都想吐槽自己了。 在「应付吃醋的略带病娇倾向且实力强大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但由于主仆契约的关系只能去拍小三的女武神」这件事上，罗贤并无经验。 他也没开过后宫。 尽管他上辈子带过规模10人左右的科研团队，按照他的项目管理思维，约等于拥有管理2人后宫的经验，但当争端真的找上来，罗贤却一片茫然。 没想到凌菲儿居然一副“我信了”的模样，温柔一笑：“哦，是吗？为什么不让菲儿来替主人缝衣服呢？” “你这不还在睡觉呢嘛，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罗贤努力镇定，“有时候，也要为你着想，减轻你的负担。” “哦……”凌菲儿拖长了音调，“主人还真是体谅菲儿呢。” “是吧是吧，哈哈。” “所以，送去哪家店修补了呢？等一下，我去替主人拿哦。”凌菲儿说着，拽着罗贤在沙发上坐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脊背，“主人刚刚去解决了那个鹦鹉奥术天使的事情吧？一定很疲惫吧？您的女仆已经满血复活了呢，就让菲儿来为您取回衣服吧，好不好嘛？呐，呐？” 呐你个三件套上单吸血鬼呦！ 你这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此时此刻罗贤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若是让凌菲儿知道他把睡衣送给了可可，不论这件事情的本质目的是多么的高尚，她都能自动脑补出最下作的内幕。 于是，罗贤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鬼脑筋一转，脑海中闪电般地划过和顾千雪逛街的时候无意间捕捉到的店铺信息，道：“好啊，你替我拿吧。衣服在朱迪斯兄弟裁缝店，地址在龙尾区的裁缝店旁边。” 这下子轮到凌菲儿愣了。 忽然冷静下来的罗贤，居然让凌菲儿有些拿不住这给出的信息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顺口胡诌。 该不会真的是为了减轻我的工作量，把衣服拿去补了吧？ 等等，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你的睡衣，为什么会裂开？”凌菲儿的眼神，重回锐利和狐疑。 罗贤扶额，你这女武神，怎么突然就变成智力型角色了嗷？ 我才是真的要裂开了啊！我裂开！ “好问题。”罗贤先是肯定了凌菲儿的提问角度，随后口胡，“今天早上的时候，闹钟八点半准时舒缓伴奏叫我起身，热咖啡早已准备好，意识提醒我去热水澡……对，我去洗热水澡，路上滑了一跤，差点闪了小蛮腰，还好我的腿脚灵光，靠着马桶一个借力把它变成社会摇……嗯，动作幅度太大，就把衣服给扯烂了。check~” “什么check？”凌菲儿有点迷糊。 “无所谓了，总之，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罗贤耸耸肩，已经完全进入了满嘴跑火车不脸红的状态。 一旦开始黑怕，他就是全冷泉港说谎最靓的仔。 这下子凌菲儿真的拿不准了，将信将疑地盯着罗贤，盯到眼睛有点酸了，也没看出异常来。 没办法，只好亲自去裁缝店确认一下了。 就在凌菲儿出门的那一刻，罗贤的精神骤然集中起来，竖起耳朵聆听着门外的动向，确认凌菲儿确实溜了，才一跃而起，抓起通讯水晶就找可可。 “大姐，不好了！紧急事态，带危机！” “欸？什么危机？” “我给你的那件睡衣，你赶紧销毁掉，用什么方法都好，总之，赶紧让它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凌菲儿在裁缝店确认过之后，就会意识到这是罗贤的缓兵之计。 罗贤笃定，她一定会怀疑到可可头上，毕竟，女武神对这只吸血鬼的防备，非常之深。 390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口胡艺术了！ 严格意义上而言，凌菲儿这个人的思想，有悖于艾尔风大陆当今的主流政治正确理念。 此人包括整个凌家的观念，用一句话总结就是，老子最牛逼。 不论跨国资本家们如何宣传有关大陆人型生物大团结的理论，这些保守主义者均认为，人族是最优秀的种族，而以人族作为主食的血族，则理应被挫骨扬灰喂花猫土狗，拉出来的粪便再给月季杜鹃施肥，或者掺进吊兰绿萝的花盆里。 原本，凌菲儿便看血族不顺眼，再加上可可的风.骚表象以及对罗贤的兴趣，自然会成为凌菲儿的重点怀疑对象。 那边的可可，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疑惑道：“等等，为什么要销毁？你倒是给我把事情说清楚呀，可恶的食物。” 通讯水晶里忽然传来一阵杂音，随后，凌菲儿冷漠而富有杀意的声音，响彻可可的耳畔。 “是你拿走了小贤的睡衣？很好，待在原地不许动，我现在就去找你。” 随后，通讯便断掉了。 “噗哎——”可可拖长了声音对着自己卖了个萌，眼皮子抽搐。 事情，好像搞砸了呢。 套房里，罗贤一脸痴呆相地看着突然杀回房间了凌菲儿，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影分身。”凌菲儿淡淡道，“这技能你见过的，在制服樱田暮雨的时候。只能说，关心则乱，心里有鬼，降低了你的防备心理呢，我的主人。” 眼看着凌菲儿嘴角的弧度逐渐愉悦起来，罗贤连忙狡辩：“什么防备不防备的，啊哈哈哈……我这，我这不是怕你误会么，这事儿说起来挺复杂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想听你解释。” 凌菲儿甩了个吵架金句，然后就不理他了，干坐在那儿展示菲式哭泣，眼泪不一会儿就把地毯给浸湿了一块。 “说好的不跟别的女人好……骗子……” 罗贤不由得满头黑线，讲道理，他也不能说是绝对的问心无愧，毕竟，在凌菲儿看不见的、具有阴影的死角里，暮雨酱也没少往他怀里钻，但是，往可可的身上赖，就有点诡异了。 他和可可，还真就是单纯的交易关系。 哭够了凌菲儿抓起剑就往外跑，罗贤连忙跟上。 若是她真的要砍死可可，罗贤肯定是要用契约限制一下的，毕竟这真的是一场误会。 不过罗贤寻思着问题不大，可可总不会傻到真的在原地站着等凌菲儿吧？ 事实证明，可可的确没有原地站着等凌菲儿，她是坐着等。 罗贤惊了，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想和凌菲儿打一架？ 凌菲儿也是一副出乎意料的神色，可可的实力明显弱于她，而她已经提前宣告了回来，按照凌菲儿以往傲天生涯的经验，对方应该抱头鼠窜的才是。 然而，可可却淡定的很。 血族有血族的信条，她们或许会凶残暴戾，她们或许会冷漠无情，但她们绝对不会抱头鼠窜。 吸血鬼这种臭屁生物，他们的文化，讲究一个淡定自若。 即便头都被锤掉、囫囵地在泥地上滚了七八圈，也要保持高贵迷人的笑容。 于是，可可就在卡宾斯基大酒店的房间里，一边继续美甲的工作，一边静静地等待凌菲儿的来临，一边思考如何度过这场危机。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口胡艺术了！ 当凌菲儿把门踹碎走进来的时候，可可已经推测出发生了什么，望向凌菲儿的眼神，有那么一点戏谑。 真是想不到，女武神护食的时候，居然能露出仿佛在战场上一般的杀气。 这戏谑的眼神，简直要把凌菲儿给气炸了。 “可可小姐，请你不要再骚扰小贤了。小贤是我的，容不得他人染指。” 话语间的霸气，震得可可小心肝儿都在颤，尽管她的小心肝儿早已失去了人类时期的功能。 不过可可也不是吃素的，作为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太婆，她经历过的凶残场面，可不比凌菲儿少。 只见她眉毛一挑：“哦呀？凌小姐，您这话说得可就让我听不懂了……你说我染指罗贤，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凌菲儿冷笑，指着光明正大摊在床上的睡衣，“你的屋子里都出现了这种东西，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这是我和罗先生之间的交易。”可可大大方方道，“罗先生用一件穿过的睡衣，和15毫升血液，换我带记者团来帮忙，很公平的交易。” “在交易里索要异性的睡衣，已经构成性骚扰了吧？”凌菲儿针锋相对。 “并不。在我眼中，不管是你，还是罗先生，都是食物。就是说，我要他的睡衣，只是拿来解馋而已。”可可思路清晰，伶牙俐齿，“我举个例子，你们人类中，不乏喜好食用羊肉的存在吧？那么，若是喜欢嗅羊肉的味道，而那只羊又恰巧是雌性，难道说，这也构成性骚扰吗？” 可可站起身来，朝着凌菲儿小幅度地鞠了个躬，接着说道：“凌小姐，我希望我们能互相信任。虽然在这场交易中，我获得了我需要的东西，但是，带着记者团出面帮罗先生说话，也替我的维斯艾尔集团得罪了这里很多人。” “这意味着，我，可可，以及维斯艾尔集团，希望能和罗先生，和您，和凌家，成为好朋友。” 可可这一番话有礼有节，充分地展现了高阶血族的水平，并让凌菲儿彻底熄火。 对方的坦诚，反倒让凌菲儿有一种我重拳出击打在棉花上的观感。 而好不容易跟上来气喘吁吁跑上楼的罗贤，也在凌菲儿身边，确认了可可的说法。 这就很尴尬了。 凌菲儿在通讯水晶里放的狠话，颇有一种要和可可在巨龙湾决一死战的气势，然而到了地儿却发现，人家只是（食物链意义上）馋罗贤的身子罢了，根本没有和自己吵架的欲望。 甚至，可可还在当着他们的面，往红茶里加了一滴罗贤的血液。 见此状，凌菲儿握住剑柄的手，渐渐松开了。 “哼。但愿你说的都是真话。” 391 市政厅的回合 “肯定是真话，你看她吃得多香啊。”罗贤朝着陶醉品茶的可可努努嘴，情绪十分欢乐。 之前他还对可可的心思捉摸不定，现在看来，这只吸血鬼单纯的很，只想吃他，不想上他！ 于是，等凌菲儿率先扭头走了，罗贤上前握住可可的手，激动地摇晃着，夸赞道：“太靠谱了，铁汁！这年头，像你这么单纯的女孩子，不多了。” “你在乱说些什么？”可可白了他一眼，“是在嘲笑我吗？呵，一百多岁的老处女，在你们这些低贱的人类看来，的确很好笑呢……” “没有没有，我真的是在夸你。”罗贤笑得像个孩子，“可可同志，你是一只高尚的吸血鬼，一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吸血鬼。你并没有因为我的风流倜傥而产生想要与我上.床的邪念，坚持食物的固有属性不动摇，你值得人民的褒奖！” “那就快滚吧，食物。”可可意兴阑珊地挥挥手，“你已经打扰了我的下午茶，就不要再多占用我的时间了。” 罗贤吹着口哨跑着跳，高高兴兴地滚了。 然而，目送他离开的可可，却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 她的手，颤抖了一下，杯子里的红茶，洒出了些许。 又一次，我选择了血族的高傲，做出了妥帖、成熟又圆滑的处理。 但是……我真的开心吗？快乐吗？舒服吗？ 现在的可可，有一种妄想，那就是，将时间的指针，拨回几分钟前，然后摔杯子而起，堂堂正正地告诉凌菲儿，我也喜欢罗贤，咱们决斗吧。 这种事也就想想而已，漫长的岁月里形成的思维本能，都会制止可可做出这样的行动。 渐渐地，她的手不再颤抖的，稳稳地将剩下的红茶喝完，并望着窗外的午后阳光，喃喃道：“罗贤，我们后会有期。 “科科” 那边，回血色浪漫号的马车上，凌菲儿瘪着嘴沉默了半天，突然问：“主人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烦，特别敏感，特别无理取闹？” “emmm……” “如果主人不喜欢的话，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忍不住去吃醋，忍不住去……” “喜欢哦。” 罗贤突如其来的打断，让凌菲儿愕然地抬起头，迎上罗贤热切的目光。 罗贤这人，少有目光热切的时候，不论是积极意义上的热切，还是消极意义上的热切，都很少很少。 在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懒散而运筹帷幄的，又是个很冷静很极客的人，而积极意义上的热切情绪，多属于热血型的孩子。 至于消极意义上的热切，就近乎于无能狂怒了，而冷静的极客，更与无能狂怒无缘。 所以，此刻的凌菲儿，简直讶异极了——这种表情，这种眼神，根本不似来自罗贤的灵与肉。 不过，那仅仅持续了一瞬，很快，罗贤被凌菲儿盯得羞涩起来，挠头道：“我的意思是，你表现得这么激动，说明你在乎我嘛。其实……挺好的。没什么不好的。嗯。” 凌菲儿细细地品味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两人自然而然地吻在了一起，分开的时候，凌菲儿将下巴放在罗贤肩膀上，轻言轻语地说：“我不太懂男孩子，也不太懂你。所以……对不起，我只能这样笨拙地爱你了。” “两个人在一起，有一个是聪明人就够了。”罗贤道。 原本是出来跑活儿、却意外吃了狗粮的公共马车夫，在驾驶位上苦笑着摇头：“这两个吊东西真是腻歪的一逼。” ------ 市政厅里弥漫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氛围。 总体而言，除了被牺牲掉的工商局局长，其他官员心情都蛮好的。 局长此时正在人事部门办理工作交接，按照惯例，背了这种重大监管失误锅的王国官员，要降一级调到穷苦的边远地区任职。 交接未竟，市长将他叫了过去。 “刘局，这次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市长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等你去到那边，我们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你的老婆孩子。” 老婆孩子自然不能就这样跟着刘局长调动，毕竟，养小孩还是在繁华的城市里比较方便，不管是教育资源还是医疗资源，都要远优于发配犯错官员的那些苦寒之地。 况且，刘局长的儿子正在初升高的关键阶段，这种时候跑到边疆去，岂不是自毁前程。 不凑巧，儿子没什么修炼天赋，索性学习能力尚可，刘局长准备花钱供他读医学院，要是申请不到好学校，就读魔法工学。 但是，若在边疆那些弱鸡高中考学，读到好学院的概率，就太渺茫了。 “哎……还请您多担待了。”刘局长叹气，“其实这事儿，我也不怨谁，咱们关起门来说话，咱巨龙湾上上下下，靠这保健品赚的钱，有几卢比是安心钱？东窗事发，也只能认了。” “不不不，你可不能认。”市长话锋一转，露出蛊惑的微笑，“刘局，你难道就甘心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您有什么建议？” 市长示意刘局凑过来，两人耳语了一番。 刘局长的脸色，从好奇到惊讶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则带上了一丝戏谑。 “市长大人，我算是搞懂您的意思了。您是嫌这波罗贤大获全胜，让凌家一方占了太大便宜，显得市政厅太弱势，这是要利用我恶心他们一波，找回场子啊。” 刘局长反正也不在巨龙湾的圈子里混了，索性一语道破，过过嘴瘾。 “哈哈哈，哎呀，咱们都是一条战线的兄弟，说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市长的笑声像是用了十年快报废的跑步机似的，“再者说，利用，都是互相的嘛。” “这件事，你帮我办成，我帮你儿子拿一个妥耶夫斯基学院医学部的特招名额，读一年高中，就可以进去学医了，如何？” 刘局长沉吟一番，权衡利弊。 的确，市长拜托的事情，只有他能做，因为，菲艾德公司的人脉关系，都在他这儿，只有他刘局长能说服菲艾德的高层们执行此计划。 而妥耶夫斯基学院医学部的特招名额，也的确值得刘局长去冒这个险。 392 阴阳怪气丶刘局长 刘局长的儿子，学习天赋诚然不错，但也没有不错到鹤立鸡群的地步。 或者说，绝大多数人的学习天赋本就是在由爹妈给的遗传决定的回归水准上略有波动的，真能脱离回归线逆天的，少有。 从他目前的成绩来看，能考上妥耶夫斯基学院医学部，刘局长就该去寺庙烧香还愿了。 因此，能得到这个机会，还是很赚的。 更何况，在刘局长看来，市长的计划，可行性极高，不说给凌家造成什么损失，最起码恶心他们一下，强行给他们泼脏水、找黑点，绝对没问题。 “我答应你。”刘局长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办，争取晚间就让事情发酵起来。” 市长微笑着拍他的肩膀：“刘局，为了你儿子的光明未来，努力吧！” 在刘局看来，这事儿其实没什么好努力的。 由于罗贤带领的维权，菲艾德公司面临长期停业整顿甚至解散的危机，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而进一步地，菲艾德公司下属制药厂里的工人们，也面临着失业危机。 你要说保健品骗局的恶，和产业工人完全没关系，那也不太对，但是，他们能瓜分的恶的部分，显然没大到需要丢工作流离失所的地步。 这也是为什么少有人敢动巨龙湾的这条产业链，当地无数群众的利益，已然和这条灰色产业链所绑定。 又有什么办法呢，巨龙湾70%的正经工作都和保健品产业有关，高洁傲岸的人，若是因为种种原因做不了剩下30%，难道要饿死吗？ “罗贤啊罗贤，还是年轻了。你搞掉一个鹦鹉剧毒天使容易，结果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市政厅，市政厅不对你有怨气，对谁有怨气？” 这就是政治，无情、露骨，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 刘局长这样想着，叫了一辆公共马车，前往菲艾德公司在巨龙湾市郊的旗舰工厂。 所谓旗舰工厂，就是菲艾德公司拥有的四家工厂里建设得最气派、最能禁得住领导和投资人参观的厂子。 工厂的流程设计是否科学合理倒是其次，但地面、墙面和设备一定要擦得干干净净，领导和半吊子投资人们就好这一口，他们也只能看得懂厂房的卫生搞得好不好了。 然而现如今，旗舰工厂的卫生已然无人打理，工人们将经理团团围住，讨要说法。 苦苦支撑的经理，看到刘局长，立刻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刘局长！刘局长，快来给我评评理啊，大家伙儿非抓着我不放，说要我给他们一个说法，可我哪有什么资格给说法啊！我都自身难保啦！” “放你四舅姥爷的托马斯小火车儿童邪典屁！” 一位工人耿直地表达了自己的情绪：“你们这些西装革履人面兽心的家伙，都跟资本家穿一条裤子，厂子倒了，你们肯定好处不少拿！” 工人们清奇的逻辑，让经理有些无语。 不过，这逻辑虽然看似诡异，细想之下却蛮有道理——对于工人们来说，他们平日里直接受到经理的刁难和鞭笞，自然会认为，经理就是剥削他们的人，出了事儿自然要找经理要说法。 却不知，经理仅仅是扮演牧羊犬的角色，农场不景气了，农场主或许可以变卖资产投身互联网金融、区块链、母婴、代购、直播，或者随便什么行业，但牧羊犬总归也不好过的。 当然，以上提到的行业在艾尔风大陆大都不存在，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这时候就该刘局长出马做思想工作了。 “各位父老乡亲们，请冷静一下。”刘局长找个高台站上去，声音洪亮，“对着经理发泄情绪，不解决任何问题。我们要想一想，到底是什么，造成了我们今天这个局面。” “我不管，我要工作，我要钱。”一位工人含泪道，“上半年刚给孩子买了学区房，每月几千卢比的贷款，现在却没了工作，你要我怎么活啊……” “我懂得，懂得！每个人，都有他的难处嘛。但你们仔细想一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经理，和你们一样，也要被炒鱿鱼，为难和你们一样可怜的人，合适吗？” 刘局长又花言巧语讲了一通，还从高台跳下来，握着群众的手，声泪俱下地讲着市政厅对于菲艾德遭重是多么的悲痛，大家对群众们的生活保障是多么的关心。 渐渐地，群众们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相比于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经理，刘局长显然更适合做群众的思想工作。 并且，他逐渐将话题引向了奇怪的方向，开始怒斥罗贤。 “这罗贤罗医生，简直不知好歹！凭着一腔年轻的热血和自以为的正义，做出如此草率的行为，导致这么多父老乡亲生活出现困难，最后自己倒是得了惩恶扬善的好名声，却坑害了父老乡亲们，其心可诛！” “就是！简直就是欺名盗世之徒！” “都怪罗贤！是罗贤害得我们丢了工作！” 刘局长眼瞅着自己一通阴阳怪气终于激起了群众们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计策得逞的微笑。 那么，接下去的行动，就理所当然了。 带着工人们杀向码头，对着血色浪漫号，向凌家讨要一个说法！ 虽然理论上讲，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作为产业链的一员，工人们承担这样的风险也无可厚非，但是，只要他们卖惨卖得足够优秀，足以让围观群众们产生怜悯之心。 这种时候，再找一些记者来，渲染一下，发一些阴阳怪气的通讯，绝对能把凌家恶心得像吃了苍蝇一样。 虽然很难给凌家造成什么实际上的损失，不过，声誉上的负面影响，是少不了的。 目前来看东北地区的各大势力，出于各种复杂的原因，分为「挺凌」和「倒凌」两派。 巨龙湾显然属于和凌家不太过得去的那一类，能抓住这个机会恶心一波，当然不可放过。 不过，刘局长忽然想到前段时间的饭局上，在外地当官的老同学，对他说的话。 “别看现在那些反对派跳得欢，我有一种预感，凌家正在重新崛起，并且，会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建立在东北地区的绝对统治力。” 想到这儿，刘局长自嘲地笑了笑。 哪有这么简单啊，家族势力的波动，都是漫长而富有周期性的，事实是，目前凌家的确青黄不接，产业上也的确不是很行。 靠啥重新崛起啊？ 靠罗贤吗？ 393 我的身世 回到血色浪漫号上的时候，船上没什么人。 正常的乘客，大下午的都在巨龙湾逛街，逛爽了晚上再回来，也只有罗贤这种情况特殊的，会在这种时间点出现在船上。 人造园林的区域更是空空荡荡，几位接受了罗贤飞刀的病人，此时正在睡午觉，丝毫没有下来散步的闲情逸致。 那么问题来了，罗贤和凌菲儿为什么会来到这寂静无人的园林里呢？ “真的要在这里搞？”罗贤狐疑地问道。 “主人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凌菲儿含着笑，手指有意无意地挠着罗贤的手心，挠得罗贤心痒痒。 “嘁，刺激什么，要是被发现，可就太丢人了。”罗贤瘪着嘴否认，但攀上凌菲儿腰肢、恣意抚摸的手，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罗贤发现，别看凌菲儿平时表现得正经的很，实质上却满脑子污浊的想法，遇到罗贤之后，整个人都要天性解放了。 譬如主动拽着罗贤来这里进行某项不可描述的活动，这种事情，光是看凌菲儿平日里冷淡的外表，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当然，罗贤对此有着充分的预期，从认识凌菲儿的第一天起，这家伙对他的○幻想就很蓬勃，几乎一切独处时间都是欲.望高涨的状态。 罗贤寻思着，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一起，那么，就应该适当得满足她。 不过，第一次事关生命起源的行为，还是要找个有纪念意义的时间点来；至于其他的活儿的，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不论是在人工园林还是在哪家奢侈品店的更衣室，只要凌菲儿提出的计划不是太离谱，罗贤都还能接受。 今日的凌菲儿尤其生猛，刚找到合适的位置，就把罗贤粗暴地推进了灌木丛，轻而易举地撕碎了他的衣服，几乎吻便全身后，根据当地政策不予显示。 也许是因为场景过于刺激，也许是因为菲儿比较努力，没几分钟，罗贤便索然无味，在地上躺尸。 然后凌菲儿问出了一个诡异的问题：“为什么是蓝色的？” “什么？”罗贤愣了一下，突然明白，“哦，你说这个……这要涉及到我的身世了。换个地方说？” 凌菲儿听懂了罗贤的意思，他要给她讲一些关于自己的密辛了。 这不由得让凌菲儿有些小激动，她知道，罗贤肯定不会什么都和她说，毕竟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块只属于自己的地盘。 罗贤愿意和她分享秘密，证明，罗贤的确将她作为最亲密的人看待了。 “不换地方了，就在这儿。我喜欢这儿。” 凌菲儿说着，大手一挥，一圈淡黄色的斗气，将二人附近的空间笼罩。 “这是……”罗贤张大了嘴巴，有些惊讶，“原来斗气也可以用于产生视听屏障？” 武道系和魔法系最本质的区别在于，魔力是一种泛用性极强的能量，通过法术/法阵/符文等多种媒介，能够产生千奇百怪的作用效果。 相比之下，斗气更像是一种纯粹用于产生伤害的能量，在单点输出的效率上，斗气比魔法要高很多。 这也是大陆上的强者们对凌菲儿比较忌惮的原因之一。 不考虑技能克制的情况，武道家单挑法师，自带大概两个段的优势。 再加上凌菲儿身上密密麻麻堆叠到令密恐患者犯病的各种「祝福」「加护」「祈祷」，9级的「英杰」法师，都不敢说打得过她。 然而，罗贤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斗气像魔法一样用。 按理来说，若要让斗气环绕在一定范围内、形成与类似法术等同的视听屏障效果，理论上不可行。 但那只是理论上，龙傲天这种东西，她往往是高于理论的。 罗贤的惊讶，让凌菲儿很受用，后者揉着罗贤的脑袋道：“菲儿能为主人做的事情，可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哦。” “我知道你是在往那个方面暗示，不过，我现在是贤者时间，你挑.逗也没用，嘶——别咬那里。” “你个女仆怎么不听话呢，我都说了别咬了……” “啊，对对对就那里，稍微慢一点，嘶——” 十几分钟后，凌菲儿忍不住笑了。 “哎，主人，你不是说，挑逗你没用么？”凌菲儿用手指戳着罗贤的脸蛋，揶揄道，“那现在这个情况，你怎么解释呢？” 罗贤羞耻心爆炸，背过身去不看凌菲儿，相当后悔跟她来这个鬼地方。 现在他想明白了，这家伙明明有视听屏障可以用，却非要跟罗贤玩野外，心思简直恐怖啊！ 和外表风.骚实际上往罗贤腿上坐的时候身子都在抖的可可小姐相比，凌菲儿在此方面的天赋和行动力，着实震撼亲妈。 瞅着罗贤羞耻到自闭，凌菲儿也不逗他了，贴着罗贤的后背侧躺下，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那么，主人，给我讲讲你的身世吧。” 这是罗贤第一次给别人讲自己的身世。 准确地说，是魂穿的这具身体所拥有的身世。 虚空氏族的身份，在艾尔风大陆上极容易引来祸患，虽然日常生活和工作都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但若是消息放出去，引来了有意针对虚空氏族的势力，罗贤就凉了。 因此，一直以来，罗贤都把它当做最重要的秘密保存。 这时候肯定有人要不同意了，你妈的，你是穿越者啊，最重要的秘密，难道不是穿越者的身份吗？ 很久之前罗贤也是这样想的，但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他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 就算他A到别人脸上，告诉他，其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的脑子里有棵树，它是我的外挂，blabla，也根本没人理他，要不就觉得他脑子有点问题，建议他去做一下心理咨询。 听完罗贤的叙述，凌菲儿的眼神有些古怪。 “你真的确定，自己是虚空氏族？还是纯血？”凌菲儿显然对此颇有了解，“要知道，很多人自以为是纯血虚空氏族，但最后发现，血统纯度根本到不了会引起相关势力觊觎的程度。” “纯不纯我不知道，反正我虚空技能挺多的。我给你表演一个哈。” 说罢，罗贤快乐地放了一记「相移」，从灌木丛掩映的隐秘地带，挪到了园林的小径上。 “哈哈哈，厉害吧……嗯？” 罗贤赫然发现，园林小径上，一只莉可站在自己面前。 关键是。 他，没穿衣服。 哇哦~ 394 女精灵系列 这一刻，风很轻，空气很静，静得仿佛连花猫和土狗互相舔毛的声音都听得见，连吊兰和绿萝野蛮生长的声音都听得见。 凌菲儿瞅着罗贤戛然而止，本想出去看看情况，突然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只是探了个脑袋，“惊鸿一瞥”之后又缩了回来。 哦豁…… 小莉可怎么在这节骨眼儿上钻出来了？ 还好没有直接跳出去，不然，自己如此衣衫不整，再加上罗贤的精彩状态，莉可肯定马上就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然，凌菲儿绝对是想多了，以莉可的知识储备，还真未必能明白他们干了啥——尽管，此时凌菲儿的嘴角依然残留着一丝蓝色。 以及莉可其实是直接被罗贤的扮相给吓傻了，脑子完全转不动。 罗贤刚想开口解释点什么，只见一道黑影忽然从泡桐树的影子里一跃而起，手持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又粗又大又硬的木棒，一棒子就把莉可给敲晕了。 “嘿咻！”暮雨一个急刹停下，弯腰伸手接住行将倒地的莉可，朝着罗贤灿烂一笑，“贤哥哥，我出现得是不是很及时？” 罗贤沉默良久，冷不丁道：“所以，你刚才就一直躲在那滩影子里偷看？” 暮雨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哎呀，怎么能叫偷看呢，再说了，菲儿姐姐不是弄了视听屏障么，我哪里看得见呢。” “好像是这个道理……不对，第一次的时候没有视听屏障！” 暮雨愣了一下：“哎，原来还有第一次吗？” 罗贤也愣了，然后扶额。 他充分怀疑，是不是根据政策不予显示的活动，会短暂地降低人的智力，以至于让他居然铁狼自爆了…… 暮雨显然尚未降智，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贤哥哥，你……你真的好厉害啊！居然是征战不休类型的吗？” “神他妈征战不休！”罗贤捂脸，“好了好了，你先回影子里去吧，我去穿一件衣服……” “且慢。”那边凌菲儿整理好了自己凌乱的衣衫，从视听屏障里走出来，瞅瞅地上的莉可，又瞅瞅暮雨。 一个身高1.373米，一个1.475米，一个贫.乳，一个巨.乳，一个娃娃脸，一个也是娃娃脸……嗯，如果养这么两个女儿，感觉还蛮有意思。 问题是，这二位似乎都有和凌菲儿抢男人的倾向。 “菲儿姐姐，贤哥哥，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做这种事情，居然让莉可这种小孩子撞见，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可就麻烦了。”暮雨颇有一番埋怨的意思，不过，语气里主要还是调侃。 “哼。”凌菲儿不愿意在暮雨面前服软，就哼了一声。 罗贤则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莉可这小东西，不是有个护卫骑士么，应该跟过来了吧？叫什么来着？” “我也忘了叫什么了。我出手之前，怕她碍事儿，顺手给放倒了。”莉可朝着另一边的灌木丛努努嘴，“喏，在那边呢。” 顺手放倒了，嗷…… 罗贤顿时眼皮子抽搐，为这位女骑士感到深深的悲哀。 不管凌菲儿对暮雨有多大的成见，她总归是守护了二人的名誉，避免了一次翻车事件。 事后，只要忽悠莉可，让她认为这是幻觉就好了。 是的，你在园林散步，忽然晕倒了，随后我们便把你送回了房间，全.裸罗医生什么的，肯定是幻觉啦！ 唯一需要解决的，便是那位罗贤依然想不起叫什么名字的女骑士…… 三人合谋了一番，果断把女骑士绑在树上，用的是凌菲儿从储物戒指里掏出来的、外观惊悚的绳子，据说是她某次有缘在遗迹探险中得到的，强度惊人，捆龙都不成问题。 为了防止意外，暮雨还给女骑士戴了个特殊的项圈，用于封锁魔力，从训练痕迹上来看，这位精灵姐姐是个魔剑士，封锁魔力的话，便能够大大地削减她的战斗力。 保险起见，罗贤又掏出几根针，挑了几个穴位插.进.去，锁住女骑士的斗气。 如此这般，女骑士就彻底沦为无战斗力、无反抗能力、可以随便**的女精灵了。 emmmm……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罗贤忍不住吐槽，“仿佛我们要对她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凌菲儿和暮雨酱同步率极高地点头，唯有在这种时候，她们的思维才能如此的同步。 “贤哥哥，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允许你上了这个女人不用负任何责任，你会做吗？”暮雨忽然开始人性拷问。 “不会。”罗贤斩钉截铁，“我又不是人形自走炮，我这个人很坚决的，我只和有感情的女人上床。” “嘻嘻，我就知道，贤哥哥和那种宣称要娶十七个老婆结果每次出去应酬都管不住下半身的渣男不一样。” “笑死了，你在暗示谁？”凌菲儿乐了，“你们刺客也挺逗的，怎么连这种花边信息都搜集。” “呵，这可不是花边信息。”暮雨莫名严肃，“要不是因为各种阴差阳错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你父亲已经因为这个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凌菲儿也严肃起来：“明白了，我回头提醒他一下……” “等等，你们先打住……你们的话题越来越跑偏了。”罗贤连忙纠正谈话的走向，“现在我们需要先确定，该怎么跟这家伙说。” “是哦……”俩妹子齐齐地陷入了纠结。 暮雨因故打晕忘了名字叫什么的女骑士，不止一次两次了。 也就是说，这女骑士对暮雨酱大概率是怀恨在心的，肯定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合作，只能恐吓了。 不然，要是任由女骑士回去乱说，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 精灵们作为艾尔风大陆上出了名的逼事儿贼多的生物，最擅长的就是了事化小，小事化大。 莉可公主在血色浪漫号上撞见罗贤裸.奔，这事情在人族们看来根本不算事儿，但若是让精灵皇室知道了，说不准都能给整成外交事件。 “而且，关键是……刚才你「相移」的时候，泰贝莎肯定看到了。”凌菲儿叹气，“这也是我本来准备和你说的事情，结果你直接相移出去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395 于是气氛变得邪恶起来 “菲儿姐姐，你刚才说出来了！”暮雨惊呼，“这个女骑士叫泰贝莎！原来如此！哎，我可得好好地记住她的名字，都秒了好几次了……” “别打岔。”凌菲儿瞪了暮雨一眼，施展正宫的威压。 暮雨乖乖地弱者退散，保持非正宫的自觉。 其实凌菲儿早就发现了罗贤的虚空氏族血统，起因便是那一次「蓝潮」。 然而，有「蓝潮」的虚空血统携带者，未必是虚空氏族。 这个说法逻辑上有点绕，类似于“字写得烂的未必是门诊医生，但门诊医生有一个算一个字写得烂”。 虚空氏族对血统纯度的要求极高，有一个已被医学界验明的系统性方法，来确定每一个体的「虚空适应度」，用以表征血统纯度。 一般而言，虚空适应度在85%以下的血统携带者，便不被视作虚空氏族了。 说是虚空氏族已经灭绝了，但实际上血统携带者还是不少的，不说别的，每年休曼王国公务员机关查体都能查出来几个到十几个。 但他们的虚空适应度都很糟糕，徘徊在20%左右，除了感知力和空间魔法天赋略高于常人，和其他人族也大差不差。 原本，凌菲儿以为罗贤也是这种（伪）虚空氏族，没想到，他居然当着她的面用处了「相移」！ 而且，似乎还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官方记载最后一名被捕杀的虚空氏族成员，拥有92%的虚空适应度，即便如此，每一次进入虚空，都要消耗掉大量的能量，并对身体产生极大的负载，饶是那人身为7级修炼者，也在那一次追捕中被消耗得几乎原地暴毙。” 凌菲儿给罗贤科普道：“那位修炼者，在一天之内使用了四次相移后，躺在病床上养了半个月，才能够重新活动身体。” “没这么夸张吧？”罗贤有点费解，“我以前开黑诊所、没病人无聊的时候经常自己移着玩儿来着，别说一天四次，一秒四次我都玩过，毛不良反应都莫得。” “一秒四次？！”暮雨酱惊了，“贤哥哥，你怎么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负责任啊！要是别的虚空氏族这么玩，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小贤，根据我在人总参看过的资料总结出的经验，你的虚空适应度，很可能高于99%，甚至是接近100%的「完美虚空生物」。” 罗贤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哥的身世这么牛逼？ “贤哥哥，你可千万要小心呀，现在虚空氏族已经灭绝，你就是独苗了，要是被人总参的大人物们知道，可是要被抓去给大佬暖床的。”暮雨酱又开始语出惊人。 “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凌菲儿古怪道，“虽然我现在也对人总参没什么好感，但报道出了偏差是要负责任的……” “坊间传言啦，说是人总参之所以要迫害虚空氏族，是因为大佬们特别喜欢睡虚空氏族，可爱的女孩子和可爱的男孩子都喜欢……贤哥哥，我觉得，以你的颜值来看，很危险呢。”暮雨揶揄道。 “官方的理由是虚空氏族进行集体恐怖主义活动，杀人放火。不过，我是不信的。毕竟，一个等同于恐怖组织的氏族，怎么可能诞生小贤这么善良的人呢？”凌菲儿温柔地摸了摸罗贤的脑袋。 罗贤挠头，被这二位夸得有点害羞了，只得转移话题：“呵呵，杀人放火从来不会成为被迫害的根本原因，如果成了，那只是因为杀人放火得不够凶，跟偷东西一个道理，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我寻思着血族杀人放火也不在少数，怎么就被联盟心平气和地接纳了呢……话说，咱们是不是跑题了？” “对哦，先想想怎么处理这个泰贝莎。”暮雨在绑树上的泰贝莎面前蹲下，原本便圆滚滚的暮雨酱顿时显得更加圆滚滚，“贤哥哥，你上次对韦尔斯用的那套炼金殖装，再用一次呗。” “我觉得不太行。”罗贤摇头表示反对，“莉可再怎么说也是精灵帝国的公主，泰贝莎是公主的护卫骑士，这俩货接受的医疗服务，水平比傻吊韦尔斯不知高到哪里去了，殖装被发现的几率不低。” 于是三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他们鬼鬼祟祟地将绑泰贝莎的树连根拔起（反正是凌家的船，爱怎么瞎搞怎么瞎搞），凌菲儿抱着树，暮雨抱着莉可，罗贤空着手，三人开着视听屏障朝着舰桥指挥塔扬长而去，画面极其诡异。 直到现在罗贤也没穿上衣服，所以行动全程小罗贤都在风中晃来晃去，给这幅画面增添了一种诡异的黑色幽默。 进了舰桥指挥塔的二号审讯室，三人才松了口气。 为什么是二号审讯室呢，因为刚才他们想进一号审讯室，发现里面还关着樱田紫藤，嗯，似乎当时处理完韦尔斯，就把这个逼给忘了…… “贤哥哥，你真的太……”暮雨目光往下瞥了一眼，艰难地抬起头，咽了咽口水，“这难道也是虚空氏族的种族天赋吗？” “我觉得这是我的个人天赋。”罗贤面无表情道。 “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血统，背靠大军阀独裁家族大小姐，拥有神秘而狠毒的女保镖，还长着巨大的「哔——」……”暮雨酱吐槽道，“总感觉，贤哥哥越来越像反派角色了。还是某些禁书里的反派角色……” 暮雨的话提醒了罗贤，后者沉吟片刻，道：“既然我们已经打晕了泰贝莎，干脆就坏人做到底，把她们吓破胆子，她们就不敢把今天的糗事往外说了。” “主人要顺势上了莉可公主吗？”凌菲儿脸色变冷。 “想什么呢，诈她们而已。”罗贤露出如同偷窃鹅妈妈的蛋的花猫一般奸诈的表情，“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现在有一个疑问，泰贝莎到底有没有看到我的相移，或者说，她到底知不知道那是相移？” “如果不知道的话，我们就扮演普通的邪恶小团体；如果知道了，我们就扮演基于杀人放火虚空族的究极邪恶小团体。” “为什么虚空族就究极邪恶了？”凌菲儿嘟哝道，“我一点都不觉得主人哪里邪恶了……除了那里的确有点邪恶……” “至少，精灵们大都觉得虚空族很恐怖。”罗贤道，“之后，我们就可以这样……” 396 罗贤迷惑行为大赏 头疼。好痛。头疼好痛。 精灵帝国六公主的护卫骑士，泰贝莎，在一阵头痛中醒来，随后惊觉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 即便如此，此时占据她内心的情绪，主要来看，依然是震惊，而不是恐惧。 要不是她曾经参加过捕杀虚空氏族的活动，对虚空氏族那些神奇的能力有着充分的了解，她也不敢确定，她居然时隔八年，再一次目睹了「相移」。 「相移」这项能力，代表性地阐释了虚空氏族的可怕。 神出鬼没、令人恐惧，这就是虚空氏族，而过分强大的天赋，让整个族群都系统性地膨胀了，并无可避免地走上了威胁全大陆的恐怖主义道路，从而遭到整个人型生物联盟的猎杀。 起码，泰贝莎是这样想的。 现在，她感到凉水正在从头顶浇下来，意味着有人正在唤醒自己，这种时候，立刻睁开眼睛暴露醒来的状态是不明智的，应该充分感知周围的环境后，再“醒来”，才能最从容不迫地应对。 体内的魔法和斗气，都已经无法运转，说明对方完全将她拿.捏。 背后靠着的，显然是一棵树，说明自己还在人工园林里；屁股下面坐着的，显然是合金地板，说明自己在室内……嗯？ 这种矛盾的情况，泰贝莎根本无法理解，也顾不上装晕了，连忙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看。 居然把树给拔了搬到室内，到底是怎样的脑洞促使对方做出这种举动…… 泰贝莎脑内吐槽着，缓缓转过头，先是看到了之前使用相移的罗贤，随后又看到了凌菲儿和身份不明的穿紧身衣的从奶.子来看就很下.作的女刺客。 她的大脑宕机了片刻，表情陡然变得锋利：“难以想象……凌大小姐，您可是名门出身的正经人，居然和邪恶的虚空氏族混在一起，呵……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啊，没什么。”罗贤从惊呆状态恢复过来，“我还以为你会先吐槽这棵树。” 罗贤惊呆的原因很简单——在往泰贝莎头上浇水之前，他和二位妹子讨论出了许多种预备方案，用于试探泰贝莎到底知道多少。 却没想到，他们一个字都没说，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泰贝莎知道了这么多，那今天不把她吓傻，绝对不能让她走出舰桥指挥塔。 究极邪恶小团体，走起！ “泰贝莎小姐，很高兴能够得到这个机会，向您重新做自我介绍。” “我，罗贤，艾尔风大陆上虚空氏族唯一的遗孤，同时也是地下组织「理想国」的首脑，现在，在这里，向您发出诚挚的问候。” 罗贤人模狗样地学着前世在动漫里看来的那些中二组织行了个礼，想了想，似乎还缺一句组织口号啥的，譬如为了艾尔、献出心脏、九头蛇万岁云云。 毕竟已经说了「诚挚的问候」，要是戛然而止，总觉得不太专业。 嘛，第一次当反派，不太会当…… 于是，罗贤提起气势，嘴角勾起邪恶的微笑，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对着面色凝重、严阵以待的泰贝莎，字正腔圆道： “您，吃了吗？” 凌菲儿和暮雨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 先不说罗贤临时瞎编的劳什子“理想国”听起来就不像真的，光是这个“您吃了吗”，就已经足够让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的人也笑出声了。 但这二位对于罗贤是绝对服帖的，既然罗贤已经喊出了这个诡异的口号，她们也得跟着做戏做全套。 于是，两只妹子也和罗贤行了同样的礼，字正腔圆道：“您，吃了吗？” 这堪称人族迷惑行为大赏的场面，在泰贝莎的眼中，却意外地邪教感十足。 她脱口而出：“果然！罗贤，我真是看错你了，之前我还在想，将公主殿下交给你是否是不错的选择，现在看来，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败类！人渣！” 啧，果然，传统精灵们的善恶观就是如此的平铺直叙，哥这么正直善良可爱吊大的人，居然因为血统问题就秒变彻彻底底的混蛋？ 不过，对于有一点罗贤倒是有些意外，泰贝莎居然还想把莉可交给他？ 交给他做什么？认个干妹妹吗？ 罗贤倒是不反对有个精灵公主干妹妹，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把泰贝莎给唬住。 “呵呵，那又如何？”罗贤背着手在屋里走了两圈，霸气地像个灭霸，“也许，在你们精灵的善恶观里，我们虚空人是不道德的，但是，主不在乎。” 旁边俩妹子又开始刷问号了。 怎么感觉这家伙开始不说人话了呢？ 然而泰贝莎就是很吃这套，她已经先入为主地把罗贤当成了邪教组织首领，罗贤的举动越是费解，便越加深了她内心的惊惶。 然后，泰贝莎就想到了莉可，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罗贤他们当然不可能让泰贝莎看到莉可，于是便把小东西丢到了角落里，用视听屏障遮住。 “你们对公主殿下做了什么？！”泰贝莎英气的眉毛简直要竖起来了，“我警告你们，但凡你们敢动莉可公主一根毫毛，精灵皇室都不会放过你们，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哦？是吗？”罗贤笑了笑，拎起一件样式粉嫩的小背心，“看看，这是什么？” 罗贤不可能去脱莉可的贴身小背心（平的，不用穿b.r.a），这种破事儿，自然是暮雨酱干的。 泰贝莎当时就慌了：“你，你这个暴徒！居然胆敢侵犯的公主殿下的身体！等着吧，你们很快就会品尝到精灵皇室最严酷的酷刑……” “哦？是吗？”凌菲儿笑了笑，身上的反派气质和罗贤莫名的有夫妻相，“但是，你，还有莉可，马上就能品尝到我们理想国最严酷的酷刑了呢，桀桀桀……” 凌菲儿笑得瘆人，另外二位也跟着笑，简直是禁忌三重奏，瞬间便击垮了泰贝莎的防线。 对方的实力，实在是压过她太多，先不说凌菲儿这个逼，单单是那身份不明的穿紧身衣的从奶.子来看就很下.作的女刺客，便不弱于她。 落在这三人手里，她和公主，若是不想什么办法周旋，恐怕，要遭重。 她遭重倒是没什么，但公主不能遭重啊。 于是，泰贝莎咬咬牙，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397 理想国 不过，低头归低头，一些事情，泰贝莎还是要问清楚。 「把事情问清楚」，这也是传统精灵们的信条之一。 “罗贤，只要你放过莉可公主，任你怎么处置我。”泰贝莎悲愤地说出了这一句对于女骑士不怎么好的台词，“前提是，你必须回答我三个问题。” 罗贤挑挑眉毛，这女骑士真的倔啊，还三个问题，你是反向阿拉丁神灯吗？ 不过，罗贤终究不是真正的带恶人，于是点头同意。 “第一个，你到底对莉可公主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罗贤是早有准备的。 “哈，做了什么？”罗贤手里拽着莉可的小背心晃来晃去，“泰贝莎，你是个成年人了吧？像莉可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公主，落到我们手上，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你应该很清楚吧？” “毕竟，我是一个正处在青春期的、生理功能很正常的人族男性哦。” 说罢，罗贤挺了挺腰，仿佛在证明自己的生理功能很正常，看得凌菲儿直想笑。 泰贝莎就一点也不想笑，她愤愤地盯着罗贤，为公主殿下的第一次居然被这样的男人夺走而感到悲哀。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帅、身材棒、医术好……啊，这么一想，公主殿下其实不亏啊……不对，不论如何，他是个邪恶的虚空氏族，公主殿下作为纯正的精灵，怎么想都是亏的。 不过，泰贝莎心里清楚，在邪教组织的手段里，上个床已经是很清淡的了，若是她不服软，恐怕，等待着小公主的，将是无尽的深渊。 然而这时罗贤话锋一转：“但你要知道，我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 “?”泰贝莎气得破口大骂，“你个畜生！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对公主殿下意味着什么？” 原本这时候罗贤应该发出邪恶的笑声并说一些恶心的话，让泰贝莎感觉这件事很丢脸绝不能公之于众，然而，瞅着泰贝莎认真的样子，罗贤忽然心生一计，怒涛展开。 “不不不，泰贝莎，我想你并不明白我的意思。”罗贤一脸的老谋深算，“或者说，你对我们虚空氏族，并不了解。” “我们的精.子，可以长期地存在于雌性的体内并保持活力，嗯……时间，大概是二十年左右吧。不过，与一般的人族不同的是，我们可以选择性地控制它们是否激活，只有在激活状态的精.子，才能让雌性受孕。而且，它们非常顽固，以目前的医疗手段，是无法清除的。厉害吧？” 这展开不仅震撼了泰贝莎，把凌菲儿和暮雨也震撼了。 真有你的，罗贤！这也太精彩了8！ 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什么，才能想出这种鬼才设定？！ 两人终于发现，论及憋坏水儿，她们加起来也比不过罗贤。 别看这家伙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真要涉及自己的切身利益，鬼点子比谁都多，毒的很。 “怎么样，泰贝莎，对于你和公主现在的处境，你，应该有一个清楚的认识了吧？”罗贤问道。 泰贝莎狠狠地盯着罗贤，似乎想把他砍死，但怎奈何有心无力，只好气呼呼道：“我知道了，你……请务必不要激活它们！” 虚空氏族作为一个人族亚种，在生理研究方面存在许多的谜团。 罗贤对这个学术领域姑且算是了解，所以，既然谜团很多，就意味着瞎吉尔乱扯也不是问题，反正你又不是虚空氏族，你怎么知道我有什么功能？ “桀桀桀，泰贝莎，只要你足够听话，我会考虑你的建议。那么，第二个问题？” 泰贝莎的第二个问题也在罗贤的预料之内——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罗贤大可说是要借她们打入精灵皇室内部什么的，但想了想，这种胡话说多了容易露馅，还是维持逼格比较靠谱，于是神秘一笑：“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第三个问题是，凌菲儿和这位身份不明的穿紧身衣的从奶.子来看就很下.作的女刺客，是否也属于他的「理想国」。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肯定是一伙儿的没跑了，但泰贝莎还是想亲口从罗贤嘴里听到回答。 因为她的印象中，凌菲儿是个一身正气的女武神，若是连她都沦陷了，这个邪教组织的势力，不容小觑！细思极恐！恐怖如斯！斯国一！ 罗贤的回答很干脆，他左臂揽住凌菲儿，右臂揽住暮雨酱，左手抓了个球，右手也抓了个球，鼻子凑到凌菲儿的颈窝处陶醉地亲了一口，随后理直气壮：“啊——没错，她们都是我的部下，同时也都是我的翅膀。” 随后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罗贤向泰贝莎交代了对小莉可的说辞，并将她们送回了客房。 至于要对泰贝莎做的事情，罗贤表示，先欠着，等他想好了再说。 “我演邪教组织头目，是不是演得很像？” 搞定之后，罗贤得意洋洋地问。 “太像了。”暮雨酱表示赞同，“我都有些怀疑，贤哥哥是不是背地里真的在领导什么奇怪的组织。” “你别说，搞不好咱们还真可以弄一个。”罗贤思索片刻，眼睛都亮了起来，“决定了，咱们就地成立一个秘密地下组织，就叫「理想国」……” “主人你来真的呀？”凌菲儿乐了，“那我们这个组织的宗旨是什么呢？” “让我想想。”罗贤认真地想了一下，还真没想出来什么合适的。 他这个人原本就没什么高洁傲岸的情操，就想当最吊的医生，过骄.奢.淫.逸的生活。 但是，总不能说，我们的组织，是为了推动伟大的罗贤成为大陆医学之王而成立的后援团吧？ 这就是搞个人崇拜了，罗贤觉得不行。 “宗旨么……咳咳，就接地气一点，「吃喝玩乐」吧。” 于是，泰贝莎总归不是太惨，威胁她的组织，至少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组织。 虽然这组织的宗旨是「吃喝玩乐」吧…… 说起吃喝玩乐，罗贤有点饿了，于是就牵着凌菲儿回了套房，让这小女仆给搞点吃的。 等他们再次出来闲逛的时候，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去巨龙湾市区逛街的乘客们，也逐渐回来了。 这时候，突然有凌家的人跑过来给凌菲儿报信。 “大小姐，不好了，码头上忽然来了好多工人，说是被罗医生害得丢了工作、流离失所，要来讨要个说法……” 398 原创药 菲艾德公司旗舰工厂的工人们，来到码头，望着巍峨壮观的血色浪漫号，有些露怯。 尽管如此，由于有经理带头，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了这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刘局长自然不可能亲自抛头露面来搞这种事情，不过，有了他代表市政厅的授权和保证，以及一些利益上的许诺，经理得到了十足的干劲儿。 在艾尔风大陆的固有印象里，人族是不折不扣的群居动物，群体能够爆发出的力量，比个体是要大出许多倍的。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带头，一般啥都能干出来。 “罗医生！求求您出来，管管我们可怜的工人们吧！” 那边罗贤刚赶到甲板这边，就劈头盖脸听到这么一句，吐槽道：“嚯嚯嚯，这一开口，就知道是搞运动的老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凌菲儿找了个人问详细情况。 听完叙述，凌菲儿脸色黑了起来。 生长于大家族，这种闹事的套路，她是见过许多次的。 不光见过，还跟着父亲凌肃处理过，所以，深知这种碰瓷是多么的烦。 讲道理，工人生产的产品，并不违法，有问题的是乔振英和巨龙湾市政厅蝇营狗苟的官员们。 但是，打掉了后者，前者的工作自然会受到影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些怀柔流派的政治家，总是强调“一些看起来不法的黑心勾当，也有它的积极意义”。 长远来看，这种积极意义，其实是助长了官员和商人们的不法行径与投机主义，是不折不扣的路线错误。 然而，人类总是短视的。 也不得不短视，工人们没了工资，生活没了保障，孩子的学区房断供，所面临的艰难与内心的惶恐不安，是真实的。 所以，此刻他们在码头上的哀嚎，也是真实的。 凌肃也从指挥塔上跑了下来，背着手皱着眉头瞅了一圈，啧啧道：“还真是不消停啊，占不了我们的便宜，也得让我们惹一身骚？” 作为铁腕家主，凌肃的政治智慧是在线的，但即便在线，对于这种局，也很难下手。 更何况，工人的问题，涉及到凌家最薄弱的高技术产业环节。 于是凌肃只好将目光投向万能的罗贤。 罗贤丝毫不虚，站出去两步，朝着工人们双手下压，表示各位勿吵闹，哥要大声逼逼了。 “各位，我想问，你们不辞辛苦大老远从市区跑到这里来，放弃了晚饭后美滋滋地躺在摇摇椅上享用红豆布丁半糖少冰的机会，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们不清晰地告诉我你们的诉求，我是没办法和你们商量的，对不对？” 听罗贤这么一说，工人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经理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本以为，像罗贤这样的小年轻，肯定会先不疼不痒地说一些场面话，试图安抚群众的情绪，没想到，上来就单刀直入，切中肯綮。 难道说，他已经有了正面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想法，经理就把它给否定了。 怎么可能嘛，按照现在这个局势，再让工人们去做保健品，是绝不可能了，唯一的出路，便是转型药厂。 而广义语境下，艾尔风大陆上的药厂，是分为两类的。 一类是做仿制药的，另一类则是做原创药。 仿制药竞争对手太多，尤其是在休曼王国这种药品研发能力较弱的地方，利润比较微薄，还要遭到当地各部门的刁难，若是罗贤选择这条路，相当于给凌家背上了一个不赚钱甚至还要赔钱的重资产。 至于原创药…… 只要罗贤敢说出这条路，他就敢笑。 先不说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医学新星有没有这个能力，单单是原创药研发阶段的层层验证，就要花掉海量的资金，而且，大概率成不了。 经理自认为，罗贤是没有本事让凌家拿出上亿卢比去打水漂的。 左想右想，他们这边都很稳，于是，经理便带头喊出了诉求： “咱也不求别的，只求罗医生能想个法子，让父老乡亲们都能有份工打、有口饭吃，待遇缩水没关系，只要不低于之前的一半，我们都认了！总比没钱挣要强啊！” “是啊是啊……”工人们纷纷附和。 听到这话，凌肃和凌菲儿脸更黑了，就算是一半的工资，要解决菲艾德上千名工人的生计，也是很难办的一件事。 而船上看热闹的贵族们，则露出了偷税的表情。 尤其是前几天刚吃瘪的杰克逊家族，几位在罗贤那儿吃了大亏的长者，纷纷笑逐颜开。 罗贤瞅了他们一眼，寻思着看起来凌家遭重你们很开心啊，那我就添把火，让你们更开心嗷。 他又检查了一遍双生树的提供的「起源计划」配方之一，脑海中把逻辑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道：“可以，我能满足你们的要求。” 场面哗然。 经理整个人都不好了，小伙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吹牛皮，不怕直接给吹爆了吗？ “罗医生，我想听听你的计划。”经理追击，“毕竟，空喊口号谁都会，只有合理的规划，才能让人信服。” “好的，我这就让你们心服口服。”罗贤点头道，开启专业模式，“我最近构想了一款原创药，是针对武道家关节养护的，药品名暂定为「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络合剂」……” 尽管罗贤的每个字都是用口音很保准的汉语说的，但在场的各位，除了几个在相关领域有研究的医生，都并听不懂。 那几位医生，则是听完罗贤的构想，几乎同步地亮起了眼睛。 “厉害啊！” “太厉害了！” “简直是天才的构想！” “药动力学上绝对没问题，只要临床一期通过，铁定是大赚特赚的新药！” “原创药鬼才，凌家捡到宝了。” 不论是经理还是杰克逊家族的长者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还真有东西啊？！ “大家莫慌，问题不大。”一位长者出言安抚道，“就算这小子真有靠谱的主意，也没钱搞。” 罗贤隐约间听到了这话，微微一笑，掏出通讯水晶，呼叫韦尔斯。 开玩笑，做原创药这么贵的事情，怎么可能花自家的钱呢？ 399 敲竹杠 当韦尔斯进入众人视野的时候，杰克逊家族的长者们不由得心肝一颤。 如果你在一段时间内反复地观赏一个人表演“艺术”，那么，当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下意识地认为，他又要艺术。 就像大家打开某位的直播时，大家明显都在期待着同样的内容。 “贤哥！”韦尔斯先是习惯性地喊了一声，旋即意识到当着自家长辈们的面儿这么叫有二五仔自爆的嫌疑，连忙改口，“罗医生，找我有什么事？” “哎呀，韦少啊，我现在呢，有一个项目，技术已经很成熟，配套的工人也有了，就差一笔投资建厂、走临床试验流程了，你给我想想办法？” 罗贤这口气，把周围的围观群众们都给惊到了。 他是有多大的脸，这么跟杰克逊家族的贵公子说话？ 长者们更是乐了，讲道理，虽然韦尔斯最近行为举止略显……不对，非常古怪，但其实也没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更没给家族带来除了名誉之外的实际损失。 像是资助罗贤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儿，韦尔斯是绝对不会做的。 杰克逊家族的长者们，对韦尔斯信心十足。 韦尔斯瞅了一眼长辈们的表情，又感受了一下罗贤期待中略带邪恶的眼神，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这是来敲竹杠了啊。 韦尔斯深知，他是不可能不当场答应罗贤的，否则，以罗贤的脾气，回头说不定又要利用殖装做出一些让他生不如死的惩罚。 其中一些，罗贤已经警示性质地在韦尔斯身上试验过了，效果拔群，令韦尔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然而，若是答应了，家族里那些人绝对要气炸，回头又得疯狂解释，也是很痛苦的选择。 说实话，事到如今，韦尔斯已经开始后悔加入人总参的劳什子计划了…… 当玩具，真的不好过呀！ 权衡了一下，韦尔斯决定，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是答应罗贤好了。 “罗医生需要投资吗？正好，我自己账户上有一些闲钱，不多，也就两千多万卢比，你看够吗？” 罗贤思索片刻，若是按照常规的流程开发新药，两千万卢比肯定是不够的。 何止不够，对于一些配方难以捉摸的药物而言，全流程的开发费用甚至会超过十亿卢比，几千万只是洒洒水而已。 然而，相比于正常的新药开发，罗贤的优势在于，医学双生树已经给出了最优的配方，不需要再去做无谓的尝试——当然，象征性地试一试以编造一些实验记录，还是必要的，这是打消他人疑惑以及发论文需要的假动作。 总归，开发流程的耗资，是要低许多的。 「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络合剂」的原料不算便宜，却也不怎么贵，罗贤粗浅地算了一下，极限一些，甚至可以把成本压在一千万卢比之内。 这一千万卢比，基本全部用于买仪器和临床实验，而若是正常的开发流程，则要在药动力学实验的耗材上花掉多得多的钱。 这已经是有外挂加成的情况了，都要花掉一千万，可见，制药行业确实是富人们的游戏。 于是罗贤沉吟道：“你有两千多万，具体是多少？” “有点忘了，我看看银行卡……”韦尔斯现场掏银行卡，录入自己的魔力纹确认，“2189.4万……” “啧，不愧是韦少，零花钱都这么多。”罗贤笑呵呵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儿上，我也不全拿走，抹了零头给我就好了。” 韦尔斯松了一口气，看来罗贤还是选择做个人，给他留189.4万自己花。 可以想见，今天这事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内，韦尔斯都无法通过家族拿到零花钱了，只能去自己名下的几家企业薅羊毛。 但这羊毛薅的有风险。 杰克逊家族的几个中青年核心成员，正在通过运营公司来竞争第一顺位家主继承人的资格，要是韦尔斯薅得太狠，会造成公司资金周转不灵，让韦尔斯在继承人竞争中落得下风，这就很尴尬了。 还好罗贤比较仁慈，哎…… “你给我2189万吧，那个.4就算了。” ？？？ 罗贤，你做个人吧！ 韦尔斯整个人都不好了，以他的消费习惯，四千卢比能不能支撑他一晚上出去消遣的花费都是个疑问。 但玩具是没有资格反抗的，韦尔斯尽管内心叫苦不迭，脸上也只能笑嘻嘻：“哈哈哈，行行行，没问题，都听你的……” 这二位的神仙对话，把围观群众们震撼得体无完肤。 你们俩，一个真敢要，一个真敢给啊！ 杰克逊家族的长者们更是炸锅了，有沉不住气的当场就朝着韦尔斯怒吼：“韦尔斯，你在干什么啊，韦尔斯！” “小兔崽子，你有钱烧的？” 长者们想不到韦尔斯有任何出于阵营而帮助罗贤的理由，只得认为，这孩子和罗贤私底下交情不错，就帮了一把。 而韦尔斯拿自己的私房钱而不是借助家族，也说明，他是以个人的身份，来完成这笔投资。 但这种时候再讲私下的交情，显然是太没有家族意识了。 实际上，韦尔斯也不想用自己的钱，他和罗贤有个屁的交情，讲道理，你会觉得你和你刚买了没几天的玩具有交情吗？反之亦然。 只是，如果韦尔斯挪用家族的资源给罗贤搞钱，怕不是会被长者们打死…… 没办法，韦尔斯只好跑到长者们那边去，压低了声音道：“各位长辈，我这一波是有特殊用意的，大家切勿激动啊。” 听他这么一说，长者们恍然大悟，纷纷开始脑补韦尔斯的“特殊用意”。 过了几秒，当他们再次望向韦尔斯的时候，这位后生，俨然已经从不识时务的年轻人，变成了正在下一盘大棋的机灵鬼。 韦尔斯这才放下了紧张，讲道理，这事儿其实还挺好跟他们解释的，反正钱都是他出的，而新药的收益，韦尔斯肯定会占一定的分成比例。 罗贤再没人性，也得象征性地给点吧？ 结果，再回去和罗贤商量的时候，这个想法被后者瞬间否决。 “你还想要收益分成？”罗贤瞪眼，“你搞清楚，你这笔钱是捐赠，是用于帮助年轻而卓越的罗贤医生进行药物研究的，无偿，而且你没有监督权，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懂伐？” 400 周密的计划 码头上。 勤劳朴实憨厚的大龄药厂工人，李建设，混在抗议的队伍里，缩脖子缩手，兴致不太高昂的样子。 事实上，来抗议的工人，只有平常的几个刺头，兴致比较高昂，其他大多数，都是悲情苦楚半死不活的样子。 在他们看来，与其来这边无意义地消耗时间，不如赶紧去找下一份工作。 难不成，来抗议一波，凌家就能给他们发工资？不现实啊。 所以，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情绪愈发地动摇起来，尽管据说罗医生正在和凌家的高层商讨具体方案的细节，但，在站的诸位，都没少被权贵们刁难过，深知这种说辞大概率是糊弄人用的。 而李建设的焦虑，无疑比身边的年轻工人更深一层。 一方面，是因为李建设的年纪偏大，同样丢了工作，年轻人再就业起来，往往更简单。 另一方面，李建设背着学区房的房贷，经济压力也是更大的。 综上所述，李建设的心情，是要比没家室没牵挂的年轻工人，更低落的。 旁边的工友也明白这一点，于是大家一起安慰他。 好歹是一起工作、一起失业的friends，且李建设作为人生道路上的前辈，给了他们不少实用的建议，建议从养兔子的技巧到如何藏私房钱，不一而足，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建设哥，你也别太灰心。”一位工友鼓励道，“虽然要他们提供工作不太可能，但凌家好歹是咱东北最有牌面的贵族，至少得给咱们发遣散费吧。” 菲艾德属于典型的王国黑心民企，连法律规定的N+1遣散费都没给，这也是工人们在旗舰工厂围攻经理的原因。 “我觉得不乐观。”李建设苦着脸摇头，“人家根本没道理出这个钱。再说，经理肯定不会满足于遣散费，他们是冲着闹事儿去的，怎么能善罢甘休。” 这也是李建设感到苦恼的根本原因。 经理带他们来，不是为他们争取权益，而是恶心凌家。 万一事情搞大了，发生暴力冲突，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李建设想要找个机会先溜告辞的时候，那边罗贤终于发话了。 “各位，我打算和韦尔斯·杰克逊先生合作，上马一个新药开发的项目，不出意外，明年便能够启动生产流程。” “在此之前，我计划为大家保留基本工资，生产启动后，大家可以去冷泉港的工厂上班。” 虽然研发的钱够了，但开厂子做产品，包括养这些工人，还需要额外的资金。 这部分钱罗贤准备先找银行借，之后再找投资，只要研发这一块没问题，生产的投资还是好找的，毕竟稳赚不赔，如果怕麻烦的话，干脆找艾瑞达投资就行，反正已经合作过许多次了。 至于韦尔斯的收益分成…… 罗贤最终还是选择做个人，给他个台阶下，许诺10%的分成。 不过，明面上的分成其实是25%，只不过，到时候罗贤会在合同上动手脚，利用各种里程碑条件限制，让韦尔斯的分成缩水。 即便如此，杰克逊家族的长者们还是觉得亏了，不过，想想韦尔斯其实是在下一盘大棋，他们便释然了，少赚点就少赚点吧。 “等等，罗医生，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的工人背井离乡，去冷泉港给你打工？”经理开始找茬。 罗贤态度坚决：“老哥，你得拎清楚啊，又不是我直接导致你们失业，我没有义务帮你们找工作，之所以给你们提供这个机会，是因为我恰好手头有项目，你们可别蹬鼻子上脸。” “再者说，去冷泉港怎么了？冷泉港的生活配套，比你们这边好不少，我们也会为员工们提供保障性住房，冷泉深渊附近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保证让大家伙儿有回家的感觉！” 罗贤这番画饼，让工人们顿时炸了锅，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如果把冷泉港的经济规模比作大连，巨龙湾大概是个低配版日照。 二者在包括教育、医疗、城建、军事力量等各方面，都有着明显的差距。 不说别的，妥耶夫斯基学院的水平，就比云海学院差太多了。 另外，冷泉港的基础教育，更是显著强于巨龙湾这个卖保健品和稀奇古怪的工艺品起家的小港口。 如果能搬到冷泉港，对于工人们来说，无疑是很好的选择。 他们本人能接受更好的医疗服务，孩子也能进入更好的学校就读——大多出工人是买不起学区房的，但即便是读渣中学，冷泉港的渣中学，也要显著强于巨龙湾的渣中学。 讲道理，在场的工人们，也没什么强烈的故土情结。 笑死了，这片充斥着黑暗与欺骗的土地，有什么好怀念的？ 所以工人们一合计，发现罗贤的提议很吼啊！ 不过，以李建设为代表的老工人们，还是有一些疑虑。 “罗医生，请问，我们的工资该如何定呢？”“罗医生，我得带家属过去 ，这方面有什么福利吗？” 罗贤想了想，道：“在原有的基础上，下浮20%。别嫌弃，我调查过，你们的工资，相比同等水平的药厂，是虚高的，因为菲艾德公司搞保健品骗局，利润异常的高。我觉得，即便我雇佣你们，也不应该为这份溢价来买单，对吧？” “至于家属，可以安排进药厂的后勤，毕竟我们的厂子要从零开始，需要很多人，你们要是带家属来，我更欢迎。” 又几轮问答之后，工人们渐渐地不再提问，望向罗贤的目光，写入了信任的元素。 许多年后，当这一批药厂工人老去，在记者面前回忆起罗贤的时候，李建设是这样描述的： “他的思路很清晰，说话的语气，让人难以反驳。他咬字有一种笃定的感觉，斩钉截铁，顶天立地。” “我当时就觉得，追随这个男人，有前途。” 而事实上，此刻李建设并没有想到那么长远，有前途什么的，自然是后来为了衬托罗贤的伟岸编出来的说辞。 他只觉得，罗贤的计划还蛮周密，也许靠谱。 反正，他的堂兄李建国，就住在冷泉港，这一波，去投靠堂兄，也未尝不可。 401 军演变实战 码头逐渐归于平静。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后，罗贤、韦尔斯和工人代表，签署了一份三方备忘录。 备忘录明确了各方在各个时间节点应履行的义务和享受的权利，可以说是奠定了这次合作的主体框架。 瞅着罗贤签字时的潇洒，凌肃不禁感叹，这个年轻人，真是成熟得不像话。 虽然看起来很跳脱，但做事情的主意很正，方向把握得很好。 尽管在一些细节上还有欠缺，但只要有像凌肃这种老狐狸把关，这都不是问题。 关于这次赶鸭子上架的项目，在场的不少人都认为，罗贤用韦尔斯这两千多万做新药开发，悬。 但凌肃深知，罗贤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男人，相信他就完事儿了。 “哈哈哈，小贤辛苦了嗷。” 等到事情办妥、众生退散，凌肃把罗贤请回舰桥指挥塔，和女儿一起，三人在空荡荡的指挥室里喝茶吃点心。 凌肃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你看，原本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旅旅游，放松一波，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反倒是加重了你的工作量……” 罗贤摇头表示问题不大：“没事，总归都是好事。而且，其实我也不怎么需要休假，我这个年纪精力挺旺盛的，喜欢隔三差五搞事情。” 听到精力旺盛，凌肃和女儿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感情好，只要你觉得开心，那我也高兴。”凌肃笑呵呵道，“那么，旅行的最后一个重头戏，海上联合军演，也要麻烦小贤了……” 凌肃给罗贤系统地讲解了海上联合军演的流程和意义。 实质上，人型生物联盟是一个既松散又紧密的政经军复合体。 它拥有统一的货币政策，拥有强大的联盟军，然而，内部的矛盾却一天都没有消停过。 要是用示意图将联盟各成员国之间的恩怨情仇画出来，得画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状图。 换句话说，之所以说它松散，是因为这些国家及地区原本便存在深刻而不可调和的矛盾，天然松散。 之所以说它紧密，则是因为，面对魔兽这一共同的敌人，他们不得不强行拧成一股绳。 不拧成一股绳的后果，已经在一百多年前被证实了——「遗失之地」原本是人族-精灵-巨魔三方共同的殖民地，结果他们当时搞什么“攘外必先安内”，魔兽都莽到首府了，他们还在激情内战，造成的后果就是，现在那里已经成了魔兽的快乐老家…… 联盟内部各成员国相互倾轧的底线，就是「共同对抗魔兽」。 “每年的几次联合军演，其实也是促进联盟成员国军事协同能力进步的举措。”凌肃科普道，“比如这一次，我们请了精灵、亚人和海妖，又请了人总参的人来指导，进行一次四方联合攻击作战，对象是金沙滩附近的魔兽海巢。” 这让罗贤很感兴趣，因为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非安全区。 虽然人总参的部分高层，在凌菲儿这件事上表现得很混蛋，但有一说一，这个联盟最高的军事指挥集团，还是为抗击魔兽和联盟的和平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其中一项贡献便是，人总参统合情报，对可见版图标定危险度，并分为「安全区」「缓冲区」「战区」「未知区」四类区域。 罗贤往常都是在安全区活动的，而即将举行海上联合军演的金沙滩，则是缓冲区。 所谓缓冲区，就是介于安全区与战区之间的地带，有可能出现小股魔兽，在小规模武装的保护下，人型生物也可进入。 由于洋流的影响，一些魔兽的中小型远洋海巢（可以浮在水上的大肉球，面目可憎），可以躲过联盟的「第二岛链封锁」，来到金沙滩附近，扎根，吸收养分，孵卵，孵出魔兽来就骚扰沿岸的村庄，烦的一逼。 若是这里的魔兽成了气候，从金沙滩登陆，朝着内陆进发，就很烦人，相当于休曼王国被魔兽爆了菊。 所以人总参规定，这个区域要持续监视并定期清理，而联合军演正好是清理的好机会，反正也得杀点什么，干脆就来这边清魔兽海巢算了。 “最近几天，金沙滩方面的驻军发来报告，说是有好几个哨所都失联了，驻军派人去调查，结果调查的人也失联……” “在连着损失了三批调查部队后，金沙滩军区启动了橙色预警，并向我们发出了求助。” 罗贤琢磨一下，评论道：“所以，原本是演习，现在可能要变成实战了？” “也许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伤亡，到时候，就要靠小贤，和船上的医生们齐心协力了。”凌肃叹气道，“其他三个来参加军演的势力，说实话，他们带的医生，我不是很信任。” “他们肯定是优先救自己的人，咱们人族这边，就只能靠血色浪漫号上的医生。”凌菲儿道。 罗贤点点头，面色如常，不怎么慌。 急救他是不虚的，而战场急救，虽然他没什么经验，却也有充足的自信。 双生树提供的战场急救技能，罗贤都没用过，这很正常，因为他根本就没上过战场。 然而，从技能描述上便不难看出，若是在众人面前将它们用出来，造成的轰动，应该不会比在医院手术台上的各种操作差。 “放心吧，我会尽力为军演中的人族一方提供最优质的医疗服务。”罗贤表态道。 凌肃还是在某些方面不太放心，叮嘱道：“既然是联合军演，先不说其他三方，咱们人族，可就是一体的了。譬如说，若是杰克逊家族的人受伤，小贤你可也不能含糊啊。” “我明白。”罗贤点点头，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掺杂个人感情或者家族恩怨就不合适了。 不过，听说人总参要派人来指导军演，这让罗贤有些忌惮。 该不会又要搞什么阴谋吧…… 但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哨所失联的问题。 和船上的其他贵族商议过后，大家决定派出一个由高阶修炼者组成的侦察队，对金沙滩沿岸进行先期探索，为血色浪漫号标定安全锚点。 402 核爆来！ 金沙滩一带的哨所，驻防质量是很高的。 它们的强大，很大程度上来源于金沙滩的拆迁政策。 一般哨所都选址在村落附近修建，甚至干脆就征用村落的地盘，所以，建哨所的村子，都能够得到拆迁补偿，让村民们搬到远离海岸线、较为安全的桑库斯堡垒居住。 所以，为了每年新哨所的选址，备选的村子们往往会展开激烈的械斗。 后来休曼王国国防部想了个法子，你们干脆把械斗的武力和精力用在哨所驻防上呗，哪个村子保卫金沙滩出力多，哪个村子就能得到建哨所的机会。 于是大家纷纷抢着保家卫国，每个村子都把青壮年劳力和稍有修炼资质的人送去参军看哨所。 “罗医生，你是不晓得，以前我见过一次械斗，我的天，那些村民从地上打到海上，动静贼大，海生魔兽见了都要躲着走。” 韦尔斯手舞足蹈地形容着：“要我说，这些人派去看哨所，也挺合适的，至少他们身上的杀气，能镇住流窜的小股魔兽。” “我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罗贤表示赞同，“用经济学的语言来讲，这一政策将无意义的内卷，转化为了对魔兽群体的负外部性输出，简直是神来之笔。” 血色浪漫号派出的侦查小队，以凌菲儿、大伊万和韦尔斯三名8级修炼者为主体，辅以几名7级助手。 既然桑库斯堡垒派出的侦察兵连死三波，说明，金沙滩上确实存在一些低阶修炼者们应付不了的东西。 再派普通的侦查小队去，就有点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的意思了。 索性直接让三个8级组成超级精锐阵容，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把金沙滩的情况看个明白。 在参加军演的阵容里，血色浪漫号是到的最早的，那船上的人自然有义务派出先头部队去侦查，不然等下一波人来，肯定会遭到疯狂diss。 为了应对遇到伤员的情况，他们还带上了罗贤，此举尽管遭到了一些看罗贤不顺眼的修炼者的反对，但姑且在大家的理解范围内。 然而，当罗贤顺手把高斯揣进包里的时候，就连侦查小队的各位都理解不能了。 对此，罗贤做出了这样的解释。 “我最近忽然发现，这小家伙嗅觉非常灵敏。如果你们需要追踪什么东西，或许能用得上它。” “皮卡！”高斯在一旁扭屁股，附和道。 于是，高斯便出现在了这条冲锋艇上。 血色浪漫号的冲锋艇非常秀，不论是哪个系的修炼者，均可向动力系统注入能量，转化为冲锋艇的动力。 相对的，向防御系统注入能量，便能转化为性质奇特的远古能量护盾。 该说血色浪漫号不愧是古代造物，连冲锋艇都如此的别具一格又实用。 现在，几位高阶修炼者在船上，身处其中的罗贤，怀抱着高斯，感觉自己安全的一逼。 韦尔斯全程兴奋，韦少的性格，总体还是爱玩的，看到有大战一场的机会，顿时摩拳擦掌起来。 凌菲儿比较淡定，一边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海面，一边时不时询问罗贤晕不晕船。 大伊万则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的异能对环境损害太大，通常是不用的，带他的主要目的是，如果遇上什么需要定点爆破的、难啃的骨头，还是大伊万的「核爆」好使。 “好想有个什么东西给我炸一炸啊……”大伊万嘟哝道。 话音未落，只见冲锋艇一阵颠簸，海绵无端地掀起了十米高的惊涛骇浪。 大伊万浑身一哆嗦，颇有一种心想事成的感觉，歪歪扭扭地站起身子来，大喊道：“天不生我大伊万，核道万古如长夜！核爆来！” “哥，你先冷静。”韦尔斯拦住他，随手画了几个法阵，猛地注入魔力，绿色的点点荧光以船只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海面瞬间变得无比通透，似乎能直接看到海底一般。 罗贤不由得啧啧称奇，玩具君虽然性格谐了点，但作为大魔导师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坚.挺的。 其他人则将注意力放到了水下，很快便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妖。 是两只体型巨大的咸水生魔兽，体长在25米左右，身材圆滚滚，长着凶恶的蚊香眼，背上有气孔。 在人总参官方的图鉴里，这种魔兽被称作「失智鲸鱼」。 大伊万顿时泄气：“嘁，无聊。” 凌菲儿连剑都懒得拔，随手抓起不知道用途为何的船桨（？），朝着水下随手挥了两下，就淡定地继续逗罗贤怀里的高斯。 若是以人型生物的能级而论，失智鲸鱼也就相当于4级初段的修炼者，和李狗嗨自然是能五五开的，但在凌菲儿面前，脆如纸。 罗贤砸吧着嘴，感到很是新奇。 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艾尔风大陆高端战力的作战。 这三位8级修炼者，明明是临时组队，却意外地配合默契，遇到小股敌人骚扰，一个开视野，一个打输出，一个说骚话，非常科学。 也许，这便是挑战杯体系对于艾尔风大陆上修炼者们潜移默化的影响。 相比起两百年前的修炼者，当今这些人的团队作战水平，显然要高太多了。 不过，凌菲儿虽然轻松地斩杀了敌人，表情却蛮严肃：“失智鲸鱼一般不会出现在金沙滩海域。恐怕，这里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怕不是魔兽改变了战略，要加大对后方的袭扰？”韦尔斯猜测道。 4级初段的魔兽，对于他们这个侦察队倒是洒洒水，但对于平均能级撑死也就3级初段的哨所而言，的确能产生威胁。 要是再多一些这个级别的魔兽，那么之前派出的侦察队失联，就很容易解释了。 “罗医生，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哈。”大伊万忽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等会儿咱们上了岸，沿途可能会看到引人不适的画面，你应该没杀过人吧？做好心理准备，等下可别吐了。” 罗贤沉默片刻，道：“老哥，你是认真的吗？你在鄙视一名外科医生忍受恶心的能力？” 403 大伊万不稳定之谜 外科医生们在学生时期经受的训练，就决定了他们对“恶心”的定义，与常人大相径庭。 毕竟，许多医学生都能做到一边摸着大体老师[1]一边抽空吃个面包权当午饭。 没办法，相比于魔法工学大类，医学类的课程，不论是内容还是课时量都要高出许多，学生们本科时期常常忙得脚不沾地。 大伊万显然对此缺乏认知，看着罗贤自信的样子，他露出过来人式的沧桑一笑，心想等会儿你吐得昏天黑地看你怎么收场。 侦查小队将冲锋舟搁浅在沙滩上，收拾好装备，按照计划，先沿海岸线走一段，为血色浪漫号标定一个锚点，随后去往桑库斯堡垒，确认那里的情况。 “我给大家讲个鬼故事吧。” 大伊万忽然开口，搞得众人一头雾水。 只有在「9th」精英部队和他当过队友、对此人的行为模式较为熟悉的凌菲儿冷冷皱眉吐槽：“大伊万，您这毛病还没改啊？能不能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讲你那些重口故事？” “不行，改不掉。”大伊万耸耸肩，“不瞒大家说，作为一名极少出手的战略威慑型异能者，我的生活很无聊的，但我又不能通过抽烟喝酒烫头来发泄我的无聊，所以，我便投入了文学的海洋。我喜欢读故事，我也喜欢讲故事……” “为什么不能抽烟喝酒烫头？”罗贤疑惑道，“你们马卡洛夫家族的家风这么严格的嘛？” “和家风无关。是因为我的体质。烟、酒还有烫发的药水，都会让我的「核爆」不稳定。说不定，抽根烟，我自己就炸了。这也是我外出总是戴口罩的原因之一。” 听到这个，大家下意识地把与大伊万的距离多拉开了一米。 对此，大伊万早已习惯，自嘲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罗贤则是莫名地想到了那个“大哥抽这个”的表情包。 然后罗贤不厚道地笑了，搞得大伊万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罗医生，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好笑。” “放轻松，兄弟。”罗贤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定哪天你就遇到了一个特厉害的医生，把你这问题给解决了，让你可以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地抽烟喝酒烫头。” “哦。”大伊万表情毫无波动，“那你可以帮帮我吗？” 大伊万说出这句话的原意，只是嘲讽而已。 他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认真起来，盯着他打量了半天，看得他发毛。 大伊万想了想，这句嘲讽其实不是很合适，毕竟，医生们术业有专攻，罗贤一个擅长魔术回路修复和○皮环切的医生，怎么可能会治他这个疑难杂症呢。 “哈哈，罗医生，刚才只是玩笑，别介意。” 罗贤话锋一转：“给我十万卢比。” 大伊万眼皮抽搐：“罗医生，虽然精神损失费是一项确实存在的费用，但你也不用因为一句无心的挖苦如此敏感吧？” 凌菲儿也有些奇怪，歪头瞅了瞅罗贤。 “不是精神损失费。我是说，你给我十万卢比，我能大幅度提升你的异能核稳定性。”罗贤道。 「基于稳定性最优化的异能核架构调整（混联）」，在医学双生树上的位置，就在「隐藏异能核主动激活」的旁边，所以罗贤不怎么费力，就把它找到了。 这片叶子行将枯萎，若不是大伊万主动提起，罗贤已经把它给忘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大伊万做了两件好事：帮罗贤挽救了一片行将枯萎的技能叶片；给了罗贤一个赚钱的机会。 实质上，这项技能属于一个系列，另外两个同系列的技能分别是「基于爆发性最优化的异能核架构调整（超频）」和「基于经济性最优化的异能核架构调整（低功耗）」。 显然，大伊万对低功耗没什么需求，也绝不可再优化爆发性了——否则，说不定大伊万哪天情绪一个波动，人总参总部就直接化作蘑菇云了。 听了罗贤的话，大伊万愣住。 旋即，他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罗医生！您可真会开玩笑。你就跟我聊了会儿天，就有治疗方案了？还是说，您对自己攻克疑难杂症的能力比较有自信？” “我有治疗方案，而且很简单。”罗贤自信道，“你只要在左耳戴一枚2.13克的蓝皓石，在右耳戴一枚1.24克的红玉，就完事儿了。耳坠和耳钉都行。粗略估计，这能够让你的异能核稳定度提升至少两千倍。” 罗贤自然不是空口无凭，通过双生树自带的诊断系统，他很轻易地便发现了大伊万异能核上的一处隐藏缺陷，诊断表明，这正是导致大伊万不稳定的根源。 而佩戴宝石的疗法，是解决异能核不稳定的业内通用方法，只要知晓缺陷参数，便很容易用成熟的公式推导出来，计算量之小，甚至可以在一分钟内口算。 真正的难点，在于定位缺陷。 这也是大伊万这么多年来饱受不稳定困扰无人能治的原因，他找过许多名医，任谁都对缺陷的定位束手无策。 所以，对于罗贤的自信，大伊万感到很荒谬。 “罗医生，你可别诓我，我好歹还是看过不少医生的，对宝石疗法也略知一二，这东西可不能乱用，万一宝石的类型和重量不凑巧，我可能当场就炸了，你懂吧？” “我当然懂，而且我比你懂。”罗贤笑道，“老哥你放心，我很确定，这么干能行。不仅没危险，还能让你进入抽烟喝酒烫头的极乐领域。” 大伊万将信将疑，于是凌菲儿站出来为罗贤说话：“大伊万同志，请相信罗医生。他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不瞒你说，我的经络缠结，就是罗医生给治好的。” 尽管对于这条信息，各大家族的高层基本上都有猜测，但当它真的从凌菲儿嘴里说出来，依然震撼力十足。 大伊万权衡了一下，决定相信一波。 凌菲儿的站台，他大伊万还是很买账的。 至少，凌菲儿没理由坑他，毕竟凌家和马卡洛夫家族是妥妥的盟友。 就算成不了，也肯定不会有害。 以及，万一能成呢？ ------ 注释： [1]大体老师：对教学用捐赠遗体的敬称。 404 噫！好！成了！ 为了防止意外，大伊万随身携带了检测异能核稳定度的仪器。 由于每个异能者的核，几乎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这种检测仪器都是定制版，由于不像公版仪器那样可以通过大批量生产平摊模具等成本，价格极其高昂。 可见，高阶异能者能够得到的医疗服务，的确是常人所不能企及的。 在决定相信罗贤一波之后，他们决定歇歇脚，当场打造宝石耳坠。 侦查小队里恰好有善于制造的魔工技师，原料罗贤恰好带了。 若是不追求美观的话，做出符合要求的耳坠，分分钟的事儿。 而对于大伊万而言，只要能摆脱易燃易爆炸的处境，耳坠的美观度，实在是考虑优先级很靠后的东西。 如若能让他像正常人类一样生活，别说戴丑陋的耳坠，就算让他俩耳朵一边挂一枚牛油果，他也认了。 再不济，先做好宝石主体随便弄个基座戴上去试试，回头再找加工弄工艺装饰，也未尝不可。 就算是牛油果，也能找个国际知名画家包装一下，取名叫女神之泪啥的…… 在大伊万思维跳跃、思考牛油果工艺美术的时候，罗贤指挥着擅长制造的魔工技师，将宝石切割成合适的形状。 虽然形状对稳定异能核的影响甚微，但多少有点用。 罗贤一向坚持，只要不太麻烦，尽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和患者接受的范围内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并收尽可能多的钱。 “老哥，我再给你弄一个我原创的宝石疗法切割形状，你看，咱们这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关系铁，我也不多要，就多收你八千，行不？” “行，没问题。”大伊万满口答应。 医学行业的高端客户之间，很讲究“引荐”。 大多数时候，一位高阶修炼者得了棘手的病，在自家的医生无力解决的前提下，第一反应往往不是去哪家医院，而是找圈子里的人推荐。 现在的情况，相当于凌菲儿把罗贤引荐给大伊万，有凌菲儿背书，大伊万对罗贤的水平，还是很信任的，至少，他相信罗贤不会让他原地爆炸。 以及，发自心底的，悦动的期待。 魔工技师明明做的很快，全程不到五分钟就把宝石耳坠搞定了，但在大伊万眼中，这仿佛过了一年之久。 他真的太久没有享受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自从八岁那年觉醒异能之后，为了异能核的稳定，他连剁椒鱼头、辣子鸡、麻婆豆腐、水煮肉片、毛血旺、……都没吃过！ 更别提抽烟喝酒烫头了。 在大家鼓励的目光下，大伊万颤抖着手，将耳坠佩戴好，这组画面若是倒放，就有元首内味儿了。 耳坠上耳的那一刻，大伊万浑身一颤，一股安宁祥和、平静清明的感觉，充溢全身。 他的目光中饱含着错愕和难以置信，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望着罗贤。 “试一试吧。”罗贤鼓励道。 接上测试仪器后，大伊万死死盯着上面的数值，忽然爆发出神经质的笑声，手舞足蹈：“噫！好！成了！” 足足十多分钟，众人才将大伊万拉回正常的状态。 即便全程大伊万的情绪如同过山车般波动，仪器显示的数值依然很安全，峰值连危险临界点的2%都不到。 而危险临界点是高度谨慎标定的，意味着，临界点距离真正的爆炸点，还有很大的空间。 换句话说，大伊万同志终于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大声哭、大声笑了。 发泄完了情绪，大伊万握住罗贤的手，满眼都是战斗民族的真挚友谊。 “罗医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感谢你了！”大伊万语无伦次，“不多说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炸的东西，尽管找我，我大伊万保证帮你炸个爽！” “……短期之内，应该没什么想炸的。”罗贤道。 罗贤看出来了，大伊万同志是真的被他的异能核搞得痛苦多年，在前往桑库斯堡垒的路上，一路逮着罗贤兴奋地喋喋不休。 “罗医生，您这诊费只收十万八千，太便宜了，我看怎么说也得一百八十万……” “罗医生，您有什么喜欢的野味？我跟你说我老家那边山沟沟里好吃的可多了……” “罗医生，您喜欢兽耳娘女仆吗？嘿嘿嘿，我这儿有特殊途径，可以帮你进口最好的，从萝莉到御姐到人妻甚至连母.女.盖.饭都有，要不要我帮你整……凌小姐，您这眼神有点瘆人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罗贤扶额制止了大伊万：“兽耳娘就算了。你还是给我整点儿野味吧。” “好嘞，罗医生。”大伊万说着乐呵呵地摸出一瓶伏特加，如同齐木楠雄抚摸咖啡果冻一般抚摸着酒瓶，怀念道：“啊……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喝过了，好怀念。” “等等，老哥，我记得你说你八岁就觉醒异能核了？”罗贤一脸惊悚，“那之前，你就会吨伏特加了？” “那必须的。”大伊万熟练地开瓶，吹嘘道，“读幼儿园的时候，我可是全校酒量最好的男生。” 众人听罢不禁眼皮子抽搐，嗯，战斗民族，战斗民族…… 然后，大伊万大喊一声“乌拉！”，猛吨一口，脑袋一晃，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罗贤手疾眼快，连忙又把检测仪器给接上了，索性，显示出来的数值很安全。 还好没出事，现在他们已经接近桑库斯堡垒，若是大伊万在这时候爆炸，堡垒就要遭殃了。 “不对啊，这不没事儿吗？”一位队员纳闷道，“怎么倒了呢。” “吨伏特加吨晕了呗。”另一位队员一语戳穿。 顿时，大家对大伊万同志幼儿园时期酒量打遍全校无敌手的事迹真实度，充满了怀疑。 “也未必。”罗贤分析道，“有的人，他小时候非常突出，但长大了却泯然众人，正好这家伙已经晕了，我来继承他的事业，我给大家讲一个伤仲永的故事……” 伴随着罗贤的故事，众人抵达桑库斯堡垒。 还没等他们亮出身份，一位形容憔悴的军官便冲出来迎接他们。 405 重伤员 凌菲儿认得此人，这是桑库斯堡垒屯驻军团的团长，总管城防事宜。 前年凌菲儿代表凌家来桑库斯堡垒视察的时候，见过这位团长，彼时的他，还是一位人老心不老、英姿勃发的中年男人，现在看起来却像个糟老头子，可见最近处境的确不怎么妙。 团长也认出了凌菲儿，凌菲儿这种目标太好认了，见过一次就能印象深刻，毕竟胸.大.腿长屁.股翘、长得好看还一脸杀气的女人，放眼整个休曼王国也找不出来几个。 “凌将军！救救我们啊，最近魔兽简直太猖獗了，你们要是再不来帮忙，堡垒里恐怕都要乱起来了……” 凌菲儿连忙问详细情况，听完之后，才发现，这次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在侦查部队屡次失联后，金沙滩军区拉响了橙色预警，而位于最前沿的桑库斯堡垒，自然是严阵以待。 然而，魔兽的能耐还是远超他们的预计，大概三天前，魔兽开始在野外袭击后方到桑库斯堡垒的运输线路。 桑库斯堡垒这片地方，淡水和矿产倒是蛮丰富，但由于土地性质的缘故，粮食产量非常捉急，所以食物供给全靠从外面运进来。 现在，魔兽们进入了堡垒与后方安全区之间的真空地带，就很让人头大。 “原本，我对所有知情人士都下了保密令，严禁向群众散播恐慌，然而，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而且经过了夸张渲染和艺术加工……” “现在，整个堡垒里的人都知道补给线陷入了麻烦，一些人开始谋划集体转移，甚至有部分堡垒外围区域出现了打砸抢烧恶性治安事件……” 凌菲儿消化了一下信息，总结道：“也就是说，我们能为你们做的，是保障补给线的通畅？” 尽管让凌菲儿来保障一个堡垒的补给线听起来很托大，但团长还是硬着头皮点头确认。 没办法，就算冒着得罪凌菲儿的风险，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从带兵的数量上来说，他和凌菲儿其实是平级的。 「9th-γ」是兵团，桑库斯堡垒屯驻兵团也是兵团，但从军衔上来说，凌菲儿是少将，而他只是中校，所以刚才见面的时候，尽管很狼狈，但他还是不忘先给凌菲儿敬礼。 凌菲儿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困窘的味道，为了稳定他的情绪，微微一笑：“诸葛团长，没必要不好意思，我们既然来了，就是来给桑库斯堡垒的军民们解决问题的，不管是保证补给还是别的什么，我们都愿意做。” 其他几位队员也跟着点头。 身为高阶异能者，他们其实不太乐意干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累活儿，但既然凌菲儿都表态了，他们也没理由挑三拣四。 这就是领袖的带头作用。 诸葛团长感动极了，顿时对这位光环无限的女武神的敬意，又深了一层。 于是他带着众人往堡垒里走，介绍情况。 “目前堡垒的食物储备还足够使用六天，平时的通常战备标准是一周，现在已经用掉了一天的量。” “有个情况比较严峻，昨晚有一批护送物资的部队，在路上遭遇了魔兽，遭受了一些损失后逃回了堡垒，其中有十二人重伤。堡垒里的医生，数量和水平都有限，实在是处理不过来，现在交通受阻，也不好从后方请医生来，不知……” 诸葛团长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先打量了一番侦察队的成员，没有看到符合大众固有印象中神医形象的存在，于是便不太想问了，转而道：“若是能从血色浪漫号上调拨几位医生来帮忙，那就太好了。” “不必这么麻烦。”凌菲儿微微一笑x2，把正在专心撸高斯的罗贤拽过来，“这位罗医生，在外科上很有水平，平时就在急诊科工作，就让他先帮你们处理伤员吧。” 诸葛团长愣住，旋即表情复杂起来。 讲道理，其实刚见面寒暄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罗贤。 帅到这种程度的男人，你要是硬说注意不到，只能说，你的审美偏离人型生物的主流太远了。 但是，诸葛团长能察觉到，他的能级只有1级初段，年纪又太轻，因而，他实在是摸不准，此人在侦察队里到底扮演者一个怎样的角色。 侦察队可不需要花♂瓶。 现在，凌菲儿居然说他是能给桑库斯堡垒帮上大忙的医生，这简直让诸葛团长想要当场质疑了。 不过他还是强行忍住，讲道理，人家凌菲儿已经态度够好，要是他诸葛团长因为这个而喷人，也就太不识时务了。 也只能解释为，这位年轻的医生，是凌菲儿养的小白脸，此行放在侦察队里，是为了给他增添资历，好在医院评职称的时候除了背景之外多一分资本……嗯，一定是这样的…… 想通之后，诸葛团长反而没那么在意了，笑道：“那感情好啊，罗医生，就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处理伤员了。” 于是，众人在堡垒内部兵分三路，凌菲儿和韦尔斯跟着诸葛团长去指挥部商讨保护补给线的细节，罗贤跟着诸葛团长的副官去野战医院，其他人则扛着大伊万找个地儿给他醒酒去了。 ------ 伊芙琳是诸葛团长的副官，在桑库斯堡垒工作已有三年之久。 她是个热爱军旅生活的女孩子，她是在金沙滩农村长大的，后来村子被魔兽给屠了，从此她便注定要与魔兽作对。 可惜，伊芙琳修炼天赋实在是不太行，还好她的参谋天赋不错，文职类的行政职务也做的很好，于是便给诸葛团长当副官， 对此，她觉得蛮满意的，只要能给魔兽造成损失，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她都乐意。 唯一让伊芙琳有些不满的是，桑库斯堡垒这个地方，入她眼的男孩子，实在是太稀少。 她比较偏爱文艺精致、富有书卷气的男孩子，然而，这种类型的男人，在桑库斯堡垒这地界注定是稀有物种。 然而，今天，她捡到宝了。 她实在是想不到，血色浪漫号派来的侦察部队里，居然会有罗贤这样的男人！ 406 断肢再植 一路上，伊芙琳羞涩地和罗贤交谈着。 羞涩这种情绪，很少出现在伊芙琳身上。 事实上，身处战斗一线和二线的女兵们，基本上都把“害羞”这个功能从大脑皮层里移除了。 所谓一线，是指真正意义上的前线，越过驻扎区域就要进入魔兽势力范畴的那种。 而二线则是指像金沙滩这样，在后方面对魔兽的骚扰，虽然平时压力不大，但稍有不慎还是很容易死人的地方。 一线和二线的风气都比较粗野，士兵们在训练和战斗以及长期精神轻度紧张的压力下，变得非常真实，但凡逮着个长相身材不错的女兵，荤段子和肢体骚扰那都是漫天飞的。 如果她们会害羞的话，那么基本上从早到晚都要处于脸红心跳娇嗔的状态，先不说奇怪与否，最起码，这对嗓子和心血管都不太妙。 伊芙琳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害羞是什么时候，也许是新兵训练营时期被林子里窜出来的放屁野猪拽掉裤子被全班人吹口哨的时候。 总之，罗贤让她久违地体会到了害羞的感觉。 伊芙琳一边和罗贤交谈，一边偷偷地观察罗贤的脸。 他的睫毛弯弯，他的嘴巴嘟嘟，他的眼睛大大，他的鼻梁挺挺，他的……咳咳。 鉴于罗贤此行的着装包含紧身马裤，他的天赋异“柄”，便被凸显得淋漓尽致。 “罗医生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哈？”罗贤愣了一下，道，“当然是什么时候解决问题，什么时候走。” 如果金沙滩的问题拖一周的话，那么，血色浪漫号就在这里停一周。 这当然有悖于北岸之旅原本为期十二天的行程设计，但其实大家都挺想留在这里看热闹的，就算真的有急事儿要走，也可以联系别的船只来接走。 有那么一瞬间，伊芙琳甚至希望这次的魔兽袭扰永远都不要结束。 但这不现实，而且，也有悖于桑库斯堡垒乃至整个东北地区的共同利益。 再说了，罗医生这样的人，看起来就很善良，一定不忍心看到战乱和血腥，一定希望每个人都好好的吧？ “给我介绍一下病人们的概况吧。”罗贤的话打断了伊芙琳的思绪，让她惊觉，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不由得有点羞愧。 按照伊芙琳的介绍，十二位病人，遭遇了以近战兵种为主的魔兽群，他们身上的伤，大都是被提速跳虫和鳞甲三头犬弄出来的。 “十二位病人中，有九位需要实施断肢再植。”伊芙琳叹气，“可是，野战医院的医生，要么外出赶不回来，要么正在轮休，目前来看，只有一位医生有执行断肢再植的能力，且只能解决个别患者。” “这很正常。”罗贤评价道，“根据休曼王国医疗卫生部的统计，只有30%的断肢患者接受了再植手术，且接受手术的患者中，只有大概三成能够部分恢复断肢功能。” 做个简单的乘法，不难发现，每十名患者，只有一位能把断肢接回来且能用。 剩下的，要么接受残疾的事实，要么接受昂贵且难维护并产生排异反应还不太好用的炼金殖装。 不过，统计意义上的概率，永远都只有统计意义。 在罗贤看来，只要断肢别切得太碎，都有抢救的机会。 “断肢再植我还挺在行的。”罗贤表态道，“交给我吧。” ------ 桑库斯堡垒野战医院，骨科，第三手术室。 “冲洗。这边拉住。” “你早上没吃饭吗？拉钩都拉不稳，吃屎去吧！” “怎么搞的？都怪你刚才持针钳递慢了，现在这神经已经接废了，他妈的，真晦气，这台不用做了，推出去吧。” 莱斯特医生已经在手术台前站了一个多小时，腿有点麻，额头上渗出了汗粒，搞得旁边的护士不得不频频给他擦汗。 给莱斯特擦汗，实在不是什么好活儿。 莱斯特是那种不太修边幅的野战医院中年医生，身上混杂着烟酒和汗臭的味道，不怎么宜人。 加上他脾气比较暴躁，日常嘴臭，护士们往往都不乐意和他搭档。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且人命关天，也不由得护士们嫌弃莱斯特了。 他是骨科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做过断肢再植的医生，虽然钻石5的段位不算太耀眼，但他们此时也没得选。 从昨天深夜做到现在，莱斯特已经做完了9例断肢再植患者中最简单的两例，饶是如此，也花掉了他七个小时的时间。 手头这例，原本是能在十分钟前完成的，结果莱斯特因为连续手术导致状态一般，进而在接神经的时候出现了重大失误，前功尽弃。 莱斯特有个毛病，就是手术做砸了的时候，会甩锅外加疯狂发火。 他先是把助理猛喷一顿，随后又把喷嘴对准了器械护士。 怎奈何器械护士也不是吃素的，回怼道：“草泥马，你自己手笨脑子蠢接神经接出了问题，你怪我？你咋不怪昨天撸.管的时候施法用的黄色小杂志图不清楚影响了你的心情呢？菜.逼。” 说罢，器械护士撂下一句“老娘不干了”，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骨科主任叹了口气，缓和气氛道：“莱斯特，你先去休息一会儿。等半个小时，咱们再做最后一例。” 断肢再植的手术时间很长，对体能和精力甚至异能（念力控制器械）的消耗，也很要命。 假设下一台手术成功，那么，莱斯特在十小时的断肢再植黄金手术时间内做成三例，已经达到休曼王国的平均水平了。 这效率不算高，但也不能说低。 已经尽力了。 但主任也不怪器械护士撂挑子，首先，莱斯特的脾气确实臭，器械护士也是辛苦了大几个小时连轴转，也没犯错，莫名奇妙就被喷了一顿，任谁都不好受。 没办法，也只好换个器械护士了。 然而，当骨科主任走出第三手术室，却意外发现，第一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 主任随便逮了个人一问，才知道，血色浪漫号派遣的侦察队来了，里面带了个医生，正在第一手术室里做手术呢。 得知此消息，主任喜出望外，多一个能做断肢再植的医生，就多一分可能多救一名士兵。 然而，当他知道这位外援医生正在给刚被莱斯特宣告手术失败推出去的患者手术时，主任满脑子都是黑人问号。 干啥呢这是？ 407 用事实说话 一般而言，被某位医生宣告治疗失败的患者，极少有人敢于接盘。 首先，大家都是同行，虽然俗话说同行相轻，但姑且还是要保持面子上的和谐。 人家都宣布手术失败了，你再上去抢救一波，万一给治好了，岂不是红果果的打脸？ 当然，由于大多数手术都存在不可逆性，做坏了基本上就失去了手术窗口，所以，一般而言，即便无视同行的面子去接盘，结果也会是无功而返，不仅讨不到好，反而承担了（可能）让患者受到二次伤害的责任。 这就不是红果果的打脸了，这是绿泡泡的尴尬。 综上所述，接盘，是极少有人会做的事情。 然而，骨科主任就在今天眼睁睁地看到了一次接盘。 他想了想，还是先不去告诉莱斯特，莱斯特脾气臭，要是知道刚才推出去的患者又进了别人的手术室，肯定会过去喷人。 那可是血色浪漫号派过来的医生，先不说水平如何，来头肯定是不小的。 若是放任莱斯特给得罪了，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牵连到他们骨科，可就亏大发了。 于是，骨科主任默不作声地走进了第一手术室，甫一踩开气密门，便被吓得差点退出来。 鉴于目前骨科的医生不够用，手术自然是处于非饱和状态，那么易得，护士们的工作量，也是非饱和状态。 所有手头没活儿的护士，全都挤进了第一手术室，观摩罗贤的手术。 罗贤对桑库斯堡垒野战医院的护士们造成了强烈的吸引，这吸引始于颜值，而后被过硬的技术发扬光大。 最骚的是，罗贤一边做一边讲解：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这一例，已经做完了血循环重建、血管修复和肌肉肌腱修复，考虑到患者的右臂无魔术回路，那么该做神经修复。” “修复做了一大半，接错了几条，然后这例患者便被安排进行二期手术。” 说到这里，罗贤顿了顿，还是对护士们直言道：“这是我从你们这边得到的信息，但是，说是安排二期手术，其实就是放弃了，神经修复出问题的情况，如果要处理的话，当场处理是最好的，拖到二期反倒徒增难度。” 听完这一番分析，护士们义愤填膺起来：“莱斯特也太屑了，怎么对病人这么不负责任呀。” “就是就是，还得让外院来帮忙的医生给他收拾烂摊子……” 听到这里，骨科主任忍不住发话了：“哎哎哎，你们可不要乱说啊。莱斯特医生之前已经做完了两台，熬夜连续工作了许久，出一些小失误，也是人之常情嘛。” “熬夜？”罗贤歪歪头，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批病人进行手术的？” “刚送过来不久，就开始了。”骨科主任严肃地补充道，“我们的处置，是尽了最大努力的……” “所以，你们七个小时做了两台？” 骨科主任被罗贤的质问噎得说不出话，心想这血色浪漫号上的医生，怎么脾气比莱斯特还真实。 他努力压下火气道：“医生，七小时两台，可以了吧？” “以一般的标准而言，倒是不算慢。”罗贤话锋一转，“如果让我来做的话，给我七小时，这九例病人，我已经全部处理完了，还能抽空去喝一杯奶茶，吃一顿饭，做一次足浴，睡一会儿觉” 说罢，罗贤便不再理他，专心处理原本便伤得惨烈、被上一个医生胡乱接一通后变得更加混乱的神经。 骨科主任简直要气乐了，这年轻人也太傲了吧，虽说手术台上菜是原罪，但您夸下这么大的海口，就不怕被打脸吗？ “哈哈，既然医生这么厉害，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骨科主任开始捧杀，“黄金窗口期还剩下三小时，您的速度，起码能搞定三个病人，对吧？” “我能全做完。” “……您牛，您真牛。”骨科主任简直要服了，现在他已经笃定，这小子绝逼是在口嗨。 加上他手上这个，还剩下七位病人，这要是能在三小时内做完，骨科主任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医生就白当了。 于是他也不再想给这医生面子了，出了第一手术室，在分诊台附近叫上莱斯特医生，一起来看热闹。 固然，这位医生大概率来头不小，不过，医学界的江湖地位，总归还是基于水平的，天大的来头，搞不定病人，也是白搭。 莱斯特和主任踏进手术室，还没来得及嘲讽几句，只见罗贤忽然把器械一丢，命令道：“手术结束，推出去吧。” ？？？ 莱斯特狠狠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嘲弄一笑：“呵，我当是哪里来的神仙呢，不也是束手无策。” “我没有束手无策。”罗贤平静道，“我给他做了个神经束布线重排，考虑到患者是以射箭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游侠，顺手强化了一下束膜的功能。他的右臂应该能恢复正常，甚至爆发力还有可能得到增幅。” “……小子，你在说什么连篇鬼话？做不来就做不来，哪里来的野鸡，疯狂给自己加戏。”莱斯特喷道。 罗贤懒得理会，与表情戏谑的莱斯特擦肩而过，径直赶往第二手术室，去做下一台。 之前他已经让这里的住院医和护士们并行地提前做术前准备了，看在罗贤长得帅的份上，他们将信将疑地答应了。 现在看来，罗贤这个速度，的确需要叫人来帮他提前做术前准备…… 莱斯特和骨科主任对视一眼，越看越迷惑，索性跟着罗贤，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来。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第三台手术。 一小时后，罗贤已经解决了五位患者，还剩俩。 而莱斯特和骨科主任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愤怒和不屑，变成了惊愕与怀疑人生，最后变成了震撼与崇拜，特别好玩儿。 骨科主任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尴尬道：“医生……真是失礼，还没有问您的尊姓大名……” “免贵姓罗，单名一个贤，罗马的罗，黑暗贤者的贤。” “哦哦……”骨科主任没搞懂是哪两个字，但也没接着问，而是小心翼翼道，“请问，您目前在何处高就？” 408 堡垒里的内鬼 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骨科主任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无数国内外知名医科院校以及顶尖医疗机构的名字。 像这种年纪极小、天赋溢出的类型，又能够登上血色浪漫号，意味着应该是在国内就职，且大概是被凌家宠着的存在。 做出这种推断之后，答案便显而易见了。 这种级别的外科医生，不管想在休曼王国境内哪家医院就职，闭着眼睛投简历，人家不登门拜访表示诚意，都能算是工作疏忽了。 就算是国外的顶级医院，只要不执拗地追求个别位置特别紧俏的主任医师，也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想到这里，骨科主任不禁有些酸了。 虽然他也是科室主任，放眼整个医学圈子，只要能当主任医师，就算很不错的了，大多数人别说主任，主治都能成为医学生涯的终结。 相比于（苦逼程度而论）狗一样的实习生、不如狗的规培医、狗都懒得瞧的住院医，主任医师的人权，显然是得到充分保障的，经济上，至少也可以过上小康的生活。 然而，像罗贤这样随手完成高难度手术，靠着技术横行霸道让外院的医生们心服口服，显然比桑库斯堡垒野战医院骨科主任，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就在主任期待着听到一个响当当的学院/医疗机构名称时，只见罗贤微微一笑：“谈不上高就，我自己开了家诊所，就在冷泉港。叫罗家沟诊所。” 骨科主任和莱斯特同时张大了嘴巴，像是被丢进酱缸即将接受腌制的气泡鱼。 他们着实被这个诊所的名字震撼到了，类似于给一艘古代造物空中战舰命名为「王八坨子号」。 不过，在医学圈厮混多年的主任，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个名字的险恶之处。 大陆上但凡有点野心的私人诊所，都会参与每年医师协会的“百强诊所评比”。 这个百强，并不是单单指在大陆上选出一百个最强的诊所，而是从地级市开始，在每个行政区都选出百强诊所，相当于给患者们一个指导，根据患病的眼中程度和钱包的充实程度，自行在市百强、分区百强、国家百强……里选择合适的诊所就医。 主任毫不怀疑，有罗贤坐镇，他的诊所一定很快便能脱颖而出，在各种百强名单里出现。 想像一下，在一堆名字或高端、或文艺、或土豪气息的诊所中间，夹杂着一个乡镇卫生所风的「罗家沟诊所」…… 想必，和它一起参评的诊所们，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屈辱。 “罗医生真是个富有幽默感的人哈。”主任恭维道。 “这都被你发现了。”罗贤在这方面一般不谦虚，“一般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比较有趣。” “是呢是呢，跟罗医生这种人在一起最有意思了。”围观手术的护士们纷纷附和。 她们从未像今天这样，对围观手术这件事情抱有如此高的热情。 究其原因，除了罗贤的外形之外，更多的，其实是罗贤的手术，明显能让她们看出厉害。 医学双生树赐予的外科技能，往往具有极高的观赏性，换句话说，即便不那么内行的人，也能看出罗贤的牛逼之处。 护士们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话题不由自主地就扯到了罗医生的情感生活上去。 见状，人情练达的主任连忙过去，小声警告：“你们别乱说啊，人家罗医生肯定名草有主的，小心话传出去有人不高兴。” “不高兴怎么了？”一位老资格的护士立刻朝着主任翻了一个白眼，“我们这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还能因为我们垂涎罗医生，把我们给迫害了还是咋地？” 主任瞪圆了眼睛，喂喂喂，你昨天可还在教导年轻护士们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啊，怎么被这罗医生迷得三观都变了？ 不过，护士们高兴了没太久，罗贤便把手术都做完了，下了医嘱之后，便施施然离开了野战医院。 护士们望着罗贤的背影，目送他离开，眼神里充满了遗憾和意犹未尽。 罗贤则不多逼逼，潇洒离去，深藏功与名，回到约定好的集合点——一个马车旅馆。 按理说，侦察队里都是有牌面的人物，且是桑库斯堡垒的救星，让他们住简陋的马车旅馆，实在是不像话。 但实际上，这是他们的主动要求。 马车旅馆建筑较为坚固，视野开阔，易守难攻，各位修炼者住在这种地方，比较有安全感。 桑库斯堡垒里面鱼龙混杂，谁知道会不会有敌对势力的间谍藏在里面，逮着个机会对侦察队实施致命打击。 在这种地方，只有血色浪漫号上来的队友是可以信任的。 大伊万醉酒神速，醒酒也神速，被小伙伴们扛到马车旅馆不久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醒酒茶也没喝，吹着口哨跑着跳出去了，说是要烫头。 也不知道桑库斯堡垒的托尼老师是什么水平，祝福他。 等到凌菲儿和韦尔斯回来，罗贤也刚好从医院赶回来，于是大家着手确定下一步的计划。 凌菲儿第一句就语出惊人。 “这个堡垒，已经要被颂魔社渗透成筛子了。” 众人有那么一瞬间露出惊诧的神色，不过，很快便释然了。 也对，如果屯驻军团里没有内鬼，那为什么民众之中会有人散布恐慌呢…… “凌小姐，你有找到什么证据吗？”韦尔斯问。 只见凌菲儿冷冷一笑，摊开手掌，赫然是一只半死不活的麻雀，看似很正常，靠近之后才能感受到上面那残余的、属于魔兽的暴戾气息。 “刚才回来的路上，这小东西一直跟在我和韦尔斯身后，我趁它飞得比较低的时候，给抓住了。”凌菲儿道。 众人神色一凛，这是颂魔社惯用的监视伎俩，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堡垒的大街上，恐怕，这里的形势真的不妙。 韦尔斯倒是情绪没那么紧张，韦少爷可是个天生的乐天派，这从他在受苦式的玩具生涯中居然能觉醒出一丝乐趣即可看出。 他恍然大悟，对凌菲儿道：“哦，我说你刚才怎么突然跳了一下往空中伸手，我还以为你忽然少女心爆发，想摸一摸树叶呢。”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凌菲儿没好气道。 罗贤没说话，脑补着凌菲儿展现少女心的画面（他从未见过），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409 高斯指路 一直以来，颂魔社的存在，均被大陆主流势力视作人型生物迷惑行为。 颂魔社，这个组织名字从字面意义上讲，便是对魔兽的颂扬。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类对魔兽产生崇拜感和归属感。 罗贤基于前世的知识体系，用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来解释，但其他人就依然迷惘。 “果然，果然啊。”韦尔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魔兽们在外加强袭扰、切断补给线，在内部通过颂魔社的间谍搞事情，意图彻底搞垮金沙滩的防守体系，以此为跳板登陆，进攻东北地区！” “也许吧，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先把堡垒里的颂魔社成员肃清掉。”凌菲儿果决地下了决定，“不然，在外面战斗，临时大本营里却藏着许多敌人的棋子，总觉得不放心。” 说这话的时候，凌菲儿是看着罗贤的。 她的不放心，主要也就是针对罗贤，凌菲儿怕他们出去打架的时候有颂魔社的小畜生对着罗贤来个背刺，可就麻烦了。 就在凌菲儿产生这个想法的同时，一个人忽然从壁炉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其他人纷纷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摸武器，只有罗贤比较明白：“大家别激动，这是我的保镖。” “哈？”一位队友挠头，瞅着突然钻出来一个暮雨酱，迷惑道，“这姑娘是怎么跟过来的？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那必须的，哥的保镖，怎么可能轻易地让人察觉到存在。”罗贤自豪道。 “各位，请你们放心地去肃清奸细吧，我来保护罗医生的安全。”暮雨道。 这是出来给凌菲儿吃定心丸了，于是凌菲儿点点头，开始具体的工作。 韦尔斯再次展现了作为大魔导师的业务能力，取出一套魔力痕迹定检追踪工作台，戴上手套、眼镜、口罩，开始从这只被凌菲儿捏了个半死的、特殊的麻雀身上，提取使用者的魔力纹。 根据人总参以往抓获颂魔社不法分子审讯得到的信息，尽管麻雀是以魔兽的「邪能」为驱动的半生物，但颂魔社的人型生物们并无法掌控邪能，因而只能利用魔兽脑虫们提供的转换器，输入魔法，输出驱动麻雀的邪能。 转换器存在一定的泄露，会导致麻雀粘上使用者的魔力痕迹。 “搞定了。”韦尔斯摘下眼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填写鉴定报告，“魔力纹参数有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在桑库斯堡垒里找到这个人。” 这的确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桑库斯堡垒很大，且存在管控不怎么严格的外围区域，藏污纳垢的角落多的一逼，想在这里找一个具有某种魔力纹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于是罗贤想了想，把高斯从背包里放了出来，建议道：“为什么不试试神奇的盆地鼹鼠呢？” 凌菲儿表情迟疑了一下：“罗医生，让高斯来做这件事情，对它来说，有点为难，也有点危险了……” 没想到高斯立刻发表反对意见，站在柜子上，一边“皮卡皮卡”一边朝着凌菲儿摇头晃脑，一副自信心膨胀的样子。 “放心吧，这小东西我训练过了，我把红豆布丁奶茶藏在十公里外的地方，它都能找到。”罗贤道，“而且，就我的体验来说，这玩意儿的智商说不准比小莉可还高。” 喂喂喂，过分了啊，人家莉可公主好歹是钻石段位的医生嘞…… 你这句话，是太看得起高斯，还是太看不起生命女神评的段位呢？ “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位队员建议道，“罗医生带着鼹鼠去找人，我们其他人联系诸葛团长，用老办法进行排查。” 凌菲儿点头，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于是大家兵分两路，罗贤遛着高斯，影子里藏着暮雨酱，来到了桑库斯堡垒的大街上。 此时的街上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害怕战争而欲要出逃的兵荒马乱，和怕死不敢出门的寂静萧索，混杂在一起，充分体现出了堡垒居民的墙头草心理。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显然不是迫不得已，就是有所谋求就。 一些人是因为各种原因破产，法律上不被允许居住在安全区，于是便被发配到缓冲区来屯驻，为这里的将士们提供生活服务。 一些人是为了赚快钱来为这里的将士们提供你懂的生活服务。 还有一些人，考取了休曼王国公务员，但考的是服务合约岗，就是说，得先到不怎么好的地方，在基层工作两到三年，再转调到安全区工作。 一般两年走的，都是上面有点人脉的关系户，而穷苦人家考取公务员的情况，往往就得呆满三年。 不过，这些人一般也不会埋怨什么，毕竟，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就接受了这些操.蛋的社会现实。 况且，就算是有热血有棱角的青年，在桑库斯堡垒呆上三年，也都给磨没了。 凌菲儿自己要和诸葛团长交涉，跟不过来，但又怕只有暮雨酱一个人又要保护罗贤又要追捕（可能能够找到的）颂魔社成员，忙不过来。 于是她就派了一名7级初段的队员跟着罗贤。 尽管她并不怎么相信高斯能追踪到颂魔社成员，但既然小贤如此坚决地要试一试，凌菲儿肯定不能扫他的兴。 被派来跟罗贤的队员，也不是很信。 他听说过用犬类追踪，用鸟类追踪，甚至于用昆虫追踪，听起来也比鼹鼠靠谱。 而且，还是一只平时在血色浪漫号上以卖萌和到处讨要东西吃为主的鼹鼠。 就算是魔偶师们基于生物体制造侦查类魔偶，也从来不会选鼹鼠。 每一种生物体，都有它天生的长板和短板，就好比人族生来便擅长种地，精灵天生就自带逼格，魅魔自然而然地就学会了发.骚，这些人型生物的天赋，并不以谁的主观意志为转移。 果然，高斯一上来就做出了令队员啼笑皆非的指引。 “罗医生，这里再往前，是一片住宿区。就是你懂的那种产业的服务人员集体住宿的地方。” 410 锁定目标 桑库斯堡垒的那个产业，是很繁荣兴盛的。 毕竟，按照自由市场学派的观点，只要有市场，有利可图，就有人来做。 后来，屯驻兵团官方干脆把该产业在堡垒里半合法化了，前提是从业者们必须在兵团官方的治安框架内，接受管辖。 “所以，小姐姐们的宿舍区，是没办法藏人的。”队员向罗贤科普道，“这里的管理很严格，违反堡垒治安条例是重罪，要吊起来打，还要罚很多钱。” “哦。”罗贤点点头，撸着高斯的毛坚持道，“但高斯说，人在那边。” 别看高斯平时除了吃东西卖萌就是到处拉屎，但养了这么久，罗贤已经摸透了高斯的性格，并能够准确地感受到高斯的情绪。 罗贤知道，高斯此时比谁都认真，它笃定那里有罗贤要找的人。 队员表情一滞，无奈地摇摇头：“哎，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搞技术的人就是倔强……得，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陪同罗贤，是凌菲儿安排的，侦察队里的人，那自然要买凌菲儿的面子。 况且，他原本便对高斯不抱太大的期望，大家的心理预期里，还是另一边的传统撒网式摸排更靠谱。 “不过，我得跟你打个预防针，这里的小姐姐们都比较警惕，一般对咱们这种外来查案的，不太友好，估摸着不会配合。”队员的语气里透露着劝退的味道。 “这样的吗？”罗贤嘬着牙花子，又开始发表神奇言论，“一般女孩子都挺喜欢配合我的。” 队员差点笑出声来。 小老弟，我承认你长得是不错，但从事那个产业的小姐姐，哪个不是阅尽红尘，什么级别的帅哥没见过？ “罗医生，我建议，您还是准备一点小礼物，再去敲门吧。”队员建议道，“不然，人家万一觉得太麻烦，不乐意提供线索，咱去了也是白去啊。” “有道理。也不能白麻烦人家。”罗贤深以为然，原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药剂台，开始配药。 队员满脸的黑人问号，一般来说，小礼物什么的，是指吃的或者漂亮的小物件吧？ 你送药是几个意思？咒人家得病吗？ 没办法，队员只好看着罗贤瞎折腾，索性有高斯可以逗，就让等待显得也不是那么无趣。 罗贤配好了十份“礼物”，便把高斯拎起来，兴致盎然地走进了小姐姐们的住宿区。 果然，如同队员所料，当罗贤敲响第一个门时，门后便传来了睡意朦胧的、不耐烦的声音。 这很正常，毕竟现在还是上午，小姐姐们睡下没多久，若是包.夜的业务，兴许才刚下班。 队员道：“你好，我们是屯驻军团的，来问一些事情。” 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们来调查，自然得用当地部队的身份。 过了些许时候，门吱呀一下开了，一只狐疑的脑袋探了出来，嘟哝道：“有什么好问的呀，我们都是守法居民……啊……” 小姐姐透过朦胧的睡眼，先是看到了长相普丑的队员，无关心；然后又看到了罗贤，顿时就不说话了。 “RUA！” 她突然发出丢人的声音，脸色绯红，慌张了起来：“呀，我，我……请进来吧，我先去化个妆……” 然后，兵荒马乱地跑回了卧室。 “你看，我说吧，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的。”罗贤欣慰道，大大咧咧地进了屋子。 队员则目瞪口呆，对罗贤的魅力，有了崭新的认识。 跟着这种人一起入户调查，绝对是畅通无阻…… “请用茶吧，先生。”不一会儿小姐姐出来了，化了淡妆，端着茶壶和茶杯，穿着得体却不失性感，引得队员盯着她的黑色包臀裙看了许久。 罗贤则专心品茶，轻呷一口，赞美道：“好茶啊，特一级的洛夫特岭早餐茶，加了蜂蜜和橘子皮，对吗？” “先生的舌头真灵。”小姐姐坐在沙发上，紧挨着罗贤，拄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除了茶，先生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说着话，小姐姐的黑.丝.脚.丫，从高跟鞋里出来，脚趾头轻轻地挠罗贤的脚踝，看得队员想骂人。 “咳咳……罗医生，咱们还是先办正事。”队员有点尴尬地转向小姐姐，“请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在这附近？” “奇怪的人？”小姐姐思忖道，“奇怪的人没有，倒是新来了一个小姐妹，呵，生意可好了……” 队员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浓郁的嫉妒，不过，这位新来的，肯定跟他们要找的人没关系。 虽然无法从魔力纹逆向推出使用魔法的人是谁，但至少，能很容易分辨出目标的性别。 韦尔斯检测出的魔力纹属于男性，这也是队员认为目标不可能位于这一片宿舍区的原因。 桑库斯堡垒的那个产业里，没有男性从业者。 你要问为什么？ 若是想找男人，屯驻军团辣么多精壮的小伙子，还满足不了？ “皮卡？” 高斯叫了一声，罗贤仿佛听懂了一般，追问到：“那个新来的，是不是扎双马尾，走路的时候喜欢捻着头发？” “哎？先生您怎么知道的？”小姐姐有些惊讶，又暗暗有些沮丧，莫非这小帅哥就是冲着那个绿.茶.婊来的？ 可恶啊！可恶呢！果然是这样呢！ 我说怎么用黑.丝.脚脚挠他都没反应的…… “别问，问就是猜的。”罗贤说罢站起身来，“谢谢你的配合，打扰了，送你一点小礼物。” “啊……没关系没关系的，哎——这是什么呀？” 小姐姐其实不在乎礼物不礼物的，要是能天天见到这种级别的男人，每天早上来吵她她都乐意。 但是，有礼物，总归是惊喜。 “补水控油的精华液，我自己配的，效果比市面上的都要好。”罗贤说完，转向队员，“走吧，去找那个双马尾。” “不是，罗医生，咱们要找的是个男的啊。”队员提醒道。 “我相信高斯的判断。”罗贤露出诡异的微笑，“而且，说不定那家伙是女装出来干活儿呢。” 一瞬间，队员对罗医生的脑洞五体投地。 411 鼹鼠训练的意义 “罗医生，您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女装援○？” 在当今精灵自由主义的熏陶下，队员勉强能接受男人女装，不评价，不提倡，不反对。 另外，对于拿身体换钱这种事情也能看开，但讲道理，当这两件事情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完全超出了队员的见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罗贤说出一句和他外表年龄不太符合的台词，语气里泛着浓浓的沧桑感。 “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科学。”队员固执己见，劝说道，“罗医生，这些小姐姐，和桑库斯堡垒的军官们普遍关系密切，要是抓错人给得罪了，不利于咱们在这里的后续工作啊。” 和血色浪漫号上的贵族们相比，桑库斯堡垒的军官们自然不怎么有牌面。 然而，船上之所以派人来，不是耍威风比谁牌面大，而是要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只有双方相处融洽、积极交流的时候，才方便解决问题。 不然，便会陷入无限的甩锅和扯皮当中去，企业里是这样，高校里是这样，军队里也是一样。 “抓不错人的。” 罗贤很笃定的样子，毕竟，医学双生树能够轻易地诊断出颂魔社的成员们身上所携带的微量邪能，这是他们入会仪式上必备的「邪能刺青」环节所带来的影响。 然而，若要通过常规的医学手段检测「邪能刺青」，则需要采对象的血样，进行湿实验，并通过一个周期长达一周的变色反应来甄别。 所以，一般来说，部队里抓颂魔社的人，比较喜欢在证据确凿、对方死不承认的情况下用刑讯逼供，而非检测。 很多时候，要是花一周的时间等变色反应实验，黄花菜都凉了。 队员对罗贤的外挂一无所知，于是便对他的自信很头痛。 不过，好歹罗贤已经在入户调查阶段向他证明了，他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 算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由着他来吧，等局面真的开始失控再干涉也不迟。 高斯站在罗贤肩膀上，皮卡皮卡地叫着，指引着罗贤前进，时不时吸一吸鼻子，还闭上眼睛，很专业的样子。 走了约莫五分钟，高斯不再指路，死死地盯住一间房子的门，弓腰。 “你看，我说吧，根据高斯的指引找到的地址，和那位热心小姐姐提供的地址，是一致的。”罗贤道。 队员懵圈了：“所以你刚才其实是跟着高斯瞎走的？” “怎么能叫瞎走呢？”罗贤不满道，“高斯很靠谱的。” 队员完全不懂，罗贤对高斯的迷之自信是来源于何处。 当然，理由罗贤也不能告诉他——在上船之前，罗贤对高斯进行了一番系统的训练，以确定高斯的能力边界，其中就包括根据魔力纹信息找人。 为此，罗贤采集了液体全队和博士班同班同学的魔力纹信息，并在上课时间把高斯带过去玩，以不动声色地完成实验。 实验的结果很喜人，同学们也和高斯玩得很开心，不过，当初采集信息的时候，他们还以为罗贤叕要发论文了，纷纷自豪地表示我也为医学研究前沿做贡献了，殊不知，其实是为鼹鼠训练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现在看来，为鼹鼠训练做出的贡献，间接地为休曼王国国防事业做出了贡献，也是一桩好事。 罗贤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在队员的保护下，敲响了这位据说名为“梓川莉莉”的特殊行业小姐姐的门。 讲道理，光是从这个名字，罗贤便嗅到了女装的味道，还是猪头女装…… “梓川小姐，请问您在家吗？”队员道，“社区送温暖！” 听到社区送温暖，罗贤险些笑出声，队员见状，赶紧把他拽到了一旁，悄声道：“罗医生，告诉你一个常识，门后可能有危险的时候，敲完门要退到一边，不然，若是门一开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蹦出来，你会措手不及的。” “哦，这样……多谢提醒了，兄弟。”罗贤认真地感谢道。 这方面，他确实没什么经验。 好在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从里面蹦出来，而是一个绝美的女孩子，蓝色的秀发如水一般，灿若星辰的眸子仿佛有勾魂摄魄的魔力，胸很平。 嗯…… 罗贤大概心中有数，对着此人丢了个「诊断」，果然，性别男…… 于是，在队员发话之前，罗贤率先对这位可爱的男孩子道：“星川莉莉先生，您因为涉嫌威胁国家安全，被捕了。” 对方愣住，队员也同时愣住，讲道理，罗贤这波诈骗式开场，气势还真是十足，但在队员看来，有些过于鲁莽。 万一查出来人家没问题呢？ 梓川莉莉的嘴角颤抖了几下，勉强维持正常，整个人泛着令人怜惜的弱气道：“啊，您，您在说什么呀，咱听不懂的说……” 队员很容易便判断出来，对方是真的慌，于是也不含糊，跳上去施展斗气，将他控制了起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小姐姐”并没有任何反抗，被队员压倒在地后，甚至还发出娇弱而痛苦的闷哼声，让队员感觉怪怪的。 罗贤感觉更怪，脑海中闪过“男上加男”这个词。 队员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什么情况？ 从肌肉的反应来看，完全没有受过训练的痕迹，至于能级，根据队员的感应，居然只有1级高段！ 现在颂魔社的奸细，都是这个水平了吗？ 在审问过梓川莉莉后，队员的迷惘达到了高峰。 这家伙很快便将知道的东西全招了，事实上，他并不知道颂魔社是个什么东西，而以她的战斗力，也绝对不会被颂魔社选中。 然而，麻雀身上的魔力，的确来源于此人，这是不会错的。 没办法，他们只好对梓川莉莉的房间进行了搜查，翻了个底朝天，在这位可爱的男孩子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终于有了发现。 在梓川莉莉的梳妆台里，有一枚发卡，背面镌刻着极为不显眼的微缩法阵。 正常的发卡上，显然不应该有这种隐蔽性极强的法阵。 就算是为了装饰，也应该把法阵画清楚，或者干脆把法阵弄成rgb跑马灯的。 412 代理服务器 根据梓川莉莉的回忆，这是一位客人送给她的，说是向其中注入魔力，便可发光。 “真的，我没骗你们，我戴给你们看哦。”梓川莉莉说着戴上了发卡，演示一番，“bling bling~好看吧？” 发卡是好看的，人也可爱，但这事情，显然有蹊跷。 高斯凑到发卡旁边嗅了嗅，发出“嗷呜~”的声音，向罗贤表示，梓川莉莉的魔力纹，到这里之后便无法再追踪下去了。 没办法，他们只好先待在原地，把侦察队里那位擅长制造的魔工技师给叫了过来。 那边听到消息，说是这边有了进展，略显震惊。 他们的传统撒网式排查才刚开了个头，连每一层排查的名单和顺序还没搞清楚，这边都已经找到了线索，看来高斯是有点东西。 魔工技师来了，拿着放大镜瞅了发卡一会儿，下了结论：“这个法阵，发光只是功能的一部分，它还有通讯的功能。” “这上面镶嵌的晶石，看似是装饰性的小玩意儿，其实这一颗，和这一颗，都是通讯水晶。” 对此，梓川莉莉依然表示迷茫。 现在情况就复杂了，鉴于不排除这家伙在装傻的可能性，队员先将他带回了侦察队的驻地，马车旅馆。 “我觉得他应该还有东西瞒着咱们。”队员发表意见，“刚见到他的时候，他那副慌张的样子，显然不太正常，像是什么秘密被揭穿了一样。” “他是怕性别被曝光才慌张的。”罗贤道，“从一开始那位小姐姐的口述来看，大家都对他的性别一无所知。” “也不知道是怎么骗过客户的，真牛。”队员吐槽。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有专门的炼金器械，戴上之后就可以伪装成女孩子。”在此方面见多识广的魔工技师道，“各种意义上，伪装成女孩子。当然，需要一定的经验和演技。嘿嘿嘿。” 队员目光怪异地瞟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坐得离他远了些。 罗贤把玩着梓川莉莉的发卡，若有所思。 直觉告诉他，这位可爱的男孩子，只是被摆在台前的伪装。 很简单，像颂魔社这样根深叶茂的反联盟组织，如果想在桑库斯堡垒安插眼线并监视重要人物，那么，完全可以启用隐藏较深、经验丰富、不那么容易被抓到的间谍。 而且有一点很奇怪，从麻雀被抓到锁定目标，这时间完全足够梓川莉莉躲起来或者做伪装——前提是，他真的是颂魔社的间谍。 突然，罗贤灵机一动，仿佛被高斯的小爪爪在胸口放了电一般，瞬间整个人都通透了。 “我明白了。”罗贤抬起头望着两人，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位梓川莉莉先生，只是一个代理服务器。” “啥？”二人同时懵圈。 “他并不知道这发卡有发送信息的功能，只是为了发光，向其中注入魔力。部分魔力被用于驱动麻雀，并从将麻雀监视到的视野，通过通讯水晶，传输到真正的间谍那里。” 罗贤的分析，听起来的确很秀，不过，却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不是吧，就这个小发卡，能干这么多事儿？”队员发出了外行的质疑。 “技术上是可行的。”魔工技师砸吧着嘴道，“这么说，发卡的内部，还植入了一个魔力-邪能转换器。” 让全大陆的魔工技师都感到吊诡的是，迄今为止，他们也没有搞清楚魔力-邪能转化器的结构和原理。 这很正常，毕竟魔兽原本便是带着许多未知的生物，若是关于它们的方方面面都能搞清楚的话，遗失之地早就夺回来了。 魔力-邪能转换器是纯正的黑盒子，输入魔力和基于魔力的模拟控制信号，输出邪能。 曾经有很多次，魔工技师们试图窥探内部的结构，或者干脆就打开它，结果都遭到了失败。 此机构的封装和自毁都做到了极致，起码，以艾尔风大陆当今的魔法工程水平，是搞不定的。 如果罗贤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到了这里，其实就很难往下追查了。 根据魔工技师的检测，通讯部分的法阵已经损毁，恐怕，也是这个巧妙的小发卡自带的功能——当负责监视的终端，麻雀酱，真的变成麻雀酱的时候的，它便会自我损毁。 “我们这是遇上高手了啊。”队员喃喃道。 就连罗贤都感受到了此次事态的严峻，颂魔社在堡垒的特工活动居然谨慎细致到了这个地步，说明，他们的确想在金沙滩搞大事情。 “神了，真是神了。”魔工技师捧着发卡，端详个没完，“如果让我抛却立场的话，我会说，这套监视手段，简直就是魔法工程学和社会工程学融合的伟大结晶。” “作为技术手段，它本身具有足够的安全性，加上摆在台面上的，是个妓.女。和妓.女做交易的嫖.客，天生具有身份的匿名性。” “不是妓.女，是妓.男。”罗贤纠正道，“况且，虽然是匿名，但他总归对客人有印象，让他描述一下，顺蔓摸瓜地查就好了。” 队员摇头道：“对方肯定也能想到这一点，说不定会戴面具，甚至伪造一些误导性的体貌特征……” “可怕哦，原来谍战工作这么辛苦的吗？”魔工技师吐槽道。 “是啊，所以我还是喜欢做技术性的工作。”罗贤道。 “嗯嗯，是啊是啊。”魔工技师道。 两位技术人才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出场至今没有名字的队员，抱着侥幸的心理，去隔壁房间向梓川莉莉询问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然而，梓川莉莉的回答，让三人全都震惊了。 他不仅记得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居然还保存了嫌疑人的，体.毛…… “啊呀啊呀，先生们，请不要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啦。”对方羞涩道，“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而已，从入行以来就一直如此的……” 无名队员张了张嘴，想吐槽点什么，又憋回去了。 魔工技师比较心直口快：“哎，你这么干，你的客人们知道吗？” 413 间谍？我早就抓完了。 从事高压力特殊行业的人，往往会诞生一些古怪的爱好，也就是所谓的“怪癖”。 就好比说某些普丑科研工作者，一边跑数据一边肝萌豚手游，还跑到轻搜书吧站来写书，这显然已经远远偏离了普罗大众对一名普丑科研工作者的社会期许。 罗贤不知道收集体毛在心理咨询的语境里算不算怪癖，但他知道，一个正常的妓.女，大概不会把每一位顾客的体毛都放在小盒子里，然后专门开辟一个储藏柜用来整整齐齐地保存它们。 这壮观的景象，惊得无名队员和魔工技师嗦不粗话。 还是罗贤见过的大场面多，问道：“梓川小……先生，请问您保持这项爱好大概有多久了？” 对方略微含笑着看了罗贤一眼，道：“罗医生，您是想为我做心理辅导吗？” “也不是，我没有心理咨询师的资质。”罗贤很坦然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很有趣罢了。我曾经读过一些早期外科开创者的传记，他们每次刨坟挖尸体练解剖的时候，也会从尸体上带走一些东西，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当做纪念品。” “我没那么伟大。”梓川莉莉浅浅一笑，“您说的那些人，是在为大陆医学事业做贡献。而我，只是一个拿着粉笔往墙上画正字、数着日子等待着出狱的囚徒罢了。” 这话不同寻常，从中罗贤不仅听出了这位可爱男孩子的辛酸，还有此人不错的文化修养。 果然，不论在哪一个位面，人对于特殊行业小姐姐的需求都是近似的么…… 有机会的话，罗贤想和梓川先生认真严肃紧张活泼地聊一聊——单纯地聊一聊，说真的。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通过那位送他发卡的客人的毛发，追踪到真正的间谍。 “老哥，严刑拷打什么的，你应该很擅长吧？”罗贤问普丑无名队员。 后者神色一凛，严肃紧张活泼地点点头：“对付颂魔社的间谍，还是没问题的。” 接下来的调查，就不可避免地要陷入暴力和血腥的节奏了。 这不是罗贤的长处，尽管他的医学双生树里，存在类似于「我的魔法会将你撕成抱歉」这样听起来就很暴力血腥的绝活儿，但罗贤总归还是喜欢安静，不喜欢打架。 就像凌菲儿给他○，他往往也要求温柔缠绵的方式，不太喜欢激烈和快节奏。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这是罗贤一直以来信奉的准则。 ------ 另一边，传统的撒网式排查陷入了焦头烂额之中。 问题在于，由于最近桑库斯堡垒周边的动荡，堡垒里的人口流动较为剧烈，因此资料的整理和排查范围的圈定比较麻烦。 人口流动在补给线被截断之前达到了顶峰，随后烈度开始下降。 有许多人逃出堡垒前往内陆的安全区，也有人涌入堡垒。 “怎么还有人故意往这儿凑的？”韦尔斯吐槽道，“不怕死吗？” 一位屯驻军团的老士官笑着摇头：“嗨，都是投机客呗。这边最近不太平，很多日用品都涨价，有人看到了商机，就带货过来卖。” “甚至还有瞄准堡垒里的房子，准备等价格跌下来然后抄底的……” 凌菲儿听罢莞尔一笑，王国人的思想唯有在这一层如此跃进，海岸线的哨所都要被魔兽给拔干净了，还不忘记炒房。 每一层排查的方案，首先由参谋部拟定，交给诸葛团长审核，再转阅凌菲儿。 至于韦尔斯，基本上只负责吐槽，以及逮着参谋部里的漂亮女文书聊天。 原本按照在「9th-γ」里的职级，韦尔斯在凌菲儿面前就要服从命令，加上现在成了罗贤的玩具，更是毫无脾气可言，凌菲儿说要干什么，他跟着干就好了。 至于制定计划什么的，和我玩具君韦尔斯有什么关系？ 这就叫破罐子破摔。 副官伊芙琳给诸葛团长到了一杯热水，道：“团长，多喝点热水。等会儿先休息吧，要到中午了。” “不用了，活儿没剩多少，加把劲儿就干完了。”团长露出了敬业的微笑。 伊芙琳微微皱眉，有些小吃惊。 这可不像团长的风格啊，诸葛团长向来是“你不让我睡午觉不如让我去死”的那种人，听说以前在前线的时候还有过阵地拉锯战的时候躺在战壕里伴随着攻击魔法和斗气对砍的声音入眠的神迹。 可见，最近的事态，的确让诸葛团长着急，连睡午觉的习惯都莫得了。 尽管大众对于屯驻兵团的印象不太妙，往往会给他们贴上行事粗野机构腐败的标签，但当面临魔兽侵袭的时候，大陆各地的屯驻兵团，总归是比较靠谱的。 不管是人族的屯驻兵团，还是海妖的屯驻兵团，抑或矮人的屯驻兵团，打起魔兽来一般都不含糊。 “凌将军！”突然有人来报告，“罗医生那边有进展了！说是已经抓到了一些颂魔社的间谍……” 参谋部里的人纷纷虎躯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凌菲儿倒是信得很，她早就习惯了罗贤为她带来意料之外的结果，笑盈盈道：“不错。抓了多少？” “罗医生说，也不算多，十几个吧……” 这下子参谋部里的诸君就不是难以置信这么简单了。 堡垒里抓出了十几个间谍，意味着至少得先存在这么多间谍。 而一般来说，抓出来的间谍数量，只占实际存在的间谍数量的一小部分。 就好比你考完理综，你回忆起仿佛做错了一道选择题，然而实际上…… 况且，这是颂魔社的间谍，保不齐堡垒里还有精灵帝国的间谍，血族的间谍，魔族（和魔兽没有任何干系但因为名字相近总是风评被害的种族）的间谍，地精的间谍，彩虹小马的间谍…… 这让参谋部的各位面色难堪。 这可是妥妥的在凌将军面前丢脸了。 “不会吧，哪儿来的这么多间谍？”有人嘀咕道，“而且这也太快了吧，我们这边还没开始呢，那边就结束了。” 于是，带着疑惑，众人去马车旅馆里迎接被控制住的间谍们。 然后，刚推开大堂的门，凌菲儿就眼尖地瞅见了并排坐在沙发上愉快攀谈的罗贤和梓川莉莉。 ? 414 团长的异常 凌菲儿呵呵呵呵地笑了四声，阴阳怪气：“罗医生真的好兴致啊，抓了间谍，居然还和人家谈心呢。” 听到凌菲儿冰冰凉的语气，罗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强笑道：“嗨，说什么呢，这位小姐不是间谍，受害者罢辽。我们在探讨一些哲学问题。” 梓川莉莉看了罗贤一眼，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帮自己保守性别的秘密，他其实只是说说而已的。 他才不相信部队的人会守信用。 无名队员嗅到了杀人的味道，连忙上前向凌菲儿汇报情况。 凌菲儿听完，琢磨了一下，全程中罗贤似乎没什么被这小姐姐揩油的机会，也就不怎么计较了。 不过，她是决不能掉以轻心的，至少，要亲自审一审这个梓川莉莉。 不管是从保护罗贤的角度，还是从保护桑库斯堡垒的角度，这都是必要的。 在得到梓川莉莉提供的毛发之后，罗贤一行借助高斯，顺蔓摸瓜，抓了一串（疑似）间谍。 之所以要加上疑似二字，是因为尽管罗贤通过诊断技能检测到了他们身上的邪能刺青，却无法向别人证明。 见到嫌疑人们后，诸葛团长显得很激动，破口大骂道：“我透！居然是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枉我平时这么信任你们，把重要的位置交给你们防守，没想到你们居然为魔兽卖命！” 被诸葛团长的唾沫喷了一脸的几位，顿时哭天抢地地狡辩起来：“团长，冤枉啊！我们对屯驻兵团，对休曼王国，是绝对忠诚的呀！” “是啊团长，平日里您待我们不薄，我们也为您出生入死，我们有什么理由叛变？” “冤枉？”诸葛团长吐了口唾沫，“人家凌将军，从船上带着人.大老远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冤枉你们？闲得慌吗？” 说罢，诸葛团长平复了一下气得发抖的胸膛，郑重其事地向凌菲儿提出请求：“凌将军，我想亲自审这几个人。哎，这是我的失误啊，用人不察……” 凌菲儿安慰道：“没关系，诸葛团长，不必如此自责。这一次，魔兽的渗透力度显然远超以往，只要齐心协力共同应对，会好起来。过往的失误，就不必追究了。” 诸葛团长拎着几个小兔崽子找了个空房间刑讯逼供去了，其他人也认领了自己的任务，热火朝天地忙碌了起来。 闲下来的罗贤，则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贤哥哥是不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耳朵里的微缩通讯水晶忽然传来暮雨酱的声音，吓了罗贤一跳。 随后，则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愧是暮雨，又一次神奇地思维同步了。 “你怎么看？”罗贤反问。 “我觉得吧，那个诸葛团长，有点太激动了。”暮雨分析道，“虽然当部下被揪出来有问题的时候，当着上级的面严厉训斥下属是必要的表态，但调查尚未水落石出，便直接将这几位部下认定为间谍，有悖常理。” “赞同。”罗贤道，“根据这几位部下的反应，和我之前向队员们了解的信息，诸葛团长是一个很体恤下属的军官，换句话说，护犊子才是他的常态，哪有一棍子把属下给打死的。” “或许，这团长早就知道他们有问题，只不过碍于情面，一直没有揭穿罢了，现在被侦察队查到了头上，不得已才做出这种姿态，以换取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暮雨的语气不太坚决，“感觉有点勉强呀……” 罗贤也觉得逻辑不太顺，咬着手指头思考起来。 “罗医生，看起来您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一道爽朗中略带着羞赧的声音，将罗贤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今天上午送罗贤去野战医院的副官，伊芙琳。 “啊，没什么。”罗贤道，“发呆而已。” “是不是上午的手术不太顺？”伊芙琳坐在罗贤身边，一副知心姐姐要关心一下小.弟.弟的模样。 “手术很顺。我是在想事情。”罗贤模棱两可道，语气中有一点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 现在，他的确不希望有人打扰他。 伊芙琳尽管听出了他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想和罗贤说话。 方才，罗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小声逼逼自言自语，看起来可爱极了。 况且，和罗贤搭话的机会不多，尤其是现在这种凌菲儿不在场的机会。 刚才凌菲儿对梓川莉莉的敌意，可是直白地写在脸上的，伊芙琳可不想触凌菲儿的霉头。 于是伊芙琳继续搭话：“罗医生真是厉害呀，这几个间谍，藏得这么深，连团长都没能发现，居然被罗医生这么快找了出来了呢，我看呀，整个参谋部都要感谢你呦。” 伊芙琳的搭话引起了周围几位参谋部普丑男性的侧目。 几位的脸色都略古怪，伊芙琳在罗贤面前所展现的风格，与平日里实在是大相径庭。 至少，这个能一拳打穿放屁野猪肚皮的女人，平时说话，可不会带“呀”“呢”“呦”这样显然属于萌妹语系的后缀。 罗贤原本有些不耐烦，想直说让她安静点，却突然想到伊芙琳是诸葛团长的副官，心念一动，问道：“诸葛团长最近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哎？”突如其来的问题，令伊芙琳有些错愕。 不过，罗贤有问题想问，总比罗贤不想理她要好。 于是，伊芙琳仔细地回忆了一番，道：“要说异常，肯定是有的，但大都只是一些小细节。” “比如？” “比如……以前诸葛团长都是要睡午觉的，不睡简直跟杀了他一样，但这几天突然不睡了，哦，当然，我觉得是因为最近形势不妙，让诸葛团长略有些神经衰弱。” “还有就是，团长以前喝奶茶都喝红豆布丁的，最近突然改丝.袜珍珠了……” 听到这里，罗贤已然笃定，这团长肯定有问题。 一个真正的红豆布丁党，是决然不会叛变的。 如若叛变，也不会叛变到丝.袜珍珠阵营，大都会选择抹茶奶绿。 暮雨也意识到了不对，请示道：“贤哥哥，要不要我去看看？” 下一刻，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仿佛被放屁野猪踢中蛋.蛋般的惨叫。 罗贤眼神一凛。 是诸葛团长正在审讯的房间！ 415 脊髓虫 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仿佛被放屁野猪踢了蛋.蛋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没让罗贤不由得想起一句诗词：听取蛙声一片…… 罗贤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索性暮雨酱比较冷静，拽住他挡在身后。 这种事情，罗贤实在是不适合冲在前面，天知道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暮雨酱带头冲锋，一脚踹开了隔壁房间的门，以不符合身材的洪亮声音大喊：“停下！” 诸葛团长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不过，事情已经办妥，他也不慌，只是倒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对面几位士兵的尸体。 此刻，团长的手臂往外疯狂渗血，脖子上也有触目惊心的创伤，而对面的士兵尸体们则全都没了头。 地上墙上沾满淋漓的鲜血，还有一些法术战斗的痕迹。 在审讯其他嫌疑人的诸位，也赶到了这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发生了什么？”凌菲儿皱眉道。 诸葛团长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余悸未消道：“他们……他们突然发疯了，明明被捆住了手脚，却突然暴起咬我！没办法，我只好出手了。” 考虑到团长已经被咬住了脖子，情急之下出手把他们都宰了，情有可原。 但是，罗贤已经有充分地理由怀疑他。 不动声色地朝诸葛团长丢了一个诊断后，罗贤的瞳孔骤然紧缩。 我滴妈呀……这么骚的吗？ 罗贤不露声色地上前，为诸葛团长检查伤势，并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急救包，熟练地清创后，建议他来一针破伤风。 诸葛团长自然同意，然而，让所有人错愕的是，打完针后，罗贤立刻站起身来，后退三步，道：“诸葛先生，游戏到此结束……或许，我应该换个方式来称呼你，狡猾的脊髓虫？” 全场的空气都安静了。 而诸葛团长的气质，骤然阴冷了下来。 凌菲儿反应较快，大喊道：“大家退后！” 随后，转瞬之间挡在罗贤身前。 暮雨酱则看住罗贤的身后，防止对方搞什么风.骚的绕后操作。 在涉及罗贤人身安全的这一瞬，二者配合得默契无间。 几乎是同时，“诸葛团长”出手了，两团浓郁的黑色，从他的眼睛里激射而出，看得罗贤直咋舌。 这是什么招数？暗黑版的奥特曼吗？ 早有准备的凌菲儿，运转起斗气，硬挡下这一击，没什么压力。 “呵呵……不愧是人族的明日希望，很好。”诸葛团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躯干和四肢均不自然地扭曲着，喉咙里发出与身份不符的、充满邪恶感的声音，“万万没想到，几乎都要成功了，居然又被这个医生坏了好事。” “我实在是好奇，你，到底是如何识破我的真面目？” 望着猛然涌动出暴戾邪能的诸葛团长，众人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怒涛展开？刚才还在被颂魔社间谍袭击，现在怎么就变成魔兽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 凌菲儿也有点脑子转不过来，凝重地问道：“小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对诸葛团长使用过诊断后，罗贤便开始思考对策。 诸葛团长的实时诊断报告上，显示的种族，居然是魔兽…… 有一说一，罗贤从未将这项技能应用于魔兽。 作为长期生活在安全区的、没当过军医的医学从业者，连见魔兽的机会都屈指可数，就算见了，也没理由对着它诊断。 尽管从未出现过如此拟人的魔兽，但诊断报告很快便告诉了罗贤答案：一种名为「脊髓虫」的寄生魔兽，占用了这具人类的身体，发出指令操纵着这具身体的行动。 这让罗贤对「诊断」技能的意义，有了崭新的认识。 最开始的时候，罗贤只是觉得，「诊断」帮助他拥有了超一流水准的体格检查能力，以及快速确定病灶的能力。 现在看来，它还有助于帮助罗贤鉴别身边的危险生物。 真正颠覆罗贤三观的，是这医学双生树居然还能诊断出魔兽的健康状况。 什么情况啊？不是说魔兽是受到邪能污染的、危害艾尔风大陆全体文明的毒瘤么？ 为什么我的外挂似乎还是一副催我快点去给魔兽治病的嘴脸？ “该脊髓虫角质疏松，湿气太重，建议多吸食雄性海妖的脑髓。” 神他妈建议多吸食雄性海妖的脑髓！雄性海妖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需要入药？ 罗贤一边给诸葛团长（实为脊髓虫）处理伤口，一边思考有关魔兽生命本质的哲学问题。 人在医学界，有关多少人型生物因为魔兽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故事，已经听了够多。 而联盟为了对抗魔兽的侵袭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罗贤也看在眼里。 这么说来，魔兽本质上只是一种喜欢搞破坏、抢占资源的生物，只不过因为它们的社会形态比较非主流、进攻性比较强，所以才被视作垃圾。 当然，罗贤并不会因为这一层新的认识而怜悯魔兽。 不管它们的本质是什么，它们总归是要威胁人型生物生命及财产安全的，罗贤身为人族，就要把它们往死里整。 从大的层面来说，这是生存的竞争。 于是，罗贤不动声色地拿出了一瓶抗邪能血清。 这是战地急救的常备药物，用于救治被邪能污染的人型生物。 而对于魔兽而言，无异于令其全身瘫痪的烈性毒药。 “诸葛团长，你这个伤口有点深啊，我先给你打一针破伤风嗷。”罗贤一边鬼扯，一边配药，巧妙地通过身体将药物的名称和颜色遮挡住，完全没有引起诸葛团长的怀疑。 直到一整支抗邪能血清注射.进身体，这个逼依然没什么反应。 这也印证了罗贤读过的论文所阐述的结论：在物理接触之前，魔兽并不会对抗邪能血清产生任何感应。 不过，当血液循环抵达脊髓虫的位置，它就决然不可能如此淡定下去了。 于是，在对方发出提问的时候，罗贤微微一笑，道：“我如何识破你？你没必要知道，你也没资格知道。” “三，二，一——倒！” 诸葛团长应声而倒，准确而干脆。 随后，团长同志的脊背一阵扭曲，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嘴里钻了出来，发出痛苦的叫声。 罗贤睁大了眼睛，准备好好看看，传说中的脊髓虫到底长什么鸟样。 416 与魔兽对话 索性脊髓虫并没有长成鸟的样子。 不过，它的外观和罗贤心目中的凶残魔兽，也着实相去甚远。 脊髓虫的出现顿时缓和了大家的情绪，只见众人纷纷露出痴呆的表情。 在场的大多数，只是听说过这种稀有魔兽，见，还是头一回。 “就这？”有人疑惑道。 “就这……吧？”罗贤也有点拿不准，对着地上这只小东西再次丢了个「诊断」才确认道，“没错，就是这个东西。” 站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只长了节肢的香蕉，明黄色的表皮，因为沾了抗邪能血清，身上浮现出灰败的斑纹，滋滋地冒着热气。 在这只“香蕉”的一端，一对让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的斗鸡眼，凶萌地盯着大家。 长腿香蕉发出吱吱呀呀的吵闹声，但各位并听不懂。 短暂的错愕之后，众人都接受了这一事实：诸葛团长被一只长腿的香蕉附体了，而且，这只长腿的香蕉，还是根正苗红的魔兽。 想通这些，大家纷纷感到有些后怕。 这只魔兽居然扮演了这么久的团长，才被罗贤发现，若是没有罗贤，兴许整个堡垒都要被这只香蕉给带向毁灭的道路。 在这种情况下，整个堡垒的布防和策略，均在魔兽的掌控之下，甚至于，“诸葛团长”只要随便做几个误导性指挥，桑库斯堡垒就会陷入无止境的混乱。 “罗医生……”一位参谋情绪复杂道，“要不是您，可能……事情会变得很严重。” “先不谈这些。” 罗贤摆摆手，指挥着暮雨酱把半残的长腿香蕉用锁链固定好，戴上手套和放大目镜，掏出解剖工具来，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面前的脊髓虫。 “给我十分钟时间，我想先康康它的发育。之后，你们再审问它。” 一位思维运转较慢的参谋道：“审问魔兽？可是，我们根本就听不懂它说话呀……” “这里一堆尸体，随便找一具，接一下就好了。”罗贤说着，用镊子夹起长腿香蕉的一只触角，“喏，这条神经束，是它的I/O接口。” “什么？”参谋们显然理解不能。 “就是它与被控对象之间用于信息交换的纽带。”罗贤解释道，“虽然我没有系统地研究过这种魔兽，但我猜测，把这条触角**脊髓里，我们就能看到尸体再次说话的神迹。” 参谋们听着罗贤热情介绍，感觉怪怪的。 他们已经习惯了在战场上与魔兽拳拳到肉搏杀的场面，现在看到一只魔兽被一位医生玩弄于鼓掌之间、仿若医学实验用的小白兔，就感觉很虚幻。 参谋们恍然间意识到，这次的间谍抓捕，完全是在罗贤的指引下完成。 整个流程和节奏，都在罗贤的掌控之中。 换句话说，他们一群专业军人，被一个医生带着肃清内部——这种事情，听起来就觉得很荒诞，却是真实发生的。 而且，肃清的成果，非常好。 凌菲儿倒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在她看来，罗贤在除了打架之外的任何方面站出来C，都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情。 “啧，你别说，这玩意儿真的不错。”罗贤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emmm……您是指哪方面？”一位参谋问。 “生理结构。”罗贤道，“非常合理，能够最大化地发挥寄生生物的能力，简直就是天生的夺舍者。” 十分钟很快过去，罗贤依依不舍地收起解剖工具。 在此期间，他们已经完成了指挥权的交接。 这么一来，诸葛团长算是阵亡了，凌菲儿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桑库斯堡垒的临时最高指挥官。 “那么，我们就来审一审这只魔兽吧。”凌菲儿转向罗贤，“这个怎么操作？” “我帮你们接一下神经束。”罗贤停顿了一下，“可能会对诸葛团长的遗体造成一些损害，大家不介意吧？” 医生当久了，就非常善于谨慎地征求病人家属的意见。 即便是动遗体，也一定要先问清楚，避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在参谋们看来，罗贤此举，实在是礼貌到了多余。 如果毁坏一具军官的遗体能够帮他们从这只魔兽嘴里问出更多的有效信息，不管是他的家人还是袍泽，都会举双手赞成。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大家自然不会嫌弃罗贤多余的礼貌，纷纷表示，你弄吧，怎么弄都行。 甚至较为激进的军官表示：“罗医生，只要对打魔兽有帮助，把诸葛团长的尸体挫骨扬灰了都行！” “哎哎哎，过了，过了啊。”罗贤哭笑不得，“接个神经束而已……等等，高斯好像有话要说。” 背包里的高斯疯狂蹦跶，罗贤没办法，只好把它放出来。 听着高斯皮卡皮卡手舞足蹈一顿叫，罗贤的表情逐渐变得有趣起来。 “高斯说，它能听懂魔兽说话。” 参谋们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哥，先不说高斯能不能听懂魔兽说话，你能听懂高斯说话，这本身就很奇怪吧？ 见状，凌菲儿给大家解释道：“罗医生养的鼹鼠，和他心有灵犀，他们之间是可以做复杂交流的。” “我滴妈，神了。”参谋们纷纷表示震惊，不过想了想，既然罗贤能抓出来脊髓虫，那么，能和鼹鼠交流，也不算什么太离谱的设定。 这就好比，如果你的舍友告诉你他干过羊，那么之后不论他再暴露出多么奇怪的性.癖，你也不会感到太惊讶。 脊髓虫是极少见的魔兽，之前从未在休曼王国东北地区出现过。 鉴于脊髓虫寄生隐蔽，行事狡猾，脱离人体后还跑得贼快，不管是人总参还是医师协会，从未成功捕获过脊髓虫。 像罗贤这样，能对着它慢条斯理地研究的情况，还是头一回，更别提借助鼹鼠和它对话。 大家纷纷来了兴致，饶有趣味地瞅着高斯和脊髓虫嘁嘁喳喳地对话。 “他们在说什么？”有参谋忍不住问。 “可能……是在讨论这里哪个人类最帅？”另一位参谋揶揄道。 听到这话，凌菲儿笑了：“这个问题，没什么讨论价值。” 417 两大国际势力与罗贤的首次正式接触 巨龙湾。 陈艺和凯瑟琳收拾好行李，从酒店坐空港专线，来到了T2航站楼。 “难以想象，巨龙湾这种规模的地方，空港居然还有两个航站楼。”到了地儿，凯瑟琳率先开始吐槽。 “因为有很多人来这里谈和保健品有关的生意吧。”陈艺忽然想到什么，狡黠地一笑，“不过，这个产业，可要消停好一段时间了。” “是啊，多亏了你的情郎呢。”凯瑟琳冷不丁揶揄了一句。 “什么情郎呀……”陈艺羞红了脸，轻轻地给了凯瑟琳一肘子，“净说瞎话。” 作为被罗贤强行掰直的女人，陈艺这几天一直在想他。 但是，罗贤已经跟随血色浪漫号离开了，再怎么勇敢，也没办法找机会去见他了，不得已，只能去买维斯艾尔集团旗下的《艾尔风大陆医学要闻摘要》，因为里面有罗贤的高清大图。 凯瑟琳无数次吐槽这本杂志作为一个学术刊物，居然拿罗贤的颜来营业，实在是居心叵测。 然后骂完就跟陈艺一起舔颜…… 鉴于陈艺小姐这几天的调研已经把她纤细的小腿累得走不动路，凯瑟琳拿了陈艺的身份证，去取票。 等她回来的时候，表情变得古怪，惊喜中透露着一丝兴奋，让陈艺摸不着头脑。 “艺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凯琳娜挥舞着手里的飞艇票，“上头把我的票改签了！说是金沙滩的桑库斯堡垒有了重要发现，让我去代表人总参关切一下！” “金沙滩呀，那里不是缓冲区么？蛮危险吧。”陈艺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 对于凯琳娜这样的特工而言，缓冲区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危险地带，也许只有敌后才能带给她们刺激感。 “危险不危险，倒不重要。”凯琳娜的眼睛里闪烁着粉红色的光芒，“重要的是，这次去，是要和罗贤交涉！” “欸——”陈艺拉长了声音，脸上的嫉妒，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不过她很快便平衡了，因为，不到三分钟，文化司便向她发来了指令，让她去给罗贤做一个专访。 “专访？”这下子轮到凯琳娜迷惑了，“文化司为什么要给罗贤做专访？” “是今年的挑战杯宣传标语。”陈艺道，“领导们最终选定了罗贤的参赛作品，作为今年的官方标语。” “哦，就是那个……「Where Amazing Happens」？”凯琳娜乐了，拍着陈艺的肩膀，“行啊，艺艺，咱们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呀。” 陈艺当场心态爆炸：“你！娜娜，咱们不是说好了的，这个你不跟我抢吗？” “哎呀，逗你玩呢，那么认真干什么……”凯琳娜捏捏陈艺的鼻子，笑得花枝乱颤，眼底却很冷静，又有那么一丝忧伤。 她是有点担心陈艺的。 事实上，就算陈艺不说，她也不会试图勾搭罗贤了。 在保健品事件之后，凯琳娜利用自己在人总参情报局的权限，把有关罗贤的资料阅读了一遍，发现，这男人，很危险。 即便不考虑他可能和「枢纽女皇」之间存在的关系，单单是目前存在于他身边的女人，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凯琳娜可不想今天被女武神追杀，明天被吸血鬼狂啃，回头还有个刺客背刺她。 尽管罗贤很诱人，但还是命比较重要。 陈艺对罗贤的执着，有点飞蛾扑火的意思，但凯琳娜寻思着，这么多年陈艺终于好歹有了个喜欢的男人，要是让她断了念想，也是极度痛苦的。 以凯琳娜对她的了解，在极度痛苦和极度危险之间，陈艺往往会选择后者。 在凯琳娜纠结的时候，陈艺已经揪着她去换了票，过了安检，上了飞艇。 一路上二人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一是因为陈艺一直在呵呵呵傻笑，二是因为凯瑟琳。 现如今，在艾尔风大陆上的大多数地方，提起魅魔，大家往往会不约而同地露出那种表情。 据调查显示，至今依然有约68%的艾尔风大陆居民认为，女性魅魔需要每天吸食雄性人型生物的「哔——」才能维持生活这个样子，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和魅魔（♀）睡一晚就会○尽人亡…… 但事实上，据学术研究显示，平均一只成年魅魔（♀）每周只需要食用5.3mL的标准化「哔——」即可维持健康的生活，平均到每天上，连1mL都不需要。 即便是魅魔最为躁动不安的春季，这一数字也不会超过15mL/周。 换句话说，一位健康的人族成年男性，养活一只魅魔（♀）是不成问题的，但养活一只魅魔（♂）可能就要深思了…… 而实际上，现如今的大多数魅魔，迫于联盟的舆论压力，一般都去医院购买「哔——」，而不是在大街上勾搭青春期的小男生行不轨之事。 魅魔们遭受的误解实在是太多，以至于行走在巨龙湾的机场里，凯琳娜都要接受或审视、或畏惧、或憎恶的目光。 当然，凯琳娜早已学会了坦然，甚至在男人猥.琐地盯着她瞧的时候，回敬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这种时候，她便容易被男人身边的女伴或明或暗地唾骂。 但她无所谓。 要是害怕千夫所指，她还当什么情报局特工？ 索性那些人只是骂她，没有上来找麻烦，以至于耽误她们上飞艇。 飞艇上，挨着凯琳娜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怀里抱着三岁的儿子，可能是为了防止儿子学坏，下意识地和凯琳娜保持距离。 后者五味杂陈地耸耸肩，专心闭目养神。 陈艺则陷在即将再次见到罗贤的惴惴不安中，没心思体察闺蜜的小情绪。 她们两个所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大陆医师协会的代表，也在赶往桑库斯堡垒的途中。 两个针锋相对的国际势力，将共同完成与罗贤的第一次正式接触。 而此时，他们所关注的焦点，罗贤，却在静静地喂鼹鼠。 今天高斯的下午茶包含鸡胸肉、鸭脯、牛腩、蟹柳……简直要把隔壁小孩给馋哭了。 参谋们实在是没见过有哪只盆地鼹鼠伙食这么好。 不过，鉴于高斯是本次铲除间谍行动的第二大功臣，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418 主人，你真好 高斯的吃相，决不能说属于优雅的范畴。 事实上，像盆地鼹鼠这种圆滚滚的生物，生来就很难和优雅沾边。 只有身形消瘦、曲线流畅的生物，才会被冠以优雅的名号，譬如鹰，譬如天鹅，譬如青钢影。 圆滚滚的生物，如果圆得惹人喜欢，便会被称赞为可爱；而若是恰好不幸地圆得令人厌烦，则会被定义为肥宅。 高斯圆得敲级可耐。 它不停地往嘴里塞肉，嘴里含糊地发出满意的声音：“皮，卡……嗝~” “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罗贤给高斯划定了最后一盘肉，板着脸假装生气道，“再吃就吃成放屁野猪了。” “嗷呜……”高斯垂头丧气了一下，瞅瞅盘子里的肉，开始小心翼翼地细嚼慢咽，时不时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罗贤一眼，激起了在场的人们心中的爱。 副官伊芙琳在旁边注视着罗贤，痴痴地想着，说不定有一天，罗医生也能这样温柔地对待我呢，嘻嘻嘻…… 凌菲儿则皱着眉头盯着刚整理出来的审讯报告，毫无头绪。 在高斯的帮助和罗贤的转述下，他们对脊髓虫进行了长达七分钟的审问。 之所以是七分钟，是因为脊髓虫沾了抗邪能血清、状态不佳，撑了七分钟便晕过去，搞得罗贤不得不找了一桶营养液将它泡了起来。 罗贤没有办法恢复它体内的邪能，事实上，没人知道如何给魔兽恢复邪能。 这种能量仿佛凭空产生，又凭空消失，捉摸不定。 若是将这脊髓虫送到魔兽的老巢，它一定能活蹦乱跳，不过，这不现实。 所以罗贤只能根据对此类神经寄生生物的理解，为它配置了营养液，期待着能把它泡醒。 七分钟的审讯，有效信息不多，脊髓虫002——凌菲儿为它起的代号——大多数时候都在进行无意义的谩骂，只有一句话令凌菲儿感到在意。 “呵呵，卑微的虫子，在至高无上的力量面前，这座孱弱的堡垒，仅仅是摆设罢了，放弃吧！” 所谓「至高无上的力量」，指的是什么？ 的确，这一次魔兽对金沙滩的渗透，显著加大了力度。 然而，从脊髓虫002的话语中，凌菲儿能感觉到，不止于此。 前方，也许有更加难搞的敌人、更加艰险的处境，在等待着他们。 一时间凌菲儿有些心烦意乱，现在似乎又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安排侦察队的队员们看好剩下的间谍，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休息一番。 临走前，她瞅了罗贤一眼，发现罗贤依然在和高斯玩耍，手法娴熟地挠高斯的肚子，说是促进消化，挠得高斯笑个没完。 这让凌菲儿露出无奈的笑容。 在人情世故的领域，罗贤总是显得有些迟钝。 正常的男人，不会在桑库斯堡垒面临巨大潜在威胁的时候去玩鼹鼠，与周围严肃正经的参谋们形成鲜明反差。 看到凌菲儿如此忧虑，也多少会上去安慰几句。 但罗贤显然不是那种人，他一般不会做出无实际意义的安慰，他顶多会去安慰患者，目的是让患者安静一些，方便他操作。 当然，凌菲儿不会埋怨他，罗贤已经为她做了够多，罗贤的一切小缺点甚至怪癖，她都会无条件地包容。 毕竟，这个男人，是她以身相许的对象呀，是她要呵护一辈子的，最亲密的人呀。 不应该让他承担多余的焦虑，这些，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 这样想着，凌菲儿躺在床上，眯起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没想到刚有一点睡意，罗贤推门而入，兴奋地喊道：“高斯终于拉屎了！成了！” 凌菲儿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懵圈道：“成了什么？” “我之前观察过，每当高斯的屁股对准脊髓虫的时候，它都会露出厌恶的表情。我怀疑，高斯的粪便能让脊髓虫产生不适感……” “所以，这有什么用？” “能逼问出更多的东西。它已经很虚弱了，禁不起抗邪能血清的摧残，想要让它说出更多有用的东西，就得找到一种既能让它不舒服、又不会削弱它生命力的东西……” 凌菲儿错愕了一下，问：“所以，你……一直在弄这个？” “是啊，不然呢？”罗贤浑然不觉凌菲儿的情绪变化，自顾自道，“我寻思着这家伙应该知道的蛮多的，而且，这次魔兽侵袭的情况蛮严重，能多知道一点信息，都是有利的。” “而且，若是高斯的粪便真的能起到这种效果，说不定可以用于制作驱散魔兽的药剂……嗯，这就是另外一个课题了。搞好了，或许还能发论文……” 原来，他一直在为了我，为了大家而努力呀，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看起来是在玩鼹鼠，脑子里却已经想了这么多。 凌菲儿的眼眶有些湿润，忽然从床上弹起来，紧紧地抱住罗贤，在他的侧颊上吻了一口，哽咽着。 “主人，你真好……” 还能说什么呢，遇到这样的男人，即便他偶尔无视凌菲儿的忧虑，又如何呢？ 更何况，罗贤根本没有无视，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罗贤则一脸懵圈，等等，我怎么就真好了？ 我又无意间做了什么撩到了这只女武神？ 哎……你看她这么喜欢我，我动心也不是我的错，对吧？ 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紧紧相拥，谁也不想结束这一刻。 终于，还是凌菲儿先绷不住，猛地吸了一口罗贤的气味，泄力一般颤抖了几下，身体得到满足后，便开始舔舐罗贤的耳垂，两只手不老实地解罗贤的腰带。 众所周知，男人的气味，在某个部位是最浓郁的。 凌菲儿还想要更多。 这叫做渐进蹬鼻子上脸式吸贤。 罗贤的表情有点困窘：“不是，这大白天的……好吧好吧，服了你了……嘶——啊——” （省略八百字小作文） 俩人仪表不整地躺在床上。 罗贤闭眼假寐，暗戳戳地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凌菲儿则趴在罗贤身上，一脸女流氓的悍然气质，数罗贤的胸毛消磨时间。 然而当她数完的时候，脸顿时黑了。 “小贤，你怎么少了一根胸毛？” “啥？！”罗贤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怎么连这个都记？” 419 人棍 拜前世的见闻所赐，罗贤对于此类控制欲极强的女孩子，其实有一个大概的固有印象。 譬如说，能够精确地掌握男友的每一笔转账，从而让每一元私房钱都变成奢望；在比如，掌握男友的每一场饭局，和谁吃、在哪儿吃，都算得清清楚楚，将绿茶婊插足的机会消弭与无形之中。 然而，掌握每一根胸毛，实在是让罗贤费解。 以及…… “神他妈少了一根胸毛。这东西每天都在掉的吧？”罗贤道，“一些旧的脱下去，一些新的长出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不对。”凌菲儿斩钉截铁道，“我每次都会数，我很清楚，你的胸毛并不会掉，一直都是这个数。” 罗贤一脸的难以置信，凌菲儿，真行啊你！ 拥有如此强悍的、从无聊的事情中总结出规律的能力，不去搞研究真的可惜了啊！ “说吧，小贤，你的胸毛哪里去了？”凌菲儿跪坐在床上，双手叉腰，眼神凌厉，“是暮雨，还是可可，还是哪个女副官？还是韦尔斯？” 喂，除了第一个选项还靠点谱，后面都是些啥？还韦尔斯，我有病吧？ 为了避免给他人带来无妄之灾，罗贤只得承认：“你别乱猜。我送了一根胸毛给梓川莉莉……等等等一下！不要拿剑啊！” “你别拦着我！”凌菲儿有点失智，笑得略疯癫，“呵，我是真没想到，最后我的小贤居然是被一个男人偷到了……” 审问过梓川莉莉后，凌菲儿自然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那一刻凌菲儿的心情其实是轻松的，毕竟在她看来，罗贤应该不会对可爱的男孩子感兴趣。 当时的心情有多轻松，现在的心情有多沉重。 “我什么都没干。”罗贤解释道，“这根胸毛，只是为了感谢他而已。毕竟，人家对调查很配合……”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要送胸毛？” “不是我送，是人家说想要胸毛啊，留作纪念嘛。” “人家要你就给啊。”凌菲儿白了罗贤一眼，刚想说点什么反驳，转念一想，罗贤好像确实是这种人，对于女孩子的请求，不太懂得拒绝。 现在看来，对于可爱的男孩子的请求，他也不太懂得拒绝。 “我寻思着给了也没什么危险，人家就只是个集邮爱好者而已。”罗贤略感委屈。 “什么叫没有危险，很危险的！”凌菲儿严肃得像个警告7岁的小弟弟不要随便喝陌生人递过来的饮料的19岁大姐姐，“之前有过案例，有人收集目标的毛发，提取魔力纹来制作针对性的毒药……” 听到这个罗贤有点想笑。 对于一位拥有医学双生树外挂的人而言，任何形式的毒药，都只是徒增营养值罢了。 但罗贤也清楚，凌菲儿是担心他会遇险，害怕失去他。 于是，罗贤点点头：“明白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别以后了，我现在就去把你的胸毛给拿回来。”凌菲儿说着，穿好衣服，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在面对潜在的小贤竞争者时，凌菲儿不论何时都是警醒而精力充沛的。 罗贤的精力则没那么充沛，尤其是刚刚拦下了凌菲儿拔剑砍人的失智举动，以及被凌菲儿○了一次。 这些都让罗贤略微有些困意，但他的入睡失败了。 桑库斯堡垒野战医院的骨科主任发来了通讯，说是又遇到了麻烦的断肢再植患者，请求罗贤的帮助。 即便很想睡觉，罗贤还是毫不犹豫地动身赶往野战医院。 医生就是这样一种职业，不管你是刚把三岁的女儿哄睡着，还是刚和女仆做完爱做的事情，只要科室里有紧急状况，都得赶过去。 这就是所谓医生的社会责任感。 医生的待命，总体上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年轻的住院医，他们的技术往往还拿不出手，苟在急诊科之类的科室，二十四小时待命，给主刀打下手，或者做一些清创缝合之类的小活儿，总之，是随取随用的打杂者。 第二种则是像罗贤这样的技术大神，他的某一项技术达到了顶峰，具有强大的不可替代性。 像断肢再植这种窗口期有限、做得越早越好的手术，更是容易为技术大神带来突发手术。 罗贤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自从他成为医生的那一刻，他便做好了在任何时候进入救死扶伤状态的觉悟。 很多医生其实没这个觉悟，这其中有些人早早地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做医生，并早早地转行，比如液体战队的前医学生、现歌手兼异能者，阿芙罗拉小姐。 也有些人虽然没有觉悟，但还是硬着头皮当了医生，并在转行和不转行之间踌躇，比如现代诗人蒋大勇。 还有人揣着没觉悟当有觉悟，在医学界搅浑水恰烂钱，比如鹦鹉死歌天使。 有着充分觉悟的罗贤，甫一进入野战医院，就被一堆人围住了。 这其中，有手头没活儿的花.痴护士，有希冀观摩罗贤断肢再植手术的弱鸡医生，也有患者家属。 患者家属是一位水灵灵的少女，梳着时崎狂三的发型，上来就拽住罗贤的胳膊，感情真挚而深切道：“医生，请一定要救救我的男朋友呀！他不能死在这里呀！” “我会努力救治的。”罗贤道，“况且，就算手术失败，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截肢，死倒是不至于。” 骨科主任露出尴尬的表情：“罗医生，这位患者的情况比较……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主任没有回答，而是带着罗贤进了浴室，沐浴消毒换上手术服后，才介绍道：“这位病人，四肢都给砍了，要是接不上的话，可就要变成人棍了。” “人棍可还行。”罗贤眼神发亮，这种情况的患者，的确很稀有，“那么问题来了，这位老哥到底遭遇了什么？” 骨科主任叹了口气，幽幽道：“他女朋友，怀疑他出轨，给砍掉了，还说什么「这样子你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 罗贤眼皮子莫名地突突起来，胳膊腿儿有点松动。 哇哦。 420 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 带着复杂的心情进了手术室，罗贤看到了被女朋友削成人棍的可怜老哥。 老哥已经上了全麻，以人棍模式，在手术台上睡得安详。 这台手术的人员配置，在桑库斯堡垒野战医院的标准里，极尽奢华。 骨科主任并不会做断肢再植，他的主攻方向是给因为和妹妹发生不伦关系而被打断腿的哥哥们接骨。 但他又想对罗贤表示足够的尊敬，于是就站在二助的位置上。 一助则是熟悉断肢再植、但从技术到颜值都被罗贤全方位吊打的莱斯特医生。 平时脾气暴躁、嘴臭无常，张口“你妈的”、闭口“为什么”的莱斯特医生，此时乖巧地像一只刚吃饱饭的英短。 罗贤的技术，足以将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中低段位医生给震慑得五体投地。 器械护士则有些瑟瑟发抖的意味，她在堡垒工作两年了，还从未见过这二位站在助手的位置上。 不过，当她看到罗贤精致帅气的容颜，她心中的不安，便无端消散了。 太帅了。 即便戴了口罩，也依然无法掩盖的帅。 “我突然有点好奇。” 罗贤手下做的飞快，嘴里也不闲着，开启聊天模式：“病历上说，这家伙是士兵，能级有3级中段，按理说，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切胳膊切腿儿哦。莫非，他女朋友更能打？” “什么呀，他女朋友也就是个普通人。”熟知堡垒内部八卦的器械护士道，“她在饭里下了药，趁着男朋友睡得死死的，拿出铁匠铺高价买来的切骨刀，咔嚓——” 罗贤顿时有些不寒而栗，好在，有主仆契约的约束，凌菲儿大概不会把他削成人棍。 况且，凌菲儿和这种动不动砍胳膊砍腿儿的憨憨，有着本质的区别。 凌菲儿是一切以罗贤为先的，别看她嘴上喊着“独占小贤”喊得欢实，为了让罗贤得到全天候全方位的保护，还不是容忍暮雨酱呆在罗贤身边，并对某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凌菲儿而言，她的某些极端态度，更多的，只是想让罗贤知道，她有多么的在乎他。 也正因如此，考虑到凌菲儿的感受，罗贤很多时候会拒绝用老二思考。 这样想了一波，罗贤自觉那份小压抑一扫而空，手术的进程，也略微加快。 莱斯特医生一边履行助手的职责，一边仔细观察罗贤的操作，试图从中学到什么。 这本是年轻的住院医们常用的套路——尽量蹭到高端的手术，给大佬当一助（或者二助），然后在手术台上偷师。 按照一般的年龄规律，应该是莱斯特站在主刀的位置上，罗贤站在一助，不，二助的位置上偷师才对。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完全倒置了。 更加扎心的是，莱斯特医生看了半天，学到的唯一内容就是，罗贤这套技术，我，学不会。 决定断肢再植手术质量的因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缝合路线的选择及细节处理，二是缝合质量和速度的权衡。 好的缝合路线，以及妥当的细节处理，能够事半功倍。 至于质量与速度的关系，就很简单了：在保证良好的缝合张力的情况下，越快越好。 罗贤的缝合路线非常诡异，不遵循任何国际主流的经验方法，自成一体。 毕竟是双生树的推荐路线，针对某一指标，达到了最优。 而经验方法则是基于人脑临场决策能力的限制，在耗时不那么长的情况下，帮助医生在临床条件下选出较优的路线。 这种路线一般较为规整，有迹可循，而双生树给出的最优解，则根本无迹可寻，因为，这根本不是按照某套流程能够推理出来的结果。 路线看不懂，细节倒是看懂了，但这细节这东西就更加的经验主义，每一种创面，如何处理最好，都是用大量的手术堆积起来的直觉。 至于质量和速度…… 以令人产生视觉暂留的速度，缝出整齐地宛若神之手笔的效果。 就算莱斯特的脑子安慰自己学会了，他的手也会告诉脑子，不，你不会。 这一刻莱斯特反倒是轻松了起来，因为他意识到，罗贤是个医学鬼才。 他莱斯特，只是普通医生里比较优秀的那一类罢了，为什么要和鬼才较劲呢？ 手术做到一半，气密门忽然被人踩开，两位特殊的医生，并排走了进来，带着狂热的眼神，盯着罗贤的操作看个没完。 之所以瞬间认出她们是医生，是因为她们把医师执照挂在了胸口，估计是怕引起误会。 而之所以说她们特殊，是因为她们除了穿手术服外，背后还裹着厚厚的一团。 见多识广、哪个国家都去过的骨科主任，立刻认出，她们是天翼种。 天翼种，一个神圣而自由的种族，虽然常被私底下喊成鸟人，但每当他们走在大街上，总能成为人们注视的焦点，因为他们的翅膀太显眼…… 鸟人族的医生，进手术室要把翅膀包起来，避免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他们的翅膀强壮有力，要是不包起来，兴许一翅膀就把患者给刮死了。 而尽管包起来了，作为天性好动的种族，让他们在手术期间维持翅膀的静止，依然是很需要强大意志力的事情。 所以，能以天翼种的身份成为外科医生，难度不亚于螃蟹，更何况，这二位都是钻石3，已经是很高的段位了。 黄金2的罗贤瞟了一眼两位钻石3的旁观者，毫无波动。 二位带翅膀的医生，饶有兴致地看了半天罗贤的操作，其中胸比较大的一位开口盛赞：“罗贤医生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水准，就连我们的副主席文森特医生看了，都要赞一声后生可畏呢。” 大家听了一头雾水，这俩女鸟人怎么进来就对着罗贤一顿吹，什么情况啊？ 还好分管接待的副院长这时也进了手术室，解答了大家的疑惑： “这两位是来自大陆医师协会休曼王国分部的执行委员，天籁女士，百灵女士。” 手术室里的诸君，立刻就惊了。 罗贤这手断肢再植，都把医师协会的执行委员给招来了？ 421 东尼委员的信封 执行委员，这个职位听起来不是很威风，然而，对医师协会的体系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一个执行委员能发挥出的能量，比起地方强势医院的院长，或者国家级强势医院的大科室主任，还要更胜一筹。 相对于人总参，医师协会是一个较松散的组织，相对的，它的行政架构就偏扁平化。 医师协会的方针政策由常务委员制定，战略决策由核心领导层进行，而具体的实施和战术层面的决策，则由执行委员负责。 换句话说，不算职能岗位的小兵，这破协会就三层架构：几个头目、军师定位的常委，以及巡回督查定位的执行委员。 执行委员并不算多，至少，两名执行委员同时出现在野战医院，至少得把副院长派出来迎接，院长也必须出现在饭局上，不然，就太不给医师协会面子了。 而在盯着二位观察了半天后，骨科主任忽然想起了这二位是什么来头。 “两位小姐，就是大名鼎鼎的「双生子」吧？”骨科主任试探性地问道。 “哎呀，什么大名鼎鼎呀，我们很普通的啦……” 二人说着场面话，眼光里闪过一丝欣喜和高傲，不过，也没太高兴。 她们本来期待着罗贤把她们认出来的，没想到罗贤居然闷头做手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助手聊天，完全没有理她们的意思。 甚至于，在骨科主任报出她们的名号后，罗贤也依然没有了解的意思。 于是，胸比较小的鸟人拿出做过「标准化手术无菌条件附魔」的小本本，在上面记下对罗贤的第一印象： “对官僚采取轻蔑的态度。” 罗贤倒不是不想理她们，事实上，他已经想到了这二位执行委员的来意——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脊髓虫002。 或者说，关注他，也是因为他抓住了脊髓虫002。 所以，他也不急着跟她们说话，总归还是先做好眼前的手术。 出于一些目的，罗贤的确想和医师协会牵上线，而脊髓虫002，就是个很好的契机。 有了这个契机，他便不需要为了那个目的腆着脸去主动找医师协会，等着医师协会来找他就好了。 罗贤估摸着，医师协会为了脊髓虫002，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 而在谈条件之前，罗贤不想表现出任何态度——他预计，人总参这波也会来人，并与医师协会抢夺脊髓虫002的研究归属权。 对于这件事情，罗贤有三种选择：交给人总参；交给医师协会；自己留着。 他一上来就把「自己留着」的选项给否了，贤哥还要当名医赚大钱，尝试性地搞一下还行，让他天天对着脊髓虫研究，他可没那么闲。 还是丢给人员、经费充足的医师协会比较科学。 至于人总参…… 首先，他们懂个锤子的研究；其次，医师协会的人来的早，说明更有诚意；最重要的是，人总参部分高层可是尝试过把凌菲儿宰了用于特殊用途的，罗贤和他们有梁子，怎么可能把如此珍贵的研究素材交给他们。 尽管已经做好了决定，但罗贤要先装一波深沉，做个假动作犹豫一下，让这两方竞价一番，说不定能得到意外之喜。 所以，把可怜的被女朋友削成人棍的老哥缝好，罗贤径直走出了手术室，搞得两位美女鸟人眼神僵硬。 喂喂喂，当我们不存在是吧？！ 我们可是都在你旁边站了二十分钟了口牙！ 胸大鸟人脾气较暴躁，当即便跟着罗贤冲出去，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罗医生，这样无视远道而来的执行委员，是不礼貌……噫！” 罗贤回过头来。 此时的罗贤已经摘掉了口罩，帅脸暴露在胸大鸟人面前。 胸大鸟人顿时觉得，心里的火气，全都消了。 啧，这真人比照片还要帅一百倍…… “啊，对不起。”罗贤挠头，憨憨一笑，“刚才手术比较专注，我可能没听见……” “这，这样的吗，没关系的。”胸大鸟人有点口吃，脑子如同糨糊一般，完全转不动。 罗贤心中纳闷，她这样叫住我，应该是要找我麻烦，或者教训我一顿吧？ 怎么就“没关系”了？我还准备了八百字小作文痛斥大陆医师协会的官僚主义来着，居然就这样结束了，真遗憾。 “那，我先去换衣服了。有事之后再说。”看在她胸大的份儿上，罗贤送给胸大鸟人一个标准化的微笑，旋即离开。 于是，等到胸小鸟人跟出来的时候，只看见胸大鸟人愣在原地，一脸痴呆地自言自语：“他对我笑了，嘿嘿嘿，他对我笑了……” 胸小鸟人连忙上去一顿揉胸，并用严厉的语气将她唤醒：“我的傻妹妹呦！咱不是说好了，严格执行东尼委员的计划，不被男色所蛊惑的嘛？你这么一上来就缴械了呀，真是的……” 胸大鸟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陡然意识到，她居然因为犯.花.痴，而让罗贤这么简单就蒙混过关了。 她扶额道：“是我不好。咳咳，要认真起来了。” “是呀，我的傻妹妹。”胸小鸟人道，“东尼委员交代了，要我们一定要对罗贤做出一个初步的人格评估，这关乎到是否要向他透露「那个东西」……” 显然，她们两个也不懂「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她们只负责在评估得到「通过」的结果后，将信封交给罗贤。 按照东尼委员的说法，罗贤只要看到信封里的东西，一定会同意加入他们的，嗯，事业。 罗贤沐浴更衣完毕，并没有傻乎乎地走人，而是游荡在分诊台附近，准备和两位鸟人执行委员偶遇一波。 在手术室无视她们，已经表明了态度：你们所代表的医师协会，并不能让我顺从，请以平等的态度和我对话。 但是，若是继续无视，就有点用力过猛了。 在分诊台，罗贤得到了惊喜。 护士们居然给他自制了一杯红豆布丁奶茶。 鉴于桑库斯堡垒并没有奶茶店，这让罗贤感到分外解馋。 他眯着眼睛喝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问：“这杯奶茶多少钱？” “哎呀……罗医生，您太客气了。”护士们笑嘻嘻道，“您帮我们搞定了这么多困难的病人，我们帮您做点事情，是应该的呀。” 422 酒馆商谈 护士们的逻辑，乍一听没有问题。 但是，这些话若是让杨医生之类的老咸鱼们听到了，肯定会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怕不是在放屁呦…… 和云海附院相比，桑库斯堡垒野战医院的水平，属于妥妥的下级医院。 上级医院比较厉害的医生，去下级医院做技术支援，实在是很正常的现象。 况且，和类似的情况一样，野战医院把罗贤做的手术对应的费用，都给了罗贤，领导们还自费多给了罗贤一些。 然而，正常做技术支援的医生，可得不到罗贤这种待遇。 罗贤则对此了解不深，点点头，就开始心安理得地喝奶茶。 之后，护士们又给他拿了一堆零食，说是她们吃剩下的（其实是每个姑娘从自己的零食箱里捐了几样最好的），让罗贤尽管享用。 “医生，医生……” 一个急匆匆的人影突然从拐角跑了过来，气势颇似僵尸出笼，吓得罗贤差点把手里的蟹黄瓜子给扔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刚刚接完胳膊腿儿的人棍的女朋友。 这妹子乍一看，颜值在线，温婉可爱，但若是仔细品味她的眼神，则能体会到明显的不同寻常。 那种深沉中透着一股子疯劲儿的眼神，属实令人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妹冲到罗贤身前，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医生，我男朋友还有救吗，他以后还能正常生活吗，能正常打仗吗，能和我啪啪啪吗？” “你这三个问题，问的是三个不同的标准。”罗贤道，“正常生活肯定是没问题的，打仗就不好说了，得看恢复到什么程度，而且还得看是打什么仗。太激烈的战斗，可能不太行。” “至于啪啪啪……那得看你们用什么姿势。以及，还是那句话，太激烈的，可能不太行。” 饶是这妹子平素向来大胆，面对罗贤一脸探讨学术意味地说出这种话，也微微有些脸红。 “啊，这样的……呼，那我就放心了。”妹子把手放在胸口，突然发出瘆人的笑声，“我的男朋友，只能死在我手上呦，嘻嘻嘻……” 这笑搞得分诊台附近的温度都仿佛低了几度。 两位天翼种执行委员，天籁和百灵，就踏着这笑声的节奏，沿着走廊走到这边来，两对翅膀在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拉出诡异的剪影。 面对这幅画面，罗贤不禁打了个冷颤，仿佛在看什么恐怖片一样。 走出来之前，胸小鸟人对妹妹叮嘱道：“等会儿你可不能再想刚才那样丢人了嗷，跟你说，你要是显得太主动，咱们会被罗贤拿捏住的，到时候，谈条件就不好谈了，懂伐？” 胸大鸟人点头：“姐我懂的，我刚才就是第一次看他摘口罩的样子被震慑到了，一下子没缓过劲儿来。” “害，瞧你说的，我的傻妹妹呦。”胸小鸟人不屑道，“罗贤是长得不错，但你反应那么夸张，还是你认识的优质男人太少，你像我，我阅历丰富，我就不会……噫！” 接近分诊台的时候，胸小鸟人看清了罗贤的侧颜。 有如最精致的雕塑一般的，完美的侧颜。 毕竟是经过双生树强化的、全种族全年龄段通杀的颜值，不管胸小鸟人在之前对她的傻妹妹夸下了多大的海口，她总归是无法违背生物可观规律的。 而天翼种又是天生活泼好动、热情奔放的种族，更无法抵抗罗贤的魅力。 于是，她抖抖翅膀，一路小跑过去，娇滴滴道：“罗医生~你原来~在这里呀~” ? 说好的别显得太主动呢？分明是你自己最不淡定好吧？！ 胸大鸟人连忙上去拽住姐姐，跑得太急没刹住，一下子跟罗贤撞了个满怀。 啊……他的身子好结实，他的味道真好闻…… 胸大鸟人顿时变得比姐姐还丢人：“嗯，罗，那个，罗医生……” 瞅着这俩人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罗贤又疑惑又好笑。 大陆医师协会这是派了两个花瓶来公关我吗？也太谐了吧…… 事实上，医师协会之所以会派两位美女天翼种来，的确有用她们的美貌吸引罗贤的意思。 但是，医师协会的领导们万万没想到，他们派来的女公关，居然先被罗贤给公关了，要是让东尼常委知道，估计得气得把家里的彩虹小马手办给砸了。 罗贤见这两人不办事儿，只得自己开口：“你们是要代表医师协会，和我谈事情吗？我们去找一间酒馆吧，开个包间，慢慢谈。你们有……嗯，至少半小时的时间。” 罗贤的话一定程度提醒了她们，于是二位连连点头，像是被主人惩罚后又被询问以后会不会听话的金毛。 半小时后，差不多也该吃晚饭了，罗贤可不想参加一个同时有医师协会执行委员和野战医院院领导存在的饭局。 他对吃饭的认知，是非常本质的：和看着顺眼的人，一起享用美味的食物。 凌菲儿显然是罗贤现阶段看着最顺眼的人，没有之一。 回到马车旅馆，两人共同度过一个安静而温馨的晚餐，之后枕在女武神的大腿上小憩一觉，那才叫爽。 而不是在饭局上，听野战医院的官僚和医师协会的官僚说场面话。 两位鸟人小姐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惑。 她们显然把“罗贤邀请她们去酒馆”这一行为给想歪了。 难不成，罗医生是想灌醉我们，然后趁着大家都不是很清醒，发生点什么？ 鹅妹子嘤！ 没想到罗贤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私底下却这么狼性嗷！ 于是她们欣然应允，于是三人坐在了酒吧包间里，于是在二位鸟人小姐的同意下罗贤自作主张点了单。 然后，她们一脸懵逼地看着服务员端上来三大杯酸奶。 “欸——”胸大鸟人情绪复杂地问，“罗医生您不喝酒的嘛？” “我一般不喝酒。”罗贤道，“外科医生，要随时待命的。我举个例子，要是突然堡垒里又有一个病娇女友，把她男朋友的五肢给砍了，我喝了酒，神志不清醒，谁给他做手术？” 423 有趣的男人 “呃，也没那么多病娇女友吧。大多数女孩子，还是正常的。”胸小鸟人道。 “话是这么说，但谁敢保证碰不上呢。”罗贤喝了一口酸奶，把对话拉回正轨，“那么，和我说说你们的意图吧。” 罗贤单刀直入的谈话方式，让她们略有些不适应，不过，却很快地接受了。 尽管医生群体里存在着大量的、擅长圆滑人际交往胜过本职工作的杨医生类似物，但和别的行业比较，这一行里说话直白的人是比较多的。 而罗贤这种级别的少年鬼才，更是有说话直白的资本。 “罗医生，我们本次前来，主要有两个目的。”胸小鸟人道，“其一，我们听闻您带领团队捕获了一只脊髓虫，我们希望您能够借助医师协会的资源，共同完成对它的研究。” 胸大鸟人补充道：“医师协会内部专精生物理论研究的医生，会协助您这只脊髓虫的利益最大化。” 两位天翼种执行委员不遗余力地向罗贤展示着医师协会的高端，但在罗贤看来，她们只是显得很臭屁而已。 这些说辞，忽悠一些刚读博的小韭菜尚可，对付罗贤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油条，就太差火候了。 「合作研究以期利益最大化」，这种说法，类似于「读博受苦是对人的锻炼」，单看这一句话似乎没什么问题，但若是结合语境和相关背景深究，就会发现，说出这句话的用心是何其的恶毒。 读博期间每月都在做企业拿来的横向项目、每天怒肝十个小时，导致只能抽出深夜的时间来做自己的纵向课题研究以及玩公主焊接，这诚然很锻炼人。 但是，当你发现你手里的横向为实验室诞生了上百万的产值，而你只是每月从导师手里多拿一千块，剩下的钱都帮助导师换了一辆特斯拉，你可能就不觉得自己得到了锻炼，反而觉得自己受到了蒙骗。 二位鸟人小姐的说法也是一个路子，所谓共同研究，本质上就是要罗贤把脊髓虫002让出来——这倒是没什么，罗贤目前也不具备研究它的条件，关键在于，你们空手套白狼，却绝不提会将哪部分利益让渡给我，这就有欺负人的意思了。 于是，罗贤打断二人对于脊髓虫是如何如何重要、能够帮助联盟在前线战场减少多少损失的喋喋不休，道：“这些我都不管，我只想知道，你们要我这只脊髓虫，准备拿出什么来和我交换？” 两只鸟人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即便罗贤长得这么帅，她们也觉得罗贤的态度实在是过火。 二位都是对医师协会的崇高性深信不疑的家伙，在她们的世界观里，东尼常委把她们派过来亲自交涉，已经给足了罗贤的尊重，上交脊髓虫，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脾气较为火爆的胸大鸟人，一拍桌子，对罗贤怒目而视：“罗医生！你可别觉得，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医师协会主动提供资源和你共同研究，等成果有了，还能让一些论文给你，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罗贤被对方的奶.子晃得眼晕，被对方的发言逗得好笑。 “神他妈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魔兽是我抓到的，我也不想用它来做研究，我甚至有点想把它油炸了尝尝味道。现在，你们想拿我的食材做研究，那我肯定不能白送，对吧？这不符合市场规律。” 俩鸟被罗贤这一顿喷，喷得没脾气。 主要是，空手套白狼是她们的第一层计划，原本就没想着会成功，只不过，这么快就被罗贤怼得无话可说，也属实不太好看。 但也没办法。 于是胸小鸟人只得气呼呼地拿出小本本，继续记录对罗贤的观察—— “头脑清醒，思维敏捷，话术犀利。” 她眼神示意妹妹，开始下一阶段的拉拢。 “咳咳……既然您这么认为，那我们也只好做出一些小小的让……喂，你去哪儿？”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罗贤邪魅一笑，“你们先内部讨论一下，准备为这只虫子开什么价码。” 然后，罗贤居然真的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气得胸大鸟人又开始砸桌子：“可恶啊！他怎么如此傲慢？哼，等着吧罗贤，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知道，惹恼医师协会的执行委员是什么代价……” 胸大鸟人骂完罗贤，长出了一口气，坐着调整呼吸。 胸小鸟人则在小本本上记了个“目中无人”之后，问：“那么，代价是什么？” “我要把他抓起来，啪上三天三夜，让他吃尽苦头……” 胸小鸟人噗嗤一下笑了：“我的傻妹妹呦！你看你，已经被这个男人迷得失去理智了。你像我，就不一样，现在我已经能够以平和的心态面对他……哇！罗医生的外套忘记带走了，噫！” 胸小鸟人的豪言壮语刚说完，就看到了对面位置上罗贤留下的外套，如获至宝地抓起来，幻想着借着还外套的机会和罗医生…… “啧！天籁，你还说我！”胸大鸟人乐了，“简直笑死人了，你还不是满脑子意.淫着怎么泡到罗贤？” “咳咳……胡说！我不是！我没有！”胸小鸟人板起脸，努力维持着姐姐的威严，“百灵，我可要警告你，可不能在谈判中放水喔！” “切，谈判的时候明明是我比较凶吧！哪像你，嘴上说着要严肃对待，心思早就站到罗医生那一边了！” 不远处的卡座上，东尼小木听着包间里的鸟人两姐妹吵架，无奈地摇摇头。 果不其然，这俩货已经被罗贤给整得晕头转向了…… 作为常委，东尼小木对于鸟人两姐妹其实是很信任的。 她们对于医师协会的忠诚度很高，也能很好地展现医师协会的风采，唯一的问题是，罗贤的男性魅力，很可能会把她们的忠诚度和专业素养杀得片甲不留。 现在看来，东尼的担心是合理的。 以及，罗贤这个人，确实很不寻常…… “真是个有趣的男人呢。他到底想要什么？” 424 抽烟喝酒烫头 陈艺和凯琳娜乘坐的飞艇，在一队狮鹫骑士的引导下，接近桑库斯堡垒。 这次的金沙滩魔兽侵袭，派出的空军不是很凶，所以空中的客运航线姑且能维持正常。 不过，在临近降落的时候，飞艇没有立刻提升高度，而是在堡垒的上空盘旋。 凯琳娜等得不耐烦，仗着特工的权力，去驾驶舱询问发生了什么。 得到的结果是，有一架临时来堡垒的私人飞艇，占用了飞艇原本的泊位，所以，需要等它完成卸载、起飞悬停后，他们才能降落。 “是杰克逊家族的飞艇，上面装了个病人，说是来桑库斯堡垒找名医开飞刀……嗨，这可真好笑，这破地方有什么名医啊。富人的事情，咱搞不懂。”机长如是告诉凯琳娜。 凯琳娜当即就想到了罗贤，将这条信息分享给陈艺。 二人一起慨叹，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已经混到了让杰克逊家族都特地跑到这里来找飞刀的程度。 耽搁了半小时左右，飞艇终于降落在了泊位上。 “艺艺，你可要小心哦。”一下飞艇，凯琳娜就开始嘱咐，“这里当兵的人都很粗野的，像你这样水灵灵的大姑娘，很容易被搭讪甚至耍流氓的。” “哦……我会注意的。”陈艺四顾茫然，忽然指着一个方向问，“你说的粗野，只指那种吗？” 凯琳娜顺着陈艺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看到一位身穿花衬衫工装裤、戴着墨镜和头巾、嘴里叼着根烟、头发烫成向前的螺旋卷的男人，朝着他们走来。 “呃……”凯琳娜犹豫了一下，给出了公允的评价，“这不能算粗野，时尚圈管这种穿搭风格叫做，嗯……潮牌嘻哈风。” 潮牌嘻哈男径直朝着她们走来。 就在陈艺以为这个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的家伙要搭讪的时候，对方忽然喊出了名字：“呦，凯琳娜，你怎么来这里啦？” “?”凯琳娜懵圈，“你谁啊？” 潮牌嘻哈男摘下墨镜，露出真容：“我是大伊万啊，哈哈哈，怎么样，我这个形象是不是变化很大？” 凯琳娜惊得眼珠子都要调出来了：“大大大大伊万？！你为什么变成这般鬼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大伊万同志从穿搭到生活习惯，走的都是朴素老实人的路线，朴素得像个普通高中生，毕竟他的异能对于稍微刺激一点的东西都忍不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大伊万，居然华丽转身成为潮牌嘻哈男，还抽雪茄，还烫头，实在是让凯琳娜费解。 “哈哈哈，跟你们说哦，罗医生对我动了一些小手脚，我的异能核，现在空前的稳定！”大伊万握紧双拳，强调道，“稳如老狗！” 凯琳娜和陈艺面面相觑，看来罗贤的业务范畴还是远远地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大伊万和凯琳娜虽然不算很熟，但每年也是能在凤凰城公事公办见好几次的，很顺畅地便聊了起来，然后很顺畅地扯到了桑库斯堡垒的局势上。 “现在上面有想来接管堡垒的意思，但这是凌家的势力范围，所以……还在讨论中。”凯琳娜道，“当然，如果局势进一步恶化，我想答案就很明确了。” 大伊万知道，所谓的上面，就是人总参了。 “不用想都知道，持有这种主张的，多是精灵籍的高级参谋。”大伊万懒洋洋道，“不过，凯琳娜，这种信息，透露给我，合适吗？” “有什么透露不透露的，这都快成公开的秘密了。”凯琳娜笑道，“精灵帝国觊觎人族的地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身为一只魅魔，凯琳娜自然能够以旁观者的心态，坦然地谈起这件事情。 但对于大伊万这个人类而言，这事情就很是微妙了。 他到了桑库斯堡垒之后，除了抽烟喝酒烫头就是四处闲逛，等回过神来都到晚饭点儿了，对于侦察队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正准备在空港附近买点东西就归队来着，没想到碰上了凯琳娜。 而得知凯琳娜奉命与罗贤来交涉之后，大伊万则邀请她同行。 “我现在算是贤哥的兄弟了，我带着你去引荐，你也好说话，对吧？” 说是这么说，大伊万实际上是想完全掌握凯琳娜的行动，毕竟，他们属于不同的种族，核心利益不太一样，相比之下，大伊万是以休曼王国的核心利益为先的，而凯琳娜更像是认同人总参价值观的国际特工。 凯琳娜自然明白大伊万的意思，微微一笑，采纳了他的建议。 即便她想在与罗贤的交涉中耍花招，她也要先把这里的局势摸清楚再耍，刚来总归是要乖巧的，跟不跟着大伊万，其实没差。 三人一同到了马车旅馆，找站岗的一位侦察队成员一问，才知道罗贤刚回来不久，正在凌菲儿的房间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凌菲儿嘱咐过，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听到这个，凯琳娜和陈艺的脸色都不怎么妙。 “你们是来找罗医生谈事情的嘛？那我推荐你们住对面屯驻军团招待所嗷，医师协会的人也住在里面。”站岗的队员露出拱火的笑容。 “什么？医师协会？”凯琳娜嘀咕道，“这也来得太快了吧。” “是啊，是两只鸟人，据说是直接扑腾着翅膀飞过来的。” 一瞬间凯琳娜感觉压力很大，心里直叫苦，这次的工作不好做呀。 陈艺则轻松不少，她是来给罗贤发奖顺便做专访的，并不用牵扯进人总参和医师协会的破事儿中。 “不行，我也得表现一下诚意。”凯琳娜发狠道，“我就站在这里等罗医生，等到他出来为止。” 侦查队员扶额：“大姐，你这不叫诚意，你这叫堵门。” “什么堵门啊，说得这么难听。”凯琳娜白了他一眼，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只精致的礼盒，“上次在巨龙湾，罗医生给我做了按摩，哎呀，把我给舒服死了，我这是恰好来这里出差，顺道来感谢他呢。” 陈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得再次佩服自己这闺蜜的情商。 就在这时，一位长者步履匆匆地走进了马车旅馆…… 425 罗贤怒斥长者 长者走进马车旅馆，瞅着不少人围着前台站着，里面还颇有熟人，不由得一愣。 作为儒雅随和、人缘好的修炼者，大伊万立刻打招呼：“哎呀，泰勒叔叔！您怎么也来这里了啊？” 泰勒经历了一番和凯琳娜相似的震惊后，才接受了大伊万的变化。 这让他心中的尴尬消逝了一些，得以帮助他顺畅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嗨，我这是带一个孩子看病来了……不是我家的孩子，是晨枫学院的学生。” 晨枫学院的资本背景，刨除那些无足轻重的小股东和精神股东，基本上就是杰克逊家族和帝国方面的财团。 而由于地理因素，晨枫学院的具体事务，几乎都由杰克逊家族以及杰克逊家族的东南盟友们操办。 所以，当魏天辉的断手再植出现问题时，第一时间就联系到了杰克逊家族。 原本，坐船离开血色浪漫号后，魏天辉的心态蛮稳定的，心想只要快点去医院给接起来就完事儿了。 然而，当医生们给魏天辉做过检查后，却神奇地发现，断口被一层奇怪的溶液覆盖。 这层溶液所形成的涂层保护膜，对断口起到了隔离作用，并神奇地保持了断手的活性，大大延长了手术的窗口期。 但尴尬的是，他们并不知道该怎么祛除涂层…… 这则消息，让魏天辉和负责带魏天辉看病的泰勒一头雾水。 我什么时候往手上涂这种东西了？？ 他们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绝逼是凌菲儿在砍手的刀上做了文章，当时凌菲儿坚持要用自己的刀，砍的时候罗贤还在旁边发出诡异的笑声，尼玛…… 那么问题来了，难不成他们还得再回去找罗贤，给他们做这个手术？ 泰勒没办法，只好把问题反馈给家族里的其他长者，商讨应对方法。 长者们讨论了一波，决定不能轻易回去找罗贤，这太丢人了，还是先看看别的医生有没有办法…… 结果泰勒带着魏天辉找了一圈，居然全都对这诡异的涂层束手无策。 这种情况早就在罗贤的预料之中，毕竟是双生树中「起源计划」的配方，对大陆上的医生们而言，解决起来，也着实为难。 但又不能真的为了面子让魏天辉不要这只手，没了这只手，魏天辉的实力几乎要下降一小半，不论是对他个人而言，还是对晨枫学院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 魏天辉个人的损失，杰克逊家族倒是不太计较，但晨枫学院今年要是凉了，带来的连锁反应，就很麻烦。 因此，泰勒带着魏天辉，他lei了。 听泰勒讲了一遍，凯琳娜对罗贤的认识，又深刻了一层。 除了医学鬼才的光环外，还为他贴上了一个「鸡贼」的标签。 尽管泰勒没有细说，但傻子都能猜到，肯定是魏天辉和罗贤凌菲儿他们有过节，才会产生这档子鸟事儿。 能以这种清奇的方式报复，不仅搞了魏天辉的心态，折了杰克逊家族的面子，还能顺便敲诈一笔钱，简直血赚。 于是凯琳娜的表情就变得比较戏谑。 她连人族都不是，更不必要为杰克逊家族豢养的打手的悲惨经历而表示遗憾，乐呵就完事儿了。 这搞得泰勒有点困窘，他不由得辩驳道：“凯琳娜小姐，这件事情，是天辉有错在先，但罗医生，这么做，也确乎是有些过分了。这有悖于一个医生的伦理。” “我怎么就有悖伦理了？” 楼梯上，罗贤一边提裤子一边往下走一边喷：“你刚才说的什么溶液什么涂层，跟我有吊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可别瞎说。” 泰勒瞪大了眼睛，这家伙一见面就睁眼说瞎话啊，不愧是他。 “罗医生，这里也没有记者什么的，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您技术高超，拿住了我们，这我们认了，但你要是觉得自己做的很对，这我就要以一个长者的身份跟你说道说道了……” “说道你妹，你长者你了不起？”罗贤对喷，“你要是想diss我，你要么来一段freestyle，要么找出证据，空口无凭，算个几把？” 刚被凌菲儿○完的罗贤，思维比较放飞自我，平时他都是懒得跟这种明明是来求他办事儿还理亏却还拿着一张臭脸的傻.逼说话，今天就多说了几句：“我举个例子，在船上的时候，人人都能猜到是可可小姐招来了魔兽袭击，但在拿到证据之前，我们也不会对她进行任何语言上的攻击，或者更过分的什么。” “你要是看我不爽，你就去调查，你就想办法把我送上法庭，否则，闭上你的臭嘴。” “魏天辉那个傻狗在我骑狮鹫的时候朝着我丢漫天飞羽，妈的，贱不贱啊？他小时候是被他妈妈用屎喂大的吗？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妈，他家每天都过复活节，我预祝他早日复活亲妈好吧？” “你妈的，要不是哥的保镖技术过硬，现在应该是你和他在我的追悼会上道歉，或者干脆被某人砍死，你懂吧？” “我这人向来道德意识都很淡漠，而且很记仇。我没直接下毒把他弄死已经是手下留情，所以，你要是想让我给他做手术，给我把姿态放低一点，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想想开什么价码可以让我动心，而不是试图道德绑架。” 说完，罗贤意犹未尽地抹抹喷嘴，然后掠过痴呆的泰勒，施施然地走了出去，在门口朝着不知何时过来的鸟人两姐妹打了个招呼，然后朝着野战医院的方向走去。 晚间显得无聊，也不能老让凌菲儿那啥，次数太多对身体不好，所以罗贤寻思着还是去医院帮帮忙算了，刷熟练度的同时，还能赚点零花钱，何乐而不为。 况且，野战医院是桑库斯堡垒里唯一能喝到红豆布丁奶茶的地方，虽然是护士小姐姐们自制的，味道略怪，但聊胜于无。 “我滴妈呀……” 胸小鸟人，天籁小姐，望着罗贤离去的背影，回想起他刚才怒斥杰克逊家族长者的模样，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拿出小本本，在罗贤观察报告上又记上了新的一条： 嘴炮无敌。 426 清扫区域 晚饭后的野战医院，显得有点凄清寂寥。 病区里偶尔传来患者的哀嚎和护士的责骂声。 也不怪护士们脾气不好，一般而言，在这种医院呆久了，你很难保持好脾气，不说时间长了，呆上两年，大和抚子也能给你整成早川京子。 但是，当罗贤来查房的时候，护士们便又从早川京子的状态，变回了大和抚子，温柔的一逼，搞得病人们目瞪口呆。 难不成，是有什么领导要来视察么？ 不对，领导视察的时候，她们都没这么好脾气。 “恢复得不错，明天早上，我来给你检查血运。”罗贤快速翻看了一番，便来到下一个病人。 “你走运了呢，先生。”旁边的护士笑眯眯地朝着病人眨眼睛，“罗医生的断肢再植，做得比王都大医院里的医生都好。” “别捧杀我啊。”罗贤哭笑不得。 “哪里有，这话是我们主任说的。”护士真诚地夸奖，“主任在王都进修过，他说那边的医生，都是积攒了很多年的手术经验，但也比不上罗医生的灵气呢。” 有一票护士跟着吹个没完，罗贤的查房之旅，变得非常顺畅。 这些被他接了胳膊腿儿的士兵们，对查房工作非常配合，罗贤甚至还得到了许多的感谢。 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当兵的比较豪爽，有感激的情绪就会直截了当地表达出来，不像知识分子们，弯弯绕贼多。 更重要的，则是护士们的烘托。 护士对于技术不过关或者平庸的医生，往往没什么好脾气，能够得到护士们一致认可的医生，往往很有东西。 罗贤查完房，喝一杯奶茶，决定跑到急诊科去碰运气。 急诊科对罗贤的认知，不似骨科那么明确，但总体上还是给予尊重。 毕竟，那位被病娇女朋友砍了四肢的老哥，光荣事迹基本上传遍整个堡垒了，而身为他主治医师的罗贤，自然也得到了关注。 刨除这件事情本身携带的喜剧色彩，能够完成这样的手术的医生，来急诊科帮忙，在大家看来，是自降身份的。 换句话说，也只有对医学真正热爱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和罗贤一起等活儿的住院医，有点紧张，声音有点沙哑道：“罗医生，等一下来了病人，您发个话，有想做的您说一声……” 这是让罗贤挑手术做，把脏活累活交给他来就好。 罗贤则摇头道：“我碰上什么做什么就好，不用搞特殊。” 碰上什么做什么，才能广泛地刷双生树叶片的熟练度，保持叶片的新鲜、防止脱落，并为绝活儿的使用提供能量。 有许多颇为实用的绝活儿，它所需求的技能熟练度，路子都很怪，无迹可寻。 譬如说，「我的钻头可以突破天际」这一项群体杀伤性技能，所需求的是「○道异物取出术」的熟练度，使用一次消耗1000点熟练度，而做一次「○道异物取出术」能获得的熟练度，在50到70之间。 这得取多少高尔夫球啊。 显然，只有蹲在急诊科，且不挑手术，才有机会攒够这么多的熟练度，才有机会使用「我的钻头可以突破天际」。 其他人当然不知道这么多，所以，当他们看到罗贤居然不挑活儿的时候，纷纷露出了钦佩和感动的表情。 名医是怎样炼成的？名医就是这样炼成的！ 而实际上，罗贤只是想看看钻头到底是什么样子而已。 之前在云海附院急诊科，罗贤已经积攒了不少的熟练度，现在只差120了。 也就是说，要是运气好，不久之后钻头便得以见天日。 于是，在等活儿的时候，罗贤突兀地来了一句：“要是有床上玩得太嗨导致有什么东西塞进去取不出来的女患者就好了。” 护士们脸色变得古怪，原来罗医生好这一口吗？ 有点凶残哦……不过，如果是罗医生的话，凶残就凶残吧，嗯，说不定还挺享受的…… 就在这时，原本位于马车旅馆的一坨人，呼啦呼啦涌入了急诊大厅。 懵圈之下，分诊台的小住院医问道：“你们……是来取异物的？” “什么异物呀，我们听说罗医生大晚上的还在这儿艰苦奋战，来慰问一下呢。”凯琳娜巧笑嫣兮，将一个精美的手提袋递给罗贤，“Co.Tomoyama&Wensly的草莓大福，正宗的凤凰城出品。” “哇哦。”罗贤接过手提袋，端详了一番，“这不便宜吧？” 凤凰城那些有名的糕点店，一般价格都令人咋舌。 当然，罗贤其实并不知道Co.Tomoyama&Wensly是什么鬼，他只知道，凤凰城的店铺里，一般这种名字像乱码的，东西都很贵。 “哎，小钱而已啦。比起罗医生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产生的价值，这算得了什么呢？”凯琳娜合时宜地舔了一句，随后便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表示不再打扰。 但罗贤的目光，却并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 凯琳娜无疑是这一波来找罗贤的人员中，最富有性魅力的一个。 加上她刻意的打扮，结合魅魔的种族天赋，的确容易让雄性驻足。 以至于，当长者泰勒站到他面前的时候，罗贤的眼神依然有点飘忽。 “罗医生，我为我之前的言行而道歉。”泰勒鞠躬，“希望您能原谅我的过失。毕竟，我也是为了天辉的伤，心情急切……” “啊，没事。”罗贤回过神来，理了一下思维，道，“魏天辉的手，我可以给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你们晨枫学院的挑战杯战队叫过来，帮忙清理一下桑库斯堡垒周围的魔兽。” 泰勒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心中有些苦涩。 这是让他们出人出力来做脏活儿累活儿了。 目前，各大学院的队伍，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分区联赛常规赛备战，晨枫学院也不例外。 而让他们这种时候来帮桑库斯堡垒当清道夫，他们肯定是不乐意的。 事实上，清理区域内的魔兽、保障补给线这种工作，别说挑战杯战队了，军队都不乐意做。 这是典型的又脏又累又无聊还带一点危险性质的工作，挑战杯战队里都是明日之星，未来都是要坐在堡垒的参谋部里指挥下属做这种工作的，怎么可能去清扫。 但是，既然罗贤这么提了，那泰勒还真得认真考虑一下。 427 什么是国际名医啊（战术后仰 在泰勒考虑的时候，其他人的脑子也在转动。 虽然魏天辉的事情，不管是和人总参还是和医师协会都没什么关系，但若是他们能够介入这件事情，施加影响，帮助罗贤达成想要的结果，必然会在接下来对脊髓虫的争夺中获得一些优势。 这个道理，就像医药代表们对订单的争夺一样。 订单的决定权，一般握在科室主任的手里。 医药代表给科室主任当小三，帮科室主任找小三，帮科室主任换小三，给科室主任管理小三（们），严格来说，和订单本身关系不大，更无关乎医药公司的产品力。 但做这些事情，能够让科室主任心情愉悦，进而，在两家公司产品力大差不差的时候，选择医药代表比较乖巧的一家。 而在这一方面，凯琳娜的情商显然比鸟人两姐妹高太多了。 天籁小姐和百灵小姐都是照章办事、富有责任心的好孩子，而凯琳娜则是一只喜欢钻规则空子、没什么底线的魅魔。 于是，就在泰勒皱起眉头、准备替晨枫学院诉说难处的时候，凯琳娜怪笑道：“哎呀，泰勒先生，您可要好好督促晨枫学院完成清扫任务呀。人家凌家的东北实验学院，为了保卫城市死了那么多人，你们来清一清野怪，还不是洒洒水。” 泰勒迷了，你这人总参情报局的特工，瞎掺和什么啊！ “咳咳，凯琳娜小姐，此言差矣。东北实验学院的惨剧，是因为魔兽主动袭击山城，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面临的危险也不同啊。清野而已，又没让你们反攻遗失之地，你激动什么。”凯琳娜咄咄逼人，眉眼含笑。 泰勒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魅魔！ 但他又不能跟这家伙争辩，辩得越多，越显得杰克逊家族小家子气。 于是只好冷哼一声，转向罗贤道：“罗医生，您的提议，我会向上面汇报，等我们商讨出结果，再告知您。” 罗贤摆摆手道：“我觉得这样效率太低了，下次派一个能拍板的人来，咱们面对面一次性谈妥。讲道理，我这个人不喜欢谈判，相比之下，我反而更喜欢在解剖室里玩尸体。” 泰勒心中吐槽连连，喂，搞得跟我很喜欢谈判一样啊！你以为我就喜欢对着一个比我小几十岁的人低三下四吗？ 瞅着泰勒吃瘪，凯琳娜再次补刀：“喂，杰克逊家的老家伙……” “你在喊谁？”泰勒不满道，这魅魔居然蹬鼻子上脸，实在是令人火大。 “我说，东北实验那档子事儿，官方的说法是位于蓝河三角洲的坑道网络监测站出现了失误，导致漏了三个出兵点，不过……” “事实到底如何，监测站的失误到底是怎么来的，作为杰克逊家族的长者，您应该比我清楚，对吧？” 这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搞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眼皮子突突，太阳穴突突，脖子上的青筋突突，浑身突突。 泰勒则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凯琳娜的嘴把她给宰了，但这不现实。 从能级上来说，泰勒和凯琳娜都是7级的超凡者，放开了手脚打架，胜负犹未可知，但这一行为本身便容易为杰克逊家族招致灾祸。 好在凯琳娜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而是玩味地对着泰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仿佛在催促他赶紧滚蛋。 于是泰勒也只好滚了，留给凯琳娜一个愤恨的眼神，急匆匆地离去。 “哇哦。”罗贤挠头，“凯琳娜小姐，你仿佛知道很多了不得的事情。” “想知道吗？”凯琳娜大大方方地在罗贤面前的圆凳上坐下，伸出手指，在罗贤的胸口滑动，仰着脸带着魅惑的笑容，盯着罗贤，“只要答应把脊髓虫给我，姐姐就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哦。” “当然，如果你想要的话，姐姐本人也可以给你哦……” 看到这一幕，愣了半天的鸟人两姐妹终于顶不住了。 脾气暴躁的胸大鸟人，冲过来挡在凯琳娜和罗贤之间，气愤道：“你！你这是红果果的性.贿.赂！” “嘁，那又如何？你去申请仲裁啊，看看联盟法庭鸟不鸟你。”凯琳娜虚着眼吐槽，“而且，你们医师协会可是派了俩花瓶来哎，还有脸说我？为什么派你们来，上面那些执行委员心里怎么想的，还用我说？你别骗自己啊，小妹妹。” 这一波充分显示了凯琳娜的老练和不要脸，胸大鸟人顿时败下阵来。 还是胸小鸟人比较理智，突然发现了疑点：“等一下！你们这不是也来了两个人吗？” “你哪只奶.子看到我们来了两个人？” “那，她是谁？”胸小鸟人指着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苹果啃个没完、处于看戏状态的陈艺。 后者咕噜一声咽下嘴里的苹果，发出“欸~”的疑惑声音。 “笑死了，她不是人总参的人。她是代表挑战杯赛会来给罗医生发奖的。” “什么，我得奖了？我得了什么奖？”罗贤一脸懵圈。 “啊……”突然被罗贤问到，陈艺有些局促，“啊，这个……是这样的，赛会采用了您的挑战杯标语，我来给您发放奖金，还要做一个专访，主题是「挑战杯与时代精神」……” 罗贤乐了，没想到他当时闲的蛋瞎投的方案，居然被采纳了，看来挑战杯赛会还是识货的。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那种跑到异界当文抄公过上幸福生活的题材，其实是理论可行的…… “奖金有多少？”罗贤搓着手，兴奋地问道。 一提起钱，这家伙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唔……奖金有三万卢比。”陈艺见罗贤好像对这事儿挺感兴趣，顺势提出邀约，“那个……咱们什么时候做专访？做完专访，我就把奖金转给您。” “现在！马上！” 罗贤爽了，能拿钱，还可以接受采访装逼，这种好事儿，怎么能拒绝呢？ 瞅着罗贤兴冲冲地跟着陈艺走了，凯琳娜长大了嘴巴。 哎呦喂！ 这闺蜜平时看起来老实的不行，没想到涉及男人的时候，居然如此的奸猾，有点东西，有点东西…… 围观的医生护士们则有点恍惚。 罗医生业务也太繁忙了点。 人总参，医师协会，挑战杯赛会…… 这就是传说中的国际名医吗？ 428 这对患者有故事 虽然很成功地带罗贤出来专访，但陈艺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在哪儿专访呢？ 此类采访，一般都是在酒店里开一个房间，或者干脆去高端酒店的大堂里。 显然，桑库斯堡垒里没有高端到这个程度的酒店。 但把罗贤带回她在招待所的房间，这种剧情又显得过于刺激，陈艺怕自己把持不住。 于是，她便把问题抛给了罗贤。 “这简单啊。咱们就在手术室里采访得了。我做手术，你就在旁边问问题，怎么样，是不是形式很新颖？” 说着，罗贤便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嗨，你要是早跟我说，咱们就不用从医院出来了……” “欸？”陈艺懵圈了一下，连忙一个战术转身，追上罗贤，“可是，这，这不会打扰到您做手术吗？” “我做手术的时候，一般都要聊天。如果没人跟我聊天，我就会骂助手。”罗贤循循善诱，“所以，你这样想，你在手术期间采访我，就可以让助手不挨骂，对吧？这你不仅完成了任务，还行善了，一举两得。” 一时间，陈艺居然想不出如何反驳，只好傻乎乎地点头答应。 事实上，罗贤并没有骂助手的习惯，尽管很多外科医生都有。 远的不说，云海附院急诊科的富兰克林主任，他的喷嘴，便是在手术台上扬名四海的，甚至连去学术会议上做示教手术的时候，都骂个没完。 其实富兰克林早已超脱出「骂助手」这个简单而朴素的层面了，他年轻的时候在部队，甚至连病人都骂，时常在手术台上和半麻的患者互相问候亲妈，属实强悍。 但即便到了互相问候亲妈的程度，他依然能把手术做的很漂亮，并不会产生公报私仇的念头或结果，这从侧面证明了富兰克林主任技术的坚.挺。 罗贤只有在和莉可搭档的时候才会骂助手，当然，骂得很轻，仅仅停留在大哥哥数落小妹妹的档次。 尽管如此，每次莉可都会被罗贤喷到自闭，但第二天就一脸倔强地跑过来继续和罗贤搭档，并表示总有一天本公主会超过你…… 每当那时，莉可脸上引人发笑又可爱动人的模样，也是罗贤在手术台上骂她的动力。 但陈艺对罗贤的习惯并不了解，听他这么一说，居然有几分信了。 于是，直到稀里糊涂地完成了沐浴消毒、换上了手术服，陈艺才惊醒，我居然要在手术室里采访了？！ 这确实是很超凡的体验，尤其是考虑到这台手术的患者（们），是（物理上）连在一起的两个人。 两位患者是乘坐救护马车来的，救护马车的马一般是赛马（个别情况下是赛马娘），来的时候声势浩大，呜哇呜哇叫个没完，恰好赶上罗贤回到医院，差点把罗贤给撞翻了。 但是，赛马所产生的噪音，比起急诊科的众人看到患者时所产生的躁动，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患者是一名中年男性亚人（豺狼人亚种），在一个建筑队工作，负责维护堡垒的城墙。 根据患者主诉[1]，在他○○的时候，他的老婆忽然推门进来，导致他和女方的情绪忽然紧张，那啥卡在里面拔不出来。 “嚯，老哥，当渣男不容易啊。”一位心直口快的医生当场吐槽，“你老婆没把你情人给砍了，算你走运。我们这儿今天刚收治了一个人棍……” 没想到那豺狼人沧桑一笑，指着身前被卡住的亚人少女道：“嗨，我老婆不可能舍得动手的。这是我女儿。” 急诊科全场窒息。 这种窒息的气氛，延续到了手术室里，以至于本该做采访的陈艺，都忍不住吐槽：“收治这种人渣，简直是浪费医疗资源。” “这话我就不同意了。”罗贤表示异议，“人家搞.女.儿，道德败坏，伤风败俗，违反法律，但人家来了医院，总不能拒诊吧。” “嘿嘿嘿，医生，还是你人好。”中年豺狼人憨厚一笑，“我一开始是找了个诊所，结果人家不给我取，说是怕脏了自己的手，哎……” “这个「脏了自己的手」，该不会有双关含义吧？”一位观摩的医生脑洞大开。 众人神色一滞，下一刻，所有观摩的医生，纷纷后退三步，生怕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溅到。 这时候中年豺狼人的女儿不乐意了，突然发话：“我不许你们这么说爸爸，爸爸是个好人。” “小丫头，你年轻说错话不要紧，但是呢，你得建立正确的价值体系。”陈艺开始展现身为文职人员的说教本领，“你和你爸爸做的这种事情，根本就是错的。” “我喜欢爸爸有什么错！”豺狼人小姑娘尖声尖气道，“你们根本就不懂爸爸的苦！” “其实我和爸爸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我其实是隔壁叔叔和妈妈的孩子，但后来妈妈跟着有钱的人族商人跑了，留下我和爸爸相依为命，爸爸不仅没有嫌弃我，还对我特好，努力工作给我买好吃的好穿的，还说要攒下钱来在安全区给我买学区房，供我上好学校……” “当然，你们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世俗嘛，大家都要去遵守的……可是，一个月前爸爸娶了阿姨，我就坐不住了，因为我知道那个阿姨根本就不爱他，就是看上了他准备给我买学区房的存款……” “而且阿姨还是个○冷淡，从来不让爸爸碰她，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花钱找人调查，才发现阿姨其实是个蕾丝，哎，爸爸也太惨了……最近几天，我看爸爸实在是憋得难受，才向爸爸表明了心意，并主动和爸爸……呃，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了？” 中年豺狼人的表情，有点僵硬。 而手术室里其他人的脸上，则写满了荡气回肠。 好嘛，这一对患者的故事，要素也太多了吧！ 罗贤则是努力忍住笑，揶揄道：“陈艺小姐，我觉得，你就把这个故事写进通讯稿，我跟你打包票，绝对比什么狗屁《挑战杯与时代精神》有意思多了。” ------ 注释： [1]主诉：医学和心理学用语。是病人（来访者）自述自己的症状或（和）体征、性质，以及持续时间等内容。 429 你这是敲诈啊 罗贤的话说得倒也没错，在《挑战杯与时代精神》这个题目的限制下，你不管写什么，都比不上直接把这一对患者的主诉给写上去。 但这没什么道理，当你需要宣传挑战杯的时候，你写一万个带颜色的急诊科小故事都不管用。 所以，陈艺还是坚持对罗贤进行采访。 “罗贤先生，请问您提出「Where Amazing Happens」这一口号的灵感来源是什么呢？”陈艺选了个较为大众的切入点，“是您所在的液体战队在城市争霸赛的黑马表现吗？” “首先，我不觉得液体战队是黑马。”罗贤一边端详着卡住的○○想办法，一边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们的战队能搞个大新闻。” “其次，这个口号的灵感来源，并非最近发生的事情，或者在赛程里萌生的感悟。”罗贤鬼扯，“它是多年以来一直徘徊在我脑海中的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们人型生物联盟，区别于其它生物的本质区别。”罗贤停顿了一下，用尽量不那么惊世骇俗的语言来描述，“我觉得，我们是有可能创造奇迹的，因为其他的生物都仅仅能称之为种群，只有我们拥有文明。” “文明的对立面不是野蛮，而是荒芜。在无尽的荒芜之中，只有厮杀与混沌，而在这期间，生命永远也无法上升到更高的层次。” “所以，对于挑战杯，我是无比资瓷的。它的意义，便是给大家提供一个奇迹的舞台。” 听罗贤说完，陈艺怔怔地回味了半晌，轻轻地鼓掌道：“好厉害……虽然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就是觉得很厉害！” “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你们挑战杯赛会文化司，不就喜欢这种文章吗？我看你们前几年的通讯稿，也都是这个风格，先是扯一通乱七八糟的概念，再牵强附会，搞一篇看似高深莫测其实狗屁不通的东西，看起来很吊，其实啥都没讲。” 罗贤的直白，引得手术室里的各位纷纷发出哄笑。 要是别的受访者这么说话，陈艺肯定就不高兴了，但她现在只觉得罗贤率真，不做作，很real。 而且，他扯的这一堆，还真的很符合挑战杯赛会的口味。 于是，陈艺又引导罗贤扯了一大通，完美地完成了采访的任务，并在罗贤成成功地取出中年雄性豺狼人的○○后，给罗贤发放了奖金。 望着手里闪亮的银行卡，罗贤感到无比的幸福。 这种突如其来意料之外“捡来”的钱，是最能提升人幸福感的东西。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毁罗贤的心情了，只见终于和杰克逊家族的长者团们开完通讯会议的泰勒老先生，鬼魅地从罗贤面前钻出来道：“罗医生，经过商议，我们同意派出晨枫学院的鸢尾花战队，帮助桑库斯堡垒清扫荒野、维护补给线，不过，时长不能超过三天……” “三天？三天的补给线畅通，能运输个几把，至少一周。”罗贤大手一挥，直接毙掉了方案，“你再回去跟他们谈，说至少得一周，而且得听凌将军指挥，指哪儿打哪儿。” 泰勒捏紧拳头，狂咬后槽牙，努力抑制住把罗贤打一顿的冲动。 这家伙还真是难说话啊！ 没办法，魏天辉的手术，确实有且仅有罗贤能做，他也只好忍气吞声且战且退进退维谷。 但泰勒也是强势惯了的杰克逊家族长者，退让是一方面，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的：“呵，罗医生，您们凌家，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指挥别人的队伍帮你们干活儿，妙啊。” “神他妈我们凌家，搞得我跟入赘了一样。”罗贤摸摸鼻子，突然怪笑，“我们可不光指挥别人的队伍，我们自己的液体，也来跟你们一起作伴清野，怎么样，老爷爷，心理平衡了吗？” “哈？”泰勒迷了，“你是认真的？” “是呢，我比天桥上给通讯水晶贴膜的还认真。”罗贤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的鸢尾花战队孤军奋战的。” 找几个战队来帮忙，这是罗贤不久之前才刚想出来的新思路。 事实上，在凌菲儿看来，在野地猎杀魔兽，这是很好的实战训练方式，只要有足够的救援保障，绝对比闷在学院里瞎练要强得多。 在这件事情上，凌菲儿的观点和东南分区的主流意见是相左的。 那边普遍不乐意把金贵的队员们丢到真实的战场上，毕竟，实战的变数太多。 但现在，以凌菲儿为首的侦察队在桑库斯堡垒驻扎，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们完全可以实施快速而有效的救援。 等到堡垒周围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侦察队就可以带着来帮忙的挑战杯战队们，来个协同作战，找到罪魁祸首——海巢，端掉它。 当然，来参加联合军演的剩下三方自然也会出力，不过，凌菲儿预计，他们应该不会太用力，毕竟这里是休曼王国的地盘，出了什么问题，跟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瞅着罗贤信誓旦旦、不似作伪，泰勒心里纳闷，不是很信罗贤会把液体战队带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但也没办法，至少现在，泰勒只好暂且相信，回去再和长者们开通讯会议，讨论罗贤提出的一周方案。 看到泰勒吃瘪，不管是凯琳娜还是鸟人两姐妹，都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 可见，和罗贤谈判，并不是一件好差事。 果然，当她们再次向罗贤提出脊髓虫的时候，罗贤再次露出让她们心肝一颤的邪魅一笑。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桑库斯堡垒比较困难。我觉得，作为国际化的大组织，人总参和医师协会都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罗医生，你就直说吧，你想从我们这里敲诈出什么？”胸大鸟人忍不住吐槽。 “啧，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敲诈啊，我这叫提出合理诉求。”罗贤脸上笑嘻嘻，心里笑嘿嘿。 既然你们有求于我，我当然要从你们这里多克扣出一些资源。 毕竟，桑库斯堡垒也不是凌家的地盘，凌家只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罢了，能用别人的资源，为什么要自己出力呢？ 430 鸢尾花战队的微妙氛围 PS：我寻思着，来个月末爆更，下月大家多给点月票，吼不吼啊？ ----- 雪音城，晨枫学院。 雪音城得名于该地级市行政区下辖的雾凇县的著名景点，听涛云海。 在那一片岩石裸露出地面、下雪的时候能听见如同交响合奏一般声音的原野，无数对情侣漫步于其上，谱写下了浪漫的压马路篇章。 但其实很少人知道，听涛云海这片地方的原名，叫做冰碴子屯…… 晨枫学院的校址，就建在听涛云海23号，从竞技场向北方眺望，就能看到听涛云海最著名的那块组合石景，「千年不变的约定」。 在雪音城的旅游业火了以后，这片石头被解读为“一位痴情的男子带着他的牧羊犬守候姑娘的到来”，但其实在此之前，当地人一直管它叫「郭大傻子和他的二狗子」。 “况且况且况，不用再讲笑话了。”小笠原苦笑道，“我现在就是心情不好，等我过去这一阵，就好了。” “啊，这样……”况且况且况挠头，在他们地精的世界观里，讲段子可以驱散任何不好的心情。 但是，自从来了休曼王国，他无时无刻不感受着巨大的文化差异。 在雪音城被境外资本注资后，一批非人族籍后勤成员，涌入了鸢尾花战队。 起初有一些小摩擦，但适应之后其实还好。 毕竟，大家来到这里，走到今天，目的是相同的——拿下冠军。 况且况且况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只很乐观的地精，负责队员们战斗设备的维护，平日里经常给小笠原讲段子，让小笠原这个忧郁的男人，变得没那么忧郁。 三巨头一起从血色浪漫号回来后，魏天辉被带走做手术去了，情况似乎不太顺利。 他们的老大杰拉德则忙着接各种通告捞钱，而小笠原这个人的性格比较安静，没什么传统意义上的领袖气质。 这导致最近队伍里氛围不是很好。 尤其是除了三巨头之外的角色队员，基本上都不太训练。 不管是在媒体的口径里还是实际上，他们都不是很重要。 鸢尾花战队是双辅三核阵容，可想而知，双辅的位置就比较尴尬。 赢了三核狂，输了双辅抗，既然如此，我还努力做什么，倒不如混吃等死。 然后还有心怀不满的队员来搞事情。 “小笠原，小笠原！”长着一头紫毛、总是背锅的首发辅助，跑过来贼兮兮地和小笠原说话，“杰拉德又去拍公益广告了，呵呵。” “有什么好呵呵的。”小笠原苦笑道，“拍什么广告，是他自己的自由吧？” “话是这么说，但有一说一，你不觉得这个吊东西太装了么？”紫毛辅助吐了口唾沫，“还公益广告，自诩平权先锋，其实还不是为了吸粉……你在听吗？” “啊，我在听。”小笠原强笑道。 其实他真的不是很想听紫毛辅助挑拨离间的话，但是，如果他不展现出有耐心的样子，难道，要像魏天辉那样直接怼他一顿，或者像杰拉德一样，直接无视掉？ 三巨头里，杰拉德是典型的、拥有王者式霸气的帅才，魏天辉则是意志坚定、心狠手辣的野狗，而小笠原则过于儒雅随和，所以当其他队员们有意见的时候，就会来找小笠原。 而小笠原很清楚，若是自己再拒绝听取队员们的委屈，等待着鸢尾花战队的，将是一场必然的分崩离析。 至于说杰拉德去拍公益广告、当平权先锋、为那些平时他走在路上可能都不会睁眼瞧一下的弱势群体发声，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小笠原不想评价。 他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带领鸢尾花战队走向胜利，继续过自己战斗、读书、忧郁的小日子。 “原哥，我看呐，其实你更适合当咱们的老大。杰拉德太虚伪，魏天辉太暴躁，还是你最深得我心。”紫毛辅助拱火不能停。 “说什么呢。”小笠原皱眉道，“杰拉德那叫深沉。天辉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他其实也在努力控制。至少，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说的有道理。”紫毛辅助怪笑道，“他现在倒是给自己带来麻烦了呢，呵呵，呵呵……” 就在紫毛呵呵个没完的时候，战队的经理忽然进来宣布：“各位。未来一周的训练取消，我们响应桑库斯堡垒的号召，在金沙滩地区进行为期一周的义务魔兽扫荡，以战代练。”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位队员的疑惑和不满，顿时将经理淹没。 后者懒得解释，直接说这是上面的命令。 况且况且况气得发出况且况且的声音，并问小笠原：“原哥，你觉得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要咱们去给桑库斯堡垒打工……” “就是，咱们是雪音城的学院，为什么要响应金沙滩的号召？” “哎，你这个说法不行啊。”小笠原立刻出面统一思想，“咱们都是东北分区的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再说了，扫荡虽然无聊一点，也危险一点，但只要做好安全措施，就不会有问题，反而会增强我们的应变能力。” “要不是我听了上下文，我还以为你在说做○。”况且况且况又开始讲笑话，“做好安全措施，哈哈哈……” 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里，鸢尾花战队稀里糊涂地坐上了飞艇，前往桑库斯堡垒。 与他们一同抵达桑库斯堡垒的，还有另外五支东北分区的挑战杯战队。 是的，你没听错，罗贤和血色浪漫号上的医生们沟通后，其中四名医生，纷纷将自己当首席医师的队伍给拉了出来。 如果来的队伍多，那么野外扫荡也不怎么危险，还能趁机卖罗贤一个面子，获得罗医生的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加上罗贤自己的液体，六支战队在桑库斯堡垒的泊位上大眼瞪小眼。 除了知晓真相的液体众将，大家都为这座堡垒的军事主管而感到神奇，到底是拥有怎样的背景，才能驱使这么多挑战杯战队来打工…… 而当人总参直属的一个狮鹫航空编队，和大陆医师协会的国际人道主义救援飞艇抵达的时候，众人心中的疑惑，达到了顶峰。 桑库斯堡垒，到底是有多大的脸面？ 431 齐聚堡垒 花猫和土狗仰望天空，月季和杜鹃脚踏实地，吊兰和绿萝有点缺水。 由于来的人实在是太多，桑库斯堡垒的泊位都有点不够了，导致狮鹫们只得委屈巴巴地在空中扑腾着翅膀盘旋。 然而，当狮鹫们看到护士小姐姐们从救援飞艇上款款地走下来，纷纷精神一振，发出欢脱的嚎叫。 地上的挑战杯战队们都看傻了，这是什么狮鹫啊这是？ 为什么会对着人型生物小姐姐们发出这种声音？ 猴辣么大声干吗？找你们的母狮鹫去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液体战队打饭急先锋、吉祥物、精神图腾、更衣室领袖、外出游玩路线规划者、时尚穿搭形象总监，韩梅梅，凭借着自己训练偷懒看花边杂志得到的冷知识，科普道：“部队里的公狮鹫，都是阉过的，它们对于异性的渴望，已经和同类变得截然不同……” “还有这种事？”新任首发辅助，李英熙，仔细地品味了一下韩梅梅的话，想像了一下自己被一只狮鹫抓住摁在地上狂○的场面，顿时毛骨悚然。 天啦噜，原来狮鹫这么危险的吗？ 瞅着李英熙莫名焦虑，韩梅梅觉得应该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于是便拽着李英熙，让她把昨天没教会的那段舞再教她一遍。 海伦娜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捧着一本书安静地读，橘色的刘海遮住一只眼睛，一副「至臻·蕾姆」的模样，让人不禁想对她说“右眼用不到的话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阿芙罗拉就比较狂躁，左手伏特加，右手哈密瓜，随便找了个马车顶跳上去坐着吃吃喝喝，偶尔吼两嗓子西北地区的民歌，引得路人连连驻足。 整体而言，相比起战队，液体诸君的形象，更像是马戏团。 剩余五支战队不由得向他们投来轻蔑和嫌弃的目光。 云海学院在挑战杯的舞台上，是不折不扣的黑马+新贵，没什么底蕴，而其他这几家，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值得骄傲的历史。 而云海学院过去招收的战斗部学生，唯一值得骄傲的，恐怕就是为医学部的小天才们提供了研究素材。 这种鄙视，类似于现实中世袭财富的华尔街富N代对白手起家的硅谷英豪的轻蔑。 而轻蔑很容易便转化为了挑衅，再考虑到液体的性别比例以及平均颜值，物理空间上距离他们最近的队伍里，立刻就有雄性队员朝着她们吹口哨，并投来猥.琐的眼神，对她们的长相和身材议论纷纷。 于是，身为队长的海伦娜，从书中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对着那边的猥.琐男道：“吹你妈。” 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海伦娜自打出生起就携带着奇怪的诅咒，说一句话最多连着说三个字。 然而，这并没有妨碍海伦娜的喷人变得铿锵有力。 那人愣了一下，被海伦娜弱气的外表与刚烈的性格之间的反差震撼到了，意外道：“哎呦，这小妞脾气还蛮暴躁的……” “臭.傻.逼。”海伦娜接着喷。 “哎呦呦，这还较上劲儿了……” “小.畜.生。” 被连喷三口，那人有点火气了：“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你骚扰我们，你还有理了？”韩梅梅帮腔道。 眼看着这边要吵起来，泊位的工作人员连忙来调停，一脸的焦头烂额。 他们实在是没什么闲工夫协调修炼者之间的矛盾。 这波修炼者来的同时，飞艇上还携带了一些桑库斯堡垒急需的物资，其中就包括药品。 堡垒的人都忙着帮忙卸货运输呢，要是这帮年轻气盛的修炼者打起来了，可就太蛋疼了。 骚扰的老哥想了想，闹起来也确实不太好，只得冷哼一声，道：“你们啊……等到做野外扫荡的时候，可别拖了后腿。” “啊呀啊呀，谁拖后腿还不一定呢。”尽管对于野外扫荡什么的并没有概念，但韩梅梅一向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输气势，尤其是吃饭和打嘴炮。 于是，下飞艇没多久，液体众人就和大漩涡学院的老哥们结下了梁子。 晨枫学院则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在远处围观了一下，就找本地人问了路，朝着野战医院的方向走去。 按照之前通讯得到的信息，现在魏天辉的断肢再植手术已经开始了，他们既然来了，就去探望一下罢，不然，也太不合适了。 从平权先锋公益广告的片场直接被拽过来的杰拉德，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道：“真的难以想象，唯一能给天辉做手术的医生，居然藏在这种地方。” 过了不到十分钟，杰拉德便后悔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在野战医院，杰拉德见到了罗贤，又随便找人一问，便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合着他们是在给魏天辉擦屁股嗷？ 一瞬间，鸢尾花全队都失去了干劲儿，以紫毛辅助为首的角色队员们，纷纷开始小声逼逼，疯狂抱怨： “我的天呐，为什么我们要为魏天辉做的傻事买单？” “就是，他自己对罗贤挑衅，搞得手被砍了，回头还得找罗贤做手术，笑死人了……” 见形势有点失控，杰拉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忽然站到紫毛辅助面前。 “很好笑吗？我们的队友丢了面子，你就觉得很好笑？你是鸢尾花的成员吗？如果是，请问你在笑什么？你的脑子里，难道就没有哪怕一点集体荣誉感可言了吗？” 被杰拉德这么说了一通，紫毛辅助的气势立刻就弱了下来，讪讪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提醒你一句，我们是一个团队。大局为重，别在万众瞩目下闹别扭，徒增笑柄。” “行了，也别傻站着了，去招待所吧，该休息的休息，该冥想的冥想。至于天辉……等他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来看他。” 杰拉德是极要面子的人。 要让他留在野战医院，等着罗贤做完手术，把魏天辉推出来，这种尴尬，他是遭不住的。 倒不如先消失一下，免得见了罗贤，面子上挂不住。 432 杰拉德的心机 「大局为重」是一个很万能的理由，但也是一个很令人厌恶的理由。 万能和令人厌恶的程度，近似于「大过年的」「来都来了」「孩子还小」「人都死了」之流，实在是无法让人真心实意地认可。 鸢尾花战队的诸君，目前就是这个状态。 虽然被老大杰拉德给劝住了，但队员们心中确乎是不满的。 魏天辉捅的篓子，我们凭什么给他背锅？ 索性杰拉德的队内威信还不错，也是鸢尾花超过一半代言收入的来源，是在东北地区乃至全国人气爆棚的年轻修炼者，拥趸无数，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给大家带来了好处，所以，忍了。 只有紫毛辅助不想忍，当场被杰拉德怼，加深了他心中的怨气。 于是他又凑到小笠原那里拱火：“原哥，你瞧瞧他那样子，我要是你，我就单飞……” “什么单飞啊。今年才刚组的队，之前我们可都是单飞的。”小笠原这话 的意思很明显了。 自己带一个战队当老大，固然爽快，但每年折戟季后赛的痛苦，远远胜过这所谓的爽快。 组三巨头的好处太多了，拿了分区冠军，或者更进一步拿了王国冠军，整支队伍都能受到人总参更大的青睐，加入「9th」精英部队的概率，也更大。 或者说，像这种云集了某一代一个分区三位英才的队伍，是一定会整队打包进入「9th」的，唯一的悬念在于，他们会加入哪个兵团。 α和β两个兵团，不对刚加入「9th」的新人开放，只能从别的兵团升上来。 新人能加入的最豪华的兵团，就是凌菲儿领衔的γ兵团，能进γ的修炼者，天赋，都是大陆最顶级的。 鉴于小队协同作战的理念，战队都是整队进入「9th」武装序列的。 而决定挑战杯战队能进入哪个兵团的，并非战队的平均实力，而是战队里那一个/两个/三个核是什么水平，辅助什么的看得过去就行…… 不然，凌菲儿当年带的那个“四菜一菲”阵容，也进不去γ兵团。 “哈哈，我开玩笑的，单飞肯定不成，但我觉得你真的拥有更大的队内话语权。”紫毛辅助认真道，“多了我不说，至少在战队大事的决策上，原哥值得参与更多。” 这话倒是让小笠原有点触动，实话说，作为一个文青，他是有远大抱负的，他来当修炼者，其实是出于家国情怀，但他从来不跟别人谈这个，他怕别人把他当傻.逼。 然而，越是在修炼者的圈子里混得深入，他越发现，大家想得好像和他不一样。 渐渐地，他便开始麻痹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更加低级趣味的事情上。 比如，曾经对凌菲儿美色的追逐，其中之一。 但这条路被罗贤无情地斩断了，于是小笠原便愈发地迷茫。 出于自身的特殊性，小笠原原本就对追女孩子这个事情比较犹豫，出现了罗贤这个强敌后，更是直接懒得动弹了。 小笠原糊弄了紫毛辅助几句，总算是把大家伙儿的心态给稳定下来了。 然而当他们来到招待所，然后又亲眼看到杰拉德马不停蹄地出去拍宣传片的时候，队员们的怨气又起来了。 “神他妈！”紫毛辅助狂敲桌子，“他有毒吧！现在不应该是和军方对接一下，去野外找魔兽杀么？怎么还拍起宣传片来了？！” 经理解释道：“杰拉德帮咱们找到了一个拍摄团队，可以帮咱们展现对抗魔兽、为堡垒后勤补给保驾护航的英姿，对咱们的对外形象很有帮助。” “你看，这么一来，咱们这次来扫荡，就当是拍片了，是不是瞬间就觉得不亏了？” 要说，杰拉德还是会拉拢人心的。 虽然他捞钱捞得飞起，但其实给队友的分润，也从来没少。 战队的人气高了，就能有更多的商业合作，大家伙儿就能赚更多的钱。 说句不好听的，这位从别的二流学院买来的辅助，自从和三巨头同队，找附近小学院的法师妹子约.炮的概率和约到的质量，都提高了不少。 “哼，这还差不多。”紫毛辅助神色缓和。 经理又许诺了一波额外的奖金和修炼资源，可算是把这帮人给安抚住了，不由得心中嘀咕，杰拉德这个丧事喜办的策略，着实不错。 另一边，液体战队的瓜皮们，直接来到了马车旅馆，从凌菲儿那里领任务。 在凌菲儿的计划里，液体不仅要负责扫荡，还要在进攻海巢的攻坚战中发挥重要作用。 液体目前的配置有一个特点，就是对魔兽的实用性很强。 不管是海大锤的贴脸乱锤，还是人民演唱艺术家阿芙罗拉的激光暴力输出，都是实战中很好的流派。 比那些为了赢挑战杯练一堆对人型生物debuff的法师强到不知哪里去了。 凌菲儿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随后拉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码成三排的药。 “这里面分别是魔力补充药剂、经络恢复加速缓释片和异能核散热硅脂。都是罗医生给你们制作的特殊品类，放心用。” “哇！罗医生也太体贴了吧！”韩梅梅咋咋呼呼地叫着，凑到小箱子前面端详着，“它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不清楚。”凌菲儿摇头，“罗医生说，你们用了就知道了。” 众人顿时被吊起了胃口，放下行李，马上欢乐地蹦跶着跑到给他们划定的区域扫荡去了。 她们深知，罗贤配的药，往往都能给人以意想不到的惊喜。 比如说罗贤给海伦娜弄的膏药，原本是用于养她的腰，后来海伦娜居然发现，它还有温养肌肤的作用，现在海伦娜腰附近的皮肤特别嫩滑，搞得韩梅梅很是羡慕。 其他战队则不是很能理解液体的积极性到底来自于何处，权当她们憨憨。 要说，杰拉德不愧是人精，瞅着液体众人吹着口哨跑着跳就出堡垒了，眼神闪烁了一下，道：“各位，既然已经有人开始工作，我们也不能落后。” 哈，看你们这么想出力，我们就跟在后面捡漏好了，也方便摆拍。 433 先热身 液体战队率先莽出了堡垒，鸢尾花暗戳戳地紧随其后。 “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观察一下他们的作战风格。”杰拉德道，“城市争霸赛上，他们的双核阵容，其实根本就没有发挥实力。况且，他们换了新辅助，正是应该收集资料的时候。” 从利益的角度上来说，杰拉德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但是从情感上，他的行为实在是让队员们感到有点羞耻。 杰拉德的战斗风格，说好点叫谨慎稳妥全面，说难听了就是缩卵大王。 去年杰拉德带领费列罗学院在东北分区决赛上挑战东北实验，一场酣畅淋漓的BO7之后，以2：4的比分败北。 其实前四场的比分还是很焦灼的2：2，然而在关键的天王山之战，杰拉德最后时刻没有莽上去终结对方的核心，而是跑过去掩护让队友终结，一番犹豫后，东北实验神奇翻盘。 因为这件事，杰拉德没少承受“关键时刻甩锅”“不果决”之类的评价，好在杰拉德的公关团队厉害，联系报社们用各种手段把不利于他的报道都给删了，加上东北实验是老牌豪门，输了不丢人，所以过了几个月，大家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该粉的粉该黑的黑，一切安好。 平心而论，在小笠原等人看来，如果要拍摄《鸢尾花积极参与金沙滩魔兽扫荡行动》之类的东西，就应该认真地去扫荡，拍摄团队跟着捕捉精彩镜头就好了。 以鸢尾花的实力，一般情况下真出不了问题。 然而，杰拉德他就是喜欢选择偏苟的方法，他就是要跟在液体后面捡漏，不仅要捡漏，他还要观察液体的战术，猥.琐的一逼。 杰拉德就是那种对战的时候如果对方的武道家有肩伤他就会装作无意地刻意攻击他肩膀的人。 有人会说，那比赛嘛，只要规则允许，怎么搞都没问题。 问题是当年杰拉德这么干的时候，那场比赛是猎杀大型魔兽的积分赛，根本就不是修炼者互殴…… 综上，跟着杰拉德尾行液体的鸢尾花众人，都有点脸上无光。 “他们居然要去A-2区域？”杰拉德瞅着地图皱眉，“根据报告，在那座丘陵的背后，原补给路线的附近，盘踞着一窝尖刺蜘蛛。” 尖刺蜘蛛，顾名思义，能够借助蛛网的弹力发射尖刺，在逼近它们巢穴的时候，还会遇到潮水般涌出的自爆小蜘蛛。 尖刺蜘蛛的巢穴，是很难清理的存在，在「野外攻营积分赛」的赛制里，碰到这种东西，都是绕着走的。 没想到，液体一上来就啃这种硬骨头，真的很勇。 “太棒了，这一次战斗，液体一定会暴露出他们最擅长的东西。”杰拉德大喜，“毕竟，以他们的能级而言，这个巢穴，应该很难处理。” 杰拉德又想了想，让拍摄团队们准备好，等会儿他们去帮液体收拾残局的时候，一定要抓住机会，把他们拍得伟岸一些。 “来，咱们先搞个简单的，热热身。” 尽管海伦娜是队长，但鉴于她的语言能力实在是不太行，一般都是海伦娜负责临场决策，韩梅梅负责逼逼。 毕竟韩梅梅能够从简单的动作和眼神里，准确地理解她的意图…… 凌菲儿对液体战队的培养，以放养为主，这从她当时把他们丢进落羽山脉深处集训便足以见得。 所以，这几位主意都很正，拿到罗贤的爱心补给箱后，读了读里面的说明书，立刻决定，先把尖刺蜘蛛的巢穴给拔了。 按照罗贤的说法，他的异能核散热硅脂拥有远超时代的性能，只需把那一包果冻状的东西丢进阿芙罗拉嘴里，咽下去，即可在数天内获得超强的异能核散热性能。 严格来说，异能核的能量输出效率才是最高的，比起需要复杂传导与相互作用的魔力和单一直接的斗气，异能核能够持续地从异空间快速汲取能量，并疯狂嘘区。 但困扰大多数异能者的问题在于，若是持续高强度使用异能，核容易过热，轻则昏厥，重则原地爆炸，后果不堪设想，场面非常血腥。 或者说，制约异能者持续输出能力的，其实是散热。 而罗贤的这个硅脂——如果真的有他说得这么神奇——能够让阿芙罗拉变成一个恐怖的人形炮台。 液体众人站在毯子上，由辅助李英熙驱动着，贴地飞行，绕过山丘，寻找尖刺蜘蛛的存在。 魔法发展了这么久，毯子依然是法师们最爱的交通工具。 它轻便，它可折叠，它还可以当被子盖，它还可以铺在地上容许法师小姐姐和她的情郎在野外来一发。 李英熙莫名地想到了她带着罗贤去野外来一发，莫名地脸红，然后毯子就莫名地抖了一下。 就是抖的这一下，帮助众人躲开了灌木丛里射过来的尖刺。 当然，就算尖刺射中了也问题不大，负责防御的普丑法师早已张开护盾。 阿芙罗拉手疾眼快，一发激光射.了过去，灌木丛里顿时响起了蜘蛛的惨叫声。 “giao！giao！” 这一下子仿佛把附近摸鱼发呆的蜘蛛们都给激活了一般，顿时giao声四起，尖刺乱飞。 李英熙眼神微动，操纵着毯子开始了刁钻的机动，躲掉大多数攻击，为防御法师省蓝。 在如同布朗运动般毫无规律的机动中，阿芙罗拉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biubiubiu，平日里在侦查部队和远郊防卫军面前显得麻烦的一笔、经常追着人族打的尖刺蜘蛛们，顿时如同冰块投入烈火中一般，迅速融化。 跟在后面边缘OB的鸢尾花众人，目光逐渐变得痴呆。 尤其是杰拉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挑战杯战队里有火力这么猛的异能者。 不，不只是火力…… 那种射击精准度，即便是联盟军里的精英射手，也很难与之媲美。 这相当于在移动平台上射击移动靶，没有成年累月的训练，根本做不到。 那么问题来了…… “这家伙之前真的只是个医学生吗？” 434 直到海伦娜抡起了大锤 杰拉德是个高度实用主义的人。 实用主义，意味着他所做出的一切行动，都有着触手可及的、可以明确阐述与分析的目的。 这样的人，根本无法理解阿芙罗拉的行为。 在被罗贤暴力开核、成为6级异能者之前，阿芙罗拉便早已在脑海中无数次想像过自己成为远程大核的情形，并用意念完成训练，简称意.淫训练法。 彼时，在朋友们眼中，阿芙罗拉是不折不扣的怪胎，而现如今那已然成为了都市传说级别的未雨绸缪，两者之间的差别，仅仅是遇没遇到罗贤…… 当然，也要说，阿芙罗拉的射击天赋也着实不错，用罗贤的话来说，你们毛子玩FPS就是厉害。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杰拉德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从小到大，他都一直是周围的同龄人中天赋最溢出的存在，当然，和凌菲儿这样在全大陆的舞台上都有姓名的天才，自然没法比。 但是，杰拉德从未想过，居然会在东北地区分区联赛的对手里，见到阿芙罗拉这种级别的天才。 才刚从医学在读博士专职成异能者一个月，就到这种水平了？ 那要是让她再练半年，岂不是要上天？ “这个阿芙罗拉，我们得仔细针对一下。”杰拉德神色凝重地向队友们叮嘱道。 小笠原心说大哥咱们是在扫荡魔兽哎，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满脑子都是怎么对付人族同胞？ 但这话他不可能说出来，感情上又很难附和杰拉德的说法，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小笠原注意到，阿芙罗拉在战斗时的样子，和严阵以待甚至有些愁眉苦脸的他们，是不一样的。 她，在狂笑。 这个女孩子，一定有属于自己的、必须战斗的理由吧？ 真幸福啊，这才是修炼者该有的样子啊，哪像我的队友们，已经彻底被这个资本的世界扭曲了…… 文学青年小笠原，又开始不合时宜地脑内乱发感慨。 “呼，搞定了！”阿芙罗拉抖抖手腕，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那么，他们的巢穴在哪里？我已经忍不住要狂.射一番了！” “不要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奇怪的话啊！”韩梅梅吐槽道。 海伦娜点开魔晶石，指了一个方向。 根据地图的指示，进入这片红树林，走个大概三公里，道路会变得很窄，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就到了尖刺蜘蛛的巢穴。 众人看向海伦娜，到了这里，就是海伦娜的发挥时间了。 在狭窄的树林里，视线受阻，阿芙罗拉的攻击会被削弱，而蜘蛛宝宝们也一定会利用这一点搞自杀式袭击。 瞅着液体一点都不慌地全队深入，杰拉德有些犹豫。 这红树林一看便很危险，不管是对于他们还是对于液体众人，都不是太友善的地方。 要不是为了观察液体的战术，他是决然不会带队进入这种地方的。 万一被自爆小蜘蛛们包围了，先不说炸不炸出伤亡，就算没有伤亡，也要退一层皮。 杰拉德的犹豫，被紫毛辅助全然看在了眼里。 他眼珠子转了转，开始阴阳怪气：“哎呀，老大，您看咱们都跟到这里了，不跟进去康康，岂不是可惜？来都来了。” “我觉得他们未必会真的进攻尖刺蜘蛛的巢穴。”杰拉德摇头道，“大概率走到一半就退回来了，我们在入口等着就好。” “不能吧老大，他们进去的时候，肯定会遭到蜘蛛群的围攻，在这种地形下如何应对，是很好的观察样本。” 紫毛辅助很清楚杰拉德的脾性，他虽然习惯缩卵，但他贪啊，这么好的获得情报的机会，杰拉德怎么可能放掉。 果然，杰拉德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下了决定：“我们跟进去！不过，要保持好距离，万一他们翻车了，别连累到我们。” 喂，他们翻车了，正确的想法不应该是去帮忙吗？ 这一刻，小笠原忽然感到一阵烦躁，他忽然极度地厌恶自己，以及，厌恶自己所处的这个环境。 就这样，贪的一逼的杰拉德，心烦意乱的小笠原，一肚子坏水儿的紫毛辅助，以及一票心思各异的队员，跟随液体战队进入了红树林。 进去走了没多久，他们就见识到了液体战队的奇葩。 一般而言，在进攻巢穴前的行进阶段，原则是，要保持安静。 这很好理解，不安静的话，引来了额外的魔兽，增加了额外的战斗，造成了额外的消耗，间接地给进攻魔兽巢穴增添了额外的难度。 然而，液体却反其道而行之。 只见人民演唱艺术家阿芙罗拉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把椅子（？），站上去开嗓就是唱—— “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在岸上走……” 压低噪音、收敛气息跟在后面的人都惊了。 你怎么一上来就开嘲讽啊？！ 以及这是什么歌？虽然完全没有听过但莫名地上头…… 该说，阿芙罗拉的歌声穿透力就是强，在红树林里经过复杂地形的折射，甚至弄出了立体声混响的效果，听得杰拉德脑袋有点炸。 杰拉德都这样了，可见蜘蛛们也不太好受。 一瞬间许许多多的自爆小蜘蛛从密林间涌了出来，发出“giao！giao！”的愤怒叫声。 李英熙加快了毯子的速度，于是蜘蛛们就跟在毯子后面跑。 不出五分钟，液体战队的后面，密密麻麻地跟了一大坨自爆小蜘蛛，它们样子很凶，表面泛着猩红色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一样，giao声此起彼伏，有点吓人。 拜阿芙罗拉的嘲讽所赐，蜘蛛们都追着液体的魔毯去了，而隔了一段距离悄悄尾随的鸢尾花战队就安全的一逼…… “年轻的队伍啊。”杰拉德笑着摇头，“气势倒是很足，不过，却是低估了形势的危险，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其他队员也挺乐呵的，纷纷盛赞杰拉德的尾.行策略是如何的明智。 小笠原则有些担心，要是液体站队真的出了事儿，他肯定心里不好受。 他们，总归也是一同对抗魔兽的同胞呀。 但鸢尾花战队总体上是乐观的，且看待液体的眼神，逐渐轻蔑。 直到海伦娜抡着大锤跳下了魔毯…… ? 435 大风车 这一刻，杰拉德忽然发现，液体这个队，他完全看不懂。 究其原因，这个队里就没几个正常人，而杰拉德的思维是理性的逻辑思维，只对正常人有效。 “她在干什么？”小笠原喃喃道，“跳毯自杀吗？” 海伦娜的行动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只见她的腰上绑了一根绳子，脚上穿着滑板鞋，落地后立刻在魔毯的拖拽下滑了起来，在（并不）光滑的地上摩擦、摩擦。 追在后面的小蜘蛛们被鲜嫩多汁的可口萌妹子吸引，giao地更大声了。 然后，海伦娜抡着锤子，开始转圈。 此时，她相对于地面的绝对速度，是由一个朝前的平动和一个以天灵盖到○的中轴线为轴的角速度合成的。 碎颅锤的锤柄很长，而海伦娜又是握住最末端转圈，加上辅助李英熙刻意放慢了速度，顿时，追得比较紧的蜘蛛们被锤子抡得血肉横飞，并朝着后面飞了出去。 受脑虫控制的魔兽是不知何为恐惧的，前面的小蜘蛛被抡飞了，后面立刻有蜘蛛补上来，然后接着被抡飞，无限循环。 “妙啊！”小笠原终于看懂了他们的套路，“小蜘蛛只有碰到目标才会爆炸，且爆炸有大概三秒的延时，这样的话，用碎颅锤将它们打飞，就算引起爆炸，爆炸的位置也距离他们很远了，根本不会造成伤害。” “唯一的问题是，那个海伦娜，一直转圈会不会头晕……” “不。”紫毛辅助抽搐着嘴角道，“我觉得唯一的问题是，小蜘蛛被锤到咱们这边来了。” ？！！ 众人惊醒，抬头一看，只见数不清的小蜘蛛，身上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发出撕心裂肺的giao声，下雨一般朝着他们散落而来。 “危险！护盾，最大功率！”杰拉德还算冷静，指挥了一句，便运转起全身的斗气，保护自己。 换成凌菲儿或者海伦娜，斗气防护肯定是覆盖全体队员的，但杰拉德是个缩卵狂魔，他寻思着万一被锤过来的自爆小蜘蛛太多怎么办，他要是为了保护队友把力气花光、导致自己陷入危险，这可咋整？ 当然，队员们也没指望杰拉德帮他们什么，纷纷祭出自己的防御措施。 于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鸢尾花战队本性暴露无遗，每个人都把形态各异的护盾堆在了自己身上。 有一说一，这样的确提高了防护效率，尽管小蜘蛛们炸得欢乐，但队员们都做好了防御措施，很安全。 于是，漫天的蜘蛛雨，蹲地上防御的鸢尾花队员们，以及前方转圈的海伦娜，构成了这一副荒诞的画面。 更要命的是，这一副画面还有BGM，阿芙罗拉不知何时换了一首更奇怪的歌，唱得鸢尾花众人心慌慌。 大风车吱呀吱悠悠地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天好看/地好看/还有一起快乐的小伙伴/…… 神他妈快乐的小伙伴！我们既不是小伙伴，也不快乐！ 鸢尾花众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这种想法。 等到爆炸消散，扬尘平息，前方的液体战队已然不见踪影，杰拉德的跟踪计划以这种悲壮又羞耻的方式破产了。 众人的能量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可恶啊！”杰拉德握拳捶地，“这难道早就在你的计划之中了么，海伦娜？” “我觉得不至于……”小笠原终于忍不住吐槽，“人家可能只是想找个高效率的方法清怪，只不过咱们恰好跟在后面而已。” 听队友这么一说，杰拉德感到更屈辱了，仿佛液体都不用刻意针对，就能把他们鸢尾花搞得很狼狈一样。 “诸位。”较为警觉的紫毛辅助，打断了小笠原和杰拉德的对话，“我觉得，现在首要需要考虑的事情，是如何脱身……” 紫毛辅助这么一说，他们才发现，方才的爆炸实在是过于惊天撼地，导致附近的魔兽都聚集到这边来了。 不仅有尖刺蜘蛛，还有一些其他种类的魔兽，包括长着三个脑袋的狼，长着仿佛是被P上去的猫猫头的蛇，以及个头很大看起来寿命很长的蟾蜍…… 它们发出愤怒的低吼，很快将鸢尾花众人包围了起来。 杰拉德眨眨眼睛，发出“哇哦”的声音。 ------ 不多时，液体的魔毯抵达了尖刺蜘蛛的巢穴。 它们对之前那些小蜘蛛的暴毙似乎没什么反应，巢穴周围依然有很多看起来像是工程单位的蜘蛛在扩张巢穴，一片安宁祥和的种田景象。 “会不会有诈？”李英熙问。 “管它有没有诈，烧它丫的。”阿芙罗拉刚唱完大风车，很兴奋。 刚转完大风车的海伦娜也很兴奋，附和道：“烧！烧！烧！” 经过了之前射击的检验，阿芙罗拉发现，罗贤给的神奇硅脂，确实能给异能核的冷却效果带来巨大的提升。 所以，她根本就没打算攻进巢穴，直接在外围用最大功率的激光烤个十分钟就完事儿了。 在得到硅脂之前，阿芙罗拉的最大功率只能持续大概十秒，就得停下来喝口水歇一会儿，而现在，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抗下十分钟的最大功率输出不费劲。 “太神奇了！” 阿芙罗拉站在椅子上，对着蜘蛛巢穴一边烤激光一边逼逼：“居然一点都不热哎！你们看，参数显示，在不对异能核造成不可逆损伤的前提下，我还能以这种功率继续射二十个小时……” 听着巢穴里的蜘蛛们叫得凄凉，队员们实在是难以想象，再烤二十小时会是个什么光景…… 就在这时，听到爆炸声前来查看的狮鹫航空编队，来到了巢穴的上空。 队长瞅了一眼阿芙罗拉的激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小姑娘，不要勉强啊！进攻巢穴，大家可以一起帮忙的，不要想不开啊！” “没关系的。”阿芙罗拉回应道，“我不勉强的，感觉很轻松。” 那激光的灼热，即便隔了这么远，依然能让狮鹫骑士们感受到。 “呵呵。”队长无奈地笑，“小姑娘，还真是年轻气盛呢。现在逞强，等会儿可别求我们帮忙。” 436 初步具有带货能力的液体战队 液体最终还是请狮鹫航空编队来帮忙了。 不过，帮忙的内容，与战斗无关，而是阿芙罗拉打得太兴奋，不小心烧了周围的林子。 这时候液体众人才发现，他们在灭火这个领域，实在是没什么能力。 究其原因，他们的两个核心一个是武道家，一个是异能者，且都与冰、水、风这些擅长灭火的属性不沾边。 这就很尴尬。 “嗯，等回去跟凌大小姐汇报一下这个缺陷。”韩梅梅嘟哝道，“想个办法，改进一下。” 旁边的狮鹫编队队长眼皮子抽搐，大姐，你们还要改进啊？ 我看你们这个水平，都可以去遗失之地开无双了嗷！ 再改进，你还让其他参加挑战杯的战队怎么活？ 队长对这支名不见经传、仅仅因为罗贤和凌家才有那么点名气的队伍，肃然起敬。 他心念一动，上前对阿芙罗拉友好道：“小姑娘，刚才在下的话多有冒犯，还请你别太在意。” “没事，你也是好心。”阿芙罗拉毫不在意，咧嘴一笑，朝着队长递过去一瓶伏特加，“来一瓶？” “不了，哈哈，我们有规定，上天不喝酒，喝酒不上天。”队长婉拒。 于是阿芙罗拉就一个人搁那儿吨吨吨，稍显寂寞。 队长被阿芙罗拉喝酒的豪爽震慑了一下，咕噜咽了一口唾沫，接着搭话：“各位真是好身手啊，在前线待过？” “哈哈，没有啦。”阿芙罗拉摆手，指了指海伦娜，“只有她上过战场，我们都很菜的。” 听了这话队长心里直犯嘀咕，话说回来，以他的眼光来看，海伦娜反而最不像上过战场的，那小身板这么弱，在部队里还不得被欺负死啊？ 得亏他没见过海伦娜锤人，不然，肯定不会诞生这种可笑的想法。 狮鹫航空编队的灭火本领简直一绝，狮鹫们扇动翅膀外加风元素天赋属性所带来的强大风压，可以瞬间创造无法燃烧的环境，只见狮鹫们在林子里逛了几圈，火就灭得差不多了。 “阿芙罗拉女士，有件事情我比较在意……” 回去的路上，队长还是一脸郑重地问出了核心问题：“您是如何做到连续满功率使用异能而不过热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狮鹫航空编队而言，具有很好的现实意义。 编队里有一些以异能为主要攻击手段的快速射手，若是能增强他们的冷却性能，那么编队的接近战能力就能大幅提高。 试想一下，狮鹫编队和死灵蝙蝠编队碰到了一起，蝙蝠们以5秒/发的射速发射燃油黏液，而狮鹫上的异能者们却以1秒两发的速度射出密密麻麻的异能量箭雨…… 脑补一下那时候死灵蝙蝠们脸上的表情，队长去年去地精群岛的美容诊所垫的假鼻子都要笑歪了。 “啊，我用了罗医生给的什么硅脂。”阿芙罗拉道，“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原理，我就只管射。” “鹅妹子嘤！”队长赞叹，“是那种应用于战斗增幅的医学产品么？很好，哈哈哈，请务必让我和你们的罗医生见一面！” 液体众人见状蛮高兴的，之前罗贤便和他们说过，等他们出名了，可以让他们帮忙卖罗贤的产品，帮罗贤赚钱的同时，也是给战队增加活动经费。 现在看来，这个路子完全可行啊！ 只是清了一个尖刺蜘蛛的巢穴，就有人找上门来买东西，这要是在挑战杯的舞台上逛几圈，岂不是要上天？ 然而，当他们带着狮鹫编队的队长在马车旅馆里找到罗贤的时候，后者却给出了令队长失望的答案。 “不行。这东西你们用不了。” “啊？”队长挠头，转而笑道，“罗医生，我们是人总参直辖的部队，不缺经费。如果咱们合作的话，我们可以接受先给钱再拿货。” 队长以为罗贤怕他是强取豪夺，连忙表态。 事实上，部队的人与医学界的合作，白.嫖甚至放鸽子的情况并不少见。 一些地方军阀原本便富有草莽气质，面对比较弱势的医疗机构，拖欠尾款已经算是好的了，直接不给钱并带着打手上门“吃霸王餐”的都有。 当然，也有一些部队看走眼了，在白.嫖之前没有做好尽职调查，反过来被医疗机构的幕后老板给灭了，那只能说是活该。 这支狮鹫编队属于国际部队，面对罗贤这样的私人诊所小老板一般而言是不虚的，但是考虑到罗贤的背后是国际龙傲天凌菲儿，罗贤不朝他们狮子大开口，已经是仁义无双了。 “不是钱的问题。”罗贤解释道，“这种硅脂，只适用于在我的手里做过「隐藏异能核主动激活」的患者。” 队长愣了一下，随后陡然明白过来，合着您这是在捆绑销售，卖套餐嗷。 但听到这个他反而更兴奋了，那什么主动激活听起来就很吊，就算套餐很贵，也绝对效果拔群。 不说别的，看看阿芙罗拉那恐怖的输出，通常的6级异能者，哪里有这么厉害！ “没关系罗医生，您说的这种手术，我们也愿意做！” “不是你们愿不愿意的问题。激活隐藏异能核，首先你得先有隐藏异能核才行。其次，手术还有几个附加条件，很苛刻，我估计你们的队员里根本没有满足的。” 罗贤指了指阿芙罗拉：“就这货，还是我运气很好才碰到的。” “哇，罗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对于你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吗？”阿芙罗拉笑嘻嘻道，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 “从生理结构上而言，确实挺特别的。”罗贤不得不承认，拥有16个隐藏异能核的女人，大陆上估计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哇，罗医生，你居然对我的生理结构感兴趣嗷！”阿芙罗拉戏精地捂住那并没什么料的胸，大喊道，“变态！” 罗贤不是很想理她了，平时瞅着这姑娘脑回路奇葩还挺有意思的，但一旦开涮到他头上，只会让罗贤想打她一顿。 好在这时通讯水晶响了，消除了罗贤的尴尬。 “什么？鸢尾花全员重伤？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罗贤把水晶放回兜里，道：“野战医院急诊那边有大活儿，要我过去帮忙。” 狮鹫编队的队长有些不舍，这种鬼才医生，可不多见，他还想多和他套套近乎来着。 于是他问：“冒昧地问一句，罗医生的手术，我能观摩吗？” “观摩呗。”罗贤一副无所谓爱谁谁的样子，“反正我的手术，一直都有挺多人看的。” 437 多疑的杰拉德 罗贤骑着狮鹫来到了桑库斯堡垒野战医院。 狮鹫相比于飞艇最大的好处就是，起飞和降落都非常方便，适合突发的快速机动。 在血色浪漫号上，罗贤已经跟着开飞刀的病人学会了骑狮鹫的基本方法。 只要坐上它，轻轻地拍拍它的屁股，摸摸它的脑袋，它便会温顺地听从罗贤的指令，飞上天空。 狮鹫队长对此感到十分惊奇：“嚯嚯嚯，罗医生，您居然和狮鹫拥有如此良好的相性，简直就是天生的骑手。” 不同的人，骑狮鹫的天赋也是千差万别。 和狮鹫最合不来的人，不用骑上去，单单是靠近它，便会被它一巴掌给拍飞，狼狈地跟和女神搭讪一个字都没说就被发了好人卡的老哥一样。 而像罗贤这样，摸着狮鹫的屁股都能让它乖乖听话的，就是很特殊的存在了。 “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罗贤谦虚道，“一般般罢了。我这个人，天生就比较受这些动物喜欢，你看高斯跟我多亲啊。” “不是……罗医生，狮鹫的屁股是它的禁.区，即便是共同生活过十年之久的搭档，被摸一下屁股，狮鹫依然会不开心的。” “啊？原来是这样的么……”罗贤的手僵硬地停下了。 在他和队长说话间，他的手可是一直摸着这只狮鹫那饱满而富有弹性的屁股没停的。 而且，它似乎还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随后更加震撼人心的一幕出现了，感受到罗贤的手停下，狮鹫君缩了缩脖子，扭过头来瞪眼瞅罗贤，满眼都是意犹未尽的哀怨。 “emmmm……它这是什么意思？”罗贤有点虚，抓紧了缰绳，“我对狮鹫的情绪语言不太了解。” “呃，大概是想说，不要停下来啊？”队长不太确定，“要不，你接着摸试试？” 还好，他们很快就到了医院，狮鹫依依不舍地用脖颈上柔软而温暖的羽毛蹭罗贤几下，才和他分别。 鉴于通讯宣称鸢尾花众人伤得不轻，罗贤暂时驱散掉脑海中对这只狮鹫的疑惑，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伤员上。 话说这几位被魔兽们围攻后，拼着剩余的最后一丝力气，突围了出去。 小笠原是想叫救援的，但杰拉德制止了，他表示，这点魔兽不算什么，没必要麻烦其他战队。 但小笠原明白，杰拉德只是好面子而已。 要是在这里被其他战队搭救了，明天液体战队肯定要上头条，迎来铺天盖地的口水。 尤其是杰拉德的黑粉们，肯定要借此发挥、大书特书一番。 作为明星修炼者，杰拉德是很注重个人形象的，注重到了让小笠原觉得病态的程度。 就小笠原本人而言，如果能把杀魔兽的效率提升一倍的话，就算让他的恶名响彻东北地区，他也觉得无所谓。 但这不现实，小笠原还有战队，还有家族，不管他再怎么文青再怎么情怀，周围的这些羁绊，总归是要以利益为先的。 好歹突围的时候没有再翻车，尽管都受了不轻的伤，但大都是骨肉层面的伤，没有损害到实力。 然而，杰拉德万万没想到，给他们治伤的，居然会是罗贤…… 以至于他下意识地说了出来：“你不是这里的医生吧？” 旁边的护士小姐姐立刻就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你，罗医生不是这里的医生，又如何？有这种级别的医生来帮忙，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这种级别的医生？”杰拉德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罗贤胸前的执照，意有所指道，“我平时去做例行体检，读片的医生，也至少得是钻石段的。” 罗贤手里清创的动作停了一下，嘴角抽搐。 这家伙居然嫌弃他的段位…… 你知不知道，再过几年，以你的能级根本就享受不到哥的清创？ 还没等罗贤说什么，护士先帮他喷了：“说什么胡话呢，读片哪里用得着钻石段的医生？” “别说，还真用得着。”杨医生道，“真正精于此道的医生，能从片子里读出很多隐藏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是从哪儿来的？”罗贤略显惊奇地瞅着杨医生，深度怀疑他是不是得到了暮雨的教导，能够从阴影里突然钻出来。 “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船上才对吧？” “我当然是跟着第二批侦察队来的。”杨医生笑道，“听闻贤哥在这儿做手术，我寻思着，有熟悉的助手，肯定更好。” “你说的很对。”罗贤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这两天做手术，都没人能接我的梗了。” 瞅着罗贤和杨医生聊得欢脱，杰拉德有些气闷。 于是，他转向旁边的鸢尾花战队经理：“难道你们就准备让这个黄金2给我做脾破裂缝合？” 虽然情报分析显示，罗贤的水平远超段位，但杰拉德对此一直不是很信。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液体战队的神奇是因为有凌菲儿当教练。 况且，罗贤是对手战队的队医，要是做手术的时候憋坏水，在他的身体里捣鬼怎么办？ 经理基本上和杰拉德穿同一条裤子，见状立刻表态：“我们希望能够找到更加专业的医生，为杰拉德进行治疗。” 鸢尾花战队当然也有队医，但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 那几位正高副高，在高校或者医院事务缠身，至少得后天才能抵达桑库斯堡垒。 等到那时候，杰拉德早凉了。 急诊科的主任顿时就为难了。 罗贤是什么水平，他自然清楚，但他很难跟杰拉德和经理解释，为什么罗贤的段位只有黄金2。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什么这个家伙只有他妈的黄金2，就他在野战医院展现出的这几手技术，说是星辰2才更恰当些。 于是他只得苦笑：“罗医生，您看……” 杨医生皱眉，踏步上前，刚想展现一下咸鱼之怒，罗贤却发出诡异的笑声，拦住他。 “脾破裂修复，也不是什么太难的手术。主任您也会做吧？” “啊，哦……罗医生您是说，要我来做？！”急诊科主任有点看不懂了。 438 罗贤与紫毛辅助 “是啊，这你应该能做吧？”罗贤收敛起奇诡的笑容，一本正经道。 能做是肯定能做，事实上，急诊科主任原本是想自己做的，但想到罗贤，就先把罗贤叫了过来。 之前在急诊科给中年雄性豺狼人取○○的时候，罗贤提过会做脾脏破裂修复，主任寻思着，杰拉德是咱东北地区的明星修炼者，那当然是尽量给人家找个好的医生来做。 而在主任看来，罗贤说能做，那肯定做的比他要好。 但是，现在这情况，把手术推给他，就有点赌气的意思了。 于是主任把罗贤拉到一边，赔笑道：“这杰拉德脾气有点大，我等会儿再劝一下。” “没什么好劝的，他显然不信任我，既然如此，还是另请高明好了。”罗贤耸耸肩，看起来并没有不愉快，反倒挺高兴的，甚至奶了起来，“说不准等会儿又来一台○道异物取出术呢，我要是给杰拉德这傻.逼做手术，耽误了怎么办？” 主任腹诽着一个正经军事堡垒，哪儿来的那么多○道异物给你取嗷。 但罗贤已然说到这个份儿上，主任也不好再推辞，只得叹气道：“哎……罗医生，我看你还年轻，在这一行干的时间也许不太久。” “等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比这还奇葩的病人，有的是，咱们除了冷静对待，也没别的办法。” “您说的有道理。”罗贤表示赞同，“我遇到过一个病人，给她做了个清创缝合，就说要嫁给我，你说奇葩不奇葩，笑死人了。” 主任有点窒息，哥，这并不好笑…… “总之，你安心做好了。”罗贤拍主任的肩膀，“这手术简单的很。不会出问题的，一定不会出问题的，绝对稳！” “听你这么说，我反而有点虚了……”主任尬笑，试探道，“罗医生是看出去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吗？” 罗贤笑而不语，满脸都是“我看出来了也不会告诉你呀”的表情。 于是主任只得紧绷着神经去给杰拉德做手术。 主任姑且是野战医院急诊科的扛把子，这么多年，也积攒出了钻石3的段位，勉强满足杰拉德的要求。 在这个修炼者们的魔术回路、经络、异能核三天两头出问题的大陆，脾破裂实在算不上什么大危机。 整台手术不超过一小时，就给杰拉德推出来了。 这还没完，经理把主任给约到一边，签了几个协议，划清责任与义务。 手术前也签了几个，加起来，这些协议厚度惊人，外加一本医学本科教材，大概够作为燃料吃一顿小火锅了。 主任签得神烦，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签他妈的。 没办法，给明星修炼者做手术，就是如此的麻烦。 但医生们普遍还是乐意收这种有名气的病人，因为这能够间接地为他们带来名气。 试想一下，当被人问及手术履历的时候，若是能说出“我给凌菲儿做过手术”，不管是经络治疗还是切阑尾（不存在的，美少女没有阑尾），都是非常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但你要说“我给李狗嗨做过手术”，就只能收获一堆黑人问号。 哎，吃瘪就吃瘪吧，难受就难受吧，好歹是给杰拉德做了手术，收益总比憋屈多…… 另一边，罗贤被杰拉德拒绝了手术之后，就去给紫毛辅助做手术。 紫毛辅助当然没杰拉德那么高的待遇和脾气，碰到哪个医生，就用哪个医生，非常好打发。 他并不认识罗贤，瞅着这么年轻的医生凑过来一副要给他开刀的样子，幽幽道：“哎，这人和人啊，命就是不一样……” 罗贤噗嗤一声笑了：“哥，那我得说你命挺好的。你看，你这个魔术回路断了三条，都是比较重要的主干道，要是一般的医生来给你做，怎么说也得掉个5%左右的法强。”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给我做就不掉法强一样。”紫毛辅助笑道。 紫毛辅助虽然对杰拉德怨气很大，但平时待人接物还是蛮友好的。 所以，尽管看罗贤年轻，也没看不起，仅仅是在用调侃的语气讲话。 “让我瞧瞧，嗯，你这个，做完了法强大概能涨个3%吧，不多，但我看你能级不低，也够你多放两发寒冰箭了。”罗贤翻着紫毛辅助的病历本，道。 “我是个辅助法师。” “辅助法师怎么了，辅助法师负责AP输出不是常识么？”罗贤怪笑道，“还有AD暴击流星妈来着，你这是见识少了。” 紫毛辅助听不懂罗贤在说什么，但他莫名觉得，跟这种家伙说话还蛮开心的。 当然，至于所谓的“修复回路涨法强”，他就权当罗贤在吹水活跃气氛了。 于是，紫毛辅助就在手术台上，和罗贤以及杨医生聊了起来。 “我听说你们液体队内氛围很活泼，哎，真羡慕。有的战队，大家都太严肃，而且左右老是想着赚钱，无聊透顶……哎，你别对号入座啊，我可没在暗示什么。” “懂的，老哥我懂的。”杨医生露出会意的微笑，“其实吧，很多强队都是这样的，作为角色队员，在里面混个一两年拿到自己想要的荣誉，功成身退去二线队养老，等退役了找个好单位工作，那才叫爽。” “哎呀，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紫毛辅助颇有些激动，但又觉得这么说有点铁狼自爆，改口道，“我是说，我觉得这种人生模式也挺好的。” “缝完了，杨医生你关腹吧，我去外面瞅瞅，有没有○道异物取出术可以做。”罗贤把器械丢给护士，扭头就走。 还差一台○道异物取出术就能使用「我的钻头可以突破天际」了，罗贤稍微有点强迫症，就对此心心念念。 “这就做完了？！”紫毛辅助啧啧称奇，“罗医生，还别说，护士们说得没错，你的技术非同一般。” “还行吧，轻吹。”罗贤道。 “贤哥，你这么想做○道异物取出，我给你支个招。”杨医生又开始嘴贫，“你找个妹子，玩点别致的play，自己塞自己取，自产自销，岂不美哉？” 439 翅中和翅根 杨医生的建议并未被罗贤采纳。 在罗贤看来，对女孩子做这种事，先不说报应不报应，至少是要负责任的。 目前来说，愿意让罗贤负责任的妹子，也没几个，更何况，用这种方式打开第一次的大门，未免过于生草。 所以，还是算了。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过得平静而安详。 罗贤照例在急诊科刷手术，偶尔去骨科帮个忙，凌菲儿则指挥着五支战队，在桑库斯堡垒到科隆隘口之间的旷野上，寻找魔兽的踪迹，歼灭之。 事实证明，人总参和挑战杯赛会所鼓吹的小队模式，的确在实战中效果拔群，几乎是最能发挥高阶修炼者实力的方式了。 加上罗贤借着各种方式拉来的这几支战队，着实水平不错，扫荡的效率很高。 凌菲儿初步估计，按照这个进度，大概后天中午，补给线即可畅通。 然后大概就可以带着液体去进攻海巢了。 届时，血色浪漫号将会探明海巢的位置和敌人分布，而参加联合军演的其他三方也将抵达。 至于诸葛团长嗝屁之后，桑库斯堡垒的烂摊子该让谁来接，这就不是凌菲儿考虑的问题了。 重要堡垒的主官任免，凌家只有提名权，决定权还是握在王室的手中。 这种事情一般是凌肃来管，毕竟老狐狸，在涉及政治斗争的时候，比凌菲儿直白而单纯的战斗头脑要合适的多。 回到桑库斯堡垒，望着重新变得安心的人群，望着袅袅炊烟和点点灯火，凌菲儿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希望以自己的力量，换来人民群众的安居乐业。 在以往，她总是一个人孤独地战斗着，又遭到了沉重的打击，被家族所抛弃，被人总参所抛弃。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从血与刀光的战场上回来，有那么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存在，在那里，有一个男人，等待着她回家……伺候他。 要是换做一般情况，女人又要在外面砍怪回家又得伺候老公，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但现在罗贤已经成为了凌菲儿身边最能替她分忧的人，且，某种意义上，罗贤有扛着凌家前进的趋势。 逐渐声名鹊起的罗家沟诊所、蒸蒸日上的液体战队、开始布局的制药项目…… 在罗贤身边，凌菲儿能触摸到那个从未想过的未来，它不甚清晰，却足够鼓舞人心。 而她的心态，也从最初单纯的报恩女仆，转变为认真地审视罗贤的优点和才华，直到现在，对他无比地崇拜。 只要和小贤在一起，什么都能做到…… 这样想着，凌菲儿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推开马车旅馆门，然后就瞅见来自医师协会的执行委员百灵小姐趴在沙发上，发出混杂着痛苦和不可描述情绪的声音，而罗贤则骑在她背上，揪着她的翅膀，很开心的样子。 凌菲儿手里提着的袋子，装着为罗贤特地准备的东西的袋子，颓然坠地。 罗贤循着开门声望去，赫然看到一只凌菲儿悍然站在那里。 她手中的袋子掉在了地上，一个圆滚滚、带着血腥气息的东西，咕噜咕噜滚到了罗贤面前。 “欸？怎么停下了……”百灵小姐感觉翅膀上按摩的力量消失，睁开眼睛，然后便看到一只血淋淋的脑袋，杵在距离沙发不远的地上，注视着她。 百灵小姐眨眨眼睛，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然后，她骤然发出分贝感人的尖叫声—— “啊！！！” 众所周知，天翼种有翅膀，有翅膀意味着她们大概率要在天上飞。 而天翼种的尖啸，则是用于在天空中驱散弱小而不长眼色的烦人小型鸟类的能力，穿透力极强，如此近的距离吃了一发，罗贤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被震掉了。 还好，暮雨酱很快便从沙发底下的影子里钻了出来，将两枚耳塞塞进了罗贤的耳朵里，并一拳打在了百灵小姐的后脑勺上。 砰！ 该说不愧是以敏捷见长的刺客，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大家几乎还没反应过来，百灵小姐便不省人事地倒在了沙发上。 暮雨拍拍手，嗔怪道：“菲儿姐姐，你看你，你都把这个虽然胸大但比我还是小不少的鸟人姐姐给吓死啦。” 众人忍不住脑内吐槽，喂，你这个定语不仅过长而且很过分啊…… 凌菲儿没有理她，而是径直走向罗贤，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盯得罗贤一个不注意从沙发上滑了下来。 在旁边坐着的胸小鸟人，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扑到胸大鸟人身上嚎啕大哭：“妹妹！我的傻妹妹呦！！” 她转向暮雨，咬牙切齿：“你个混蛋！为什么要对我的傻妹妹做这种事情？！” “别激动，就是打晕了而已。”罗贤从地上爬起来，假装粗略地检查胸大鸟人的身体实则丢了个诊断，松了口气，“没事，估计半小时不到就醒来活蹦乱跳了。” 随后，罗贤眼珠子一转，转身面对凌菲儿，义正言辞义愤填膺：“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我这给人家推拿正骨呢，你就把这什么，啊，带血猪头，给丢过来……哎话说这猪头看起来红烧了很好吃的样子……” “推拿正骨？”凌菲儿冷哼道，“都骑到人家身上去了？” “凌大小姐，您误会了，真的是推拿正骨。我的傻妹妹饱受翅中错位的影响，每天晚上都会翅根痛，是我带着她来找罗医生的。”胸小鸟人站出来解释。 在罗贤忙着刷手术的时候，她们俩也没闲着，合计了一下，还是要用医生的方式跟罗贤套近乎。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罗贤给她们调理一下身体。 当然，这其中是否还包含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大家都懂。 但至少，她们的出发点，的确是让罗贤给她们看病。 凌菲儿也看出来了，这俩货是在跟罗贤套近乎、希望罗贤能把脊髓虫交给医师协会。 这么说，罗贤大概率也没干出太混蛋的事儿。 “哦。我知道了。”凌菲儿语气有点僵硬，把猪头放回袋子里。 罗贤则一言不发，径直上楼回了房间。 凌菲儿眼神闪烁着，提着猪头，跟了上去。 胸大鸟人不明就里：“发生了什么？” 还是胸小鸟人比较懂，叹气道：“应该是小两口闹别扭哦，我的傻妹妹呦。” 440 永远不要往猪头肉里加糖 樱田暮雨原本都走到楼梯上了，听到胸大鸟人的声音，果断又折返回来。 她蹦跶到胸大鸟人面前，仰着脸看她。 凭着暮雨经过骨骼改造而变得极其娇小的身材，仰着脸看人这个动作，她做起来还是蛮小鸟依人的，要是凌菲儿做这个动作，就看起来像只雕。 “欸——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唔……”胸大鸟人懵逼地摸了摸脑壳，“啊，对哦，我刚才好像晕过去了？” “我的傻妹妹呦！”胸小鸟人有些小生气，“刚才就是这个家伙把你打晕了！我说，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啊，要是把我的傻妹妹打傻了怎么办呦！” “呵，还不是她乱叫。”暮雨酱丝毫没有悔过之意，“万一把我的贤哥哥耳朵给吵坏了怎么办？你们赔得起吗？” “那归根结底，还不是凌菲儿把那个猪头给滚过来了……噫，想想就觉得吓人。”胸小鸟人吓得翅膀抽搐了一下，“话说回来，她为什么会带着猪头回来呀？” “谁知道呢，可能是要进行什么乱七八糟的邪恶仪式吧。”暮雨随口胡说了一句，继续问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所以，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啊？明明我打得很重的。” “啊，可能是因为……我的头比较硬？”胸大鸟人回忆了一下，“家里经常有长辈说我头铁呢。” “……我觉得他们说的头铁可能不是这个意思。”暮雨吐槽。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太关键的问题。 现在暮雨比较在意，这一次罗贤和凌菲儿之间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实际上，暮雨很早之前便看出，罗贤绝不像表面上那样对女生缺乏兴趣。 他只是顾虑比较多，外加眼光比较多，加上心态不太健康而已。 现在罗贤的心态已经比以前正常多了，意味着，他会和其他的女孩子产生更多的接触，进而发展出超越一般关系的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凌菲儿的独占欲很强，这就会让罗贤感到压力。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暮雨叹气，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男孩子，谁不想独占呢？但是，这可能吗？” 与此同时，罗贤和凌菲儿的房间里，气氛比较凝重。 罗贤闷着不说话，他实在是有点气闷。 若是他真的向鸟人两姐妹伸出了罪恶的双手，他倒是不在意凌菲儿凶一凶他，问题是，他真的啥都没干，也没什么出格的想法。 两姐妹来找他看病，他就给看了，还收了钱，既然收了钱，那肯定要把人家的翅膀给治好。 至于发出奇怪的声音，这就不在罗贤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毕竟，当时给凌菲儿做按摩的时候，女武神同学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如果每次出现类似的事情，凌菲儿都要闹腾一番，罗贤有点遭不住。 他原本便不擅长处理与异性之间的关系，这样的事情，会让他手忙脚乱、焦头烂额，甚至有些烦躁。 于是，这一次罗贤没有再让步，而是直接往被窝里一钻，不吭声。 凌菲儿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心中也有些后悔。 是不是把他看得太紧了呢？ 要说罗贤也是个神人，原本只是想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然后和凌菲儿好好谈谈，结果床太舒服直接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全黑了，远处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哀嚎与叫骂声。 罗贤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凌菲儿的身影。 他当即心一沉，产生了不太好的想法。 话说自己睡了这么久，菲儿会不会觉得他很生气呢？ 事实是罗贤根本就没那么生气，他原本寻思着僵个五分钟十分钟的开口就得了，哪知道居然睡着了？ 此时的罗贤，如同一只过年放鞭炮不小心炸了马蜂窝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贴到门边，聆听外面的动静。 他知道，凌菲儿是那种性子很固执的女孩子，被他晾了这么久，天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然后罗贤透过门缝听到了刀子剁案板的声音。 ？？！ 菲儿这家伙该不会脑子一抽，走向了自残的方向吧？ 罗贤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各种血腥的画面，一时间血气上涌，连忙推开门跑到厨房里，和正在剁猪头肉的凌菲儿四目相对。 空气安静了几秒，在这几秒内，罗贤长长地出了口气，整个人都舒服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小情绪、小别扭，都是以两个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为前提的。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这些都毫无意义。 看到罗贤出来了，凌菲儿黯淡的眼睛，忽然就有了神采。 “主人，对不起，今天是我……嗯？” 凌菲儿慌忙地道歉，却被罗贤从正面抱住，紧紧地抱住。 “主人，怎么了？” “没什么。”罗贤鼻音有点重，“我有点饿了，做饭吧。” 凌菲儿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费解，但是，感受着环抱住她的、微微颤抖的胳膊，她忽然间明白，也许，他自始至终也没有生气吧。 毕竟，他说过，他喜欢的，就是这样强势而不容置疑的我呀。 “菲儿，答应我。” “答应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永远……” 罗贤忽然卡壳，讲道理，他想说永远不要伤害自己，但总觉得这话太矫情，不符合他的风格，而且说出来容易让凌菲儿笑话。 于是，傲娇的罗贤果断改口。 “……永远不要往猪头肉里加糖。我只吃咸口。” 凌菲儿着实被这话震撼了一下，须臾，发出明亮的笑声。 “好，都听主人的。”凌菲儿止住笑，戳了戳罗贤的脸蛋，“但我现在不想吃晚饭。我想先吃你。” 窗外，蹲树上的暮雨酱，无奈地摇了摇头。 啧啧啧…… 此时，桑库斯堡垒野战医院，杰拉德正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疯狂哀嚎。 按照艾尔风大陆人族的恢复速度，脾破裂修复要住院两到三天。 杰拉德躺了大半天，已经可以去做不怎么动身体的斗气运转训练。 别看杰拉德捞钱没底线又缩卵，他的个人修炼还是很刻苦的。 441 土豪金医疗团队 一般而言，对名利的欲望很强烈的人，在自己的领域都是很刻苦的。 而且，是否勤奋刻苦和有没有道德底线之间，并无任何相关性。 杰拉德每天都要训练，就算是拍广告做活动出席酒会最忙碌的日子里，他也要按照他的健康团队所制定的计划，把斗气在全身经络运转几遍。 今天也不例外，虽然脾破裂刚缝好不过13个小时，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没问题，别说运转斗气，就算是斗气弥散把灯光折射出老年disco舞厅的效果跳一段《影 流 之 主》都没问题。 但杰拉德就是出了问题。 第二个标准大循环的时候，杰拉德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当即停止了训练，并狂喊医生。 于是急诊科主任从老婆的被窝里被喊到了野战医院，又给杰拉德做了一次脾破裂修复。 要是一般的病人，主任肯定要开骂了。 按照主任的逻辑，做完脾破裂躺了十三个小时，就跑出去修炼，这是脑子有问题。 但他又不能真的骂杰拉德脑子有问题，这堡垒里有不少杰拉德的粉丝呢，他怕把她们惹毛了被堵门。 于是，主任只得使用较为温和的表述：“杰拉德先生，我建议您还是尽量卧床休息两天后再进行修炼，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有把握。”杰拉德笃定道，“以前我做一些皮肉伤的小手术，也是10小时之后就能做轻微训练了。” “但您脾破裂是第一回吧，对吧？” 脾破裂倒是真的第一回，事实上，杰拉德的队伍，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今日这种濒临绝境的阵仗。 于是杰拉德只得暂且接受主任的建议，乖乖地躺回床上。 等到第二天晨间，晨枫学院的医疗团队，终于赶了过来。 晨枫学院是典型的从名不见经传一夜暴富的学院，因而就连医疗团队都泛着暴发户的气息。 就连脖子上挂的听诊器，都是昂贵而罕见的黑金材质，一支就顶住院医小半年的工资，看得野战医院的医生们好生羡慕。 “做医生，就得做到这份儿上才得劲儿啊！”一位医生感叹道。 杨医生也在感叹，倒不是羡慕他们，只是觉得那听诊器配色听挺致的，让他想起了老婆刘知予在家摆弄的炼金魔偶。 罗贤则撇撇嘴，向跟着第三批的物资队伍跑过来的顾千雪吐槽：“黑金色听诊器丑死了，还不如蒋大勇那个荧光绿的好看。” 对于晨枫学院的土豪医疗团队，以桑库斯堡垒野战医院的水平，只能报以微笑，夹道欢迎。 罗家沟诊所三人组则完全没有这个觉悟，苟在医院大厅的角落里玩高斯，顺便对他们的捉急听诊器审美表示鄙夷。 医疗团队的领衔者，是毕业于橡树岭医学院的卡莉斯塔博士。 此人是精灵和魔族的混血，这种混血在精灵帝国蛮常见的，通常是技术移民到帝国的魔族，为了洗白自己在联盟鄙视链里和亚人差不多低的位置，和精灵通婚生出来的。 这种混血一般更加心高气傲一些，就好比二鬼子往往比鬼子更狠。 她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道：“呵，难以想象，我们身家过亿的杰拉德先生，居然在这种脏乱差的地方做了手术。” 这一句话就把本院的医生给全推到对立面去了。 虽然，卡莉斯塔胸前挂的星辰5执照成功地震慑住了本院医生们，让他们嘴上笑嘻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心里不会mmp。 罗贤则乐了：“不是，杰拉德身价过亿是怎么算出来的？” 对修炼者饭圈略有了解的顾千雪道：“应该是按照商业价值来算的吧。” “笑死了，那要这么算，我贤哥身价少说也得十个亿。”杨医生讥讽道，“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也没打过几场正经战役，就吹得这么凶，那要是凌大小姐这种，还不得身价敌国？” 罗贤咧嘴笑了笑，不说话，但显然对杨医生这句话很满意。 这边的嘀嘀咕咕阴阳怪气总归还是引起了卡莉斯塔博士的注意，她瞅了这边一眼，发现是三个从穿衣打扮来看很普通甚至有些穷酸的医生护士（以及一只婴儿肥的盆地鼹鼠），不禁有些恼火。 于是她皱眉不悦地问旁边分管接待的副院长：“那边的三个人，是做什么的？” “emmm……”副院长瞅过去，发现居然是罗贤，不由得有点心里打鼓。 罗贤充分证明了自己是不好惹的狠角色，而卡莉斯塔显然也是不好惹的狠角色，作为虾兵蟹将的副院长，想要避免遇到大神打架从而遭殃，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大神们起冲突。 “哈哈哈，他们是外面过来帮忙的医生，不打紧，卡莉斯塔博士您不要介意哈。” 卡莉斯塔瞥了他们一眼，说了一句“井底之蛙”，便跟着副院长去了病区，查看杰拉德的情况。 罗贤盯着卡莉斯塔离开，嘟哝道：“但愿这家伙能把杰拉德的隐患找到，不然，到时候又来求我出手，蛮尴尬的。” 倒不是罗贤心胸狭隘，只是，他很替野战医院的诸君鸣不平。 这里虽然条件和水平着实一般，但是，在缓冲区的堡垒里工作，这种行为本身便值得敬佩了。 艾尔风大陆上，真正能在危险地区长期工作的名医，屈指可数。 况且，杰拉德突遇脾破裂，是急诊科主任给做的手术，作为迟到的医疗团队首席，你来了先不感谢人家一番，还对医院的环境冷嘲热讽，未免也太不会做人。 不过，虽然不爽，罗贤也只是吐槽罢了，没有主动去干涉什么。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况且，若是完全抛却良心讲话的话，卡莉斯塔博士也的确有孤傲的资本。 橡树岭医学院博士毕业，星辰级的段位，目测刚刚四十多岁（由于混入了精灵的血统，表征年龄二十五左右）便成为了强势学院医疗团队的首席…… “贤哥，消消气。”杨医生安慰道，“咱不跟她一般见识。你这样想，生命女神是公平的，大清早地碰了这晦气，说明马上有好事要来了。” 杨医生话音未落，一道撕心裂肺的成年男子叫喊声在急诊大厅的方向响起—— “医生！快来个医生啊，有东西在她里面卡住了……” 罗贤的眼睛亮了起来。 442 钻牛角尖的博士 罗贤用了大概三分钟，将患者○道里的异物取了出来。 期间，陪同患者前来的年轻精壮亚人男子，不停地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徘徊。 当罗贤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年轻精壮亚人男子连忙凑上来，抱着罗贤的胳膊哀嚎：“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 “哥，你别激动。”杨医生尝试稳住他的情绪，“就取个魔棒而已，没事的。” 年轻精壮亚人男子抽噎了一下，含混不轻道：“不是我的错，是她要我干的……我不想上军事法庭啊！” “军事法庭？”杨医生愣了一下，旋即通过充足的社会经验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你这是搞了军官的女人？” 驻扎在桑库斯堡垒的军官，平日里不是战斗就是巡逻就是训练，在家的时间就很少。 因而，军官和他们的老婆之间，出现感情问题的概率就比较大，进而演变成外遇，也是人之常情。 为了保护军官的家庭，屯驻军团对军官配偶们的出轨行为管得很严，事情一旦败露，上军事法庭是必然的。 当然，屯驻军团对妹子们还是很人性的，但奸.夫就很难说了…… 精壮亚人男子此时很慌，甚至开始莫名其妙地向罗贤求情：“医生，你可以一定要帮我作证啊，那根魔棒是她强迫我塞进去的，说是这样比较爽……” 罗贤惊了：“这我怎么给你作证？你主动塞或者被动塞，临床上其实都无法证明的。” “哥，不管你是自愿还是强迫，你们之间已经发生了关系，这是确定的吧？”杨医生分析道，“所以，我们是否给你作证，并不重要。” 没想到精壮亚人男子又语出惊人：“真的是那女人强迫我干的啊！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就是个送外卖的，结果她非要我把那玩意儿塞进去，说不塞就投诉我，还要告我强○……” 罗贤和杨医生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撼。 难以想象，这一位患者的故事，竟然远远超脱出了传统意义上奸.夫.淫.妇的剧本，开始朝着鬼畜的方向发展了…… 就在这时，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莽进了急诊大厅，瞅见走廊里的精壮亚人男子，目露凶光，咚咚咚地冲了过来。 亚人男子拔腿就跑，两人在急诊科展开了激烈的追逐，并一路奔向了耳鼻喉科。 罗贤懒得管他们，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我的钻头可以突破天际」上，迫切地想找个机会试一试。 好不容易攒出熟练度来释放这个技能，总不能白用，非得有个需要钻的东西，罗贤才会动手。 与此同时，病房内，卡莉斯塔博士给杰拉德做了详细的体格检查。 经过一番询问后，卡莉斯塔综合已有的信息分析，认为杰拉德的脾破裂绝非偶然。 斗气运转并不怎么牵扯肌肉，所以，急诊科主任所认为的、杰拉德因为活动而导致伤口撕裂的说法，并站不住脚。 卡莉斯塔认为，一定是杰拉德的经络出了一些问题，导致在运行斗气的时候，对脾脏产生了影响。 其实这个思考路线没什么问题，但卡莉斯塔不可避免地转向了教条主义，认为脾脏附近一定有良性经络缠结，导致斗气在此积蓄，进一步导致了脾脏的破裂。 良性经络缠结，和凌菲儿那种直接把人废掉的，不是一个概念。 它顶多会造成局部的斗气阻滞，正确治疗的话，区区几周就能恢复正常。 然而杰拉德对这个说法颇有质疑，因为，他觉得体内的斗气很顺畅，不可能有良性经络缠结。 “杰拉德先生，你认为你很了解自己的身体，但是，当局者迷的道理，您不会不懂吧？”卡莉斯塔劝说道，“我建议，还是先以这个猜想为基准，做一套检查。” 杰拉德见卡莉斯塔如此坚持，只得点头。 他很了解自己的身体，觉得良性经络缠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同样的，他也很信任卡莉斯塔博士。 不管是橡树岭医学院的学历，还是星辰5的段位，都让杰拉德感到安心。 而这赛季以来卡莉斯塔博士对鸢尾花战队的健康管理，也证明了她的能力足以胜任战队首席医师这个职位。 然而初步的经络成像光片却显示，杰拉德的经络健康的很，完全没有良性经络缠结的迹象。 “奇怪了……那这是为什么呢？”卡莉斯塔喃喃自语，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是隐藏在经络过亮部分后面的经络缠结！” 有些经络在成像光片上亮度很高，以至于，若是那附近有什么病变，也看不出来。 就好比在明亮的房间里点一根蜡烛，蜡烛发出的光也很难被分辨一样。 “卡莉斯塔博士，这猜想……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合吧？”杰拉德道。 “临床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蕴藏在巧合里的。”卡莉斯塔笃定道。 这就是高端医学院培养出的人才的固有弊病了。 她们总是习惯于用“高难度”思维来揣摩病人，容易陷入一个局部的误区里钻牛角尖。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高端医学院的大课题组里设备太好了，让学生们习惯于用高端的设备和高大上的方法去暴力解决问题，反而忽视了思维的发散性。 拿现实中做类比的话，就像某个拥有许多台冷冻电镜的课题组，在那里呆上几年，可能就只会拿电镜扫一下蛋白质然后发一篇以《Structure of xxx》为名的流水线文章，失去了深入研究机理的思维习惯，把理科研究做成了工科研究…… “决定了。”卡莉斯塔兴奋地握拳，“我们来做个高精度成像，用脉冲衍射图谱法。这样子，肯定能找出杰拉德先生的良性经络缠结。” “不愧是卡莉斯塔博士，居然连这个都会！”旁边同属于鸢尾花医疗团队的医生，马上舔了起来。 杰拉德则一脸的不明觉厉，莫名有一种要被当成小白鼠的感觉，惴惴不安地问道：“博士，您要对我做什么？” “啊，我们需要做更加高级、更加精密的检查。请杰拉德先生放心，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损害。”卡莉斯塔博士保证道，心中隐约有些兴奋。 443 您可能对罗医生有一些误解「加更，求12月月票」 严格来说，在卡莉斯塔眼中，杰拉德的确有点小白鼠的意思，只不过，是比较安全的小白鼠罢了。 经络高精度成像，脉冲衍射图谱法。 这是在临床上应用很稀少的方法，因为它的成本很高，工序又很复杂，若是操作人员的科研功底不够，很容易翻车。 自从离开了橡树岭医学院，卡莉斯塔使用它的机会，着实很少。 首先，像杰拉德这样需要用到它的病例，便是稀有病例，更何况，若是不像杰拉德这样有钱有势，医生们一般也懒得把这项技术拿出来。 两者相叠加，使用的概率，就微乎其微了。 听起来很势利，但艾尔风大陆的医学圈，就是这个尿性。 “不过，卡莉斯塔博士，脉冲衍射图谱法的计算量有点大，我们是不是应该多找几个人来做？”旁边的医生提出疑问。 “有道理。”卡莉斯塔点点头，处理衍射图谱是既费眼睛又费脑子的活儿，但它其实只是看着累和计算量大，实质上并没有太高深的思维难度。 换句话说，它妥妥的属于实验室脏活儿累活儿的范畴，而鸢尾花医疗团队里的四名医生（包括卡莉斯塔），都是副高起步的职称，谁想干这活儿啊。 说是要多找几个人来做，其实就是想找几个人代替他们做。 问题在于，这里是野战医院，野战医院里很少有受过足够而正统科研训练的医生，这就难受了。 几位顿时陷入了沉思：难不成，我们这些早就脱离科研脏活儿累活儿的人，要重操旧业了？ 团队里的另一位医生突发奇想：“刚才那边不是有几个外院来的医生么，问问他们有没有读过博的。实在不行，硕士也行啊。” 在真·科研工作者的眼中，博士是独立进行科研工作的基本战斗力单位，而硕士则是科研螺丝钉基本单位。 至于通过SRT来实验室帮忙的本科生…… 哈哈，今天天气不错。 卡莉斯塔觉得这个主意绝赞，虽然那仨人里有一个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中年咸鱼，但那个年轻男孩子还是很可爱的。 于是，卡莉斯塔来到急诊大厅，正好碰上壮汉追着精壮亚人男子回到这里。 如此劲爆而诡异的场面，当时就把卡莉斯塔给吓懵了。 罗贤就淡定多了，瞅着野战医院从部队借调来的士兵不太敢下手的样子，果断朝着追逐中的二人虚空一指，道：“我的替身使者呦，给我拿下他们两个！” 说罢，凹了个奇怪的造型。 这一次暮雨酱的出场比较高难度，她直接从精壮亚人男子的影子里钻了出来，还是头朝下脚朝上钻出来的，出来后人在空中一记劈叉回旋踢，直接撂倒俩，然后一个后空翻回到罗贤面前，奶.子抖了抖，平稳落地。 罗贤看呆了。 宁也是会空中劈叉的甲板清洁工？ “嘻嘻，圆满完成任务！”暮雨吐吐舌头，“贤哥哥准备怎么奖励人家呢？” “奖励啊，回家再说。”罗贤熟练地使用空头支票，又把暮雨摁回了自己的影子里。 嗯，物理意义上的“摁”回了影子里。 这一套连续操作，对于附近的旁观者而言，过于惊世骇俗。 卡莉斯塔下意识地瞅了瞅自己的影子，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把这俩人带进处置室，绑起来。”罗贤自然而然地朝着旁边的士兵命令道，看了一眼他们身上不知是打出来还是追逐路上刮出来的伤口，“我等会儿给他们处理一下。” “了解。”士兵们非常顺从地听了罗贤的命令。 鉴于罗贤主导了屯驻兵团的肃反，在桑库斯堡垒的军人群体里，罗贤的威望还蛮高的。 再加上他是凌菲儿身边的红人，能舔着自然是舔着。 卡莉斯塔则有些讶异，不过，还是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问罗贤：“这位医生，请问你的最高学历是什么？” “啥？”罗贤有点迷，“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您这是查户口呢？ “我们准备给杰拉德先生做基于脉冲衍射图谱法的经络高精度成像。哦，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卡莉斯塔的语气里，带着骨子里的优越感。 于是罗贤也没跟她客气，回敬道：“知道，就是那个又贵又难做的、想要达到相同效果至少有三种替代方法的东西。” “？？？”卡莉斯塔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在说什么？想要达到这个精度，除了脉冲衍射图谱法，别无他法。” “那是因为你弱。”罗贤虚着眼道，“我手头就有三种，但都没写论文发表罢了，你不知道不等于没有。” 卡莉斯塔愣了几秒，随后发出健美冠军使用扩胸机般的笑声。 这小帅哥也太有趣了8…… “孩子，我多嘴问一句，你多大了？还在学校读书吗？” “我博一。不是，这不是关键……” “哎呀呀，小弟弟，博一就该在学校里认真学习，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卡莉斯塔突然收起了戾气，居然伸手摸了摸罗贤的脑袋，笑眯眯道，“科研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哦，等你投一篇论文试一试哦，你就明白了哦。” 罗贤懵圈了一下，陡然明白过来，顿时给气乐了。 这女人居然把他当成涉世未深口出狂言的博一学生了…… 旁边的杨医生更是目瞪口呆，脸上的肌肉僵硬，不知道该冷笑还是哈哈大笑。 一方面，卡莉斯塔对罗贤的看法偏差太大，杨医生很想纠正一下。 但另一方面，对话的走向不是很正常。 这种时候，自以为牛逼的上级医生，不应该把扮猪吃虎的下级医生严厉训斥一番顺便立几个flag吗？ 怎么看起来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小弟弟，这样，我能感觉到，你对科研挺感兴趣的。”卡莉斯塔博士循循善诱，“我手里有一些小项目，你要是喜欢，可以来我们这边一起做，怎么样呀？” 这一刻，杨医生终于看懂了。 这他喵的居然是妄图用项目来诱拐博一小帅哥的怪阿姨！！ 罗贤脸色古怪地挠挠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答才好。 旁边的顾千雪终于忍不住道：“卡莉斯塔博士，您可能对我们的罗医生有一些误解……” 444 扎心了，卡莉斯塔 平胸而论，已然有一些业界地位的医生，拿项目去诱惑学校里资历尚浅的学生，是很常见的行为。 甚至有教授靠这个来睡学生，当然，能干出这事儿来的学生，也是对科研抱有浓厚的执着…… 但卡莉斯塔在罗贤面前说出这种话，就让顾千雪感到很难忍了。 罗医生已经发了不止一篇顶刊了，您在他这个年纪，还在对着镜子学习美妆吧？ “哦？”卡莉斯塔一看哦豁我居然被一个护士驳斥了，皱眉道，“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 “不是，大姐，人家怎么就不能说话了？”罗贤道，“人家起码比你了解我吧，觉得你对我有偏见，大声逼逼几句，有问题？” 杨医生也帮腔：“卡莉斯塔博士，您别看罗医生年轻，他已经是当下魔术回路修复和TRA-3型肾炎控制疗法两大领域的领航者，成果都发表在了《Creatures》上面。” 为了证明此言非虚，杨医生还拿着罗贤的执照往急诊大厅的生命女神像上放，闪出的光幕信息流，展示了罗贤的学术成果。 卡莉斯塔恍然大悟。 这不是最近在学术圈声名鹊起的Xian Luo么！ 所以，这位大神，就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位小帅哥？ 一瞬间，卡莉斯塔感到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 能在两个几乎无交叉的领域里都做到国际顶尖，这样的医学家，在大陆人民的固有印象里吗，往往是和“秃顶”“普丑”“不修边幅”之类的关键词挂钩的。 这种反差，带给卡莉斯塔的震撼，不亚于你早上点开新闻看到一位时长两年半的练习生进了院士增补候选名单…… 卡莉斯塔语无伦次：“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你是对我的成果有意见，还是对我这个人有意见？”罗贤语气不善，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怪阿姨拿着项目诱拐，莫名屈辱。 “没，没意见！当然没意见……”卡莉斯塔博士渐渐地找回了语言功能，“我就是……太惊讶了。咳咳，罗医生，真不好意思……” 卡莉斯塔有点说不出话了，现在想来，她自己也觉得很羞耻。 居然拿那种好一点的医学院的硕士都不屑参加的项目拉拢罗贤，这种事情传出去，够王国主流学术圈笑整整两年。 类似于在WJMZBMR[1]面前秀你的信息学省一等奖…… 而且她刚才还用带着略带着调侃的、涩秦的眼神盯着罗贤，傻子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罗贤倒没想那么多，嘟哝了一句“女人真麻烦”，就去病房了。 卡莉斯塔羞耻了片刻，突兀地问杨医生：“罗医生是不是不太擅长和女孩子相处？” “呵。和女孩子相处？”杨医生诡谲一笑，“他没点这个技能。” 卡莉斯塔仔细品味着杨医生的话，似懂非懂地跟着他进了病房。 既然卡莉斯塔都尴尬地快原地爆炸了，罗贤也不跟她多计较，开始着手解决杰拉德的问题。 再怎么说，杰拉德这儿也藏着个蛮稀有的手术机会，妥妥的优质熟练度，罗贤不拿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见罗贤二话不说就在杰拉德身上摸来摸去，一副“我要在这片肚皮上开一刀”的嘴脸，经理连忙制止：“杰拉德的医疗事宜，由卡莉斯塔博士全权负责，你无权干预。” 卡莉斯塔刚好进来，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急，眉毛一竖，对着经理就喷起来了：“你算哪颗有机无公害娃娃菜？人家罗医生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扯着我的虎皮为难人家，这算什么？” “哈？啥玩意儿？”经理迷了，神他妈这算什么！ 你半小时前还在diss这家医院的环境来着，怎么现在就由着人家弄了？宁就是川剧变脸大师？ 也不怪卡莉斯塔川剧变脸，实在是她不想在学术江湖上身败名裂。 今天这事儿要是罗贤他们给传出去，日后卡莉斯塔将成为各种学术饭局等菜阶段的内涵段子内容常客。 她摸不准罗贤的脾气，所以只能尽量把姿态放低些。 虽然有用力过猛之嫌，但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这样总归是更稳妥的。 罗贤懒得参加这场闹剧，专注地在杰拉德身上捏来捏去。 后者不愧是情商极高的明星修炼者，不动声色地边缘OB了一下，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合着我最后还是落到罗贤手里了嗷？ 杰拉德很清楚，卡莉斯塔的心气儿是如何的高，可以这么说，同为星辰段的医生，根本没办法让卡莉斯塔服气，非得王者水平的才有可能让她摆出这种姿态。 所以，罗贤这么厉害？ 事实上，若是给予充足的时间积累荣誉，在两个领域做到世界领先的医生，原本便应该属于王者段位。 只能说，罗贤的情况比较特殊，导致他依然在黄金段位倔强地踯躅。 比杰拉德更加懵圈的是经理。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卡莉斯塔对罗贤突然而然的追捧，甚至有点怀疑卡莉斯塔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罗医生，嘿嘿，那个，我没有质疑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好奇哦，杰拉德先生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罗贤停下手上的动作，道：“我觉得你说话完全不必要加上「哦」「嘿嘿」「呢」之类的语气助词，挺恶心的。老大不小了，再装美少女也没什么意思，正常说话就好。” 此后，卡莉斯塔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直到罗贤做完了手术计划、把杰拉德推进手术室，她才揪着杨医生的袖子，半泪眼朦胧半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在你们人族眼里，我真的有那么老？” 杨医生实在是不忍心再扎她心，于是以独特的角度回答了这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罗医生平时周围都是十几岁的美少女，眼光养刁了吧。” 见卡莉斯塔依然面如死灰，杨医生又补充了一句：“你看起来不老，真的，真不老。” 讲道理，卡莉斯塔对杨医生这套说辞不是很信。 再怎么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视觉效果也不会对她造成降维式的打击.吧？ 她的想法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便被残酷的现实击碎了。 ------ 注释： [1]WJMZBMR：信息学奥赛传奇选手，在各级别比赛中取得匪夷所思的战绩，于2013年时隔五年将世界冠军带回了中国。 445 别扭的小莉可 从生理角度而言，魔族美女们的确天生显老。 不过说显老也不太准确，严格来说，魔族美女在很年轻的时候便孕育出了御姐范儿，并能将这种风格保持很多年。 卡莉斯塔自忖混了精灵的血统，应该比一般的魔族姐姐们显得年轻才是。 所以，罗贤身边的美少女，到底是什么级别？ 血色浪漫号。 小莉可最近几天过得有点精神恍惚。 按照泰贝莎的说法，恍惚的原因是她在园林里晕倒了，身体不适。 但只有莉可自己清楚，恍惚的原因，只能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 是的，在泰贝莎的暗示下，莉可将园林里罗贤从灌木丛全果跳出来的那一幕，归类为了梦境。 既然是梦，莉可就不得不认真地品味它了。 莉可一直以来都有做完梦的认真回味的习惯，因为她经常在梦里遇到姐姐。 若不是因为多梦，莉可已经快要记不清姐姐的样子了。 照片上的平面图像，实在是无法体现她在现实世界中的神韵，更何况那令人心安的味道和温度。 但这一次的梦，带给莉可的并非心安和温暖，而是脸红心跳。 本能地，莉可拒绝回忆这种带颜色的梦境，但他真的太大了，大到了让莉可怀疑人生的程度。 人族男性这么猛的吗？ 于是莉可又开始做有关罗贤的奇怪的梦，每次梦醒都要强迫自己去洗澡，洗完澡又犯困就接着睡，然后继续做梦…… 这让她的精神有些萎靡，心绪也很是混乱，莫名地就对罗贤升起了一股怨恨的情绪。 所以，当罗贤从通讯水晶里喊她过来看手术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我不去！” “哎？”泰贝莎有点意外，“罗医生说，遇到了一台难得的手术，想叫你过去观摩一下。” 同时，泰贝莎心中嘀咕，莉可公主难道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吗？ 自从被罗贤诓住之后，泰贝莎便一直心中忐忑，生怕莉可得知“真相”。 毕竟，如此黑暗而邪恶的东西，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 “公主殿下，您不是一直说，很喜欢和罗医生一起做手术吗？尤其是那些没做过的新术式。”泰贝莎试探道，“罗医生说了，这次的手术，是「经络拓扑结构调整」，他之前给你补过课，你说你挺感兴趣的……” “我才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呢！哼。”莉可抱着胳膊，皱着鼻子撇着嘴，“让他自己做去吧，我还想睡觉呢，哼。” 泰贝莎扶额，一旦小莉可开始哼唧个没完，就证明，她遇上很想去做、却又碍于面子下不了手的事情了。 “公主殿下，罗医生说了，那个手术不太常见，他希望你能来看……” 泰贝莎这还真不是为了哄莉可开心，因为这是罗贤的原话。 事实上，罗贤很乐于给小莉可补课，提升她的姿势水平和临床能力，以便于她能够早日学会罗贤手里的几个术式，帮助罗家沟诊所分摊业务。 从长远来看，将莉可培养成优秀的医生，精灵皇室那边也欠了罗贤人情，有助于罗贤捞更多的好处。 当然，莉可本人也希冀着变得更强。 看起来，这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思路，然而，对现在的莉可而言，罗贤这样的态度，却并不让她感到愉快。 在罗贤的眼里，我好像，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学生而已。 所以，莉可这一次态度很坚决，她想让罗贤知道，她虽然喜欢学医，但她留在罗家沟诊所，可不只是因为喜欢学医。 瞅着莉可不挪窝，泰贝莎有些犯难，只得给罗贤发通讯，告诉罗贤莉可怎么说都不肯挪窝，令人挠头。 “这孩子又犯什么毛病？我记得上次说的时候，她对这个手术很感兴趣，我还特地记了下来，怎么又不来了呢？” 泰贝莎就站在小莉可的卧室门口，捏着通讯水晶和罗贤说话。 而卧室里的莉可，则把尖耳朵紧贴在门上，偷听泰贝莎和罗贤讲话。 她的眼神，有些融化。 哼，这种事情都记得清楚，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更多地了解我一点呢？ 莉可咬咬嘴唇，忽然一把推开门，搞得泰贝莎一个趔趄。 随后，莉可跳起来从泰贝莎手中抢过通讯水晶：“罗贤，你等我一会儿，那个手术，我要看！” “哦……”罗贤有点迷惑，刚才还在说死活不来，怎么突然本人又蹦出来表达了如此强烈的手术观摩意愿呢？ 没办法，罗贤只好说：“那你来吧，快一点，别让患者等太久。” “知道了！”莉可恶狠狠道，“罗贤，你可千万别耍我，要是本公主到那里发现你已经开始了，本公主可饶不了你！” “嘁，那我可不能保证。”罗贤逗弄道，“要是你一小时之内赶不到，我可懒得等你。挂了啊。” “你！”莉可丢下通讯水晶，有些气急败坏。 什么很想让我看，什么特地记下来，都是骗人的！ 其实根本就不在意人家，哼…… 泰贝莎苦笑着摇摇头，罗贤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泰贝莎，泰贝莎~”莉可摇晃着她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恳求道，“求求你了，快带我去吧，一小时能到吧？肯定能到吧！” “能，没问题的。”泰贝莎哭笑不得，话说小公主这别扭脾气估计很难改了，好言相劝她不去，现在反倒是急得不行。 于是，泰贝莎背着莉可，从停靠在岸边建立临时码头的血色浪漫号上下来，直接朝着桑库斯堡垒的方向跑了起来。 是的，对于7级的「超凡者」而言，本人就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泰贝莎预计，跑到桑库斯堡垒，也就用半个小时，加上中间可能遇到魔兽耽搁的时间，一小时肯定够了。 绝对够了。 不可能不够。 结果，不到十分钟，泰贝莎就在路中央停住了。 面前，是一坨面目狰狞的肉山，一根根粗壮有力的触手，从肉山里伸出来，在空中扭曲着。 而肉山的底部却是骨质的五对负重轮，昭示着它出色的移动能力。 泰贝莎眼神凝重，心道不妙。 牙白…… 446 远看触手吓死人 “罗医生，您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手术？” 急诊大厅里，瞅着罗贤气定神闲地喝奶茶，没有一点开始手术的意思，卡莉斯塔忍不住问。 其实主要是经理想问，但他觉得罗贤比较难说话。 好歹卡莉斯塔是个颇有姿色的妹子，加上她和罗贤同为学术圈人士，应该比较好交流。 “大概一小时之后吧。”罗贤道，“我在叫一个学生来，让她也观摩一下手术。” “您的学生？”卡莉斯塔下意识地产生了疑问，但马上便笑道，“嗨，以您的水平，带学生绰绰有余。” 尽管在休曼王国的统计口径里，在读博士已经被归类为“就业”而不是“读书”，理论上带学生也不是不行，但博一就带学生，还是让人感到诡异。 “我也觉得，但我的学生每次都不老实，我就只能打她屁股。” 罗贤的语气，以及嘴角淫.荡的笑容，让卡莉斯塔博士瞬间就想到了不太好的东西。 卡莉斯塔刚想旁敲侧击地问问有关这位学生的问题，罗贤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接她。我估计，泰贝莎这个铁头娃肯定会单独送她来，万一路上碰见了精英怪怎么办？” 在罗贤的眼里，泰贝莎蛮菜的，至少被暮雨酱无伤击倒那么多次，已经证明了她的智力和战斗力都不是太行。 也不知道精灵皇室为什么派这么个人来保护公主，就不怕翻车么？ 还是说，六公主本身便不太受皇室的宠爱，以至于基本上对她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精英怪？那是什么？”卡莉斯塔发现自己不仅无法揣度罗贤的想法，就连他说话都不是很听得懂。 “就是比较厉害的魔兽。” “不会吧，罗医生。几个战队，已经把附近清理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有太强的魔兽出现。”一位士兵道。 “我这叫防患于未然。”罗贤拍拍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然而，当罗贤发通讯让凌菲儿去接一下莉可的时候，后者果断拒绝了。 “不去。忙着呢，你自己想办法。” 罗贤放下通讯水晶，挠头，有点费解。 话说，指挥这几支战队也不怎么忙吧，凌菲儿这是找什么借口呢？ 事实上，只要罗贤稍微提高一点情商，大概就不会向凌菲儿理直气壮地提出这种请求了。 咋地，你泡精灵萝莉还要我帮你出力嗷？ 不过，罗贤被惨然拒绝，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卡莉斯塔不禁暗暗轻笑，罗医生还是年轻了嗷，居然用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跟凌大小姐讲话。 虽然以罗贤的医术，的确有把自己当回事的资本，但这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于是罗贤便只好求助于液体战队，恰好他们刚刚杀完一窝眼睛会发射邪能光线的鸭子（动物学意义上的鸭子），就在堡垒附近，接上罗贤，干脆利落地朝着血色浪漫号的方向迎了过去。 今天的阿芙罗拉依然快乐，和鸭子们“对枪”对得贼开心，拉着罗贤就要喝酒，罗贤只能说等会儿还有手术，婉拒。 “欸——罗医生真扫兴。你知不知道，女孩子们可都盼着你喝醉呢，喝醉了，就可以壮胆子占你便宜了哦。”阿芙罗拉道。 “那可不行，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罗贤不为所动，蹲在魔毯上环视四周，终于发现了违和感的来源，“话说，韩梅梅，你这身衣服，我肯定我从来没见过。” “哎呀呀，罗医生好眼力。是不是很时尚？”韩梅梅转了个圈，展示自己的新大衣。 “时尚不时尚先不谈，它上面为什么带着血腥味？”罗贤吸了吸鼻子，“你现在是替补辅助吧，是替补辅助吧？难道刚才杀鸭子的时候，你去开团了？” “罗医生，这可是韩梅梅刚才从鸭子们身上拔毛现做的哦。”正牌辅助李英熙毫不吝啬地对韩梅梅的心灵手巧表达了赞美，“太厉害了。在非专业人士中，我从来没见过缝纫技术这么好的女孩子。” 罗贤也惊了，原来他以为韩梅梅只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没想到，居然如此多才多艺。 “大家以后有想定制衣服都可以找我嗷，缝纫可是我从小到大最棒的业余爱好之一……” 盯着韩梅梅身上这件设计感一流、足以登上精灵帝国时尚T台的鸭毛大衣，罗贤在心里默默地把韩梅梅的地位从「饭桶+段子手」升级为了「会讲段子的缝纫大师」。 众人讨论着韩梅梅的鸭毛大衣，欢声笑语。 但欢声笑语持续了没多久，他们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道大义凛然、中气十足的女声。 那女声，愤怒中带着屈辱，凶悍中带着恐惧，让罗贤一瞬间便想起了前世看过的许多不可描述文艺作品。 “什么情况？”韩梅梅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难道说泰贝莎她们真的遇到了危险？” “肯定是了，这声音一听就很女骑士。”罗贤催促道，“加快速度。” 拐过一个小土坡，女骑士.gif，终于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只见泰贝莎被一坨触手捆住全身，悬在半空中，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 而可怜的小莉可，则手足无措地跪坐在地上，向五对负重轮的触手怪发出并没有什么卵用的萝莉怒吼。 “放开泰贝莎姐姐！快放开她！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罗贤见状整个人都不好了，喂，我就是叫你来看我做个手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展开？ 以及，为什么触手怪下面会长五对负重轮？ “哇哦！”韩梅梅忽然兴奋，“小别致长得真东西！战友们，我觉得，我可以从它的造型里获得启发，设计一件新的外套，你们谁想要？” “这次给海伦娜吧。”李英熙建议道，“上次你已经帮我设计内.裤了。” 罗贤嘴角抽搐，韩梅梅原来已经开展了这么广泛的业务了么…… 就这样，液体战队的魔毯，伴着大家对服装设计的讨论，冲向了足足六米高的五对负重轮触手怪。 447 爆浆触手怪「加更，求12月月票」 距离这只魔兽越近，罗贤便愈发地感受到了人类的渺小。 根据能级理论，低能级的生物无法感知高能级生物的具体能级。 能级感受的原理类似于连通器，一个4级初段的修炼者，他的能级感受机制里，最高刻度也就4级初段，再往上的生物，在她眼中都是“比我吊”，但具体吊多少，她就不清楚了，因为溢出刻度了。 虚空氏族的感受器是特殊的，不管能级高到何种地步的生物，他们都能准确地判断对方的能力。 结合出色的跑路能力，虚空潜影者理论上是最能苟的种族了，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只能说是被针对得太惨。 罗贤判断出，这位五对负重轮的触手怪，能级在7级中段，居然能吊打忘记名字是什么的7级初段女骑士，只能说，魔兽的战力与能级的对应关系，比较玄学，和人型生物不是一个概念。 毕竟，人类是有极限的…… 阿芙罗拉率先出手，激光五连射，瞄着抓住泰贝莎的几处关键触手而去。 噗嗤！ 激光这种异能之所以被罗贤和凌菲儿看好，主要就是因为它的弹道性能过于优越，即时性好，完全符合指哪儿打哪儿的需求。 几条触手噗嗤一下应声而断，爆出绿色的黏液，气味飘散过来，搞得大家直捂鼻子。 “呕——”韩梅梅发出厌恶的声音，“这味道，简直就像馊掉的水煮肉片混合着放过期的酸奶一起吃进嘴里的味道！” “卧槽，你吃过？”罗贤吐槽。 吐槽归吐槽，大家反应还是很快的。 阿芙罗拉的试探性攻击，让大家对触手的强度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它的抗拉强度很高，但面对激光这样的热攻击时却防御力有限。 辅助李英熙看了一圈，道：“队长，有三处触手的聚合点，建议进行合并攻击，快速暴露魔盒并予以击杀，妥吗？” 海伦娜道：“妥！” 于是魔毯快速机动起来，晃得一逼，要是普通的医生这种时候大概要吐出来了，但罗贤没什么感觉，他进行「相移」的时候，神经上所承受的压力，是比所谓的魔毯高速机动要高得多的。 所以，罗贤甚至还有闲工夫问问题：“我之前听凌菲儿说，你们是海伦娜在指挥，对吧？” “嗯。”海伦娜言简意赅地点头。 “但我感觉你只是说了个「妥」，进攻计划都是李英熙做的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罗医生。”韩梅梅解说道，“李英熙制定进攻计划，海伦娜来拍板。” “喔。”罗贤琢磨了一下，乐了，“你们居然让一个莽夫来拍板。” 海伦娜愤愤不平地白了罗贤一眼，嘟哝道：“我不是。”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科学的。”李英熙道，“我分析战局还行，但没什么做决策的天赋，总是犹豫……以前在锦院的时候，我总是因为这一点背锅，现在，没有这个烦恼啦。” 一般的队伍都是辅助负责指挥的，核要负责专心嘘区，很难再分心思把握全局。 辅助显然是最适合当指挥的位置。 这也是液体战队将李英熙收入囊中的重要意义之一，毕竟，他们总不可能让韩梅梅去指挥…… 李英熙虽然喜欢犹豫，但好在有海伦娜这个异常果决的队长压阵，就还行。 但罗贤总觉得这么搞效率似乎有点低，好处是交流充分，发挥队员们的主观能动性。 当然，若是真的出现稍纵即逝的战机，还是要靠各个位置的队员去捕捉。 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液体更像是一个各自为战的天赋型队伍，李英熙只是做一个粗略的规划，具体怎么做，全凭大家临场发挥。 就比如现在，原本的计划是，先由阿芙罗拉对触手聚合处进行合并攻击，暴露出魔盒后再集火。 魔盒是魔兽的生命核心，类似于2B小姐姐的黑盒，打掉魔盒才能彻底停止魔兽的个体的行动。 然而，巧合的是，阿芙罗拉刚熔穿第一个攻击点，里面便暴露出了魔盒，位置还蛮浅的。 于是海伦娜大喊一句“我上了！”便从魔毯跳了下去，来了一套5253B，或者叫做「向后翻腾两周半转体一周半屈体」，从缺口跃入了触手怪的体内。 阿芙罗拉当即停火，李英熙则赶紧给魔毯周围狂加护盾。 “那个……我是外行，我不太懂。”罗贤问，“这玩意儿被打死以后，会爆炸么？” “不会呀，罗医生为什么这么问？”李英熙露出了憨憨的迷糊表情。 “那你加那么多护盾干什么？” “哦，你说这个……我怕它爆了以后爆出太多那种液体。味道挺难闻的。” 罗贤不得不承认，李英熙的说法很有道理。 只见五对负重轮的触手怪体内迸发出强烈的闪光，随后海伦娜举着碎颅锤向上突破它的身体飞了出来，身后还带着斗气外放所形成的明亮尾焰。 一瞬间，有那么一点鹤望兰的既视感。 眼尖的罗贤看到了碎颅锤上扎着的黑盒子，松了口气。 解决了…… 但真正的重头戏在后面，只见那触手怪庞大的身体先是剧烈收缩，然后猛然爆炸开来，发出震天撼地的响声。 地面，在震颤；魔毯，在震颤。 就连韩梅梅那炫酷的鸭毛大衣上的鸭毛，都在震颤。 这是一只鲜嫩多汁的触手怪，失去魔盒后，体内的液体不再有约束，炸出了喷泉的效果，并化作密密麻麻的雨落在了这一片土地上。 而地上的莉可，则被这气味感人的雨浇了一头，获救的喜悦，顿时被冲淡了许多。 她看了看浑身的、污浊的液体，又吸了吸鼻子，猛地把出发前吃的小点心给吐了出来。 “呕——” 该说李英熙不愧是祖传憨憨，把魔毯停在地上，紧接着就看到了这一幕，惊讶道：“难道说……公主殿下怀孕了？！” “哈哈哈哈嗝，神经病。”罗贤道，“你这是戴着口罩不肺疼。” 说罢，罗贤忽然来了玩心，一把扯掉李英熙的口罩。 后者猝不及防，吸入了一口感人的空气，眼睛一瞪，就跑过去和小莉可一起吐了起来。 阿芙罗拉由于小时候卖过咸鱼补贴家用，即便不戴口罩也能忍受，甚至还触景生情唱起了罗贤交给她的奇怪歌曲：“I'm breathing in, the chemicals, gahh ahhh……radioactive，radioactive……” 韩梅梅则捧着断掉的触手（们），眼冒精光，感叹道：“啊，这美丽的花纹……斯巴拉西……” 罗贤环视四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战队里，貌似，怪胎的密度有点高。 记又又又一件小事 PS：月底传 统 艺 能，杂文时间。 PPS：副标题——小红和小丽 ------ 出租屋的地漏堵了。 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水。 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打开○○到家APP，请一名疏通师傅，大概十分钟就能搞定，几十元的费用，即便在家境贫寒碧蓝航线零氪玩家理工男博士的语境下，也不怎么贵。 但，弄蛙酱是富有钻研精神的家境贫寒碧蓝航线零氪玩家理工男博士，他先试图分析，找出原因，并寻求更加便宜的解决方案。 分析可得，地漏堵了的可能原因有以下几种： 1、卫生纸； 2、女朋友的头发； 3、史莱姆在下水管道里筑巢。 弄蛙酱和女友经过一番严谨的讨论，率先排除了最不靠谱的选项——「女朋友的头发」。 开玩笑，美少女怎么可能掉头发呢。 弄蛙酱打开○宝APP，查询关键词「地漏」疏通，找到了以铝热剂为有效成分的粉末疏通剂，作用原理是通过短时间内产生的大量的热以及附带的压强冲开堵塞的东西。 听起来很靠谱，不管是卫生纸还是史莱姆，大略都敌不过铝热剂的力量。 到货后，弄蛙酱第一时间撒了疏通剂，望着咕噜咕噜的水面，这一幕，令蛙的意识忽然缥缈起来。 蛙想起了从前。 本科期间，我有两名经历很出彩的舍友。 为了不泄露个人隐私，我暂且把他们称作小红（♂）和小丽（♂）。 小红是典型的小县城学霸，来到这所百年名校，整个人身上都写满了容光焕发，一颦一笑都带着朝气和积极向上，军训的第一天，便励志要努力学习，努力社工，努力科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小丽则是典型的铁混子，性格基本上和韩梅梅差不多，最厉害的是吃饭，其次是玩毒奶粉。 听了小红的话，小丽邪魅一笑，说了一句让我迄今记忆犹新的话。 哪有那么多人上人给你当？混吃等死多舒服。 说罢，小丽又开始刷本。 小红冷哼一声，不屑地走开。 小红对于小丽大抵是不屑的，常常言语间对小丽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有时候，阴阳怪气的不只是小红，还有小丽的辅导员。 辅导员每次找小丽谈话，言必谈“你要有自己的想法，要有自己的理想，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你看你科研也不做，社工也不做”。 小丽则会说，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理想，我的理想就是混日子。 后来辅导员也懒得劝小丽了，一方面小丽的咸鱼心过于坚决，比科比打铁还要坚决。 另一方面，小丽的GPA其实并不低，甚至略高于小红。 不得不说，小丽是天赋超强的选手，他甚至可以在考试开始前6小时才开始浏览课程PPT（课本没买），考试开始前15分钟还在看最后一节课的PPT，最后在这门课程拿到4.0/4.0的GPA。 当年依然存在一些理想主义的我，问小丽，你这么吊，为什么不尝试做一点，嗯，有难度而伟大的事业？ 小丽想了想，告诉我，在他的眼中，每天咸鱼无所事事玩毒奶粉，于他的人生而言，就是伟大的事业。 那时候我并未对这句话产生很深刻的理解，直到很久之后回想起来，才幡然醒悟，原来小丽才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那种人。 他对于自己的人生，有一个内源性的、自洽的评价体系，他的价值感和外界截然不同。 而小红的悲剧在于，他所追逐的一切，都是所谓的主流价值观所强加在头上的目标。 世界的声音告诉你要读名校、进名企、赚大钱，他就将其作为人生的金科玉律，却并没有思考过，他会不会在玩毒奶粉的时候更开心。 更进一步的，影响他们人生体验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小红的能力小于欲望，而小丽的能力却远大于欲望。 小丽的智力虽逆天，但若是他想拿特等奖学金，得不到的概率也不小，那他依然会像小红一样郁闷。 索性，后来弄蛙带小红玩了白色相簿系列，他终于找到了人生真正的意义，不怎么郁闷了。 后来，小红不怎么喷小丽了。 再后来，小红和小丽双双进了大厂，享受996福报，一个上班摸鱼玩小黄油，一个上班摸鱼玩毒奶粉，相映成趣。 这样看来，故事的结局颇为圆满。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一切，到底和他妈的地漏堵了，有何种关系？ 其实很简单，弄蛙酱和小红和小丽一起通过下水道（笑 所以…… 下水道，求月票！ 12月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谢谢！ ------ 后记：地漏疏通出来了，堵住的是一窝史莱姆。一家三口，史莱姆妈妈还响应政策号召怀了二胎。弄蛙酱在一个星星和雨的夜，于小区花池子将它们放生。 448 莉可的小心思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直到海伦娜开始履行队长的职责，将大家聚拢起来，并在莉可面前俯下身子，问道：“没事吧？” 莉可抬起小脸一看，是一个橘色头发、面庞精致、衣着精致、总之就很精致的小姐姐，微笑着对她伸出友达の右手。 在旋转跳跃突入触手怪体内的时候，海伦娜有用斗气护住身体，所以，一点脏东西都没沾。 望着这样的海伦娜，居然毫不嫌弃地伸手拉她，而可恶的罗贤却…… “啊啊啊——莉可！你好脏啊！赶紧把你的护卫骑士叫过来，给你洗个澡换身衣服！”罗贤和莉可保持距离，捏着鼻子道。 罗贤显然是故意逗莉可玩，但莉可这小朋友就吃这一套，立刻尖声尖气地嚎了起来：“罗贤，你你你，你太过分了！本公主遭遇了这么倒霉的事情，你居然还嘲笑我？” “我这不是嘲笑你，我就是单纯觉得你太臭了。”罗贤转向海伦娜，“你，去把那什么女骑士给我拖过来，弄醒她，叫她处理一下小莉可。” “话说回来，这大野地里，怎么沐浴更衣啊？”韩梅梅终于看完了触手上的花纹，道。 “人家可是公主的护卫骑士，储物戒指里伺候人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去了。”罗贤一副很懂的样子，“不说别的，便携式一次性移动浴室还是有的吧？” “这么奢侈的嘛。”韩梅梅直咋舌，对精灵皇室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海伦娜对罗贤的命令很顺从，啪啪两巴掌就把泰贝莎给弄醒了，巴掌打得那叫一个响，仿佛泰贝莎是她的阶级敌人似的。 罗贤听了都觉得疼，下意识道：“你别……哎，算了，打都打了。以后唤醒友方单位的时候，别抽这么狠嗷。” “哦。”海伦娜委屈巴巴地捻着手指，“可是……” “可是什么？”罗贤追问，却没等到海伦娜的下文，只见她舞着手里的大锤，比划了几个肢体语言。 韩梅梅翻译道：“她的意思是，力气不大的话，打不醒。” “不是，姐，你这思维也太直线了。”罗贤教育道，“未必要打啊，比如说，你唤醒女孩子的时候，可以捏捏她身上的敏感部位，和你猛抽一巴掌的效果差不多的，但是不疼，还能带来身心的愉悦……” 海伦娜听懂了罗贤的教诲，但显然不懂如何实践，歪歪脑袋：“怎么弄？” “不会是吧，我给你示范一下嗷……” 罗贤伸手就要往泰贝莎身上捏，后者有气无力道：“罗医生，我已经醒了，不必再做这种事情。” “啊哈哈哈，你看我这人，干的啥事儿啊这是。”罗贤尬笑解围，“那什么，洗澡，快快的。” “什么洗澡？”泰贝莎咕噜一下爬起来，一副警戒的样子，“那个触手怪呢？” “死了。被我们手撕了。不然，你以为你身上这些黏液是哪儿来的？” 泰贝莎审视了一下自己，眨眨眼睛，然后胃中一阵翻涌，呕呕呕呕…… “啧，骑士大人，您这反射弧够长的啊，跟阿芙罗拉有的一拼了。”罗贤埋汰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罗贤发现，阿芙罗拉在日常生活中的反射弧长得可怕，她在战斗中的射击神经反射有多灵敏，在某些奇怪方面的反应就有多迟钝。 罗贤严重怀疑，这姑娘伏特加吨得太多，导致神经系统发生了一些异变…… “咳咳……”泰贝莎抹抹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搞清楚当前的情况后，全须全尾地给罗贤做了一套精灵式的感谢礼。 “多谢罗医生出手相助！这份恩情，精灵皇室不会忘记！” 罗贤刚想说点什么，泰贝莎忽然补充：“不过，即便如此，你也休想让我原谅那件事情，一码归一码……” “不是，等等，我也没让你原谅啊，你越记恨我越高兴……哎，现在不方便提这件事情，你还是赶紧去给你的小公主洗澡吧。” 泰贝莎心情复杂地瞪了罗贤一眼，转了一下储物戒指，却尴尬地发现，它居然坏了，估摸着是和触手怪战斗的时候给弄坏的。 这就很尴尬了，便携浴室和换洗衣服都在戒指里，那么这就意味着…… “这小东西只能以这种状态进入是桑库斯堡垒了？”罗贤一副很想笑的样子。 “不行！”“绝对不行！” 莉可和泰贝莎异口同声，很显然，精灵帝国的六公主丢不起这个人。 还是韩梅梅脑洞大，提议道：“145方向有个小湖，我觉得公主殿下可以去那里洗澡。” “你是说，让我们的莉可公主，在那种卫生环境得不到保证、个人隐私也得不到保证的地方洗澡？”泰贝莎斜眼瞅着韩梅梅，瞅得她立刻就没了气势，讪笑着退走了。 泰贝莎想了想，道：“你们去船上，找一套便携浴室和衣服来……” “册那，我们凭什么帮你跑腿？明明是我们救了你们，你反倒还指使起我们来了？”罗贤瞪眼，“就去湖里洗，听我的，都听我的。爱洗不洗，不洗拉倒！” 泰贝莎气得胸甲一起一伏的：“你……你这家伙，真是蛮横无理！” “神他妈蛮横无理，明明是你思想僵化。你要是那么想要便携浴室，你自己去船上拿呗，还是说，你不放心把莉可交到我手上？” 喂喂喂，你也知道我不放心啊！ 泰贝莎气得脑袋冒烟，但又不可能把（她认为）罗贤曾经对莉可做过的事情说出来，于是只能哼唧道：“哼，在湖里洗澡……谁知道你会不会偷.窥呢。” 刚吐完的小莉可，陡然听见这个，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在，在湖里洗澡？罗贤哥哥偷.窥？！ 还有这种好事？ 于是，莉可马上揪住泰贝莎的衣襟，小声道：“泰贝莎，我，我忍不了了，我现在就要洗……咱们去湖里吧。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泰贝莎不是很懂，“公主殿下，这真的有点……有失风度。”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洗，我就要到湖里洗。” 莉可充分发挥萝莉撒娇的主观能动性，很快便说服了泰贝莎，心里美滋滋。 哎嘿嘿~ 这下子，应该能让罗贤哥哥注意到我的心情了吧？ 看我操作…… “哎，罗医生，你刚才是不是提到我了？” 众人都已经向湖的方向移步了，阿芙罗拉猝不及防地说。 “啥？”罗贤迷惑。 “你刚才说，她反射弧长，和我有的一拼。”阿芙罗拉指着泰贝莎，“我反射弧很长吗？” 众人捂脸。 你说呢，大姐。 449 歌舞憨憨二人组 来到湖边，罗贤盯着雾气氤氲、热气逼人的水面，对韩梅梅说：“你管这个叫湖？这他妈是温泉吧……” “啊哈哈哈，当时只是路过嗷，没怎么注意。”韩梅梅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温泉挨着一个山丘，旁边就是岩壁，岩壁上有一些天然的洞穴。 泰贝莎指着其中一个洞道：“你们都到那里面去，用视听屏障遮住，不许出来。” 见泰贝莎绷着脸一副无比严肃的模样，罗贤有点想笑，逗趣道：“骑士小姐，你这也太霸道了。这么好的温泉，我们当然要进来一起泡了，你是要和莉可公主独享么？” 泰贝莎牙齿咬得嘎嘣响：“罗贤，你不要过分我跟你讲……” “好好好，不逗你了，再逗估计你又要拔剑砍我了。”罗贤连忙正经。 “哼，算你知趣。”泰贝莎把拔了1/4的剑收回去，“看来你还是知道疼的。” “不是，我怕你拔剑砍我被我的保镖反杀。” 听到罗贤这话，泰贝莎又把剑拔出了3/4，才压下火气，堪堪忍住。 在构建视听屏障的时候，泰贝莎想了一下，为什么罗贤总是能让她如此的火大，主要原因在于，罗贤这个人他不按套路出牌，没什么底线，而且对待生活的态度非常不正经。 而精灵是骨子里非常正经的种族，尽管他们的文艺成就很辉煌，但他们即便在文艺领域，也是极严肃的存在，不像亚人那种盛产搞笑艺人的种族。 “真是不懂，为什么这种人能当医生当得那么好。”泰贝莎心理极其不平衡地想道，“而且，居然还能得到公主殿下的青睐，唉，太造孽了……” 为了保险，泰贝莎不仅加了视听屏障，还用魔法生成了法术护盾，物理上把洞口给封死了。 当然，这无法阻挡能够杀死触手怪的液体众人，但至少，它碎的时候会发出声音，能给泰贝莎提个醒。 “哇……这女骑士，好像对咱们不太信任的样子。”等到对方走后，韩梅梅议论了起来。 “至于么，我们又不是痴.汉。”李英熙附和道。 “所以，她到底在防什么呢？”阿芙罗拉疑惑道，环视四周，“我们这里，没有会对莉可产生兴趣的人呀。” “嚯嚯嚯，你这是不把咱们罗医生当男人么？”韩梅梅怪笑道。 “什么呀，我才不是那个意思。”阿芙罗拉辩解道，“我是说，莉可太幼了，罗医生应该不喜欢吧。罗医生肯定是喜欢凌菲儿那样的。” 这话让洞穴里的空气都冷下来了。 尤其是韩梅梅，满脸都是仿佛在看鹅妈妈叼着土拨鼠丢进油锅里炸还往里面加蚝油的表情。 大姐啊，这话是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尤其是罗医生的面说的？！ 但这还不是最绝的，阿芙罗拉只是口不择言而已，真正牛逼的是李英熙，只见她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瞪大了眼睛：“哇，什么什么？罗医生和凌大小姐！罗医生，你们之间真的有故事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察觉到？” 众人痴呆。 噢，合着你还没发现嗷？ 罗贤都要被这帮憨憨搞得脸红了：“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大谈特谈这种事情还骑脸问我？” 韩梅梅见罗贤羞涩了，赶紧把李英熙和阿芙罗拉俩二货拽走，强行转移话题：“你们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又有温泉，又有萝莉精灵公主入浴，是吧，多好的风光呀，你俩赶紧来一段歌伴舞，搞快点。” 这让罗贤有点欣慰了，并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他觉得韩梅梅就是个憨批，结果现在才发现，人家是大智若愚，其实情商贼高，现在反倒成了液体全队最睿智的存在…… 尤其是在憨憨李英熙和奇葩阿芙罗拉的衬托之下…… 这边歌伴舞的时候，小莉可已经脱光了衣服，开开心心地跳进了温泉里。 女孩子往往极不喜欢身上沾着脏兮兮的粘液，当然，男孩子也不喜欢，但只有女孩子会在洗掉它们的时候发出欢欣而令人心情愉悦的笑声，男孩子只会骂骂咧咧并说一些“ah♂that's♂good”之类的东西。 “咿呀~嘻嘻嘻，哈哈，泰贝莎！”莉可捧起水，泼洒在泰贝莎身上，“好舒服呀！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呢！” 莉可撒欢了，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得意忘形一部分是因为泡温泉真的很舒服，皇室管得很严，一般不会给莉可到野外泡温泉的机会。 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给罗贤哥哥传达心情的机会。 平日里，他们之间的交流太囿于工作了，几乎没有合适的气氛。 而在这雾气氤氲的温泉里，天然就有一种暧昧的感觉。 只要把脚一崴，泰贝莎这三脚猫的按摩功夫肯定没办法，只能叫贤哥哥来啦！ 嘻嘻嘻…… 然而莉可还是失算了，因为泰贝莎洗着洗着忽然发现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公主殿下……这黏液，好像根本就洗不掉啊。” ？！！ 莉可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低头一看，果然，不管是胳膊上还是大腿上，黏液们都很顽固，全然没有被温泉水洗掉的意思。 糟糕！要是带着这么一身臭臭的东西和罗贤哥哥暧昧，还哪儿来的气氛呢？ 莉可急了：“泰贝莎，你，你快想想办法！把它们给我弄下来！” “在想了，我在想了啊！”泰贝莎也有点急，两手在莉可身上搓个没完，但并无卵用。 尽管泰贝莎的储物戒指跪了，但液体战队几位女孩子的戒指里还是储备了一些香皂和沐浴露，现在泰贝莎就拿着它们在莉可身上搓呀，捏呀，揉呀…… “噫！！！别，别搓那里……” “啊，不好意思，公主殿下，我一不小心就……” 折腾了大半天，搓得莉可皮肤都泛起了诱人的粉红色，那些黏液依然顽固地依附在莉可的身上。 “怎么办鸭……”莉可瘪瘪嘴，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被这该死的绿色不明黏液给破坏了，可恶啊！可恶呢！ 俩人在温泉里僵了许久，泰贝莎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总归，四舍五入，罗贤也是个厉害的医生，问问他，说不定有办法…… 450 舔干净就完事儿了 “什么？黏液洗不掉？” 瞅眼前披上衣服匆匆赶来的泰贝莎，罗贤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由于泰贝莎的衣服和铠甲上还残留着浓郁的味道，李英熙又吐了一轮，吐完了就戴上口罩，怨念满满地瞅着泰贝莎。 这让泰贝莎有点难为情，声音小小地说：“罗医生，麻烦您了。” 有那么一瞬间，罗贤起了拒绝帮助的心思，就让泰贝莎带着莉可裹挟着这恐怖的味道回堡垒算了，顺便杀一杀她们的傲气。 但是，泰贝莎的请求，是那么的情真意切，即便罗贤和她之间的梁子着实不少，她也真诚地来请求罗贤的帮助，甚至，还隐晦地提出了交换的条件…… “我希望保护公主殿下的名誉，即便为此付出自己，也在所不惜……” “好了好了，神他妈付出自己，我对你没兴趣。”罗贤摸摸鼻子，道，“那你给我点样品。就你这幅胸甲好了。” “哎？”泰贝莎神色有点僵硬，“能不能……不脱胸甲？” 泰贝莎是成熟的女性精灵，但她的乳.量小到了和莉可等量齐观的地步，这就很气。 “你随便啊，你把你的丝袜撕了捡一块有黏液的给我也行。”罗贤不耐烦道，“搞快点搞快点！” “哇！罗医生，你居然催促泰贝莎小姐脱丝袜搞快点……”阿芙罗拉又开始发表奇葩言论。 泰贝莎陷入了骑虎难下。 一方面，她不想让罗贤看到她的乳.量，这是她这辈子最深切而长久的痛苦之一，以罗贤这糟糕的性格，肯定会嘲笑她，这不行。 但另一方面，要她把丝袜或者贴身衣服给罗贤，就更奇怪了。 在泰贝莎看来，罗贤已经玷污了小公主，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流氓，若是再和她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可就太悲哀了。 一想到自己的丝袜要被罗贤拿去做奇怪的事情，泰贝莎就浑身难受。 于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她决定，还是把胸甲给脱了罢！ 然而，让泰贝莎意外的是，罗贤的目光，根本就没往她的身上落，一接过胸甲就饶有兴致地研究了起来。 泰贝莎更难受了。 液体众人将罗贤团团围住，这是第一线的科研工作现场，她们没怎么见过，脸上流露出好奇与向往。 然后罗贤凑近胸甲上的不明黏液，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呕——”即便隔着口罩，李英熙还是觉得这味道仿佛进了她自己的嘴里一样，又跑到一边扶着墙狂吐。 “罗医生，你你你……”韩梅梅惊了，“你们医学研究工作者，都这么拼的嘛？” “这都被你发现了。”罗贤砸吧着嘴，胡扯道，“我拥有特殊的品尝技巧，我伸舌头一舔就能判断出这东西的大致成分和作用机理。” “牛逼。”韩梅梅还能说什么呢，仅凭着胆子大和不怕恶心就能做到各大高端研究机构花掉数十万卢比外加使用一堆昂贵仪器才能做到（或许还做不到）的事情，属实血赚，属实神奇。 不过，由于三元力量体系的存在，艾尔风大陆的科研圈里，神奇的事情从绝对数量上而言不在少数，罗贤长着一条特殊的舌头，也不是什么太难接受的事情。 讲道理，能镇定自若面带微笑地品尝这气味感人的黏液，这种本事，才是真的难以接受。 泰贝莎则是产生了某种误会，红着脸捂着胸前指着罗贤：“你，你变态！” “哈？”罗贤一边又舔了一口，一边发出疑问，“我怎么就变态了？” “你还舔！你一定早就想这么做了，对不对？你就是单纯喜欢舔女孩子的胸甲吧？” “神他妈，正常的男人哪里会觉醒这种爱好？”罗贤转念一想，话锋一转，“哦，对，我不是正常男人来着……我这是为了科学而献身，你懂个吊。” “以及，我要给你们公布一个可能会颠覆你们价值观的结果。” 众人立刻安静，屏住呼吸，心想不愧是罗贤，还真的给他尝出结果来了。 “这东西，它溶于唾液。所以，想去除它们，很简单，舔干净就完事儿了。” 这个结论实在是有够震撼的，搞得李英熙刚吐完又胃里一阵翻涌，呜哇呜哇地吐了起来。 “这，不会吧……”泰贝莎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真的只有这种办法了吗？” “也未必，你要是唾沫够多，吐唾沫擦掉也行。”罗贤忽然露出了二百斤孩子般的笑容，“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我发现这玩意儿虽然看起来很恶心闻起来也很恶心，但它味道真心绝赞，吸溜~” “香的很！” 说罢，罗贤又舔了一口，很陶醉的样子。 “呕呕呕——”李英熙吐得更厉害了。 韩梅梅强行忍住吐意，讪讪道：“罗医生，你骗人的吧……这从魔兽身体里爆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好吃？” 事实上，但凡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试图品尝魔兽的尸体。 先不说生理上能否接受，单单是可能存在的邪能污染，便令人望而却步。 但罗贤的「体内解析」能够自动过滤任何负面效应，且尝过之后便发现，这绿色黏液其实并没有携带任何邪能。 以及，真的很好吃。 “真的，我不骗你们，不信你们尝尝。”罗贤把泰贝莎的胸甲往其他人那边递，“试试啊，绝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众人将信将疑，主要是罗贤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中学时期那些吃了特别酸或者特别苦的零食然后装作很好吃的样子骗同学们跟着入坑的家伙。 “哈哈，罗医生，您还是留着自己吃吧。”韩梅梅眼皮子抽搐，道。 “啧，你们啊……”罗贤没办法，只好转向泰贝莎，“那什么骑士小姐，要不您尝一尝？总归也是您自己的胸甲，就算你不愿吃，你也得为自己的东西负责，对吧？” 听起来是这个道理不错，但泰贝莎还是更倾向于吐唾沫把它擦干净。 即便是这项工作，泰贝莎依然在犹豫，感觉蛮膈应的。 毕竟，她的铠甲，平时都是擦高级保养油，往上面吐唾沫既不优雅，也不科学。 就在这陷入僵局的时刻，一直看戏的海伦娜突然道：“我……想尝。” 451 聚众吃“翔” 别看海伦娜不爱说话（某种程度上，是三个字的诅咒限制了她的说话欲望），其实对于很多事情，她的心里门儿清。 嘴上不说，但她心里明白，尽管她是这几位里第一个进入液体战队的，但论及和罗贤的羁绊，她其实反倒弱了不少。 究其原因，其他几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除了战斗之外的“才艺”，而她，却只会战斗。而且话还少。 这就导致她很久才能和罗贤说一句话，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公事之外的交流。 她无比怀念那个当年在卧室里摸着她的屁股教导她如何更改发力方式的罗贤，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想个办法把自己弄伤，罗贤会不会重新对她投以关注呢？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作为武道家，海伦娜对自己的身体很负责，并且，她深信不疑，如果她真的这么干了，罗贤肯定能看出来，然后就要对她批判一番，还会对她失望。 相比于被冷落，海伦娜更不希望罗贤对她失望。 而现在，海伦娜看到了一个机会。 如果现在，她选择把这迷之绿色黏液吃下去，不说别的，起码在这个奇怪的方面和罗贤有了共鸣…… 平心而论，海伦娜并不觉得这东西会有多好吃，她也不懂为什么罗贤会说它很好吃。 海伦娜信奉一个人生信条，如果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听从最信任的那个人的指引，没别的，干就完了。 所以，既然罗贤说好吃，那她便会很忠诚地听从罗贤的推荐，试一试。 “啧，你们看，不愧是队长，觉悟就是高。”罗贤评价道。 “队长，你在干什么啊队长！”韩梅梅作惊恐状，“不要盲目听信罗医生的指导啊！” “什么叫盲目听信，我这明明是有好吃的东西拿出来跟你们分享好嘛？”罗贤嘬着牙花子，批判道。 “咳咳，咳……可是，这东西闻起来简直就像翔一样。”吐得稀里哗啦快要虚脱的李英熙，气若游丝道，“难道，海伦娜，你要和罗医生一起吃翔吗？” 别说，这孩子虽然憨，但有时候还真是从憨憨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有杀伤力。 原本便不想吃它们的众人，听完这话，全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米，都要退到岩洞的石壁上了。 海伦娜心道，如果能和罗医生拉近距离的话，就算真的是一起吃翔，海伦娜也忍了。 吃他妈的！ 于是，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下，海伦娜接过泰贝莎的胸甲，微眯起眼睛，舔了一口。 擅长第一人称射击的、动态视力卓绝的阿芙罗拉，眼尖地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海伦娜似乎是故意在罗贤舔过的地方舔了一口。 这说明什么呢？ 阿芙罗拉忽然猛地一拍手，搞得吓得罗贤原地跳了一下。 “喂，你在搞什么？” “罗医生，老实交代，你的唾液，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功效？”阿芙罗拉突然问出了匪夷所思的问题。 “啥？”罗贤懵了，“你这个问题，是从哪里引申出来的？” “刚才海伦娜故意舔你舔过的地方，我寻思着，她肯定是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阿芙罗拉很笃定的样子，“我觉得，肯定是因为你的唾液有大用……” 罗贤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像是被林克的电箭打中的猪怪。 韩梅梅更是吐槽能量满了，神他妈！ 这个逼脑回路有问题吧！故意寻求这种间接接吻，那显然证明海伦娜对罗贤有意思啊！ “哈哈，罗医生，是不是被我说中了？”阿芙罗拉笑得猖狂，“别怕，我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的。” “哎，你先别扯这些有的没的……”韩梅梅扶着额头拍阿芙罗拉的肩膀，“罗医生难道是行走的人型药材吗？为什么他的唾液会有大用呢？” “他的舌头都能分析成分和机理了，唾液有特殊作用，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阿芙罗拉固执己见，“而且呀，我听说一些稀有的种族，他们的身体确实能入药哦，还是超稀有药材呢，比如虚空氏族……” 正在胸甲的另一端吃黏液的罗贤，猛地呛了一下，把嘴里的黏液吐了出来。 该说，有时候，奇葩的脑回路往往能猜中一些匪夷所思的真相…… 不愧是曾经在医学部打工赚钱目的是贿赂校领导转到战斗部的女人，真有你的，阿芙罗拉！ 韩梅梅则被阿芙罗拉的理论折服了，放弃辩论。 然后她忽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话说，被逮到了这么羞耻的行为，海伦娜理应瞬间害羞出声否认才对啊，居然这么安静，不符合她的风格哦。 韩梅梅将目光投向海伦娜，顿时惊了个呆。 这孩子，居然在眯着眼睛，砸吧着嘴，仰着脸，一副享受地原地升天了的样子！ 喂喂喂，你也太演了吧！ 吃翔有这么快乐的吗？ 说是这么说，但韩梅梅对海伦娜的性格很清楚，她虽然有时候爱在困难面前逞强，却从来不会演戏。 那么问题来了。 这翔真的那么好吃？ 韩梅梅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事实上，一般能活得比较滋润的铁混子，都是行动力很强的人。 不然，他们把别人努力的时间用来咸鱼了，还能达到相同的成绩或者拿到相同的成果，是为什么呢？ 再加上韩梅梅是个吃货，这绿翔，她是非尝不可了。 于是，趁着大家不注意，韩梅梅闪电般地凑到泰贝莎的胸甲旁，凑过去就是一顿舔。 然后，韩梅梅也变成了海伦娜同款享受脸。 “呜呜呜……太好吃了！” 其他人见已经有两位先辈率先试水，结果很乐观的样子，也纷纷尝试。 十分钟后，把胸甲上的绿黏液吃光的众人，火速赶往击杀五对负重轮的触手怪的地方，试图把散落在地上的绿黏液抢救回来。 然而，他们却惊讶地发现，黏液和触手怪的残肢们都消失了，只留下五队骨质负重轮，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泰贝莎检查了一下地面上的痕迹，道：“是坑道虫！它们把我们要的东西都搬走了！” 坑道虫是魔兽们的一种运输单位，在地下行动，非常隐蔽而迅捷。 意味着，这一波美味的绿黏液，估摸着是追不回来了。 “哎，还没过瘾啊。”韩梅梅砸吧着嘴。 之前吐得稀里哗啦后来吃得满嘴绿的李英熙，点头附和。 泰贝莎忽然想起了莉可还泡在温泉里来着，眼睛一亮。 我好像，还能再吃一些。 452 啊，是萝莉的味道！ 温泉里。 小莉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泰贝莎，不由得有些心慌慌。 她叫了几声，但此时泰贝莎恰好在岩洞里和液体众人对线，隔着视听屏障，全然听不见。 “怎么回事呀……”莉可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会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但又觉得荒唐。 能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呀，总归是有泰贝莎保护着她。 况且，还有罗贤呢，罗贤哥哥不是坏人，液体的姐姐们也都是好人。 这样想着，莉可稍稍安下心来，也没事做，就眯着眼睛泡温泉。 不可多得的机会，自然要好好享受。 “啊，今天的温泉很安静呢。”莉可喃喃自语，“明明是缓冲区，却一点也没有战场的喧嚣呢。” 莉可其实心中对于战场是有点向往的，她甚至计划过博士毕业后去当两年军医再回到皇家科学院做博后。 然而，这并不现实，至少，皇室是不会同意的。 皇室对于六公主虽然不甚重视，但对于任何公主的言行举止，都有着较为严格的约束。 而野战医院，显然不是很适合培养皇家风格优雅言行举止的地方。 但是，今天直面了五对负重轮的触手怪之后，莉可才陡然察觉，她对于战场的向往，其实是充满了孩子气和浪漫主义的异想天开。 战场的真实，是血腥和随时面临的死亡，而不是激情燃烧的岁月。 尤其是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了这种怪物，实在是给小莉可带来了面积很大的心理阴影，于是她发誓，再也不想着当什么军医了，老老实实地在安全区搞科研就好了…… 然而泡了挺久，泰贝莎还是没有回来。 这就有点奇怪了。 “难道说，罗贤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泰贝莎一个人跑去玩了，就不管我了？”莉可用富有童真的脑回路想道。 就在这时，莉可忽然听到温泉另一边，有人数大于等于三个人下水的声音。 莉可从声音中分辨人数和动向的能力还是蛮强的，这并不是因为她曾经接受过空战法师的训练，而是因为她小时候常常在半夜起来到储藏室偷吃小熊软糖，需要躲过巡逻的仆人们。 她立刻有些慌乱地叫出了声：“谁？” “别怕，是我。”泰贝莎的声音传来，“我带着液体战队的小姐姐们来帮你洗那些黏液哦，公主殿下。” 有一说一，泰贝莎其实想吃独食的。 问题在于，其他人也很快想到了莉可身上的美味黏液，于是便纷纷对泰贝莎露出迷之微笑。 最后协商的结果就变成了，泰贝莎带着液体战队的妹子们一起去舔。 平心而论，泰贝莎不想让泰贝莎沾染上这些人类妹子的气息，但架不住妹子们软磨硬泡。 泰贝莎是很心软的人，对萌物没什么抵抗力，比如莉可的撒娇就对她效果拔群。 而液体的妹子们有一个算一个，从颜值到气质都棒的很，泰贝莎实在是无法拒绝。 反正，这事情只要保密，别说出去就好，毕竟它实在是有点鬼畜。 于是，包括泰贝莎在内，五人在温泉的氤氲雾气里浮现出来，面带微笑地将莉可围住，搞得后者一脸懵圈。 怎么感觉姐姐们不怀好意呢？ “泰，泰贝莎，这个，要怎么洗呀？”莉可颤颤巍巍地问道。 “公主殿下，罗医生经过研究发现，这种黏液，它溶于唾液，只能用唾液舔掉。”泰贝莎努力一本正经，“所以，我就让小姐姐们来帮忙了。” “哎？舔，舔掉？！”莉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是，为什么不是……” 莉可的话戛然而止，她下意识地想问为什么不是罗贤自己来舔，但稍微一想便意识到，这么问直接就社会性死亡了，整个液体战队都会知道，原来看似天真童趣的小莉可脑子里居然在想这些东西…… 但她真的很希望罗贤哥哥亲自来舔啊！ 这种情节，简直就是她晚上做那些会把床单弄湿的奇怪的梦的时候的标准剧情呀！可恶，为什么不是这里只有我和罗贤哥哥，然后罗贤哥哥不得不亲自来舔我呢？ 莉可骨子里还是有身为公主的骄傲，让她主动向罗贤传达心情，是绝不可能的，万一届不到怎么办？ 岂不是尴尬的要死。 所以，这种机会在莉可看来是最好的了，她这么可爱，罗贤过来舔一舔，肯定遭不住，大概就会主动下手了……吧？ 结果，现在却变成了一堆小姐姐围着莉可舔个没完，属实鬼畜。 没办法，莉可只好再次拿出了那个俗套的计划。 “哎呀~脚崴了，好痛痛~” 莉可的崴脚技术是一流的，小时候她为了在某些场合引起父皇的注意，苦心孤诣练就了恰到好处的主动崴脚神技，既能形成生理意义上真正的踝关节扭伤，又不太疼，美滋滋。 泰贝莎将莉可抱起来，心疼道：“公主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让我瞧瞧……肿得还蛮厉害的。” “哎？”液体妹子们也发出了心痛的声音。 莉可着实是个萌萝莉，而萌萝莉的杀伤性，是不分性别的。 于是，阿芙罗拉果断出马：“公主殿下，让看看吧，我在进入液体战队之前，是一名医学在读博士，还在诊所打过工。我对扭伤还蛮有研究的。” 莉可简直要窒息了，那表情仿佛电视机前的你看到懒羊羊和沸羊羊搞比利一样。 WDNMD！ 你是人吗？ 可恶啊！原本已经无限接近于在温泉和罗贤哥哥独处了，结果却蹦出来一个转职AD的在读医学博士？ 所以为什么液体战队里会有（前）在读医学博士啊！ 罗贤哥哥你到底都招了些什么人进来啊！ 一时间莉可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被众人安排在岩洞里的罗贤，听到哭声，不由得挠头。 这帮人也太过分了吧，居然把小莉可给舔哭了？ 难道说，触手怪绿黏液配上精灵小萝莉，味道更好？ 与此同时。 在手术室里躺了一个多小时的杰拉德，无聊地开始和麻醉医师聊天了。 453 等效网格 在外人面前，杰拉德的脾气还是很好的。 因此，即便等了一个多小时，杰拉德依然和颜悦色。 尤其是卡莉斯塔博士反复地跟他强调了罗贤的水平有多么高、前途有多么远大之后，杰拉德的脾气变得更加温和。 这种级别的医学超新星，别说让他等一小时，就算让他等一天，他也只能捏着鼻子等，还得面带微笑。 虽然杰拉德是高人气的挑战杯选手，尽管媒体和粉丝的吹捧铺天盖地，但杰拉德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地位，是源于自己对学院和经纪公司来说具有十足的经济利益。 如若不然，一个年轻的6级修炼者，决然得不到这么高的关注。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魏天辉和小笠原的实力与潜力都不比他弱多少，但人气和评价都弱很多。 本质地讲，杰拉德的风光来源于他是被资本选中的孩子，而罗贤，是被生命女神选中的孩子…… “久 等 了。” 杨医生踩开气密门，对杰拉德说：“罗医生回来了。再过十来分钟，就给你做手术。” “辛苦罗医生了。”杰拉德露出富有亲和力的笑容，“最近罗医生如此忙碌，还要抽空给我做手术，在下实在是荣幸啊。” “嗨，这有什么。”杨医生也回敬以客气，“咱贤哥就喜欢做手术。况且，你又不是不给钱，对吧？” 杰拉德愣了一下，对这种罗贤式的朴素思维方式不是很习惯。 “给钱当然是要给，不过，以罗医生的能力，找他做手术，单纯拿着钱来，恐怕已经不够格了吧？”杰拉德道。 “按理来说是这样，不过……罗家沟诊所的预约，也没有紧俏到你说的那个程度。”杨医生挠头道。 一般而言，某项术式特别牛逼的医生，你想找他做手术，单单钱是不够的，非得拿出足额的社会资源来交换才行。 毕竟，艾尔风大陆的风气，就是如此。 但罗贤不，他从不拒诊，但也不会玩命工作，到了该躺在女仆大腿上休息的时候，绝不再爆肝。 罗贤的肝，都是兴趣使然，或者出于自身的目的。 譬如说，如果他想看突破天际的钻头，他就会连夜执行○道异物取出术——如果能碰上的话。 况且，罗家沟诊所的目前还是草创阶段，名气仅限于冷泉港。 由于艾尔风大陆没点电子信息类的科技树，信息的传播速度相较于流量明星吃喝拉撒都能瞬间传遍全国的前世而言，是要慢几个数量级的。 自然，慕名而来预约手术的人，就没那么多。 这时候顾千雪也进来了，带着诡异的表情嘀咕道：“也太邪乎了吧，这都能吃……” “怎么了？”杨医生问。 罗贤带着双目无神、精神萎靡的小莉可抵达野战医院后，向等待的诸位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迟到的原因。 这一通讲述，不仅绘声绘色，还是有味道的。 现在顾千雪感到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污染，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完成沐浴消毒走进手术室的罗贤。 杨医生因为来和杰拉德和麻醉医生三人谈天说地，没听到第一手的讲述，听顾千雪这么一说，也觉得颇有味道。 就算是罗贤这个级别的男神，吃过翔以后，也会略显膈应。 就连手术台上的杰拉德，听了都觉得有点反胃，脑海中想象着罗贤带着翔的味道给他做手术，脸上的微笑，昏暗了一些。 噗嗤。 看着一身整洁的手术服、款款走进来的罗贤，杨医生忽然想起来一句特别应景的话。 有的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吃翔。 “开始吧。老杨，你帮我开好腹了？”罗贤若无其事地问。 “嗯。按照你的要求弄好切口了。”杨医生回答地有点心不在焉，谨慎地吸着鼻子，仿佛在刻意寻找罗贤身上的气味。 人就是一种这样犯贱的生物，就好比有的人喜欢闻自己的臭袜子一样，杨医生明知道罗贤身上可能带着诡异的味道，还主动去闻。 罗贤瞅着杨医生的动作和表情，笑了：“你在闻什么？我已经全洗掉了。” “哎？”顾千雪发出疑问，“可是，罗医生刚才不是说，那东西洗不掉么？” “我刚才试了一下，尝试着配了个唾液的等效替代溶液，已经能洗掉了。”罗贤轻描淡写道。 跟着罗贤进来准备旁观手术的卡莉斯塔，听到这个，顿时嘴角抽搐。 怪不得人家能以这样的年纪做出如此科研成果，就凭这技术嗅觉，崛起得就不冤。 等效溶液说起来简单，但问题在于，天知道是唾液中的哪种成分在起作用，或者是哪几种成分在起作用，或者，更确切的，有效成分的配比如何。 作为一个拥有魔法-斗气-异能体系的世界，艾尔风大陆配溶液，可不像前世那样清晰而确定。 有时候，加入一种成分时的附魔、祈祷、气候状况甚至是操作者的姿势抑或颜值，都会对溶液的性能产生显著的影响。 也正因如此，根据已有的样品配置等效溶液，是一项非常复杂的探索性工作。 卡莉斯塔博士望着罗贤，目光中溢满了崇拜之情。 这个男人，强得掉渣！ 等观摩人员全都到齐，罗贤也开始动手。 “这是我的原创术式，叫做「经络拓扑结构调整」。”罗贤解说道，“它的核心思想在于，基于《斗气振动力学》的理论，通过微调经络的整体架构，来改变患者躯体的斗气运行共振情况。” 听着罗贤开始说正事，众人神态严肃了起来，脑子也不再想着吃翔，而是开始琢磨罗贤提供的信息。 该说卡莉斯塔不愧是橡树岭出身的医学博士，寻找问题的能力还是蛮强的。 她很快便提出了疑问：“罗医生，您准备用什么来解经络结构的振动模型呢？” “有限元。” “但是，如何划分网格，一直都是业界公认的难点。”卡莉斯塔追问道，“和魔术回路不同，经络的空间几何条件更为复杂，在保证精确度的情况下，网格划分过于细密，计算量过大，这导致该方法并无临床意义。” “那就换一种划分网格的方法。也就是，我们要用等效网格。”罗贤开始阐述这场手术的核心思想。 并且，他有点可惜，为什么华恋酱不在身边，不然，做完手术就能写论文了。 454 鸢尾花团队的脑补 在经络领域，有限元不是什么新东西。 所谓有限元，说白了就是将实物抽象成网格化的代理模型，得到足够精确的近似结果。 然而，就斗气运行共振这个命题，模型的建立，是近乎无解的难关。 面对卡莉斯塔的问题，罗贤几乎没有停顿，拿过早已准备好的无菌白板，开始画示意图。 医学双生树提供的抽象模型的方法，非常取巧，让罗贤自己来想的话，大概是想不出来的。 可见，业界的其他研究员，也没有足够的闲情逸致来琢磨这种邪道。 在目前这个成熟的医学圈子里，大家更习惯于投入资金就预期能得到回报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王道研究”。 而不是这种几个天才、几支笔、几张纸，坐在那儿脑补，干想一个月，未必能想出来，且一般想不出来的东西。 教授们更倾向于让这些天才滚去做他设计好的、流程成熟的对比实验。 或者，干脆让他们去手术台上练习术式。 瞅着这套扭曲的建模方法，卡莉斯塔张大了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忽然想起大约一周以前，和读博时期的导师交流的时候，导师对罗贤的评价： “此人之所以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取得这么多的成果，一部分原因在于，他发表的论文，要么是基于超高难度术式本身的，要么是偏向理论方法的，要么两者兼有。这些方向，都不需要走投资-实验-出成果这个循环。” “换句话说，只要他脑子够聪明，技术够好，那种论文，一周发一篇，我都不觉得奇怪。” “但是，关键在于，聪明到这个程度，技术又好到这个程度的人，讲道理，很难想像居然真的存在于这个大陆上……” 罗贤语速较快地讲完了，问：“听懂了吗？” 鸢尾花医疗团队里的人犹豫了一下，纷纷点头。 野战医院本院的医生们毫不犹豫地大大咧咧地不见外地展示着一脸懵逼。 他们已经脱离科研工作许久了，或者说，他们或许从来就没接触过真正的科研工作。 “好吧，不管你们理解了多少，我都要开始动手了。”罗贤说着，蹲了一个马步，很用力的样子。 随后，压箱底的外科辅助手段，「随机样条」，漂浮在了空中。 有形无质的暗金色条块，时隔304章，再度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依旧璀璨夺目，散发着神圣魔法特有的、内容引起舒适的波动。 不出罗贤所料，随机样条的出现，再度赢得了众人的惊叹声。 尤其是卡莉斯塔博士，捂着下巴，激动得语无伦次，发出类似于岳云鹏的声音：“哦，天呐，我的天呐！” 鸢尾花团队的路人普丑医生们，嘴上也不闲着。 “居然是随机样条！” “克·哥尔斯密先辈的独门神技，居然得以重见天日？” “怪不得，本以为罗医生是过度自信的人，没想到他早已掌握独家的窍门，他的随机样条是对经络疾病的檄文，反对他的人会死在明天早晨……” “哎哎哎，单押x4的那个，过了，过了啊。”罗贤连忙制止过度吹捧，“我不杀人的，反对我也不会死。” 虽然吹得有点花里胡哨，但这位普丑老哥吹的方向姑且是对的。 看罗贤上手操作他们才意识到，原来罗贤的抽象扭曲建模方法和他的技术是相匹配的。 只有罗贤的随机样条，才能做到如此精细而准确的多点操作。 “所以，这又是一项看起来很美好、其实只有罗医生自己能复现的技术？”对罗氏魔术回路修复有所研究的普丑医生，吐槽道，一脸的无可奈何。 像罗贤搞的这种东西，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考虑技术保密的问题。 就算罗贤把所有的关键点都写进论文里发表出来，其他医生也猛练上两三年，才有可能在临床效果上看到罗贤的尾灯。 而且，还有个前提，得让罗贤手把手教，不然说不准就被什么bug给卡住了，总不能把卡住的病人放弃掉吧？ 然而，罗贤不可能把所有的关键点都写进论文里，更不可能随便收学生。 等等，好像有个人可以…… 鸢尾花团队的医生们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正在痴痴地盯着罗贤做手术的帅气身影的小莉可。 之前罗贤说，他要带学生来。 那么，这意味着，这位身高1.370米的萝莉公主，是罗贤的学生？ 众人的表情顿时精彩起来，混合了柠檬味儿和醋味儿。 从莉可的方面来说，能成为罗贤的学生，绝对能让她的医学人生一片坦途；从罗贤的方面来说，收了莉可这个学生，和精灵皇室的关系，立刻就变得暧昧起来。 再考虑到罗贤作为雄性的魅力，再考虑到莉可看罗贤做手术的时候那沉迷的眼神…… “哎呦喂，人比人气死人哦。”一位普丑医生摇头哂笑。 “比较是没有止境的。”另一位宽慰道，“咱们都是庸人，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摇头哂笑的普丑医生，身为王国Top3医学名校本科、精灵帝国Top20医学名校博士、地精群岛G5医学名校博后，还是第一次被定义为庸人。 尽管，王国的Top3有10所，但他仍然可以毫不自吹自擂地认为，自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医学人生的高度，起码比那位觊觎顾千雪小姐姐的季杨同学是要高出一个华莱士的。 然而，在罗贤面前，这一个华莱士的高度，并无卵用。 如果季杨算是6分青年才俊的话，那这位普丑起码是6.8分的杰出青年（学术圈语境下的青年，泛指45岁以下）了。 但罗贤是99分，满分一百，少一分是因为哥尔斯密大神生的早传奇性也强，要给足牌面。 “呼，搞定了。” 罗贤收起随机样条，退出手术台前的空间：“老杨你关腹。我有点虚，我得去补魔。” 听闻此言，依然沉浸在痴.女状态的莉可脱口而出：“让我来！我可以！” 顾千雪用奇怪的眼神瞥了她一下，幽幽道：“公主殿下，罗医生的意思是，他想去吃点东西，喝点奶茶。不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莉可神色一滞，顿时羞愤难当。 好丢人呀…… 其他人则露出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莉可”的表情。 啧啧啧。 455 稳得一逼 PS：萌战活动快要开了，大家不要忘记投票去支持一下凌菲儿。 ------ 在艾尔风大陆，你们想象中的那种补魔，是存在的。 法师之间的确可以通过负距离接触来高效率地交换魔力，这也是为什么大陆上的男人们对法师妹子总抱有一种复杂的执念，因为她们似乎天生就带有浪荡的气息。 但是一般除非情况特殊，没人会用这种方式补魔，魔力水晶它不香吗，为什么要用如此麻烦而尴尬的方式来补呢。 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面对小美女、小帅哥的时候，表面上是要补魔，其实就是馋对方的身子。 那么莉可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怪话，答案就很明显了。 顾千雪又震惊又玩味地瞅着莉可，没想到啊，这个仅有1.370米的小东西，居然如此的肉食系？ 莉可被以顾千雪为首的各位盯得发慌，只得嘤了一声，慌乱地跑出了手术室。 结果一出门，莉可和来这边看罗贤的凌菲儿撞了个满怀，一般的妹子这时候要被富有弹性的○○怼一脸，但莉可不一样，她只能怼在凌菲儿的肚子上。 即便如此，对方健美而不失柔软弹性的身体，还是让莉可没有来的心慌意乱。 “莉可公主？”凌菲儿讶异道，“您这是？” 莉可抬起头瞅了凌菲儿一眼，感到做贼心虚，只得讪笑道：“哈哈，没什么呀，刚看完手术，哈哈哈……有点困，我先回去睡一觉嗷……” “哈？”罗贤从手术室里探出脑袋来，“我还想在急诊科再蹲一会儿，你不来帮忙么？况且，你刚过来，招待所还没安排房间吧？要不要凌菲儿带你去一趟？” 莉可疯狂摇头，捂着脸跑掉了。 “怎么回事？”凌菲儿问，担忧地瞅了一眼莉可消失的方向，“这孩子状态有点奇怪。” “也不是什么大事。”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医生，言简意赅地拱火，“罗医生做完手术有点累，莉可公主说要给他补魔。” “呵！”凌菲儿笑了，“补魔？这是真的吗，罗医生。” “这是真的，凌小姐。”罗贤一脸面瘫，无关心道，“不过，我不需要她的补魔。我只需要，吃点东西。” 说着，罗贤走出手术室，莽到分诊台，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放进去的饼干，机械地拿出来，嚼嚼嚼嚼…… 杨医生看到这一幕，心中无限感慨。 这求生欲，简直绝了，难道说，罗医生也要走上他杨医生的老路了吗？ 鸢尾花团队的医生们瞅着罗医生嚼饼干，表情变幻莫测，仿佛是嚼在他们胸口上似的。 再看看凌菲儿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揶揄的眼神，这么说来…… “罗医生脚踏两只船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普丑医生小声逼逼。 “我觉得，既然能开这个头，那肯定不止两只船。”另一位普丑医生道，“后宫+1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么说，我其实还有机会的？”卡莉斯塔的思路跃进到了这个层面上。 医生们心道人家凌菲儿和莉可都是顶级的美少女，您跟人家之间差了至少两个华莱士的高度吧。 但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毕竟卡莉斯塔博士是团队的首席医师，得罪了的话，平时工作肯定会被疯狂针对。 于是，只能齐齐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罗贤的反应，显然让凌菲儿很满意。 于是，等到医生们散了、罗贤在一个小隔间里休息的时候，凌菲儿坏笑着凑上来，捏捏罗贤的大腿，诱惑的语气道：“主人想补魔吗？” “你是武道家，咱俩没法补魔。”罗贤没好气道。 “哦，但是，进去真的很舒服哦。”凌菲儿语出惊人，手又不老实，让罗贤羞得面红耳赤。 “大庭广众之下，算了吧。”罗贤弱弱地抗议道。 “哎？”凌菲儿惊喜，“主人的意思是，等到没人的时候，就可以进来了吗？呜呜呜，好幸福，主人终于肯接受菲儿了……” 罗贤张张嘴，想狡辩些什么，还是放弃了。 或者说，他已经逐渐地无力抵抗凌菲儿的攻势，就算哪天让她摁在床上强行完成最后一步，估摸着，也没什么脾气。 但是，这种想法，他是决然不会表现出来的，这是身为一个傲娇的尊严。 “好了，不逗你了。”凌菲儿收起调戏的表情，“我们计划下午攻打海巢。联合军演的部队都集结好了，大家希望你也能跟着去。” “我当然要跟着去。”罗贤道，“至少，若是自己人受伤，由我亲自解决，我才放心。” “要是菲儿受伤了，主人会不会很伤心呢？” “好问题。但我觉得你不会受伤，你这水平，进攻个海巢，应该担心安全问题的是海巢里的魔兽才对。” 你呀……我怎么能让你受伤呢。 这种情况，就连设想一下，我都不愿意。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罗贤依然面无表情，但握着凌菲儿的手，却抓得更紧了。 后者感受到了罗贤的情绪，将额头顶在罗贤胸口，加了点力气。 这让罗贤有点胸闷，然而，体味着女武神执着的依恋和热情，却又没什么不适感。 “主人要是和其他女孩子补魔，菲儿会疯掉的。” “不补，不补，坚决不补。”罗贤连忙保证，生怕凌菲儿额头上突然长出来俩角把他给戳死。 还好，这是在野战医院，凌菲儿的情绪，姑且还算稳定。 况且，马上就要攻打海巢，实在是不适合再搞什么幺蛾子。 海巢是这次桑库斯堡垒祸患的根源，在清理完野区后，再端掉海巢，问题基本上就解决了。 虽然嘴上问着“如果受伤了怎么办”，但实际上，凌菲儿自己也觉得，轻松的很。 海巢里最强的魔兽，也不过五对负重轮触手怪那种强度。 不过，海巢即将覆灭的时候，残存的魔兽们会和海巢一起聚合成一个强大而恐怖的实体，增强实力，来个亡命一波。 亡命一波的大家伙，也许能级能暴涨到7级巅峰，但是，面对8级巅峰的凌菲儿，依旧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再加上其他人的帮助，简直稳得一逼。 456 奶个没完 金沙滩，海岸。 花猫和土狗在浅水滩上快乐戏水，月季和杜鹃在大岩石上绝命暴晒，吊兰和绿萝在盐碱地里水土不服。 “海边都是盐碱地，种不出东西来。所以，自古以来，金沙滩人都是以捕鱼为业。” 韩梅梅仿佛提前做过功课一般，跟个导游似的，给大家做介绍。 “然而，自从饱受魔兽侵袭以来，这里的渔业也暂停了，为了谋生，大家开始往内地迁徙，一部分胆子比较大野心比较旺的就在这里苟活，夹缝中求生存，当然，主要是为了等拆迁……” “不是，大姐，搞得你是这里的本地人一样嗷。”罗贤吐槽，“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么多？” 韩梅梅沧桑一笑：“来的时候，开飞艇的大哥就是这里人。” 罗贤不得不对韩梅梅的社交能力五体投地，话说，原来咸鱼都是擅长社交的嘛？杨医生也是，韩梅梅也是。 几支战队共同前往血色浪漫号停泊的位置，登上它，与其他三方一同进攻海巢。 无一例外，战队们的交通工具都是中型的飞毯，且都是辅助在开。 “这就很气。”李英熙略显不满，“为什么总是辅助在开飞毯？” “因为在战场上，其他人要负责运动中的攻击。”凌菲儿淡淡一笑，答道。 凌菲儿选择和液体战队同行，原本她是可以选择跟侦查队一起走的，但她舍不得罗贤。 罗贤是液体的医生，自然要待在液体的毯子上面。 其他战队的毯子上，也坐着一个或者几个医生。 这其实是精英小队出战的标准阵容了，有输出，有防御，有辅助，有医生，装备带足，满状态，没毛病，干就完事儿了。 作为鲜有战场经历的医生，罗贤没什么实感。 倒是隔壁魔毯上的卡莉斯塔博士一副心向往之的样子，满脸都写着“老娘又回来了”，还拿出通讯水晶和罗贤说话。 “哈哈，罗医生，今天的行动，又让我回忆起了当年跟着导师在西线战场上实习的日子呢。” “卡莉斯塔博士还在前线待过？”罗贤有点好奇了。 在他的印象里，像卡莉斯塔这样看起来很精致的御姐研究员，都是与前线绝缘的。 只有富兰克林主任那样笑起来像杠铃的老狗，才带有明显的军旅气质。 “当然。”那边魔毯上，卡莉斯塔扭头，朝着罗贤远程笑了笑，“当年我们在做一个传染病学的课题，恰好联盟军293兵团出现了疫情，我们就深入病区呆了一个月。” “厉害。”罗贤肃然起敬。 像他这种吸入任何病原体都能分解掉甚至还能加点营养值的体质，深入病区自然是轻松写意。 然而，对于一般的医生而言，这着实是危险的行为。 也很少有医生愿意为了病人，玩儿命到这个份上。 那边卡莉斯塔绘声绘色地描述当年和疫情斗智斗勇的故事，这边凌菲儿冷眼旁观，有点想笑。 这个女人倒是会找聊天的切入点。 经过长期的观察，凌菲儿发现，一般有女人找罗贤聊天的时候，非得是罗贤感兴趣的话题，才能让他提起兴趣。 这就好比你找女神聊天，只有聊一点明星、美妆之类，对方才会勉为其难地听一听，你要是聊索尼和任天堂，她大概率会去洗澡的。 卡莉斯塔显然在迎合罗贤的喜好，凌菲儿明显能听出，她的讲述中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了，说明这件事情她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之所以强行从记忆的角落里拎出来讲个没完，无非是因为罗贤喜欢听这一类的事情罢了。 凌菲儿暗暗冷笑，呵，瞧瞧你，为了迎合小贤，如此的用力，看我。 “主……罗医生，晚上想吃什么？我让船上的厨师提前准备。” “晚餐么？我都行，有点想吃甜口的。”听到吃的，罗贤的注意力马上便从卡莉斯塔的瘟疫小故事上面转了过来，毕竟是战队里仅次于韩梅梅的吃货。 “甜口的？那就糖醋排骨和咕咾肉。或者，锅包肉？” “锅包肉吧。”罗贤做了选择，“再炒点青菜，海米油菜。蒸个芋头。嗯，那汤就不要甜的了，弄胡辣汤吧。” 那边的卡莉斯塔眉头一皱，心中暗道，难不成我已经被女武神给盯上了？ 不会吧，护食护得这么狠嗷？ 卡莉斯塔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这一点不论是从她的本科同学那里，还是从鸢尾花医疗团队的同僚那里，都能得到求证。 既然凌菲儿已经警觉，那她也不客气了，直接问道：“罗医生，您有女朋友了吗？” “噗！”那边喝奶茶的罗贤，惊得把嘴里的珍珠吐到了海伦娜的脸上。 身为武道家的海伦娜反射神经出色，伸手接住了珍珠，场面顿时变得像高手过招了。 她瞅了瞅珍珠，犹豫着要不要收藏一下，毕竟是罗贤咬过的珍珠；但又怕被凌菲儿看到，骑虎难下。 罗贤则暗暗震惊，你们混血魔族真是骚，这才认识几个小时，就问这种问题的嘛？ 还是当着凌菲儿的面问？ 命8要辣？ 凌菲儿也不生气，向卡莉斯塔投去和善的笑容，并捏一捏罗贤大臂上的软肉，道：“罗医生，你就照实说嘛。” “咕噜。”罗贤咽下一口唾沫，果断转进，“卡莉斯塔博士，你要知道，在战斗前谈论感情话题，是很不合适的行为。” “哎？为什么？” “因为，容易插旗。”罗贤露出迷之笑容，“比如说，假如说，假如啊，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和她结婚，你现在问我，那我不可避免的就会说出一些「打完这场仗就回家结婚」之类的话。” “……哈哈，罗医生说的，我有点听不懂。”卡莉斯塔讪笑道，“插旗是什么意思？” “就好比说吧，我现在来一句「这次进攻海巢稳了」，一般而言，如果我真的这么说了，肯定会遇到意外。” “哪有这么邪乎啊。”卡莉斯塔笑道，“罗医生这样的男孩子，爱笑，笑起来又阳光，运气肯定不会差。” 457 龙族插手 甫一登上血色浪漫号，罗贤便察觉到了尴尬的氛围。 很快，舰上的军官，便向凌菲儿汇报了尴尬的来源。 “情报显示，这一次的海巢，在一小时期前突然收缩，将能量全部用来生成一个……嗯，坚硬的外壳。” “那个啊，我知道。”凌菲儿点头，“这是海巢内的脑虫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会采取的措施。” 脑虫也不是傻子，如果他们觉得情况不妙，便会生成厚的一逼的外壳，并随时准备跑路。 “那么问题来了。”军官道，“它们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措呢？” 这也是参加联合军演的其他三方所好奇的地方。 凌菲儿想了想，道：“可能是嗅到了我的气息吧。” 瞅着军官表情微妙，凌菲儿又补充道：“我手刃的高阶魔兽比较多，它们害怕我，也很正常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问题是，这是要报告给友军的话啊。 大小姐，您确定这么说不会被友军们翻白眼吗？ “那个壳子，有多硬？”罗贤以一名科研工作者的角度提问。 “没多硬。”凌菲儿嗤笑道，“我见过几次，砍个四五六七八九下就完事儿了。” “这就很气。”罗贤叹气，“人家都采取龟缩战略了，结果还是只能抗咱的女武神平A四五六七八九下，你说气不气？” “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韩梅梅满头黑线道：“罗医生，您刚才还说卡莉斯塔博士，您这不是插旗比谁都插得欢实？” 罗贤眼皮子抽搐了一下，诡辩道：“那不一样。人家卡莉斯塔博士，上过不知道多少次战场了，而我，第一次来，嚣张一下，怎么了？” “你们要明白，那些魔兽小儿，都怂成壳了，还能翻了天不成？” 罗贤站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台子上狂奶，一副很嚣张的样子。 这模样让凌菲儿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说实在的，罗贤拿她狐假虎威的时候，还蛮少见的，偶尔来一次，竟然觉得无比新鲜，无比可爱。 反正凌菲儿看罗贤，不管怎么看，都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可爱。 血色浪漫号开动了，不多时，与三方汇合。 军队的规模大了起来，显得浩浩荡荡。 这一次（原）联合军演请了精灵、亚人和海妖，精灵的战舰和血色浪漫号风格近似，更华贵一些，像是买了新年活动皮肤的血色浪漫号。 亚人的船看起来画风比较落后，但据说也是他们那里的古代造物，非常的黑科技，那看似罗贤都能搞破的兽皮船帆，连凌菲儿砍起来都有点费劲儿。 只有海妖种比较秀，他们的船是沉在水下面的…… “这我就不懂了。”韩梅梅扮演了问题宝宝的角色，“他们不是生活在海里的种族么，为什么还要坐这种，嗯，感觉没什么卵用的船？” “因为只有在这些工具的辅助下，它们才能进行长距离快速机动。”罗贤反驳道，“你也是生活在陆地上的种族，那你为什么还坐马车呢？” “马有四条腿，但我只有两条腿啊。”阿芙罗拉插.嘴，“那马跑步肯定比我轻松，罗医生你平时不是经常说，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对吧？” 罗贤一时语塞，竟然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地瞅着海妖种们抓着状似冲浪板的东西，在水中穿行，非常灵活。 “对了，罗医生会不会给海妖种治病啊？”韩梅梅突发奇想。 “不是我吹。只要是活着的东西，相关的伤病，我都有一些研究。”罗贤顿了一下，补充道，“死灵生物也可以。” 这话被其他战队的医生们听到，令他们纷纷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没想到罗医生这人还挺逗的，专业之余，不乏幽默。 鉴于大陆的人口分布和人种地位，以及各个种族之间的相似性，医学界对人类、精灵、亚人（俗称联盟三大种族）的研究，是最广泛而深入的。 至于地精，虽然地精群岛的医学很发达，但他们的医疗服务基本上自给自足，很少有地精找外族医生看病的情况。 因而，那些小众种族，能够得到的医疗服务，天花板就比较低，因为治病的人少，且科研投入规模小。 况且，像海妖这样和三大种族生理差异很大的家伙们，就没办法找专研人族伤病的医生。 相对的，像罗贤这样扎根在休曼王国、主要给人族治病的医生，一般也很难跨界成为海妖医。 很简单，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罗贤在人族医的领域都恐怖如斯了，你还想在海妖医的领域拼出一番新天地不成？ 所以，他们就权当罗贤在讲段子了。 队员们也觉得罗贤这牛逼吹得有点大，尤其是阿芙罗拉，马上提出了异议：“不能吧罗医生，这么说，等会儿要是有海妖种受了重伤，你也能治？” “阿芙罗拉，你怎么咒人家受伤呢？”李英熙完全会错了意，气鼓鼓道，“这样是不好的！” “啧，别说海妖了，就连那边的龙得了什么绝症，我也能搞定。” 说完这话，罗贤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等等…… 那几只龙是什么时候蹦出来的？ 伴随着罗贤的提醒，众人才发现，由四只大小不一、颜色不一、形状不一、风阻系数不一的龙，在联合军演团的上空瞎吉尔飞。 与此同时，凌菲儿接到了老爹的通讯，放下水晶后，神情古怪道：“是龙族的使者，说是这次的魔兽海巢围剿，有需要他们干预的事务……” “啥？”罗贤迷了，“我大休曼王国领海的海巢围剿，和他们龙族有什么关系？” 如果把三大种族居住的地域看作是联盟的核心区，那么，龙族住的地方，是妥妥的偏远地区。 鉴于龙族普遍拥有与人族完 全 一 致的人形态，态度又没死亡国度那么吊差，姑且算是听从人总参的安排，所以，龙族聚居的黄金峡谷，被划入了联盟的版图。 因而，理论上，王国领海发生的事情，他们完全不应该插手来管。 但龙族总归是比较桀骜的，就比如现在，突然就来插手，搞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纷纷开始猜测，这魔兽海巢，究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到底，有啥关系呢？ 458 气势不能输 PS：大家不要忘了萌战投票呀！呀！呀哈哈~ ------ 得到降落许可后，那四头龙又在天空盘旋了几圈，威风堂堂。 “呵。”凌菲儿冷笑，“太装了。真想砍一只下来煲汤喝。”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凌菲儿是不能动手的。 先不说装逼和干架这两件事情的严重程度有着本质的差距，龙族是极度小心眼的生物，吃不得亏，你要是惹了他们，两方非得皇城pk个几轮不可。 跟他们较劲，不值得，还不如把时间节省下来，给小贤煲放屁野猪王汤。 四条龙装逼装过瘾了，在海妖战士们的怒目而视下，降落在了血色浪漫号的泊位上。 由于这里是凌家的主场，这场联合军演自然是凌家来指挥，龙族们这是直接找指挥官谈了，果然要有大动作。 “为什么那些海妖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罗贤偷偷地问。 罗贤的知识面，更多的局限在医学层面，对于这种涉及大陆历史的知识，不怎么晓得。 毕竟，这具身体在他魂穿之前，也只是一名长相帅气的普通医学生，而魂穿后，则迅速地丢了医师执照，混入贫民区开启了黑诊所生涯。 不论是前后哪一种人生模式，对于达成通晓大陆历史这一成就的帮助，都几近于无。 凌菲儿解释道：“海妖以前经常和龙族打仗，著名的地平线百年战争，就是他们之间的争端……” “懂了，有世仇嗷。”罗贤眉毛一挑，心道这下子热闹了。 本来和谐的联合军演，突然混入了龙族势力，形势立刻便不怎么晴朗了。 四坨龙族使者，都是性别男，这让凌菲儿暗暗松了口气，不然，要是又来个母龙招惹罗贤，那就麻烦大了。 龙族的妹子抢男人是不讲道理的，只要看上了，那就非得跟原配杠到底不可。 并且，和联盟三大种族多少能接受几只妹子共享一只汉子的情况不同，龙族的择偶具有强烈的排他性。 也就是说，一旦有龙族女孩子看上罗贤，就非得和凌菲儿打得死去活来不可，这是凌菲儿极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倒不是凌菲儿对自己的战斗力没信心，她只是不想杀得太狠。 打头的龙，身材高大魁梧，穿黑金色短靴，披血红色的披风，面容英俊，耀眼的金发梳成中分。 如果不是罗贤在场，那他一定会成为全场雌性关注的焦点。 他微微欠身，道：“凌菲儿小姐，请问，您能否代表联合军演指挥部与我对话？” “她可以，你说吧。” 凌肃刚好从舰桥指挥塔下来，一个纵跃加空中机动魔法落在罗贤旁边，斜睨着中分龙族使者，气势十足。 对方暗暗佩服，不愧是带领凌家共度时艰的家主，比起旁边的凌菲儿和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居然意外比我还帅的男人要成熟的多。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是这样，诸位要进攻的海巢里，有我龙族的族人，因此，我们几位特地前来，监督各位在战斗时不要伤及无辜。” 听到这话，大家的脸上纷纷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什么鬼？为什么龙族要跑到魔兽的海巢里？难道是因为黄金峡谷少子化人口太少，跑到这边来找魔兽打够级[1]吗？ 要说还是液体的队员们脑回路最奇特，胆子也大，在其他人还在黑人问号的时候，人民歌唱艺术家阿芙罗拉拍手道：“呀！我知道了，你们龙族的公主，远嫁到魔兽的地盘，但是跟他们的王子婚姻生活不幸福，你们来接她回娘家了，对不对？” “？？？”中分龙族使者整条龙都不好了，“你在胡扯些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把公主嫁给魔兽的王子……不是，魔兽为什么会有王子？” “啊，好像是这样……”阿芙罗拉傻笑卖萌，“嘿嘿，你懂得真多。” 一般语境下，这是一句夸奖，然而被夸的中分龙族使者，完全没有一点点高兴的情绪。 “哦——”李英熙似懂非懂，“也就是说，嫁的不是王子？哎呀，原来是公主嫁给魔兽穷小子的故事吗？” “我尼玛……”中分龙族使者捏紧了拳头，有点想打人。 但面前这俩人族妹子长得贼可爱，他又不好意思打或者喷，只得憋屈道：“行吧，你俩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实际上……我们的一位同胞，被魔兽抓走了，我们追踪她的波动来到这里，并锁定了那孩子就在海巢里。” “孩子？”凌肃抓住了关键点，“也就是说，一只幼龙被困在了海巢里？” 瞅着凌肃逐渐露出坏笑，中分龙族使者有点虚，提高了声音道：“你不要搞事啊我跟你讲，若是有人趁着这个机会伤害幼龙、损害龙族核心利益，我们定要与他们势不两立……” “好好好，知道了。”凌肃完全不为对方的严肃警告所动，嬉皮笑脸，“我们尽量保全幼龙的安全。不过，这是出现在休曼王国东北海岸线的魔兽海巢，我们凌家作为东北地区的首席家族，有义务、也有权利对海巢进行攻击，因此，我们会将消灭魔兽作为首要目的，保护你们的崽子，只是附带的支线任务，懂吗？” 凌肃的强硬，激起了龙族使者们的不满。 其中一位厉声道：“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在你们人族的语言里，是带有侮辱性质的词汇……” “你可拉几把倒吧，这吊话常见的一逼，算哪门子侮辱？”凌肃坏笑道，拍了拍凌菲儿，“比方说，这是我女儿，那我就可以说，这是我的崽子，旁边这个是我崽子的老公……” 罗贤：“嗯？你个老狗在胡说些什么？” 凌菲儿则快乐一笑。 “哼。看起来，你们对完美解决这件事情很有信心呢。”中分龙族使者冷笑，“希望你们的行动能和你们的话语保持一致的水准。” “那必须的。”凌肃回敬道。 凌菲儿思索片刻，和老爹耳语道：“父亲，对成壳状态的海巢，如何保证攻击时不伤害内部的目标？” “啊？”凌肃发出大力哥一般的疑惑声音，“你是女武神，你问我，我问谁？” “啊？”凌菲儿同款疑惑，“你这么自信，我还以为有办法了。” “有个吊的办法。”凌肃笑得尴尬，“我乱说的。我看他们太嚣张了，气势不能输啊。” 凌菲儿表情消失。 罗贤则在脑海中兑换了一次「我的钻头可以突破天际」，读着技能说明，突然发出瘆人的怪笑。 桀桀桀…… ------ 注释： [1]够级：是一种由6个人用4副扑克进行的一种游戏。 459 俄式反恐不可取 当凌菲儿提起那个海巢硬壳的时候，罗贤便想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钻头。 可惜，根据凌菲儿所说，那个壳，她四五六七八九刀就能完全砍翻，所以，罗贤寻思着，就没有动用钻头的必要性。 当然，「四五六七八九刀」这个虚数量词，属实令人生疑。 就好比期中考试卷子批完了，你去问班主任，老郭老郭，我考了多少名？老郭答曰，还行，四五六七八百名吧。 这种时候，你就只会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并觉得，老郭其实吊毛都不知道，他就是在糊弄你。 然而，换到凌菲儿这件事情上，不管是砍四刀还是砍九刀，在魔兽海巢侵犯沿海的大背景下，其内核都是一致的：这事情，解决起来很轻松，洒洒水。 但是，若是海巢里有龙族的崽子，事情的难度，便陡然拔高了许多个档次，从普通县中学高二物理期中考试，直接上升到了——譬如说——物理竞赛湖南省省队训练考试。 谁知道龙崽子在海巢里的哪个位置，要是不小心一刀给人家震坏了，被龙族们赖上，这就变成了俄式反恐型的悲剧。 这不可取。 于是，罗贤便重新燃起了对钻头的渴望，迅速地消耗「○道异物取出术」的熟练度，兑换了「我的钻头可以突破天际」使用卡x1。 ——召唤一枚巨大的钻头，直线行进，破坏路径上的物体。攻击对生命体（仅限非邪能）无效。 技能的说明，非常耐人寻味。 意味着，它只能杀伤非生命体和邪能生命体。 换句话说，这几乎是为对抗魔兽量身定做的技能。 这让罗贤不禁产生了一些猜想，医学双生树的存在，是否和魔兽存在一定的联系？两者是否是对立统一的关系？ 比如说，这也许是生命女神交给世人的一种对抗魔兽的武器？ 在罗贤胡思乱想的时候，凌菲儿和凌肃也在脑筋狂转，思考着该如何应对当前的情况。 别看成年的龙一个个都贼能打，他们的幼崽弱得很，保守估计，让铁混子韩梅梅上去输出一顿，说不定都能打死。 而且，魔兽们为什么要把幼龙抓到手再放进海巢，这也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问题。以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龙族们看孩子看得都很严的，恨不得全天候绑在身上，这能让魔兽得手，凌菲儿也是服气。 得手了还不说，居然还出现在了王国的北岸，龙族的黄金峡谷可是在大陆西南角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魔兽这么闲的嘛？ 瞅着凌菲儿表情变幻莫测，中分龙族使者道：“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也所知甚少，只知道魔兽出动了神秘的力量，袭击了黄金峡谷边缘的一处村庄，并抢走了这只幼龙。” “神秘的力量？”凌菲儿皱眉，不由得想起了「9th」内部的机密信息，一个在公众眼中不存在、却深度影响人总参战略部署的家伙。 「枢纽女皇」 不知从何时起，她便成为了魔兽中的主宰者——至少，在前线战场的情况看来，她是地位和战力均最高的存在。 她的行踪非常神秘，性格狡诈残忍，诡计多端，屡次三番将联盟军耍得团团转。 当然，人总参内部也有一派势力认为，魔兽近几十年来的战术及战略素养显著提升，是脑虫作为神经节点组成分布式“大脑”并逐渐向联盟军学习从而进化的产物，但是，总归有一部分证据证明，枢纽女皇是对魔兽们举足轻重的存在。 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有人说枢纽女皇是人类和魔兽的混血（不知道怎么下的吊），另一种说法是魔族和魔兽的混血（魔族再次风 评 被 害），甚至还有人说是叛逃的「9th」队员向体内注射了邪能产生的畸变体。 但不论如何，枢纽女皇都是诡秘的存在，而中分龙族使者所描述的情况，就很像枢纽女皇能干出来的事儿。 那家伙做事情向来没什么章法，也（看起来）没什么目的，飘逸的很。 “凌小姐，您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刨根问底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给我们一个初步的方案，让我们相信，我们的幼龙不会在这次行动中受到伤害。”另一位使者咄咄逼人道。 “哦？”凌肃继续怼人，“那如果找不到这样的办法呢？我们也只能强行进攻海巢了吧，毕竟，它给金沙滩沿岸的人民群众带来了不小的生命和财产损失。” “呵呵。”那使者翻了个白眼，“您要真敢这么做，我们龙族可就要对你们采取打击报复措施了……” “啧，打击报复？”凌菲儿冷笑，猛地握住佩剑，往天上一挥，只见一道气贯长虹的斗气，在天空中划过气势逼人的弧线，吓得空中的大雁都发出了鸽子叫。 咕咕咕，咕咕咕…… 罗贤则暗暗惊叹，哦豁，月牙天冲？ “你要打击报复，那我干脆就在这里把你们四个的脑袋砍下来算了。” 凌菲儿的语气非常可怕，搞得中分龙族使者声音都变尖细了。 “凌小姐，我希望您能仔细考虑后果，谨慎行事。是让一位幼年的龙族殒命，得罪整个黄金峡谷，还是为了给那些命不值钱的屁民报仇，而强行进攻海巢，我想，答案很简单……” “俏丽妈，答案就是你妈死了。” 罗贤看不去了，加入战局，果断开喷：“你们龙族的命咋就这么值钱？要我说，明明就是你们没看好孩子，给我们添麻烦。” “什么？你再说一遍？”中分龙族使者发狠了，这谁啊，居然敢当众辱龙？ 罗贤没有正面硬怼，而是侃侃而谈：“研究表明，魔兽的移动巢穴捕获龙族，能够利用它增强巢穴产出魔兽的质量和数量，甚至可以借助龙族的特征，诞生出稀有种类的魔兽。” “这一次，我们在金沙滩上，遇到了许多不该出现在缓冲区的魔兽，之前我还想不明白，现在，很明显，这全都是你们的责任！” “哈？”中分龙族使者挠头，“这是哪儿来的野鸡理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地精群岛的滋儿哇学院，近期利用捐赠所得的龙族血清，在实验室环境下做了魔兽巢穴孵化对比实验，并将巢穴进行切片结构分析。结果，证实了我刚才说的观点。” “论文发表在上个月的《大陆军事医学研究月刊》上，不信的话自己去查。” 四位龙族使者同时懵逼。 卧槽？ 对方辩手有点东西哦…… 460 都让开，放钻头！ 讲道理，作为不太讲道理的强势小心眼种族，是很有吵架撕逼强词夺理的经验的。 一般水平的人族选手，和龙族对线，不出几分钟就要掩面疾走了。 而像凌肃这样的老不要脸，则能够在占理的情况下勉强五五开。 但是，像罗贤这种强行找到突破口讲道理把他们喷傻的，还真是头一回见，更不要说，是从科学研究的角度找的突破口。 此时，其他几支参加围剿的战队和船上的修炼者们，都在围观凌家和龙族的交涉，目睹罗贤的操作后，顿时惊为天人。 这就是传说中时刻紧跟学术前沿的科研工作者吗？ 居然连这种稀奇古怪的研究都知道？ 卡莉斯塔简直要崇拜死了，瞧瞧人家，这文献调研的底子和优秀习惯，活该人家成果这么好。 卡莉斯塔暗暗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加强她名下那几个学生的文献阅读量，因为，罗贤的例子充分证明了，所谓的医学天才，那都是在大量阅读文献的基础上堆出来的。 不然，怎么解释他为什么连这种偏门研究都能找出来，而且记得贼清楚？ 先不说罗贤是靠外挂的，卡莉斯塔这种思维，本质上就有强行归因的错误。 大多数医学天才都读了很多文献不假，但这是建立在他们的智力天赋上的，你让资质一般的学生过量读文献，除了增加他们抑郁跳楼进一步给学院增加公关负担的可能之外，其实没什么卵用。 心疼卡莉斯塔手下的博士生们一秒钟…… 凌肃哈哈哈哈地大笑四声：“怎么样，各位龙族朋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哼。”中分使者强行道，“谁知道这小子是哪儿来的野鸡医生，说不定是乱说诓我们呢。” “等等，你们说别的我们不好插.嘴，你要是质疑罗医生的水平，我们就不乐意了。”围观群众里比较喜欢逼逼的医生大声逼逼。 “就是，人家都引用文献了，你要是再质疑人家，你就是质疑EMCI一区刊物的权威性。你们龙族再有权有势，随便给一区杂志泼脏水，也不好的吧？”善于戴高帽子的医生发表刁钻言论。 “我没有给一区杂志泼脏水，我是说……哎，妈的。”中分使者要抓狂了，什么鬼啊，话说我为什么要和这些医生辩论？ 以及，他们为什么都要帮这个什么罗医生说话？ 倒不是医生们多热心肠，只不过，罗贤给出论文信息后，大家一交流，顿时有几位表示，对那篇论文有印象。 这样的话，罗贤的立论便站的住脚，且很明显会胜出。 在这种时候挺一波罗贤，踩一脚龙族，是一本万利的行为。 事实上，罗贤也是刚反应过来，海巢里的龙族，和金沙滩异常骚动的魔兽之间，大概率存在强相关性。 于是，他就查了查论文，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开喷了，喷得龙族使者们没脾气，甚至有点想撤了。 因为他们觉得罗贤说得很有道理，这样的话，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他们没有理由再要求凌家保护海巢里的幼龙，毕竟，正是她造成了金沙滩这次的混乱。 中分龙族使者的态度，顿时就软了下来，讪讪道：“咳咳……是我们的失误，给休曼王国造成了麻烦，还请各位宽恕。” “不过，我们还是希望，诸位能尽量把那孩子活着带出来。” “毕竟，那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能保全她的性命，也是为我们联盟未来保全一个战力，对吧？” 凌肃和凌菲儿同时点头，相视一笑，松了口气。 “那是当然。”凌肃道，“我们会尽力的。不过，不保证能做到。” 其实他们也不会蓄意地伤害海巢里的幼龙，只是，之前龙族使者们的态度，让大家很不爽，仿佛只要没救成，就要和他们翻脸一样。 但是，既然现在他们的态度已经摆正了，凌肃也不好再说什么狠话。 于是，局面终于稳定下来，船队逐渐靠近海巢，准备发动攻击。 海面上渐渐有了零散的水生魔兽，尽管海巢方面已经收缩防御，但按照魔兽的尿性，还是会留小猫三两只在外面，起到人肉，不对，魔肉预警的作用。 瞅着预警魔兽们被侧舷的魔力充能炮击得粉碎，突然有人道：“感觉这些魔兽好可怜，生来就注定了牺牲的命运。” “你不能这么想。”罗贤发话，“研究表明，中低阶甚至大部分的高阶魔兽战斗个体，都是无自我意识的。也就是说，它们相当于脑虫身体的一部分。杀了它们，可以理解为在脑虫的身体上划了一道口子。” “可是，我听有的期刊说，低阶魔兽在某些情况下，也能激发出人性呢。”知识面广到离谱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八婆的韩梅梅加入话题。 “哪家期刊？”罗贤问，“《柳叶刀》还是《Creatures》？” 韩梅梅沧桑一笑：“都不是。是一家娱乐杂志。” 罗贤狠狠地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二百斤肥宅玩扩胸机的声音。 “哈哈哈……神经病。娱乐杂志你说个几把。” “罗医生，您也别太迷信学术期刊啊。”中分龙族使者突然阴阳怪气，仿佛要找场子一般，“总归，都是人类对这复杂世界的抹黑探索罢了，在神明看来，联盟的学术期刊和娱乐杂志，其实差别也不太大。” 罗贤颇感意外地瞥了他一眼，实在是没想到这位仁兄居然还没放弃和他斗嘴。 因此，罗贤也不含糊，回敬道：“你知道为什么同为上古时期遗落下来的种族，且同为人口稀少的少数派，人家血族就混成了精英种族，而你们龙族却整个儿大陆到哪儿都讨人嫌么？” “要是不改改你们这迷信神灵、忽视人型生物探索世界的价值、大搞虚无主义、宣扬无政府思想的传统，大家始终都不会待见你们的。” 中分龙族使者被怼得龙角都发绿了。 喂，你这地图炮开得真是6啊！ 您平时是一边做手术一边练习嘴炮的嘛？ “呵，说得真好听。”中分恶毒道，“你嘴巴这么厉害，还不是想不出办法来帮我们救孩子。” “哎，你等等啊。老哥你是气糊涂了吧，救孩子，那也是我们的事情，跟一个医生有什么关系？”凌肃乐了。 “不不不，有关系。”罗贤道，“我有办法。” 都让开！ 我要放钻头了！ 461 规则武器 PS：萌战，投票，谢谢。 ------ “罗医生，你打算……怎么做？”凌菲儿问道，眼睛里，没有哪怕一分一毫的疑惑。 在菲儿看来，万能的罗贤，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在其他人看来就不正常了，在作战的领域，医生们一向是没什么发言权的，大陆上魔武双修的修炼者有不少，但同时掌握较强医疗技术同时又能像狗头军师一样出谋划策的，几乎没有。 罗贤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最近修炼了一项法术，叫做，嗯，「天元突破」，它可以在不伤害生物体的情况下，对结构进行爆破，当然，魔兽不算生物体……懂我意思吧？” 他觉得「我的钻头可以突破天际」这个名字太羞耻了，不像一个正经法术会有的名字，就改了一下。 听到这话，中分龙族使者要笑死了：“罗医生，这是你在脑子里臆想出来的法术吗？” “是不是，等下就知道了。”罗贤淡淡道。 瞅着罗贤贼自信，龙族使者们气得直咬牙，但又没什么办法，只得怒极反笑x4，等着看罗贤的笑话。 凌肃淫.笑着对罗贤小声赞赏：“可以啊，女婿，想象力挺丰富。” “我是认真的。”罗贤白了一眼这老狗，“今天我来C，你们就站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这下子连凌家父女都迷了，不是很懂罗贤要怎么操作。 消息传到其他三方的部队里，起到了很好的喜剧效果。 尤其是精灵的战舰里，围在指挥室里的长老们，脸上泛起了同款的嘲弄微笑。 考虑到精灵是矜持的种族，让他们像矮人们那样哈哈大笑或者像地精们那样吱吱大笑或者像海妖们那样嗷嗷大笑，是不现实的。 脸上的表情，到了这种程度，已经是很深刻的鄙夷了。 事实上，精灵们是讲究微表情的，很少做出大幅度的表情，也只有莉可那种身高1.370米的（看起来像）小孩子（的大孩子）才能被容忍如此活泼。 “我看啊，凌家是这两年出的问题太多，心力交瘁，开始病急乱投医了。”一位长老摇头道，“对一位医生报以这样的期待，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还能如何评价？疯了呗。” “雪莱小姐，您怎么看？” 众长老将目光投向并没有坐在会议桌上、地位却在在场众人里最高的雪莱·千机变·光影星播客。 这位是默克蒙德市市长的女儿，其父是帝国声名显赫的公爵，家产丰厚，比他们这些被派来糊弄军演的长老们强太多了。 在精灵帝国，长老只是一个职位而已，泛指一个组织的长常设会议成员，或者说决策层。不同级别的长老，地位差别很大。 像是这条军舰上的，肯定没办法和公爵的女儿相提并论。 “你们问我？”雪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倒是还对那个罗医生挺期待的。” 能不期待嘛，三年没见，居然成长到了这般恐怖的程度，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雪莱翘起丰腴有致的腿，晃着脚尖，大冷天的居然还穿着凉鞋、光腿穿短裙，看来是对自己的魔力保暖续航能力有信心。 涂了晶莹指甲油的脚趾头，泛着强烈的性魅力。 雪莱已经大几十岁了，从外表上看，年龄类似于人类的少妇，成熟的风韵，是小姑娘们比不来的。 水蓝色的长发，梳成一个太太你很危险的发型，慵懒地靠在软椅子上，饱满的躯体散发出的「精灵香」过于浓郁，浓郁到了让屋子里的长老们有些不自在的地步。 沿袭精灵的光荣传统，战舰上的指挥塔，是一棵树。 这棵树是从帝国的森林里搬过来到的巨树，移植到古代遗物科技风的战舰上，混合成一种独特的气质，就像尼尔机械纪元里，废弃的高楼大厦上长一棵树给人的感觉类似。 树里面原本是淡淡的木本植物清香，而当这里面坐了一位正值巅峰的精灵少妇后，混出来的味道，简直要让任何雄性生物都蠢蠢欲动起来。 按理来说，像雪莱这个年纪的精灵少妇，应该是呆在家里摸鱼，每天和老公做个四五六七八九次才比较正常。 但雪莱不是什么正常精灵，她喜欢满世界乱跑，到处凑热闹，比如现在，就混在联合军演的队伍里，一副愉悦的样子。 长老们实在是不能理解雪莱对罗贤的信心，只能岔开话题，静静地看。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血色浪漫号侧舷对准海巢，罗贤很威风地站在那里，掏了掏裤.裆，大手一挥，一只尺寸和血色浪漫号在一个数量级的金属钻头，凭空出现在空间里。 ？？？ “这医生练了什么禁咒？！”一位长老吐槽道。 钻头如同脱缰的雷兽一般呼啸而去，怼在外面结了岩石灰色硬壳的海巢上，疯狂旋转，发出刺耳而震撼的声音。 联合军演团的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一瞬间，海巢被浓郁的烟尘笼罩，待到烟尘散去，整个海巢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由岩石和脑虫分泌物聚合而成的基座，如同一座小型的岛屿，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 众人纷纷傻掉。 这他妈是啥？ 罗贤则在龙族四使者的注目礼下，摸着下巴思索。 看起来，钻头在攻击海巢的时候，并不是靠动能造成破坏，因为海巢几乎没有产生位移或者产生位移的趋势。 也不是靠热量，如果是，那么，附近的水体会有大量汽化的迹象。 更不是魔法斗气异能，三元力量体系罗贤都练过一点，能够感受到相应的能量波动，但他刚才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熟悉的能量波动。 那么，它就更像是一种规则武器，仿佛直接将所经过空间里的杀伤目标抹消掉了一般，至于那疯狂旋转的视觉效果和刺耳的声音，应该只是视觉特效而已。 待到烟尘彻底散尽，罗贤发现，海巢基座的中心，放着一只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型生物，垂着脑袋。 配合这里蓝天、白云、大海的背景，罗贤几乎要忍不住唱出声了。 哦洗海带呦，洗海带呦…… 462 五秒 这一发钻头带给大家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以至于一时间都没人吐槽什么。 会打架的医生，也不是没有。 然而，能做到这种效果的，还真没有。 再加上之前罗贤从未显示出任何的战斗力，一直以1级初段弱鸡的丑恶面目在大家面前晃悠，形成的强烈反差，便更加震撼。 其实总归还是罗贤的前序工作比较到位。 他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就站到船舷旁边准备放技能，给人以猝不及防之感，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一招，只是稀松平常，不会起到惊天动地的效果。 加上丢技能之前令人迷惑的掏.裤.裆动作，更是成功地让大家停止了思考。 以至于，率先回过神来的韩梅梅，率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罗医生，为什么要掏.裤.裆？” “没什么，随便掏掏。”罗贤道，“我觉得，使用钻头的时候掏.裆，会显得很帅。” 众人同时用“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表达了对罗贤奇诡审美的费解。 一直关注海巢基座的凌菲儿，忽然道：“奇怪，那幼龙为什么是人形态？” 众所周知，能在龙族的口径里称之为「幼龙」的个体，都是不具有人形态的，只能以类似于前世传说中西方龙的那种模式生活。 而现在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的幼龙，却是一只人族萝莉的模样。 一只红色皮肤的，长角的萝莉。 中分龙族使者解答了疑问：“这孩子很特殊，关于她的事情，族里的长老听取了神谕，说是此子必成大器……” “所以，你们族里必成大器的孩子，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被魔兽给抢走，然后运到金沙滩来当海巢孵化催化剂用了？”凌肃讥讽道。 “哎……这的确是我们的失职。还真是多亏了罗医生出手相助呀。”中分龙族使者这下子完全服气，毕竟，人家的确把问题给解决了。 四方的势力纷纷派人，登上海巢基座查看。 说好的联合军演，结果却被一个医生莫名其妙召唤出的莫名其妙的钻头抢了风头，再不来露个脸，岂不是白来了？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不过，龙族使者们发出“咦”的声音，又为大家带来了关注的焦点。 “奇了怪了……这是什么东西？”中分龙族使者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幼龙身上缠绕着的金色丝带。 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狗了，当即就有人说出了答案：“是神经锁！” 听到这词，众人纷纷神色凝重起来。 脑虫与其他魔兽之间的通讯，靠的是神经束，而神经锁则是脑虫燃烧生命将神经束过载形成的神秘纤维，一种用来捆活物的材料。 “但凡是被神经锁捆住的生物，他意识，都会陷入无止境的黑暗，除非能破解神经锁的特征波纹，否则，强行破坏的话，生物会陷入脑死亡。”精灵那边带来的医生科普道。 “那么，有什么办法能破解它呢？” “办法么，有倒是有，然而，就算是以我们伟大的精灵皇家科学院的算力，全部投入特征码的破解，也要花上百年之久。更不要说，这种事情根本是不现实的。”精灵医生握住龙族中分使者的爪子，叹息道，“节哀吧，先……你干嘛儿呢？” 这边刚科普完，罗贤便猝不及防地动手，掏出一把黑粗硬的剪刀，揪着龙族萝莉，对准她身上的金色丝带，咔咔咔地剪了起来。 四位龙族使者吓得一哆嗦，差点秒变龙形态。 然而，他们很快便意识到，这可是罗医生，神奇的罗医生。 罗医生绝不会莽撞行事，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倒是精灵医生比较激动：“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居然拿剪刀来剪神经锁，你还不如直接拿它把这孩子捅死算了……” “你知道为什么小明的爷爷活了一百岁吗？”罗贤突兀道。 “什么？”精灵医生迷惑，“为什么？” “因为他不多管闲事。”罗贤一边盯着金丝带，有节奏地剪着，一边逼逼，“我在这儿给人家解锁，你不会，你也帮不上忙，你就少说两句，让我耳根子清净一些，好伐？” “你！”精灵医生气乐了，瞅着罗贤黄金2的执照胸牌，挺了挺自己挂着星辰4胸牌的胸，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罗贤抽空瞥了他一眼，道：“我在跟看不懂我在干什么还自以为是的弱鸡说话。” “你这人……”精灵医生刚想骂几句，却被旁边的亚人医生给制止了。 “嘘！别打扰他。你难道没发现，他在读秒么？” 提醒他的亚人医生，是一位山羊种，戴着厚厚的圆框眼镜，身形有些发福，若是头上加一些草的话，大概可以去羊村当村长了。 然而，精灵医生却并没有因为他长得很好欺负而把他的话当放屁，因为，羊村长医生的胸前挂着星辰5的执照。 同为星辰级的医生，说的话，就得当真了。 于是精灵医生不再言语，和亚人医生以及旁边一直在划水（物理意义上的划水）的海妖医生，一起看罗贤剪丝带。 在外行看来，罗贤就是单纯地在剪丝带而已。 然而，只有他们几位在场的各种族顶级医生才能看出，罗贤此时正在做的事情，有多么的惊悚。 精灵医生虽然刚才有点上头，但水准还是在的，看了没一会儿，脱口而出：“他居然在尝试做神经锁闭环！我，的，天，呐……” 神经锁闭环，是阿肯学院的终身教授诺曼·冯·罗德施耐德提出的一种神经所解锁理论方法。 该方法的核心观点为：任何准稳态神经锁都有且只有一个奇点，在奇点处将其切断，神经锁在有限时间内不会崩塌。 神经锁的崩塌，就是之前精灵医生所说的，由于强行破坏而导致的目标脑死亡。 后来，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的邪能生物精神与神经对抗课题组，利用推导和硬件在环仿真实验证明，切断奇点后，神经所不崩塌的有限时间，不小于5秒，不大于114514秒。 463 异世界也有中二病 上述两条规律，被业内称为「神经锁准稳态定律」。 基于这两条规律，诺曼·冯·罗德施耐德教授提出一种方法：如果能保证在五秒以内定位神经锁的奇点，那么，可以重复「找奇点-切断-找奇点」的循环，直到神经锁的长度缩短到无法提供崩塌所需能量的地步，这样，便自然地解锁了。 以上方法被称作「神经锁闭环」。 这其实是大约十年前的理论了，当时这条理论仍存在一个缺陷，即，若无法通过有限次奇点切割，将神经锁降阶到能量不足的长度，那么，它依然是理论不可行的。 先不说五秒内定位奇点是否可行，如果奇点序列收敛的话，就算能瞬间找到奇点，也永远都切不完，岂不是做无用功。 然后这项研究就被学术界暂时遗忘了。 直到三年前，精灵帝国的数学家穆雷·澄澈之爱·溏心煎蛋证明，通过不大于「神经锁长度/43.96」（单位为毫米，向上取整）次奇点切割，能将神经锁降至能量不足的长度。 该文章发表在了《柳叶刀》杂志上，并帮助穆雷博士拿到了一所名校的长聘教职，而43.96则被命名为「澄澈之爱常数」，一个除了罗贤之外的人都觉得很有诗意的名字。 然而，迄今为止这项技术依然从未被人施展过，原因很简单： 对于大多数奋战在临床一线的医生而言，别说五秒内定位神经锁了，五个小时都够呛，因为这玩意儿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几回。 也正因如此，穆雷博士靠那篇文章拿到长聘教职，遭受了不少非议，因为有人觉得这个细分领域没什么实际价值…… 而现在，罗贤却在闷头实现神经锁闭环。 围观的几位医生，屏住了呼吸，仔细地看着罗贤的操作，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浑身冷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因为，他们发现，罗贤切断奇点的时间间隔，是标准的3秒。 没错，任意两个奇点之间，都是隔3秒切断。 这意味着，在3秒内进行奇点定位，对于他来说，非常稳妥，因而才故意选这个时间间隔，以保持节奏。 “咔嚓！” 漫长的24秒过去了，罗贤剪下了第9刀，顿时，缠在龙族萝莉身上的金色丝带，化作烟尘消散在空气中，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 龙族中分使者依然处于懵逼状态，拉着精灵医生问：“不是，大哥，你刚才不是说，这东西无解的吗？” “emmm……应该是无解的，但罗医生太厉害了。”精灵医生只得狂吹罗贤，“他完成了一项从未有人完成过的手术。” “哎？罗医生刚才做手术了？”有人质疑，“可我看他只是剪开了那些带子而已……” “是呀，做手术都要开刀的，没开刀就肯定没做手术。”一位亚人修炼者展现着朴素的思维。 更有甚者完全把事情往相反的方向理解了：“嗨，我还以为这劳什子神经锁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 当然，龙族使者们不可能天真到这个程度。 精灵医生不可能骗他们，虽然龙族的人普遍没什么文化，但他们会雇佣专业的顾问帮他们弥补没文化的缺陷。 他们完全可以回去让顾问查资料，所以，精灵医生是没有立场骗他们的。 更重要的是，在场的医生，几乎都是一副又激动、又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睛里泛着兴奋的光芒，有部分医生拿着通讯水晶通话，那表情，仿佛在分享什么神迹一般。 这就很吓人。 在场的大部分人，其实并不知道破解神经锁有多么的困难。 这是只有圈内人士才能理解的超高难度工作，也是科研圈子里的常态。 很多细分领域里的细分问题，很可能放眼大陆，只有个位数的研究者在做，具体到某个国家，也许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做。 神经锁闭环虽然没有小众到那个地步，但依然是非圈内人士所难以理解的东西，至少，这几位高级医生，平素里，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交流这些。 所以，他们立刻就把罗贤围住了，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问题的核心，无外乎于两个方面：如何快速定位奇点；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快。 “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罗贤道，“天赋。” 众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摇头，并感慨于罗贤的真性情。 若是一般的医生，肯定会假惺惺地说一些“99%的汗水和1%的天赋”之类的场面话，然而，事实上，只有那1%的天赋起决定性的作用…… “至于如何定位奇点……”罗贤挠头，“我说直觉，你们信吗？” 也只能说是直觉了，总不能说是医学双生树吧？ 大家的表情变得很精彩，喂，骗鬼呢？ 直觉能连续猜中9次奇点位置吗？ 还好，就在这时，龙萝莉醒了，终结了罗贤的尴尬。 “嗯——” 她发出慵懒的声音，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茫然地环顾四周，然后，将目光定格在了罗贤的身上。 龙萝莉开口：“汝就是救下吾的，圣殿骑士吧？” “?”罗贤愣了一下，回复道，“我不是圣殿骑士，我是刺客兄弟会的。” “哼，算你走运。” “是啊，你是挺走运的，要不是碰上我，你就要……嗯？” 罗贤忽然意识到了龙萝莉的表达，和他想的，似乎不一样。 “哼哼哼……” 龙萝莉忽然发出一阵嚣张的怪笑，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右手捂住脸，左手摆出奇怪的姿势。 “既然汝救了吾，吾便赐予你成为我仆从的机会……” “喂，你这同一句话里的人称代词风格都不统一啊！”罗贤吐槽。 “少多嘴！”龙萝莉悍然瞪了罗贤一眼，“吾等上古龙族，可是汝等凡人能够冒犯的？” “哦豁，那我要是坚持冒犯，你把我怎样？”罗贤饶有兴致地逗她。 “汝将，招致毁灭。”龙萝莉一本正经道。 凌菲儿有点不明所以，问龙族中分使者：“你们还有携带上古龙族血脉的孩子吗？不是据说都灭绝了么？” 龙族中分使者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她瞎说的，这孩子……咳咳，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说，有点中二。” “啊？”凌菲儿懵圈，“那她……到底什么来路？” “她呀，她有一个罕见分支龙语魔法的修炼资质，但尚未开发出来。”另一位龙族使者揭穿真相，“所以，这孩子目前的实际战斗力……嗯，跟盆地鼹鼠差不多。” “皮卡？” 高斯从罗贤的背包里探出脑袋，一副“好像有人在说我帅”的表情。 然后，高斯的眼神和龙萝莉对上了。 那场面，仿佛遇到了一生之敌。 464 多吃蔬菜 罗贤给龙萝莉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除了检查她受没受伤之外，顺便康康她 的发育正不正常。 以如此幼龄获得人形态的龙，课本上都没见过。 而作为一名医生，见到罕见病例的时候，多折腾一番，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就好比说，塞高尔夫球大家见得多了，但若是碰上个塞红酒杯的，即便是罗贤这样做○道异物取出的老手，也要仔细端详、惊叹一番的。 龙萝莉不是很配合，一直在尝试拍掉罗贤捏她的手，但她的力气实在是小得可怜，被罗贤专业而细致地抚摸着身体，却根本无法反抗，只得掉下屈辱的眼泪。 “可恶啊，作为承载着伟大使命的灭世古龙，居然遭受如此……噫！痒痒痒痒痒痒……” “神他妈灭世古龙，我还灭世金庸呢。”罗贤笑道，很耐心道，“你在魔兽的海巢里呆了这么久，又被神经锁捆过，我得给你检查地详细一点，别留下什么隐患，给你带来长期的伤害。明白？” 龙萝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龙族使者们一脸稀奇的样子。 “罗医生还会给龙族做身体检查？”一位道。 “罗医生什么都会。”凌菲儿的话语间，带着明显的倾慕和自豪。 中分龙族使者则从另一个角度吹：“罗医生对病人可真有耐心啊，这孩子又别扭又闹腾，居然都忍得了。” “是啊，像罗医生这么有爱的人，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好父亲。” 一位医生没头没脑地评价道。 凌菲儿嘴角一歪，呵呵呵呵笑了四声，不予置评，心想他也就对萝莉耐心了，碰上李狗嗨那种熊孩子（♂），指不定得有多凶恶。 万一以后生的是男孩怎么办？ 其他医生则束手站着，坐看罗贤给龙萝莉检查身体。 包括四位龙族使者之一，他其实也是医生，而且对龙更加了解，但他们都没有贸然出手阻止或者协助罗贤。 既然罗贤没有请求帮助，就意味着，他认为自己能胜任这项工作，并且，希望独立完成这项工作。 贸然上去，其实是对罗贤的不尊重，尤其是在罗贤已经展示出神经锁闭环神技的情况下。 即便不考虑它那只有在医学圈内部才能被认可的超高难度，能实现神经锁闭环，本身也能帮助罗贤置换许多社会资源。 神经锁虽然是小众研究，然而，每年被神经锁缠住的中高层军官，也有那么十几个到几十个不等。 不管是傲慢的血族还是高雅的精灵抑或脱离了高级趣味的地精，都难保哪一天可能被神经锁缠上。 因此，罗贤这个朋友，大家肯定是要交的。 不出所料，参加联合军演的三方，纷纷派出有头有脸的高级军官，来这边跟罗贤套近乎。 罗贤忙着康康萝莉的发育正不正常，没空搭理他们，就让凌菲儿替代他去应付。 凌菲儿很熟练了，何况还有更熟练的凌肃在旁边，于是，几位高级军官，和凌家父女打了半天太极，也没能捞到什么好处。 他们想的是能和罗贤建立起联系，以后碰上神经锁，好直接联系罗贤来解。 可凌肃这老狗，名片收得倒是利索，但看他那表情和油嘴滑舌的德行，说不定回头就把名片给扔了。 来套近乎的精灵军官，原本便放下了血统的身段，却遭到如此不真诚的对待，不由得有些窝火，阴阳怪气道：“哈，看起来，罗医生和你们凌家的联系，还真是紧密呢。” 言下之意，是在吐槽凌家控制、操纵罗医生。 “可不咋地。”凌肃脸皮贼厚，丝毫不觉得害臊，“像罗医生这样的青年才俊，的确需要我们这些大家族为他提供充足的经费和更好的平台。” “什么，你要给我经费？”罗贤探过头来，抓住了重点。 “给给给，你要多少我都给。” “那不行。”罗贤道，“钱不是白拿的，说不定要让我拿出什么，嗯，来做交易呢。” “啧，你小子怎么当面拆我台呢？”凌肃瞪眼。 看到这俩人斗嘴，精灵军官反倒是懂了，罗医生和凌家关系贼好，根本不是他能挑拨离间得动的，只得作罢。 不多时，罗贤的检查结束了（其实装模作样居多，丢个诊断便搞定了绝大部分的工作），叮嘱道：“小朋友，你这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得多吃点蔬菜，有助于维持良好的体液环境。” 龙族的体液环境很重要，相比人类，各项指标的区间更窄。 也就是说，他们在养生上，是要比人类更加讲究的。 这其实有悖于人类对龙族的固有印象——在大多数人看来，龙都是无比强大的动物，然而，以研究的角度来说，强大并不意味着强鲁棒性[1]。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龙族的生活起居比较讲究。 “诺拉，听到没有？人家医生都说了，让你多吃蔬菜。”一位龙族使者板着脸训斥道。 罗贤这才知道，这孩子名叫诺拉。 小诺拉显然不服，鼓着腮帮子瞪着那龙族使者，道：“邪恶的光影评议会干部们，别以为用强势的话语就可以诱导我，你们的目的，早已被我看穿了，呦呦呦……” 罗贤挠头，槽点太多，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吐。 「光影评议会」是这孩子的中二脑内设定还是龙族真实存在的组织？ 劝孩子多吃蔬菜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邪恶目的？ 以及，为什么你笑起来是“呦呦呦”？放羊呢这是？ “别闹了。”那龙族使者继续板着脸，“快，谢谢医生，咱们该回家了。” 说完龙族使者转向凌菲儿这边：“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们先带孩子回去复命，等过些时候，我们会请各位来黄金峡谷做客，以表谢意。” 这话让罗贤舒服了，龙族虽然小心眼，但小心眼的另一面就是，对帮助了他们、利益上有助于他们的人，极尽拉拢。 但凡是被拉到黄金峡谷做客的，都能得到数额不菲的礼金。 龙族很俗，表达感谢的方式，就是疯狂塞钱。 毕竟黄金峡谷里埋藏着无数宝藏，龙族也经常被调侃“穷得只剩钱了”。 但这正对罗贤的胃口。 没想到龙萝莉突然不高兴了，大喊道：“我才不回家！我不跟你们这些坏人回家！” 说完，撒腿就跑，一个纵身跳进了海里。 “嚯嚯嚯，这孩子厉害。”凌肃乐了。 龙族使者们则不淡定了：“草，快把她拉上来！她不会游泳！” ------ 注释： [1]鲁棒性：健壮、强壮的意思，即，在异常和危险情况下系统生存的能力。 465 脊髓虫的归属 几分钟后。 被海水呛得半死不活的诺拉，被贴心的海妖朋友们拽回了魔兽海巢的基座上，一边翻白眼一边咳嗽。 龙族四使者在旁边站着傻笑，显得像是四憨憨。 “你们有点秀。”凌肃半挖苦半打趣道，“你们龙，不都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么？居然都不会游泳……” “这也不是什么太离谱的事儿。”正在给诺拉按压胸腔、排出吸进去的海水的罗贤，插.嘴道，“毕竟，我认识一位黑帮大佬，上能开直升机炸大楼，下能进别墅枪战火并，但他就是不会游泳，一沾水就死……哎呦，这孩子咋还不醒，我胳膊都有点酸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医生以为是暗示，连忙有人道：“罗医生，您累了？要不您先歇会儿，我们帮您来做按压。” 罗贤果断回绝：“不必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做完就是了。” 开玩笑，这么可爱的萝莉龙，怎么可能让给别的医生？ 还好这孩子虽然战斗力约等于盆地鼹鼠，但身体素质也没那么差，被罗贤搞了一会儿，悠悠转醒。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哈，果然是忠实的仆从呢……哎哎哎！你别揪我头发！” “啧，看你年纪这么小，呆毛还挺翘。”罗贤把玩着诺拉头顶那倔强的一撮呆毛，“哼，你的本体被我抓住了，撒，现在你才是我的仆从！一转攻势！” “呜哇！”诺拉鬼哭狼嚎了一阵，很有精气神地盯着罗贤的眼睛，“汝！汝竟然敢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汝难道，就不怕承受灭世古龙的怒火吗？” “承受你妹，快起来。”罗贤玩够了，松开诺拉的呆毛，严肃道，“给你的叔叔们道歉，平白无故给他们添麻烦，不能这样的哦。” 中分使者连忙道：“哈哈哈，罗医生，这就没必要了，孩子嘛，年纪还小，调皮捣蛋了一些，我们也能理解。” 倒不是中分使者惯着孩子，只是，诺拉这孩子向来叛逆，罗贤让她给他们道歉，容易刺激到她，别再闹腾起来，贻笑大方。 龙族也是要面子的呀。 他们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不会游泳的“秘密”，加上今天一直都被罗贤carry着救孩子，要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可就太惨了。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诺拉似乎被罗贤的严肃给唬住了，眼睛里水波荡漾，咬咬嘴唇，居然低着头向中分龙族使者道歉了。 “吉尔叔叔，对不起，是我不好。” 名为吉尔的中分龙族使者，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放屁野猪单挑烈焰红龙还能五五开一样。 天呐！这还是我认识的小诺拉么？这还是那个，一起吃个饭都要往叔叔们的饭碗里下毒的小诺拉么？ 她居然会跟我们道歉？ 罗贤则对诺拉的秉性毫不知情，摸摸孩子的脑袋，并将注意力放在了奇怪的地方：“老哥，她刚才说你叫什么？” “在下龙族外交特使，吉尔·扬。”中分使者作自我介绍。 罗贤努力忍住不笑，将诺拉交给吉尔老哥：“那么，这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然后，罗贤问凌菲儿：“这应该完事儿了吧？应该没我什么事儿了吧？” 凌菲儿点头，海巢也解决了，龙族的小孩也救了，回桑库斯堡垒盘点整理一下，就可以给北岸之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吧？ 那边龙族使者们转换形态、张开翅膀，抓着小诺拉飞走了，消失在天边。 期间，小诺拉一直眼神炯炯地瞅着罗贤，配合消失在天边的情形，像极了每集末尾说出“我一定会回来的！”的灰太狼。 瞅着罗贤一脸万事皆休的表情、甚至开始撸高斯玩，且围观的人们也散了，一直苟在旁边等待机会的几位，终于凑了上来。 她们就是我们的人总参特工凯琳娜，和医师协会的执行委员鸟人两姐妹。 “罗医生。”凯琳娜抢先道，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有关脊髓虫的事情，您想好了吗？” “哦，还有这事儿，你不提我都要忘了。”罗贤道。 说着，罗贤把背包取下来，打开，掏出一只玻璃罐子。 罐子里装着黄色的不明悬浊液，以及精神萎靡的脊髓虫。 “哎？这里面的液体，是罗医生找到的、克制脊髓虫的物质吗？”天籁小姐问道。 “没错。”提起这个，罗贤来了兴致，“我发现，高斯的翔可以让脊髓虫感到深度的无力与不适，所以，我这两天就一直让高斯往这罐子里拉屎。” “皮↘卡↗！”高斯挥舞着小爪子，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 凯琳娜和鸟人两姐妹纷纷感到一阵恶寒，望着玻璃罐子里的脊髓虫，居然莫名地感同身受了。 主要是，她们从来没见过哪只魔兽这么憋屈。 当然，要是她们知道罗贤不仅把魔兽囚禁在装着鼹鼠屎的罐子里，还把吃气味像屎的魔兽黏液，估计会诞生更多的感想。 “罗医生，关于条件，之前我们都谈得很详细了。”胸大鸟人，百灵，A了上去，“我们相信，医师协会一定能更好地满足您的需求。” “那可未必。”凯琳娜哼唧道，“人家罗医生，可是百年不遇的医学奇才，哪里需要你们协会捧？反倒是，人总参能提供的军事方面的资源，能够给罗医生起到更大的作用，是吧罗医生？” 罗贤忙着摸高斯的下巴，默然不语。 胸小鸟人天籁小姐道：“罗医生，我觉得，不只是条件的问题，让医师协会来负责脊髓虫的研究，才能发挥它作为超稀有研究素材应有的价值……” “呵呵，你们医师协会都是一帮思维僵化的老学究，兴许让我们人总参来，才能研究出有价值的东西。”凯琳娜针锋相对，“况且，罗医生，研究呢，只是生活的一方面，很多时候，还是落在手里的好处更实在，您说是吗？” “啧，如此精致利己主义的说法，不过，从人总参的人嘴里说出来，倒也正常。”天籁鄙夷道。 眼看着两方要吵起来，罗贤终于回过神：“那什么，你们少说两句，其实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466 东尼小木的疑虑 “哎？您早就想好了？”胸大鸟人百灵，呆萌道，“那，为什么还要思考这么久？” 天籁小姐嘴角抽搐，心想我的傻妹妹呦，为什么要问这种傻兮兮的问题呦！ 现在是人家拿捏咱们的时候，爱思考多久就思考多久，这是你能问的吗？ 这就好比你去给领导汇报工作，领导听完点了根烟，在烟雾中沉思，目光深邃，嘴巴禁闭，腿抖个没完。 虽然，你汇报的也许只是办公室旁边的厕所修好了，看起来完全不需要带给领导这么多思考量；虽然，领导也许只是在走神，在回味昨晚玩的学生妹。 但是，最好不要打断领导，毕竟，事关领导的威严。 没想到，罗贤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我刚才在听高斯说话。它在向我转述脊髓虫气急败坏无能狂怒的话。” “脊髓虫说了什么？”仨妹子异口同声。 罗贤调整了一下状态，深沉下来，缓缓地用沙哑的嗓音挤出来几个字—— “都是躯壳……” 冷场了片刻，罗贤挠头：“好吧，反正你们也不懂这个梗……所以，我的决定是，我要有条件地将脊髓虫交给大陆医师协会。” 猝不及防的宣布，带给三位一点小小的冲击。 “罗医生，您真的想好了？”凯琳娜心有不甘地问道。 “想好了。”罗贤笃定道，“我认为，医师协会有更好的资质研究它。” “至于条件……”罗贤停了一下，郑重其事道，“我想成为医师协会的注册会员——我想要个尊享会员。” 瞅着鸟人两姐妹神色怪异，罗贤有点虚，追问道：“这个要求，很过分？” “倒不是过分，只是……”百灵刚想说话，就被天籁按住了嘴巴。 “那个，嘿嘿，这件事情呢，我们还得回去请示一下领导。”天籁环视四周，“您看，咱们就在这魔兽海巢的遗址上谈事情也不合适啊，要不，咱们先回桑库斯堡垒，等我们和领导请示完了，再继续谈，如何？” 罗贤欣然同意，于是众人回到船上，启程返回桑库斯堡垒。 路上，凌菲儿问：“主人，您为什么提出如此……没用的要求？” “哈？”罗贤不解，“怎么就没用了？医师协会的尊享会员，拥有很多项权利的，不说别的，光是订购设备的优惠折扣，就很值了……” “不是，小贤你先打住。”凌肃揉着太阳穴道，“尊享会员的门槛，没你想象中那么高的，甚至有些黄金1的医生，都能申请。” “我知道啊。” “那你还提这个？”凌肃有点看不懂了，“不像你的风格啊。你这种人，都是雁过拔毛的，就算那大雁营养不良，你都能给人家薅秃噜了。” 罗贤虚着眼吐槽：“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嗯嗯……”凌家父女同步率极高地点头。 “其实吧，我想了想，现阶段，我好像没什么需要从医师协会要的东西。”罗贤解说道，“这样的话，不如提一个很低的要求，让他们感到懵圈，感到诡异，甚至感到欠我人情。” “这样子，若是以后我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我提，他们就会认真考虑，怎么样，是不是很秀？” 凌肃被镇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会产生如此奇诡的思路。 “可是，要是医师协会那边没什么良心，觉得就这样占了你便宜，挺好的，怎么办？”凌菲儿发现了盲点。 “怎么可能。”罗贤信心十足，“哥这次展现了恐怖如斯的实力，他们要是再不识货不拉拢我，只能说明，这协会水平太次。” “或者，那两个鸟人执行委员不识货，往上交的报告写离谱了，也有可能造成上面的态度不明。”凌肃充分地体现了老狐狸的政治经验。 不过，凌肃漏算了一点，医师协会为了充分地观察罗贤，肯定不可能只派两个愣头青执行委员来。 暗中观察的常委，东尼小木，在早些时候用一些手段混上了血色浪漫号，并目睹了罗贤装逼的全程。 这更加坚定了他拉拢罗贤的决心。 医师协会是松散组织，这种模式固然有它的优点，然而，在当今这个局势，人总参咄咄逼人，用各种小动作试探，试图侵占原本属于医师协会的权力。 这个过程是长期的，一时间看不出什么，然而，若是放任情况这样发展下去，医师协会的未来，不容乐观。 然而，医师协会的性质，决定了它很难拧成一股绳去对抗外在的侵蚀。 医学圈天然地就存在争端，学术争端、技术争端、经费争端、理念争端，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许多派系，小山头林立。 这也正是它以松散协会的形态存在的道理。 不然，要是弄成人总参那种统合的组织，常委们非得天天吵架不可。 但现在，已经不容许医师协会松散下去了。 话是这么说不假，然而，想要把医师协会的力量整合起来，就得找出一个领袖，他要足够的机智，足够的铁腕，最重要的是，他的技术要足够强，一般的强还不行，要那种超出时代的强，能吊打全大陆所有医生让他们跪下唱征服的那种。 说白了，就得找一个克·哥尔斯密这种天纵鬼才…… 在罗贤的身上，东尼小木看到了可能性。 尤其是那个钻头，证明罗贤除了神奇的医术外，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能量，他不仅能救人，也有能力去搞破坏。 这就很合适。 所以，在得知罗贤提出要成为会员后，东尼小木不可避免地多想了。 正所谓关心则乱，因为东尼小木希望拉拢罗贤，所以他的思维开始了多余的跃进。 “认真的？” 招待所房间里，东尼小木听取了鸟人两姐妹的报告，随后发出了灵魂质问。 “首次抓到脊髓虫的人，一位在16岁就发表数篇顶级期刊、在包括○皮环切的多个领域做到大陆领先、以休曼王国东北地区最强势的凌家为靠山的医生，就要一个他妈的尊享会员？” “逗我呢？” 面对东尼小木的灵魂质问，鸟人两姐妹无言以对。 于是，东尼常委只得自己思考，他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沿着对角线走过去，走到头，贴着墙根走到另一个角，再沿着另一条对角线走，无限循环。 467 四种会员的区别 这是他的习惯，这么走，能让他的思维更顺畅。 一般语境下，像是思考的时候走对角线画圈这样的行为，妥妥的会被定义成怪癖。 然而，东尼小木是医师协会的常委，是消化内科领域的巨擘，是给诸多权贵做过保健医生的男人。 当你拥有一定的地位时，你的怪癖，则大概率成为独有韵味的个人标签，反之，若你只是个小透明，怪癖只会把你从小透明变为小潮吧。 此时，鸟人两姐妹望着走对角线画圈的东尼小木，感到十分的安心可靠。 过去，有许多次的分组讨论里，东尼常委都是这样，走个几十圈，然后在他管辖的执行委员们面前拿出一个精巧而有效的方案。 “我大概明白了。” 东尼突然停下，宣布自己思考的结果。 “罗贤这小子，是在向我们表达不满的情绪啊。” “此话怎讲？”天籁小姐颇有求知欲地问道。 “像他这样的医生，都是很有脾气的。我猜，他肯定想把脊髓虫留下来自己研究，然而，我们和人总参，却纷纷第一时间派人去争取，这肯定让罗医生很不爽。”东尼做出了一番自以为很有道理其实毛都没猜中的分析。 “哎？”百灵听完，感觉很有道理，晃了晃自己比姐姐大好多好多的奶.子，仿佛这才是她思考的部位一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问得好。”东尼露出饱经体制内风霜的笑容，“既然人家都表达出不满了，那咱们就得把这个不满消除掉，不然，还怎么拉拢人家？” 这一次对罗贤的暗中考察，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标准。 不管是学术能力还是临床应变能力，都远远超出了东尼的预期，更何况，还有钻头这一茬惊喜。 克·哥尔斯密年轻的时候也像罗贤一样邪乎，但人家也不会钻头啊。 “消除……不满？”百灵不是很懂，自言自语道，“意思是，我们要去道歉吧？道歉就得露出胸.部吧？噫——” “瞎说什么呢你，我的傻妹妹呦。”天籁白了她一眼，“当然是要把脊髓虫的归属权还给他，再赠予他一些好处了，是吗，东尼常委？” 东尼微笑着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嗯，天籁执行委员说得没错，我建议，赠与罗医生超级会员的资格。” 鸟人两姐妹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超级会员是比尊享会员要高级很多的存在，二者之间还隔着个黑金会员。 尊享会员下面还有个普通会员，这就构成了大陆医师协会的四级会员体系。 这四级会员，不管是享受的权益还是在大众认知下的牌面，都相去甚远。 普通会员只是证明，这位医生能够得到大陆医师协会的初步接纳而已，只要你不是太弱、弱成像蒋大勇那样花里胡哨的菜逼，基本都能申请成功。 到了尊享会员，就能初步说明医生的牛逼了，而黑金会员则是地方医院里罕有的存在。 而超级会员，就不是仅仅凭借着个人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了。 和生命女神唯一指定实力标准的段位不同，会员的评定包含很多实力之外的东西，譬如背靠的势力、所属的学阀等等，甚至还要考虑此人在医师协会上层有没有人保。 能得到超级会员的医生，往往是实力和背景双出众的存在，而且，还得有足够的资历，才能服众。 若是按照正常的成长轨迹，罗贤这种人，只要不乱搞什么幺蛾子，五年之内，铁定是医师协会的副主席亲自跑到他家门口给他发超级会员。 但到了那时候，罗贤已然长成参天大树，超级会员对他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再多苟两年甚至可以考虑一下竞选常委，那超级会员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东尼打算动用每一名常委每年一次的超级会员保荐名额，保荐罗贤成为超级会员。 若是这一次保荐没有超过1/3的常委反对，就通过了。 东尼觉得，问题不大，若是有问题，他就去上下打点一下，汇报给罗贤，又是一笔好感度。 在医学超新星的崛起时期给他助一把力，这是很好的投资。 而就罗贤那边而言，肯定也很高兴，毕竟，若是成了，这应该是大陆历史上年龄最小的超级会员了。 如此荣耀，东尼不相信有哪个年轻人会拒绝。 然而，当东尼带着鸟人两姐妹，在马车旅馆找到罗贤，表明身份并说明来意后，却遭到了罗贤果断的拒绝。 “脊髓虫我研究不来，还是给你们吧。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学术上的难点要请我攻关，只要给钱给论文署名，我就去。” “至于超级会员，嗯，怎么说呢……”罗贤挠头，“我研究过医师协会的章程，超级会员虽然能享受很多特权，但也要承担很多义务吧？” “没错，不过这是理所应当的吧？”东尼尽量让语气循循善诱，“中学的思想品德课本都讲过，权利与义务是相统一的……” “我知道，我知道。”罗贤有点想笑，“我的意思是，超级会员要履行的义务，对我来说，负担太重，相比之下，那些特权，我就不是很需要。” “负担太重？”东尼常委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超级会员的负担，到底重在哪里了。 于是，他只得问道：“您……举个例子？” “举例子？嗯，比方说吧，超级会员每年有几个指定出席的年会，我不想去。” “不是，那些年会，也没什么辛苦的吧？而且，医师协会会为您报销一切费用的……” “不是辛苦，是我懒得动弹。”罗贤虚着眼，懒洋洋道，“我这人比较随性，不喜欢开会啥的。” “罗医生，这我可就要跟你科普了哇。”东尼常委严肃道，“年会，可不只是开会啊。有很多好评如潮的项目，比如请大陆著名的女子剧团来演出，比如和兽耳萝莉们一起游山玩水完事儿了甚至还可以带回住处……嗯，你懂得。” “兽耳萝莉？”旁边的凌菲儿忽然脸色一黑，转向罗贤，“罗医生，我也觉得，这个超级会员，意义不大。” 468 嘤镇 东尼常委不愧是坐到常委位置上的男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远高于体制内平均水准。 虽然医生们派系众多，但总归是有不少人想当常委的。 但能当常委的，拢共就那么点人，所以，自然会有竞争。 要当常委的，他首先脾气得好，其次情商得在线，换句话说，富兰克林和季杨这两种人，这辈子基本上告别医师协会常委了。 常委基本上都是人精，东尼小木也不例外。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凌菲儿对兽耳萝莉云云，意见很大。 结合凌菲儿在罗贤身边的语气和情态，恍惚间，东尼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房间里，罗医生才是说了算的人，女武神其实背地里只是罗贤的傀儡…… 害，怎么可能，想多了，凌菲儿这种英武霸气的独立女性，就算喜欢罗贤，也肯定是处在强势位置的，怎么可能唯命是从呢？ “咳咳，兽耳萝莉什么的，罗医生不喜欢的话，就算了。”东尼小木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您若是对超级会员的那些例行活动存在顾虑，咱就先给您一个黑金会员，黑金会员几乎没有需要费时费力履行的义务，相应的，享受的好处也要少一些，但比尊享会员要强。” “也行。不过，东尼常委，我有点好奇，你为啥突然要跑过来上杆子给我送会员呢？”罗贤问，“之前，为了得到这脊髓虫的归属权，甚至不惜派大小球二人组来色.诱我，现在又还给我，我实在是看不懂你想干啥。” 样子不是很聪明的百灵歪头：“大小球二人组是什么？” 比较聪明的天籁则直接不乐意了：“罗医生，您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什么叫色.诱啊，我们明明是在用自己的专业素养来说服你……还有，我不小，我只是还没开始发育……” “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东尼常委，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罗贤深邃的眸子盯着东尼小木，沉声道：“我这个人很市侩，除非特殊情况特殊的人，我是不信，有人能无缘无故地给我好处。” 东尼挑挑眉毛：“要说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不需要，至少现在不需要。我只是想和罗医生结个善缘罢了。” “在这个复杂而令人无奈的医学圈子里，谁都不能保证，没有需要用到朋友的时候吧？罗医生，我很想和您做朋友。” 等到常委带着俩执行委员走了后，凌菲儿对罗贤道：“主人，这个东尼委员，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罗贤点头，“能在医师协会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当上常委，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若是以工薪阶层那厚黑程度介于小白兔和偷米鼠之间的价值观来对标，药企基本上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高新技术托拉斯。 若是严格执行联盟宪章和各地的宪法，药企的高管们，有一个算一个，闭着眼睛抓出来枪毙，没一个冤枉的，邪恶程度基本跟P社玩家一个档次了。 再考虑到医师协会的常委，都是从各大药企、科研院所、医疗机构脱颖而出的顶尖人才，就可想而知里面都是些什么货色。 “不。”凌菲儿摇头，神色意味深长，“我的意思是，东尼小木即便在常委里，也是特别的存在。” “他曾经竞选医师协会的主席，票数已经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然而，却在最后关头弃选，将主席的位置拱手相让。” “卧槽？还有这种事？”罗贤啧啧称奇，“那他是大善人啊，都快要推水晶了，突然掉线？” 这事情倒是蛮有意思的，成功地引起了罗贤的兴趣。 不过，当罗贤往深里追问的时候，凌菲儿却表示，当时她还小，沉迷练武，没怎么深挖这件事情，只是知道个大概。 既然如此，罗贤也只好不再深究。 总归，是有人要来和他成为friends。 而黑金会员，也不算是太贵重的东西，收了有好处，又起到了和医师协会搭上线的作用，总归，是达到了罗贤的目的。 事情总算忙完，凌菲儿刚想拽着罗贤回屋里，暮雨酱忽然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吓得凌菲儿差点砍了她一刀。 “你要做什么？”惊魂未定的凌菲儿道。 “嘻嘻，我要做什么，菲儿姐姐还不知道吗？”暮雨酱骄傲地挺了挺比凌菲儿大了整整两个维度的○○，“我也想给贤哥哥放松一下呢。” 凌菲儿面沉如水地盯着暮雨，怒极反笑。 “呵呵，你以为我会吃你这套吗？”凌菲儿道，“试图用激将法，让我在小贤面前露出丑恶残忍的样子？” “哼，用小贤的话来说，你呀，图样图森破。” 这场面看得罗贤脑壳痛，连忙道：“菲儿，其实你平时也挺残忍的，就算你real一点我也不会产生什么负面想法的。” 凌菲儿露出五味子杂陈的表情，心道小贤啊小贤，我知道你这话是在宽慰我，但怎么听了就让我这么想打你呢？ “嘻嘻，不逗你们了。”暮雨恢复正形，“我刚接到家里人的消息，说是翔太的情况不容乐观，家主大人恳求罗贤能去一趟嘤镇看看。” “翔太？”罗贤脑卡了一下，反应过来，“哦，辣个男人……” 和樱田家族的隼也族长会谈后，罗贤答应去给翔太治病，这样子，华恋酱就可以避免成为真·华恋酱的命运。 既然桑库斯堡垒的事情解决了，在回冷泉港之前去一趟嘤镇，也未尝不可。 反正，对于翔太的手术，罗贤已经有了很清晰的思路，只要面诊一波，确定一下几个细节，就没问题了。 只不过…… “哈哈哈哈，嘤镇，神他妈嘤镇。”罗贤笑得帅脸都要变形了，“为什么会有地名叫嘤镇？难不成，你们那里群嘤荟萃？” “呃，我也不太懂。”暮雨吐吐舌头，“我只知道，那里已经叫这个名字几百年了。” “也就是，你们樱田家族的人已经嘤了几百年了。”罗贤努力绷脸，但还是笑了，“哈哈哈哈，嗝。” 暮雨和凌菲儿对视一眼，不是很懂罗贤在笑什么。 “难不成，小贤喜欢听女孩子嘤嘤嘤？”凌菲儿小声逼逼。 “没吧，我试过了，他不是很喜欢。”暮雨道。 “哦。”凌菲儿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目光突然犀利。 “你什么时候试的？” 469 家人 嘤镇位于法泽尔三角洲地带，是为北岸之旅的结束点。 由于在桑库斯堡垒这边看了太久的热闹（划掉）耽搁了太多时间，北岸之旅剩下的旅程，都走到比较赶，几乎是一路莽过去的。 好在，大家已经过足了眼瘾，达到了旅游的目的，就很舒服。 法泽尔三角洲位于东南地区的北部，是休曼王国最为富庶的地区之一。 樱田家族的驻地，嘤镇，就在三角洲往西走，一处被丘陵地带包裹的小平原上，几乎是在南北分界线上了。 这里气候比起冷泉港或是落羽山脉要温暖许多，空气湿润，吹拂在脸上很舒服，让高斯都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真行啊你，小贤。”凌肃啧啧称奇，“再练个几周，你这鼹鼠估计人话读会说了。” 鉴于此行是处理樱田家的私事，来的人就很少，仅有罗贤和凌家父女，外加藏在罗贤影子里的暮雨酱。 “其实我不是很懂。”罗贤虚着眼吐槽，“你这老狗跟过来是做什么的？” “嗨呀，瞧你这话说的。”凌肃笑得抬头纹和鱼尾纹和法令纹都熠熠生辉，“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啊，这不是想借着咱罗医生的东风，看看能不能跟樱田家族谈出个合作协议啥的。” 罗贤听懂了，凌肃这是想把樱田家族拉拢到凌家这边。 “你这有点一厢情愿了吧。”罗贤提出异议，“我也就给他们的少爷治个病，顺便救一台论文制造姬而已，真的能让他们倒向凌家？” 对于罗贤而言，这一趟的价值，还真就只是樱田华恋。 华恋酱写论文很好用，又养眼，这种不可多得的人才，罗贤可不想放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是罗家沟诊所和液体战队的双重高速发展期，罗贤很需要华恋。 就算不考虑这些，从个人私心的角度来说，罗贤也不想丢下她。 樱田家族，总归是个商业家族。 而商业家族，最适合跟着商业氛围浓厚的东南地区混，反倒是和凌家这种专注培养打架人才的家族不太搭调。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凌肃忽然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后来专门研究了一下，情报显示，这个翔太君，可是隼也老狗的心病，你把人家家主的心病给解决了，那人家自然得对咱们态度好一点，对吧？” “可是，这不足以让他们倒向我们吧。”凌菲儿提出质疑。 “是不足。不过，别忘了，樱田家族是怎么发家的。”凌肃朝罗贤挤眉弄眼，后者一脸懵逼，毕竟，罗贤对这些豪门望族的历史几近一无所知。 因为，过去的三年里，他一直都是黑诊所节奏的，相比于豪门历史，更关心类似于「如何把李狗嗨的腿打断而不留下后遗症同时还保证足量的痛苦」这样的命题。 于是凌肃就给罗贤科普了一波。 “当年克·哥尔斯密发迹的时候，人总参羽翼未丰，医师协会比现在还松散，各大国也没掌握古代造物飞行器的用法，这一切都导致当年的全大陆投送能力远弱于现在。” “而哥尔斯密四处行医，经常遇到缺少耗材的情况。” “于是，当时的樱田家主，樱田诚，找上门来和哥尔斯密合作，凭借着出色的商业手腕，从零开始建立了许多条商路，为哥尔斯密以及类似的医生提供支援。” “我明白了。”罗贤当即道，“也就是说，他们有抱名医大腿的传统？” “是的。”凌肃慨叹道，“说起来，也是缘分啊……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恐怕，现在，隼也老爷子正在向族人们推销你吧。” “推销？”凌菲儿疑惑，“樱田家族，难道不是族长说了算吗？” “想多了，樱田家族有商人的民主议会传统，像这种影响家族发展大方向的决定，不吵个三天三夜不算完的。”凌肃哼唧道，“我甚至想做一个不怀好意的猜想：翔太君可能根本就没事，隼也老狗就是用这个理由骗咱们来，替他抵挡家族里其他势力的口水罢了。” “他知道我们希望让樱田家族倒向凌家，所以，只要我们来了，不管樱田诸脉有多么的不满，咱们也得帮他把这帮人全都震慑住，哼，好算计。” 罗贤惊了，不愧是你啊，居然仅凭着这么少的信息，就把樱田隼也的计策给脑补出来了！ 果然，只有老狗才能理解老狗的嘛？ “不会吧……”凌菲儿有点震撼，“樱田隼也心思这么毒？” “我觉得挺靠谱的。”罗贤表示，“那个骚老头儿，看起来就是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 既然已经识破了樱田隼也的鬼点子，四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走进嘤镇。 凌肃是恶心程度和隼也不相上下的老狗，罗贤是骚人，凌菲儿是莽妇，暮雨听罗贤的，四人很快达成一致，准备先绕着嘤镇走一圈，到附近的村子里逛逛，来个农家乐一日游，顺便晾一晾隼也老狗，让他知道，在聪明而强大的凌家四人组面前耍滑头是没用的。 “你等等。”凌菲儿忽然发现了疑点，问从影子里跑出来呼吸森林新鲜空气的暮雨酱，“什么叫凌家四人组啊？你什么时候成我家的人了？” “哎？”暮雨酱愣住，转瞬绽开笑颜，“嘻嘻，习惯了呢，不知不觉间，就把罗医生给当成最亲密的家人了呢，嘻嘻……哎呦，菲儿姐姐，你拿剑戳我作什么呀？” “你呀！”凌菲儿捏着佩剑，用剑鞘的脑袋戳着暮雨酱那圆鼓鼓的脸蛋，没好气道，“既然你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我看你整天一口一个贤哥哥，以后你就把小贤当成干哥哥好了，别再有进一步的想法，成不？” “哎？菲儿姐姐你说什么？能干的哥哥？”暮雨强行装傻。 “你再说一遍？！” 凌肃左看看，右看看，发出淫.荡的笑声。 眼看着两位有拔出武器当场battle的趋势，罗贤连忙打断：“好了好了，你们看，前面的村子快到了，进去康康。” 嘤镇周边的村落，从形貌上看，还蛮发达的。 看来，樱田家族对于周边卫星村的经营，比较重视。 470 借我一点薄荷叶 村子里。 两位黑衣人和一位被选中的无辜群众隐藏在树冠里、柴火堆后、卖小馄饨的摊位中。 他们密切地注视着罗贤一行的动作，随时准备行动。 无辜群众感到很无辜，你说我一个吃混沌的，怎么就卷入了樱田家族的事情呢？他太难了，他不禁想要吟一句诗…… “等会儿，我推你屁股，你就出去，往地上躺。”钳制住无辜群众的黑衣男子冷冰冰地命令道，冷得像个机器人。 无辜群众乖乖点头，黑衣男子的身上带着明显的寒意和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不敢反抗。 倒是不是他没血性，作为在东南地区农村长大的男人，参加宗族械斗向来都是一把好手，血性的很。 问题是，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又凉又锋利，再热血的青年，也会从闹腾的美短变成乖巧的英短。 瞅着罗贤一行接近了，黑衣男子从兜里掏出针管，扎进无辜群众的脖子，后者顿时一个激灵，几乎要叫出声。 但是，想到之前黑衣人们威胁的“叫出声就没命了”，无辜群众还是忍住。 虽然这被黑衣人注.射.进体内的液体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东西，但，至少，它不一定会让无辜群众暴毙。 若是喊出声，一定会迎来暴毙的命运…… 无辜群众努力憋住嗓子，颤抖着嘴唇，小声道：“大，大人，这这这是什么药……” “毒药。”黑衣男子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天的早餐一般，“如果你运气好的话，马上就会有人救你。否则……自求多福吧。” 说着，黑衣男子将无辜群众一巴掌推了出去，后者往路边一躺，顿时开始翻白眼，四肢抽搐，吓得路人们嘤嘤嘤地叫了起来。 此时，罗贤众人刚好到村头，正在讨论混沌汤里加什么最好吃，迎头就看见了口吐白沫的无辜群众。 罗贤没有立即上前，而是远远地丢了个「诊断」过去，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鹤见兰，一种冷门的神经毒剂，中毒后若不加处理，五分钟之内便会造成不可逆的神经损伤，十分钟之内人就没了。 这玩意儿毒性强、见效快，唯一也是致命的缺点在于，解毒非常容易，给患者灌一点薄荷水就完事儿了。 所以，它并没有成为流行的毒剂，而是慢慢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不由得让罗贤多想。 这病人，说不准是谁有意为之，来试探他。 凌肃和凌菲儿倒是上前查看，并警惕地检查周围，并没有找到人。 看到这一幕，两位黑衣人暗暗冷笑，樱田家族的匿踪术，岂是你们两个逗逼能破解的？ 事实上，他们是家族派来试探罗贤的人。 隼也家主提出向罗贤靠拢并与凌家合作，在樱田家族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樱田内部基本上分为三派，第一派认为应该投靠东北地区的军阀，第二派认为东南的商业集团更有前途，而第三派则干脆觉得给人总参当狗得了。 其中，第三派所谓的人总参，其实就是负责翔太相关事宜的那几位精灵高官，其实就是直接向精灵帝国靠拢了。 而东南的财阀们本质上也是跟精灵帝国混的，所以第三派认为，俺们这个方案最科学，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显然，东北派的势力是最薄弱的，好在族长隼也一直把平衡做得很好，索性大家还没有撕破脸，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各自有各自的基本盘。 然而，自从去了一趟血色浪漫号，隼也便着了魔一样，认定了跟着凌家混大有前途。 这么说不准确，事实上，隼也已经在家族会议上挑明了，他认为罗贤有成为下一个克·哥尔斯密的潜质，在这个赢家通吃、中小型家族和组织不断被兼并甚至消灭的时代，抱紧罗贤的大腿，柴是坠吼的。 这一观点遭到了东南派和精灵派的激烈怒斥。 现在的医学界，早已过了野蛮生长的时代，已经比过去成熟很多了，也就是说，上升的空间，远没有过去那么大。 就算把哥尔斯密放到现在，抱腿的收益，也远不如过去那么高。 更何况，罗贤还未必能达到哥尔斯密的水平。 那可是公认的大陆医学史第一人，不论是学术成就、临床技术、带货能力还是同行声望甚至是颜值，都达到了医学界的顶峰。 嗯，罗贤可能在颜值上的确强于哥尔斯密，但是，这又有什么卵用呢？ “隼也君，除非您能保证罗贤比哥尔斯密强十倍，否则，我们绝不会赞成您的意见！” “是啊，这太冒险了。这意味着，我们要彻底得罪东南和精灵的势力，毕竟，他们现在对凌家是很针对的……” 负面反馈淹没了隼也的耳朵，但家主大人固执己见，甚至还要把罗贤叫过来，让他们亲眼康康，辣个男人是多么的神奇。 这就很气。 其他两派没办法，只能等着罗贤来，但当血色浪漫号抵达法泽尔三角洲后，心怀鬼胎的他们，便开始搞小动作了。 隼也不是吹罗贤是哥尔斯密再世吗？ 好啊，那就让我们瞧瞧，这个嘴上毛都没长全甚至恶意揣测一下○毛也长全的小孩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于是，他们派出了两位家族培养的刺客，抓了个无辜路人，向他体内注射偏门的毒剂，看看罗贤是否能破解。 这显然是恶意满满的钓鱼执法，然而，却是很能体现医生水准的测试。 樱田家族毕竟是抱过哥尔斯密大腿的家族，通常的名医，那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非得展现出神迹级别的技术，才能折服他们。 两位黑衣人瞅着罗贤盯着那倒地抽搐的无辜路人发呆，纷纷摇头。 哎，看来这位传说中的医学超新星，也不过如此，遇到一点突发状况就吓傻了，嫩得很。 然后，只见罗贤一个箭步，径直朝着女黑衣人的方向走来，扒拉开灌木丛，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嘿，我没带薄荷叶，你能借我一点吗？” 黑衣女子：Σ(дlll) 471 S2，2A和9B 罗贤当然没办法发现两位樱田家族的刺客，是藏在暗中的暮雨酱给他传的消息，让他得以直接莽到黑衣女子脸上。 黑衣女子则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暴露，一时间居然无语凝噎。 黑衣男子反应稍好一点，他从柴垛里蹦出来，对着罗贤鞠了个躬，熟练地满嘴跑火车：“罗医生，鄙人受家族之托，前来暗中保护您和您的朋友顺利抵达嘤镇，请指示！” 凌肃乐了，嘿，你们还挺会演啊。 罗贤则专注于要薄荷叶：“你到底有没有啊，没有的话这家伙可就没救了。” 两位刺客自然带了薄荷叶，而且还直接丢在瓶子里泡了薄荷水。 在他们的计划中，若是罗贤通不过这番考验，他们便会现身假装路过救人，并对着罗贤diss一番。 但是现在，不仅罗贤判断出了正确的解药，他们还被罗贤给直接抓出来了，这就很尴尬。 要是他们再乖乖掏出薄荷叶，岂不是坐实了自导自演的锅？ 于是，黑衣女子便保持沉默，而黑衣男子则打哈哈：“啊呀，只是个路人而已啦，不打紧的，罗医生还是赶紧随我们走吧，家主已经恭候多时了。” “可别扯你们家主的虎皮当大旗。”罗贤淡淡道，“别装了，我知道这个人是你们下的手，赶紧的，把薄荷叶给我，不然我揍你们啊。” 在面对这种对生命不太尊重的人之时，罗贤一般脾气都不太好。 而樱田家族的刺客也不是善茬，听着罗贤语气如此不善，也起了火气。 黑衣男子笑眯眯道：“哦？罗医生好大的口气，看来是对凌大小姐和凌家主的实力很有信心呢。” 黑衣女子心领神会，接话道：“您也太小看樱田家族的本事了，虽然我们无力与你们正面对抗，不过，你们想要伤害到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就在她说话间，一阵风忽然吹过，拨动她的头发。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掠过去了？ 那种突如其来的紧张感和危机感而引起的心脏的刺痛，是刻在樱田家族的刺客们骨子里的本能。 一般而言，出现这样的反应，意味着，有高能级个体的攻击，要冲着她来了，但黑衣女子什么都没看到。 很恐怖，兄弟。 更恐怖的还在后面，只见她鬓角的一缕长发，缓缓地飘落在了地上。 她和她的小伙伴僵硬地回头，赫然看到一只暮雨酱，半蹲在那边，背对着他们，手握着利刃悬在空中，仿佛刚刚完成了一次斩杀一般。 两位黑衣人顿时明白，这是暮雨酱对他们的警告。 黑衣女子当时就不淡定了：“S2，居然是你！你居然还有脸回家族！” “哦？”暮雨戏谑一笑，“我怎么就不能回家族了？” “你背叛了樱田。”黑衣男子严肃道，“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背叛，家族蒙受了多大的损失？” “S2，若是你现在回心转意，影之主恐怕念在你对家族的贡献上，饶你一命……” “等等，你们俩先缓缓。”罗贤一边给无辜群众嘴里灌薄荷水，一边道，“S2是谁？影之主又是谁？我是不是少看了一集？” 黑衣男子瞥了罗贤一眼，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等等，你这薄荷水哪儿来的？” “还能哪儿来的，暮雨酱从你身上顺来的呗。” 听到这话，黑衣男子连忙摸了摸腰包，果然，放在这里的薄荷水，已然无影无踪。 这让他和黑衣女子都暗暗震惊，以前他们还缺乏具体的概念，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和暮雨酱的差距，居然大到了这个地步。 在他们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瞬间，顺走了黑衣男子身上的薄荷水递给罗贤，又割了黑衣女子一撮毛，做完这一切，还有富裕的时间摆个帅气的姿势。 恐怖如斯！ 在两人震惊的时候，暮雨酱给罗贤讲了讲这二位的设定。 原来，樱田家族的刺客集团，名为影之暗杀团，老大被称作影之主，是家族里地位仅次于家主的存在。 而这二位，便是和暮雨酱一同长大的刺客，代号是2A和9B，S2则是暮雨酱的代号…… “这个代号……算了，你们开心就好。”罗贤摆摆手，“所以，他俩为啥对你的怨气如此之大？我寻思着，你投靠我，好像也没给樱田家族带来什么损失嗷？” “罗医生，您这话我可就不同意了。”黑衣男子9B正色道，“您可知道，S2每个月接的单子，能给家族带来多少收入么？S2做你的保镖，难道也能拿到那么多钱？” “哼，说得好听！”暮雨撇嘴反驳，“钱还不是都让家族给拿走了！贤哥哥，我跟你说，家里对我可抠门了，只允许我用完成任务得到的积分换东西，吃都吃不饱……” “?”黑衣女子2A表示异议，“你吃不饱不是家族的问题，是你的问题吧！你好像从来都是有多少吃多少，根本就没有吃饱的时候啊！” “可人家就是饿嘛！”暮雨酱鼓着腮帮子撒娇，“怪我咯？” “S2，咱们有一说一。”9B试图讲道理，“影之主控制你的饮食，是为了控制你的体型，有助于你更好地战斗，这是为了你好啊！” “可我体型也没问题呀，你看，我在外面吃了这么久的饱饭，我这腰，我这腿，依旧完美！” 暮雨酱自豪地向伙伴们展示着身材，并用怎么吃也不会胖的事实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暴击。 2A忍无可忍，只得怒吼道：“控制身材，是在说的你的胸啦！你这胸，再大下去，就要影响敏捷性了！” “胸大怎么了？贤哥哥喜欢着呢，我胸大，我有理！再说了，你平胸，你还不是打不过我，不要把实力不济甩锅给胸啊混蛋！” 暮雨酱骄傲地挺起○○，还晃了两下，似乎是在向对面胸.部很敏捷的2A挑衅。 后者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主人，您喜欢她的○○？”凌菲儿似笑非笑地问。 罗贤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沉默片刻，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472 罗贤微微一笑 凌菲儿眯起眼睛看罗贤，看得罗贤发毛。 “你觉得，是应该讲真话，还是讲假话？” 罗贤感受到了极强烈的压迫感，就好像他上辈子在初中第一次坐第一考场第一个座位直视着年级主任那茂密的大鼻孔考试的感觉差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法直接回答凌菲儿的问题。 原因在于，凌菲儿对他是特殊的存在，而年级主任虽然也能带来巨大的威压，但总归也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若是年级主任在考试前问他「你吃了么」，罗贤会安之若素地和年级主任畅聊午饭的爆炒花蛤和海鲜豆腐汤，以及口福饼。 “那什么，嘿嘿……嘿，我饿啦！” 罗贤指着旁边的摊位棒读：“我想吃小馄饨，要三鲜馅儿的，亲爱的。” 最后一句亲爱的，叫得凌菲儿浑身酥软，一时间居然忘了计较罗贤对暮雨酱○○评价的问题，傻乎乎地拽着罗贤吃小馄饨去了。 卖馄饨的老板早就吓呆了，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一时间下馄饨的手都开始哆嗦了。 “来来来，你们两个战术人形，过来坐。”罗贤招呼他们，意识到尚未给他们点单，便对老板道，“再加三个小碗。哦，对了，你们吃什么馅儿的？” “香菇猪肉！”“芥菜猪肉！”2A和9B下意识齐声道。 然后，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了深深的问号。 在这个尴尬的节骨眼上，罗贤居然请他们吃馄饨？什么鬼？ 如此特殊的举动，到底有什么用意？ 他们都是从小就当刺客的人，思考的方式就比较黑暗，加上对罗贤存在一定的基于脑补的忌惮，瞬间就想多了。 罗贤真的饿了，正好需要分散凌菲儿的注意力，吃碗馄饨，美滋滋，顺便考察一下嘤镇附近的人民群众生活水平。 细心的2A问道：“罗医生，为何点了三份馄饨？” 经这么一提醒，9B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要知道，樱田家族可是伺候哥尔斯密起家的，对医生们的脾性比较了解。 相比于修炼者，医生们往往更加富有知识分子气息，说话做事就比较含蓄，有时候，便会用看似不经意的举动，表达其背后所隐含的意思。 加上罗贤自己要的猪肉大葱馅儿馄饨，已经有四份了，可他们只有三个人，凌菲儿和凌肃并没有吃东西的意思。 这就很微妙，兄弟。 “神他妈为什么点三份。”罗贤指了指地上揉着脑袋爬起来的老哥，“你们为了测试我，把无辜群众给毒翻了，不请人家吃点东西，你们合适吗？” 两人竟无言以对。 “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大家都是樱田家族培养出来的人，怎么人家暮雨酱那么有礼貌、那么懂事，你们俩就这点人情世故都不通呢？” 无辜群众终于站了起来，茫然地瞅着罗贤数落二位刺客，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来着？” 罗贤道：“老哥，这俩人，刚才把你毒翻了，还把你踹地上。我是一名医生，我也是一名热心村民，我就把你给救了，他们为了表达歉意，请咱们吃馄饨，高兴不？” “哎？是这样嗷……”无辜群众也逐渐想起来了，顿时一个激灵。 这俩人的装扮，他认得，是樱田家族的私军——围观群众对豪门的认知，也就仅限于私军了，至于具体是影之刺客团还是影流之主抑或其他什么玩意儿，这并不重要。 他们只需要知道，这是豪门的鹰犬，不好惹。 然而，此时两位大人却坐在这个帅到令人感到虚假的男人对面，一副拘谨的模样。 无辜群众想了想，比樱田家的人的人还吊的人，招呼自己吃馄饨，哪有不吃的道理，他只是个普通村民罢了。 于是，他坐下，老老实实地吃馄饨，并观赏罗贤和两刺客对线。 “我觉得，你们两个，有一个观点有问题。”罗贤道，“暮雨酱并不欠樱田家族什么。单单是她这么多年来帮樱田家族做的刺客单子，产生的利润，便足以支付家族的培养资源，甚至还有很多很多的盈余。” “选择当我的保镖，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们也无权干涉吧？” 2A和9B对视一眼，感觉对方说得很有道理，然而，和他们多年来接受的家族灌输截然不同。 所以，他们只得摇头，对罗贤的观点表示否认。 “算了，我也不打算说服你们。”罗贤将话题拉回正轨，“那么，总之，你们把这个逼放倒了，目的就是测试我？没别的吧？” 9B只得半推半就地承认，并反问：“呃，还能有什么别的？” “说不定你们想趁着我救人分心的时候刺杀我呢。”罗贤道。 “哪里会。”9B苦笑道，“您是家主的客人，我们自然要保证您的安全。” “哼，话说得轻巧，但我敢拿小贤的蛋蛋打赌，你们肯定不是给隼也老狗办事儿的人。”凌肃哼唧道。 两人沉默，算是默认了。 罗贤则抗议：“不是，我的蛋蛋做错了什么，要被你拿来打赌？” 凌菲儿眨着美目，暗暗忖度。 看起来，这趟嘤镇之行比想象中要复杂许多，这才刚到外围的村子，就有刺客过来搞事了，虽然没对他们动手吧，但如此险恶的阴招，显然是直接冲着罗贤的声誉来的。 只要罗贤没能治好这位无辜群众，就相当于在樱田家族的眼皮子地下出丑了，隼也的提议，自然会遭到更多的怀疑。 罗贤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不过，他并不对此感到消极，反而觉得这是好事。 有人来针对他，这反而是给了他寻找突破口的机会，要是就这样浑然不知地进入嘤镇，卷进樱田家族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里去，反倒会让罗贤更加被动。 于是，罗贤沉吟片刻，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道：“二位，当刺客很辛苦吧？” “……也没那么辛苦。” “其实呢，你们的心态，我也能理解。家里的病人，病了那么久，突然来了一个医生，说是能给治好，还说能带你们家族起飞，这谁都很难接受啊，是不？” “罗医生，您到底想说什么？”2A不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我想说呢，事实胜于雄辩。”罗贤微微一笑，“二位，据我观察，你们的膝盖，恐怕都不怎么健康吧？” 473 突破口 9B和2A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迷茫。 虽然我们的膝盖属实不太行，但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个？ 罗贤解释道：“我目前正在筹备一家小型药企，首批的拳头产品，便是一种膝关节的养护剂，名为「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络合剂」……” 9B沉吟片刻，道：“罗医生是想给我们推销您的产品？” “哎呀，瞧你这话说的，搞得我跟推销无良保健品骗钱的一样。只有鹦鹉亡灵天使才能干出那种破烂事儿嗷。”罗贤说着，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瓶湛蓝色的液体，蓝得发紫。 “看，这是我在船上的时候闲得无聊配出来的一瓶原型药，免费，要不要试试？” 2A一脸狐疑道：“您才刚见我们一面，连检查都没做，怎么知道这药对我们的症呢？” “我有独特的检查技巧。对一些病症，看几眼就能看出来。”罗贤道，“你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大腿发麻，膝盖发涩，蹲坑的时候还有过度前倾的迹象，甚至有一次摔进了坑里，没错吧？” 2A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气若游丝道：“罗医生你不要再说了……” 9B则意味可以地吸了吸鼻子，并下意识地远离她。 后者气得鼻子都皱了起来，闭着眼睛娇吼道：“都洗掉啦！早就都洗掉啦笨蛋啊！！！” “怎么样，二位，现在你们对我的诊断信任了么？”罗贤露出小狐狸暗算哈士奇的笑容。 两位连连点头，没办法，要是说不信任，再让罗贤说出点劲爆细节，他们的羞耻就要突破天际了。 虽然罗贤手里的蓝色不明溶液看起来很鬼畜，但，考虑到罗贤救路人时的专业与坚决，他们对他很放心。 下意识地，两位就觉得，这是一位医德在线的医生，不会坑他们。 “在手心搓热，直接涂上去就好。”罗贤指导两位刺客涂药。 暮雨酱蹦蹦跳跳地摇着○○过来，问：“贤哥哥，要不要我也涂一点？” “你算了，你的话我有单独的一套保养计划，就不打乱了。”罗贤道。 “呵，还有单独的包养计划，啧啧啧。”凌菲儿阴阳怪气。 “……别想多，我只是想让我的保镖战斗性能更好一点罢了。”罗贤摸着鼻子瓮声瓮气道，瞅着二位涂完了药，开始给他们讲解养生小知识。 “你们樱田家族的忍术，发力方式不是很科学，我瞅着你们俩这么大年纪了，想改估计也该不过来……” 2A忍不了：“罗医生，人家才二十多岁呢。” “女生说自己二十多岁的意思就是25以上还没到30。”罗贤毫不留情，“事实上，过了20岁就很难改从小养成的一些发力习惯了，这是所有的人族武道家都难以避免的问题。当然，有的人天生就能找到最合适的发力方式，这是天赋，你比如说吧，哎，凌大小姐，她的发力就很科学。” 罗贤转向凌菲儿，仿佛在解释着什么：“所以，你没有专门的保养计划，因为你不需要，懂我意思吧？” 凌菲儿笑而不语，瞅着罗贤很费力地给她解释，心里却莫名有点甜丝丝的。 见她情绪尚且稳定，罗贤便接着忽悠俩刺客：“从你们身上的慢性伤，我大概能判断出你们的动作有哪些问题，但还不准确。我希望，能看一些你们的演练，从而让我能够给出「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络合剂」的用法用量建议……” 听罗贤讲了一通，凌肃算是明白了，他是打算用这种药，作为打开樱田家族的突破口。 于是凌肃转了转眼珠子，道：“目前，罗医生的药企已经得到了杰克逊家族的天使投资，正在寻求进一步的资本合作，我建议啊，你们两个试过之后，若是觉得效果好，完全可以推荐给其他的刺客也用；若是大家用了都说好，也恳请你们在家族老人们面前美言几句，方便谈合作，你们说，是吧？” “也就是说，你们希望樱田家族投资罗医生的……嗯，药企？”9B狐疑道。 樱田家的刺客们，虽然思维扭曲了一点，但智商和见识还是在线的。 先不说杰克逊家族为什么会投资罗贤的药企，单单是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建药企这件事，就很令人费解了。 药企是极需要社会资源和技术积累的东西，社会资源罗贤可以依靠凌家，但技术积累就很可疑了。 凭这个蓝药水，就能把药企开起来？ 罗贤感受到了对方的怀疑，道：“总之，你们先感受一下这款药的效果，咱们再谈以后的事情。” 吃完馄饨，罗贤一行又要到其他几个村子逛。 9B和2A没办法，只得跟着他们逛，瞅着暮雨酱如此完美地融入了罗贤的圈子，不由得有点别扭。 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从来没有过背叛樱田家族的想法，向来都是抱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心态。 “我倒是有点理解她。”2A突然表达了不同的想法。 “怎么说？”9B问。 “S2肯定是跟罗医生，那个那个了。”2A痴痴道，“罗医生这么帅，医术又这么好，我暗中观察了一下，还特别大，哎……要换做是我，和这样的男人上过床，说不定也叛变了。” 这话听得9B目瞪口呆，一向冷静理智的2A，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他又瞅了瞅罗贤，实话说，从同性视角来看，完全看不出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然而，9B所不懂的是，其实，即便是樱田家族的女刺客们，内心也是柔软而渴望着撩拨的，罗贤这种类型，无疑是女刺客们最理想的心灵归宿了。 在9B目瞪口呆的时候，诸君恰好走过一座吊桥，9B一个不注意，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掉进水里洗个凉水澡。 还好2A反应快，一把拉住了他。 9B也身手敏捷，借着2A的臂力，一个前空翻翻回了吊桥上，平稳落地。 罗贤不禁鼓掌：“哇，你们这身手，不去演杂技可惜了。哎我跟你讲，我认识一个杂技演员叫李狗嗨，跟你们差不多6……” 然而9B却完全无视了罗贤对李狗嗨的介绍，而是抚摸着自己的膝盖，若有所思。 刚才这一下，居然没痛？ 474 农村包围嘤镇 2A和9B的膝盖，情况着实不是很好。 尽管武道家的经络能够大大提升关节强度，但考虑到樱田忍者们的机动性，可以这么说，7级以下的忍者们，都是在透支关节的寿命使用着自己的身体。 就9B之前的情况而言，像这样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的动作，膝盖会产生轻微的疼痛。 这种事情，放在杰克逊家族的私军里面，早就聚众闹事儿要求家族的大佬们出钱给治病了。 但东瀛裔有一个优点（某种意义上，其实是缺点），那就是，有啥事儿先忍着，实在忍不了，再考虑别的出路。 因此，这俩病人才落到罗贤的手里。 “真的太神奇了。”9B活动着膝盖，啧啧道，“居然这么快就起了效果……” “络合剂中的哥布林肝素成分，提供了良好的穿透性。而静谧公主的汁.液，则是缓解关节炎症的关键。”罗贤道，“乍一看很简单，对不对？但如何将这两种主药的效果耦合在一起，才是这种药剂的关键，也是我们的核心科技。” 2A也尝试着活动膝盖，前空翻，后空翻，侧滚翻，瞎吉尔翻，优雅落地，膝盖不痛，十分轻松。 她颇为兴奋地问：“罗医生，您这种药，作用时间如何？有没有副作用？” “半衰期八小时，建议一天用两次。副作用几乎没有，要是深究的话……它会加快你们的新陈代谢，让你们吃更多的饭。” 这的确是近乎于无的副作用了。 若是能确保影之刺客团的膝盖们不再遭受痛苦，樱田家族一定是乐于多出一些伙食费的。 进一步地，若是将这种药剂推广到全国乃至全大陆的武道家，绝对是一笔庞大的收入。 若是每天多吃一碗饭就能获得关节的安宁，又有谁会拒绝呢？ 见二人一副心动的样子，罗贤趁热打铁：“你们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这种络合剂并非仅仅能够缓解疼痛，它对关节的质量和强度具有长期的改善作用，虽然目前尚未通过大陆药监局的临床实验，但我保证，这只是时间和资金的问题。” 这个即将用于给巨龙湾失业工人们提供就业岗位的药，没想到，居然在嘤镇这边用上了。 罗贤虽然有信心用韦尔斯给的两千万卢比完成临床试验和药厂的初步建设，但投资这种东西没人会嫌多，他还真想拉樱田家族入伙，因而，便比较用力。 眼前的事实，外加罗贤画的大饼，让9B和2A着实对罗贤佩服了起来。 不得不说，家主大人力排众议看好他，还是有独到的眼光。 不过，鉴于樱田家族多年以来的思想教育，二人还是没有放下戒心，只是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不那么紧张。 到了第二个村子，两人甚至开始给罗贤一行做介绍：“前面湖心岛上的村子名为二始村，相传是过去一位屠杀了盘踞在此的半人马强盗团伙的勇者所建。” “在建设村子的过程中，勇者遇到了一位美丽善良、能歌善舞的姑娘，两人坠入爱河，在此开始了人生的崭新旅程，为了纪念这件事情，该村被命名为二始村。” “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没明白你讲的勇者故事和村名有什么关系。”罗贤斜眼道。 “勇者是二婚的，所以，二始村，是第二次开始的意思……” 瞅着二位樱田刺客无比一本正经地讲述着段子一般的乡村传说，一点笑出来的意思都莫得，罗贤有点怀疑，樱田的刺客是不是都受过专业的训练…… 据他们所说，二始村的主要产业是药材种植，不用说，种出来的药材，自然是提供给盘踞在嘤镇的樱田家族使用。 每个家族对药材的需求都是个性化而多样化的，有些常见的东西可以走大宗商品批发，但冷门或者需要保密的药材，就截然不同了。 自己找人种，是坠吼的。 二始村一面朝山，另一面连接着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罗贤众人便沿着这长长的通道，走向了村子。 通道很窄，大概只能容纳一辆中型马车外加两个人的样子。 天色如水般澄澈，通道两旁的湖面静谧而秀气。 走到一半，凌肃忽然来了一句：“感觉这种半与世隔绝的村子，是诞生命案的好场所。” “别，可真别。”罗贤连忙从储物戒指里掏出所剩不多的煎饼卷冰淇淋，堵住凌肃老狗的嘴，“要是出了命案，我还得上阵充当法医，麻烦的一笔。” 2A问道：“罗医生还会做法医的活儿？” “会一点吧。”罗贤淡然道，“小时候穷，没钱，想练解剖，就只能去郊区山上的乱葬岗，刨坟练解剖。” 凌肃和罗贤成功地把氛围带得凝重了起来，又是刨坟又是命案的，贼恐怖。 不过，凝重的气氛在大家来到药田附近的时候，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一群男女老少在药田里辛勤劳作，时不时突然僵住，猛地拍打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并发出烦躁的声音：“草！（中日双语）” 凌肃观察了片刻，品评道：“让我猜猜，这是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能够给生长中的药材带来更好的品质……” “你想多了，我觉得他们只是在打蚊子而已。”罗贤虚着眼道破真相。 “爸，你什么眼神啊。”凌菲儿先是对自己亲爹的判断力表示了鄙夷，随后又夸赞道，“还是小贤厉害。” “踩一捧一不可取。不过，他们为什么被蚊子咬成这个逼样儿？我看应该都是老药农了，怎么驱蚊都搞不掂的？”罗贤问。 两位刺客做出了解答，原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里的蚊虫凶的一逼，通常的方法根本不管用，一直以来让村民们苦不堪言。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村长请过很多医生、昆虫学家、占卜师，都未能解决。 “先不说昆虫学家到底有没有做特种驱虫方法研究的资质和能力，请占卜师肯定是路子走偏了。不过……” “已经没事了。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来了！” 罗贤一边呵呵呵呵地笑着，一边昂首挺胸走向了药田。 9B有点傻眼：“呃，罗医生难道是想帮药农们解决驱虫难题？” “有点秀……”2A感慨，“这就是名医吗？到哪里都不忘治病救人……说真的，我都有点忘了你们来嘤镇到底是干嘛来了。” 望着罗贤走向药农老伯伯的背影，凌肃嘴角抽搐。 你这小子真是从不忘记薅羊毛啊…… 这么搞下去，怕不是等走到嘤镇的时候，周围的村子全都变成罗贤的盟友了？ 475 樱田华恋 樱田家的庭院里。 池塘边，精力旺盛的青蛙呱呱地叫着，不畏天气的寒冷，不畏因为隼也三天没来喂青蛙而造成的食物匮乏，生机蓬勃，仿佛永远也不会逝去，那略显臃肿的身躯，像极了……弄蛙酱。 “呼，呼……”樱田华恋喘着气，晃着和暮雨酱不分伯仲的○○，莽进了那个只谈正事儿、轻易不让小辈儿们进去的客厅。 原本，华恋老老实实地在冷泉港，在罗家沟诊所里，烤着炉子，在没有高斯没有罗医生的夜里，读论文，写论文，读论文…… 偶尔和她名义上的新导师，伊藤京子院士，通个信，汇报一下进展。 天气没那么冷的时候，大概下午两三点，华恋会去街面上逛一逛，买东西，或者不买东西，重要的是见到有生气的活人，让自己从学术工作中解脱出来，那么一小会儿。 虽然心中有些许的不满，然而，这样的生活节奏，华恋其实早就习惯了。 她在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生活。 整体而言，精灵帝国的城市，比王国要繁华，还要来得更有品位。 可惜的是，精灵帝国的学院、科研机构，尤其是名声和实力较强的，大都在荒郊野外，远离市区的繁华，仿佛这样才能让学生们专心科研一样。 因而，冷泉港虽然不是什么繁华大都会，但华恋在这里过得不错。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科研工作者，他们的日常状态都是比较自闭的，所以华恋觉得自闭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心中隐约有一些躁动不安，和隐隐不甘。 尤其是想到，那个叫顾千雪的小护士，都能跟着罗贤去北岸之旅，而她却只能留在这里看家护院。 她就瘪瘪嘴，露出那种哈士奇被主人嫌弃了一般的表情。 而当她收到家里的消息，说是罗贤要去到家里，给翔太看病的时候，华恋内心的种种情绪，瞬间便被点燃，化作炉火，让她的心温热了起来。 华恋猜测，恐怕，家里超过一半的人，都不认为罗贤有这个能力，完成此等壮举。 至于华恋自己…… 她不知道。 倒不是说她怀疑罗贤的医术，只不过，翔太的问题，是比凌菲儿的经络缠结更高一层次的问题，罗贤并无成功解决此等级问题的历史。 最主要的是，华恋不觉得，罗贤会为了她来趟樱田家族的浑水。 她，樱田华恋，不就是个臭写论文的么，随时都可以被取代。 消耗品而已。 治好翔太，救华恋，这个行为本身，便是打乱了人总参的计划，上面的大人物，恐怕会针对罗贤。 而要做这件事，得先说服家里那些难缠的长辈们，华恋是很有耐心的女孩子，想想都觉得头痛，更不要说罗贤这种脾气不是太好的人了。 于是，走进客厅的时候，她的心情，不是特别好。 华恋的到来，让长辈们的争吵稍稍安静了片刻，不过，在礼仪性的寒暄过后，长辈们反而更激动了。 “华恋酱，你可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啊。”一位长辈苦口婆心道，“你的使命，你一直都很清楚，你也理解家族的难处，是吧？” “嗯……” 那人接着道：“所以，干脆直接举行仪式，把翔太的问题解决掉。” 正襟危坐、闭目养神的隼也，睁开眼睛，悠悠道：“先让罗医生试试，若是不行，再让华恋酱履行她的使命，也未尝不可。” “但是，如果罗医生的尝试，破坏了翔太原本便脆弱的身体，彻底断送他晋升超凡的可能，我们又该怎么跟上面交代呢？”有人提出了一个刁钻的观点。 隼也顿了顿，哼唧道：“这么多年，带翔太求医问药的次数也不少了，老朽怎么没见你们提这一茬呢？” “这是小概率事件。”那人一板一眼地分析，“然而，越是小概率事件，越不能掉以轻心。就好比说，在做好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和「哔——」发生「哔——」从而染上「哔——」的概率很小，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无故多余地去「哔——」，你说对吧，家主大人？” 这个逼满嘴消音词，话糙理不糙，赢得了在场大多数族人的认可。 见隼也脸色阴晴不定，那人继续乘胜追击：“况且，罗贤只是一个医学新锐，并非老牌的名医，年轻人嘛，发挥就容易不稳定。” “家主大人，您可要想明白了，若是保持原先的计划不变，损失掉的，只是一位可怜的才女，而若是冒险的话，万一有什么闪失，咱们是没法跟人总参交代的，整个家族，都将万劫不复呀！” 其实若是没有对罗贤近距离观察过、亲自体验过他的神奇，这个逼的分析还蛮在理的。 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不把华恋酱当人看。 这种场面，华恋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但依然不能习惯，依然产生了不适感，这也是她逃离家族的圈子、去到精灵帝国的名校读博的原因之一。 望着激烈讨论、甚至不会给她一个正眼看的各位，华恋撇撇嘴，将目光转向了客厅的角落里，因为她而被勉强允许出席的二人。 她的父亲和母亲。 俩人都是家族里无足轻重的存在，就因为生了她和翔太，才有那么一点存在感，平时基本上就是唯唯诺诺。 后来，他们又生了个儿子，再后来，家族便拿这个儿子作为要挟。 如果华恋不听话，父母和弟弟，都会嗝屁。 而这对夫妇的小儿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总归，华恋和翔太，都要成为牺牲品了，总得有个盼头。 接触了华恋的目光，夫妇的眼神，纷纷闪躲了起来。 他们是不敢直视华恋的眼睛的。 那一双眼睛，乍一看纯又傻，背后，却写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命运的不甘，然而，又不是那种情绪化的无能狂怒，而是看透一切后的悲凉。 呵，还是和过去一样呢…… 那一刻，华恋酱忽然一阵反胃，捂着嘴跑出去吐了。 恶心。 一切，都是那么恶心。 著名思想家沃兹基·硕德说过，天然呆切开都是黑的。 华恋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切开也确实是黑黑的。 而在那黑暗中唯一的光，则是那位认识不足几个月的医生。 吐得涕泗横流的樱田华恋，望着这个南北交界地区那富有丝绸质感的天空，呢喃。 “罗贤呀，我应该……对你抱有期待吗？” 她是个傻女孩，她不懂，她不懂她对于罗贤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不懂是真的，悲伤是真的，期待也是真的。 嘤~ 476 动员群众 “什么？他们在二始村住下了？” 正当樱田的家族会议如火如荼渐入佳境且战且退进退维谷之时，突然传来的消息，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是呢。”传信的人表情有点微妙，“听说是罗贤想要给村民们研究驱虫方法……” 客厅里的几位长辈，顿时发出压路机般的笑声。 “不是，哈哈哈，这小子，难道是想现场给我们展示他卓越的科研能力吗？”有人嘲讽道，“太谐了。” “二始村的驱虫问题，我没记错的话，咱们请皇科院的人来调研过，人家都没办法，罗贤觉得，自己比皇科院强？” “先不说这个，就算他能帮村民们把虫子赶走，又能证明什么呢？驱虫大师能治好翔太吗？” 众人的议论传入隼也的耳朵，略刺耳。 隼也脸色古井不波，心中直犯嘀咕，因为他也看不懂罗贤这是想做什么。 秀肌肉固然是最靠谱的解释，然而，这和隼也认知里医生们秀肌肉的方式，截然不同。 一般而言，艾尔风大陆上的医生，想要证明自己的牛逼，得搬出有名的病历，譬如说，我给凌菲儿做过手术，而且得是那种事关患者核心能力的手术。 像罗贤这样，直接下药田和农民伯伯们混在一起的，属实罕见。 樱田家族靠着出色的商业表现，得到了休曼王室的册封，到了现在，当年从底层平民白手起家的那一代，已经不存在了。 换句话说，在座的各位，自打出生起就是贵族，天然地看不起出身低贱的平民，自然无法理解罗贤的举动。 而在罗贤看来，大家都是人民群众，到药田里去驱虫，造福人民群众不说，还有机会整一篇论文，何乐而不为呢？ 罗贤发现，这里的蚊虫，确实很特殊，他用医学双生树的「检索」功能查阅了相关论文，并没有找到相符的已知种类。 鉴于华恋回家的时候给罗贤打了招呼，罗贤一个通讯发过去，让她赶紧过来给他写论文。 对此，家里的长辈们表示，你爱去就去吧，反正，你也喜欢做研究，你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就做点想做的吧。 于是华恋酱就晃着○○来到了二始村。 她按照罗贤的指示，直接来到田间地头，赫然看到罗贤正在和一只蚊子大眼等小眼，一只，巴掌大的蚊子。 罗贤和蚊子激情对视，不忘记和药农伯伯们聊天：“大爷，你们这儿的蚊子真是武德充沛啊。厉害。” “不如你的鼹鼠厉害，小伙汁。”药农笑道，“我种了大半辈子地，这还是第一次见会抓蚊子的鼹鼠。” 被夸奖的高斯，嘚瑟地甩了甩脑袋。 而被高斯的爪子摁住的蚊子，则是很悲凉地挣扎着，无济于事。 “罗医生。”樱田华恋凑过来打招呼，看到高斯，蹲下来恋爱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后者发出舒服满足的哼唧声，丢下蚊子，果断扑进华恋温暖而柔软的胸怀。 蚊子一瞬间有点想哭，这是逃出生天的喜悦，这是绝处逢生的快乐。 然后，被刚戴好橡胶手套的暮雨酱，一把抓住，端详了一番，评价道：“这么大的蚊子，通常得是魔物或者魔兽里面才能有了。” 华恋分出一部分余光，瞅着暮雨酱，瞅着这位完全不熟的亲戚。 这位家族顶尖的刺客，居然投奔到了罗贤的门下，这是让华恋比较惊奇的，同时，也对此哭笑不得。 而罗贤，却并未察觉到华恋的小情绪，而是直入主题：“驱虫无非就那么几种方法，视觉、振动和噪声、化学、魔力波动、生物驱逐……不过，我看了村长提供的档案，皇科院的人来过，把这些常规的角度都试完了，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办法。” “不过……”罗贤话锋一转，“皇科院的人，都是科班出身，想事情过于接近医科的固化思维，却忽略了一些很本质的问题。” “这些虫子，为什么这么大？” 罗贤忽然拿出一把柳叶刀，用念力猛地一推，精准地命中了暮雨手里的蚊子，并进一步地将其剖开，然后掏出放大镜，对准截面上某个部位，向大家展示。 “腔体的截面呈放射形，是典型的洛氏腔体，意味着，这只蚊子长时间暴露在过量的魔力辐射下，导致体内出现了特异性魔术回路。” “说明，虫子们的巢穴附近，有规模以上的高浓缩魔石矿。”见多识广的凌肃，顿时说出了答案，“不会吧……这么简单的问题，却从来没人发现？” 一时间，包括药农伯伯，大家都有点懵，觉得这事情太魔幻了。 “你们不要太高估皇科院的水平啊。”罗贤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的现场勘察能力也就那么回事，况且，洛氏腔体哪有那么容易发现的。” 众人回味了一下，也是，借助放大镜才能隐约看见还得要求剖面特别合适的洛氏腔体，的确很隐蔽。 再加上这里是药田，总不可能请懂矿产勘探的人给他们驱虫，不太可能往高浓缩魔石矿方面去想。 华恋酱嘟着嘴，老大不乐意道：“罗医生，你看你，自己把所有东西都搞明白了，你还叫我来干嘛呢。” “当然是叫你来给我写论文。”罗贤乐呵地瞪了她一眼，“咋地，嫌工作量不饱和啊？” “唔……没有啦。”华恋的笑容有点勉强，写论文，写论文，又是写论文。 这让华恋的心中憋了一口气，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这口气在晚间爆发了。 起因是，村里腾出来一个小书屋给华恋写论文，华恋写到晚上九点多，有点困，出去找罗贤说先睡了明天再写，后者却翻白眼道：“你赶紧熬夜写完吧，这样思维也连续，赶明儿还有别的正事儿呢。” 华恋终于忍无可忍，把论文拍到罗贤脸上，咬着牙娇喝道：“罗医生，你太过分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写论文的工具人吗？” “也是呢，所谓的治好翔太，只是借口罢了，其实只是想来这里赚钱、发论文而已……” “神他妈！”罗贤满脸的黑人问号，“学术写作，熟练的学术写作，语言凝练而熟练的学术写作，工资贼他妈低出活儿快语言凝练而熟练的学术写作，你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能力吗？” “比我好的研究员，多了去了。”华恋瘪嘴，“罗医生随便发几个招聘信心，罗家沟诊所的门槛，都能被踩平呢。” “……啥玩意儿，少跟我在这儿逼逼有的没的，赶紧写论文去。”罗贤懒得再多费口舌，把她推回小书屋，道，“明天咱们去下一个村子，争取把附近几个村子都动员起来，让他们都去嘤镇举条幅情愿，这样子，家里肯定同意放过你，让我给翔太动手术了。” 樱田华恋眨眨眼睛，心里的一根弦，忽然颤了起来。 哎？ 477 你以为我想要长聘职位 “哎，是吗？”樱田华恋歪着脑袋，对罗贤发出疑问，一副傻兮兮的样子。 她不是很懂，帮药农们驱虫和给翔太治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罗贤看出了樱田华恋的疑惑，解释道：“你回过家了吧？你应该也看到了，他们吵得很凶，你家的保守派怕我把翔太治废咯，不想让我动手。更关键的是，他们不想让我解决这个危机、进而让凌家和你家交好，因为你家大多数管事儿的长辈都想报东南和精灵的大腿，但隼也家主很明智地看出了那些资产阶级买办的软弱性，认准了哥才是最有前途的人……你听懂了吗？” 华恋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哭丧着脸道：“听不懂哎……” 在除了学术之外的其他方面，她的脑子都不是太够用。 然而，她能从罗贤的表情和语气中，捕捉道他的焦急和恨铁不成钢，仿佛在说，这么简单的东西，你都没看出来，真辣鸡。 罗医生显然是一直记挂着她的，为了让她继续做他的科研助理，有布局、有努力，然而华恋却什么都没看出来，这还不算，罗贤给她解释了，她依然听不懂，这让她忽然有点讨厌自己。 于是，华恋酱哭了，搞得罗贤直皱眉。 不是，这女人什么意思啊？我把计划都告诉她了，她不应该高兴才对么？ “哭什么哭！是男人就给我坚强一点……不对，你是女人……哎，算了，你爱哭就哭吧。”罗贤有点委屈，“我是不懂，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啊，我懂了，你是嫌工资低吧，咳咳，这个，都可以商量的嘛，没必要哭……” 泪眼朦胧中，华恋心情复杂地盯着罗贤，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男人的情商。 要真是算起来，罗贤对华恋，绝对不算亏待了。 不说别的，光是分给她挂名的文章，其价值，便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付出的劳动，若是按照帝国的行情，想像华恋这样大量分享罗贤的文章，那都是得带资进组、倒贴钱的，或者用行政资源、司法资源、军队资源之类的隐性价值去置换，像罗贤这样还给华恋发钱的，简直是仁义无双。 “不、不是的……”她哽咽着，又想哭又想笑，“我不嫌弃工资低。” “啧，你一边哭一边说这个，谁信呐？”罗贤挠头，他有看不懂了，但是他确定，他是无法接受换一个科研助理的。 能如此契合地领略他的学术写作意图，华恋应该是最难得的那种了；此外，学术圈里胸大到这个份儿上的，也是凤毛麟角。 为此，多支付一笔丰厚的薪水，算什么？ 罗贤不由得带了一点哄孩子的语气：“你说吧，你想要多少？你随便说，你要多少我都给。” 华恋再也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揪着他的领子嘤嘤嘤地哭，搞得罗贤有点抓狂。 “喂，你倒是说话啊，开价啊，你这个样子搞得我都有点负罪感了……” “唔。”华恋吸了一下鼻子，连忙道，“那，我要一万卢比的月薪。” “好，一万卢比，不对，我double一下，我给你两万卢比好吧？”罗贤抓抓头发，“好了别哭了……” “我还要陪你一辈子。”华恋突然很小声道。 罗贤没听清，反问：“什么？” 华恋抬起头，迎着罗贤的目光，本想重复一遍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只好临时转弯：“我是说……我想要长聘的职位。” 顿了一下，她仿佛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连忙补充：“我知道，对于私人诊所来说，长聘职位可能有些为难了，这只是我的愿望而已，不是在提要求……” 华恋有点嘴笨，又有点害羞，于是就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若是在学术报告的场合这么说话，怕是要被导师和同侪们喷死。 然而，罗贤却认真地思考起华恋的提议来。 罗贤迟早要组建自己的科研团队，不是诊所里的小打小闹，而是依托云海学院，组建自己的课题组。 是的，虽然博一第一个学期还没读完，但罗贤已经在策划自己的课题组了，毕竟，从研究成果的角度来看，他是完全够格的。 这自然会遭到建制派的阻碍，然而，平山教授的事件，已经充分地震慑住了云海学院医学部，意味着，罗贤起码在学院内部鲜会遇到阻碍。 虽然建立课题组并非单单是学院内部的事情，涉及到王国科技部、教育部和自然基金委员会的方方面面，但，至少，统一了内部的思想，可以将精力放在对付外部上面。 到时候，给华恋弄个长聘教职，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罗贤点头答应：“长聘教职的事情，等我在云海学院的课题组搞起来，给你弄。到时候，你挂在皇科院的学位也可以毕业了，凭借你积攒的论文，拿个青千，直接空降到我组里，你觉得怎么样？” 华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将身体更加地贴近罗贤。 本能地，罗贤想要推开她，但实在是太大了，大面积的柔软贴在罗贤身上，让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罢辽……她自己乐意，就让她多靠一会儿吧。 于是，华恋的哭泣，转化为低声的抽噎，断断续续的抽噎。 其实她的情绪已经释放完了，她再笨，到了现在，也该明白罗贤是多么地重视她。 只不过，人的情绪转折，需要一个过程，就好比男人○○之后往往还要抽搐几下一样鬼嚎几声一样，不可能立刻平静。 然后华恋酱就渐渐睡着了。 罗贤无奈地摇摇头，把她抱到小床上放好，盖上被子，自己则退出了这里。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迄今为止罗贤还是不太懂，华恋这波哭哭，到底是为哪般。 你说她想要钱吧，罗贤回想了一下，感觉她也不太在意工资的样子，够零花就行，她更重视的是论文。 但是，除了钱的其他方面，罗贤寻思着，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 不说别的，就说伙食，华恋比高斯吃得还好，这有什么可不满的嘛？ 也有一种可能，华恋得知罗贤为了接着用她、在村子里大费周章地搞巡诊，喜极而泣。 但刚才华恋酱哭得也不是很喜嗷，反倒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嗯，幽怨？ “哎，不管了。”罗贤自言自语，“就当论文制造姬抽风了吧。” 478 罢辽，罢辽 次日一早，罗贤刚起床，就被堵在门口的华恋酱递了论文。 “罗医生，我熬夜赶出来一个初版，您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您尽管提。”华恋一副干劲儿十足的模样，“我争取午饭之前搞定。” 罗贤瞅了瞅论文，又瞅了瞅华恋酱的黑眼圈，不由得有些触动。 他拍着华恋的肩膀，真诚道：“辛苦了。等会儿给你弄好吃的嗷。” 拿着论文回到村民们给他安排的木屋，罗贤往椅子上一坐，就开始审论文。 审论文的感觉是极爽的。罗贤上辈子读博的时候，也会帮学弟学妹们审论文，但那只是帮助他们完成初稿的修改而已，感觉和看华恋的文章，截然不同。 事实上，以那些年龄从大三到研一不等的学弟学妹们的水准而言，那都不能叫初稿，因为科研新手写出来的东西，水平实在是太次。 就好比你把一根黄瓜（没切）、一根胡萝卜（没洗）和一块鸡胸肉（冷冻状态）堆在一起，不能把它们称作「宫保鸡丁半成品」是一个道理。 更何况，大多数科研新人的所谓初稿，它往往会缺黄瓜、缺胡萝卜、缺花椒粒、缺淀粉水勾芡，甚至有可能连鸡胸肉都没有，整出一坨宫保鸡丁没有鸡的东西。 修改这种初稿，无疑是分外痛苦的工作，相比于华恋酱几乎不用改的文章，观感是截然不同的。 更何况，彼时的罗贤，其实根本就没有对文章的拍板权，更没有胸这么大的女博士整天追着他赞赏他杰出的研究成果。 罗贤审论文的时候，凌菲儿从被窝里钻出来，给他披上衣服，并驱动斗气在罗贤周围高速旋转，加热空气。 乡下的冬天，即便是在偏南的法泽尔江，也不可避免地做额外的取暖措施，而武道家取暖的姿势，就是如此鬼畜。 相对而言，法师在生活上会更便利，尽管他们在战场上迎头碰见武道家会被后者一记斗气冲心拳怼出屎，但至少，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早晨，法师是比武道家更不狼狈的。 但凌菲儿除外。 开玩笑，她可是全大陆最接近龙傲天的女人，怎么可能狼狈？ 只见环绕着罗贤转圈的斗气，与空气中的离子相干涉，变得可视化了，忽明忽暗，恍惚间，居然形成了一幅环形的水墨画。 而且，是水墨画.mp4，不是水墨画.jpg。 正在审论文的罗贤，注意力果断被吸引了，盯着看了半天，问：“这一招是你为了耍帅刻意练出来的嘛？” 凌菲儿摇头：“不是，是小时候和其他家族的几位武道家一起去古墓里探险的时候获得的机缘。” “那一次还蛮险的，有两个人联合起来针对我，原本我都被关在机关室里了，没想到却意外跳出来一个扫地的老爷爷出来帮我，还送了我这个机缘，等我出去的时候发现，那两个针对我的人都死于古墓里的机关……” 罗贤听得眼皮子抽搐，嘟哝道：“果然，和主角一起下古墓还针对她的人，都活不过几千字……那什么，等会儿做点酱肘子吧，你储物戒指里带肘子了吧？” 为了满足小贤的口腹之欲，凌菲儿日常在储物戒指里带一堆食材。 “带倒是带了，不过，你不是不喜欢吃酱肘子吗？”凌菲儿狐疑道。 “啊↗→↘↗↘——”罗贤长长地沉吟一番，“今天突然想吃了，哎嘿。” 这一瞬间，凌菲儿的智力突然暴涨，或者说，她的智力也只有在泡小贤这件事情上才有暴涨的空间。 经过了充分的思考和假设后，凌菲儿冷不丁道：“是你的华恋酱想吃吧？” “这都被你发……不是，哎。”罗贤揪着头发，费力地解释，“人家这不是写论文有功嘛……” “写论文，是她作为你科研助理的职责吧。”凌菲儿思路很清晰，不为罗贤的诡辩所动，“还需要额外奖励么？” 说完，凌菲儿忽然嘿嘿嘿傻笑了三声，钻到罗贤两腿之间，仰着脸道：“那，菲儿作为女仆，照顾主人也有功，主人就奖励菲儿，和菲儿「哔——」，好不好？” 罗贤冷汗直冒，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怎么今天如此的aggressive…… “哼，其实主人就是心疼她呗。你都给人家涨工资了，从三千涨到两万。” “纳尼？你偷听我们谈话？”罗贤惊愕。 “我怎么就不能偷听了？！”凌菲儿理直气壮，“暮雨天天光明正大地偷.窥咱们，你也没说什么呀。”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哎。”凌菲儿叹气，“小贤，我不建议你和科研助理搞暧昧，这种事情放在帝国是要坐牢的。” “不是，既然你都看到了都听到了，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也没搞暧昧嗷。”罗贤这倒是心中无愧了。 “呵，都要给人家弄长聘教职了……” “哥可是要做大陆医学之王的男人，我的科研助理，连长聘教职都没有，那也太掉价了吧？”罗贤尝试讲道理。 “说是这么说，可主人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摸她的○○了。”凌菲儿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神他妈，我没摸，她自己靠过来的。”罗贤固执己见，“准确地说，是她○骚扰我。” 俩人斗嘴斗了一会儿，分不出个高下，搞得罗贤有点头大。 “不是，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罗贤摊手，“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瞅着罗贤认真起来，凌菲儿噗嗤一笑，搂过他的脖子，把罗贤的脸摁在她的胸怀里，温柔道：“我知道，现在是没有，可是，主人身边的女孩子，都对主人有着非分之想，难保有一天……” 罗贤把脑袋从凌菲儿的○○里拔.出.来，一本正经道：“与其杞人忧天，不如享受当下。你还是给我做饭吧，我要喝香菇滑鸡粥，酱肘子就算了。” 凌菲儿这才满意地做饭去了。 也是，罗贤想了想，让凌菲儿做好吃的，端过去犒劳华恋，怎么想都有点没良心。 罢辽，罢辽。 罗贤把圈完修改意见的论文放到一边，开始思考下一个村子的巡诊。 据说，那村子里流行痔疮。 479 高斯周边 早上九点多。 樱田家族，池塘里。 今天的太阳很大，阳光比昨天要来的刺眼，青蛙苟在水里，懒得上岸。 “什么，罗贤去苍蓝村做手术去了？” 盯着前来报告的探子，隼也家主迷了。 原本，他以为罗贤在二始村秀一下肌肉，就该来嘤镇办正事儿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搞起了环嘤镇乡村地带巡诊。 而且，没记错的话，困扰苍蓝村村民的问题，主要是痔疮。 宁就是痔天使？ 东南派和精灵派的长辈们，笑得嘴巴都要歪了。 “罗医生这路子走歪了啊。他不会觉得，给苍蓝村的打工穷鬼们割了痔疮，我们就能对他高看一等？”有人吐槽。 割痔疮，对于高端医生们而言，实在是不入眼的小手术，属实脏活儿累活儿，一般白银段位的医生都不乐意做了，也就万年轮不到手术的李明聪蒋大勇之流把它当宝。 它既不体现技术，也不赚钱，所以大家实在是想不到罗贤为什么要去当痔天使，难道真的是造福村民？ 在商场上混久了，樱田家的老哥们，早就不信所谓的「医者情怀」。 隼也也有点尴尬，不由得给暮雨酱发通讯。 得到的结果是，罗贤他就是单纯地想做手术，无它，手痒耳。 罗贤自然不可能把真实目的暴露给他们，于是，樱田众人只能继续迷。 而在苍蓝村，利用罗贤储物戒指里的资源，搭建起的临时手术房外面，排起了长队。 便携式手术房，对于地区性强势医院大主任以下的医生，都是极尽奢华的消费品，但罗贤却毫不犹豫地用罗家沟诊所的盈利去买了。 罗贤花钱很猛，尤其是在这些满足个人爱好和情怀的方面，基本上，诊所每个月的利润，都会被他花光，要么买便携式手术房之类的东西往储物戒指里塞，要么给实验区添设备。 和其他年轻医生们相比，他不需要攒钱买房，不需要攒彩礼讨老婆，他需要思考的，是如何花式拒绝凌菲儿花式给他塞钱，以保证尊严。 同时，更加用力地赚钱。 排队的村民们，也在议论着稀奇空降的医生。 苍蓝村的村民，向来没享受过什么好的医疗服务，甚至于，通常的城市居民习以为常的正规大医院，他们都是极少去的。 不光是麻烦，更多的，是因为村民们的收入，不足以支撑大医院的开销。 休曼王国是没有医保的，与此同时，城乡剪刀差的存在，让村民们的收入比起城市居民天然地低一到两档。 当然，像凌家那样盘踞山头的大地主，就另当别论了…… 便携式手术房略显简陋，罗贤的面貌看起来也不如大医院的老医生们可靠，然而，对于村民们而言，这已经是足够感恩戴德的事情。 于是，到后面，进入便携式手术房的病人，便开始携带土特产作为礼物，野山鸡、大鹅、卤鼹鼠肉、长得像巨魔战将的根雕…… “其他的，拿到外面，交给那个胸很大的女人。记得卤鼹鼠肉要包好，一定不能露.出来，不然有孩子会哭的。”罗贤对热情的病人家属道，然后又拿起根雕，端详了一番，“这个……就算了吧，这谁送的啊，退回去吧，我看着有点害怕，我喜欢画风萌豚一点的根雕，这种毕加索流派的，接受不来。” 病人家属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劳动妇女，爽朗一笑，把礼物们提起来，粗着嗓门道：“嗨，这根雕是俺们村的特产，远销海外，大家都指着这个挣钱，对它们挺有感情……” “这样啊……那我收下吧。”罗贤心领神会，捧着酷似巨魔战将奥利给的根雕，若有所思。 等上午的病人处理完了，吃午饭的时候，罗贤又把根雕拿出来，问村长：“大爷，你们这儿的手艺人，雕出来的，都是这风格？” “也未必。”村长道，“得看客户的需求。” “那感情好，我想找人定制几个，留作纪念。我会按照市场价付钱。” “嗨，没必要，送你们几个完事儿了嗷。”村长摆摆手， 一副带胶布的样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罗医生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多的实惠，这点小要求，应该的。” 于是，等到今天的手术结束，整整一排十二个形态各异但均足够激萌的高斯根雕，出现在了罗贤面前。 “十二高斯”一字排开，栩栩如生，高斯看了又新奇又有点害怕，缩在华恋酱怀里，皮卡皮卡皮地叫着。 “我还以为你会让他们给你弄个人雕塑，摆在村头儿，再请几个记者来写成报道。”凌肃做出了略显恶毒的吐槽。 “想多了，我不搞个人崇拜。”罗贤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高斯手办们，“你们说，这东西摆在冷泉港ZOO的展柜里买，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倒是肯定有人喜欢，不过……”凌菲儿组织了一下语言，古怪道，“战队宣传居然要靠鼹鼠营业，有点……” “害，鼹鼠营业有什么不好的？”罗贤笑了，“远的不说，晨枫学院的杰拉德他们，还搞偶像营业呢，你看看那些娱乐报纸上吹的，仿佛没了杰拉德，东北地区就没有未来一样。” “就是，明明小贤才是东北地区的未来。”凌菲儿道。 “我去找村长谈一谈。”罗贤起身，“签个供货协议，以后液体的周边就从这里定制了。” 瞅着罗贤光速消失，凌菲儿怔了一下，无奈地摇头：“这家伙……越来越能折腾了。” “能折腾是好事儿。”凌肃老神在在地喝着黄酒，人生哲理章口就来，“人活着的意义就在于折腾，不折腾的人生，和盆地鼹鼠有什么区别？” 旁边的高斯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一个鼹鼠跳跃窜过去，咬凌肃的屁股，搞得凌肃嗷嗷叫。 对于罗贤巡诊还不忘谈生意捞钱的行为，凌菲儿是真的服气。 就在这样的节奏下，一周过去了，罗贤把嘤镇附近的村落扫荡了一个遍，收获了数以十筐计的野鸡、大鹅、牛蛙、田螺……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供货合同。 480 肃假贤威 村民们的兴奋，并非没见过世面或者热情好客，而是因为，嘤镇附近的医疗资源，真的很匮乏。 樱田家族会雇佣自用的全职医生，为影之刺客团和其他私军进行保健和治疗，而若是出现了这些医生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他们便会干脆南下，到东南分区的医院去就诊，反正也不怎么远。 而同样居于乡镇、却没有樱田家族财力的村子们，便显得很尴尬。 理论上，他们同样可以南下就诊，问题在于，如果为了一个并没有让人痛到无法工作的痔疮而花三四个小时跑到附近的城市，再花一天到一周不等的时间排队挂号，实在是太不方便。 所以，向罗贤这样来乡下巡诊的医生，于他们而言，是真正的福音天使。不是鹦鹉那种。 在这一周里，罗贤并没有向村民们阐述自己有关翔太的诉求，静静地门诊、做手术、开药、搞小研究，白天逗高斯，夜间玩女仆，生活轻松而充实。 他深知，要打动人民群众，靠话术是效率最低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诚意。 到了第七天，罗贤门诊的火爆程度，已经可以说是举村罕见了。 就连村头最阔气的老李家的大孙子大喜的日子，都没这么热闹。 罗贤一行的特征，已经被附近的村民们记住了：一个长得忒俊的青年男子，一个盘靓条顺的青年女子，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老狗，一只大奶牛，一只涉.黄老鼠。 还有偶尔从长得忒俊的青年男子影子里钻出来的另一只奶牛。 一行人甫一抵达村口，便受到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热烈迎接。 对此，罗贤早有心理准备，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迎接的人里，居然还有嘤镇的镇长。 阵仗搞到这么大，镇长再不来出席一下，就是妥妥的脱离人民群众的行为了，对于公职人员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儿。 众所周知，大家族盘踞的地方，地方政府基本上和傀儡无异。 傀儡的意思是，这块地盘的好处基本上都是大家族的，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还得你来背锅。 嘤镇的镇长不好做，要协调樱田家族和附近村子之间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属于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来到这里当镇长的，基本都是各大分区的行政厅里下放锻炼，准备考察一下调往它处的。 那么，来嘤镇做镇长，自然要努力把鸡毛蒜皮的事情们处理好，以为自己谋得一个好前程。 站在罗贤面前的镇长，是一位三十余岁的东瀛裔男子，从面相上看，像极了堺雅人主演的那种职场傲天日剧里的反面角色。 他满脸堆笑地寒暄：“凌家主，凌大小姐，罗医生，欢迎来到嘤镇。以及，樱田家的两位小姐，欢迎回家。” “从行政区划上来看，我们其实已经在嘤镇呆了一周了。”凌肃也回以皮笑肉不笑，“不过，至少得今天以后，我们才能领略您治下的，嗯，大美嘤镇。” 镇长的笑容有点僵，凌肃的话，夹枪带棒的意思，明显得像是螺蛳粉里的炸腐竹。 大美嘤镇，是镇长刚来到此地任职、尚且带有一点理想革命主义时的规划，力图以嘤镇为核心，以周围的村庄为辅助，打造一个旅游业综合体，提高泛嘤镇地区居民的综合收入和生活水平。 然后就被樱田家族以「不想每天看一堆穷逼平民在镇子里晃悠」为由给强行叫停了…… 从此以后，镇长放弃了自己的施政理想，成为了樱田家族的忠实舔狗，一个工具镇长。 然而，像凌肃这样本身地位超然、又喜欢怼人的老狗，却经常拿大美嘤镇来开涮，就像现在这样。 “哈哈，凌家主真会说笑呢。嘤镇美不美，可不是我说了算，都是人民群众和樱田家族的功劳。” 这话引得前来迎接罗贤的村民们直皱眉，虽然镇长把「人民群众」摆在了前面，但大家都懂那是场面话。 镇长向来是不管村子里死活的，就在今年春天，樱田家族的一位少爷，就在这个多喜村里，**了一位花季少女，结果，镇长却牵头帮少爷脱罪，甚至还动用手段阻止少女一家去市里的法院上诉，把路人缘全给得罪光了，路人变黑子。 因此，听到镇长被凌肃骑脸嘲讽，村民们顿时发出心领神会的哄笑。 “哎呦喂，镇长大人，人家罗医生来巡诊，跟您没关系，没事儿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就是，还是说，难不成高贵的您也想来割痔疮嗷？” “胡说！镇长大人怎么可能长痔疮呢？” 镇长强压下火气，他是被樱田家族授意来控制局面的，防止罗贤一行搞事情，自然不能跟无知的村民们吵起来。 他无视村民们，道：“罗医生，您的巡诊，让父老乡亲们受益匪浅，不过，隼也家主托我带个话，他让我告诉您，可别忘记了你的承诺……” “我记着呢。”罗贤点头，“或者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践行我的承诺。” 凌肃则继续阴阳怪气：“我记得你不是隼也那个派系的人吧？说是给家主带话，怕不是你的主子等不及要看我家小贤出丑了嗷？” “哪里……” “那恐怕他们要失望了。罗医生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他说能做成，就肯定能做成。给我带话，告诉樱田家族的老伙计们，好饭不怕晚，请静候佳音。” 等到镇长讪讪地走开、众人开始搭便携式手术房的时候，罗贤斜眼道：“大叔，逼都让你给装了，你让我说啥？” 凌肃嘿嘿嘿嘿怪笑了四声，道：“嗨呀，我就是体验一下你的快乐嘛，我这辈子没怎么酣畅淋漓地装过逼，你就让我爽一爽。” “父亲，你这是肃假贤威。”凌菲儿补刀。 罗贤则打量着多喜村前来参与巡诊活动的村民们。 人数，显然比前几次要多得多。 于是罗贤随便抓了一个人问：“这个村子，为什么人口这么多？” 那人挠头笑道：“害，哪儿能呢。好多进城打工的，听说有神医巡诊，特地跑回来。这里面，哪个村子的人都有嗷。” 481 假动作 此人的话，让凌肃略感震撼。 “厉害了小贤，你的名气都强到可以让进城务工人员返乡看病了。” 开了三年黑诊所，熟悉底层脾性的罗贤笑道：“没那么夸张。只不过是亲戚介绍，他们就顺势来了而已。以前在红眼果蝇街道做的时候，甚至有人经熟人介绍，大老远从暮光圣地跑过来找我。” 休曼王国的人民群众，往往是很信任熟人的，在他们的眼中，熟人是全世界最靠谱的生物，事关利益的时候，医师协会副主席的推荐，都不如小姨妈抑或大堂哥的推荐来得可信。 罗贤只是随便调侃了一句，结果被排队闲的蛋疼的病人们一传，就便成了“暮光圣地的名医，都对罗贤服服帖帖”。 这个版本传到镇长的耳朵里，让他不禁露出了图样图森破的笑容。 “嗨，现在的医生啊……”他摇摇头，对旁边的年轻人嘱咐道，“交代你的要点，都记住了吗？” 年轻人重述了一遍：“把罗贤做的事情记下来，用信鸽传给您。” 镇长满意地点点头，让年轻人回去了。 这是他安插在村民们内部的眼线（之一），作为一个不受人民群众待见的镇长，自然要在每个村子里都培养几个狗腿子，才能避免“政令不下村”的尴尬，让自己不是那么的孤立无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利益纷争，有利益纷争，镇长便可以插手，扶植自己的势力。 “哼，罗贤，想不到吧，不管你在打什么鬼算盘，我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镇长自言自语道，“唯一的变数就是，可恶的凌肃，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不过，镇长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进而稍微有点心慌。 “哎，不管了，肯定是错觉。”镇长把事情捋了一遍，感觉自己这一边简直就是稳赢。 罗贤不管在村里搞什么操作，操作出花儿来，无非就是要让村民们支持他治疗翔太的计划。 镇长是这么想的，樱田家的长辈们也是这么想的，反对隼也的派系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确实是一个法子，然而，人民群众的力量，在当惯了贵族老爷樱田族人们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到时候，长辈们只要不松口，罗贤就没法给翔太做手术。 除非村民们对罗贤死心塌地，为了支持罗贤的计划，甘愿拿命去搞大事情，搞出大规模群体性的暴动。 问题是，这可能吗？ 给村民割个痔疮，就能让他们甘愿支持罗贤去做一件他们其实根本得不到好处的事情？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镇长是不信。 当然，用樱田家那几位长辈的话来说，罗贤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男人。 因此，镇长便准备用几个狗腿混入罗贤的病人之中，将可能存在的奇迹扼杀在摇篮里。 此时，不仅是对手们，就连凌肃和凌菲儿也在猜，罗贤到底在搞什么。 农村包围嘤镇、团结人民群众，是个很好的思路，但这需要时间去深耕，才能颠覆樱田家族，让他们感到害怕。 这么短的几天，其实卵用都没有，声势远大于实际作用，顶多就吓他们一下罢了。 “要我说，你还不如干脆找个超高难度的魔术回路修复，最好是那种150%过载、回路碎成碎碎冰的那种，当着樱田老狗们的面儿，咔咔咔，分分钟给缝好，嚯，绝对把他们震得五体投地、纳头便拜。” 手术间歇的时候，凌肃跟罗贤逼逼叨。 “这不可取。”罗贤摇头，“这个问题的本质，不在于他们信不信得过我的技术。就算他们知道我是吊炸天的医生，他们依然会当做不知道，找各种借口强行睁着眼睛说瞎话，因为他们的根本目的，是要按照人总参的安排把华恋酱酱化当做狗粮喂给翔太让他升级，进而让翔太成为人总参的高端棋子，好带着整个樱田家族去投靠东南兄弟和精灵爹。” 罗贤小嘴叭叭叭个不停，长长的一段，很快便说完了，表达流畅，条理清晰，充分地体现了一名科研工作者敏捷的思维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 凌肃张了张嘴巴，表情古怪：“你……你这小子，说话是真他娘的难听，可分析地却真他娘的对。” “所以，其实我也没想着要利用村民们做什么。”罗贤耸耸肩。 什么？！ 凌肃和凌菲儿同时陷入了呆滞。 “擦，那你这几天是在干蛋？”凌肃一脸囧相地问。 “什么干蛋啊，搞下乡巡诊，可是哥本科时期便树立的理想，为村民们解除病痛，这很有意思好吗？”罗贤翻白眼，“你们啊，思想觉悟不够。” “不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这几天瞅着你煞有介事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在谋划着什么大新闻……合着你就是单纯地医瘾犯了啊！”向来老谋深算的凌肃，感觉自己被耍了。 “哎，医瘾这个词很好，我喜欢。”罗贤怪笑。 瞅着二人表情微妙，有一点要砍他的趋势，罗贤连忙道：“不逗你们了，其实巡诊一方面是我想做，另一方面，是也是做给樱田家的假动作。”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几天每天晚上，暮雨酱都要带着9B和2A悄悄地溜出去么？” 说到这里，罗贤的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是说……”凌肃琢磨了一下，忽然豁然开朗。 “我的天！小贤啊小贤，想不到，本以为你只是个医学天才，没想到，搞政治斗争也很有一套啊！” “啧，大爷您过奖了。”罗贤谦虚，“您才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我这就耍耍小聪明，当不得真的。” “哎呀，太谦虚了……” “不如您谦虚啊……” 凌菲儿听得头都要大了，连忙打断：“你们俩先别商业互吹了，怎么回事呀？到底怎么回事呀？” 女武神满脑子都是如何砍人和今晚给小贤做啥吃以及床上玩点什么花活儿（指铺床时的花式抖被单），实在是无法理解罗贤和凌肃之间的心领神会。 “很简单。”凌肃道，“隼也君的「东北派」，看似势力上被「东南派」和「精灵派」完爆，只因为大家都下意识忽略了一个关键因子。” “「影之刺客团」。”罗贤接话道，“我问过了，刺客团在家族内部的政治争端上，一般都保持中立，但是，如果我们能想办法策反刺客团，就能强行给翔太动手术，成了之后，既能给人总参交差，又能用事实打对面的脸，再对东南派和精灵派拉拢、分化、打击一下，大概率能让樱田家族倒向我们。” 482 啊♂ 投靠精灵，自然能让樱田的资本家们美滋滋，然而，对于影之刺客团而言，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作为投靠的诚意，身为樱田尖端武装力量的影之刺客团，必然是要被削弱的。在罗贤一行到来之前，樱田家没有别的选择，他们只能被迫接受这种结局，唯一的变数在于，被削多少。 但不论如何，刺客团一定要大动筋骨的，这就像女人唱歌男人效忠的时候，男人要折断手杖一样，是自然而然的道理。 不然，如何保证樱田家族对精灵资本们唯命是从呢？ 换句话说，刺客团的利益，和樱田商人们的利益，不完全是统一的。 罗贤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并且，从暮雨酱和两位小伙伴那边得到的信息是，刺客团的老大，影之主，对投靠精灵的计划并不怎么满意。 于是，他表面上是在靠巡诊谋图搞事，实际上已经让暮雨带着9B和2A去刺客团里搞地下活动了。 在尝试了「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合剂」并听取了暮雨传达的意向后，影之主表示：“噢！一级棒！”，并答应了罗贤在家族内支持他的要求。 这笔账其实很好算，凌家有罗贤这种怪物，能够给他们提供超一流的医疗支持，并且能保证影之刺客团的存续，甚至能让他们发展得更好，那他们就完全没有理由不当二五仔了。 说是刺客们接受充足的思想教育、对家族无限忠诚，其实想想就知道，这仅限于基层刺客，都做到老大了，肯定脑子活泛。 拥兵自重，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基于人性，无可动摇。 况且，和凌家结盟，说白了也是为了樱田家族的未来，严格来说不算二五仔（其实是凌家的风格更对这帮武夫的胃口）。 影之主不愧是名字与影流之主只差一个字的男人，只用了三天，就把团里的刺客们全搞定了，让他们深刻地意识到，只有罗贤才能救樱田家族…… 于是，樱田家的长辈们还在盯着罗贤的乡村巡诊，却万万没想到，自家的刺客团已经被罗贤给安排了…… 直到第二天，罗贤完成了巡诊的全流程，大大咧咧地走进嘤镇，樱田家的反对派们，依然没看懂局势。 在他们的想象中，罗贤应该是带着一票扛着镰刀、锄头，拉着横幅的村民，气势汹汹地莽进镇子才对。 怎么还是那几个人，慢悠悠乐呵呵地就进来了？ 那你前几天是干了什么呢？ 陪同罗贤等人前往樱田家庭院的镇长，虽然也感到疑惑，但总归是轻松的。 罗贤没有拿村民们做文章，还把主动情愿来帮他们站台的村民（甚至是村长）都给劝退了，意味着，不管最后事情演变成什么样，镇长同学都不用背锅了，一身轻松。 然后，罗贤便在众人的关注下，先是在镇上的奶茶店买了一杯红豆布丁半糖少冰，随后，无视樱田家的庭院，直接朝着影之刺客团的营地去了。 这让樱田家的长辈们顿时乱了手脚，纳尼？这个逼什么时候和刺客们搞在一起了？ 尽管暮雨酱跟了罗贤，但家里的人普遍认为，这只是暮雨酱的个人行为，是这个正值发.春.期的小姑娘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的表现。 却全然没想到，罗贤居然还能和影之主谈笑风生？ “哈哈哈，早就听闻罗医生一表人才、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影之主是一个身材高大、胡子茂密的男人，他从不向外界透露自己的真名，可能是留着用作真名解放吧。 “哥，吹得太过了。”罗贤微微一笑，绕着影之主转了一圈，“果然啊老哥，之前暮雨就说你脖子过度前倾，现在看来，你这可真够严重的。” “啧，都是年轻是落下的病根啊。”影之主唏嘘感慨，“那时候，经常参加忍者竞速，我在镇上有几个宿敌，速度和我不相上下，每次冲到终点线的时候都得靠着疯狂往前伸脖子来赢……咳咳，真是年少不知脖子贵，老来矫正空流泪啊。” 尽管已经听暮雨讲过很多次这个段子，但罗贤还是忍不住放肆地笑了几分钟，讲道理，他在红眼果蝇街道，给不少大爷大妈矫正过颈椎，自忖各种稀奇古怪的病因都见过，但他还是被影之主的病因给震到了…… “不是，兄弟，你这不对吧。”凌肃提出质疑，“你们团的樱田暮雨说过，她也经常赢忍者竞速嗷，那人家怎么脖子就那么正常呢？” “妈的，别提了。”说起这个，影之主就生气，“这孩子每次都把忍者竞速当擂台打，用裁判发现不了的手段，把其他选手都击倒再自己跑完全程，这尼玛当然不用伸脖子了……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众人听完，笑得更厉害了。 “瞧你这话说的，人家暮雨那是勇于开拓进取，你们这竞速都内卷到要伸脖子了，真是费拉不堪。”罗贤一边扯淡，一边轻捏影之主的脖子，“嗯，可能会有点疼，你做好心理准备啊。” 影之主嘬了嘬牙花子，调侃道：“一般这种情况，不都是说点好玩的吸引注意力，趁病人不注意的时候快准狠地解决么？” “这当然是个不错的方法，不过，一般只有患者是萝莉的时候，我才会用。你这种，就算了。” 说罢，罗贤猛地一掰，只听见咔嚓一声，影之主脸上淫.荡的调侃式笑容，瞬时间就僵硬了。 尔后，发出放屁野猪被大鹅咬住蛋.蛋一般鬼嚎。 ┗|｀O′|┛ 嗷~~ 这鬼嚎，中气十足，穿透力惊人，把恰好走到刺客团营地门口的一位家丁，吓得原地一跳。 这家丁是东南派的长辈们派来打听消息的，他们在庭院里等得心痒痒，不懂罗贤到底在和影之主谈什么，于是便派家丁来一探究竟。 然后家丁就听到了影之主的嚎叫，那嚎叫，混合了痛苦和快乐，让家丁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影之主正在嚎”的消息传到庭院，整院子的人都傻了。 这他妈…… 怕不是，影之主也被罗贤的美色给迷住了？ 隼也家主疯狂挠头，这个罗贤……路子有点野啊。 483 反对派的阴招 PS：新封面读者群里有大图，可以来康嗷。 ------ 影之主的嚎叫，同样把营地里的刺客们给震到了。 除了脖子有点畸形以外，影之主四舍五入就是个儒雅随和的领袖，这种声音，是从未发出过的。 以至于，当影之主接受完罗贤的矫正式推拿、推开门准备晒晒太阳活动筋骨的时候，门口已经苟了一堆看热闹的樱田刺客。 之所以说是苟，当然是因为她们养成了匿踪的习惯，躲藏在了树丛中、池塘里、房檐上。 影之主不愧是樱田家的刺客头子，几乎瞬间就识破了这些臭弟弟（或者臭妹妹），大手一挥，忍者镖以骇人的速度，飞向臭弟弟臭妹妹们的藏身处。 顿时，营地里一片嗯嗯啊啊的声音，刺客们被狼狈地逼了出来。 “哈哈哈，一帮垃圾，这就被我发现了……”影之主说着说着忽然目光一凛，肩膀一晃，闪身躲开从头顶劈下来的太刀。 不过，他还是慢了一线，引以为傲的秀发，被太刀劈掉了一缕，静静地飘落在地上。 “那么，师傅。”暮雨酱轻盈落地，优雅收刀，坏笑道，“我呢？有没有进步呢？” “嘿你个小混蛋，说了多少遍，不要动我头发！”影之主吹胡子瞪眼，“我是长发公主守夜champion，the king of 熬夜……” “得，你先别唱了。”罗贤连忙影之主的rap，“跟他们说说身体调整的事情吧，时间有限，再拖下去，说不定翔太君就真的不行了。” 影之主收起和徒弟对喷的表情，清清嗓子，跟刺客们宣布一件事情。 罗贤说服影之主的途径，除了「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暮雨酱本人。 别想多了，罗贤的意思是，让影之主看看罗贤为暮雨酱做身体调整带来的、在运动能力上面的收益。 为了保证敏捷性，樱田刺客们的身形都异常娇小，大都是在小时候做过骨骼改造的，但由于当年负责的医生不太过关，基本都产生了一些副作用，落下了一些隐患。 暮雨的身体隐患，罗贤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她搞定了，再加上一段时间以来的保养，现在，暮雨的运动机能，要比之前强出大约40%。 这让影之主大感惊奇。 这位可是培养刺客的内行，不像东南派和精灵派的长辈们，对罗贤的神奇仅仅有一个概念，影之主知道，罗贤这一手，到底意味着什么。 结合罗贤治疗凌菲儿（坊间传言）、搞定海伦娜、魔改阿芙罗拉等事迹，影之主觉得，这位，属实不是一般人。 那么，现在，就是检验罗贤到底有多么不一般的时候，根据罗贤对几位选定的刺客的身体调整结果，决定影之刺客团到底对凌家付出多少帮助。 若是人均暮雨酱这个水平，那抱凌家的大腿，无疑是对刺客团最好的决定。 “我计划做五例，十小时之内肯定能调整完毕。然后就差不多晚上了，咱们就去找隼也家主，把事情搞定。” 在经历了最初影之主的嚎叫带来的震撼后，等罗贤做到第三例身体调整的时候，长辈们终于回过味儿来，并开始感到真正的不安，以及，恼火。 “真是岂有此理！” 一位长辈猛拍桌子：“这些刺客，全都是白眼狼！我们平时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们，从未亏待，居然在这种节骨眼上背叛！” “如果他们铁了心要哗变的话，咱们确实没什么办法。”另一位长辈忧心忡忡道，似乎已经看到了失败的结局。 房间里都是反对派的人，此时大家气氛凝重，心想难不成咱家真的要投奔凌家了？不科学吧！ 若是樱田家族真的和凌家联盟，这些东南派和精灵派瞬间就失势了，凌家肯定会联合隼也一派疯狂针对，把他们手里的产业逐渐接管过来。 带危机！ 面对危机，长辈们迸发出了强大的智慧，其中一位小天才眼睛一亮，提出了一个很损的建议。 “我们趁着罗贤还没来，在翔太君身上动手脚，让罗贤的手术失败，这样，就能以此为理由，拒绝和凌家合作，并把翔太出事的锅全都甩到罗贤头上，岂不美哉？！”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虽然牺牲了翔太，可能会让人总参起疑心，但总好过让东北派得势吧？ 但有一说一，这一招有点昏的，以樱田家族的视角来看，翔太mu了，人总参便失去了对樱田家族的兴趣，那么他们只能用自己的商业资源去投靠东南了。 不过，总比这两派直接失势要好。 于是，经过一番商议和挑选，长辈们派出了最得力的两位家丁，不动声色地朝着储存翔太的地下室而去。 那里戒备森严，得要有隼也家主的钥匙才进得去。 索性，东南派的老哥们，一直都保留着一枚一次性的钥匙，为的就是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能瞒着家主大人进去。 罗贤啊罗贤，任你做手术再怎么厉害，你料得到我这一招？ ------ 给五位刺客做完身体调整的时候，第一位接受手术的刺客已经初步恢复了行动能力，稍稍测试了一下，结果让影之主非常满意。 虽然结果没有暮雨那么夸张，但也有20%以上的提升了。 最关键的是，罗贤的调整手术，消除了刺客们身体的小缺陷，几乎消除了他们日常的痛楚，极大地提升了他们的生活幸福指数。 接受测试的刺客直言：“爽翻了！酷毙了！” 影之主笑得嘴巴都歪了，时不时看看罗贤，不由得感慨，能得到和这个逼合作的机会，还真是幸运。 再过几年，等他的名声打出去，恐怕，想抱腿都得排队、竞争了。 因此，影之主觉得，这一波肯定要毫不犹豫地怼东南派和精灵派，让罗医生看到他的诚意。 然而，当他们终于忙进樱田家族谈正事儿的客厅时，却看到那几位本应激动地跳脚的长辈们，乖巧地坐在那里，乖得像是刚刚目睹哈士奇被鹅妈妈暴打的英短。 凌肃和影之主交换眼色，两只擅长政治斗争的老狗，同时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484 手把手阴谋教学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樱田家族的老狗们如此淡定如此乖巧，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凌肃把这一推论偷偷地告诉了罗贤，后者不是很拿得准，道：“说不定他们是被我的王霸之气镇住了来着。” “不对，樱田家族做生意起家，在谈判桌上很有血性的，就算自知必败，也要扯着大嗓门儿挥舞着爪子拼一枪。”凌肃观察着几位老狗，喃喃道，“此事必有蹊跷。” 要说蹊跷，罗贤倒是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因为，他的医闹雷达响了。 是的，就是那个消耗○皮环切的熟练度，常年保持开启的「碰瓷？我早就不上当了……」，在迈进这座庭院之后，它便开始响个没完。 这说明，反对派的老狗们，属实给罗贤准备了惊喜。 该不会，在翔太身上埋了什么东西，等我一开刀，直接爆炸，然后把过错全推掉哥头上吧？ 也太狠了点…… 罗贤不动声色，以主治医生的身份，正式对樱田家族的长辈们说明来意。 交涉进行地很顺利，很快，罗贤便被带到了地下室。 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储存翔太的地方，旁边就是樱田家的手术室，可能从建这个地方的时候起，翔太便被当做一个必然被改造的物品而存在了吧。 “罗医生，您需要助手吗？”一位长辈笑眯眯地问道，“家里有几位医生空闲，都是黄金1起步的，您去选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此人刻意地去看罗贤胸前的医师执照，显然是在暗讽他黄金2的段位。 “不必了。”罗贤摆手道，“这个手术比较邪道，一般的医生很难领略精髓，大概率是帮倒忙。” 虽然大家已经有了「罗贤这个逼有东西」的认知，但居然说不需要助手，还是用这么狂妄的表达方式，就有点谐了。 于是，那人只得讪讪地退出，和其他反对派报告此事。 “哼，不要助手更好。”有人冷哼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把医疗事故的责任，全都推给他了。” 众人想了想，确实是那么回事，随后便在手术室外乖乖站好，通过成像系统，观看罗贤的手术（其实是看他翻车）。 事关重大，樱田家族有头有脸的人，都在此注视着这场手术。 呐，罗贤君，就让我们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然后罗贤做出了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骚操作。 他盯着手术台上浑身插满管子的翔太君，郑重其事地把他翻了个面，对着他的屁股蛋子，一柳叶刀捅了下去。 噗嗤！ “纳尼？！”隼也家主错愕道，“为何要在这里开刀？” 不仅是家主，东北派的所有成员，全都呆滞了。 反倒是反对派的几个头脑，当即就不淡定了。 “Bakana！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有人哆嗦着嘴唇，一副惊惶的模样。 对方的小把戏，罗贤甫一见到翔太，丢了个扫描，就全然看穿了。 翔太之所以无法晋升7级、甚至需要插管子维持生命，根源在于，他体内的魔力系统和斗气系统，发生了恶性的干涉。 没错，翔太同时拥有出色的魔法天赋和斗气天赋，可惜的是，魔术回路和经络的位置分布很不凑巧，导致斗气在经络内运行时，会灌入魔术回路。 这种生理现象，称作「魔术回路斗气侵蚀综合征」。 斗气是不怎么稳定的能量，侵入魔术回路后，若此时主体调动魔法，整个人会直接爆炸。 发展到后期，甚至都不需要调动魔法，单单是病人的自然魔力流动，都会激发斗气的活性。 因此，翔太日常接受抗魔力流动的镇定剂注射，此种药剂的副作用，会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呆呆傻傻的，正常生活都无以为继。 可见，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无法晋升超凡，唯有牺牲华恋，利用她的血统特性，让翔太在不修炼的情况下强行突破，才能满足人总参的要求。 对于这种体内能量系统情况错综复杂的个例，医学界目前是没什么办法的。 好在，罗贤看了他的病历后，发现翔太同时满足「魔术回路人工拓扑重构」和「经络流形定向诱导生长」的条件，可以利用这两项技术，同时对魔术回路和经络进行调整，解决斗气侵蚀的情况。 难度在于，这两项技术，原本便都是医学双生树树冠上的、超越现有技术许多的邪道，一起做的话，完全不是当下的医生能理解的东西。 所以，罗贤才选择不要助手。 但是，讲道理，你们反对派看不懂就罢了，还在手术前埋雷，这就太屑了。 罗贤捅了翔太的屁股后，手不停，柳叶刀在患者的屁股蛋子里猛地一掏，用力一挑，一枚暗红色的结晶，从创口里蹦了出来。 他用另一只手稳稳接住结晶，在成像水晶前晃了晃，解说道：“这是一枚火元素结晶，若是向人型生物体内注射火属性魔力，便会在臀部形成沉积。” “想必，是有人在术前对患者做了这种事情，期待着当我给翔太开腹的时候，不稳定的能量系统与血液中过量的火属性魔力接触空气形成的爆燃作用，砰，把整间手术室炸得粉碎，对吗？” 此言一出，隼也家主和他的小弟们，齐刷刷地将看向反对派们，神色严厉。 “真行啊你们！”隼也气得胡子发抖，“居然要用这种方式阻止罗医生，你们这是谋杀！” 反对派们连忙矢口否认，连连说“不是我们干的啊，你们别瞎说我跟你们讲”。 眼看着两边要吵起来，罗贤老神在在道：“你们先看我做手术，做完手术再吵。” “不过，我得教育你们一下，我大概能猜到，你们也没想杀我，只是想让把翔太炸坏、让我背锅而已。” “但是，你们注射火属性魔力的时候，用了常规剂量，这是不行的。因为患者体内的魔力和斗气交融，产生了拉克希尔场，对血管内的外源性魔力而言，起到了一个魔力放大器的作用，从而导致爆炸的能级提升了一个数量级。” “所以说啊，同学们，搞阴谋诡计呢，也得熟悉医学知识呀，没文化是很可怕的。” 反对派们眨巴着眼睛，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也就是说，我们的阴谋不仅被破解了，还被正主反过来手把手教学？ 485 蛙火锅 对于擅长搞文斗阴谋的樱田商人们而言，现在这种，无异于最尴尬的时刻了，没有之一。 若是罗贤气急败坏，他们还有心气儿和他怼一怼，然而，罗贤仿佛丢垃圾一般把结晶丢掉后，便专心做手术。 这让反对派们觉得，罗贤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而隼也家主，则在罗贤的表达和行动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自始始终，他都是以「治好翔太」为核心目的，其他的操作，和这些操作所带来的结果，对于罗贤而言，都只是附带的东西罢了。 用了大概半小时的时间，罗贤将纠缠的魔术回路和经络分离开来，度过了手术最难的部分。 这种级别的手术，即便是他，也感受到了一丝吃力，怪不得樱田家族死心塌地地要选酱化华恋的方案了。 他松了一口气，检查了一下，突然毫无征兆地走出手术室，道：“你们给我弄点吃的，我需要恢复一下。” 鉴于翔太体内的情况过于复杂，罗贤全程都用「随机样条」操作，做到现在，体内的魔力已经有枯竭的迹象。 隼也家主透过成像水晶，瞅见里面的翔太还是麻醉开腹状态，不由得心中打鼓，问罗贤：“罗医生，这手术……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在隼也的认知里，手术做到一半主刀满头大汗地出来，便说明情况不容乐观，乐观的手术都是一口气做完的。 “没困难。”罗贤轻松道，“困难已经被我解决了。我就是单纯地想吃东西。那什么，你们家是不是有个特色菜叫牛蛙火锅，整一个嗷……” “哦……”隼也有点发懵，让家丁们去准备，想了想，依然不是很放心，追问道，“医院里，一般情况下也会有人做一半手术跑出来吃东西么？” 这话说出口，隼也就后悔了，哪有这么跟神医讲话的呀，先不说人家是不是一般的医生，就算罗贤做一半手术跑出来找个妹子来一发，也是人家的自由。 罗贤倒是不在意，道：“一般没人这么干，但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樱田牛蛙火锅似乎是法泽尔三角洲一带的名菜，我有点馋……” 当然，罗贤的核心目的，还是要依托医学双生树的「转化」功能，靠吃东西回复状态。 其他家族成员不太放心，小心翼翼地上来问：“医生，阿诺……翔太君，就这样放在里面，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刚想到牛蛙火锅的时候，就给他加了麻醉的剂量。”罗贤指着成像水晶，笑得像个孩子，“你们看，他睡得多安详啊。” 众人莫名地感到了一丝惊悚。 牛蛙火锅，关键在于底料和蛙本身的质量。 樱田家族有自己的蛙养殖场，就在附属的某个村子里，罗贤巡诊的时候见识过了，也正是那时候知道了牛蛙火锅的美名。 至于底料，这就是樱田家族厨师部门的秘密了，不过，既然樱田已经注定要倒向凌家，罗贤寻思着，可以考虑挖几个厨师到冷泉港ZOO，为液体战队的餐饮大业增添一抹别样的颜色。 牛蛙火锅，配个煎饼卷冰淇淋，爽歪歪。 罗贤一边啃牛蛙，一边思考餐饮大业，樱田众人就在罗贤周围乖巧地站着，看他吃东西。 若是寻常人，被这么多商场精英盯着进食，不说魂飞魄散，至少得落个消化不良，但罗贤早已习惯了在许多道目光的注视下进食。 每次去奶茶店吃点心，周围女孩子的眼神，都仿佛要把罗贤当成点心吃了似的，若是罗贤不习惯，基本就告别到店堂食的下午茶了。 吃完火锅罗贤又去洗澡消毒，等回到手术台前，翔太依然睡得安详，果然大家族采购的麻醉剂效果就是好，不会出现血坑李狗嗨那种情况。 剩下的，就是简单的魔术回路修补，再把一些质量不高的经络剥离掉，就完事儿了。 麻辣/菌菇鸳鸯锅底的牛蛙火锅，吃得罗贤心情欢畅，手上动作贼快，五分钟就搞定了，又用三分钟做了收尾工作，拍拍屁股走人。 这着实把围观樱田们给看呆了，罗贤的修复手法快出残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吃火锅歇了这么久，就为了再做八分钟手术？ “那他刚才为什么不一鼓作气做完了再吃火锅呢？”有人提出了疑问。 前来围观的樱田家族私人医生，呵呵一笑，道：“人家乐意，你管得着？技术好，任性呗。” ------ 术后两天，翔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且不再需要注射延缓魔力流动的药剂，生活自理，可以说，验证了罗贤的手术大获成功。 与此同时，凌家与樱田家的合作，也以一大摞协议和备忘录的签署为开端，走上了正轨。 在影之刺客团的表态和罗贤成功拯救翔太的双重利空下，东南派和精灵派只得放弃自己的诉求，跟着隼也家主一派，捏着鼻子上了凌家的车。 凌肃和凌菲儿忙着谈协议，罗贤则忙着撸鼹鼠逗青蛙。 “你们家养的青蛙，也蛮厉害的。” 庭院里，池塘边，罗贤对华恋感慨道。 “欸？为什么这么说？”华恋依旧是一脸迷糊的表情。 “它居然能和高斯聊天。” “那么，他们在聊什么呢？” “高斯说她想游泳。”罗贤煞有介事地解读，“那青蛙说，水太冷，不能下。呵，这青蛙肯定姓钱……” 华恋眨巴着眼睛，依旧接不了罗贤的梗。 似乎一切依旧，不管是家乡的池塘，池塘里的青蛙，青蛙对面的高斯，高斯的主人罗贤，还是倾慕着罗贤的她。 不同的是，她不用再为了生而酱化的宿命而忧心忡忡，她具有了漫长的时光，可以陪在罗医生身边，生命的色彩，既是学术，也是他。 “罗医生，为什么招我来当科研助理呢？”她忽然问。 “为什么？”罗贤歪头，“这还有为什么？” “比我好的研究员，还有很多吧。” 华恋低着头，微微苦笑着。 一句“因为你胸大”，滑到嘴边，又沿着食道滑了回去。 罗贤想了想，道：“因为你傻，好骗，‘物’超所值。” 华恋故作生气道：“罗医生太坏了，以后我要对你小心了哦。” “随便。”罗贤翻白眼，“反正，不管怎么说，你也得给我认真工作。” 那么，请继续骗下去吧，最好骗我一辈子。 嘤~ 486 云海学院特等奖学金 “没有罗贤的第我也忘了是多少天，想他。” 云海学院医学部，专业理论课的教室里，一位长相普通没有名字的女生，目光游移着，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 旁边的闺蜜也懒得听台上的普丑秃顶老师讲课，把课本竖起来遮住娱乐杂志，杂志的封面，是东北分区的明星修炼者杰拉德海报。 看完一篇八卦，闺蜜眼神一甩，就瞅见旁边的小伙伴在笔记本上写羞耻的句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道：“你是假粉吧？连罗贤走了多少天都不知道。” 那女生神色一滞，噘着嘴反问：“那你记得清是多少天么？” 闺蜜神色也一滞，嘴硬道：“那……我是不知道，我又不是罗贤真粉，我就是个路人粉罢了。” 在云海学院医学部这一届研究生（硕博都算）里，罗贤属实是最耀眼的那一位，无人能出其右。 而研究生尤其是医学生的日常生活，又是比较枯燥的。 是真正的枯燥，不是朴实无华且枯燥的那种枯燥。 而罗贤的颜值和各项事迹，无疑能成为女研究生们生活中很好的调剂。 颜值就不用说了，事迹方面，罗贤自入学以来，搞事无数，让围观群众们吃足了瓜，简直就是全校最肥美的瓜田。 不知是谁起的头，博士班里开始涌现出罗贤的粉，然后这一趋势逐渐扩展到硕士班，甚至都有在女教师群体里扩展的趋势…… 对此，部分男生表示不满，而最不满的那一位，自然是我们的振远哥。 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王振远，认真听讲，课间还跑到讲台上问问题，认真的呀批。 虽然这课他其实早就自学过，但是，听老师讲一遍，总是能获得新的领悟。 况且，王振远力求和学院里的老师们搞好关系，自然要在课堂上表现出积极的样子。 给研究生授课的老师们，往往都是长聘副教授起步，均是在医学部里能说得上话的老师。 王国教育部有规定，学院教职人员每学年要满足一定的课时量要求，才能被纳入「教研系列」，而教研系列的老师，在招收研究生的时候，具有政策优势，换言之，更容易在实验室里招到廉价劳动力。 这一规定，是为了防止大家都去专心水论文（划掉）科研，没人讲课。 毕竟，在现如今的学院体系下，课讲地再好，也无非是期末评教的时候被学生们美言几句、隔三差五评个教学先进个人、多拿几百卢比奖金罢了，很难带给老师主流语境下的成功。 若是再不强制副高正高们上课，恐怕站上讲台的，就全都是新招来的博后了，对于学生们知识体系的构建，这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讲课体现的是授课者对这门学科的理解，而刚走上教职岗位的博后，很难和业内浸淫已久的副高正高们相提并论。 王振远之所以这么用力地巴结着老师，主要目的，是参加云海学院特等奖学金的评选。 如果说十大校园风云人物是云海学院本科生里最优秀的样本，那么，特奖便是研究生们对于学生时代成就的最高追求了。 研究生院每年秋季学期都要评选出十三名特等奖学金获得者，这个数字是由教育部统筹、一层层分下来的，奖学金的钱也是教育部出。 钱倒是其次，主要是，特奖是很有含金量的荣誉，就云海学院医学部而言，拿到特奖的学生，毕业后无一例外走上了进大医院、师从大医生的光辉坦途。 并且，每年的十三个特奖名额，有三个是留给博一（本科直博）/硕一新生的，俗称“新手保护”。 而且，惯例上很少把奖发给硕一的，原因很简单，特奖评选代表着学院的一种价值导向，而学院巴不得所有人都选直博，成为更优质的劳动力。 王振远盘点了一下，三个新生特奖，有一个肯定要给罗贤，这个没得说，王振远再怎么讨厌罗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逼是真滴行。 挂着博一学生的身份，实质上做的却是正高级教授的活儿，（相当于）在罗家沟诊所运行一个独立的课题组，这种人，王振远自认竞争不过。 还有一个几乎已经敲定的新生特奖名额，是副校长朴重礼的大侄子。 朴重礼（据说）在请凌菲儿出山当校长的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目前无疑是风头最盛的副校长，而他的大侄子本身也争气，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来到了黄金5，是这一届除了罗贤之外的最高段位。 几个月前的暑假，大侄子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憋出了一篇EMCI，虽然是四区水文吧，但总归是EMCI，比起靠国内核心甚至是辣鸡xxxx学院学报评奖学金的其他新生们要来得强势。 这个，王振远也干不过，那么王振远只能和其他新生去竞争仅剩的一名本科生特奖名额了。 好在剩下的人里面，有资本和王振远掰手腕的不多，唯一的疑似竞争对手，是一名女生，叫做杨丽丽，在刚刚过去的期中考试中，几乎每一门专业理论课的分数，都略压过王振远一头。 此女是亚人混血种，每天顶着毛茸茸的（真实）兔子耳朵来上课，但因为打扮朴素，倒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从平日的言行举止和吃穿用度来看，杨丽丽家境贫寒，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科研和勤工俭学上，这种类型的学生是特奖评选非常青睐的。 而就硬指标而言，根据王振远的调查，杨丽丽有三篇论文，王振远有五篇，看似是王振远胜出，然而，杨丽丽的三篇里有两篇是国内核心，王振远只有一篇国内核心，综合质量来看，打平。 成绩上，杨丽丽略高。 社会活动上，王振远完胜，但这在特奖评选中的权重不高，加上杨丽丽本身带有励志色彩，王振远觉得，自己的胜算，着实不高。 “得想个办法反败为胜。” 王振远想了想，在课后把狐朋狗友们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487 后悔的巴博萨 王振远的狗腿，对他的忠诚度姑且还是蛮高的。 尽管王振远屡次在罗贤面前翻车，然而，狗腿们却不可能转而抱罗贤的大腿，不是不想，是抱罗贤的腿门槛太高。 仔细想来，和罗贤谈笑风生的人，都是巴博萨教授、富兰克林主任这种级别，最次也得是杨医生那种强社交型咸鱼。 别看同学们在云海附院实习、日常拿杨医生这种人开涮、并明嘲暗讽地表达自己可不想成为这样的医生，事实上，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能落得杨医生遇到罗贤之前的“下场”，已经称得上是医路平坦了。 再怎么咸鱼，彼时的杨医生，好歹也是云海附院急诊科的主治医生，而超过三分之二的医学部学生，连云海附院的实习资格都拿不到。 剩下的三分之一里，大部分也没办法留在这里继续做医生，往往是转而到次一级的医院拼搏。 所以，狗腿们理智地和杨医生比较了一番，知趣地认清了现实，并继续舔王振远，期待着等到毕业之时，王振远能利用家里人的资源，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帮助。 “王哥，要我说，你只要积极和老师们沟通，上下打点，特奖一定是你的。”一位狗腿表示，稳得很。 “是啊王哥，系里的老师们，都对你赞不绝口呢，到时候，肯定会投你一票的。”另一位狗腿附和道。 这话其实有道理，很多时候，像特奖这种东西，很大一部分老师其实根本就不关心到底谁拿，只有学部的行政领导们会对其投以额外的在意。 尤其是在竞争的两方势均力敌的时候，老师们往往会看谁顺眼投谁——进一步地，看谁眼熟投谁。 讲道理，老师们的心思都在如何写本子骗（划掉）拿自然基金上呢，谁管特奖评选啊？与我何干？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在学院里，是行不通的，学院环境里吃得开的，往往是会推销自己的同学。 对于狗腿们的观点，王振远深以为然，但他生性谨慎（其实就是敏感多疑），嘴贱多说了一句：“我得确保自己能胜过她呀，万一，我是说万一哈，她最近发一篇EMCI，岂不是马上就翻盘了？” 老师们虽然不在意谁拿特奖，但好歹还是会看一下候选人的硬条件。 在博一学生这个层面上，能发国内核心的，自然比学院水刊的牛逼；能发EMCI的，自然比能发国内核心的牛逼；能发《Creatures》的……好吧，这种畜生级大神，博一也就罗贤一个了，特例，不用讨论。 要是杨丽丽掏出一篇EMCI，只要老师不瞎，就不会选王振远的。 “害，王哥，你想太多了。”狗腿笑道，“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她要发，早就发了，距离特奖评选不到半个月，现在发，是几个意思啊？” “就是，那妹子看起来很老实，发了论文，肯定不会隐瞒的……” “我王哥，五篇论文，她杨丽丽能秒？能秒，我、现、在，就把这张课桌给吃掉……” 听着狗腿子们瞎几把吹，王振远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颇有一种七窍冒奶的慌感。 然而，王振远是真想不到，这奶，次日就生效了，简直堪比○丰次日达。 “什么？她居然发了《病理学比较研究》？！”在导师巴博萨的办公室里，王振远捏着一本期刊，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可是三区的EMCI啊！ 还真就秒我嗷？ 巴博萨微微皱眉，古井不波道：“振远啊，杨丽丽同学这篇论文，写得很好。推荐你读一下。” 旁边的女秘书看透了巴博萨的表情，心领神会，拍了拍王振远的肩膀，嗔怪道：“小王呀，杨丽丽同学就在隔壁课题组，我可是每天都能见的，人家为了写这篇文章，做了很扎实的调研，熬了好多天的夜，还亲自跑到罗家沟诊所去请教罗贤呢。” “什么？请教罗贤？”王振远不明所以。 “这篇文章，写的是魔术回路修复罗氏方法在预后[1]方面和传统方法的差别，以及术后护理需要注意的点。”巴博萨的语气里，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罗贤和你在一个博士班，而且同为咱们课题组的成员，你应该更容易接触他才是，反倒让其他班的同学抢了先，不应该。” 王振远本想说，你这么想跟风罗贤喝汤，你干脆自己去写这论文不就好了，或者直接命令我去写，现在人家抢先了，又赖到我头上。 好歹王振远的情商没有低到毁灭性的程度，知道这种话说出口，得被巴博萨教授锤得喵喵叫。 于是，只得换一种柔和的说法，争辩道：“魔术回路修复，不是咱们课题组的研究方向吧。咱们是心脏外科的。” 听闻此言，巴博萨咯咯咯咯咯地笑了五声，那模样像是刚回家看到儿子故作深沉地写作业、桌上的电脑主机却还温热的家长一样，填满了皱纹的老脸上，仿佛明晃晃地写着一句“你把爷整乐了”。 “罗贤在这方面，做出了世界领先的研究，咱们作为同组的人，帮他丰富一下成果，也是应该的嘛。” 女秘书看了巴博萨一眼，心中暗自感叹，教授今天真是有耐心嗷。 一个课题组的研究方向，高度依赖于两点：一是组里的资金投了哪个方向，若是在某个方向持续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一般不会轻易改变；二是组里最吊的人做出的最吊的成果是什么。 罗贤虽然没往魔术回路修复方面投钱，但他做出的成果实在是太吊了，以至于组里的人就算完全没有此方面的研究经验，在罗贤的指导下随便写点什么，都能有不错的发表。 然而，巴博萨绝不可能亲自去做这件事，他是医学部的主任，老脸有点拉不下来。 索性他手下的副高们都心领神会，在罗贤奔赴北岸之旅之前，都跑去找了几趟罗贤。 罗贤也明白个中关节，毕竟上辈子在学术圈混得也挺久了，当即每个人分了一点东西，让他们写文章。 巴博萨在各方面给了他不错的支持，罗贤自然要给他的课题组一些回馈，他吃肉，起码得让组里的人喝汤吧。 然而，谁都没想到，最先把文章憋出来的，居然是隔壁课题组的博一学生…… 而在入学前被巴博萨寄予厚望的王振远，却压根儿没考虑过这件事。 现在，巴博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 注释： [1]预后：凭经验对一种疾病做出结果判断。 488 王振远的手段 回到教室上课的时候，王振远脸色阴沉地像是被盆地鼹鼠骑脸拉屎的哈士奇，气场浓郁得让授课老师都皱起了眉头。 这气场酝酿到下课的时候，甚至让众人体味到了一丝悲凉。 授课老师徐庆年见状，来到王振远的座位跟前，关心地问道：“王同学，身体不舒服吗？” 王振远摇摇头，瞥见桌上的课本，悲愤地掩饰道：“这道题，我，不会做！” 狗腿们听了杨丽丽发EMCI的事情，则纷纷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奶这么快就生效了，直到晚上出去聚餐鬼混的时候，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王哥，别灰心啊，还有机会的。”有狗腿发出朴素的安慰。 “不可能了。”王振远凄惨一笑，“她发了三区，又是学院的主流价值观所推崇的寒门学霸，我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既然王振远都下了定论，狗腿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愤愤地打抱不平。 “可恶的穷逼，居然挡我们王哥的道儿，岂可修。” “你说杨丽丽那种人，就算拿了特奖进了大医院，也就是做个螺丝钉罢了，咱们王哥才是干大事儿的人……” “这才入学没几个月，就发了三区，肯定有问题……” 这话倒是提醒了王振远，对啊，杨丽丽和罗贤不在一个课题组，也不在一个班，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任何交情才对，为什么罗贤愿意把数据给她，让她写论文？ 这里面，肯定，大有问题！ 自觉抓到关键的王振远，中午吃饭的时候鸽掉了从锦院跑过来陪他吃饭的小家碧玉绿茶法师女友，跑到罗家沟诊所，准备当面质问刚刚北岸之旅归来的罗贤，争取让他露出狐狸尾巴。 来的时候，罗贤正在院子里给一匹马洗胃，看得王振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罗贤，你什么时候转职兽医了？”他半吐槽半讥讽道。 “淡定，我只是偶尔换换口味而已。”罗贤淡定道，抚摸着马儿油光锃亮的皮毛，感慨道，“有时候，不只是病人，动物们的痛苦，也令人动容啊。” 说完，他转向马的主人，红眼果蝇街道时期的老邻居，笑道：“以后倪可妮身体不舒服，就带它来找我。” “哈哈，不了，一般的小问题，我直接去兽医诊所了。搞不掂的，再来麻烦罗医生。”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健美的烟熏黄牙，“毕竟，罗医生是要治大病的人，咱可不想耽搁太多。” 罗贤并没有因为诊所逼格和个人地位的提高而抛弃红眼果蝇街道的老街坊，他深知，正是可爱的人民群众们，在过去的三年里为他提供足以谋生的客源和实践各种术式的机会，若罗贤是鱼，人民群众则是水，水能载舟，亦可赛艇，这道理，罗贤是很懂的。 所以，但凡有老街坊来找罗贤，他都是热情接待，认真治疗。 不过，街坊们也对罗贤比较体谅，一般不出大问题，就不来找他了。 但今天这位的马儿误食了低压缩魔石，情况紧急又危险，就直接带到罗家沟诊所来找罗贤洗胃了。 “呐呐呐，倪可妮，今天受苦啦。”烟熏黄牙抚摸马儿的脖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铁血柔情。 王振远看了半天，满肚子疑惑，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罗贤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课本上讲过的，马是魔力绝缘体，摄入一定量的魔石会致死的。只有独角兽和彩虹小马才能使用魔法。” “不是……我是说，你们刚才好像一直在提一个女生的名字。” “啊，你说倪可妮啊。”罗贤指了指正在快乐打响鼻的马儿，“就是它。” “这匹马的名字叫倪可妮，今年四岁了，喜欢唱，跳，跨栏，定向越野，吃罗勒叶，洗盐水澡……” 王振远实在是无语了，他暗道命运为何如此不公，为何有的人闲到了给一只名为倪可妮的马洗胃的程度，居然还能成为医学超新星…… 对了，超新星…… 直到这时王振远终于想起了自己今天来到底是为了啥，一瞬间浑身迸发出大义凌然的气息，端庄地站在罗贤面前，道：“罗贤，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给杨丽丽数据。” “啥？”罗贤挠头，“什么数据？杨丽丽是谁？” “你别装傻了。”王振远咄咄逼人，“隔壁课题组的杨丽丽，写了一篇关于魔术回路修复罗氏方法预后的论文，那数据从哪里来的，很明显了吧？” “哦。”罗贤依然不明就里，“所以呢？” 他确实往外给了不少数据。 像罗氏方法这样的革命性术式，是能产出很多论文的。 放在比云海学院医学部更小一点的医学院系，一个这种档次的研究，都能养活全院一整年的论文了。 罗贤已经把最核心的论文给发了，剩下的，他懒得弄，干脆分给学院里的其他人喝汤了。 一方面，若是自己大包大揽，未免显得过于小家子气；另一方面，罗贤还想在云海学院建立自己的课题组，只有让学院意识到罗贤具有足够的利益分享意识，这件事情的阻力才会更小。 另外，其他学者每发一篇有关魔术回路修复罗氏方法的论文，其实也是变相地提升罗贤在学术圈的江湖地位。 所以，只要有人来要数据和思路，只要那人是云海学院的，罗贤大方地给了，完全不会考虑回报的问题。 但以王振远的层次，全然无法理解这种思路。 于是，在遭遇罗贤的懵逼三连之后，他愈发地笃定，罗贤是在装傻，他和杨丽丽之间，肯定有一腿。 于是，气愤的王振远，准备给予罗贤和杨丽丽以实质性的惩罚。 他动用父亲常年在冷泉港深耕积攒下来的资源，找了个私家侦探。 艾尔风大陆上的私家侦探，基本上，就是水平不太行的刺客和各国的退役特工再就业所形成的一个职业群体，日常游走在违法边缘，可耻但是有用。 王振远要让私家侦探盯住杨丽丽，争取在特奖评选之前抓到她的把柄。 既然她和罗贤搞在了一起，那么，只要盯得紧，一定能找出证据来，到时候往医学部领导们那边匿名举报一波，杨丽丽肯定没法再评特奖了。 489 女仆咖啡厅 王振远的委托，由KA-panipico侦探事务所接手。 它有一个很唬人的名字，听起来像是跨国大企业，但实际上是冷泉港的本地民企，还拿过本地的创业扶植基金。 私家侦探其实都是单独活动的，之所以要成立侦探事务所，无非是情报和设备共享罢了。 那些用于窃听、偷拍、伪装的设备，基本都是定制的，成本很高，若是都自己买的话，着实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甫一接到王振远的委托，他们便将其高度重视起来。 因为，这委托涉及到罗贤，这个在冷泉港住了三年多、却在今年忽然变成惹不起的狠角色的男人。 事务所的几个大佬们微笑推脱、疯狂甩锅，谁都不想接这个案子，最后把它丢给了热血新人私家侦探，白自立。 白自立是个很上进的年轻人，甫一入职便发誓要在冷泉港市区买房，着实赢得了同事们一顿热烈而意味深长的掌声。 所以，最棘手的活儿，大家都是丢给白自立做的，美其名曰锻炼新人，其实就是不想惹得一身骚。 白自立倒是无可无不可，他很热血，他的热血是那种吸血鬼咬上去都能烫一嘴泡的那种，他认为，越是高难度的工作，越能体现他的价值。 他分析了一波案子的背景，立刻以外行的眼光，得出了和王振远相似的结论：这个罗贤和这个杨丽丽，肯定有猫腻。 然后他进而又仗着自己的热血劲儿，进行了更加深入的畅想。 若是挖掘出罗贤和杨丽丽的私密关系，曝光出来，这可是妥妥的学术丑闻啊，交给报社，一定能再额外大赚一笔。 反正王振远也只是想破坏杨丽丽的特奖评选，白自立完全可以一鱼多吃。 一想到这一单的利润，白自立整个人都兴奋地颤抖了起来，完全没有思考一个核心问题：以他的身份，去曝光学术圈丑闻（其实并不存在），会不会被打死。 白自立安慰自己的理由是，前段时间云海学院医学部平山教授的事件，都闹得沸沸扬扬，这么大一个正高级教授，都被舆论给扳倒了，他罗贤不就是个有凌家背景的普通博一学生么，应该也不难。 于是白自立果断行动，盯梢跟了杨丽丽一天，无果。 杨丽丽的生活实在是太简单，教室、实验室、食堂、宿舍四点一线，怎么看都是个努力老实的女学生。 但白自立当了私家侦探后，对这个社会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很多人表面看上去乖得很，背地里却做着阴暗的勾当，干着不体面的事儿。 果然，杨丽丽没有辜负白自立的期待。 在跟踪的第四天，他看到了令人振奋的东西，拍下来后立刻联系了王振远，约这位人傻钱也是特别多的客户出来见面。 “看吧。”白自立把照片拍到桌子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姑娘看起来纯的很，没想到居然周末去女仆咖啡厅打工。” “跟她一起打工的，都是那些偷渡来的兽耳娘，哼，堂堂云海学院医学博士，居然跟那些浑身长毛的偷渡客混在一起。消息放出去，想必一定会引起震动吧？” 王振远有些意外，他期待的是杨丽丽和罗贤的黑料，而不是女仆咖啡厅什么的。 准确来说，女仆咖啡厅并非提供○服务的场所，只要职员不和顾客们私底下联系，它就只是个妹子们用卖萌服务换取高时薪的地方罢了。 但，总归，在女仆咖啡厅工作的妹子，总会让人产生不那么好的联想。 若是让学院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杨丽丽的特奖评选产生不利影响。 然而，狗腿们却表示，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王哥，你有所不知啊。”一位见多识广的狗腿道，“之前评特奖的时候，也有过家境贫寒的学生，被爆出在牛郎店当前台，但考虑到那孩子实在是太穷，学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非你能抓到真正的恶性丑闻，比如说，杨丽丽和客人去酒店开房，否则，悬。” 不得不说，虽然王振远情商捉急，但他的狗腿们还是蛮厉害的，一下子便切中了事情的关键。 王振远沉吟片刻，露出阴险的笑容。 “很简单，没有决定性的丑闻，我们就去制造它。” 在这一刻，王振远的智力得到了质的飞跃，这种灵感，是他在做研究时从未体验过的。 最近几日的头绪，逐渐摆脱混乱的状态，整合在了一起，让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于是他再次联系白自立。 “白先生，你去打听一下杨丽丽的排班，下一次，我们这样这样……” ------ “你说，为什么王振远会约我去女仆咖啡厅？” 凌菲儿服饰罗贤吃早餐的时候，后者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的信心量有点大，让凌菲儿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过了几秒，她才抓住了最关心的点：“冷泉港还有女仆咖啡厅？” 罗贤笑了：“你这一黑黑俩啊，是看不起冷泉港的经济，还是太看得起女仆咖啡厅？” “毕竟主人从来没提过它呢，对吧？”凌菲儿眯起眼睛。 “对，我只是知道而已，而且还是听蒋大勇说的，在此之前我连知道都不知道。”罗贤求生欲极强地说。 有一说一，要是蒋大勇请罗贤去女仆咖啡厅，这种行为还是能理解的。 但王振远和罗贤之间积怨已久——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说，王振远的单方面地犯病。 因为两人的阶位差别太大，你会觉得你和楼下老太太家的哈士奇积怨已久吗？ “照他的说法，是受了巴博萨教授的指示，要从我这儿拿点数据写论文。”罗贤砸吧着嘴，“但我寻着，他不想是能忍辱负重干这种事儿的人啊。” 尽管在面对女孩子的时候情商清空，但大多数时候，罗贤看人还是很准的。 “可能在打什么鬼主意吧。”凌菲儿微微一笑，很轻松的语气，“主人去就是了，不管他怎么舞蹈，也起不了浪花。” 罗贤想了想，是这个道理，平山事件后，云海学院基本上已经被他给统一思想了，出了学院，又有凌菲儿和暮雨酱坐镇，蛐蛐王振远，还真折腾不起浪花。 于是，他就在凌菲儿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去了女仆咖啡厅。 490 咖啡厅见闻 「爱的魔力转圈圈」咖啡厅。 坦白地讲，今日之前，王振远从来不进女仆咖啡厅。 这种地方对于他这种（自诩）正人君子、（未来）社会精英的（伪）中产子弟而言，实属禁地。 不管是父母的家教，还是他本人的良心，都过不去。 夜店还是勉强能去的，夜店代表着通往上流社会的社交大门，起码在休曼王国东部沿海地区是这样的，类似于现实中的（伪）中产子弟们报名参加两万元的暑期美帝游学（其实就是吃喝玩乐拍照片）。 但女仆咖啡厅就太宅了，只有蒋大勇那种怪人才会去。 “为了拿到新生特奖，也只能破戒了。”王振远这样嘟哝着，闭着眼睛走进了「爱的魔力转圈圈」女仆咖啡厅，然后闷头撞在了一位小女仆的身上。 女仆们从来没见过闭着眼睛进咖啡厅的客人，通常进来的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妹子们看进眼睛里的。 所以，被王振远这么意外一撞，那女仆嘤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盘子里的餐品洒了一地。 王振远连忙睁开眼睛，望着地上嘤嘤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橘猫娘，顿时懊恼又心疼，道：“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猫娘女仆揉揉眼睛，抬头一看，一位普丑青年男子跃然于眼前。 然后她又扫了一眼被王振远这一撞糟蹋的餐品，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它们的总价格，在算出二百卢比以上的数字后，猫娘身上的柔弱气质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眼睛一瞪，怒斥王振远：“你有病吧！走路不看人的？”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法律和相关规定干什么？”猫娘伸爪子，“赔钱！让我算算啊，嗯，218卢比。” “你这……赔钱，不科学吧？”王振远气势不足道，“也不全是我的责任吧？” “哈？”猫娘双手叉腰，混不吝的样子，“你是说，我也有锅？WDNMD，你咋不说今天日照不足导致你那榆木脑袋没有充分进行光合作用营养缺乏才撞的我呢？” “好歹老娘我没摔疼，要是摔出问题，连医药费都得你赔！” 接着，她转向周围的众人：“喂，大家伙儿可都瞧见了啊，刚才是这个憨憨闭着眼睛冲进来撞我的，对吧对吧？” 门口附近其他几个服务员也应和。 猫族的妹子，可甜可盐，甜的时候能把你勾得浑身发软，盐的时候能把你喷得魂飞魄散，气质往往可以在富兰克林主任和顾千雪小护士之间无缝切换。 现在，王振远显然就遇到了后一种状态的猫娘，被喷得脸都黑了。 没办法，他只好捏着鼻子赔钱，然后在众人幸灾乐祸的注视下，找个地方坐下。 然后忽然一个激灵。 她怎么知道我是闭着眼睛进来的？ 王振远颇有些被坑了的感觉，站起来想找猫娘理论，却发现另一位猫娘已然来到了他的旁边。 那是一只纤细而优雅的猫娘，灰蓝色的耳朵，湛绿色的眼睛，浅浅一笑，可爱又空灵。 “玛斯塔，欢迎回家，请问需要来点什么？” 噫……啊…… 王振远的火气，顿时便消散了，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这样子似乎不太礼貌。 “这位客人看起来是第一次，我帮他点了。”旁边的一位肥宅，忽然插话，“一份爱的抱抱，一份温柔乡暴风雪。” “了解。玛斯塔，请稍等，coco亲自去给您准备餐品哦。”那灰耳朵猫娘浅浅一笑x2，走了。 王振远感激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肥宅，道：“谢谢你帮我解围，我确实没什么经验……” “害，多稀罕呐。”肥宅笑道，“谁都有第一次嘛。不过，像你这样，第一次来就整出事故来还赔钱的，确实比较稀有。” 被调侃的王振远，心中略显憋屈，吐槽道：“那个服务生，态度也太差了。不就打翻了盘子吗，又不是不赔钱，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肥宅倒是不怎么在意：“这家店送餐的服务生，和专门接待客人的女仆不一样，招聘的要求和工资都比较低，理解一下。” 这么一说，王振远倒是有些明白了。 亚人种原本就是桀骜的种族，要她们低下头来一口一个玛斯塔当兼职女仆就已经很难了，再让只端盘子不服务客人的临时工也态度温柔，不现实。 想通之后，王振远反而对这家店的老板佩服起来。 然而，他刚想放一通彩虹屁吹一下老板，陡然想到，自己好像是带着任务来的…… “请教一下，这家店可以指定女仆为我服务吗？” 肥宅乐了：“嘿，那你怎么不早说啊，人家coco已经给你做饭去了，怎么，你还要喜新厌旧拔○无情，甩了人家不成？” “我没甩她，我们之间只是顾客和客人之间的关系……” “我懂得，我懂得，你这人别太较真啊，我就开个玩笑而已。”肥宅一脸蛋疼地拍拍王振远的肩膀，“得，你说吧，你想要谁，我去帮你换。” “我要那个叫，嗯，叫mata的女仆给我服务。”王振远说完，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等等，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感觉这家伙口气跟大堂领班似的…… 肥宅神秘一笑，摇手指道：“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说完，就呵呵呵地怪笑着跑到后厨去了。 王振远目瞪口呆。 这都什么人啊这是？！ 不过，很快更加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一位巨帅男子，脚踩平衡车，以西方记者都赶不上的速度，直接滑进了店门。 非常凑巧地，刚被王振远撞过的橘猫猫耳娘，又一次端着盘子路过门口，再一次被撞翻在地。 “%￥#@*……”忍无可忍的橘猫娘，操着猫族的方言爆粗口，爆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罗贤。 即便是摔了个狗啃屎，那种融合了知识分子风骨和市井潇洒风度的气场，仍然让她屏住了呼吸。 嘶…… 只见她咕噜一下爬起来，敏捷地如同草原上的猎豹亲戚，冲过去扶住罗贤的胳膊，奶声奶气道：“小哥哥没摔痛吧喵~真的不好意思喵~” 王振远：？？？ 491 颁奖人 王振远半张着嘴巴，目送罗贤在橘猫娘的搀扶下起来，被橘猫娘温柔地掸掉身上的尘土，被橘猫娘拽着胳膊撒着娇半推半就地交换了通讯水晶的特征码…… 然后，在罗贤前往王振远座位的途中，他又被三只兽耳娘无意地刻意地撞倒，重复同样的过程。 等罗贤坐到王振远对面时，罗贤已然有些狼狈，然而，对于王振远而言，他宁愿体验这种狼狈，也不想体面地坐在椅子上，感受兽耳娘们礼节性营业性的眼神。 “嗨呀，小王今儿个好兴致嗷。”罗贤笑道，“我还没听说过你会来女仆咖啡厅。” “啊……偶尔，偶尔。”王振远讪笑道，眼神不断往后厨瞟，期待着杨丽丽出来的时候那错愕而惊恐的眼神。 “你怕不是为了捧我的场来的吧。” 罗贤这句话，成功地让王振远停止了思考，眉头一皱问道：“你什么意思？” “哦，原来你不知道嗷。这家咖啡厅加入了液体战队的「星·选」后援计划，你看那边墙上的海报。”罗贤指了指。 王振远这才发现，在很显眼的位置，贴着一张巨大的液体战队宣传海报，那上面海伦娜的冷酷，阿芙罗拉的仙气（只要不张嘴说话她还是小仙女），韩梅梅的傻笑，高斯的激萌，是那么的熠熠生辉。 “不是，这战队宣传海报，怎么有鼹鼠的？”王振远抓住了奇怪的重点。 “别问，问就是吸粉策略。”罗贤挠头，“不是，相比于鼹鼠为什么这么大，你更应该关注一下「星·选」后援计划吧。” 王振远只得点头，颇有一种被罗贤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于是罗贤开始给王振远滔滔不绝地讲述液体战队的文化软实力战略。 云海学院的横空出世，为冷泉港的挑战杯市场注入了一丝难得的活力。 往常的话，像锦院那样以苟为主、观赏性平平的队伍，大家是不喜欢看的。 然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在煎饼卷冰淇淋的帮助下，液体战队的人气迅速飙升，冷泉港人民热切期待着常规赛的开始。 于是，罗贤决定在开赛前搞一些操作，以进一步提升液体在冷泉港人民心目中的地位。 「星·选」后援计划便是其中之一，罗贤委托杨医生和一些商户谈妥，在店里贴一些海报，后续还会随餐附送液体战队的周边。 相应的，加入计划的商户会获得一些补贴。 补贴的来源，自然是罗家沟诊所的收入，再从韦尔斯给的钱里拿出一部分。 药厂的建设还不急，这笔钱先用着，罗贤有信心再从别的途径捞更多的钱。 “不止如此，我还和云海学院学生会的外联部谈了，他们会推荐勤工俭学的学生来「星·选」计划的商户打工……” 说着说着，化名为mata的杨丽丽来了，身后跟着刚才的橘猫娘，端着杨丽丽亲手做的餐品。 见到罗贤，她大方地打招呼：“罗医生，您也来了呀。” “他约我来谈事情。”罗贤瞅着王振远，突然懂了，怪笑道，“你点的她？兄弟，你有点东西……” “不是……”王振远顿时尴尬到爆炸，合着杨丽丽是外联部推荐来打工的嗷，这可咋整？ 这要是一发举报上去，学生会还不得派人来干死他？老师们还不得笑死？ 整顿饭王振远都异常尴尬，倒是罗贤轻松的很，叫杨丽丽给自己弄了杯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并点评道：“mata丽，你这个奶茶，奶加的有点多啊，手艺还不过关，我建议你去三食堂那个奶茶店，跟那个老板娘学一学。” 杨丽丽嗯嗯嗯地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王振远在旁边瞧着，一副难受的样子。 这就难办了，王振远的女仆咖啡厅诱导丑闻计划彻底失败，又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只好恨恨地接受了特奖泡汤的事实。 然后在颁奖的前一天，接到了喜提特奖、上台领奖的通知。 “什么，我得奖了？”王振远在研究生教务办公室当场懵逼。 “是啊，你得奖了。”教务的老师见王振远依然懵逼，笑道，“你得奖，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是呢，王同学这么优秀，得奖多正常啊。”旁边另一位老师道。 “可是……”王振远有点怀疑人生了，掰着手指头数数，“罗贤，那谁，还有那谁……这已经三个人了，难不成，今年又多了一个新生特奖的名额？” 教务老师听罢，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没有，依然是三个名额，不过，特奖里面，没有罗贤。” “哈？”王振远迷了，没有罗贤？怎么可能？ 这就好比柯洁参加斗地主大赛初赛就被淘汰了一般，令人摸不着头脑。 教务老师顿了顿，解释道：“罗贤同学的科研成果和临床经历以及挑战杯战绩，实在是过于优秀，经过考虑之后，我们觉得特奖头衔对于他来说过于普通，学院准备用其他的头衔来奖励他……” “并且，罗贤同学将在明天为你们颁发特奖。” 王振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与此同时，巴博萨教授的办公室里，这位刚刚彻底掌控医学部不久的学部主任，正在和罗贤喝茶。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纯茶。”罗贤道，“不过，有些时候，看着滚烫的、单纯的开水，经过简单的处理，变成泛着馥郁浓香的茶水，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打造，还是有那么一点成就感的。” “就像科研。”巴博萨接话茬，“苦是真苦，但过程本身给人带来的享受，其乐无穷。” “我还是不太确定，你们让我去给特奖颁奖，用意何在？”罗贤问。 云海学院的研究生特奖，对于罗贤而言，属实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 准确地说，罗贤拿特奖，不是给罗贤贴金，而是给特奖贴金。 就好比CBA的职业球员，来打你们单位的球赛、拿了冠军，不是他的荣耀，而是单位的荣耀。 巴博萨狡黠一笑：“你要是拿特奖，就相当于向外界证实，学院还是把你当学生看的。但你现在的实力和野心，显然已经不止于学生了吧。” 罗贤琢磨了一下，眼睛一亮：“您是说……” 492 巴博萨的善意 艾尔风大陆的医学界，对「人」的认识，其实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医疗机构和学术界对经验高度重视，这种重经验的倾向，延续到患者身上，就是一旦看到「须发皆白的老者医生」，便会自动喜提心安buff。 另一方面，这又是非常吃天赋的行业，不用说太高端的，就说我们的人民歌唱艺术家阿芙罗拉同学，在转职成ad之前，她是一名很有天赋的医学生，在忙着意.淫训练法和打工攒钱贿赂校领导的同时，保持极好的成绩，并在博士生入学考试上拿到仅次于罗贤的分数。 什么叫天赋？这就叫天赋。 一个阿芙罗拉随便搞搞得到的成就，一百个蒋大勇都完不成。 这种认识上的矛盾，便造就了当今学术圈的格局：资源的分配高度重视积累，站在最上层的基本都是老者，当然他们未必须发皆白，有不少人甚至秃头了，但这无法改变他们都是老人的事实。 然而，体制给少年天才留了后门。 巴博萨教授丢给罗贤一沓子文件，解说道：“看看吧，这是今年冷泉学者评选的简章，在去年推崇年轻化的基础上，删除了科研就职经历的限制。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吧？” 罗贤大致翻了翻，就搞明白了意思。 类似的东西，他前世看过不少，所谓xx学者，是帽子的一种，而所谓的帽子，是体制官方给予科研工作者的头衔，相当于官方给某个人背书，告诉业界“他很吊”。 而冷泉学者，则是冷泉港本地能够给予的最高的帽子，别看它以区区一个地级市冠名，实质上能调动的资源却很多。 冷泉学者可以直接从冷泉港市政府拿经费，资金申请、项目审批的链条都很短，也就是说，能轻松地拿到钱。 另外，冷泉学者的名额控制得很严，每年只给一个，从十二年前开始评到今年，总人数也才刚到两位数。 “这个帽子，一般会给外面引进来的、科研能力很强的青年学者，一般是在国外名校做过几年博后、甚至做过副研究员的。哎，总归是市政府为了吸引人才嘛。”巴博萨说到这里，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不过，相比于吸引人才，现在他们应该更希望把你这个人才留在冷泉港。” 罗贤消化了一下，总结道：“也就是说，这个帽子很适合现在的我，难度不是特别高，拿了之后就能合法地招学生建课题组拿基金做研究了？” “啧，不愧是你，一点就通。” 罗贤又回味了一下，瞅着巴博萨的眼神，不由得怪异起来。 “您为了让我早日独立建组，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罗贤揶揄道，“继续把我挂在你的组里，帮你们产出论文，岂不美哉？” “没必要。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清楚，你只是挂名罢了，我再留着你，托大而已。”巴博萨也不遮掩，“就跟特奖的事情是一个道理，你还真以为全是因为我们想捧你啊？” “你仔细想想，谁有资格给你颁这个奖？” 罗贤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算上出于商业战略目的尚未公开的经络治疗，他的成就已经稳压云海学院全体老师了。 罗贤和这些国内强势导师，做的研究，完全是两个层面的。 毕竟，医学双生树上随便哪个东西拿出来，都是「国际领先+邪道思路+业界沸腾」的画风。 哦，除了○皮环切…… 巴博萨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他完全可以继续留着罗贤在他的组里。 因为，评冷泉学者，不光是罗贤一个人的事情，整个云海学院医学部都要跟着出力的。 从巴博萨个人利益的角度来看，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感受着罗贤的眼神，巴博萨发出冰霜巨龙咀嚼放屁野猪（冻肉）一般的笑声，道：“我啊，都一把岁数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瞅着你这后生争气，不自觉地就想帮着推一把，让你飞得更快，更舒坦……” “况且，你帮我肃清了学部内部的反动势力，让医学部的风气正了许多，我自然也要给你一些回报，对吧？” “言重了，教授。”罗贤正色道，“这都是应该做的。虽然我没什么惩恶扬善正义小卫士的爱好，但碰见自己看不爽的事情，还是会干.一.炮的。” 巴博萨也不多说，只道：“总之，你放心好了，学院会支持你去争取冷泉学者。我寻思着，让你像一般的博士一样按部就班地做研究，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赶紧拿个帽子，自己带组得了。” “关键是，这样的话，你能申请自然基金。”巴博萨语重心长地传授着人生经验，“我没记错的话，小贤，你做研究，好像不习惯从外面找钱，都是自己负担，对吧？” “也不能说自己负担……”罗贤挠头，这个事儿，实在不是很好解释。 “你背靠凌家，钱来得容易，这我知道。不过，做研究嘛，尽量还是不要自己花钱。” 罗贤点头，表示赞同。 克·哥尔斯密说过，傻.逼才自费做研究。 这话着实有些偏颇，事实上，这也是哥尔斯密在被一个很烦人的记者追问的时候脱口而出的气话。 但总归，研究是十分烧钱的行为，且研究的成果自带一定的公益属性，并非一切的收益都归于研究者本人。 所以，拿别人的钱做研究，分润一些利益出去，是学术界的常态。 这也是资源合理配置的一种手段。 修炼者的天赋，大都会伴随着基因遗传，这是军阀家族存在的逻辑基础，也是大家族之间喜欢联姻的核心理由。 然而，「超群的智力」却是很难遗传的东西，科研所需要的软实力，更是难以代际传递。 拿现实中的例子来说，985正高们教育出的孩子的平均水平，若是忽略出国党，仅看参加高考的同学，其出路大概在「好一点的二本」这个位置上。 超级学霸，更多靠的是基因突变。（或者外挂） 这就导致了一种普遍现象：大家族们往往手握大量资源，家里却没有足够数量和质量的医学家去将资源转化为成果。 这便是学院的使命，从大家族手里拿钱，做出成果，再反哺大家族，用作商业或者军事，取得的利润，两方再分。 说得内行一点，这就叫做艾尔风大陆的产学研结合。 493 杰拉德的造访 冷泉港国际空港。 现如今，但凡是休曼王国稍微有点规模的空港，都要在名字里面加上「国际」两个字。 即**谓的国际航线，只有飞到三不管地带口岸城市阿芙洛尔半岛的航线，也会硬着头皮叫国际空港。 无它，唯逼格尔。 “真是的，居然让您亲自跑一趟，这罗贤医生，还真是不近人情呢。” 杰拉德的助理，拥有着显然是假体填充的傲人上围的美女大姐姐，嘟着嘴埋怨道。 考虑到罗贤治好了杰拉德的伤，美女大姐姐并没有说罗贤“托大”，而是用了“不近人情”这种委婉的说法。 “反过来想，总不能让罗医生为了给我做后续的经络调整，专门跑到雪音城来吧。”杰拉德道。 “呜~不愧是杰拉德先生，真是宽宏大量呢。”助理有意无意地蹭着杰拉德的胳膊，一脸憧憬的模样，“明明是前途无量的未来之星，却依然保持着平易近人的习惯……” 神他妈平易近人，罗贤是卡莉斯塔博士都无比推崇的存在，平等地交往，人家还不一定搭理我们来着，更别说「平易近人」这种明显带有低看一眼色彩的态度了。 杰拉德腹诽着，脸上保持和煦的微笑。 他的微笑，是对着镜子专门练过了，练了好几年，逐渐成型。 自打一开始，他便是朝着偶像修炼者的方向努力的，他的外形不能说特别帅，但至少是要比普丑高好几档的。 加上实力超群、作战方式全面，以及天生的亲和力，让他成为了资本的宠儿，承载了东北地区无数粉丝的希望。 不出所料，空港里，「国内到达」的出口外面，粉丝有秩序地排长队，迎接杰拉德的到来。 他略微扫了一眼，小声道：“冷泉港的挑战杯氛围不怎么好，居然还能来这么多人。有提前发动过粉丝迎接吗？” “大概……没有吧。”助理的语气不是很确定。 在一片欢呼与尖叫声中，杰拉德走过通道，挥手致意，并对粉丝们云点头。 杰拉德的粉丝组织度很高，不吵不闹不乱，没有一拥而上抢着接触偶像，而是推举出了寥寥几位，上前给杰拉德献花，欢迎他来到冷泉港。 “杰拉德先生，请问，这次的冷泉港之行，我们有没有机会看到您战斗的英勇身姿呢？”一位粉丝问道。 这问题问得有点像记者了，而事实上，粉丝们回头确实会把听到的内容告诉记者、让它们登上娱乐报纸的。 “不好意思，大概率是没有机会了。”杰拉德道，“我是来找医生看病的，没有在冷泉港战斗的计划。” “欸——”粉丝们发出失望的声音，他们很想看杰拉德打架的，毕竟是（据说）凌菲儿之后东北地区最具有观赏性和战场创造力的年轻武道家。 尽管，这个称呼的定语有点多，但总归是粉丝们粉杰拉德的核心点。 既然没有战斗可看，众人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看病」上面。 杰拉德的粉丝，基本上都不太关注医学圈子。 而罗贤在桑库斯堡垒给杰拉德做手术的事情，仅在一些小圈子里传播，这些日常窝在冷泉港不出门的女粉们，自然不晓得。 她们开始四处打听，到底是何方神圣，要我们的杰杰专门大老远跑到冷泉港来做手术？ 杰拉德的助理，虽然也对他有着偏袒，但助理显然比单纯的女粉们要理智太多了。 很明显的一点便是，助理嘴上那么说，但脑子里也能理解，罗贤不是一般的医生，值得杰拉德特地跑一趟。 但女粉们显然没有这么广阔的视野和开阔的心胸，她们寻思着，那别的医生给明星修炼者看病，都是坐飞艇开飞刀的，到了咱家杰杰，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太可恶了！太气人了！ 要说，杰拉德的女粉们确实很有组织度，得到消息不出十分钟，便打听到了罗贤的信息，不出半小时，罗家沟诊所的门前，便聚集了一票不事生产、闲的发慌的女粉。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多。 昨天罗贤和巴博萨就冷泉学者的事情讨论了一天，又顺便办了一些文件，晚上回家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疲乏。 罗贤喜欢做手术，因而手术带来的，仅仅是生理上的疲倦，利用医学双生树的能量转换，便能轻松消除。 而像评冷泉学者这种事，在罗贤的认知里，属于乏味的事务性工作，其乏味程度，和前世本科期间写专业课的实验报告是一个档次的。 再加上凌菲儿执意坚持吸吸乐，晚上罗贤就睡得很香，到现在还没醒。 倒是踩着平衡车来上班的杨医生，先和杰拉德的女粉们交锋了。 女粉们被杨医生的出场震慑了一下，讲道理，她们从来没见过哪个医生踩平衡车上班，一般都是坐马车的，而且会用马车昂贵程度来表征医生的身份和地位。 事实上，近期的冷泉港医学圈，已然掀起了踩平衡车的风潮。 这股风潮，由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初代贤吹卡莫特教授发起，他在陪孩子玩儿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平衡车的无限乐趣，先是传播给几个同事，然后又被罗贤给学了去。 在罗贤开始踩平衡车往返于罗家沟诊所和云海附院之后，它便成为了医生们流行的交通工具，因为罗贤穿着白大褂踩平衡车的样子很帅，很潇洒。 一般而言，孩子们会下意识地模仿圈子里最帅最酷的那一位。 同理，医生们也下意识地跟风罗贤，尽管同样是踩平衡车，卖家秀和买家秀之间的鸿沟比冷泉深渊还大，但大家依然乐此不疲。 杨医生笑眯眯地收起平衡车，对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多小姑娘扫视一眼，第一句话就扰乱了女粉们的思路：“都别干站着啊，我给你们搬小马扎出来坐。罗医生应该还没起床，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嗷。” 女粉们面面相觑，似乎，这位普丑中年咸鱼脸医生，对这种阵仗已经习以为常了…… 494 说漏嘴了 要是以绝对的频次而论，大清早有这么多女患者来找罗贤看病，也不是太常见的事。 只能说，每天跑过来小猫三两只，操着拙劣的演技装病，企图和罗医生零距离接触，这才是常态。 杨医生大略扫了一眼，妹子们之中，完全没有熟悉的面孔，尤其是那几个装病惯犯，一个都没看见，这不禁让他有些疑惑。 这些姑娘看起来很有组织的样子，有组织意味着有领头的，而在杨医生的观念里，那几位装病狂魔，必然会成为领袖。 见杨医生皱着脸上的褶子笑，不说话，一位女粉嚷嚷道：“医生，你别慌，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就是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罗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长什么样，医术到底好不好。” 罗贤的女粉，基本都是学府大道附近的居民，偶然来过罗家沟诊所看病，然后成了罗贤的拥趸。 而杰拉德的女粉，则是一直关注挑战杯和明星修炼者的姑娘，两个群体之间，实在是没什么重合度。 尤其是能跑到空港迎接杰拉德抵达冷泉港的女粉，就更和罗贤的装病粉们没有任何交集了。 “我不慌。”杨医生淡定地摆摆手，“行啊，你们想见识罗医生，我们欢迎，不过，我们诊所里空间有限，你们得分批进，嗯，分三批吧。” “成。”那领头的宽筒裤嘻哈卫衣女粉点头。 “诊所里有免费的点心，煎饼卷冰淇淋，一人领一份儿，饿了可以去吃嗷。”杨医生嘱咐道，俨然一副熟稔接待员的样子。 女粉们嗯嗯啊啊地点头，心中不由得对这诊所加了一分。 至少，这位普丑中年医生待人接物的态度很好。 “参观完了，要是觉得罗医生好，回头儿别忘了帮我们宣传一下，哈哈。”杨医生循循善诱。 没想到宽筒裤卫衣女粉头脑清醒：“若是罗医生能治好我家杰杰的病，我们肯定会宣传，不然，我们会毫不留情地对你们进行舆论的痛击。” “什么？姐姐？”杨医生果断空耳出了问题，“你姐姐是谁？” “是杰拉德啦，杰拉德。”宽女粉（简称）耐心地强调。 “害，你说他啊。”杨医生笑了，“杰拉德的手术，罗医生早就做完了，现在进行的，是后续的身体调整，你们可以理解为售后服务。” “售后服务？！”后面有女粉尖着嗓子嚎了起来，“宁怕不是在物化我家杰杰？给爷死！” 杨医生神色一滞，早有耳闻杰拉德的粉丝较为邪教，没想到今天居然见识了，也是牛批。 不过，身为强社交型咸鱼，杨医生的人际忍耐力超强，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道：“什么物化不物化啊，我就打个比方，各位小姐别当真。” “你骗人！”又有女粉喷了起来，“杰拉德最近根本就没有做手术！” “哈？”杨医生下意识道，“做了啊，在桑库斯堡垒做了，不信你们去问那边的军官嗷。” 话一说出口，杨医生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犯蠢了。 桑库斯堡垒发生的那档子事儿，后来大家交流了一下信息，才明白过来是鸢尾花战队尾.行液体，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还是罗贤来给杰拉德治伤。 这事儿要是说出去，报纸肯定要把杰拉德连黑三个月的。 而杰拉德是偶像派修炼者，偶像派修炼者的特点就是偶像包袱比较重，不像阿芙罗拉那种奇葩选手，比赛里一边射.激.光一边唱喜羊羊，都不觉得丢人。 那么，从这些女粉的反应里，显而易见，杰拉德不出意料地选择隐瞒这件丢人的事情。 “桑库斯堡垒？什么鬼啊，杰杰最近有去那边吗？” “没有吧，杰杰明明在家认真修炼的，这位医生，你可不要污人清白哦。” 杨医生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说啥，好在这时诊所的大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一只睡眼惺忪的女武神出现在众人面前。 “吵吵什么？都给我闭嘴！” 凌菲儿属实霸气，一句话就把女粉们给震得鸦雀无声。 过了许久，才有人回过神来：“噫，好可怕……话说，这不是女版杰拉德、女武神凌菲儿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是就是，她也来罗家沟诊所看病么？那这诊所其实还行。” “还行个什么呀，这医生简直章口就来污蔑我家杰杰，可恶呢。” 杨医生斜着眼睛脑内吐槽，神他妈女版杰拉德，可憋往你家爱豆脸上贴金了 ，要论年龄，杰拉德比凌菲儿还大四岁，修炼进度不知慢了多少。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不然估计今天杨医生要被这些女粉给打死。 总归，凌菲儿的出现，稳定了女粉们的情绪。 她们再不理智，也该清楚凌菲儿意味着什么。 王国修炼圈的超级大神、百年一遇的武道天才、在9th精英部队都要站c位、差半步就要晋升9级英杰的女人，出现在罗家沟诊所，女粉们自然不能过于放肆，顶多对这普丑中年咸鱼医生嘴臭几句。 至于罗医生，女粉们决定还是给点面子，对他客气点。 “不过，大家也别太怕事，就算是女武神，那肯定也是讲道理的……”宽女粉和大家面授机宜。 趁着这功夫，杨医生逃进诊所，正好碰上凌菲儿抱着罗贤从卧室出来。公主抱。 “呃……发生了什么？”迷糊的罗贤，嘟哝道。 这姿势把杨医生震撼了一下，他倒是多少知道一点贤哥在凌菲儿面前有点小受，但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杨医生把外面的事情说了一下，有些担忧道：“是我欠考虑了，一不小心就把杰拉德的事儿说漏嘴了……” “不打紧。”罗贤摆摆手，“说了就说了，咋滴，他能干缺德事儿，我还不能说了？嘿，我就说，我就说，他能把我怎么样？有种来砍我嗷。” “我不仅要说，我还要请维斯艾尔报业集团过来大张旗鼓地报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嘿，气不气？” 刚起床的罗贤，着实有点孩子气。 加上他对杰拉德的偶像式人设不太感冒，那当然不能怂。 495 将计就计 杰拉德和助理从空港坐马车到冷泉港第一招待所，安顿下之后，在套房里休息片刻，才慢悠悠地往罗家沟诊所赶。 作为偶像修炼者，杰拉德是很注重形象的，这种形象有别于牛郎店里粗制滥造的脂粉气，是一种每个细节都经过细心考虑的精致形象工程。 大到发型的轮廓，小到耳坠配饰，均体现出造型团队的水准和助理的执行力。 马车上，助理望着杰拉德的侧脸，星星眼都要出来了。 她也是杰拉德的粉丝，而且是中毒程度很深的粉，能得到这份工作，可以说多亏了她过硬的专业素养和恒心毅力。 伺候杰拉德是很繁琐很消磨的工作，不过，能平均每天几个小时呆在偶像身边，已然是超值的回馈。 “街道上人很多呢。” 转上学府大道后，人流量肉眼可见地暴增，这让杰拉德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然早已习惯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但讲道理，杰拉德并不喜欢这样，他不是罗贤那种人来疯的性格，他更倾向于独处，独自做好该做的事情。 怎奈何，在资本的裹挟下，他不得不练起格式化的迷人微笑，被迫营业。 而且，抛却精神层面的事情，仅仅从现实的角度来看，来找罗贤看病，遇到很多人，也增加了出幺蛾子的概率。 果然，到了诊所门口，杰拉德就碰上了幺蛾子。 粉丝们见杰拉德来了，组织度极高地自动地让出一条道路，又组织度极高地派出两个红发双胞胎少女。 “杰杰，这里的医生说，在桑库斯堡垒给你做了手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是造谣吧，是造谣吧？” 两人一人一嘴地问，问得杰拉德有点头大，不过，此类的阵仗他也经历过，立刻熟练地否认：“没错，我最近根本就没有去桑库斯堡垒。” 呵，开玩笑，要是让粉丝们知道他在那里的所做作为，麻烦就大了。 同时，杰拉德心中暗暗抱怨，这罗医生也太大嘴巴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退一步讲，就算他尾行了液体战队准备捡漏，这也就是道德上损了一点，况且他们也没掌握直接的证据嗷，道听途说而已。 所以，杰拉德果断否认，并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啦，我去和罗医生沟通一下，会给大家答复的，大家不要心急，更不要做出极端的举动啊。” “那是当然。”红发双胞胎姐妹粉（简称红双粉）连连赞同，并号召各位粉丝理智行事，不要给咱家杰杰丢脸。 与此同时，罗家沟诊所三楼阳台上，罗贤背着手向下看，看到杰拉德的女粉们热热闹闹地逼逼赖赖说些有的没的，感觉有点好笑。 阳台是单向透光的，罗贤能看见外面的情况，但外面看不到里面。 “我寻思着她们来堵门已经挺丢脸了嗷。”罗贤挠头。 杨医生则面色阴沉：“杰拉德这是想干什么？对粉丝们否认这件事，难不成还想让我们当众道歉自己造谣？” “说不准他真是这么想的。”罗贤呵呵呵怪笑了几声。 有前世经历的罗贤，深知饭圈的水有多深，这种事儿，杰拉德还真干得出来，或者说，为了维持他的人设，一定会这么干。 “这下麻烦了……”杨医生有点焦虑，“为了让咱们道歉，他们应该会下血本，啧啧……” “咱们有什么好道歉的？”罗贤斜眼，“老杨，这事儿你的思路就不对了，虽然发展是硬道理、能低调解决的事情就不高调，但这是人家把黑锅甩到咱们头上来了，岂有怂的道理？” “小贤说得对。”凌菲儿眼睛里寒光一闪，“把他砍了吧……” “别，砍人解决不了问题。”罗贤连忙制止凌菲儿，思索了一番，嘴角勾起的弧度，逐渐淫.荡了起来。 杰拉德啊杰拉德，自作孽，不可活…… 好不容易摆脱女粉们“盘问”的杰拉德，走进诊所大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莫名地感到背后一凉。 然后，就看到罗贤兴高采烈地从诊所楼梯上跑下来，兴高采烈地拽起杰拉德的手，拽着懵逼的杰拉德，又冲出了诊所。 罗贤大大方方地开场白：“大噶吼啊，我是罗医生，刚才你们在讨论有关桑库斯堡垒手术的事情，对不对？” 众女粉纷纷一愣，然后才拖长了音调嗯嗯啊啊，表示确认。 不怪她们反应慢，实在是罗贤的颜值可食用性太强。 在她们的印象里，有资格让杰拉德找过来做按摩的医生，多半是须发皆白的老者，或者年纪足够做她们奶奶的慈祥大妈。 这种偶像派的小哥哥，应该在大医院的药房里搬砖才对。 以至于，她们都忘了质问罗贤，之前夸下的“对罗医生不能太客气”的海口，也荡然无存。 倒是罗贤自己说个没完，大声逼逼：“桑库斯堡垒的事情呢，是这样的，我和杰拉德先生是好友，近日我去桑库斯堡垒出诊，在通讯水晶里面和杰拉德先生聊天，聊到我擅长的○皮环切手术，我们就开玩笑说，让他来堡垒，我给他割○皮。” 然后，罗贤把满脸黑人问号的杨医生拽过来，继续说：“这位杨医生呢，他听了我们的口嗨，误以为真，产生了一点小误会，大家不要介意嗷……” 看了罗贤的颜，又听了罗贤虽然很谐但貌似很有道理的解释，女粉们瞬间偃旗息鼓。 尤其是罗贤和杰拉德居然是能畅聊○皮环切的密友，大家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甚至有点腐的一部分女粉，还开始脑补两人的特殊关系，发出瘆人的怪笑…… 杰拉德瞅了罗贤一眼，眼神里很是感激。 等到了诊所会客室里，杰拉德甚至热情地跟罗贤握手道：“罗医生，今天真是多谢解围了。” “嗨，小事情。”罗贤一脸的无所谓，转而开始谈论杰拉德的女粉们，主要是根据刚才看到的她们手上拿着的奶茶，讨论她们的奶茶品味。 这一聊就是半小时，罗贤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奶茶品鉴哲学，听得杰拉德有点头大。 于是，他忍不住提醒道：“罗医生，咱们什么时候做经络调整？” “是呀，罗医生，杰拉德先生还有日程安排的，请问您能不能快一点呢？”助理帮腔。 “啥？什么经络调整？”罗贤挠头。 “哈？”杰拉德不明所以，“就是之前在堡垒，您给我做的手术，您说还需要做三次后续的微调……” “你在胡说些什么！”罗贤板起脸，“我没去过堡垒，也没给你做过手术。” 杰拉德愣住。 杨医生也愣住，然后不厚道地笑了。 496 起床气 杰拉德足足花了五分钟，才终于弄清楚罗贤是在搞事而不是失忆了。 他和假体填充大.胸女助理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吃屎一般的情绪。 罗贤这波将计就计，实在是阴损的可以，但核心问题其实在于，如果罗贤拒绝执行剩余的三次经络微调，杰拉德将会得到什么损失。 就罗贤目前的嘴脸来看，损失不会小。 还没等杰拉德试探，罗贤先开口了：“虽然我没给杰拉德先生做过经络调整，不过，一般而言，若是不做后续的微调，经络会随着使用逐渐地失衡，终于有一天，不堪重负，直接崩塌，实力降到巅峰期的一成左右……” 杰拉德听得眼皮子直突突，强笑着问：“罗医生，您别逗我。” “我没逗你，我是认真的。”罗贤直视着杰拉德的眼睛，眼神纯粹而质朴，纯得像是百岁山矿泉水。 转瞬，罗贤又笑得像个孩子：“不过，你又没在我这儿做手术，你害怕什么？你不用怕啊，杰拉德！” 喂，你怎么还入戏了？ 杰拉德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罗贤看起来很老实，没想到耍起赖来脸皮比坚韧哥布林的护甲还要厚！ 助理有点生气了：“罗医生，我提醒您，您既然给杰拉德做了手术，后续的工作，您就得妥善完成，不然，这可是有悖于医德的行为哦。” “放你娘了个无骨凤爪光腿神器拔丝香蕉屁！”罗贤眼睛一瞪，进入喷子模式，“我这人没道德，所以道德绑架对我没用，再说了，是你们耍赖在先，凭什么我们要因为杰拉德同学的爱豆形象吃亏？” “退一步讲，之前你们明明跟在我的液体战队后面图谋不轨，我能给你做手术就不错了，你不感谢我，还搞我，你把我当憨憨？” “罗医生，请注意您的言辞。”助理继续打官腔，“那都是你无端的猜测，我们是在维护杰拉德先生正当的名誉权，还是说，你仅凭猜测，就做出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 “要知道，我们和媒体之间的联系也是很紧密的，若你非要鱼死网破，您对杰拉德拒诊的新闻，也将登上大街小巷的报纸。” “我丢，跟我耍狠的？”罗贤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有种就来啊，互相伤害啊，看看是谁更怕名誉扫地。” 瞅着罗贤刚的一批，助理感觉有点难缠，只得换个思路，悄悄地掏出留声水晶，并进行诱导性的挑拨：“罗医生，您要为病人着想啊。” “病人个几把，我看这沙雕也不想治好了，干脆去吃屎得了。妈的，气死我……收起你的录音设备！暮雨酱，拿下这个隆.胸娘们儿，给我搜身！” 助理心下一惊，不是很懂罗贤的眼力为什么这么好。然后就被影子里跳出来的暮雨酱一jio踹翻，身上携带的物品也很快被搜了出来。 杰拉德有点恼火，下意识地想要反击，却被罗贤一嗓子给嚎住了：“你也不许动！菲儿，把这个逼绑起来，他妈的，大清早的搞这个……” 说罢，罗贤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杰拉德和助理面面相觑。 我滴妈呀，这也太凶了吧？ 凌菲儿从储物戒指里甩出一条粗壮的大铁链子，上面隐约残留的血迹，让杰拉德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遐想。 助理则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你们还来真的啊？” “不然呢？”凌菲儿淡淡道，对于罗贤的命令，她是无条件执行的，不管是绑杰拉德，抑或是把自己绑起来丢床上。 于是二人就这么进了诊所的监禁室。 “等等，为什么一个诊所会有监禁室？”助理回过味儿来。 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不管是杰拉德还是助理，都不是很乐意往深处想，想多了脑阔痛，脖子也会发凉。 杰拉德真正思考的命题是，罗贤做出如此强硬反应，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认为罗贤单纯为了泄愤把他们关起来，这是妥妥的疯子行为，而罗贤怎么看都和疯子不沾边，用“鸡贼”来形容他更合适。 那么，是为了让他们害怕，以求他们让步？ 也不太可能，想想就知道，这种张牙舞爪的虚张声势不怎么明智，很容易就能看穿，其实没什么意义。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把他们绑起来丢进监禁室里啊！ 以及诊所为什么会有监禁室啊！ 杰拉德还是忍不住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因为他发现，若要揣摩罗贤的意图，必须要从这个人精神层面的特质出发，而“罗贤的诊所为什么会配置监禁室”，显然是一个窥探罗贤精神特质的很好的样本问题。 二人思索良久，几乎同时抬起头，异口同声：“是个疯子……” 只有用“这个医生脑子不太正常”来解释了，哪个正常医生会在自己的诊所里搞监禁室？ 倒是那种表面上看是医生实际上是变态连环杀人狂的，会整这种东西。 就在这时，通往监禁室的走廊里，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配合昏暗的灯光，简直就是恐怖都市传说的前奏。 助理不由得开始牙齿打颤：“杰杰，我们会不会……哎？” 只见杨医生赫然出现在监禁室的铁栏杆外，那笑出褶子的中年咸鱼脸，一定程度上冲淡了恐怖的气氛。 “哈哈，你们也别太紧张。”杨医生见二人一副仿佛要英勇就义的嘴脸，安慰道，“罗医生也没别的意思，他这个人有起床气。” “所以……他把我们关起来，是因为起床气？”杰拉德的语气难以置信。 “不然呢？”杨医生斜眼，“难道还是因为想肢解你们做人体实验吗？” 杰拉德和助理再次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荒诞，以及更深一层的恐怖。 起床气，这么大的？ 等杨医生给他们递过来水和点心离开后，杰拉德和助理再次异口同声：“是个有起床气的疯子……” 杰拉德是很惜命的，他虽然对于自己的利益寸土必争，然而，涉及到性命的时候，他宁愿大出血。 尤其是面对疯子的时候。 一位有顶级刺客和王国女武神为虎作伥的，疯子。 “看看罗医生会不会来提条件吧。”杰拉德忧心忡忡，“但愿他会提。” 497 带货 把烦人精杰拉德和他的假体植入胸大女秘书关起来后，罗贤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后歪在沙发上，让凌菲儿给他喂了一顿早午餐。 早午餐的内容，是黄焖鸡和长粒香米。 一块鸡肉，一口米饭，让罗贤美滋滋地补充了能量，脑回路运转，也正常了许多。 快吃完的时候，他终于道：“咱们是不是应该管杰拉德他们要一些好处，然后把他们给放了？” “主人要是想宰了他们，也不是不行。”凌菲儿认真道。 “不不不，宰了他们感觉很亏。”罗贤思索了一下，抓头发，“但好像我们也没什么需要管杰拉德要的嗷。要不让杰拉德留下一万份签名，卖给他的女粉？” 凌菲儿乐了：“主人，你这是在给对手战队做宣传呢。” “也是。”罗贤再次思索，“那就换个思路，我们让杰拉德把鸢尾花战队的战术本给交上来。” “鸢尾花战队本质上是精灵资本控制的，教练是帝国人，杰拉德根本碰不到战术本。”熟悉挑战杯格局的凌菲儿解释道，“况且，我觉得，打败这支队伍，根本不需要知道他们的战术本。干就完了。” 这下子就尴尬了，这一场女粉风波，杰拉德必然是要向他们服软的，问题在于，服软总要拿出点诚意来，而罗贤根本就不知道该收什么诚意…… 好在这时，杨医生估摸着罗贤早午饭也吃完了，就敲门进来报告监禁室那二位的状态。 “生命体征良好，无不良反应，甚至还开始搞.黄.色。”杨医生如是报告，露出咸鱼上锅文火煎并加罗勒叶般的微笑，“杰拉德这小子，骚啊。” “也是心大，或者他们看穿了我在施压。”罗贤道，心里想着其实说是施压也不准确，他只是发泄起床气罢了，但罗贤从不在凌菲儿面前承认自己有起床气，那会显得他像个小孩子。 “罗医生，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和他们谈谈？”杨医生提供关键信息，“据我观察，他们两个已经很松动了，你尽管提要求，他们应该都会考虑的。” 在察言观色方面没什么天赋的罗贤，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松动了？” “哈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技巧罢了。”杨医生谦虚道，“他们先是脸色忽明忽暗，小声逼逼了一会儿，然后仿佛认命般地叹气，然后开始吃煎饼卷冰淇淋。” 仿佛头脑中划过一道萨尔叠完了红电的闪电链，这一瞬间，罗贤从杨医生的话里抓住了什么奇怪的重点，整个人都顿悟了。 只见罗贤缓缓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拍杨医生的肩膀：“老杨，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杨医生迷了，“我怎么了？” “你提醒了我，我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嗯，就让他帮我干那件事情。” “哪件事情？”凌菲儿问。 罗贤微微一笑，好看的嘴唇一开一合，一开一合，合了又开，开了又合，将鬼才计划讲了出来。 ------ 监禁室里。 杰拉德和助理望着对面的罗贤，脑子的运转不是很顺畅。 不顺畅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罗贤搬了个看起来很舒服的摇摇椅坐在上面但其他人要么站着要么坐小马扎，更多的，则是因为罗贤在这种事关杰拉德名誉的私人谈判里，带了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外人进来。 “来，杰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琼斯·阿克曼，这位是刘日月，现在都在我们液体战队的主题酒吧「冷泉港ZOO」当厨师。” 两位面相很有福气的中老年胖子，含笑朝杰拉德点头。 杰拉德回以礼貌的点头，迟疑道：“所以？” “刚才你吃的煎饼卷冰淇淋，就是他们的料理杰作。很不错吧？” 是很不错，以至于杰拉德直到现在依然在回味，并想厚着脸皮管罗贤再要一份。 问题是，目前的局势，是杰拉德要让渡利益来祈求罗贤的原谅、好让罗贤继续给他做经络调整，此种情形下，管罗贤要甜点吃，实在有点诡异。 没想到，罗贤居然自己主动提起了他，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于是杰拉德实话实说：“很美味。” “是吧，这东西，但凡吃过的，没人说不好吃。”罗贤怒涛展开，“这是冷泉港ZOO的拳头产品，我希望杰拉德先生能为它做代言。” “代言？”杰拉德愣住，思考了许久，才明白了罗贤的意思。 “你是说，让我帮你们的战队主题酒吧带货？” 现如今，艾尔风大陆上不管是明星修炼者还是明星医生或者明星别的什么，都具有强大的带货属性。 粉丝们对偶像的选择，是无条件信任的，只要让足够厉害的偶像带货，且产品本身不是特别差，一般反响都不错。 更何况，煎饼卷冰淇淋可不只是「不是特别差」这个档次的东西，它能够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成为风靡冷泉港的料理，就已经说明了它的潜力。 罗贤寻思着，既然杰拉德的女粉们那么狂热，就让他帮自己推销煎饼卷冰淇淋好了，本地人知道了可以到店吃，外地人要是想吃，要么来冷泉港旅游，要么等后续出了渠道邮购。 “克洛玛在季风半岛的工厂投产之后，镌刻了恒温法阵的保鲜盒，成本已经压到很低了。”罗贤分析道，“而两位厨师的产能，显然是高度不饱和的。毕竟，二位的手，实在是快得惊人……” “所以，罗医生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帮你宣传，你就会继续为我执行经络调整？”杰拉德确认道。 “差不多吧，你们先拍个广告，到冷泉港下属县的商圈里摆个光幕放一放，试试效果怎么样。如果效果好的话，就推而广之，然后，我给你做经络调整，好吧？” 这无疑是单方面的霸王条款了，助理当即就表示反对：“罗医生，您的吃相未免有些太难看了……” “吃相难看的是你们。”罗贤斜眼，“为了维护杰拉德的形象，吃偶像经济的饭，连基本的判断都扭曲了。” 杰拉德倒是比助理深沉一些，事实上这个助理确实没什么谋略，谋略的事情，主要是经纪人在做，助理的主要优势是人美胸大性格甜。 他想了想，同意了。 “没问题，罗医生，就按照您说的办。” 498 退隐的锻造师 “杰杰，咱们真的要代言这个，嗯，煎饼卷冰淇淋？” 出了诊所，见了阳光，杰拉德和助理深感生命的美好，活着真好，世界真好，冷泉港的空气真好。 于是助理的嘴皮子碎了起来，开始向杰拉德抱怨这个“不公平的交易”。 “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做。”杰拉德沉着道，“总不能再得罪一次这个有起床气的疯子吧。” 杰拉德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型，如果罗贤在他们的甩锅面前表现得和平而缺乏武德，他便会蹬鼻子上脸。 然而，罗贤把他们关进了监禁室，他就果断老实了。 他的家世，只能说很一般，在东北分区临近中西部的地方有一块小封地，姑且算是小贵族。 往往是这种小贵族，见过世面，又深知自家的弱小，对于强权是格外敬畏的，而往往像魏天辉这样出身底层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哥，会偶尔做出一些格外越界的举动。 罗贤背靠凌家，自身专业上又强悍得惊人，让杰拉德好生羡慕。 不过，羡慕也没用，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也只好做好自己的事情。 目前来看，自己的事情，除了拍那个煎饼卷冰淇淋的宣传广告之外，便是出席安兴县的公益活动。 是的，此次杰拉德来冷泉港，除了找罗贤治病之外，还有一个保密的目的：借着公益活动的场合，与颂帕善接触。 这位爷是一位隐退的锻造师，手艺巧夺天工，曾为「9th」精英部队打造过数把武器，巅峰时期的作品，甚至能和「旋转雪月花」过上几招…… 能以当下的技术水平，与上古神兵相对比，已然是莫大的荣耀。 后来，颂帕善不知为何从人总参辞职退隐，一度消失在公众甚至各大情报机构的视野里，直到最近，精灵帝国方面才得到消息，说是颂帕善老爷子隐居在冷泉港安兴县，主业务农，副业在村头铁匠铺里打铁，过着悠闲的晚年生活。 于是，杰拉德带着这个秘密消息，代表晨枫学院，前来与颂帕善先行接触。 按理来说，这种秘密接触，应该派个不显眼的人来，而不是杰拉德这种走到哪儿都能被女粉围上来要签名的人气老哥。 不过，考虑到凌家对冷泉港的渗透很严重，影舞者都不知道投放了多少个了，要是派低调老哥来接触，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但是，若是让杰拉德打着公益活动的幌子，光明正大地和颂帕善接触，反而能瞒天过海。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 云海附院，急诊科。 “罗医生！”“罗医生您来啦！”“罗医生，尝尝这个麻辣兔头，刚从老家寄回来的，新鲜着呢……” 罗贤一如往常地走进急诊科帮忙，护士小姐姐们一如既往地凑上来展现着热情、活泼、可爱、善良、温柔…… 今天轮转到急诊科的实习生，是云海学院本科和附近某个不知名乡镇医院联合培养的，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允许呆在云海附院实习，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乡下的卫生所蹉跎。 所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罗贤，也是第一次见他们的同龄医生被护士小姐姐们如此追捧。 “太骚包了，太骚包了。”一位年龄偏大、显然吃过很多苦的实习生，怨毒的眼神瞅着罗贤，“看那小样儿，就不像是个安分做手术的，肯定是拼爹。” “就是。”另有实习生附和道，“这么年轻，就有黄金2了，一定是有家里人帮扶。” 生命女神是公平的，不过，依然有钻空子刷段位的方法。 最简单的，就是大的发论文让小的挂名，这也是许多课题组里让八面玲珑的女学生刷段位的通行手法。 在这些联合培养实习生的眼中，罗贤显然属于那种家里人疯狂拔苗助长的存在，至于为什么能得到护士小姐姐们的拥趸，多半是因为看脸…… “可恶啊，这个看脸的世界！”长得吃苦的实习生（简称苦实习生），双手握拳，一副要打破世界不公的模样，“不行，我们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见识见识红西乡卫生所的气势。” “就是，虽然我们没做过高大上的手术，没摸过高大上的仪器，但我们基本功比这里这些只会死读书和拼爹的家伙，好太多了。”另一位实习生道。 “是啊，我们连打针都会呢。” 同样轮转到急诊科、刚好路过并听到以上言论的蒋大勇，忍不住发出高斯被挠了咯吱窝一般的笑声。 顿时，一票针扎式的目光，锁定在了蒋大勇的身上。 蒋大勇无所畏惧，嬉皮笑脸道：“怎么，我长得帅，你们爱上我了？” 蒋大勇是向来不怯场、不怕生的，他五岁的时候就能当着好几个班同学的面儿诗朗诵了，连教音乐的老师都夸他台风好。 区区十几个柠檬人，他是无所畏惧的。 领头的苦实习生，板着脸：“这位同学，你笑什么？” “急诊科又没规定不能笑。”蒋大勇把话题滑过去，以攻为守，“会打针对于医生而言，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能力吧。打针是护士的工作。” “呵，你一看就没下过基层。”苦实习生立刻甩出乡镇卫生所特色的鄙视。 “你有病吧，基层打针也是护士打，还是说，你们所缺人缺到了要把医生当护士用的地步？”蒋大勇嘴皮子贼溜，分毫不让。 蒋大勇不仅是个诗人，他还有一点嘻哈天赋。 若是抛掉身份上和资历上的压制，他其实是有能力和富兰克林主任对一对线的。 “你！”苦实习生一时气结，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倒是蒋大勇反问了：“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一见面就喊我同学啊，难道我就不能是医生么？” 实习生和规培医都是被称作同学的，住院医大家出于礼貌会喊医生，严格来说，只有到了主治这一层，才能被别人由衷地称作“医生”。 “医生，不会戴绿色的听诊器吧？” 蒋大勇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一圈绿。 好像是这个道理哈。 499 卡池 苦实习生一时间被蒋大勇脖子上的荧光绿配色听诊器转移了注意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先不说听诊器，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我？看不起你们？”蒋大勇指指苦实习生，又指指自己，“我闲的啊，我都不认识你们。” “这不冲突。”苦实习生皱着眉头，一脸苦相，“你看到我们是乡镇来的联合培养学校的实习生，你就心生轻蔑……” “不是，我哪里知道你们从哪儿来的，我就是寻思着，你们评价别人之前，最好先全面地了解一下，再下定论，不然别闹了笑话。”蒋大勇道。 “你什么意思？”苦实习生挺了挺胸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你们刚才在讨论罗贤吧，你们觉得贤哥是草包，那不妨去观摩一场他的手术，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本事。” 苦实习生嗤笑了：“呵，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权贵人家公子哥的舔狗……” “放你大表哥的线膛魔弹枪糖心火龙果屁。”蒋大勇口吐芬芳，“我贤哥，那是自然而然地引人崇拜，还需要舔？” “也就是你这种自尊心过剩能力先天不足后天畸形的家伙背后议论罢了，我看你见了贤哥，还敢不敢如此叫嚣。” 蒋大勇对罗贤的医术，那是完全服气的，听到有人黑他的水平，那当然不能忍。 苦实习生被蒋大勇喷得脸色酱红，一时气血上涌，揪住蒋大勇的领子，怒吼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哥，算了算了……”同一伙的实习生们连忙上前劝阻。 这档口，罗贤刚好从走廊那边出来，瞅着这边有人揪着蒋大勇的衣领作势要打，整个人都乐了，小跑过去吆喝：“嘿，大勇，你犯什么事儿了？” 蒋大勇蓦然回首，瞅见罗贤，立刻更精神了：“贤哥，这些人diss你，我回嘴了几句，他们就要打我！” “什么鬼，不至于吧？”罗贤笑了，“你肯定是给他们念昨天你写的那首诗了，哈哈哈，是挺欠打的。” 罗贤的开场白是如此的清新脱俗，以至于苦实习生的思维马上就给带偏了：“诗？什么诗？” “他没给你们念？哎，那你们打他干什么啊，我觉得蒋大勇这个荧光绿听诊器是有点招摇，但好歹没到应该挨打的程度。” 苦实习生脑子都乱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蒋大勇借机挣脱苦实习生的魔爪，跑到罗贤旁边，把刚才的事情大略讲述了一遍，听得罗贤表情微妙。 对于这些扎根乡镇的医学生，罗贤倒是没什么歧视，而他们的工作，也值得尊敬。 偶尔出现几个心态失衡瞎逼逼的，也实属正常。 所以，罗贤没有喷他们，而是心平气和道：“打针是吧？正好，我今天想打针了，咱们就去输液室帮忙吧。对了，带你们的住院医是谁？我去打个招呼。” 实习生日常是跟着住院医跑的，属于住院医指挥下的廉价（并不）优质劳动力，如果要带他们做点什么，是要和分管的住院医打招呼的。 罗贤虽然行事不拘小节、风.骚任性，但该讲人情的时候，还是不含糊。 蒋大勇身为轮转实习生中的一员，对此知晓，带罗贤去找住院医说了说，随后，众人便奔赴急诊科的输液室。 来自联合培养的实习生们，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他们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真带着他们来扎针了。 尤其是苦实习生，其实那些话他只是口嗨而已，关于罗贤的技术，他也听医院里的人讲过一些，知道这人手上是真的有东西。 却没料到，他居然真的因为他们的口嗨来打针了，该怎么说呢……有点秀。 输液室里的护士，见到罗贤，纷纷摆出一副目睹天神下凡的表情。 这里的护士，向来抱着一整天都见不到罗贤的心态，心如死灰地给病人打点滴，未曾想罗贤会有走进输液室的一天。 下一刻，她们顿时后悔了起来，今天为什么没化精致的妆…… “罗医生，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嘛？”其中一位比较自信的，上前询问，脾气好得像是刚吃了三只进口鱼罐头的美短。 “我想练打针。”罗贤说完，瞅见护士表情疑惑，补充道，“未来有深入前线和病区工作的可能，作为医生也应当适当地练习一下这些技术。” 这当然是借口，事实上，罗贤今天来上班的时候，刷新了一下段位，升到了黄金1，然后惊喜地发现，医学双生树上多了一些东西。 在两棵树中间，竖起了一块镶了翡冷翠配色宝石边、以天空之境配色为底面的牌子，上面用水之蜜语配色的字体，写着“抽卡”两个大字。 牌子下的黑土地里，突兀地摆着一只花影惊鸿配色的巨大按钮，一副很想让你摁下去的样子。 不足一立方米的空间里，挤着这些颜色，带给罗贤的视觉效果，不亚于一坨浓墨重彩的呕吐物。 “大概是升到了黄金1，开了抽卡系统？”罗贤琢磨了一下，意识绕到牌子后面，读到了抽卡的说明。 「精准卡池第17654期，剩余6天，消耗：静脉滴注熟练度x100，肌肉注射熟练度x100。概率up：孤独死亡（起源计划）」 罗贤率先注意到了括号里的内容。 起源计划，属于双生树上一个神秘的系列，迄今为止只有初始自带的三个配方，不管罗贤如何做手术刷熟练度、吃饭升级，都没发生任何改变。 之前给凌菲儿改善体质防止痛经的药，和用于药厂起步的「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络合剂」，都是属于起源计划的配方。 之前罗贤还疑惑，到底该如何获得新的起源计划配方，现在他明白过来，合着人家要求至少黄金1段位的…… 这么想的话，罗贤这三年黑诊所生涯耽误了不少事儿啊，因为规则显示，本期的卡池里，只能使用本期时间内产生的熟练度。 抱着对「孤独死亡」这个名字奇诡的配方的好奇，罗贤决定去打针，恰好碰上苦实习生的质疑，就顺坡下驴了。 然而，其他人对罗贤的真实意图一无所知，顿时，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看看人家罗医生，都这么厉害了，还不忘丰富自己的技能，哎，太优秀了。”小护士盯着罗贤完美的侧脸，痴痴道。 500 罗医生给我打针 悲伤的是，小护士盯着罗贤的侧脸呢喃之时，苦实习生就站在小护士的旁边——这不禁让他的脸，暴露出更苦的视觉效果。 主要是，小护士嘴上夸着罗贤在医术上的追求卓越，眼神里却是红果果的馋身子，这就很让人气愤。 偏偏，这一切还让人无法反驳。 “那就看看，这罗医生到底打针打得怎么样吧。”苦实习生嘀咕道。 不过，他的心中已经有了预设的答案——恐怕，打得不怎么样。 再加上这是在急诊科，苦实习生甚至怀疑，罗贤会把事情搞砸。 来急诊科打点滴的病人，总体而言，是很难搞的，难搞程度仅次于儿科的病人。 就云海附院，或者推广到整个东北地区的医院而言，在急诊科打点滴的，往往不像其他科室那种长期治疗的情况，而是突发状况或者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等小病小灾。 突发状况自不必说，往往伴随着高度的不确定性，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把自己喝出问题来的醉鬼，或者升级版，女醉鬼。 女醉鬼往往会抓着急诊的护士们甚至医生们乱打乱嚎，男医生们一个不慎还要被反手告个○骚扰，就问你怕不怕。 至于小病小灾来急诊打点滴的，往往是儿女有一些社会地位，仗着儿女单位的福利，来云海附院享受优质而低价的医疗。 这其实是对医疗资源的浪费，因为这些事情社区卫生所就能做，正确的思路应该是在云海附院诊断开药、去卫生所打点滴。 但，人类总是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甚至稍微出点血）享受最好的服务，什么，你跟我说社区卫生所？我儿子在城防军当连长，你让我去社区卫生所，那我和那些儿子在天火博彩公司当销售员的傻老太太有什么区别？啊？！ 尽管，点滴在卫生所打，和在云海附院急诊科打，几近没有区别，或许前者的熟练度和服务态度还更好一些，但这依然阻挡不了患者们对于大医院的盲目热情。 大多数医疗行业的人士，都是这么想的，在场的联合培养实习生们也是这么想的，至少在今天之前。 这也是他们对于云海学院本院的医学生产生一定负面情绪的来源之一，明明干着同样水准的活儿，甚至在某些方面他们联合培养的人还要强一些，但为什么就没人在意他们呢？ 罗贤装模作样地让护士小姐姐给她讲述了一下打针的要点。 其实他都会，这是医学双生树自带的技能，他自信能比在座的护士都强。 但罗贤不可能直接上手就扎，那样子会吓到人的，毕竟一般来说年轻医生没几个会打针的。 护士小姐姐声音温柔地讲解完毕，提议道：“罗医生，要么您先拿我练练手？” “哈？”罗贤懵圈，“你生病了？” 是呢，我生病了，得了名为心动的绝症…… 护士小姐姐的脑海中闪过一句土到掉渣的话，随后道：“哎呀，没病的话，就打生理盐水嘛，也不会有害处呀。” “算了，我觉得我差不多掌握了，直接上病人就完事儿了。”罗贤道。 “稳妥为妙嘛，罗医生。”护士小姐姐捏住罗贤的手腕，并沿着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往上捏，“真好看……不是，我是说，这是咱们急诊科必要的流程，第一次给病人打针之前，都要先在同事身上试一试的，晓得伐？” 罗贤点头：“成，那就先试试。” 联合培养实习生们全都看呆了。 “我尼玛……”苦实习生小声逼逼，“你们大医院的医生，学习打点滴，还有这种福利？” “你想多了，老哥。”蒋大勇道，“也就罗医生有这种福利。” “为什么？”话甫一问出口，苦实习生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弱智，盯着罗贤的脸端详了一番，叹气道：“妈的……” 罗贤的打点滴测试非常顺畅，感觉都没怎么观察和试探，就搞定了，针头的位置也很稳。 这不禁让护士小姐姐感到讶异，一般没怎么接触过此道的人，扎得都很生涩，有些护士工作一年了还会把小孩子扎得蛙蛙乱叫。 反观罗医生，几乎一眼便找到的了最佳的进针点和角度，属实牛批。 不过，考虑到罗贤在手术台上的表现，这也容易理解，就像柯洁在斗地主大赛中夺冠一样容易理解。 唯一让护士小姐姐不满的是，和罗贤肢体接触的时间太短，还没过瘾。 “哎，也是，像罗医生这样的，就算抱一辈子，估计都抱不够呢。”护士小姐姐这样安慰着自己，随后夸赞道：“罗医生好厉害，没问题，这样的技术绝对没问题了！” “我还想学肌肉注射。”罗贤道。 护士小姐姐愣住，然后她的俏脸在很短的时间内涨得通红，红得像是红富士苹果第二件7折满四件包邮。 “那，那个，那边！”护士小姐姐指着封闭的配药室，声音慌乱得像是被一百只灰太狼围攻的美羊羊，“咱们去那边练，可，可以吗？” 说话间，她低下了头，两只白嫩的小手握成小拳头，大.腿并拢，不自然地互相摩挲着，脑子里想着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话说回来，今天穿的小.内.内还蛮性感的，罗医生应该会喜欢……吧？ “可以啊。”罗贤淡定地应道，丝毫没有往奇怪的方向去想。 小护士的内心都要雀跃了，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清冷的，强势的，令小护士汗毛倒竖的声音，在输液室里响起。 “罗医生要练这个呀？正好，我有需要。” 罗贤懵逼地扭头，只见凌菲儿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小护士心中的暧昧情愫瞬间消失，只剩下瑟瑟发抖了。 “你生病了？”罗贤有点紧张。 “没什么大事，有点感冒。”凌菲儿往皮椅子上一坐，玩味地瞅着罗贤，“罗医生，麻烦了。” 罗贤倒是不心虚，他只是有点纳闷，凌菲儿什么时候也会感冒了。 虽然这样说有点失礼，但凌菲儿的身体素质，比帕琪大草原上的黑猩猩王（魔力生物，带斗气血脉，统合身体素质+6）还要强悍，感冒什么的，只能是借口了。 所以，她到底是来干啥的？ 501 唱诗蒋大勇 “哎，这就是罗医生啊，出神入化，美女环绕，朴实无华且枯燥。” 望着罗贤和凌菲儿共同走进配药室，蒋大勇感慨道。 苦实习生是服气了，罗贤居然能得到给凌菲儿打屁.股针的至尊享受。 不过，从他静脉滴注的手法来看，此人的技术和悟性，确实是神仙级别的，不服不行。 可能这就是天才吧，不服不行。 想通了这些，苦实习生不由得瞅了瞅蒋大勇，开始好奇一些奇怪的关注点，比如，他到底写了什么诗，让罗贤看到他即将被打还一副开心的样子…… 被问及这个，蒋大勇来了劲儿，一脸的愤愤不平。 “啧，我跟你们讲，贤哥虽然医术高明人也帅，但他对现代诗的审美，我实在是不敢恭维。”蒋大勇愤愤不平，“我给你们念一下，你们来评评理啊……” 众联合培养实习生屏住呼吸，期待着蒋大勇的大作。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这么长/他妈的/淦恁娘/我是长颈鹿☆” 念完，瞅着大家表情微妙，蒋大勇又补充：“我还找人给这首诗谱了曲，我给你们唱一唱……” “等等，你先等等。”一位普丑规培医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连忙制止蒋大勇，“你这诗，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呢？人们都说文以载道，但我寻思着，我根本没听懂你想说什么……” “啧，你这观点太浅薄。”蒋大勇鄙夷道，“这是后现代主义流派，读者们可以根据当时的思想、心境和身体状态来产生完全不同的理解……哎呀，你们就听我唱一下，又不会死人……” 蒋大勇果断开嗓，三下五除二给唱完了，别说，莫名地有点洗脑。 只不过，旁边一个正在滴点滴的六岁小女孩儿给吓哭了，估计是从蒋大勇的歌声里听出了儿童邪典的味道。 这不禁让围观群众们有些难受，因为蒋大勇的唱诗实在是洗脑，大家想让他接着唱，又怕吓坏小孩子，实在是纠结。 小女孩哭着哭着忽然不哭了，因为罗贤在配药室里练习完了给凌菲儿打屁.股针，出来了。 “我要那个哥哥给我唱！”小女孩忽然指着罗贤道。 旁边陪护的小女孩妈妈，连忙对罗贤报以歉意的微笑：“医生真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啊……所以，到底要唱什么？”罗贤挠头。 “唱我的《大象，大象》啊。”蒋大勇得意道，“贤哥，我说什么来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大家伙儿都觉得我唱得好听……” “得了吧，你唱得好听个几把，我来。”罗贤笑骂道，清清嗓子开唱。 他的音乐天赋很不错，虽然比不上阿芙罗拉那种以业余身份吊打专业组的实力，但配合上罗贤的颜值，也是妥妥的可食用了。 小女孩听得如痴如醉，听完用力地鼓掌：“哥哥唱得真好听！” “嘿，你个小丫头，怎么我唱你就哭呢？”蒋大勇做鬼脸吐槽。 小女孩瞟了蒋大勇一眼，发出不屑的声音：“切。” 然后忽然又哭了起来。 在蒋大勇陷入对自己颜值和气质的深深怀疑后，罗贤果断发现，小女孩刚才听得太激动，把手上的针头都给拍错位了，鼓了个包。 于是罗贤摸摸小女孩的脑袋，重新给她打针。 小女孩感受着医生哥哥那握住她胳膊的温暖大手，睫毛长长的眼睛忽闪忽闪，仿若被夜幕捕捉到的萤火虫。 她扬起脸，对妈妈奶声奶气道：“妈妈，我以后每天都要来这儿打针。” 当妈的表情精彩，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并偷偷地瞟了一眼罗贤。 说真的，她也挺想每天都能见到这医生……不行，不能接着想下去了，有点歪…… 好在罗贤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打完针就走了，继续寻找可以刷熟练度的猎物。 鉴于打针实在不是什么技术含量高的活儿，一次获得的熟练度在15点左右，平均下来，要六七次才能攒够100点。 更何况，抽卡一次需要消耗静脉滴注和肌肉注射各100点熟练度，也就是说，大约15位患者才能提供一次抽卡机会。 而罗贤在急诊科的输液室里呆了一个小时，也才堪堪等到了7个静脉滴注和4个肌肉注射，效率，着实有点低。 再考虑到抽卡这种东西一贯的坑爹出货率，罗贤觉得，若是一直呆在急诊科，估摸着本期的概率up「孤独死亡」，是抽不到了。 这个起源计划配方的名字，深深地吸引着罗贤。 他依稀记得，这个名字是某个凉凉游戏的某个毒瘤英雄的某个毒瘤天赋，但按照起源计划配方的神奇气质，显然，它的效果会让罗贤眼前一亮，甚至亮瞎狗眼。 “这样下去不行。”罗贤蹭地站起身来，吓得小护士手里的牛奶都洒了，洒在白丝上，颇有质感。 罗贤无视牛奶白丝，问小护士：“哪个科室的打针任务最重？” “哎？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小护士一边捏着纸擦牛奶一边有意无意地撩起护士裙把白.丝.大.腿露给罗贤看一边思索，“不过，如果您想尽可能多地接活儿，去儿科是最好的。当然，给小孩子打针比较麻烦……” “我看也没多麻烦的。刚才给那些孩子打针的时候，我瞅着他们都挺听话的。” 当然不麻烦了，小孩子天然地喜欢美丽的事物，不论男女。 小护士如是腹诽着，笑嘻嘻道：“那感情好，儿科的护士长是我大姨，我去跟她说说。” 于是小护士就领着罗贤走了。 冷泉港在休曼王国的统计口径内不算小城市，但即便如此，也和山城这样真正意义上的大城市有一些差距，姑且算二线城市。 而在二线城市，裙带关系在职场上起的作用，依然强劲。 譬如儿科护士长，把外甥女安排进其他科室做护士，还是比较简单的。 不过，像是带医生过来练打针这样的请求，依然让小护士的大姨感到无法理解。 大姨懵逼了许久，嘶地吸了口气，问罗贤：“小伙汁，你咋想的？” 502 塞红包求打针 大姨同志在云海附院浸淫已久，对医疗系统的生态，理解得十分透彻。 如果不是混到了护士长、工作体验没那么的操.蛋，她才不想呆在操.蛋的儿科。 给小孩子看病是很麻烦的，首先小孩子的心智尚未发育完全，你问他什么感觉，他都说不清楚。 更别提人类小孩子喜欢吵嚷和尖叫，而且还自带传染属性，病区里一个小孩子开始嚎，不出一分钟整个楼道都开始嚎，简直百鸟朝凤，万马齐喑。 功利地讲，不带遮掩地讲，非冒犯而实事求是地讲，儿科实在是医生就业选择里的下水道科室。 正常的医生，对儿科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像罗贤这样，主动请嘤来给儿科的小孩子们打针，实属诡异。 更何况，罗贤的威名，儿科护士长是听说过的，魔术回路修复、经络剥离、○皮环切、○道异物取出术…… 以这些技能为基础，再去学习给儿童打针，在儿科护士长看来，决然没必要。 “罗医生，您这是图啥啊？”儿科护士长劝说道，“这种脏活儿累活儿，交给我们就行了。” 罗贤摆手道：“不能这么说。设想一下，如果我孤身一人流落到敌占区，周围没有助手，只带了药品和器械，若是遇到一位身高142的银发红瞳萝莉，需要输液，但我却不会，这岂不是很尴尬？”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提前做一些训练，是很有必要的。” 罗贤的解释，反倒是让儿科护士长更加疑惑了。 先不说这设想出的场景实在是罕见，也不说为什么罗贤会孤身一人流落敌占区，为什么是142银发红瞳萝莉？ 罗医生每天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罢了，就让他折腾去吧，可能年轻气盛，对小孩子是多么的难搞缺乏认知，心血来潮想试一试吧，估计就三分钟热度…… 尽管护士长预计罗贤会遭遇失败，然而，她还是跟着罗贤去了，目的是在罗贤把孩子弄哭扎针屡次失败的时候上前挽尊。 果然，第一个碰上的病人就是个难缠的主儿。 这个目光阴沉、性格古怪的小女孩，其母是市政厅的官员，属于最牛逼的本地家族阿基姆家族的阵营，母女二人的刁钻，简直是一脉相承。 几乎每一次输液，护士都会遭到母亲的责骂和小女孩的白眼，甚至还会被小女孩冷嘲热讽。 最要命的是，小女孩的血管先天比较细，很容易就会扎跑偏了，就算是最有经验的护士，也难免失误个一两次。 然后小女孩便会冲着护士发火，当妈的嚷嚷着投诉，搞得护士们都很烦。 倒不是护士长为难罗贤想给硬茬，实在是罗贤刚做完准备开始工作，这一对烦人精母女便驾到了。 护士长还特地提醒罗贤，这病人很难搞，要不要等下一个再开始。 “不必了。”罗贤自信十足，“我就喜欢难搞的病人。” 护士长只得讪笑，暗暗腹诽，真是年轻气盛嗷，等会儿可有你受的。 众人刚到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小女孩的尖叫：“啊啊啊！怎么这么慢！这破医院的护士，都是废物吗？” 护士长和随行的两名护士被这尖叫震住，停下了脚步。 罗贤则熟视无睹，推门而入，淡定道：“你好，我是急诊科的罗贤罗医生，今天由我来给你们做静脉注射。” 七扭八歪靠在沙发上的小女孩，一个激灵，迅速坐端正，好整以暇，笑出一个甜美的酒窝，乖巧道：“哥哥好~” 护士长吓得把手里的病历夹给甩了出去。 她半惊半疑地拽住罗贤，悄然道：“罗医生，小心，这小妮子或许被什么脏东西给附体了。” 罗贤丢了个诊断，并没有发现什么脏东西，道：“并没有。” 然后，他二话不说，就上去给小女孩打针。 旁边的母亲狐疑道：“怎么今儿个是医生给打针？你们有什么企图？” “我们没什么企图。”罗贤章口就来，“我是急诊科的输液大师，但现在忙于其他业务，输液的机会很少，所以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做一些，防止生疏。” 这说法很有技巧性，母亲姑且是信了，不过还是谨慎：“你可别是拿我女儿练手，不然，我可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我保证我……女士，请不要用高跟鞋蹭我的腿。” 护士长刚刚捡起来的病历夹，又给甩了出去。 她刚才还寻思着，这当妈的就是比女儿有定力嗷，瞅着这小女孩的眼神，估计都开始想去哪儿拍婚纱照了，母亲却保持警惕，姜还是老的辣。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暗度陈仓，高，实在是高…… 被罗贤戳穿的孩儿她妈，尴尬到爆炸，怒喷：“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就不小心碰了你一下，至于么？” “哦。”既然对方是不小心，罗贤就不再追究，专心地把皮筋绑在小女孩手腕上，暴露出血管。 这孩子的情况确实难打点滴，不过，以医学双生树的技能质量而言，罗贤完全感觉不到棘手，先涂酒精后涂碘伏，稍微瞄了一下，蹭地就进针了，殷红的血液回流，一次成功！ 小女孩依然沉浸在婚纱照的幻想中，没感觉到疼就被.插.入.了，等回过神来，点滴已经开始了，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欸？”她惊奇地看着手上固定牢固的针头，开心极了，“哥哥好厉害！” “一般吧，好了，换药记得按铃，我去弄别的了。”罗贤告退。 母亲则叫住护士长：“以后几天，都是这个医生来给我们打针么？” “不一定。”护士长实话实说，想了想，又怼了一句，“你们没资格要求谁给你们打针，得看我们的安排。” 对方却罕见地没有发飙，讨好地笑道：“那个，请照顾照顾我们，这医生技术真好，一次就给孩子打进去了，我不想看孩子受罪啊。” 说罢，母亲掏出一只红包，塞进护士长兜里，微微一笑。 护士长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 她当了三十年护士，第一次知道，还有病人塞红包要求某个医生来给她打点滴的…… 503 儿 童 鞋 垫 安兴县医院院长平塚大雄，早上从医院门口出发，先是骑马到轻轨站，随后搭乘轨道列车前往市区。 东北地区的轨道交通很发达，这得益于山城理工学院前任校长菲洛·博伊斯的远见卓识，他的团队攻关了高压缩魔石驱动轨道交通的几项关键技术，成功地绕过精灵帝国方面的专利，实现了王国人轨道领域的重大突破，也造就了东北地区密集的交通网络。 不过，贵族们出行，总归是喜欢坐马车的，首先是马车指哪儿去哪儿，不像轻轨，存在无法解决最后一公里的问题。 另一方面，昂贵的马车和牲畜，在速度和舒适度上远胜于列车。 牲畜的品质，主要看它身上带着什么样的祝福，以及血统如何，当然，影响最大的依然是牲畜的种族，一只北方马身上携带的祝福再多、再花里胡哨，也会被一般品相的独角兽虐出翔。 至于车，就是工学方面的事情了…… 综上，马车一定程度上象征着一个王国人的颜面，一般像平塚大雄这样的医院院长，出行都很气派的，但他特别喜欢坐列车，因为他懒得讲排场。 原本便是农民的儿子，又何必因为运气好一点、努力一点得到了今日的地位，而自绝于人民群众呢？ 平塚院长来到市区，先是去冷泉港ZOO买了二十份煎饼卷冰淇淋。 这是最近流行起来的甜点，很多同事都想要，平塚便多买了一些，放恒温保鲜盒，丢储物戒指。 之后，他又在街上逛了许久，买了老婆和两个女儿托他带的东西，随后便走进了熟悉的云海附院。 平塚大雄的本科是在云海学院医学部读的，然后直博，并进入云海附院工作，干到副主任之后，鉴于熬不走能量外科的主任，索性径直跳槽到安兴县医院当主任，然后一路做到院长。 大医院和小医院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的科室主任未必希望走行政道路，很可能你给他院长当他都不换。 毕竟，很多利益，是只有坚持在临床一线才能得到的。 换句话说，想继续混高端技术圈和学术圈，你就得坚持做手术，再不济也要设计手术，但院长显然很难做这些。 而小医院就不同了，小医院很可能王牌科室都混不进高端圈，在这种情况下，走行政当领导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尽管已经远离临床一线，平塚大雄的初心，却未曾磨灭。 他在安兴县医院很有威信，他总是能在平衡利益的基础上，最大限度地为患者们考虑。 譬如说，此次前来云海附院，便是就每年例行的技术支援进行磋商。 地区性中心医院对附近县市的技术支援，是医疗系统很常见的事情。 不过，大多数时候，它都只是走过场，除非县医院和中心医院的关系很好。 安兴县医院和云海附院之间的联系，便得益于平塚院长和云海附院之间的这一层关系。 “嗨呀，大雄，你又胖了。” 云海附院院长，刘一兵，揽着平塚的肩膀，拉他进来喝茶。 “别提了，我这是过劳肥。”平塚大雄叹气道，“最近事情很多，搞得我觉都睡不好。” “怎么回事？”刘一兵诧异，“最近安兴县应该挺安稳的吧。” 魔兽袭击和魔物袭击，显然是最容易触发医院爆忙状态的事情。 除此之外，像是食物中毒之类的群.体.性.事.件，也会让医生们猛然忙一阵。 但是，据刘一兵所知，安兴县最近的状态，和它的名字一样，安宁而兴旺。 “流感。”平塚说出了答案，“今年这个深秋，昼夜温差格外大，我们那儿儿科都挤爆了，护士们忙得脚不沾地。不知道你们这里怎么样。” “啊？”刘一兵有点懵，“我们这里情况好像还挺乐观的，反正我是没听到有人报忧……” “兴许是报喜不报忧呢。”平塚呵呵笑着猜测到，“你们儿科那个哈里斯主任，不太安分，这事儿他能干得出来。” “有道理。”刘一兵深以为然，“那我喊人来问问。” 他干脆直接把儿科的护士长给喊了过来，反正哈里斯主任也未必说实话。 没想到护士长也很淡定：“啊，是比往年这个时候忙一些，不过，最近有急诊科的人过来帮忙，问题不大。” “啧，老刘，你们院的急诊科，真是一直都很争气啊。”平塚夸赞道，“富兰克林主任御下有方。” “是哪些人去帮忙？”刘一兵笑意盎然地问。 “没有哪些，就一个罗贤。” 罗贤？ 刘一兵和平塚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惑。 “罗贤不是主攻能量外科手术的么，去儿科做什么？”刘一兵疑惑道，“儿科也没有魔术回路给他缝嗷。” 说起罗贤儿科护士长就乐了：“他说要练打针，然后就蹲在儿科给孩子们打针。都蹲了三天了。” “这小子有点怪。”刘一兵评价道，“不过，他是天才。天才总是有怪癖的，我们要理解。” 说完，刘一兵站起身来：“咱们去看看吧。大雄一起？” 平塚点头，实话说，他也挺想看罗贤打针的，总觉得一个魔术回路修复大师蹲儿科干护士的活儿，很谐。 然而，当他们走到儿科病区的时候才意识到，打针还不是最谐的…… 走廊里，传来孩子们奶声奶气的歌声。 “他妈的/淦李良/我是长颈鹿☆” 刘一兵笑得假发都要掉了：“嚯，这年头的小孩，厉害嗷。” 护士长神色古怪，无奈道：“害，这是罗贤交给他们的儿歌，总觉得像是儿童邪典，但孩子们喜欢，咱也没法管。” “这个罗贤，还挺会哄孩子的。”平塚嘀咕了一句，低着头琢磨，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他们走进了儿科病区的活动室，赫然发现七八只小萝莉围着罗贤，后者正蹲在地上，手里似乎在制作黏土模型。 见到有人进来，罗贤打招呼：“院长早，护士长早。” “早。”院长绕道黏土模型的正面，蹲下，看了半晌，突然有点毛骨悚然。 “罗医生，你弄的这个……是什么？” “我自创的，托马斯小火车。”罗贤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刘一兵又看了一会儿，和托马斯小火车的目光交错。 这一刻，他确信，罗医生的确是个擅长制造并传播儿童邪典的人。 504 微痛穿刺 刘一兵院长倒是还好，平塚才真是被托马斯小火车和《大象，大象》给吓傻了，一副想要跳窗逃跑的表情。 刘一兵连忙解围道：“我们的罗医生，是个很有才、很有想法的年轻人，他创作的宣传标语，都被挑战杯赛会采用了。” “也是这个风格的？”平塚冷不丁吐槽道。 “那倒不是……”刘一兵一时语塞。 他这个老同事，别的什么都好，就是人比较严格，嘴比较毒。 平塚大雄是严于律己严于待人的类型，对下属狠，对自己更狠。 这种凶狠，延续到待人处事的细节上，就会显得不那么好说话。 他严肃道：“老刘，儿科的工作，可不是编几首儿歌、做几个玩具，哄哄孩子就能做好的。” “哎呀，我晓得，罗医生这不是在休息嘛。”刘一兵有点冒冷汗，偷偷地观察罗贤的表情，生怕罗贤被平塚给惹生气咯。 罗贤摇头：“院长，我这不是休息，我在等手术室空出来呢。” 刘一兵的思路，一时间居然没跟上：“什么手术室？” “儿科的手术室啊。”说起手术，罗贤打起了精神，比长《大象，大象》的时候还要精神一档，“我这几天琢磨了一个应用于儿童的微痛脊椎穿刺法，今天试一把。” 对面两人对视一眼，分外茫然，兄弟，你不是在练打针么，怎么突然就跳跃到脊椎穿刺上去了？ 对于这个问题，罗贤的回答简单粗暴：“儿科到急诊科，要走五分钟呢，一个来回就是十分钟，我怕麻烦，就寻思着能不能干脆在这里开展手术。” 这话说得简直太霸气了，要是在别的科室，估计要被主任打死，也就这儿是儿科了，罗贤才“幸免于难”。 仅仅为了少走路，就直接在其他科室的手术室里大显身手，还搞技术创新，这无异于骑脸示威了。 然而，平塚却从这种行为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事实上，在哥尔斯密那个大变革的时代，医生们的规矩远没有这么多，大家的心思往往都放在技术本身上面，如果一个急诊科的医生想到了儿科的某个好办法，直接去儿科演示，儿科的医生们会很开心的，甚至还会送他东西以表谢意——因为，多亏了他，儿科的诸君，在面对病魔的时候有了一样新的武器。 而现在，这种行为，只会让儿科的副主任主任翻白眼，觉得是急诊科把触角伸了过来。 罗贤年轻气盛也吧，情商负数也罢，总归，他是个能够打破气氛、打破规则的人。 “你的手术，得到儿科主任的允许了么？”刘一兵不放心，问道。 “得到了，我昨天和他吵了一架，他没辩过我，就让我做了。” 瞅着刘一兵表情精彩，罗贤又补充：“院长你别多想，我们没吵什么过分的，我们就是理论论证我的设想是否可行。” “能说说是怎样的设想么？”平塚颇有兴趣道。 “其实很简单。传统的无痛都喜欢走化学镇痛的路子，我觉得这个思想太局限，我想用法术镇痛。但是吧，那些消除神经痛楚的附魔法术，又对脊髓有很大的破坏性，所以我们需要解放思想，搞个骚的。” 说着，罗贤掏出一份论文，递给平塚：“这是今年三月的发现，人族儿童的脊椎间存在一种游离递质，具有魔力反应活性，能够消除一定量的魔力，针对的特征波段是127，14，14，10±5。” “既然如此，我们只要找到一个在此波段内的法术镇痛附魔，就完事儿了，因为穿刺到脊髓的时候，魔力已经消掉了。” 平塚虽然已经远离一线多年，但好歹也是读过博的人，马上就听懂了，评价道：“不错的想法。不过，小伙子，你做过实验了么？” 不做实验直接上临床，并不能证明一名医生很勇，只能证明他超逊，缺乏责任意识。 “做过了，我昨天叫艾瑞达公司的医药代表送来了实验耗材，证明可行。” “你和艾瑞达的人这么熟？”平塚下意识地惊呼，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没什么水平。 到了罗贤这个水平和潜力，和大药企不熟才奇怪。 能从艾瑞达搞到新鲜的遗体做实验，而且随叫随到，对于其他医生而言，也许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对于罗贤来说，则是常规操作。 对于年轻的鬼才，学界也许不会给予过度的礼遇，但药企往往会先发制人，从开始便给予最高待遇。 这和资本领域的风险投资是类似的，只有在天才的幼苗期给予帮助，才是雪中送炭，才是能够让天才记在心里的红历史。 否则，等天才成长为参天大树，再去舔，就收效甚微了。 平塚琢磨了一下，以他的学术品味来看，罗贤的想法相当不错了，唯一的缺憾在于，只对儿童生效，12岁以后的人类，脊椎间便不怎么有这种递质了。 对此，罗贤表示无所谓：“害，我是看那些萝莉去抽骨髓的时候痛得嗷嗷叫，于心不忍，才搞了这个。要是李狗嗨那种，我才懒得管，让他疼去吧，疼够了就不疼了。” 等罗贤去消毒的时候，平塚连忙拽着刘一兵问：“老刘，这个罗贤……是不是有那方面的特殊癖好？” “哪方面？” “就是……咳，感觉他似乎太喜欢小女孩了。” 刘一兵呵呵一笑：“想多了，只是因为他比较有爱心罢了。给你说个小秘密，罗贤是凌菲儿的男人。” 虽然二位的关系没有在任何场合公开，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在云海学院或者云海附院待久一点，都能察觉到凌菲儿对罗贤的情绪。 “啊，这我就放心了。”平塚松了口气。 “你放心什么啊，就算罗贤真的是变态，他又没去祸害你家女儿。”刘一兵乐了，“走吧，看手术去。这个微痛穿刺，要是真的可行，也是很值得推广的的东西。” 平塚深以为然。 他很清楚，如果能让自己的孩子少受罪的话，家长们是很乐意花这个钱的。 505 火焰鸟 刘一兵和平塚大雄全程围观了罗贤的微痛脊椎穿刺。 经过设计附魔工序的针头，插.入小萝莉，小萝莉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并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反倒是好奇地瞪着眼睛，瞅着罗贤。 “老刘，跟你商量个事儿。”平塚几经思索，终于开口，“过几天的技术支援，能不能把这个罗贤也派过去？” “罗贤前一阵子刚跟了北岸之旅，再把他外派，不太合适。”刘一兵推脱道，“况且，人家也就是在急诊科挂职，自己有诊所的，我也命令不动他。” 这话的意思，是让平塚自己去劝罗贤了。 这浑水确实不适合刘一兵院长去趟，站在罗贤的立场上看来，有点像刘一兵拿他的时间和精力去换老朋友的人情。 平塚听懂了意思，于是，等罗贤出手术室的时候，立刻迎了上去。 “罗医生真是年少有为啊。无痛穿刺，这可是相关领域研究了许久都没有突破的东西。”平塚道。 “还好吧，我也是站在其他研究的肩膀上。”罗贤谦虚道。 宽松地讲，这是罗贤少有的没有从医学双生树上直接摘果子的研究，属于他的原创。 不过，严格地讲，它依然是在双生树的帮助下完成的，那篇魔力反应活性游离递质的论文，利用了双生树的文献检索功能。 不然，单单是大海捞针找这样一篇不起眼的小众论文，就得花一名训练有素的博士研究生至少一周的时间。 倒不是说这东西有多难，只不过，在血液病的领域，关注「疼不疼」的人还是少，该领域目前依然处在“活命都难，能用就行，管它疼不疼”的阶段，也就罗贤这种在外围打打秋风的，才有闲工夫关注患者的体验。 然后，罗贤又很严谨地补充道：“不是无痛，是微痛。” “嗨，差不多。”平塚倒是不在意，“那么点痛感，以药企的口径，绝对是用无痛来做宣传的。” “药企是药企，我是我。我打算发论文，所以，定义一定要清楚。” 平塚大雄暗暗点头，罗贤这个态度，他很欣赏。 “罗医生，看起来，您很喜欢给小孩子们治病？” “一般吧，小女孩挺喜欢的，小男孩勉强吧。”罗贤嗅到了有活儿干的气息，“怎么，平塚院长有事相求？” 平塚顺势把安兴县医院的困境告知罗贤，并追加道：“此次罗医生若是出手相助，我们一定不会亏待……” 还没等平塚说出条件，罗贤直接答应了：“好啊，我去，不过，得等两天，马上就是液体战队的常规赛揭幕战了，我得看。”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罗贤成功地刷出了十多次抽卡的机会，一直攒着没抽，寻思着来一个二十连出奇迹。 云海附院的病源，总归是有限的，附近区县、乡镇的病人，一般而言并不会来这里打针，而若是能去安兴县医院再收割一波，显然能让罗贤抽到「孤独死亡」的概率更大。 于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至于刘一兵说的顾虑，其实不是什么问题。 坐轻轨从冷泉港到安兴县，也就四十分钟，如果早上出发，在那边坐诊一个上午，下午回来，兴许还能在云海附院上一两台手术。 “不过，说起来，你们的液体战队，还真是神奇呀。”平塚感慨道，“明明之前是鱼腩学院，也没怎么花钱引援，却一跃成为冷泉港的霸主，甚至还被很多人看好会在分区联赛中大显身手……” “你等等，什么叫被很多人看好？”罗贤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我们应该没什么人关注吧？” “并非如此。我有个侄子，很关注挑战杯赛事，他说最近有好几家东北分区甚至全国范围内的报纸，都做了和液体战队有关的报道……” “有点诡异。”罗贤琢磨，“可能是捧杀吧……不过，捧杀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吧？” 与此同时，平春市第一实验学院的竞技场里，队员们人均手捧一份报纸，脸色微妙地读着液体战队的专题报道。 他们是「火焰鸟」战队的选手，刚完成一组训练，休息期间，就喜欢看报纸，说白了就是看热闹。 从历史战绩上来看，火焰鸟不是什么太成功的战队，他们的特殊性在于，有别于一般为大家族效力的战队，他们所属的平春市第一实验学院，是由平春市的钢铁工业联合体，国泰钢业，控股的。 国泰钢业的职工们对火焰鸟的感情很深厚，深厚到了人均精神股东的程度。 这里的队员，清一色全都是平春市本地人，职工们看着他们在战场上打架，眼前仿佛能浮现出这些孩子小时候穿着开裆裤甩着丁.丁在厂房间的空地上瞎吉尔乱跑的情景。 当然，火焰鸟的队员们，鸟的长度未必都能到甩起来这个程度，更何况还有女队员，但道理是这个道理——火焰鸟，是平春的精神图腾（之一）。 图腾们压力也很大呀，讲道理，火焰鸟坚持只用本地队员，连从隔壁市买个辅助来都要被本地媒体口诛笔伐，更不要提引进非人族外援了。 这种情况下，和分区内的其他强势学院相比，平春第一实验的生源其实是较弱的，因为可供选拔的范围太小。 修炼者的资质，绝大部分看遗传，偶尔能从草根中变异出一个天赋异禀的。 平春市的贵族，拢共也就那么几家，还都不是分区顶级；而若要从平民中淘金淘到厉害的，前提是得有足够多的沙子给你淘。 更绝的是，学院为了盈利，这几年还刻意拿火焰鸟的学生身份做文章，搞“全人班”营销，借机讽刺那些虽然成绩很好、但外族比人类占比还高的队伍。 一方面，这种营销为火焰鸟赢得了人类保守主义者的青睐，给战队乃至学院带来了不少利益；另一方面，全人班又一定程度上绑架了平春第一实验学院的招生策略。 他们也知道，这年头，休曼王国的学院，不招个外援，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其他学院打招呼。 506 同学，时代变了 人族是平均素质很高的种族，然而，若要论及拔尖的天才，和精灵、血族这种「被神眷顾的种族」，尚有差距。 因而，招外援，是当今休曼王国的学院提升竞争力的一个捷径。 民间对这种行为的看法，众说纷纭，有的人认为学院爱怎么搞怎么搞他们管不着，有的人认为这是对人族的背叛，有的人认为王室应该出台相关规定限制外援…… 最后一种方案获得了王室的首肯，毕竟，外援的引进，往往会附带相应国家（和地区）的投资，对于地方经济和中央税收都大有裨益。 按照规定，每个学院不得引进超过三名外援，此处的外援是指上场打架的选手，制服组不算在内。 即便如此，依然有很多王国人不满意，认为这是在拿国内的教育资源和境外势力做利益交换，然而，架不住外援就是香啊，从学院的功利角度来看，引进外援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火焰鸟和他们背后的国泰钢业众，对外援和「全人班」的看法，是很微妙的，处于一种鄙夷和恰柠檬、又爱又恨的叠加态。 所以，当他们看到数家报纸对于云海学院「新·全人班」的报道之后，纷纷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太荒谬了。”队长摇头道，“一个刚组建的队伍，没有引援，摇身一变成为预测中的分区联赛强队……傻.逼才信。” “是有点怪。”教练还在看报纸，“但是，如果真的有问题，应该会有负面报道才对。看不顺眼凌家的势力很多，若是他们都不开口说话，想必，这些就都是真的。” 队员们纷纷挠头，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液体战队到底是如何崛起的。 他们熟悉的勤学苦练模式，套在液体众的身上，完全无法解释他们的神奇。 “总之，去和他们比试一下，大概就能明白了。” 带着疑问和满满的战术本，火焰鸟战队在国泰钢业的工人欢送队伍的簇拥下，离开了平春市。 这一天乍寒还暖，枝头的鸟鸣非常明媚，太阳很大，天空纯得仿佛能映出青铜龙的影子，偶尔甚至能看到一只狮鹫骑士从舷窗旁飞过，然后便是飞艇驾驶员粗豪的谩骂声。 飞艇很晃，搞得队员们心神不宁，头晕想吐。 加上是赛季第一场，面对的还是让他们格外在意的液体…… 教练只好拉着他们聊天，以缓解他们的紧张情绪。 没办法，平春市第一实验学院资金不是很充裕，只有钱坐廉价飞艇，倒不是正常航班的价格多贵，而是整个分区联赛的赛程下来，积累下来的价格，是他们所不能承受之重。 “同学们，坚持住，等到了冷泉港，我带你们吃好吃的。”教练熟练地加油打气，“锅包肉，溜肉段，土豆烧肥肠……学府大道有一家烤冷面，就开在云海学院对面，特火爆，咱一定得吃一次。” 被教练这样一提醒，众人顿时精神了不少。 学府大道的烤冷面，实在是令各位记忆犹新，去年他们去冷泉港打客场——彼时的对手，还是锦院——的时候，特地从南城跑到北城的去排队买烤冷面。 “是真他娘的好吃。”一位队员评价道。 “那应该是冷泉港最火的小吃了。虽然没走出本地、走向全国，但好歹也独具风味儿了。”另一位队员道，“不像咱们那儿，啥特色都没有。” “这次对云海学院，就住他们学院附近，去吃烤冷面更方便了。” …… 于是整个旅途中，大家都在讨论学府大道烤冷面，然后在走出空港国内到达通道的那一刻，遭遇开 幕 雷 击。 旅客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块巨大的光幕，上面赫然是著名偶像修炼者杰拉德和几位明星出演的广告。 广告的质感很好，但内容着实令众人感到无厘头。 尤其是那句对白——“嘿，你的煎饼卷冰淇淋！”“不，是你的煎饼卷冰淇淋！”，异常沙雕，且洗脑。 “这是哪个小天才写的剧本……”教练嘟哝着吐槽。 旁边突然钻出一个人，拍拍教练的肩膀：“仿佛听见有人在夸我？” 教练吓得○毛都竖起来了，一蹦跶蹦了老远，盯着对方看，惊魂未定道：“你是谁？” “我就是这则广告的导演。”罗贤牛逼得都双手叉腰了，“怎么样，是不是仿佛看到一位传媒界的超级新星冉冉升起？哈哈哈，哥就是超级新星，super nova……” 教练暗道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要脸，细细端详之下，眼神逐渐锐利。 不，他不只是不要脸……他还很帅。 罗贤的出现，活跃了众人间的气氛， 火焰鸟里的女队员，笑嘻嘻地上前接话茬：“您是导演啊？看不出来哦。” “我哪里不像导演了？”罗贤不服气地问。 尽管只是客串，但罗贤好歹上辈子本科时期是在校文艺部叱咤风云的剧本小能手，他怎能容忍遭到这样的评价？ 那女队员微微一笑：“你这么帅，应该当演员才对的。” 其他队员纷纷露出窒息的表情。 罗贤也有点窒息，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他是来空港考察广告投放效果的，目前看来效果不错，这则高仿广告成功地吸引了旅客们的注意力，并让他们露出会心的笑容。 是的，今天的罗贤，就是给大家带来笑容的，罗贤罗贤罗！ 眼看着考察也差不多结束，罗贤便和这一行人一起坐轻轨回北城。 “你们也去北城啊？”罗贤问，“去干吗嘞？” 女队员刚想自报家门，被教练一个眼神制止了。 火焰鸟的风格比较低调，一般不向陌生人透露身份。 “听说那里有家烤冷面很不错，我们想去吃吃看。” “你是说学府大道的烤冷面吧？那你得去南城。”罗贤诡异一笑，“那家店搬到南城去了，现在北城是煎饼卷冰淇淋的天下，烤冷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队员们面面相觑。 什么鬼？ 煎饼卷冰淇淋？ 听起来就很难吃…… 教练的脸色很难看，整个人都受到了冲击：“你说什么？学府大道烤冷面亡了？！” 有队员反应了过来：“难道说，就是杰拉德广告里那个煎饼卷冰淇淋？” 507 第三条腿 火焰鸟众的脸色不太妙。 教练带头吹了一路的烤冷面，众人也跟着畅想了一路，结果人家却失去了在冷泉港北城的统治地位，让位给了从来没听说过的煎饼卷冰淇淋，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瞅着这些人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罗贤挠头：“你们到底是有多爱烤冷面？还是说，这里面有故事？” “都是。”教练唏嘘不已，曾经他还是一个新人教练的时候，每次来冷泉港打客场的时候，都输，而锦院寒天明明是一个混子队伍，火焰鸟却是东北分区全人班的希望，这就很气。 所以，每次输完，教练就去吃烤冷面，以获得心灵的慰藉。 好歹他出于各种顾虑，没把这个故事讲出来，不然罗贤估计要笑了。 嗯，可能以后你输完液体，就得吃煎饼卷冰淇淋来获得心灵的慰藉了。 不过，既然已经坐上了前往北城的列车，来都来了，干脆去见一见，所谓的煎饼卷冰淇淋，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一听就是邪道料理。”一位心直口快的队员，马上下了结论。 “小伙汁，话可不要说得太早。”罗贤桀桀地笑着，“很多人都说过这话，现在都成了「雪冰皇后」的VIP。” “那是什么？” “依托于招牌的煎饼卷冰淇淋开张的连锁甜品店。不过，目前只有一家旗舰店。”罗贤一副熟练的样子。 海伦娜的爹，琼斯·阿克曼，拥有极高的餐饮业创业热情。 加上最近TRA-3型肾炎匹配计算控制疗法的商业运作步入正轨，罗贤有了稳定而强大的现金流。 艾瑞达独家代理，从五个试点医疗机构接受患者的报名，将信息汇总给罗贤，后者做计算规划，并将计算任务提交给精灵皇科院计算中心，五日的计算周期后，罗贤得到结果，再做数据后处理，并将处方通过艾瑞达转交给患者。 罗贤所需要的，只是每隔几天拿双生树做一做计算，轻松而写意，却收入不菲，加上最近在搞99预定金享受666元折扣券的活动，五家试点医疗机构的报名情况，都很踊跃。 出于手续成本的考量，所有的试点医院都在精灵帝国，且是和皇科院关系密切的医院。 毕竟，TRA-3型肾炎匹配计算跳过了动物实验，直接进了临床一期。 考虑到它所给出的配方，都是炸鸡腿、海带汤、炒杏鲍菇之类的东西，做动物实验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之前罗贤担心过精灵帝国病源不足的问题，毕竟精灵们是很少得这种病的，然而，医药代表金素妍对此表示乐观。 “放心吧，在帝国居住的人类很多，而且，往往都是魔力使用载荷较大的群体。”金素妍说完，眼神少见地灰暗了一下。 这很罕见，她的眼神向来都是又艳又妖、又勾又骚的。 罗贤查了查资料才明白过来，从休曼王国技术移民到帝国的人族，有很大一部分，都干着精灵们不愿意做的、法师领域的脏活儿累活儿。 金素妍同志是一名优秀的医药代表，同时，也是一名富有同理心的医药代表，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在这个污浊的行业保持初心，二十五了依然是老处女——是的，在这个圈子里，二十五岁还没和男人上过床，实在是很神奇的事情了。 对于TRA-3型肾炎罗氏疗法的未来，金素妍是很看好的，而对于煎饼卷冰淇淋的未来，她一样看好。 但教练就对此非常不理解，所以，到底是有多好吃，才能到开连锁店的地步？那烤冷面，也没到这程度嗷。 “大概是资本营销吧。”那位话多心直口快的队员再次开口，抖抖手上的报纸示意，“雪冰皇后是液体战队的首席医师罗贤投资的，而罗贤又是凌家的医生，说明这是凌家的产业。” 众队员有些明悟，纷纷开始谩骂资本家的无良，居然逼得传统手艺的烤冷面搬到了南城，真是岂可修。 罗贤有点逗乐，这帮人居然开始当着和尚的面骂秃驴了，不知道正主就站在他们面前，也是谐。 “不是，我不太懂，为什么一扯上资本运作，你们就这么大的怨气？”出于好奇，罗贤问。 “呵，这还用问？”心直口快普丑队员梗着脖子道，“最好的食物，永远都是不起眼却精益求精的小店，经过几十年上百年的传承，历尽时间的打磨，得到的精品料理……” “你可拉几把倒吧。”罗贤表示不认同，“科学的食品工业和精确的流程控制，才能得到品质均一、老少咸宜的食物。之所以你们觉得苍蝇馆子里的东西好吃，是因为那时候你们你年纪比较小，或者家里比较穷营养比较缺乏，吃啥都觉得好吃。” “事实上，真正美味又适应度广的料理，早就规模化且推广到全世界了，血族的茶系，精灵的冷餐，亚人的烤肉，还有我们人族的几大菜系……哎呀，到站了。” 众人这才惊觉，已经到了云海学院站。 于是就跟着罗贤走出去，来到学府大道，然后看到雪冰皇后那气派的招牌。 “一看就不会太好吃。”心直口快普丑队员又开始奶，“太商业化了，没有人情味儿，怎么会好吃……” 罗贤目送他们满脸老大不情愿地走进去，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想必，等他们走出店门的时候，手里肯定拿着VIP卡片，和每人满五份送的高斯根雕吧。 罗贤莫名地心情大好，就溜达到云海附院急诊科，打算帮忙。 急诊科里氛围诡异，见罗贤来了，护士长安迪萝妮连忙过来问：“罗医生，你会接几把吗？” “?”罗贤一脸懵逼，“啥玩意儿？” “有个患者○茎断了。”安迪萝妮道，“在战场上断的。” 罗贤点头：“能做。具体是怎么断的？” 原来，南边县城附近的豺狼人村落暴动，远郊防卫军去镇压，有个不幸的小伙子被飞斧蹭到了○，怒断第三条腿。 “只断了第三条腿？”罗贤诧异。 “嗯。别的地方都没事儿。”安迪萝妮道，语气里也是满满的诧异。 508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罗贤在洗澡消毒的时候想了足足五分钟，也没想明白，到底是用什么姿势，才能被豺狼人的飞斧只切断丁丁，而别的部位毫发无损。 带着好奇和些许的激动（？），罗贤走进了手术室，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手术台上打了局麻、生无可恋的小伙汁，和旁边托盘上显眼的丁丁。 丁丁是被速冻过的，一个上下两个同心圆、中间用丝带状魔力显影丝线牵连的立体法阵，保持着它的低温。 “这位患者，是一名出色的冰系法师。”麻醉医师王小明强忍住笑，“事发后，患者立刻按照急救手册上的标准降温曲线，将离体的丁丁保护了起来。” 所谓的降温曲线，就是一定时间内受控体温度和时刻的对应关系在坐标图上画出的曲线。 同理，还有升温曲线，它们的意义是一致的，保持离体组织或器官的活性，以便患者拖延时间，积极就医。 “完了，全完了……”手术台上的小伙汁，发出虚弱的哀嚎。 也能理解，出了这档子事儿，很少有人能不虚弱。 罗贤大致看了一眼，道：“兄弟，别灰心，你这个没问题，我能给你接好，说不定还能提升一下血运，让你更硬。” 小伙汁偏过头瞪了罗贤一眼，幽幽道：“医生你别安慰我了，我都知道，没办法的……上次，我一个战友，也是这样，送到私立医学中心，接倒是接上了，可他打那之后再也没硬起来过……” “哎，小伙汁，这就对了，这就是我们云海附院相对于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优越性。”麻醉医师王小明很轻松的样子。 但凡是罗贤说行的手术，就没有不行的，这一点王小明已经明确了。 而断丁患者显然是不明确的，瞅着王小明自信心溢出，他说：“你这话，说的是负责任的？” “是啊，绝对负责人，我们贤哥最负责任了。是吧贤哥？” “那我能录音么？等手术做完，要是不硬，你们得给我赔钱。”患者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得罗贤想笑。 “朋友，我们医生是不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的，知情同意书你晓得伐？签了那个，就代表你要承担风险了。” “哎？我怎么不记得我签过那玩意儿？”患者懵逼。 “你女朋友在外面等着呢，她给你签的。”麻醉医师王小明道。 一瞬间，患者的表情变得极其惊悚，像极了被半人马的震撼大地踩晕的邪恶镰鼬。 “我滴妈呀！医生，医生，那个做不得真啊。”患者苦着脸，“那个没人性的娘们儿，一天到晚盼着我再也○起不能，她签知情同意书，目的就是让我再也○起不能哇！” “神他妈，为什么你女朋友会盼你这个？”王小明惊了，“这是有什么误会吧？” “没有误会，没有误会！我跟你们讲，那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她表面上看是个贤良淑德的东夏裔传统女性，其实背地里喜欢戴着假丁丁对着男人的屁股疯狂输出……我的天！简直就是变态你们滋道不？” 听患者讲述了女朋友的诸多劣迹，罗贤和王小明对视一眼，屁股莫名地有些寒冷，腿也有点发软。 “她多次出言表示对我的丁丁不满，说是哪天趁着我睡觉割了才好……医生，医生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来着！” 瞅着患者一脸的意犹未尽，罗贤耸耸肩：“可我的手术做完了。” 患者一愣，低头一看，自己的丁，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面！ 在这短短的吐槽时间里，罗贤居然已经完成了手术。 “哇……不是，让我缓缓，这才几分钟啊？就做完了？”患者愕然。 “对于罗医生来说，几分钟做完一台手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王小明道，“缝鼹鼠测试，你滋道不？人家罗医生，是缝鼹鼠测试最短时间世界纪录的保持着，魔术回路那么精细的东西都能缝得最快，给你缝个丁，还不是轻松愉快。” “哦。”患者端详着自己的丁，“也就是说，我的小兄弟还有机会继续施展拳脚？” “你放心好了，罗医生出品，必属精品。” 患者啊啊地支吾了一阵，心情有点奇妙，没想到，这医生居然真的这么有东西…… “那你能不能再陪我聊一会儿啊？我刚才吐槽到一半，还没过瘾呢。”患者提出了诡异的要求。 “聊你妹。”王小明笑骂道，对旁边的护士示意，“推出去吧，下一台。” 另一边，罗贤刚走到急诊大厅，就碰上了断丁人的女朋友。 她一眼就认出了罗贤，上前抓住他问：“罗医生！是你给我男朋友做的手术吧，手术怎么样？成功了没？” “手术很成功。” “欸——” 女朋友拖长了音调，发出失落的声音，搞得罗贤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啊？难不成，这人真的希望自己的再起不能？ “哎，也对，要是罗医生的话，肯定能给接上。”女朋友喃喃道，“下次得换一个医生。” 罗贤顿时毛骨悚然：“我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哎呀，没有啦，罗医生，我就说说而已。”女朋友恨恨道，“这家伙就是自作自受，你怕是不知道，他居然在豺狼人幼.女俘虏的旁边临阵撸.管，不然也不会被飞斧切掉……” “等等，你说什么？”罗贤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造词汇，“临阵什么？” “临阵撸.管。”女朋友神态镇定自若，“就是，前面战友们还在打仗，他就在豺狼人幼.女俘虏那边开拤了……” 罗贤沉默许久，只得做出简单的评论：“人才啊……” “罗医生，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气人？”女朋友叹气，“他一直都是这样，审美奇怪，还让我在床上扮演豺狼人……咳咳，不多说了，总之谢谢医生嗷，我去病房探望一下。” 罗贤多嘴问了一句：“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啊，阿芙洛尔半岛小金桔。”女朋友狡黠一笑，“听说能降低男人的○欲。” 望着这姑娘蹦蹦跳跳往病区去的背影，罗贤一时间居然分不清，这两口子到底谁更变态一点。 509 六朵小花的新工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火焰鸟战队的教练，吃到第四支煎饼卷冰淇淋的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是高血糖，不适合吃这么多甜食。 他连忙停住，望着面前吃了一半的极品甜点，露出遗憾的神情。 附近的店员小姐姐见状，上前道：“这位先生，不必担心，我们家的煎饼卷冰淇淋，将糖类和脂肪的含量压到了最低，采用对身体无害的甜味素提升味觉效果，很健康的呦！” “哦……”教练怔怔地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担心吃太多糖不好？” “我们的培训手册上都教过呢。”店员小姐姐露出青涩而甜美的笑容。 这笑容，配合服务生制服下婀娜的身段，晃得教练眼晕，而除此之外，教练却在这笑容背后，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如果是服务行业的熟手，被问到“怎么看出来我xxx”系列的问题，大概会扯上“用心服务，以人为本”之类的概念，然而，这妹子却直接说是培训手册上的，老实到令人发指。 富有社会经验、眼光毒辣的教练，马上意识到，这位大概是附近过来兼职的学生了。 于是，他颇感兴趣地试探：“看你这样子，应该还在读书吧？” 店员脸一红，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是个搭讪的，真不害臊”，就走开了。 正在教练满脸黑人问号的时候，站在显眼C位的领班走了过来。 这是一位戴眼镜的知性美女，依然年轻，却不似刚才的那样青涩。 “先生，不好意思哈，我们的店员都是云海学院来勤工俭学的，不太会聊天，请不要太在意哦~” “哈哈，小事情。”教练呵呵笑着，倒是确实不在意。 这种青春害羞的感觉，反倒让他感到赞许，他是个传统的男人，不太喜欢那种女服务生搔首弄姿的所谓“新餐饮”风气。 那样的话，和窑.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倒像这家店一样，虽启用了养眼的店员，她们面对搭讪的时候却一走了之，观感就要好很多。 教练和领班闲聊了几句，大概知道这里的几位店员都是云海学院医学部的学生，跟着这家店的投资人罗贤医生做过一些项目，因缘巧合被介绍到这里打工挣零花钱。 今天已经很多次讨论到罗贤这个名字了，教练默默地记下来，莫名地感觉这个人好像在冷泉港很有势力的样子。 事实上，这位领班就是曾经被罗贤从平山事件的泥潭里拖出来的学生，兰格莉，而这家「雪冰皇后」旗舰店的第一批店员，则是跟着罗贤做SRT项目的六位本科生。 六朵小花在跟着罗贤初步接触科研后，几乎同步地失去了对科研的兴趣。 这很正常，绝大多数人在窥得科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之后，都会失去兴趣，有的人果断退坑，有的人则或因为路径依赖、或出于沉没成本的考量、或家境贫寒软实力不足读的专业就业捉急不得不做研究，继续强行混圈。 但六朵小花怎么说也还是大二大三的粉嫩本科生，读书的时间尚短，不会像云海学院的硕士们一样，产生类似于“我都读了这么多年的医学如果转行去天火博彩公司做销售会不会太坑了”的想法，船小好调头。 于是，完成项目后，她们果断向罗贤申请退坑，但是，她们希望继续留在冷泉港ZOO工作。 在这里跳舞极大地丰富了她们的业余生活，并且李英熙小姐姐也是个充满活力（和憨力）的舞蹈老师，教会了她们很多东西，包括如何在不耽误享受美食的情况下保持身材。 于是，罗贤思路转进，又给她们提供了在新开的雪冰皇后打工的机会。 抛开这个既视感眼中的店名不谈，六朵小花往里面一站，就已经产生了足够的吸睛效应，和杰拉德的广告双管齐下，让煎饼卷冰淇淋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知名度。 至少，能让来冷泉港出差或旅游的人，进来逛一圈、尝试一下。 “先生是来出差的吗？”虽然年纪尚清但出于悲惨的经历察言观色能力十足的兰格莉，又做出了精准的判断。 啊，这家店的培训手册真厉害嗷…… 教练腹诽着，应和道：“是啊，怎么，还有什么美食推荐么？” 兰格莉浅浅一笑：“美食推荐先不谈，先生可以多打包几份，带回去送同事、送领导，都是极好的。” “哈哈，我考虑一下。”教练又咬了一口，“嗯，这煎饼有单卖的么？我老婆身体不太好，不能吃凉的……” “有的先生，不仅有单卖，还可以夹豆瓣酱和葱……” 相比之下，兰格莉的聊天能力就要强太多了，这也是罗贤让她来当领班的主要原因——店里一定要有一个人情世故圆滑、能拉下脸来和社会各阶层的人士顺畅沟通的人物，不然，绝逼小问题不断。 这么说可能比较冒犯，但事实上，只有像兰格莉这样经历过黑暗的女孩子，才更胜任这种工作，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扮演不了这样的角色。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教练的职业。 “你看我，像是做什么的？”教练笑眯眯地问。 兰格莉打量了一番，道：“像是卖名贵动物毛皮的老板。” 这话说得教练心情欢畅，他长相比较土，在外面经常被说成下海捕鱼的，少有被喊老板的时候。 “哈，照你这么说，我这行李箱里，装的应该是银辉月狐做的大衣才对嗷？”教练开玩笑道。 “说不定是更贵的龙鳞呢。”兰格莉接话，又转而问，“不过，老板，我看你戴着储物戒指，为什么还要拉着行李箱呢？” “害，年轻时穷，买不起储物戒指，习惯了提着拉杆箱旅行。”教练一脸的忆往事式的唏嘘，“这样子，比较有感觉。” 兰格莉暗暗嘀咕，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大概是个文青吧。 还在为自己的生活和母亲的病奔波的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情怀。 不过，教练这一套，还是蛮能引起共鸣的，旁边几位同样上了年纪的客人，纷纷表示赞同。 然而，就在这时，教练的拉杆箱忽然晃动了几下…… ? 510 这只狐狸名叫穿山甲 “哎？”旁边有个小姑娘立刻道，“大叔您这个拉杆箱原来是宠物箱的吗？带了什么呢，猫猫还是盆地鼹鼠？” 教练下意识地反问：“盆地鼹鼠？不会有人拿盆地鼹鼠当宠物吧？” “怎么没有，现在液体战队的吉祥物就是一只盆地鼹鼠，可爱极了，还出了根雕手办来着，哦，大叔您再买一份冰淇淋就可以领一个手办了。” “可还行。”教练有点迷，鼹鼠手办，真的会有人买吗？ 这得是卖萌方向多么天赋异禀、多么可爱的鼹鼠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陡然间，他一个激灵，脑子一瞬间转过弯来。 我这个根本就不是宠物箱啊！我没有带宠物啊！所以它为什么会动啊？ 教练露出极度惊悚的表情，一个横跳与拉杆箱保持距离，警惕道：“大家小心，我这行李箱不知道进了什么东西。” 众顾客纷纷提起精神，脸上浮现出看热闹的表情。 这种事情，还真是蛮罕见的，来冷泉港出差的大叔，行李箱里混进了未知的活物，于雪冰皇后旗舰店里苏醒了过来，开始瞎几把晃悠…… 如果把这家店的名字去掉，这就是一个完美的都市传说故事开局，可以投稿相关娱乐杂志的那种。 如果保留店名，这就是一个完美的软植入广告。 “等等，行李箱，大叔，活物……”一位思想活跃、阅读量甚广的围观顾客，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这里面，不会装了一只小萝莉吧？” 围观顾客们望向教练的眼神，逐渐变得黑暗了起来。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教练嘎嘎嘎地干笑着，活像被鹅妈妈啄了屁股的窘迫的红毛鸭，指着自己的脸，正气凌然道，“我像是那种用行李箱私自囚禁小萝莉出差的时候带在身边晚上让她给我暖床给我捶背听我讲故事睡觉前还越过我的身体帮我关灯柔顺的秀发拂过我的脸庞挠得我又痒又舒服的人吗？！” 众顾客倒吸一口凉气，大叔，你这细节也太足了吧！ 我们也就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居然全给脑补出来了？还是在交代犯罪细节？ 教练也察觉到自己好像说得有点多，嘿嘿一笑：“害，你们别激动，我这是来的路上在杂志上看的故事，随便说说，博君一笑。” 此君话音未落，只见行李箱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一只白毛小狐娘，晃着尾巴钻了出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揉揉眼睛，目光定格在了教练身上。 然后，奶声奶气道：“叔叔，我饿……” 嘶—— 围观顾客们自觉地与教练拉开距离，并掏出水晶，准备喊城防治安军来抓人，来一波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队员们就震撼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教练！ “教练，你太过分了！”队长义愤填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昆德拉工程师的女儿，你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而且还是钢厂职工的孩子！” “误会，误会啊！”教练满头大汗，“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我的行李箱里啊！” 但人民群众怎么会信他的鬼话，只见一位热心顾客振臂一呼，一马当先冲上去，高高跃起，对着教练来了一个飞天大草。 火焰鸟的队员们见状连忙代替热心群众们把教练控制起来，免得他被愤怒的热心群众们给伤到。 场面十分混乱，白毛小狐娘甚至被吓哭了，还好领班兰格莉手疾眼快，掏出水晶喊了城防治安军，不多时，兵哥哥们赶到，把群众们给稳定住了。 一番折腾之后，大家才想起来询问当事人，结果白毛小狐娘给出的答案，让所有人都感到错愕。 原来，被当做猥.琐.大.叔的，是火焰鸟战队的教练，带着队员们打客场，而这小狐娘，则是教练一位老同学的孩子，两人之间还蛮熟的。 小狐娘今天早晨离家出走，并找机会钻进了教练的行李箱里，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们来到了冷泉港。 不过，她实在是太饿了，加上被煎饼卷冰淇淋的香气所吸引，才忍不住蹦了出来。 瞅着众人表情哭笑不得，小狐娘咽了口口水，怯生生道：“我，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 “哎呀，没事哒。宝宝不要伤心哦，我们不会怪你的。”领班兰格莉摸摸她的脑袋，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手感极好，不得不说，那么多臭男人喜欢兽耳娘，还是有道理的。 然后她忽然有点好奇，问教练：“这孩子几岁了？” “三岁。嗯，对于这一支亚人而言，三岁已经可以读小学了。” 小狐娘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怖的字眼，马上就泪眼盈眶了：“我不想上学，呜呜呜，我不去上学……” “好好好，咱不上学。”兰格莉持续哄孩子，并招呼其他店员给它弄点吃的来。 小狐狸实在是可爱，引得顾客们纷纷上前逗弄，尤其是东夏裔顾客，要知道对白毛狐狸的喜爱，几乎是刻在东夏裔基因里的东西。 不过，这孩子似乎是累了，吃了东西之后，马上就睡着了。 “哎，这孩子，居然跟着瞎跑到这里来了……昆德拉工程师一定急坏了吧，那谁，你去给昆德拉发个通讯保平安。” 队长去发通讯了。 这时候，瞅着教练温柔地抚摸着小狐狸的毛，再也没有人觉得他是个变态了。 兰格莉沉默着观察，观察到了一丝异样。 小狐狸的嘴唇颜色偏紫，呼吸也不是很顺畅，目测心肺功能不是很正常…… 感受着兰格莉的眼神，教练叹息道：“你是学医的，应该看出来了吧？” “穿山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很弱，从出生起就一直呆在平春市，这一次偷跑出来，大概也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哎，可怜的孩子啊……” “等等，穿山甲是谁？”兰格莉抓住了奇怪的关注点。 “就是她啊。”教练指了指小狐狸，“她的名字，叫穿山甲。” 兰格莉无语凝噎。 你们平春市的亚人，给孩子起名字，都这么随意的吗？ 511 拒诊 罗家沟诊所。 “最近脚踝没有疼过吧？即便这样，最好也要注意一下，我推荐你改一下发力方式，让海伦娜姐姐教教你如何用屁股快速起步。” 今天是小萝莉爱丽丝来复查的日子，罗贤在云海附院急诊科被断丁患者和他的女友震撼到之后，又做了两台魔术回路修复，就踩着平衡车回诊所给爱丽丝做复查了。 鉴于爱丽丝家的水产店给罗贤送了不少好食材，又鉴于她是个萝莉，再鉴于每一本轻小说都有一个爱丽丝，爱丽丝是轻小说的灵魂，因此，罗贤的检查姑且还是蛮上心的。 她的脚踝情况不错，不过，对于一名武道家来说，身体负荷是难以避免的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出问题。 为此，罗贤建议她，向海伦娜学习，用腚发力。 “不好！我不要！”爱丽丝瘪着嘴，“我屁股太平了，这样子发力不好看。” “嘿你个小屁孩，是身体重要还是好看重要啊？”罗贤敲了敲她的脑门，警告道，“你不听我话，小心长大以后走不动路哦。” “贤哥你又咒我！”爱丽丝赌气道，“你再说，以后我不给你送鱼子酱了！哼！” “搞得像是我很爱吃一样啊！”罗贤针锋相对，“不送就不送，哼！” 瞅着俩人斗嘴，凌菲儿露出欣慰的笑容，转而眉宇间又闪过一丝担忧。 主人对萝莉的热情和态度实在是有点好，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于是她又想起前一阵子和凌肃之间的对话。 凌菲儿苦于和罗贤之间的关系缺乏进展，始终走不动那最后一步。 凌肃则是劝女儿别急，按照凌肃的说法，像罗贤这样的男人，大概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走出那一步。 凌菲儿倒不是急，只是，身边的小贤太过诱人，忍着不吃实在是有点难受。 她也清楚，她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赢得了一个无可取代的位置，然而，罗贤身边的诱惑实在是太多，她很害怕，害怕某一天罗贤会被别人抢走。 在感情方面，罗贤是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凌菲儿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前者不敢向前迈步，因为害怕失去；而后者则是尽一切努力向前奔跑，生怕被丢下。 至于凌肃，则冷静而睿智地看出了凌菲儿的弱点。 作为历经了无数战斗的、坚毅的女人，她的字典里，没有示弱这两个字。 她的存在，永远是温柔而强大的，满足了男人的被保护欲，反过来，却无法满足男人的保护欲。 从这个角度来说，凌肃预言，情感上，罗贤一定会和其他的女孩子有超越友谊的互动，来弥补这一缺憾。 而这却是独占欲强烈的凌菲儿所不能接受的，这就让凌肃很是头疼，因为他很清楚，男人，尤其是能力出众的男人，在感情方面到底是怎样的货色…… 此时此刻，凌菲儿注视着罗贤和爱丽丝打打闹闹，心里暗自嘀咕，嗯，这大概就是罗贤对萝莉患者们格外上心的缘故吧。 凌菲儿是个主角命，主角命的女人有个特点，就是主观能动性极强。 当爹的给她分析了一波劣势，这不仅没有让她黯然神伤，反倒是激起了她的斗志。 不就是被保护欲吗！ 俺也行！ 于是，女武神同学悄悄地观察着爱丽丝的行为模式，结合她长期以来对小莉可的观察，自觉对扮演软萌萝莉有了一丝心得。 呵，小贤啊小贤，看我怎么把你哄进我的被窝，哄进我的…… 就在这时，一位普丑中年抱着一只白毛小狐娘冲进了诊所，屋子里顿时出现了第二只萝莉，加上正在里面的自习室和樱田华恋一起写论文的小莉可，诊所里就有三只萝莉了。 “哎呦，老哥你怎么来了？”罗贤挑挑眉毛，感到有点意外。 这人正是火焰鸟战队的教练。 其实他也不想来，尤其是知道罗贤正是液体战队的首席医师后，更不想来了，毕竟，他们很快便要和液体交手，这种时候，带着人来找液体的队医治病，感觉怪怪的。 但穿山甲的情况，的确已经恶化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 钻进行李箱来到冷泉港，让她的身体很是疲倦，而海边潮湿的空气，又让她有些水土不服，病情迅速地恶化了。 她的脸颊上出现了绛紫色，供血情况显然不太好。 于是，教练赶紧把她送到了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却果断遭到了拒诊。 在休曼王国，私立医学机构的定义，和前世略有差别。 几乎每一家医院都会接受私人的注资，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商人。 而公立医院是接受王国卫生部管控、享受王国政府政策红利、且有王国政府托底、对王国政府负责的医院，譬如云海附院。 也只有公立医院，才会有下乡技术支援这样的节目。 私立医疗机构不需要承担这样的社会责任，相对的，也不享受卫生部的拨款——类似的，私立医疗机构有拒诊的权利。 如果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医生，觉得这个病人治不了，他们便可以拒绝收治。 但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云海附院，他们尽管可以表示力不能及，然而，若是病人和家属坚持在这儿治，他们却没理由赶他们走。 从院方私心的角度而言，显然是私立机构的模式更爽，因为，有些病人是注定会死的，与其死在本院影响声誉，不如把他们赶到公立医院去令其自生自灭。 很残酷，也很现实。 带着穿山甲看病的教练，被拒诊后原本想去云海附院碰碰运气。 云海附院的心外科，并非其强势科室，但至少不会把穿山甲拒之门外。 不过，教练在走廊上遇到了能量外科的卡莫特教授，后者知晓情况后，果断无脑强推罗贤。 “反正这孩子的病，跑了辣么多地方都没办法，不如去试试那个逼。” “所以，你就过来找我这个逼？”罗贤问。 教练笑得有点尴尬：“事发突然，我根本就没料到这孩子会跟来，也不知道病情会突然恶化……” “问题不大。”罗贤摆摆手，“其实刚见到这孩子，我大概就知道该咋整了，放心吧，这手术我这里能做。” 教练震惊了一下，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既然您已经诊断完成，为什么还要捏着这孩子的尾巴看这么久呢？” 512 举报信 他刚才还以为，罗贤有特殊的诊断技巧，要通过狐狸尾巴的状态确定病情来着，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想多了。”罗贤咧嘴一笑，“手感太好，根本停不下来。” 教练脸色忽明忽暗，心里忽然有点没底，毕竟，这医生看起来，有点谐。 杨医生准确地察言观色，笑呵呵地宽慰道：“我们罗医生心态比较放松，一般觉得手术十拿九稳的时候，就喜欢说俏皮话。” 那边观察的凌菲儿，则是颇为残念地瞅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身后，嗯，没有尾巴，原来这就是自己输给萝莉的核心原因吗？ 与此同时，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心外科主任毕云涛，莽进了卡莫特教授的办公室，一副气势汹汹势要问罪的模样。 “卡莫特，你怎么回事？” “哈？”卡莫特一脸懵逼，“我怎么怎么回事？” “你怎么怎么怎么回事！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毕云涛主任大声逼逼。 “朋友，禁止套娃。”卡莫特站起身来，给怒发冲冠的毕云涛倒了杯水，“你先别急，你慢慢说。我这人比较傻，每天做出的、不妥的事情也许有几十上百件，你连个提示信息都没有，就来我这儿兴师问罪，这谁顶得住啊？” 毕云涛接过水，咕咚咕咚地就给喝了，嗓音却还是在冒火：“我问你，那个平春市来的病人，你给他推荐到罗家沟诊所去了是吧，怎么回事？” “哈，这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吗？”卡莫特淡定道，“你治不了，我推荐病人去也许有希望能治的地方，这是大陆医师协会的守则要求我们做的。” “你可憋给我扯医师协会守则了，医师协会还要求医生们平等友爱互助，你瞧瞧你这态度，像是友爱互助么？” “怎么不是了？！”卡莫特的声音大了起来，“日恁娘，我不给他们推罗家沟诊所，我难道眼睁睁看着那孩子死？” 毕云涛噎了一下，声色俱厉：“卡莫特，我告诉你，不光是我，院领导也忍你很久了。罗贤和他的诊所，和云海附院几乎是一体的，而我们和云海附院，是一山容不得二虎的存在，你却屡次三番把病人推荐到罗家沟诊所，意欲何为？” “那当然是为了病人咯，不然还能咋地？！”卡莫特毫不相让。 “行，你嘴硬是吧？”毕云涛展现反派必备的素养，怒极反笑，“很好，本来我还想给你和罗贤留点面子，现在，我就实话告诉你了。” “那孩子的病，是异能量弥散穿孔瓣膜缺陷。” 听到这个，卡莫特终于不淡定了。 “什么？”他把手中的茶杯咚的一声墩在桌子上，声音有点失常，“居然是这个？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只是稍微棘手一点的先天性心脏病？太天真了。”毕云涛冷笑，“怎么样，卡莫特教授，还觉得自己神机妙算吗？” “要是你对你的罗贤医生有信心，你就跟我去罗家沟诊所看看。要是你不忍心看罗贤翻车，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着你的处分吧。” “处分？”卡莫特嗅到了权力斗争的味道，“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写了一封举报信而已。你曾经把病人往黑诊所推荐，这可是既定事实哦，咱们医学中心里的很多员工，都能提供口供的。” “这一次，罗家沟诊所必然要翻车了，媒体再报道一下，深挖一下，哼……你和罗贤之前那些不法的勾当，可就要暴露在光辉之下了。” 听到这里，卡莫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严格来说，作为私立医学中心的有执照医生，卡莫特把病人往罗贤之前那个红眼果蝇街道黑诊所那里推，的确是违法行为。 然而，那些病人，实在是没钱治，或者没治了，卡莫特才会给他们推荐罗贤，不然，一定是优先在本院治疗的。 这其实是在严守职业规则的情况下，尽可能地为患者提供最多的帮助。 现在，毕云涛居然要把这事儿捅到媒体那里，实在是令卡莫特气愤。 “你等等。”卡莫特沉声道，“我也去罗家沟诊所。” 毕云涛瞅着卡莫特稍微有点慌了，心中暗爽，不过，表面上还是保持了一位高级医生应有的矜持，耸肩道：“你去或者不去，并不能改变事情的走向，见证一下罢了。” 这是实话，不过听起来很嘲讽。 毕云涛和卡莫特之间，确乎是有过节的。 卡莫特属于喜欢真正替患者着想的医生，每年的患者匿名调查中，都能得到很好的反馈。 反观毕云涛，不说把没治了的患者引流到神奇罗贤那边，连开药都是“只开贵的，不开好的”，倒是给医院带来了可观的收益，但在患者间的声誉却差到没边了，甚至他晚上回家的路上还被愤怒的患者家属敲过闷棍，搞得他现在日常上下班都得带保镖。 而从技术的层面来讲，卡莫特是比他强一截的，反映在段位上，卡莫特是星辰5，毕云涛是钻石1，别看只有一个小段，星辰与钻石，体现出来可是质的差距。 对于卡莫特，毕云涛总归是存在嫉妒的，因此，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机会，加上部分医院领导的确对卡莫特不满，便促成了这次举报。 哼哼，可恶的卡莫特，这一次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假公济私的、伪善的小人…… 往云海附院去的马车上，卡莫特冷静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味儿。 毕云涛的态度，似乎过于强势了。 仔细想一下，其实关于他把患者往罗贤那儿推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证据。 医院要是单纯地拿同事们的证词来处罚他，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即使领导铁了心要整他，撑破天了最多院内通报，没有实锤的证据，医师协会的处罚，是下不来的。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罗贤能不能把那只白毛小狐狸的病搞定。 513 我的鹿只吃97号草饲料 如果白毛小狐狸死在了罗家沟诊所，毕云涛再去请几个跑得快的记者来造势，那么，卡莫特有很大的概率因为误导性就医推荐，遭受医师协会的处罚。 如果能治好，毛事没有。 其实，如果碰上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别的医生，肯定就让病人去云海附院了，毕竟小狐狸的病情已经不容乐观，管它心外科心内科水平如何，先送过去把病情稳定了、把责任摘干净了再说。 而卡莫特是出于对罗贤的信任，直接推荐了罗贤。 根据医师协会的规定，把病人往小诊所介绍，如果病人出了问题，推荐人是要担很大责任的，毕竟，如若不然，很有可能出现医生挂职大医院、然后把病人往自己或者裙带开的私人诊所里引流的可能。 而要是把病人丢到公立医院，出问题反倒是接收的公立医院担责任。 这个制度听起来很屑，但现实就是如此，公立医院享受国家扶持的同时，也承担了很多责任，赚不赚很难说，但接了那么多锅，怎么想都蛮伟大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信任罗贤的水准了。 冥冥之中，卡莫特觉得，罗贤一定能搞定，他为冷泉港人民带来了无数次神奇的临床鬼才艺术，也不差这一次。 相比之下，马车里嘴角含笑的毕云涛，显然信心更加充足。 因为他作为一名心外科的医生，很清楚异能量弥散穿孔瓣膜缺陷到底是多么的无解。 这个课题不是难不难的问题，它真的是很少见的那种。 按照心外科通常的思路，如果瓣膜出了问题，我们就修补它，让它恢复到正常人族……不好意思，正常人型生物的瓣膜应有的状态。 然而，被弥散的异能量笼罩的穿孔瓣膜，不管是其形态还是物理环境，都是一团糟，一团麻，一坨屎，医学界迄今为止对它的了解，实在是太过有限。 再往深里讲，对异能量的基础研究进度，才是制约该课题的最核心因素。 人们对异能量的研究，相比于对魔法和斗气的研究，实在是少得太多。 异能原本便是三元力量体系中绝对存在数量最稀少的一种，更何况它本身便带有奇诡复杂多变的神秘属性，不然为何会被取名为「异能量」呢？ 毕云涛在写举报信之前，对罗贤既有的研究成果，也有着一定的了解。 那些成果，虽然非常显眼——尤其是考虑到罗贤的年纪——但起码都是有迹可循的。 而异能量弥散穿孔瓣膜缺陷，则涉及到当今异能量基础理论研究的桎梏了，毕云涛还真不信罗贤能越过理论研究的空白，把它的治疗方法给搞出来。 再考虑到罗贤从未涉及心内和心外领域，毕云涛觉得自己这波简直稳得一逼！稳，滴，很！ 马车在罗家沟诊所门口停下。 毕云涛的马车很骚包，搞了糖果配色涂装，据说这是今年最吸引女学生的低调炫富配色，而拉着马车的那个玩意儿，居然是一只驯鹿…… 驯鹿小众又漂亮，是高级医生们的装逼首选，虽然它的饲养成本很高，虽然它的 罗贤在诊所里远远地向外望，一眼就看到了糖果配色的马车和驯鹿，吐槽道：“圣诞节嗷……我这是穿越回去了？” 他不由得环视四周，大.奶.子的温柔俊美女武神，大大大.奶.子的论文制造姬，（几乎相当于）没奶.子的小莉可，乳量未知且喜欢抢华恋零食吃并到处拉屎的闪电盆地鼹鼠，吊兰绿萝，月季杜鹃，花猫土狗，杨医生。 嗯，没穿回去。 外面，毕云涛直视着罗家沟诊所的大门，骚包道：“呵，我仿佛已经听到了患者家属的啼哭声。” 卡莫特翻白眼，怼了他一句：“你傻.逼吧，那是鼹鼠叫。” 毕云涛一时气结，不知该如何回怼，他是比较讲绅士风度和文人风骨的医生，和卡莫特这种口吐芬芳自称雅痞的类型完全不对付。 “呵呵，卡莫特，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胜券在握的毕云涛，秀了起来，“这样吧，我干脆把记者叫过来，把该做的事情一起做了得了。” 说着，他拿出水晶，给熟悉的两家报社的主编发了通讯。 两位主编尽管不太情愿，但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了，毕竟他们都托毕云涛给亲戚做过搭桥手术，而且是拿的内部低价，欠着人情呢。 不情愿的原因，是因为，这两家就是当年听从阿基姆家族的建议、派记者去采访的罗贤的两家。 他们已经被罗贤坑了两次了，再来一次，未免也太蠢了些。 两家的主编略作思索，不约而同地做出了惊人一致的决定：继续派前两次的女记者，去出采访。 没办法，有她们的前车之鉴，和罗贤有关的活儿，已经没人愿意接了。 反正她们已经去过两次，积累的丰富的被罗贤吊打经验，虱子多了不愁，债多了不痒。 在两位老熟人记者黑着脸赶往罗家沟诊所的同时，毕云涛和罗家沟诊所的前台接待员发生了争执。 接待员是最近走校招招聘来的、云海学院医学部的大四女生，本科前三年全程梦游，课程处在挂科和不挂科的薛定谔状态，零科研经历，临床实践更是惨不忍睹，所幸长相出众、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仰慕罗贤的医术（和颜值），又是冷泉港本地人，来当前台，就很合适。 争执的起因是，毕云涛要在诊所的马厩寄存自己的驯鹿，并宣称自己的鹿很金贵，只吃97号草饲料。 前台小姐姐表示，没有97号，只有95号和93号，爱吃不吃，不吃饿着。 对方的佛系态度，让毕云涛感到非常不满。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毕云涛指着自己普丑的脸问。 “不知道。”前台小姐姐实话实说。 “呵呵。”毕云涛笑了，“在下不才，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心外科主任。” 空气突然安静，略尴尬。 “所以呢？”前台小姐姐打破了沉默。 毕云涛乐了。 罗家沟诊所的前台，也太不知趣了吧？ 居然连他毕主任都敢得罪，怕是以后不想在冷泉港医学圈里混了？ 514 高屋建瓴 诊所前台和分诊台护士类似，是一个很尴尬的职位。 说它尴尬，是因为这种职位实在是闲，工资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毫无上升空间，一般都是本地的小康之家，托关系把孩子送进来混日子。 毕云涛按照自己的惯性思维，认为眼前的这位前台，也是类似的货色。 而他作为大医院的王牌科室主任，在冷泉港能调用的社会关系，是非常强大的，用比较俗的话来说就是，很有能量。 “小姑娘，你们老板没交过你怎么做人么？”毕云涛咄咄逼人，“当来访者有需求的时候，应该尽可能满足他们的需求，而不是找各种借口推脱。” “我哪里推脱了？”前台小姐姐一脸迷惑，“你要97号草饲料，我们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呀？难不成，我还能来一波法术，给你把95号草料变成97号不成？” 97和95，虽然只差了两个标号，但它们的品质天差地别，价格更是相去甚远，同等重量的97号，价格是95号的三倍。 “也不是不行。”卡莫特插科打诨，“最新研究显示，理论上可以借助几种金属化合物触媒，使用纯魔法手段将95号草饲料转化成97号……” 前台小姐姐乐了：“还真有呀？是谁这么闲，居然还做这种研究，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你别说，科研圈子里的大部分研究，还真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卡莫特居然顺着前台小姐姐的话表示赞同。 而且，这也的确是学术界的现状。 毕云涛有点挠头，你们怎么还聊起来了啊？ “总之，快去给我弄97号草饲料。”毕云涛皱着眉头，将对话拉回正轨，“我的驯鹿喜欢少食多餐……” 前台有点不耐烦了，这来了两个医生，怎么差别这么大啊，左边这位虽然长相普丑，但态度和蔼还很有趣，右边这个就又普丑又刻薄，简直了。 于是她喷了：“少食多餐嗷，那你怎么不拉屎给它吃呢，让它吃你的屎去吧，你间歇性拉屎，它间歇性吃屎，爽的来，son of b***h！” 毕云涛深吸一口气，傻眼了。 卡莫特则露出了赞赏的表情，他原本以为这姑娘会考虑到前台的职业性质忍一下的，没想到居然直接开喷，猛啊。 “你，你这个不识礼数的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在冷泉港这地界，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毕云涛怒斥前台小姐姐。 后者瞪眼：“你牛什么牛，我爸爸是冷泉港矿业局局长，我妈妈是教育局副局长，我姨夫是冷泉港武道学院的老教师，我爷爷是冷泉港远郊防卫军退伍的老团长，你算哪颗葱？滚一边去，跟老娘提这个，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家属外加七大姑八大姨全部失业？” 卡莫特差点要笑出声，这毕云涛可太倒霉了，原本想仗着在冷泉港深耕多年、攒下无数人脉，压一压这小姑娘，没想到炸鱼的居然炸到了大鲨鱼。 前台小姐姐显然有一些武道底子，几巴掌就把毕云涛给推了出去，毕云涛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从马厩越过围墙直接落在了街道上，落地的时候还是芳文跳的姿势，属实乖巧。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一个根正苗红的官三代小妹妹，会来一个刚创立不久的私人小诊所当前台？ 她爹妈图啥啊？ 马厩前，前台小姐姐拍拍手：“好了，讨厌鬼解决了。嗯，这位医生，请跟我来吧，罗医生在院子里玩儿呢。” 提到罗医生，前台小姐姐一副很自豪的模样。 卡莫特不禁哑然，上班时间在院子里玩，还能让员工们心服口服，真就罗贤的风格嗷。 然后，卡莫特进到院子里，赫然看到不久前还缩在普丑中年土气男子怀里奄奄一息的白毛小狐娘，精神抖擞地在院子里和高斯玩顶球。 卡莫特的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罗贤你到底对小狐狸做了什么？ 这时候，被丢到外面芳文跳的毕云涛也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俩记者。 两位记者脸色着实不怎么样，好似被鹅妈妈啄过屁股的芦花鸡走进村口老杨家大院的模样。 不过，一来就看到了毕主任芳文跳的英勇雄姿，也是此行不亏了。 再看到罹患异能量弥散穿孔瓣膜缺陷的小女孩和闪电盆地鼹鼠玩顶球，这就更让他们感到这一趟没白来。 两位记者果断抛弃预设的立场，凑到罗贤旁边拍照，拍完了就开始吹： “罗医生，恭喜您又攻克了一项困扰学术界已久的难题，请问您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罗医生，能否采访一下，首例治愈的病人是亚人种，这是否意味着您的治疗领域已经从人族拓展到了其他种族？” 按照惯例，来之前两位记者被毕云涛科普了事件的背景，当他们听到“无法治愈的绝症”“肯定治不好”“罗贤绝逼是在吹牛”之类的关键词时，她们已经隐隐意识到，一顿打脸肯定是少不了了。 果然，一进来，就看到患者在玩顶球。 “不，不可能！”毕云涛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芦花鸡和红毛鸭搞比利的鹅妈妈，整个人生观都要颠覆了。 这才多长时间啊，就给搞定了？ 被记者突脸的罗贤，有点意外，不过很快便淡定下来：“啊，你们说这个……我现在心情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困。” 毕云涛扒拉开记者，对着罗贤发出灵魂质问：“你，你是魔鬼！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罗贤瞅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不是很简单么？异能量塑化成型，就完事儿了。” “啥？”毕云涛完全没听懂。 “就是把心房内弥散的异能量聚合起来，利用艾略特二阶展开原理，将它们塑化成型，填补瓣膜上的穿孔。” 罗贤的解说，给了毕云涛强烈的震撼。 他的表情变得颓然起来，他忽然意识到，当他陷入思维的死胡同时，罗贤居然能用一种从未听说过的方法，高屋建瓴地解决问题。 当相关领域的研究者还在思考如何消除异能量时，罗贤已经就地取材，使用异能量来弥补瓣膜缺陷了。 515 学术界密辛 “居然这么简单？”毕云涛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外行才会说的愚蠢发言。 若是用平实易懂的语言描述罗贤的方法，不掺杂任何具体实现层面的描述，那确实挺简单的，类似于“肯○基今天没开门，那我们就去吃金○门”。 然而，如何将弥散的异能量有序地收束，并塑化成型填补瓣膜的缺陷，是一个完全空白的领域，不说别的，如何探明心房内弥散的异能量到底有多少个单位以及能量场的分布，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 当然，罗贤不用考虑这些，医学双生树会辅助他把上述工作顺滑而完美地完成。 这也是罗贤做医生的日常体验，与其他研究型博士最本质的区别。 他只需要从双生树上摘取叶片，按照技能的指引，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便可以达到预期的效果。 而正常的研究型工作，无异于在漫无边际的海洋里航行，去寻找新大陆。 你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走，你甚至可能连东西南北都没分清楚就被浪花把船给翻了，咕噜咕噜喝了半天海水，终于缓过劲儿来，迎头碰上一只大鲨鱼，美滋滋。 事实上，科研从业者最大的痛苦，便是来源于不确定性。 不确定明天的实验能不能出结果，不确定申请国自然的本子能不能过，不确定导师会不会往你头上甩新的锅，不确定女朋友什么时候和你分手…… 许多在实验室蹉跎了数年的老博士，毕业后来到企业立刻精神一振，仿佛空气都清新了起来，原因便是在企业工作，遇到的东西都是较为确定的。 毕云涛是彻底傻了，而卡莫特却并没有往日见到罗贤神迹式治疗时的兴奋，反倒是神色古怪，凑到罗贤旁边低声问：“这孩子，这么快，就能玩顶球了？” “怎么，你嫌她顶球技术不好？”罗贤翻白眼，“你别看她跟高斯五五开，高斯绝对是历史上运动天赋最好的盆地鼹鼠……” “不是……我是说，技术好不好不是重点，你才给她做完塑化成型瓣膜封闭，她就能顶球了？” 卡莫特必须要确定这一点，因为，如果他的猜想被验明，那么，事情就变得很复杂了，远比罗贤想象中要复杂。 “是啊。”罗贤点头，“又没开刀，找好角度，隔空一按就完事儿了，不过我异能总量不是很够用，摁了三次才摁好。” 卡莫特沉默片刻，把罗贤拽到院子的角落里，以警告的语气悄然道：“罗医生，这么说可能会让你迷惑，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你这项成果，最好不要让外界知道，以后最好也不要做。” “?”罗贤挠头，“为什么啊？” 卡莫特叹气：“说来话长……其实，弥散异能量塑化这项技术，表面上看是学界始终啃不动的硬骨头，实际上医师协会很早之前就组织了一批人，进行封闭秘密研究。” “啥？还有这种事？”罗贤听得一愣一愣的，“意思是，他们封闭研究，然后失败了？” “不，已经很接近成功了。但是，就在封闭攻关的最后一个月，实验室遭到了神秘武装的袭击，所有研究人员，包括实验室的后勤人员，全数丧生，研究结果也被付之一炬。” 卡莫特的话，让罗贤的表情严肃起来。 “还有这种事？”罗贤嘴角一歪，“让我猜猜，人总参派人干的？” “……你这思想水平不太行啊。”卡莫特怪笑道，“人家人总参，明明是带领人类与魔兽战斗、为了人类的明天而无私奉献的带佬，你怎么能恶意揣测人家呢？” “我一向不惮以最深的恶意揣测人总参。”罗贤面无表情，“具体原因我就不方便说了，总之，真的是他们做的？” “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协会的高层都知道，人总参对于某几项医师协会重点攻关的技术，意见很大。”卡莫特给罗贤科普着圈子里的小八卦，“那几个重点攻关，医师协会是和几个国家的自然基金委一起做的，结果人总参就去找政府说，你们要是在跟他们合作，我就打你们。” “还能这么乱来的？！”罗贤砸吧着嘴，理了一下思路，“就是说，那几项技术，对人总参的统治地位有严重威胁，于是他们索性就斩草除根了。” 卡莫特的眼神越变越惊悚：“罗贤，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腹黑到了这个程度……你怕不是已经可以去人总参当领导了。” “可不咋地。”罗贤哼唧道，“总有人觉得人总参是以人型生物的集体利益为先，真是完全想多了，他们肯定要先保证小团体的利益了，不说别的，肯定得先防止医生们骑到他们头上……呵，只知道内耗和争斗的愚蠢人类呦。” 卡莫特教授汗颜：“你这话说的，搞得跟你不是人一样。” 不好意思，虽然血缘上有一些关系，但我们虚空氏族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人族，你们人族也从来没把我们当同胞过…… 罗贤腹诽着，脸上笑嘻嘻：“得，我大概懂了。就是说，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人总参就会派人来鲨了我呗？” 卡莫特教授凝重地点头，对罗贤的人身安全很是担忧。 这好歹是从冷泉港冉冉升起的医学超新星，卡莫特还是很希望看到罗贤继续在医学舞台上发光发热，而不是被人总参的某个特工干掉。 “呵呵。” 罗贤发出不屑的声音：“那他们就来鲨呗，能碰到我算我输。” 开玩笑，哥身边，左菲儿、右暮雨，本人还是虚空潜影者，两秒一个闪现，要派人来杀我，你还不如干脆把冷泉港给炸了更切实际一些。 罗贤的自信，让卡莫特教授有些欣慰，怎么说呢…… 有女武神就是为所欲为啊！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人总参手里有很多杀招的，你要真是触碰到他们的核心利益，很可能会遇到非常恐怖的事情。”卡莫特道。 “怕什么。”罗贤撇嘴，“我就给小孩子治个病，怎么着，不让人治病的咯？” 尽管嘴上这样说，但罗贤却是暗暗留了个心眼。 行得正坐得端，未必不会挨打。 这个事儿，主要还得看利益纠葛。 516 特殊的东西 顶球比试最终以高斯13：11险胜穿山甲告终。 获胜的高斯，蹦跶到房檐上跑了一圈，身形敏捷，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窝在门口晒太阳和花猫土狗一起打盹的慵懒劲儿。 尽管输掉了顶球，穿山甲小朋友依然没有任何的不悦，轻轻地喘息着，难以置信地瞅着自己的爪子，晃来晃去的尾巴，表明了她兴奋的情绪。 自打出生以来，她从未享受过运动的快乐，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体表微微有些汗津津的感觉，却不难受。 见穿山甲高兴，火焰鸟的教练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对罗贤道：“罗医生，真是太感谢您了！不过，您可不要认为我会因为穿山甲在赛场上放水哦……” “那是当然。这是两码事。”罗贤微微点头，对教练的态度很欣赏。 平春市是东北地区历史悠久的工业城市，在那里长大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混不吝的狠劲儿。 信念坚定，一往无前，不因外在因素的干扰而动摇自己的内心。 和火焰鸟交手，是罗贤很期待的一场比赛，这支队伍虽然缺乏天才选手，但他们有着强大的集体主义传统，而且经常拿出骚套路，可以说是靠着经验和节奏吃饭的队伍了。 这样的队伍，退役后甚至可以整编开赴前线，协助正规部队，成为对抗魔兽、进行小规模boss战的重要力量。 然而，他们并不太受资本和「9th」的垂青，原因很简单——他们的潜力较差，上限较低，既不吸引眼球，也不合适进入「9th」成为精英部队。 因而，这种战队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类型，但是，却是日后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和财产安全的中坚力量。 “期待着明天的交锋。”罗贤道。 教练露出爽朗的笑容，朝着罗贤挥一挥手，抱着穿山甲溜了。 小穿山甲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失神地用小爪子轻抚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怀念着罗贤修长的手撸它的感觉。 “明天，来找哥哥玩~”穿山甲奶声奶气道。 “行啊，明天打完比赛，可以来玩一会儿。”教练应许道。 穿山甲开心了，朝着罗贤喊道：“哥哥要等我哦……高斯也是！” “皮卡！”高斯站在罗贤脑袋上挥爪子。 等外人都溜了，罗贤单独叫凌菲儿去到卧室，把卡莫特提供的信息复述了一遍，征求凌菲儿的看法。 后者原本有点兴奋的，听完之后马上拉下脸来：“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主人终于忍不住了……” “神他妈，大白天的我怎么就忍不住了？”罗贤满头黑线，“再说了，哪一次不是你求着我、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来一次？” 凌菲儿狡黠地笑着：“可是，主人似乎也很喜欢哦。” 说罢，她舔了舔嘴唇，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哪有，不存在的。”罗贤被凌菲儿玩味的目光灼得有点羞涩，强大的傲娇心又升了起来，“你……你不要一副吃定了我的样子啊，其实总共也没几次，你别把它当成常态。” “所以，总共有几次呢？”凌菲儿发出灵魂质问，“既然主人说没几次，那应该，大概，或许，能够数出来吧？” “emmmm……”罗贤挠头，他光顾着爽了，哪里记得有几次，于是眼神游移地含糊其辞，“四五六七八九次吧。” 凌菲儿不受话，就趴在床上，托着下巴盯着罗贤，盯得罗贤脸都红了，心中暗骂这个女.流.氓怎么越来越放肆了。 于是，罗贤强行道：“你别搞事我跟你讲，你以为我在期待着什么吗？大错特错，我完全没有期待，我甚至毫无波动。” 说完，别过脸去，不想把表情暴露给她。 凌菲儿有点想笑，但更想逗罗贤，于是假装失落道：“唔……原来主人这么排斥么，人家是瞧着主人表情那么享受，才主动的哦。” 说着，凌菲儿摇摇头：“唉，既然这样，以后菲儿就不强迫主人了。” 听到这个，罗贤的肩膀耸动了一下，但是没吱声。 凌菲儿暗暗偷笑，决定加一把火。 “原本今晚还准备了特殊的东西呢，看来是用不上了，真可惜。” 听到这个，罗贤再也淡定不能了，脑海中隐约而急促地闪过“水晶之恋”“沙漠风暴”等懂的人都懂的词汇…… WDNMD！你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骚套路？ 到底是凌肃老狗的传教，还是从你那上千本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主题的小说和吟游诗学来的？ 一瞬间罗贤居然有点心动了，但他警告自己，这样不行，不能轻易在凌菲儿面前示弱。 自打两人认识开始，罗贤插了那么多的旗，不能服输不能怂的理念，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即使最终还是要服输，但，怎么说呢，必要的挣扎，还是不能少啊！ 要是几招之内就从了，那他罗贤以后在凌菲儿面前，颜面何存？ “呵，你别想诱惑我。”罗贤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并疯狂转移话题，“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关于弥散异能量塑化那个项目……” “哎呀，谈什么正事呀。”凌菲儿从背后贴住罗贤的身子，娇嗔道，“菲儿不要谈正事，菲儿要……” “别闹……”罗贤有点头痛，这家伙最近愈发蹬鼻子上脸，看来是时候给她点脸色看看！ “凌菲儿，这事情很重要，我想现在就和你讨论，别闹了行吗？” 要是放在之前，罗贤假装生气还能唬一唬她，然而，现如今，凌菲儿摸透了罗贤的习性，已经进化成滚刀肉了。 尽管，她很难在思想上和罗贤同步（毕竟女武神智力点加的不太多），然而，罗贤的情绪，却是能正确体会到的。 于是，凌菲儿完全不慌，还是那样热情灼灼地望着罗贤，说：“主人生气的时候，也还是那么帅。” 这话彻底让罗贤无语了，虽然无语，但不知怎的，喉咙里甜丝丝的。 我尼玛…… 该死哦。 凌菲儿点到为止，收起女.流.氓的嘴脸，正色道：“那个项目，实验室是被「9th-β」的一个小队给炸的。” 517 逻辑带师 听到这个，罗贤目光一凛。 他料想凌菲儿大概对此有所了解，却完全没有料到，居然直接把主谋给说出来了…… “所以说，这在「9th」内部，是公开的秘密吗？” “不是。只有到了兵团长的级别，才有可能知道。”说到这里，凌菲儿眉头皱了皱，“我和β兵团那几位有点过节，托人特别关注了一下，才得到的消息。当然，事儿是他们的前辈干的，但这黑料我算是掌握了。” 罗贤沉吟，看来，所谓的人型生物之光、无往不利的剑与盾，「9th」精英部队，其内部也是山头林立，问题多多。 凌菲儿的话，验证了卡莫特教授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 意味着，如果罗贤将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的技术扩散出去，将遭到人总参的无情打压。 不，不只是打压这么简单。 下午罗贤又翻了报纸，发现出事的实验室，位于地精群岛。 这更加体现了人总参对于这项技术的仇视程度。 地精们向来是崇尚技术立国的，因而在地精群岛联邦内部，自然基金委的地位是很高的，而自然基金委和医师协会合办的项目，肯定会上国家机密级别的防务，严加戒备。 在这种情况下，实验室依然遭到了袭击，甚至一个活口都没留，说明人总参真的是重拳出击了。 不过，凌菲儿倒是觉得，局势没有那么糟糕。 毕竟她需要保护的只有罗贤，而不是一整个实验室，加上有暮雨酱帮忙，问题不大。 “除非……”罗贤突然想到了不太好的事情，“除非他们对诊所的员工下手，甚至，对所有与我相关的人下手。” 凌菲儿下意识地想说，人总参不至于到这个地步，陡然意识到，这可是高层授意把她宰了拿去参与神秘计划的组织，干出什么事儿来都不稀奇。 “话说回来，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在人总参面前，大陆医师协会在战斗力上完全就是被人总参当猪玩嗷。”罗贤忽然发现了疑点，“在我的印象里，医师协会好像不虚人总参的，那他们的依仗是什么？” “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弱鸡，人总参只要控制住他们的头头脑脑，他们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吧？” 这是个好问题，凌菲儿之前从未思考过，只是下意识地认为，因为最顶尖的王者段医生们是人总参所离不开的，所以，两方才能势均力敌。 但是，现在被罗贤这么一启发，仔细想想，好像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啧啧，医师协会手里肯定也有很黄很暴力的杀招，能让「9th-β」军团都忌惮的那种。”罗贤推测，“不然，人总参直接派β兵团去把医师协会的老巢端了不就完事儿了，你看那个医师协会副主席文森特，整天在精灵时报上怼天怼地怼空气，简直是对人总参骑脸嘲讽，要我是人总参的领导，我恨不得这个逼明天就被发现死在家中被窝里，怀抱着两只兽耳娘女仆与世长辞……” “什么？兽耳娘女仆？！”凌菲儿声音提高，“主人也想要兽耳娘女仆对吧？哼……” “神他妈！那些王者段的高级医生不都喜欢去鹿岛玩兽耳娘么，听说他们还要在鹿岛上建什么兽娘动物园，我的天，属实塔诺西……” “你怎么这么关注这种东西？”凌菲儿不依不饶。 “不是，我没关注，是杨医生跟我说的……哎呀，你这个人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呢？”罗贤要服了，什么人啊这是，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啦？ 凌菲儿板着脸审视了罗贤一会儿，突然笑了：“主人抓耳挠腮的样子也好可爱呢~” “……总之，让我们先把兽耳娘放在一边不谈，理一下思路。” 一个松散学术/技术联盟，迄今为止没变成傀儡，拥有独立的领导层，证明他们打起来肯定不虚。 因此，医师协会一定存在手段，在武力上制衡人总参，至少能威慑。 而且，在十年前实验室被炸的时候，他们还没这个东西，而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肯定是有了。 而最近的这十年，正是医师协会的影响力与日俱增的十年。 腹黑地揣度一下，很可能正是这件事情，让医师协会痛定思痛，励精图治，搞出了威慑人总参的方法…… 想通之后，罗贤一边享受女武神的捏脚，一边发表反体制言论： “嗯，这么一想，医师协会虽然搞歧视定价、扰乱药品市场、和药企同流合污，但至少，他们在大是大非上，比人总参要靠谱。” “我实在是好奇，人总参到底要拿你的尸体去做什么，按理来说，你这种潜力无限的顶级武道家才是战胜魔兽的关键，咋地，他们难不成要把你的尸体塞进自爆球里直接折跃到凯瑞甘脸上炸她丫的？然后魔兽就崩溃了，战争就结束了，世界就和平了？” 吐槽进行到这里，凌菲儿就完全听不懂了。 凌菲儿作为人总参内部少数知晓「枢纽女皇」情报的人，自然将它分享给了罗贤。 不管是什么信息，她都愿意分享给罗贤，毕竟这是她认定了以身相许的男人，对于罗贤而言，她是没有秘密的。 而自从听了枢纽女皇的事情，罗贤便一直神叨兮兮地称之为“凯瑞甘”，还戏言“肯定是你们「9th」精英部队曾经抛弃了一位干员，然后她被魔兽俘获了，后来反而凌驾于魔兽之上，成为至高无上的女王”云云，还时不时念叨一些“我，即是魔兽”之类的奇怪的话。 反正凌菲儿听不懂，她只能看出，罗贤说这些的时候，携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快乐，而那快乐的背后，似乎又有些落寞和寂寥。 “我明白了。” 原本罗贤是躺在床上，脚从床尾伸出去，凌菲儿搬个小板凳坐那儿捏脚，现在，罗贤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我们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把这个成果大肆宣传，让医师协会意识到我的价值，嗯，这样子应该就安全了，吧？” 518 李建设 冷泉港列车站。 李建设拎着鼓囊囊的蛇皮袋，走着蛇皮的步伐，在光滑的地上摩擦，并惊叹于冷泉港列车站地面瓷砖的光滑。 他本来想坐船来的，但最近东北海岸线不怎么太平，就改坐列车了。 一路上，景色在眼前交替变换，一如他李建设过往的人生。 从巨龙湾到冷泉港的轨道上，多为平原，景色一望无际，差别也不太大。 而李建设的一生，也没什么波澜，中学毕业就进药厂当职工，勤恳工作，认真生活，如同一只老黄牛，间接地恰着保健品公司的烂钱，养活着一家五口。 生活不能说痛苦，不能说快乐，只能说是浑浑噩噩。 现如今，由于巨龙湾保健品利益联合体拿菲艾德公司割肉的行为，李建设工作的药厂倒闭，只得另谋出路。 罗贤给出了接收药厂员工的保证，然而，李建设对此实在不是很信任。 贵族、资本家、高级医生，有一个人算一个都是骗人的好手，说出口的话，不能轻信的。 普通医生就算了，普通医生还处在被上级/导师骗的阶段，尚没有骗人的心情和能力。 于是，李建设就先尝试在巨龙湾本地找工作，却发现，像他这样只有勤恳、没什么特长的人，想要实现中年失业再就业，何其艰难。 等待着他的，几乎只有脏活儿累活儿，工资低，条件差，工作时间长，不仅无法养活家人，甚至可能坚持不了几个月。 毕竟，李建设年纪也大了，体力上比不了小年轻。 更何况，像保洁、低端保安这样的工作，有无数武道方向淘汰下来的学生强着来做，他们身强体壮、精力旺盛，还能把斗气附着在扫帚上来扫地，又骚又效果好，对李建设这样的普通人，无异于降维打击。 在巨龙湾蹉跎了一段时间，经历了许多次面试挫折后，李建设有些坐不住了，家里人也坐不住，老婆还隔三差五地暗示，娘家人对李建设的现状很不满，他们原本期待着李建设平稳退休的，没想到却成了大龄失业人口，纷纷表示跟了这么一个男人真是李建设老婆的不幸。 也不怪娘家人闲言碎语，李建设的老婆当年看上李建设，主要就是看中他人踏实，能稳定地工作，而不是像巨龙湾的部分男人一样，跑到外地追梦，带着一堆负债回来，坑老婆坑孩子。 现在，李建设唯一的优势mu了，身边的人自然都开始着急了。 其实他自己也很着急，而且是处于一种焦急和自责的叠加态。 要是他有本事的话，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不说别的，就说他的堂兄李建国，从小便擅长游泳、驾驶船只、和其他渔民打架抢地盘，渐渐地成长为摸鱼（物理）的一把好手，在冷泉港的捕鱼圈子里也是个能人了。 虽然因为生了太多的娃，李建国家也不咋有钱，但至少比他李建设要强不少。 最终，李建设还是选择接受老婆的提议，暂且相信罗贤一把，去冷泉港碰一碰运气，说明一下难处，期待着罗贤给他提供一份比巨龙湾的脏活儿累活儿们好那么一点的工作。 至于所谓的在冷泉港新建药厂，李建设其实是不怎么信的。 罗贤保留了原药厂员工们的基本工资，并承诺半年内启动新药厂项目。 李建设在药厂呆了这么多年，深知制药行业的水是多么的深。 而关于罗贤的背景，他也有所打探，知道罗贤是背靠凌家，而凌家则是买下了云海学院，代替东北实验学院参加今年的挑战杯。 可见，不管是罗贤还是他背靠的凌家，在冷泉港都是没什么深耕的，冷泉港的基层，说白了还是掌握在阿基姆家族的手中。 不掌握当地的基层，还想开药厂，无异于白日做梦。 本地势力有一万种办法，折腾你、骚扰你、为难你，让你生意做不下去。 李建设综合考虑之后，还是觉得，罗贤大概是年轻气盛了，不懂得开药厂的难处，才夸下如此海口的。 虽然当时，大家伙儿也觉得很振奋，但事后仔细一想，便还是觉得不靠谱。 不过，李建设能看出，罗贤总归是个善良的年轻人，来求他帮着找个医学相关的杂工，还是有希望的。 胡思乱想着，李建设走出列车站，搭了辆马车前往南城。 罗贤离开巨龙湾之前，给前药厂员工们留了他的通讯地址，说是有困难可以寻求他的帮助，尤其是治病方面的。 生理意义上，李建设倒是没什么病，除了血糖稍微高一点。 但是他穷，有一位哲人说过，世界上其实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不过在前往罗家沟诊所之前，李建设要先前往堂兄李建国家落脚，顺便打探一下有关罗贤的信息。 之前的通讯里，李建国跟他吹牛逼，说自己的三儿子李狗嗨，和罗贤称兄道弟，是一起哈啤的兄弟。 这可太假了，那李狗嗨是什么货色，他李建设再清楚不过了，满脑子都是练武，水平还不太行，类似于现实世界中游戏打得很菜瘾还特大的那种（譬如弄蛙酱），实在是不成气候。 人家罗贤，可是被大家族看中的男人，医学界的青年才俊，这俩人还能混到一块儿去？ 然后，李建设走进了李建国家低矮的土房子，一眼就瞅见罗贤坐在小板凳上，跟堂兄李建国面对面嗑瓜子。 ？？？ 见到李建设，罗贤笑着招呼：“李建设先生，请坐吧。您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您是需要在新药厂投产之前，找一份工作以弥补收入的不足，对吗？” “啊……”李建设有点蒙圈，节奏太快，反应不过来。 他不是很理解，像罗贤这样，半只脚踏入上流社会的高级医生，为什么会如此自然地和捕鱼达人、堂兄李建国混在一起嗑瓜子？ 巨龙湾也有一些高级医生，也有表面上亲近人民群众的高级医生，然而，那些人中间只有伪君子和真小人，像罗贤这样的，是真没有。 罗贤倒是无所谓，他来这边，是受李狗嗨的请求，给他家里的老人孩子检查检查身体，顺便把药厂老员工李建设给接待了。 519 小动作 巨龙湾偶遇李狗嗨后，罗贤发现这孩子虽然没什么武道天赋，杂技天赋却着实不错，舞台表现力拉满。 加上经历了保健品骗局揭露的风波后，李狗嗨不想再恰巨龙湾的烂钱，带头罢演，被杂技团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发了半个月工资让他滚蛋了。 于是，罗贤便顺手接收了李狗嗨，以及其他几位对杂技团恰烂钱的态度没眼看的杂技演员，收编进了冷泉港ZOO的阵容。 这让罗贤不禁对冷泉港ZOO的未来有了强大的信心，别看它现在只是个战队主题酒吧，以后它说不准能发展成一个大文娱综合体，在休曼王国乃至艾尔风大陆的文化市场上大放异彩…… 鉴于此，罗贤自觉和李狗嗨的交情更深厚了，帮他爸妈查个体，轻松的事儿。 但在李建设的眼中，事情的逻辑不是这么盘的。 查体对于罗贤而言固然轻松，然而，若是罗贤把这部分时间用来做手术，或者更干脆一点，给达官贵人做手术，寥寥几十分钟，或许就能赚到李建设几个月的工资。 这种情况下，罗贤居然来李狗嗨家里给他爹妈和他兄弟们查体，实在是不由得令人多想。 于是，趁着罗贤嘱咐李狗嗨他爹如何防治高血压时，李建设把刚练完后空翻、忙着喘气儿的李狗嗨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问道：“狗嗨，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救过罗医生命？” 李狗嗨满脸的黑人问号，跟被喊大象的长颈鹿似的。 “叔，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有本事救贤哥的命嗷。” “那他为什么……”李建设一时语塞，不是很好形容。 “嗨，叔你别多想，贤哥他这个人比较深入人民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他跟那些成名之后就脱离人民群众的医生不一样。” 李狗嗨露出温暖纯真的笑容，握住叔叔的手：“总之，建设叔你别多虑，贤哥既然答应了帮你找工作，他就肯定不会食言。” 这些话把李建设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话说回来，怎么感觉这一家子对罗贤这么自信哦，或者换个说法，对他们和罗贤之间的关系很自信…… 罗贤下完医嘱，叫上李狗嗨一家子和李建设，众人搭乘轻轨前往云海学院。 今天是常规赛揭幕战，鉴于杰拉德的煎饼卷冰淇淋广告，外加液体和本地商户们谈的推广合作，前期宣传效果很好，几乎全城的人都在期待这一场比赛。 罗贤也蛮期待的，和火焰鸟这种队伍打，对于液体的经验积累，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液体的阵容，放在东北分区联赛的舞台上，已经很不错了。 不说别的，就说在桑库斯堡垒的清扫行动，他们的表现，就要明显优于其它前来支援的战队。 不过，强队交锋的时候，实力是一方面，比赛经验却经常出人意料地成为决胜点。 罗贤很好奇，刚刚在落羽山脉完成了新一轮特训的液体众将，在火焰鸟的老油子们面前，将会有怎样的表现。 方便起见，罗贤给李狗嗨一家包了个VIP包厢，送过来之后，往制服组的席位去，路上却碰上了意料之外的“熟人”。 “哎呦，罗医生！怎么着，请熟人来看比赛啊，看起来，你对你们液体的常规赛之旅，很有信心啊……” 锦院院长吴志超，上来就对着罗贤一阵阴阳怪气，让罗贤不由得心里纳闷儿，这个逼到底有什么底气跑到他面前跳。 锦院统治冷泉港的历史已然作古，连首发辅助都被云海学院给挖了，按理来说，吴志超应该是见了罗贤据神色慌张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浑身发抖掩面疾走才对，上来嘲讽，是几个意思？ 莫非，他又想搞什么新花样？ “吴校长，我们的液体如何如何，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罗贤翻白眼道，“不过，同为冷泉港人，你要是来为液体加油，我当然欢迎。” “啧，罗贤，瞧你这话说的，搞得跟我要来害你一样。我呢，虽然为锦院尽心尽力，不过，液体现在是代表冷泉港参赛，我自然知道自己的立场应该在哪一边，只不过……” 吴志超话锋一转，露出阴沉险恶的微笑：“我听到了一些风声，想了想，还是先提醒罗医生为妙……” 罗贤喜出望外：“什么？难道说，医师协会要给我颁发哥尔斯密奖了？” “哎呀，真的是……虽然哥确实很牛逼，但我还年轻啊，我为大陆医学视野做出的杰出贡献还不够丰厚啊，受之有愧啊……” 吴志超神色一滞，果断被罗贤给噎住了。 哥尔斯密奖和生命女神的评定没关系，是协会的委员们投票选出的、用于表彰医生杰出贡献的终身成就奖。 如果罗贤平稳发育，拿这个奖倒不是不可能，但现在说这个，未免有些太早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会往这个方面联想啊？！ 啊？！ 还好，吴志超心里门儿清，自己这波是来贴脸嘲讽的，不是来被罗贤绕到沟里找气受的。 于是他保持微笑，直接把一本小册子塞进了罗贤的手里。 “这是最近的东北地区精英小队战术研讨会上的内容，里面有针对液体战队的部分，哈哈，看来你们的确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呢……” 所谓的精英小队战术研讨会，就是一些打进常规赛的、利益上比较一致的、姑且混同一个圈子的战队，抱团聚在一起讨论如何干死不在圈子里的战队。 传统而论，东北分区的战队，主要分成三个圈子：临近西北分区的内陆圈、人文地理和经济模式与内陆大相径庭的沿海圈，以及靠近法泽尔江的半岛圈。 凌家掌控的地区是内陆圈和一部分沿海圈，而以往凌家的各代成员都强势的时候，半岛圈其实也比较听话。 现在凌家青黄不接，亟待这一批小孩子长大，全靠超级carry凌菲儿震慑宵小，那东北分区的各大势力自然是蠢蠢欲动，再加上精灵们落井下石执行资本入侵策略，现在这个时间点，凌家除了在内陆圈拥有基本盘之外，其实是被分区的另外两个圈子给孤立了——毕竟，那俩圈子都期待着抱精灵资本的大腿。 520 操盘手罗贤 罗贤接过小本本，粗略翻了一下，有删减过的痕迹，显然就是吴志超特地拿给他看的。 这是半岛圈子的学院们整出来的内部资料，换句话说，是嘤镇附近地区那些实质上已经和东南-精灵资本集团穿一条裤子的学院们沆瀣一气搞出来的“对云海学院作战方略”。 然而，就连针对云海学院的部分，小本本上都没给全，只是分析了一波液体战队目前的特点，后面就mu了。 几个意思啊？后面的让我自己猜嗷？ 瞅着罗贤表情疑惑，吴志超自觉目的达到，于是笑道：“罗医生，那么，请慢慢欣赏，在下先行告退了。” 吴志超脚底抹油一般地溜了，罗贤只好暗骂一声老狐狸，把小本本拿去给凌菲儿看了。 没办法，打架战术层面的东西，罗贤完全不懂，他也不知道这里面写的分析是个什么水平，只好让凌菲儿这个专家鉴定一下。 凌菲儿看完，皱眉道：“都是些烂大街的分析，无比正确的废话。” “这样……”罗贤陷入思索，“所以，其实是在搞我们的心态？” 凌菲儿点头，她实在是想不出，液体战队有什么太明显的突破口。 以前韩梅梅是突破口，但在补强了李英熙之后，韩梅梅可以专心当吉祥物了，液体的配置变得很均衡。 双核一近战一远程，而且相性非常好。 如果对方想要针对阿芙罗拉的激光，需要使用折光系的法盾，而折光系法盾的缺点是物理上比较脆弱，被海伦娜的大锤碰上，就跟纸糊的一样。 当然，对方的辅助和防御法师也可以在折光盾破碎的瞬间再补一个物理盾，或者干脆让武道系的拿斗气硬怼。 突然，罗贤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等等，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他为什么要在我们和火焰鸟的比赛开始之前说这个？” 凌菲儿和罗贤交换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贤的意思是，火焰鸟战队很可能就是执行对液体战队围剿计划的其中一枚棋子？所谓的对策，从今天这场比赛开始？” 转瞬之间，凌菲儿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对呀，平春市的学院，和精灵资本势力的关系一般吧……” “我觉得最好派人去查一波。”罗贤开始发挥聪明才智。 果然，凌菲儿吩咐家族里的人去打探消息，不出十分钟，就得到了罗贤预期中的答案。 “这些人，居然跳到对方的阵营，跟着半岛圈的人开战术研讨会了。”凌菲儿有点服气，这也太真实了。 “行吧，那么，打完这一场，大概就知道他们是什么路数了。”罗贤抱着胳膊，目光闪烁。 他的思考跃升到了另一个层面。 精灵资本和它的小弟们，对东北分区的侵蚀，固然有凌家新生代和比较年轻的中生代不太争气的前提在，然而，这一事实，也体现了凌家作为分区里爵位最高的家族，其控制力与地位不匹配的特点。 跟着凌菲儿混了许久，罗贤大概对凌家和东北分区的局势摸索了个差不多。 凌家的强势，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血统强无敌，每一代（只要运气别太差）都能诞生出数量惊人的高阶法师、武道家、异能者；二是落羽山脉这地方资源丰富的一逼，作为当今大陆主流能量源的高压缩魔石一挖就出，土地肥沃，种啥长啥，山里野鸡狍子兔子狐狸大貂撒丫子到处跑，因而就赚钱方面，凌家主要靠卖资源、资源粗加工和农业相关，还有就是依仗武力收一些保护费，或者干脆当佣兵帮别人打架。 然后，没了。 这更像是一个传统军阀，而不是东南分区那些靠商贸和技术垄断起家的大家族，进一步地，鉴于凌家没有像杰克逊家族那样不要脸地靠着统治力垄断商贸，东北地区的经济和产业较为分散，更像是摊大饼的模式，没有金州那样的特大都市，但各地普遍都不错；而东南分区是以法泽尔三角洲和罗滨湖为两个中心向四周扩散的中心化模式。 去中心化vs中心化，保守主义vs自由主义，两方可以说原本便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杠起来几乎是必然的。 而东南的价值观，和精灵们高度趋同，得到精灵帝国的帮助后，势必要压倒这边的。 因此，即便挑战杯的危机能顺利混过去、把液体送上分区冠军的位置，也不意味着就高枕无忧了，对方肯定会拿出新的办法来搞凌家。 这是价值观不同的势力集合体，对凌家的围剿。 罗贤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带着凌家突围，然而，他知道，这是他必须努力完成的事情。 靠着外挂，和人活两世的视野，或许能激起一些浪花，然而，这还不够。 罗贤不禁又想起了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的事情，也许，真的该把它的消息放出去，去赢得医师协会真正的、战略意义上的重视了。 锦院校长吴志超估计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跳脸嘲讽，居然帮助罗贤完成了这么多而深的思考。 以至于，等到比赛行将开始、双方队员入场的时候，坐在制服组席位上的罗贤，目光深邃，嘴唇微微抿起，一副稳如老狗的样子。 VIP包厢里的吴志超，瞅着罗贤这德行，心里有些打鼓。 该不会，罗贤仅凭那小本本上含糊其辞的只言片语，就把他们的策略给推断出来了吧？ 进一步地，液体不会已经做好应对的策略了吧？ 再进一步地，我不会要成为泄密的罪人了吧？ 嘶……阿西吧！ 吴志超吓得冷汗直冒，殊不知，罗贤只是在思考如何借医师协会的力去打精灵资本，而精灵资本又和人总参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 不谈这些头头脑脑之间的猜疑，现场的气氛还蛮热烈的。 阿芙罗拉献唱了最近在冷泉港流行起来的地下摇滚，《杀死那个冷泉港人》。 当那充满了北方平原式粗犷的和弦响起时，看台上的李建设，脸上的表情，瞬间便凝固了。 521 爆甲流 “生活在经验里，直到大厦崩塌……” 这何尝不是他的生活呢？ 过去的人生，都走在既定的轨道上，而在这距离退休其实没多少年的时候，原以为稳如狗的大厦，却忽然崩塌。 李建设何曾想过，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还需要背井离乡讨生活，居然还需要看一个估计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孩子的脸色过活。 然而，歌中的振奋和向上的力量，却又让李建设有一种浑身燥热的情绪，仿若回到了一夜三次（搬砖）不费劲儿的、精力和体力都在巅峰的黄金时代，让他想要再去追逐一番事业。 何为理想？何为生命？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旁白的李建国和李狗嗨，原本听摇滚听得如痴如醉，却隐约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扭头一看，李建设居然在抱头痛哭。 妈耶……原来一把年纪了还能听摇滚听哭的吗？ 泪眼朦胧中，李建设哽咽道：“我觉得……我能在罗医生这里，继续发光发热……我要实现自幼以来的梦想！” 李狗嗨和李建国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 什么鬼啊？这个三脚踹不出个闷屁的老实人，怎么突然就要实现梦想了？ 刚进家门的时候，你可还是一副养家糊口干啥都行的嘴脸嗷。 “所以，叔，您自幼的梦想是什么来着？”李狗嗨小心翼翼地问。 “我想成为一名糕点大师。哎，说起来也是让人笑话，明明有时候连给孩子买肉的钱都莫得，居然还报有当厨子的幻想……” 李建设摇着头笑着感慨，其实他虽然有点冲劲儿，但当他把话说出来的时候，却反而有些心中打鼓了。 一个从来没有餐饮业经验的失业中年男人，凭什么去当糕点大师呢？ 大概，没有哪家店会录用他，给他一个梦开始的机会吧…… 没想到，听到这个，李狗嗨眼前一亮：“嘿，叔你这个想法不错，我觉得有机会哎。你可以去贤哥的「雪冰皇后」那里试试，那边诚招厨师，只要你做的东西有特色，贤哥就会高价录用。” “啥？雪冰皇后？” “就是贤哥开的连锁店啦，卖煎饼卷冰淇淋的。”李狗哈朝着叔叔李建设手里的东西努努嘴，“贤哥希望能推陈出新，所以，只要你会做的特色，能和店里的厨师已有的菜谱产生良好的‘化学反应’，贤哥就会要你的。” 李建设砸吧着嘴，不是很懂这是什么鬼才开店思路，但，还真可以去试一试。 他做的黑饼干，一直在孩子们中间风评不错，虽然老是被吐槽吃个两三块就腻了，但肯定算是有特色了。 就在李建设打定主意，比赛结束后去雪冰皇后面试的时候，场上的比赛，终于开始了。 一上来火焰鸟就摆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阵型。 四个人像是鹅妈妈看护着带有鹅皇血统的小宝宝一样，密不透风地将他们的法核围在中间，不知道是要干啥。 第一局是「场地5V5团队自由战」，话说回来，竞技场也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场地的地形甚至大小，均可根据比赛的需要来变化。 伫立在大陆各地的竞技场，都是基于古代遗迹而改建而来的，而它们的功能，也是古代遗留下来的技术所产生的效应。 战时，竞技场们可以作为联盟军的据点，而在距离前线较远的后方，古代遗迹则被人总参和挑战杯赛会共同改造成了进行比试的场所。 包括挑战杯得以安全进行、极大降低选手战损的物品，官方护甲，也是从遗迹里挖出来的古代造物。 这东西很邪门，拥有抵消「破甲最后一击」的能力，简直是天然为人型生物们比试切磋而设计。 另外，官方护甲破甲的时候，还会产生冲击波，将附近的攻击弹开，更好地保护了穿戴者。 火焰鸟的诸位，身上叠了一堆提速buff，朝着液体的阵地发起死亡冲锋。 由于火属性的个人额外护甲，他们的身上，流动着火红色的弧形光辉。 一时间液体众将有点蒙圈，这是什么操作？ 液体的输出很足，这已经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获得了共识，对付液体这种队伍，应该做的，是拉扯迂回，找到破绽在出击。 一开局就直球地往上冲，简直就是冲塔行为。 负责临场指挥的李英熙愣了一下，不管那么多了，果断下令攻击。 阿芙罗拉心有灵犀，几乎在李英熙话要喊出口的瞬间，便开始了她的激光秀，打在前冲的火焰鸟队员身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冲到一半，已经有俩队员碎了官方护甲，做了个「出局」的手势，往地上一躺，代表失去战斗能力，退出比赛，你们不要打我啊。 “呵呵，这个火焰鸟战队，简直就是一群莽夫。”观众席上有人吐槽道。 旁边牵着暗夜拉布拉多的王大爷，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王大爷是罗贤的铁杆粉丝，自从在沙滩上接受了罗贤的颈椎按摩并现场freestyle怒斥城管后，他便成为了罗贤的脑残粉，经常去罗家沟诊所去找罗贤按摩，还爱屋及乌地爱上了液体战队。 王大爷有着充足的挑战杯观赛经验，此时，他已经先于身边这些兴奋地嗷嗷叫的观众们，看出了火焰鸟战队的异常。 不说别的，那俩队员倒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异常安详，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微笑。 说明，他们不是故意送的，而是有组织、有目的地送。 这就有点可怕了，一般出现这种情况，说明火焰鸟有大招要放了。 果然，等火焰鸟众人逼近的时候，已经只剩围在中间的法核了，海伦娜抡锤上前，试图终结对方。 没想到，法核微微一笑，往自己身上拍了一个赤炎术，左右脚分别踩了俩大火球，砰地一声，速度飞快地朝着海伦娜飞了过来。 ？？？ 这是什么操作？ 还好海伦娜反应机敏，把锤子往前一丢，一记侧后空翻，完美地利用了锤子的停顿效果，躲开了爆炸。 嘟嘟嘟—— 裁判吹响了哨声，这一局就这样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了。 522 一枚棋子 “咳咳……” 完成自爆伟业的对方法核，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晃了晃腰，感觉自己萌萌哒，并朝着海伦娜竖起大拇指：“打得不错！” 液体众人都是一脸懵逼，喂，你们瞎几把送了一局，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啊！ 教练席上的凌菲儿，冷冷地注视着场上的一切，在海伦娜把锤子捡起来、然后烫到手又丢掉的时候，微微一笑：“呵，原来是这样。” “？”罗贤不是很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菲儿凑到罗贤耳边，说出了她的推测。 对方显然就没打算赢，或者说，这一波爆甲，其实就是冲着海伦娜的锤子去的。 海伦娜的丢锤子后空翻紧急闪避，也是她屡次上集锦的招牌动作，是她能一打三秀起来的源泉之一。 “她的碎颅锤，吃了一个完整的赤炎术，状况不怎么好。”凌菲儿信誓旦旦道，“我听见那锤子变形的声音了，上面的附魔符文，情况也不怎么好。” “啧，厉害了。”罗贤砸吧着嘴，暗暗感慨，不愧是凌菲儿，隔这么远都能看出端倪。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想废掉海伦娜的武器？”罗贤挠头，“感觉没什么用啊，弄坏了这把锤子，再买一把新的不就好了。” 凌菲儿以看外行的眼神瞅罗贤：“高级武道家的武器，都是和自身斗气运行属性相匹配的，贸然更换主武器，会让队员的实力大打折扣，而且，海伦娜的碎颅锤，是她在神庙里得到的祝福，不能随便换的，只能拿去修。” 罗贤张张嘴巴，不由得腹诽，为了摁死云海学院，这些人还真是无孔不入，这种办法居然都能想到。 然后罗贤进一步地联想，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等等，你家不会没有靠谱的魔工技师吧？” 凌菲儿脸色不是很好地点头。 罗贤不由得捂脸，讲道理，虽然他对东南分区那些垄断式的大家族没什么好感，但是站在个人利益的角度上来说，垄断还是有垄断的好处。 至少，不会出现像找个地方给武道家修锤子都费劲儿…… 既然对方用出了这个思路奇诡的计策，可以预见，他们肯定是有准备的，估摸着将凌家能找到的修锤子的路都堵死了。 果不其然，火焰鸟迅速地以0：3告负，但成功地爆掉了海伦娜的锤子。 望着滋滋冒烟、显然已经没办法继续用的碎颅锤，海伦娜撇撇嘴。 凌菲儿上前和对方的教练握手，罗贤在一边瞧，他现在有点明白，教练离开诊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嗯，果然没有在赛场上放水，而且还成为了反派围堵液体战队的邪恶计划的一部分…… 观众们也看得有点懵，来都来了，就给我们看这个？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主队赢了，大家也吃了煎饼卷冰淇淋，总体而言还是很快乐的，唯一不太快乐的就是液体战队制服组了。 比赛结束，凌菲儿赶紧让家里人去联系平时负责武器打造与维护的几家供应商，得到了清一色的答复。 “不好意思，最近生产任务比较紧，接不了订单嗷。” 凌菲儿放下水晶，脸色有点发愁。 海伦娜倒是无所谓，表示：“用别的。” 确实，锤子没了可以买大路货代替，撑过常规赛还是没问题的，但到了季后赛，面对真正的强队，这种小劣势就会被无限放大。 而且，这次爆的是海伦娜的锤子，下次再爆个李英熙的法杖，这就很烦，很影响队员们的节奏。 相比上次锦院直接针对海伦娜的旧伤，属于非常凶悍的猛攻，而这一次，就更像是持续的骚扰，重点在于搞液体战队的状态和心态。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罗贤分析道，“短期内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和空间来解决这件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罗贤其实也不是很懂，具体该走什么路径来解决。 他的医学双生树里也没什么魔工技师的天赋点，而就他自身的能力而言，也很难主动解决这一问题。 若是哪个魔工大师刚好孩子生病，得的还是医学界未解的绝症，那罗贤也许还能上去发挥一下，争取让大师帮一把…… 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能咒人家孩子生病啊。 众人发愁的时候，火焰鸟的教练抱着穿山甲进来了，表情比较复杂。 “咳咳……罗医生。”教练有些尴尬地笑道，“我们搭晚上六点的车，走之前孩子还想来看看……哈哈。” 教练说完话，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还是罗贤比较骚，上前按住教练的肩膀：“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你也是身不由己……” 教练愣了一下，随后无奈道：“罗医生都知道了？” “算是一知半解吧。”罗贤含糊道，“得，总之，既然是送孩子来玩，咱就好好地跟孩子玩，别扯这些有的没的。高斯！过来顶球……” 一个战队教练，不可能干扰学院上层的决定。 而平春第一实验学院倒向反对派，也是大势所趋。 东北地区的“反凌风潮”，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出了问题应该做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怒斥这些学院白眼狼、二五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是国泰钢业在资金上面出了问题吧？” 看高斯和穿山甲顶球的时候，罗贤冷不丁猜了一把，激得教练有点毛骨悚然。 这都被你发现了？ 不过，他终归是比较内敛的男人，只是默默点头，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罗贤微微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倒向反对派，也不足为奇了。 背后支撑着反对派的精灵资本，足以用注资和提供渠道、技术输入等方式让国泰钢业重整旗鼓，但是，如果换成是凌家，问题就很大了。 总不能让凌菲儿带着中生代的老油条们，去把国泰钢业的竞争对手们给砍了吧？ 罗贤就和火焰鸟的教练坐在一起，沉默着看高斯和穿山甲顶球。 “其实，你们也有别的办法。”教练忽然开口，“上面的人封锁了国内和帝国方面的装备制造商，但他们的触角可伸不到地精群岛。或者，你们可以越过西北的群山，去找矮人部落。” 523 杰拉德到底在安兴县做什么 教练的建议听起来很美好，然而，都不用罗贤反驳，凌菲儿稍微一想，就觉得不太靠谱。 矮人是擅长锻造的民族，然而，前往他们领地的路上，要途径弧光山脉。 弧光山脉的上空有电磁屏障，飞艇过不去，所以只能强走山路——换句话说，找矮人锻造武器的货运成本是很高的。 总不能海伦娜的武器有一点损坏，就花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送过去修吧？ 地精就更不靠谱了，众所周知，地精科技以震撼人心著称，他们做出来的武器，往往黑科技黑得离谱，说不定锤子抡着抡着抡出个炸弹来，把使用者炸成花猫土狗。 “这么说，你们需要的，其实是一个能长时间为你们服务、随叫随到的装备维护/制造团队？”教练总结道。 罗贤和凌菲儿同步率极高地点头。 教练犹豫了一下，瞅了眼那边正在顶球的穿山甲，心一横，咬牙沉声道：“罗医生，我给你透露一个小秘密，你们不要外传……我的老师，曾经在暮光圣地带血族们打挑战杯，甚至还参与过对魔兽的敌后策略制定，接触过很多高端人士。” “最近，他告诉我，有人在安兴县发现了超高校级的魔工技师，颂帕善的踪迹……” “超高校级是什么级？”罗贤问。 “啊，是魔工领域的一套技师等级制度。还有高校级、次高校级、半步高校、高校级大圆满什么的……” 罗贤乐了，嗯，有沙雕玄幻小说内味儿了…… “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据说颂帕善目前就隐居在安兴县。”教练言之凿凿，语气里充满了诱惑，“我这消息，可是独家喔，罗医生，若是你们能把握住，不仅能让他们的策略不攻自破，兴许还能让你们团队的实力再拔高一节……等等，你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兄弟，你不会是在坑我吧？”罗贤怀疑地审视着这位中年普丑教练。 教练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是，我凭什么坑你们嗷，罗医生，您可是救了穿山甲的命……” “但是你现在姑且算是敌对阵营的一员了。”罗贤淡淡道，“我可以认为，你出于穿山甲的原因给我指了一条明路，我也可以认为，这一切都是反对派的头脑们授意你演戏，目的是让我们走向错误的方向，消耗得精疲力尽。” 罗贤这番话，让教练不由得心神一颤。 是啊，再怎么说，他也是罗贤敌方的棋子，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天生就要打个折扣的。 就在这时，又输了一局顶球的穿山甲，忽然跑过来，拽着罗贤的衣襟奶声奶气道：“哥哥，叔叔他没骗人，叔叔他说的都是真的……叔叔和老师通讯的时候，我都听见了呢！” 一瞬间罗家沟诊所众人都露出“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的表情，而教练的表情则变得很精彩。 罗贤笑眯眯地蹲下摸头：“哎呀，原来小朋友也知道嗷……那，小朋友，你有跟其他人说过这件事吗？” 穿山甲摇头：“没有哦，小穿山甲很乖的呦，小穿山甲嘴巴很严的呦。” 教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好，孩子虽然小，但还是很懂事的，不然，他刚刚才和罗贤吹过独家消息，马上就被打脸，未免也太狼狈了。 “……窝，窝只和玛丽还有小美说过哦。” 我尼玛…… 教练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玛丽是谁？住你家隔壁的水管工吗？”罗贤问。 “嗯~不是哦。”穿山甲的脸蛋上笑出了一个浅浅的梨涡，“她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哦！” 小狐娘拖长了声音说话很萌，很可爱，但教练现在只想打她的屁股。 神他妈！如此重要的东西，居然告诉了别家的小朋友？！ 穿山甲感受到了教练充满怨念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怕怕的样子，支吾道：“窝，窝是不是做错事了？” “没有哦，小穿山甲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哦。”罗贤是在哄孩子，但教练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里附带了对他浓浓的嘲讽。 穿山甲摇头：“窝系狐狸，不系猫咪~” “所以，兄弟，你这个独家信息，现在八成已经泄露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找到安兴县挖掘武器大师去了……等等，我明白了！” 罗贤忽然拍手，仿佛参透了什么人生大道理。 “你明白什么了？”教练挠头作阿库娅状。 “杰拉德那个逼，最近一直窝在安兴县做什么公益活动，我还纳闷是什么吸引了他，原来是这个……”罗贤有点兴奋，类似于看推理小说猜到了作案手法的感觉。 “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得手了？”凌菲儿眉头一皱，发现事情虽然简单，但局势似乎不妙。 “肯定遇到了很大的困难。”罗贤桀桀地怪笑着，“不然，也不可能连着做那么多天的公益活动了。” “毕竟，杰拉德可是偶像修炼者，他这种人肯定忍不了长期待在乡下，除非迫不得已。” “阿嚏！” 与此同时，安兴县的一家旅馆内，杰拉德猛地打了个喷嚏，鼻涕喷到了木质床头柜上。 床头柜的表面光滑又粗糙，光滑是因为它投入使用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而粗糙则是因为，上面沾满了不明的糊状半固体，显得很肮脏。 “该死……”杰拉德自言自语，情绪有些低落。 安兴县有县政府运营的招待所，然而，杰拉德为了避免终日被女粉骚扰，却并没有住在那里。 每天做完公益活动，杰拉德就在女助理的帮助下——女助理曾经是某三流学院的替补辅助，能级只有2级巅峰，但基本的法术还是会用的——开隐身回宾馆，睡一个清净的觉。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公益活动，但作为偶像，这几乎是必修课程，不然其他偶像的粉或者黑粉就会来搞他。 就很烦。 当然，公益活动也是个很好的幌子，让他得以悄无声息地接触颂帕善。 然而，可惜的是，颂帕善似乎对杰拉德的N顾茅庐不太感冒。 这就很僵硬。 524 杰拉德陷入僵局 杰拉德在安兴县的公益活动，主要选在了三个据点。 一是安兴县葛素史兰克养老院，二是安兴县中学，最后一个选项，则是颂帕善工作的友家炼金工房。 葛素史兰克养老院，顾名思义，是葛素史兰克公司捐助建造的养老院，药企捐钱建养老院是很正当的操作，和房地产商人为了展示自己的良心做慈善是一个道理。 况且，若是老人活得长一点，制药公司便能卖更多的药，攫取更多的利润。 据说颂帕善的老父亲就在这家养老院里，而安兴县中学里则有颂帕善的儿子和女儿，至于友家炼金工房，则可以直接与颂帕善接触。 杰拉德觉得，自己这一波，诚意已经相当足了。 然而，私下接触后，颂帕善大师依然觉得兴趣寥寥，表示老子就要隐居，老子就不出山，气死你丫的。 杰拉德确实被气到了。 在他的世界观里，金钱和权力能够解决绝大多数的问题，如果不能，那就砸更多的金钱和权力。 若是颂帕善加入晨枫学院的团队，成功地阻止云海学院拿分区冠军，一定会得到精灵帝国的赏识，前途光明。 然而，颂帕善似乎对前途没什么兴趣，对钱也没什么兴趣，这就让杰拉德感到很尴尬，他从未处理过这种事情。 假体填充胸.大女助理看出了杰拉德的尴尬和无力，轻抚着他健壮的胸肌安慰道：“杰杰，我觉得他老人家就是在考验你罢了，只要咱们表现得更有诚意，他肯定愿意帮我们的。毕竟，晨枫学院给的待遇这么好，我不信有人会真的不心动的……你看他住的那个房子，啧，稍微富裕一点地方的药厂职工，都比他住得好。” 杰拉德心想，人家颂帕善也许根本不在意住成啥样，但他没把这话说出来，毕竟，这只是他的直观感觉，是无端猜测。 再加上有女助理抚摸他的胸肌，杰拉德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又充满了希望与干劲儿。 女助理露出深藏功与名式的微微一笑。 在「如何哄杰拉德开心」这个学科上，女助理的学识相当渊博，毕竟，这就是她的工作。 除了那啥之外，杰拉德最喜欢女孩子抚摸他的胸肌，他小时候因为身材干瘪被武道学院的同学们嘲笑了几年，后来励精图治练成了大肌霸外加武道天才，但童年的阴影，是挥之不去的。 胸肌被摸爽了的杰拉德，好整以暇，再次出发，来到友家炼金工房，名义上是体验魔工技师的生活，实际上就是软磨硬泡求颂帕善出山。 颂帕善是一个身材矮小且干瘪、又黑又瘦的小老头儿，锐利的三角眼，盯着你的时候，让你觉得仿佛被三角锉刀捅了腚.眼一般。 见杰拉德锲而不舍，他也不说话，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在那儿配溶液。 旁边，围着几个附近技校来的学生，都是不到20岁的毛头小子，如痴如醉地学习着颂帕善的手艺。 “滴定的时候，注意手不要抖，在每一滴溶液上附着的电属性魔力，大概控制在100μ单位左右，误差不超过上下5μ。” “这是电离溶液制作成功的关键，一般至少要练一个月才能摸到门道，练半年才能熟练，掌握了这项技巧，在一般的炼金工房混口饭吃，不成问题。” 颂帕善耐心地讲解着。 他在这家炼金工房的定位，是给学徒们授课，然后领一份远超普通炼金师傅的工资。 尽管如此，比起他过去的待遇，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但是，颂帕善在这里过得很开心，不需要去思考那些拧成一团麻的权力斗争，不需要每天早上醒来摸摸脖子，看看脑袋是否还安在身体上。 而且，每天调.教一下附近技校来的、天真而蠢萌的学徒，也挺乐呵的。 杰拉德的女助理微笑着上前，和学徒们一起听完，插.嘴道：“晨枫学院魔法工学部的大二本科生，都会做电离溶液。” 末了，又补上一句话：“想必，和他们交流，会带给您更多的快乐。” 这话是在赤.裸.裸地炫耀东家的优越条件了。 而且，这话在女助理看来，是无比的正确，非常的保险。 不管从哪个维度来说，老师都更喜欢天资聪颖的学生吧？ 没想到，颂帕善一瞪眼，秒反驳：“我可去你们的妈吧，学院里的那些狗东西，我可真是受够了。” “一个个脑子里想的都是保研、进大企业刮油水，要么就是想着刷成绩转系转到医学部，辣鸡，都是辣鸡！” “emmm……这说明，他们上进呀！”女助理词穷地辩解。 “上进个几把！”颂帕善唾沫星子横飞，“都是被愚蠢的世俗观念蒙蔽了双眼的渣渣！都是渣渣！” 女助理被喷得魂飞魄散。 杰拉德适时地上去接茬：“大师，您说的对。不过，这里的学生，也是为了生计，才跟您学习的吧，我觉得二者之间……” “呵，差别大了！”颂帕善随便拎出来一个一脸懵逼的小伙子，大声道，“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学习？” 那小伙子疯狂挠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支吾道：“那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您做得好，我就跟着学呗。” “说得好！你们看看，这才是做技术的人应有的态度。”颂帕善终于露出了笑容，“那么，你再告诉我，你的理想是什么？” 这就比较简单了，毕竟小学写作文的时候经常写。 小伙汁声音洪亮：“我想娶老婆！生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很好！非常好！”颂帕善笑得大黄牙都歪了，“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很真实！反观你们这些人呐，每天在报纸上叽叽歪歪，一会儿拯救人类，一会儿改变社会，虚伪！说白了，还不是一群利欲熏心的蠢蛋！” “你们啊，奶衣物！想说服我，换个理由再来吧！” 杰拉德有点懵，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微笑。 作为偶像，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微笑是最保险的。 女助理则扶额。 看起来，N顾茅庐彻底陷入了僵局。 525 凌菲儿的爱心便当 云海附院儿科。 早上，罗贤又来查了一波房，把病房里的小萝莉们挨个亲亲抱抱举高高后，满意地回到活动室，拼积木。 这是某个病房里的某个小病号的同班同学送来的生日礼物。 生病原本已经够凄惨，再撞上生日，就是惨中惨了。 因此，小病号的同学为他同学凑钱买了一套很高级的积木，高级到了小孩子完全不会拼的程度。 罗贤昨天查房的时候看到了积木，鉴于那是一只正太而不是萝莉，果断地、毫无心理负担地把积木给抢到了手，自告奋勇要帮他拼好。 结果证明，在某些领域异常出类拔萃的人，在其他领域，也只是普通人罢了，甚至可能很菜，甚甚至可能又菜瘾又大。 这是一款精灵自然神殿主题的建筑类拼装积木，说明书大概规定了关键部分的拼法，并留有一定的自由发挥空间。 然而，经过了罗贤的自由发挥，整个建筑的风格，开始朝着亚人族地穴的方向发展了…… 围观的小护士们暗暗惊叹，原来真的有人能把精灵自然神殿积木拼出亚人族地穴的风格嗷……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是一种天赋。 并且，不只是毁灭性的风格，罗贤经常遇到缺零件、多零件从而拼不下去的情况——在说明书的帮助下。 于是，护士们便适时地上前提供支援，帮罗贤把部件拼好，并趁机触碰罗贤的青葱玉指，舒服。 终于，亚人族地穴黑暗风格的精灵自然神殿，行将完成。 这让罗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下午就要跟随云海附院的队伍去安兴县技术支援了，这段时间，大概没有时间再玩积木了。 若是没完成，这就会让罗贤略忧郁，就好比一部电影看到还剩最后二十分钟，被导师喊去开临时组会。 先不谈在课题组的电脑上看电影是否正义，最起码，这样的剧情，很令人忧伤，令人蛋痛，令人浑身难受。 “罗医生喜欢完积木？” 此时，罗贤正在两名儿科护士小姐姐的协助下，把最后一批摆件放到积木神殿上去，身后忽然响起凌菲儿的声音。 两位护士同步回头，露出偷鹅蛋的花猫被鹅妈妈抓包的表情，知趣地退到一边，并在五秒内找到了离开的借口。 罗贤则习惯了这种场面，不咸不淡道：“还行吧，不是很喜欢。” “哦，那就是心猿意马。” “……其实也挺喜欢的。” “以前没见你玩积木，怎么突然喜欢了？肯定是心猿意马。” 喂，你这套路准备得倒是很全面啊！滴水不留的说！ 见罗贤一副吃瘪的样子，凌菲儿掩嘴轻笑，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个大盒子。 如果按照国际的尺寸标准，这个应该叫箱子。 但是，它的确是饭盒的形状，拉开小抽屉，精美丰盛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不由得让围观群众们狂流口水。 由于经常吃凌菲儿的饭，罗贤表现地较为淡定：“这是让我提到安兴县去吃，馋哭那里的小朋友吗？” 凌菲儿微微一笑：“罗医生最近一直在照顾儿科的孩子们，又要去安兴县做技术支援，很是辛苦呢。” 最近，凌菲儿开始在各种场合有意无意地向旁观者给出暗示，比如用有别于平日里冰冷的语气和罗贤说话，给罗贤送饭，什么的。 虽然没有露骨的明示，然而，已经足够让旁观者看出她护食的态度。 罗贤浑然不觉，默默地收下。 “罗医生肯定会忍不住在路上就开始吃吧？”凌菲儿含着挑.逗的笑意，玩味地问道。 旁观的男医生，内心忍不住发出呐喊。 要是女武神亲自给我准备便当，我当面就能吃完！不管有多少！ 罗贤却嘴一撇，不屑道：“切，想多了，我顶多带过去当备用食物。安兴县的驴肉火烧和羊杂汤，还挺有名的。” 背景里传来不知是哪个小护士的吐槽：“驴驴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驴驴？” 罗贤想说驴驴哪里可爱了，驴驴只有拉磨的时候才可爱，陡然想到某粉色驴耳角色和某黑褐色驴耳角色的人气，想了想，似乎还蛮有道理。 “哦？是吗？”凌菲儿邪魅一笑，“那么，就请罗医生尽情地享受安兴县的小吃吧。” 说完，凌菲儿也没有多余操作，扭头就走。 女武神一走，围观群众们顿时感到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轻松了许多。 “哈。”罗贤老神在在地摇头晃脑，“去县城的医院做技术支援，当然要品尝当地美食了，不然岂不是白去了。” “就是。”刚做完一台阑尾切除的杨医生，鬼魅地钻进活动室。 杨医生虽然跳槽到了罗家沟诊所，但还是会跟着罗贤来这边帮忙，美其名曰不忘老东家，其实就是想继续维持他在云海附院的社交圈。 强社交型咸鱼，当起来也是蛮辛苦的，不要小看咸鱼啊！ 杨医生瞅见屋子里有几位刚刚被凌菲儿的威压压住、没来得及走、现在正像劫后余生的海豚们一样喘息的小护士，就开始吹牛：“想当年，我在安兴县实习的时候，一碗羊杂汤当下酒菜，能喝一整瓶伏特加不倒……” 小护士们聆听着杨医生的酒场传奇故事，频频礼貌性地点头，并机智而不失面子地与杨医生拉开距离：“厉害哦，老杨叔。” 被抬了辈分的杨医生，顿时失去了和小姑娘们吹比的兴趣。 罗贤则说：“我不会喝酒，我一般二两白酒就倒了。” 小护士们立刻安慰起来。 “哎呀，罗医生根本不用学喝酒的。” “就是，罗医生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有人灌酒呢？” 杨医生笑了：“嗨，你们不懂了吧，地方医院那些老油条，就喜欢灌贤哥这种小帅哥。” “他们这是嫉妒。”小护士气鼓鼓的，“罗医生，要不你带我去安兴县吧，我给你挡酒……” “不了。”罗贤摇头，“我已经选好帮我挡酒的人了。” 开玩笑，只要拿出阿芙罗拉，一百个杨医生都拼不过。 杨医生也想到了阿芙罗拉，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结果余光却瞟到了手里捏着红糖糍粑猛吃的罗贤，顿时变成一副谴责革命叛徒的嘴脸：“不是，贤哥，不是说好的下县城喝羊杂汤么，你怎么现在就吃开了。” “唔……”罗贤又吞下一块凌菲儿做的红糖糍粑，“太好吃了，我忍不住。” 526 胡搅蛮缠钱老板 就这样，罗贤在启程前往安兴县之前，便吃饱了。 这不怪他，要怪就怪，凌菲儿做的饭味道实在是太精髓。 并且，随着伺候罗贤的时间变长，凌菲儿的厨艺，居然有更进一步的趋势，让罗贤愈发地欲罢不能。 “为了主人，当然要努力修炼料理水准，这样的话，主人习惯了菲儿做的饭，便会吃不下其他的东西，就再也离不开菲儿了……” 想到这句，罗贤一阵恶寒，恋恋不舍地推开内容已然消灭一半的饭盒，起身道：“我去药房找点健胃消食片吃。” 瞅着罗贤夺门而出，仿佛在躲避着什么，杨医生耸耸肩，随后朝着围观的几名护士道：“懂了吧，别瞧了，你们没机会的。” 罗贤还没走到药房，通讯水晶就嘤嘤嘤地响了起来。 尽管艾尔风大陆没点电子信息类的科技树，但以魔法作为替代，一些基本功能，尚且健在。 譬如说，可以在通讯水晶里录制音频，作为铃声。 近日，罗贤发现华恋酱的嘤嘤嘤特别魔性，就录下来当做铃声了。 当然，只敢在外面用，在凌菲儿面前的时候都是换成默认的。 “罗医生，您现在有空吗？”「雪冰皇后」的领班兰格莉的声音，在水晶里响了起来，“这里有人闹事，情况有些控制不住……” “闹事？闹事找城防治安军啊。” 那边兰格莉沉默了一下，悠悠道：“情况有些特殊……不是武斗，是文斗。” 雪冰皇后的店面里，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而站在这旋涡核心的，则是曾经学府大道上小吃界江湖地位最高的仔，手作烤冷面的老板，钱多多。 此时钱多多正在对着被喊出来的主厨，发出灵魂质问： “我问你，你们这个煎饼卷冰淇淋，只有一个口味，它凭什么占这么好的地段，还开两家店？” 主厨刘日月，负责施法制作霜之新星冰淇淋的老哥，被问得一头雾水。 “俺的冰淇淋，就这个口味儿。您喜欢吃就吃，不喜欢吃就不吃，也没必要带着这么多人来兴师问罪啊。” “就是就是。”来兼职店员的STR女学生们，不太会加入这种类型的吵架，只得站在主厨的身后帮腔附和。 然而，钱多多带来的托儿们，显然吵架能力要强出许多。 “你们的老板呢？快把他叫出来，我要跟他评评理！” “就是，手作烤冷面，咱们街坊邻居都爱吃，却因为万恶的资本家，被逼到了南城的红眼果蝇街道……” “而且，居然是让位给这种既单调又难吃的东西！he tui！” 女学生们都慌了神，在她们的印象里，餐饮业是很小资的东西，小资意味着安宁祥和，不会出现这种像居委会大妈吵架一样的场面。 兰格莉稍镇定些，但也只能说一些车轱辘场面话来挽尊。 好在罗贤很快便赶到了，在钱多多开始索要赔偿金的时候。 “都别吵。”罗贤一嗓子把场面给吼安静了。 倒不是罗贤的声音多么的带有震撼力，事实上，这种每天在诊所里被凌菲儿调戏得脸红耳燥的人，往往吼不出什么震撼力。 这是虚空氏族的种族天赋，自带对普通人族的震慑，只要情绪起来了，或者暗示自己情绪起来了，效果就拔群。 “我是老板，你找我干蛋？”罗贤大大咧咧地站在了钱多多的面前。 鉴于凌菲儿喂得好，罗贤最近又长个了，从1.73米变成了1.75米，和烤冷面老板钱多多平齐。 然而，他身上的气势，却要远胜于钱多多。 钱多多咽下一口唾沫，重整气势：“呵呵，来得正好！我问你，你凭什么把店开在这里，剥夺北城的朋友们在家门口吃烤冷面的权力？” “你这话有问题啊，兄弟。我店开在这里，和北城的朋友们吃不吃烤冷面没有任何关系。雪冰皇后的资质是全的，店面我们也买下来了，我们也没有违法经营，所以，理论上，就算我们做得再难吃，也有开店的权力。” “再者说，你以前在这儿开店，也只有住在云海学院附近的人能在家门口吃，其他人还是要跑很远。” “哼，都是借口！”钱多多换个角度，继续攻击，“你们的煎饼卷冰淇淋，就是魔法流水线产品，和我的烤冷面，完全没有可比性！我那可是祖传的手艺，是有人情的温度的！” 这套逻辑让罗贤有点脑阔痛，前世他看了太多类似的案例，无外乎于用“手工制作”“古法酿造”之类的噱头来圈钱。 而这位钱老板所谓的手工烤冷面，到底是什么货色，罗贤根本就不晓得，因为这家虽然火，但卖得很贵，他一般都是去另一家吃的。 之所以盘下这家店面，也是因为钱老板的财政状况不善，拖了好几个月的房租，房东忍无可忍之下，直接撕毁合同赔了钱，并把房子转卖给了罗贤。 不是很懂，为什么这家店明明东西卖得又贵又多，老板却很缺钱的样子…… 这不是重点，现在真正难搞的问题是，这店老板瞅着自己的好位置被罗贤拿走了，又见煎饼卷冰淇淋卖得这么好，分外眼红，于是就带人过来纠缠。 这种问题根本解释不清的，从钱老板纠结的这些好事群众的情绪来看，确实有一部分手作烤冷面的忠实拥趸。 明明是个人喜好的问题，却被钱老板套上了道德谴责，着实难搞。 瞅着罗贤闭口不语，钱老板露出了隐蔽的笑容。 当医生的，声誉是非常重要的。 钱老板本人也知道，这事情，要是硬讲道理，罗贤的确没有违反任何规定。 不过，要是这么一闹，给罗贤带上“不讲人情”的帽子，一定会对他经营诊所产生很大的影响。 果不其然，钱老板观察了一圈，发现店里原本中立的顾客们，渐渐地开始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呵，估计都开始怀疑了吧，开始怀疑罗贤是否动用了资本家们卑劣的手段，赶走了他的手作烤冷面…… 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从柜台下面钻了出来，撑着柜台一跳，就落在了罗贤的身边。 “贤哥哥，我有一份惊喜要送给你呦~” 一月月票抽奖活动 抽5个100元红包和1个500元红包。 2020年1月给这本书投月票的都能参加，一票一名额，投的越多中奖概率越大。 各位读者姥爷赏个光投个月票啊，蟹蟹！握爪！ 弄蛙酱给你们表演一边蛙泳一边按卡西欧计算器解方程嗷~ 527 彻底击垮「加更，求月票」 从柜台翻过来的暮雨身姿矫健，行云流水，秀得仿佛不属于这个居委会大妈吵架一般的片场。 而暮雨递给罗贤的东西，则让罗贤意外地挑挑眉毛。 那是一叠整理好的资料，其中有账目表，也有贴在纸上的照片，材料的编排罗列非常清晰，只看了不到一分钟，罗贤便明白了这是什么。 他抬起头，瞥了一眼志得意满的钱老板，心情复杂。 然后，罗贤又问暮雨：“从哪儿弄到的？” “嘻嘻。不告诉你。”暮雨的娃娃脸上，依然是狡黠的笑容。 说实在的，这份资料的出现，完全出乎罗贤的意料。 但暮雨既然拿到手了，他也不含糊，逮着钱老板就问：“老板，您说您的烤冷面，都是手工制作，对吧？” 钱老板趾高气扬地昂着下巴：“没错。” “未必吧。”罗贤歪嘴一笑，“如果你们真的是手工制作，那你们的后厨，为什么从未开放过参观？” 这个问题，显然已经出现过很多次。 钱老板面色镇定，对答如流：“那是因为，我们的主厨比较害羞，工作的时候不方便见人。这事情，老顾客们都知道。” “就是啊！你难道想用这一点来攻击我们的手作炒冷面吗？” “人家的主厨，每个月都要拍一段视频，让大家看看制作新品的过程……” 这话让罗贤顿时就惊了：“哇，你们每月都出新品啊！烤冷面也能玩得这么花里胡哨？” “嘿，可不咋地。上个月刚出了芥末味儿的烤冷面……” “……听起来就很黑暗料理。先不谈这个，就算有视频，也不能保证你们买到的烤冷面就是手作的。” 见罗贤坚持攻击「手作」这个关键点，钱老板心里暗中打鼓。 难不成，罗贤还真的掌握了证据？ 不可能啊，我的员工都很忠诚，钱也给够，未来还要一起圈钱，怎么可能背叛我，投靠罗贤这个图样图森破的小伙子呢？ 哈，绝对不可能，他罗贤要是能秒我？我原地旋转山羊跳美声吃屎！ 钱老板疯狂自奶，随后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哦？罗老板，您的意思是，我的烤冷面，其实并非手作，而是机器制作？” “小伙汁，我知道你靠山硬，不过，咱们都是文明人，到了该讲规矩的事情上，那就得讲规矩。” “造谣，也是要承担责任的，你明白吗？” 这番话说得很阴狠，换成一般的16岁少年，该被唬住了。 然而，罗贤不为所动，回以更加猥.琐的微笑：“那是当然。不过，钱老板，如果我能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手作是虚假宣传，你会怎么办？” 钱老板暗暗冷笑，呵，简单的使诈，你以为我会害怕？ “如果你能找到证据，让大家心服口服，我钱多多，退出冷泉港餐饮业！”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顶天立地，跟来闹事的支持者们，简直要沸腾了，纷纷朝着雪冰皇后的店员们丢出辱骂，比出中指。 他们也就欺负一下这些女学生了，至于罗贤，这可是凌家的红人外加大医院的红人，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可得罪不起。 见女学生们脸色不太妙，罗贤微微皱眉，这些人还真是柿子捡软的捏啊，别给这些涉世未深的傻白甜妹子给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原本罗贤还想留点面子，现在看来，非要把这些贪得无厌的虚伪商人赶尽杀绝不可。 “你们自己看吧。” 罗贤把资料华丽地丢到了钱老板的面前——暮雨酱特意强调，这是复印件， 可以随便拿来耍帅，不用害怕被“毁尸灭迹”。 钱老板捡起资料，脸上的轻松自信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这是什么？！ “事实上，你们的主厨根本就不内向，就在前一阵子，还去某县的夜店蹦迪，嗯，还猥.亵女顾客未遂。” “而你们的烤冷面，也根本不是手工制作，而是用业界流行的机器批量生产的货色！之所以出货慢、看起来品质不均一，是因为经过了主厨的简单修饰，并故意放慢出货速度，障眼法罢了。”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营造一种手工制作、精致产品的假象，所做出的虚假宣传罢了，最终目的，说白了还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我说得没错吧，钱老板？” 钱老板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滴在资料上，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他怎么想也想不懂，为什么罗贤能拿到他们的账目，还能拍到他们后厨的照片，钱老板明明雇了实力高强的安保，还特地请国外的魔工技师设置了昂贵而严密的防御法阵组合，就是为了防止泄密。 至于主厨去蹦迪还差点因为猥.亵未遂被抓起来的事情，连钱老板自己都不知道，罗贤居然能拿到现场的照片和治安军的口述…… 神仙吧！ 这一刻，钱老板终于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有和罗贤斗的资本。 他本以为，仗着舆论的优势，给予罗贤压力，就可以让他出让这一块位置极好的店面，没想到，罗贤只是轻松协议地反手一击，便令他失去了一切…… “罗老板……不对，贤哥！贤爷爷！我收回我之前的话，雪冰皇后是一家出色的小吃店，煎饼卷冰淇淋是划时代的食物，请贤哥放我一马……对，这些，这些都是假的，对吧？”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罗贤淡淡道，没有怜悯，望着面前神情恍惚、眼睛里写满怀疑和震撼的手作烤冷面粉丝们，“大家都有分辨力，我相信，今天之后，所有人都能认清烤冷面的真面目。” “是不是手工制作，是否存在所谓的「人情的温度」，其实并不重要。” “在轨道交通路网已经稠密到四通八达的今日，在魔工技术大量引入医疗行业的今日，我们不应该排斥在餐饮业使用技术，评判一样食物的唯一标准，是它好不好吃，而不是它蕴含了厨师怎样的心情，说白了，这种就是智商税啊，你们愿意交，那我也不拦着，不提倡、不反对。但如果你们要拿它来压我们的成熟流水线优质产品，我觉得，有失偏颇。” “至于你们说的口味单一，嗯，鉴于它本身就是新产品，之前，确实比较单调。不过，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会上线一种新口味。” 罗贤低头看表，嘟哝道：“李建设应该快来了吧……” 528 李建设的小饼干和新品暴风雪「月末加更求月票」 李建设刚拐上学府大道，就感应到了前方的人声鼎沸。 李建设小时候上台演讲被嘲笑过，所以，一遇到人多的公众场合，精神变会自动紧张起来。 他扭过头，问旁边带路的李狗嗨：“会不会场面很隆重啊？哎，我那个饼干，其实很普通的，不值当这么当回事儿……” “嗨呀，建设叔！”李狗嗨摆摆手，很自信的样子，“贤哥都说了，你这饼干能大卖的，不要……那什么来着，妄自菲薄。” 李狗嗨其实不太会念成语，但他很崇拜贤哥，贤哥说的话，他大概能记住个七七八八，学几个成语，自然不在话下。 李建设眉头紧锁，脸上挂着愁云，情绪不是很高昂。 自己的饼干到底有几斤几两，他其实是清楚的。 虽然又甜又香，但太腻了，腻得小区里的花猫土狗吃了都肠胃不适。 他不是很懂，为什么罗贤尝了他的饼干之后那么的激动，还说李建设勾起了他童年的回忆。 难不成，罗贤童年的时候，爹妈的手艺，也同他李建设一样糟糕么？ 这些分析倒是其次，主要是，李建设不相信，这种好事会落在他的头上。 他是多么平凡的一个人啊，别说饼干大卖了，就连开个小吃摊一年赚上三四十万卢比、过上官方统计口径意义的小康生活，都没怎么妄想过。 所以，当李建设在一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如同中途登场的英雄一般走进雪冰皇后的店面，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贤热情地迎接了懵逼的李建设，拍着他的背道：“哎呀，建设叔，大伙儿都等着吃你的饼干呢。” “……罗医生，这不太妥当吧。”李建设脸色窘迫，“何必这样去毒害大家呢？” “什么叫毒害，你也太看不起自己的小饼干了。况且，枪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关键得看它怎么用。” 罗贤也不废话，让大伙儿稍安勿躁，自己则领着李建设进了后厨，说是要倒腾新品。 这些跟着来闹事的（原）手作烤冷面拥趸，刚刚经历了信仰崩塌，现在得知罗贤要推出新品，不由得有些期待。 已经糊了的钱多多老板，则怨毒地期待着罗贤搞出黑暗料理级别的新品。 不然，若是罗贤拿出优质新品来，证实他们不仅产量足、质量稳定，还拥有推陈出新的实力，这冷泉港的小吃界，岂不是会彻底“沦为”他罗贤的天下？ 既然他自己已经没救了，那罗贤也休想落得好！ 于是，钱老板开始在店面里疯狂鼓噪，厚着脸皮diss煎饼卷冰淇淋再怎么改造也只能是那个味儿，毫无拓展性，若要创新，那只能是强行创新…… 领班兰格莉瞅着有点好笑，道：“钱老板，再怎么强行，也不会比您的芥末味儿烤冷面更强行吧。” 围观群众们发出哄笑，有一说一，确实，现在想来，芥末味儿的烤冷面，的确太黑暗了，要不是考虑到手作烤冷面的招牌和情怀，其实没什么人会吃的。 钱老板被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自觉丢脸，只好缩到角落里。 他暗暗发誓，不论罗贤做出什么来，他都要把它批判一番，甜品这种东西，只要想喷，总能找到角度来喷的…… “lei了lei了！” 只见罗贤端出了一大盘足足六六三十六只新品。 新品没有加入煎饼元素，而是用纸杯装了淡粉色的霜之新星冰淇淋，上面铺了一层黑色的粉末，还点缀着一些葡萄干。 罗贤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新品，朗姆暴风雪，醇厚清新的朗姆酒风味，配上甜蜜的葡萄干和李家小饼干，完美……” 听着罗贤猛吹一波，围观群众们纷纷心动，离得近的马上就要了一杯试吃。 钱老板犹豫了一下，也要了一杯。 想要找茬，就要先全面地了解对方的产品，吃了才能更好地……唔。 钱老板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爆炸式的味蕾体验，让他的精神当时就恍惚了，他的眼前四季交替，时光流转，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青春年少。 那个夏天，那个梳着刘海、目光明媚、意气飞扬的少年，身边是梳着刘海、穿着碎花裙、脚踩白帆布鞋的邻家少女，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坐上，两人郊游、逛街、手牵手，在梳着刘海的卖冷饮大妈那里买一只冰淇淋，两人你舔一口，我舔一口，刘海相碰，是那么的甜，甜到掉牙，甜到忧伤…… 为什么忧伤呢，因为钱老板不是那个梳着刘海的飞扬少年，而是在梳着刘海的卖冷饮大妈的冷饮摊上勤工俭学的梳着刘海的普丑少年…… 那个夏天以后，钱多多剪掉了刘海，他发誓，要成为冷泉港的小吃大亨，让那些肤浅的女人后悔，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靠谱的男人。 于是，便有了创业的筚路蓝缕，于是，便有了手作烤冷面，然后，他的传奇，在今日戛然而止。 不怪别人，而是因为他的自不量力，他的利欲熏心…… 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这些画面，钱老板的泪水夺眶而出，颓然倒地，双手握拳在墙上猛锤，一边锤一边嚎啕大哭—— “呜呜呜……我有罪！我有罪啊！” 这阵仗简直要把罗贤给看傻了。 朗姆暴风雪，还有这种效果？ 几位女学生也看傻了，盯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钱多多欣赏了一会儿，不多时，望向罗贤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不愧是罗医生，就连创造出的料理，都具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罗贤被女学生们盯得发毛，摸着自己的面颊问：“我脸上沾冰淇淋了？” “没有的。”兰格莉含笑道，“恭喜哦，罗医生，看来咱们的新品取得了大成功。” 罗贤环视四周，钱多多哭得稀里哗啦，群众们吃得prpr，店员们笑哈哈，李建设一脸懵逼。 “大成功……吗？”罗贤有点犹豫，总觉得效果太夸张了。 还是带几十份去安兴县试试吧。 正好凌菲儿的饭盒空了几格。 在医院拾掇器械准备下县城喝羊杂汤的杨医生，未曾想到，罗贤的计划，从最初的吃当地美食，最终演化成了把美食卖给当地人…… 529 暮雨的独白 罗贤回到云海附院，在急诊药房拿了几盒健胃消食片。 除了红糖糍粑之外，罗贤还嘴馋地把烤韭菜和粉丝生蚝给吃了。 虽然双生树能够把吃下肚子的食物分解为魔力，然而，饱腹感却不是假的。 况且，吃得太杂，原本便容易导致胃的不适。 瞅着罗贤拿了健胃消食片回了办公室，急诊科的小护士们纷纷露出反思的表情，反思是不是平时老拿各种食物投喂罗贤，把他的胃给搞坏了。 旁边的杨医生笑得跟个发现了香蕉树林的猴子似的。 “你们啊，思想有问题啊。”杨医生老神在在道，“若是贤哥真的胃难受，你们给他吃，他不吃就完事儿了，总归不是你们的问题。太过热情，难道还能是什么问题么？” 身为强社交型咸鱼，杨医生平日里在人情场上接受的教诲，就是礼多人不怪，在人际往来上，鲜有矫枉过正的例子。 “当然有问题啦！我读书的时候，班里总是有几个讨厌的男生，乱献殷勤，搞得人家很困扰呢。”一位颜值介于顾千雪和韩梅梅之间、在学校里姑且算是被男生追捧的护士，发表另一种画风的人生经验。 “是哦，换位思考一下，我们每天黏着他，罗医生肯定也很困扰呢。” 杨医生的表情忽然僵硬，说起来，他就是那种学生时代对着校园女神乱献殷勤的、讨厌的男生。 呵呵…… 这么说来，我其实是食物链底端的存在…… 我困扰的女孩子们，为贤哥带来了困扰…… 于是，杨医生默默挪步子，黯然退场。 众人讨论地欢实，却不知，罗贤其实只是吃凌菲儿的超豪华便当吃多了而已，健胃消食片，只是稳妥起见。 他一向是很稳健的医生。 然而，再怎么稳健，罗贤也想不通，暮雨酱是动了哪根神经，才想到提前收集钱老板的黑料。 于是，在急诊科的独立办公室里，罗贤将暮雨唤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暮雨的嘴巴里还叼着一块红糖糍粑，大眼睛瞪得贼圆。 罗贤大怒：“我说怎么感觉少了一块，原来是你！” 暮雨嘟着嘴嗔怪：“这，这也不能怪我嘛！贤哥哥你自己吃个没完，我却只能在一边看，馋死了。” 这话说得怪可怜的，并且，让罗贤意识到，似乎有点冷落了这只忠心耿耿的小保镖。 况且，罗贤原本也没有真正生气的意思，语气便瞬间软了下来。 “算了……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弄到的那些资料。” “贤哥哥打算盘下那家店面的时候，我就开始调查了。” 暮雨得意地解说：“初步调查的时候，我了解到那个钱老板很喜欢用小手段，就知道他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就留了一手。” “真有你的啊。”罗贤叹气，目光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雪冰皇后，只是罗贤办的一件小事，稍有出问题的苗头，她便如此卖力地帮罗贤准备后路。 可见，这保镖，当得可不是一般地用心。 然后罗贤猛然间又想到一个很辩证的问题。 “等等，你不是据说全天候护卫么，你哪儿来的时间跑出去做调查？” “呃……”暮雨的眼神黯淡下来，小声嘀咕：“当然是贤哥哥绝对安全、不需要我保护的时候了。” “哈？什么是绝对安全的时候？”迟钝的罗贤，没过脑子，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问题的暮雨，若无其事地笑着，在笑着，却让人觉得其中包裹的，是尖锐的痛苦。 “嘻嘻，还能是什么时候呀，当然是贤哥哥和菲儿姐姐……” “亲热的时候了，哈，哈哈……” 罗贤的胸口，猛地缩紧了一下，诚然，他的情商实在是不敢恭维，然而，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又何尝不能体会，暮雨到底默默地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嘻嘻，看样子贤哥哥好像觉得对我很亏欠哦。”暮雨突然做了个鬼脸，恢复平日里的古灵精怪，“那就给人家一点奖励嘛，好不好？” “奖励……你想要什么？” “贤哥哥记不记得，第一次遇到我的那一夜？” “那时候，我的身体很不好，贤哥哥帮我做了手术，中间有一段特别疼。” “贤哥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脊背，在我耳边用温柔的话语安慰我……” “你知道吗？从来，从来没有谁，这样温柔地对待过我……” 罗贤静静地聆听着暮雨的独白，好像有点明白她的忠诚和依恋，到底来自何处。 冥冥之中，又是亚撒西…… 在罗贤看来，给俘虏治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在这个残酷的大陆上，在这个穷人普遍没钱看病死在寒冷的贫民窟里的世界，这的确是莫大的温柔。 然后，罗贤仔细回想着当晚的情形，脸色逐渐古怪。 “我记得，我当时给你说的是，‘别他妈嚎了，再嚎把你舌头割下来，疼就忍着，疼够了就不疼了’，嗯。”罗贤以审视的目光瞅着暮雨，“你是不是对「温柔」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办公室里的空气，忽然尴尬起来。 “呃……总之，贤哥哥不要低估自己的作用哦，那一晚的手术，让我获得了新生呦。” “那种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血肉与骨头的痛苦……贤哥哥，想像一下，假如你从出生开始，耳畔便一直回响着杂乱的噪音，忽然有一天，它们全都消失了，那种感觉，呜呜呜……” 暮雨忽然哭了起来，咬咬嘴唇，继续哽咽道：“更何况，贤哥哥让我从那个冷冰冰的樱田家族里解脱了出来，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就算没有任何奖励，我也愿意做。” “因为，贤哥哥已经赐予了我此生最美好的东西……呜呜呜……” 罗贤忽然品尝到一股浓郁的愧疚感。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样的画面：夜里，他和凌菲儿在沙发上、在浴室外、在床上嬉闹，而暮雨却只能窝在阴影里默默地看，看了憋屈，不看不甘心…… 于是，他将暮雨揽进怀里，轻盈而撩拨地抚着她的后背，从脖子开始，一直温柔地摩挲至腰间。 这样的动作，激得暮雨身子猛地抖了几下，发出不受控制的嘤咛，心头是满溢的欢愉。 嘻嘻~ 计划通！ 530 投食暮雨酱 最好的骗术，是一半真话一半假话，真假掺杂。 暮雨作为一名优秀的刺客，除了康氏潜入和渗透刺杀之外，自然也擅长骗人。 罗贤带给她的感动，确实能让她当面哭出声。 然而，那带给罗贤愧疚感的另一外一层意思，就完全没有了。 暮雨可对罗贤和凌菲儿搞在一起没有任何怨言，罗贤去和别的女孩子搞，她也没什么感觉。 在她的心目中，罗贤原本便是强大的男人，开后宫是顺水推舟顺其自然的事情，倒不如说，罗贤已经是很克制的类型了，连凌菲儿她爹那种货色都养眼要娶十七个老婆来着。 不过她可不打算把这一点向罗贤挑明，因为，唯有这样，罗贤才会感到心虚，相应地，给她的奖赏，就更多了。 暮雨有着出色的捉弄男人的天赋，而且，她的所有手段，都藏在了心里，留给了自己最爱的男人。 而现在，这些都属于罗贤了。 暮雨被罗贤抱着，抚摸着富有力量却又不失丰腴的脊背，一圈又一圈，身体里洋溢着奇异的感觉，一阵又接着一阵。 她有些按捺不住了，而她也通过身体的接触和灵敏的听觉感受到，罗贤好像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暮雨是很会察言观色的，有时候刺杀任务需要她变形化身为各种角色，而若要扮演社会上各式各样的人物，首先需要极强的观察力，从表象里提取到他们的神韵。 虽然甘愿扮演者阴影中的守护者，但她终究也是要找机会下手的，暮雨酱也想品尝罗贤的味道，也想和他融为一体。 当然，这种事情肯定要把第一次留给凌菲儿的，先不说谁先来谁后来，光是从感情的角度来说，罗贤的心扉，是由凌菲儿打开的，那必然日后每一扇门都要由凌菲儿来开，若是她暮雨强行插.入，效果会适得其反。 但是，但是呢，偶尔撩拨一下，让罗贤短暂地疯狂一下，也是不错的呦。 嘻嘻…… 这样想着，暮雨酱脸上带着坏笑，凑到罗贤的耳畔，伸出小舌头，在耳朵后面的位置轻轻地舔了几下。 然后，她小巧而晶莹的双唇开启，轻轻地吐出几个湿润的字： “贤哥哥……我好爱你。” 顿时，罗贤的身子，如同触电般僵直了。 此时罗贤的脑海中不停地闪过一句话。 我好了，你们呢？ 暮雨搞完骚操作，满心欢喜地期待效果，结果罗贤二话不说，径直将暮雨扑倒在了沙发上。 天啦噜！效果拔群！ 绵长的唇舌相接后，罗贤喘着问：“你这个忍者服怎么脱？” 他觉得这衣服有点影响发挥，还是直接握持比较爽。 暮雨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蚊子般的声音呢喃道：“不要，贤哥哥……太，太快了。” 对方的羞涩，让罗贤顿时清醒了下来。 以及，心中一阵狂喜。 对，你没看错，暮雨酱羞涩的拒绝，居然让罗贤一阵狂喜！ 这也很好理解，要知道，平时都是凌菲儿把罗贤摁在沙发上，一通操作，无法抵挡的罗贤羞涩地说出“菲儿，停下，太快了”之类的话。 现如今，到了暮雨这里，局势居然完全颠倒了过来！ 罗贤不由得唏嘘感慨，这年头，女孩子都是想方设法地占哥的便宜、恨不得当晚就推倒，像暮雨酱这种在哥头脑发热的时候还能叫停的，真心不多了！ 好女孩啊！真是个好女孩啊！ 于是，罗贤停手，挠着头道：“嗯，那就……那就先刹车吧。” 这句“刹车”把暮雨给逗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罗贤羞耻心爆炸。 “有这么好笑吗？”罗贤略带恼火。 “嘻嘻，贤哥哥超好笑的。又好笑，又可爱……”暮雨说着，侧身靠在罗贤的肩膀上，手动来动去，“贤哥哥嘴上说着要刹车，可它却不同意呢。” “……它不听话，我有什么办法。”罗贤闷闷不乐地嘟哝道，仿佛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一样，搞得暮雨又想笑。 但她没再笑，她知道再笑罗贤就要闹别扭了，这个人的性格本质上就是傲娇小朋友，稍微逗一逗他其实蛮开心的，绷着个脸其实是在掩盖开心的本质，但你要是逗得太过分，他就郁闷。 在暮雨看来，凌菲儿就经常把罗贤逗到郁闷，总体而言凌菲儿是一个在感情上用力过猛的女人。 但凌菲儿在罗贤心目中的地位太特殊了，所以罗贤郁闷归郁闷，这并不会动摇什么。 这一点，暮雨有点羡慕凌菲儿，但也羡慕不来。 “先来的就是好哇。”暮雨在心中略不服气地吐槽了一句，随后又挂上了狡黠灵动的笑容。 罗贤下意识地在沙发上往旁边挪了一下。 根据他的经验，一旦暮雨露出这种表情，她总会说出震撼力十足的骚话，或者做出震撼力十足的骚事。 果然，她开口了。 “贤哥哥，我看你心情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平复，不如我也给你那个吧，你看，菲儿姐姐都给你○过那么多次了，不如试试我的呗？” “拒绝。”罗贤吹胡子瞪眼，“以及，什么叫「那么多次了」？也就四五六七八九次而已嘛。” 以及，我心情难以平复，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的小手到处乱动！ “十三次，是十三次。我数着呢。” “……以后请你不要数这种东西，谢谢。安心当你的保镖。” “哎呀，贤哥哥！你看，这里又没别人，你就直说嘛，想不想要？贤哥哥最近都没让菲儿姐姐○呢……嘻嘻，不闹了，贤哥哥喂我点东西吃嘛，就当做帮你干掉钱老板的奖励咯。” “吃吃吃。”罗贤没好气地拿出凌菲儿的饭盒，抽出绿豆糕，捏起一块塞进暮雨嘴里，“堵住你这张破嘴。” 暮雨含糊不清地傻笑着，刚想要第二块，突然耳朵一动，仿佛听见了什么， 然后二话不说猛地扎进了阴影里。 ? 有那么一瞬间罗贤陷入了疑惑，然而，下一秒，他陡然意识到，让暮雨酱怂到瞬间入影的存在，究竟是什么。 “小贤……” 凌菲儿推开门，看到沙发上的罗贤，愣住。 此时的罗贤，依然保持着给暮雨投食的姿势。 以及……咳。 531 给爷出货！ 刚进来那一会儿，看到罗贤这副样子，凌菲儿其实是有点气血上涌的。 不过，涌完了她颓然意识到，气血上涌，又有什么用呢？ 罗贤之于她而言，打不得骂不得，契约什么的倒是其次，主要问题是，凌菲儿舍不得。 但是，她又迫切地想要惩罚罗贤一波，让他知道，随随便便地跟随随便便的女孩子在外面随随便便，是不好的。 于是，凌菲儿笑眯眯地坐到罗贤身边，柔声道：“主人真是的，在工作场所，都会想着我做那种事呢。” 罗贤的脑回路短接了一下，骤然惊喜。 这家伙竟然以为我在脑补着她DIY？ 这个台阶给得真是太妙了，以至于罗贤想都没想就嗯嗯啊啊地点头。 凌菲儿则暗暗冷笑，哼，承认地这么干脆，那肯定是心中有鬼了。 一般情况下，超级傲娇贤怎么可能承认如此羞耻的事情，应该极力反驳并表示“人家才不可能在上班时间想你，不可能的，一次都没有”才对。 啧，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凌菲儿拿过罗贤手上的甜点，细细端详。 刚放松警惕的罗贤，脑子转得不是很快，并没有察觉到凌菲儿的意图。 “这上面的牙印，不是主人的。” 凌菲儿的眼睛里，爆发出名侦探一般的精光，吓得罗贤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屁股墩摔个结结实实。 “求求你做个人吧！”罗贤发出哀嚎，“你怎么连我的牙印子都观察得这么仔细啊！你是研究罗贤行为学的贤学家吗？” “我说过的。主人的一切，菲儿都一清二楚呦。” 凌菲儿捏着绿豆糕，在罗贤的面前晃来晃去，有如死神手里的催命铃铛。 “主人，刚刚喂给辣个女人吃了，对吧？对吧？！” “没有的事！”罗贤做最后的挣扎，“不是我喂的，是她自己要吃。” “哦？”凌菲儿玩味地捻起罗贤的下巴，一脸的困扰，“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菲儿为主人准备的甜点，让别的女人吃掉，太过分了。” “……也不是很过分吧，毕竟暮雨也为了我的安全工作尽职尽责，给她吃点好的，不过分吧？”罗贤据理力争，“只是奖励罢了。” “奖励？”凌菲儿贪玩一笑，“是不是还奖励了别的东西呢，比如说，一个吻？” “这倒是没有。真没有。”罗贤理直气壮，这是老实话，他是感受到了暮雨对他的心意和平日里的辛酸，又被她舔到了最敏感的部位之一，才忍不住要吻她的，嗯，就是这样。 这个逻辑和“读书人窃书不算偷”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已经足以让罗贤说服自己，微笑面对危险。 凌菲儿有些拿不准，索性不再纠缠，转而道：“可是，菲儿还是好难过，菲儿给主人做的饭，只有主人才有资格享用。” “不过，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改变，所以……” “请主人把这盒子里的东西，当着菲儿的面，全~都~吃下去，好不好？” “这样的话，主人就没办法拿它们去勾搭那些小.狐.狸.精了。” 喂，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啊，我勾搭小狐狸精，还用得着掏出你做的饭？ 罗贤腹诽着，脸上露出便秘一般的微笑。 打击报复！肯定是打击报复！ 切，我罗贤，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男儿，怎么可能吃你这一套？ 你让我吃我就吃，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十分钟后，凌菲儿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款款走出罗贤的办公室。 可怜的罗贤则有气无力地趴在地板上，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前方。 只要我们不停下嘴巴，胃就会不断延伸，只要凌菲儿不停下来，地狱就一定有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还好有医学双生树的分解功能，不然，今天罗贤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走廊上路过的杨医生，一眼瞥见作团长状的罗贤，连忙冲进来：“贤哥，你在干什么啊贤哥！” “没事，没事的，问题不大……”罗贤在杨医生的搀扶下，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啊呀，贤哥你别卖关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贤悠然叹气：“唉，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时候吧，身边的女孩子特别关心你在意你，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是吧贤哥，我也这么觉得。”杨医生露出过来人的表情，“嗨呀，你终于开悟了啊贤哥，得，我觉得我们终于在感情方面有一点共通的体验了。咱得快点收拾东西了，再过十分钟车队就出发。” 下县城技术支援，要带不少设备，因而，坐轻轨肯定是不行的，还是得租个马车队，把设备和人包圆儿了给运过去。 罗贤点点头，道：“我去趟洗手间，你帮我把这些带上。” 说罢，递给杨医生一份清单，随后则满怀激动地去洗手间。 别误会，罗贤激动的原因，自然不是吃屎，而是抽卡。 经过几天的努力，罗贤攒够了32次抽卡。 眼看着一周的卡池时限快要过期，罗贤觉得，是时候来一波十连出奇迹了。 不，罗贤可以来三波十连，怎么说，也能把「孤独死亡」给抽出来了。 按照他完肥宅手游的得到的经验，抽卡这种东西，一般都有保底的，虽然医学双生树没说有保底，但是，说不定这是潜规则呢。 至于为什么抽卡要去洗手间…… 万一抽出什么实体物品，直接出现在罗贤的手上，被人看见，未免令人起疑心。 这里是异世界，不是现代都市。 在后者的情形下，你说你有系统，人家只当你是自我意识过剩的中二少年。 然而，在艾尔风大陆说自己有系统，大家就会真的认为你有系统，从而引发一系列的麻烦。 罗贤来到洗手间，陡然感觉仪式感不够浓重，于是又跑到手术层沐浴更衣，又折回洗手间，开抽。 “十连！” 罗贤在脑海中大喝一声，拍在了那个花影惊鸿配色的大按钮上。 给爷出货！ 532 山贼山贼快快来 保镖是从克洛西安保公司请来的雇佣兵，是的，没错，就是异世界里和「冒险者」齐名的、最常见的那种职业，雇佣兵。 克洛西安保公司是休曼王国国内赫赫有名的大企业，股东基本上都是休曼王室成员，在国内的信誉，可以说是首屈一指了。 柯林斯主任雇的，是一个三人混编队伍，由一位沉默的人族女剑士、一位喜欢说唱的蜥蜴族亚人游侠、一位半精灵法师组成。 他本来想雇精灵法师的，怎奈何纯血精灵法师一般不乐意来冷泉港这种休曼王国二线城市工作——非要来，那也得是给大贵族打工，给一个地方中心性医院的弱势科室的主任医师打工，有点掉价。 队伍的分工合作非常明确，人族女剑士负责拿剑砍人，蜥蜴人游侠负责拿箭射.人，半精灵法师负责吐槽人族的饭菜难吃。 倒不是这法师小姐姐划水，主要是，通常出现在柯林斯身边的危险人物，都比较弱鸡，不等到法师小姐姐施法，危险就已经被女剑士给解决了。 连自称抬手贼快的蜥蜴人游侠，一般也只是象征性地放一箭，唱两句说唱，就结束来。 至于半精灵法师，则一般是刚把法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来，便发现危险人物已经倒在了地上，再起不能。 因此，这一路上，三位雇佣兵的表情，都比较淡定，淡定中带着慵懒，慵懒中带着蔑视。 保护柯林斯医生这份工作，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简单。 报酬虽然称不上丰厚，但，考虑到工作的难度和费力程度，性价比很高。 总归，安兴县是风景宜人的地方，是东北地区著名的优质养老县城，就当是跟着柯林斯来这边散心了。 “呵——”蜥蜴人游侠打了个哈欠，“好无聊啊。” 半精灵法师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说话。” “不是，大姐，我怎么就乱说话了。”蜥蜴人游侠耸肩，“我这说的是事实啊。” “不吉利。”半精灵法师不悦地嘟哝道，“以及，不许叫我大姐，我有那么老吗？” 实习生刘静适时地插.入，调和气氛：“确实哦，在旅途中，无事发生的时候，最好不要说「好闲啊」「真想活动活动筋骨呢」「今天的街道很安静呢」这种话，会招来晦气的呦。” “嗨，我就随便说说。”蜥蜴人游侠痛快地摆摆手，“再说了，短途旅行，也就一两个小时，能有什么事……哎呀，好了，我不奶了，你别瞪我。你们精灵真是，太古板了，一点乐趣都莫得。” 听这俩雇佣兵斗嘴，柯林斯主任觉得蛮好玩，同时，又在心中产生了一点额外的、不那么光明甚至有点阴暗的想法。 要是来点山贼什么的多好啊，最好是那种随队的远郊防卫军打不过、又恰好能让我的保镖们轻松战胜的存在。 云海附院派人去县城，远郊防卫军派了一个小队随行。 这种水平的小队，里面的队员都是异世界番剧里的大头兵大众脸，只能应付小股山贼，但照理来说，冷泉港市区到安兴县的路上，也只可能有小股山贼了。 所以，柯林斯主任知道这是奢望，但脑子里yy一下，还是蛮爽的。 一想到自己大手一挥，三位保镖蜂拥而上，山贼灰飞烟灭泫然欲泣波纹疾走跪下叫爸爸，柯林斯就真是嗨到不行了。 到那时候，和罗贤一车的小护士们，绝对会向他投来倾慕的眼神。 她们会知道，谁才是更可靠的男人。 柯林斯觉得，技术只是评价医生的一个方面，若要看一位医生真正的综合实力，还得看他能调动怎样的社会资源。 比如说吧，他柯林斯，就能托关系从克洛西请到高质量的保镖——别以为克洛西公司给钱就能请人干活儿的，他们也是看人下菜碟。 能弄到克洛西正式在编保镖的人，非富即贵。 而罗贤，凌家居然都不给他配备保镖，足以证明，他只是个医学新星，仅此而已。 人往往不愿意承认同行的牛逼，尤其是罗贤这种长得帅的同行。 柯林斯喝着实习生递过来的卡布奇诺，心中半开玩笑半当真地祈祷。 山贼山贼快快来！ 快让同事们瞧一瞧，我的保镖们，究竟是多么的专业吧！ 柯林斯脑音未落，一阵细碎的破空声响起，下一刻，马车（们）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这一刻，柯林斯满脑子都是当初学汉语——他是盎撒裔，小时候不会说休曼王国的官方语言汉语，后来才学的——的时候学过的一个成语，「一语成谶」。 “敌袭！！！”远郊防卫军的小队长撕心裂肺地喊道，声音里，夹杂着马儿的嘶鸣。 蜥蜴人游侠动了动耳朵，道：“从这声音里，我能听出来，小队长先生的膝盖中了一箭，小队长先生的马大概膝盖也中了一箭。” 说完，蜥蜴人一跃而起，从剧烈摇晃的马车窗户钻出去，寻找有利的攻击位置去了。 敌人既然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动伏击，说明，其实力和战术素养均不俗。 女剑士和半精灵法师撬开变形的车门，带着柯林斯医生和实习生出去，找到了一块大石头掩体，架起防御。 “情况不妙啊。”沉默的女剑士比较悲观。 “问题不大。”半精灵一边闭着眼睛在空中接连画出符文，一边说道，“敌人的位置和配置，已经摸清了。7名突击手，11名长矛手，4名支援法师，1名指挥。” “之所以没有提前发现，是因为大意了。”半精灵向着柯林斯屈身，“抱歉，客户先生，让您受惊了。” 惊魂未定的柯林斯，顿时便心中有谱了。 啧啧，瞧瞧。 什么叫专业？ 这就叫专业！ 有了底气的柯林斯，扯着嗓子，对着车队里其他七倒八歪的马车们，嚎：“同志们！不要惊慌，不要害怕！放轻松，我的保镖会解决一切！” 平日里嘲讽柯林斯带保镖出门反应过度的医生、护士们，此时却觉得，柯林斯的保镖，是那么的香。 只有罗贤神色如常，对着自己的影子问了一句：“那几个保镖，什么水平？” “鸡。”影子答道。 533 传统艺能：小猎兔犬 PS：更错了，这一章是接着531的 意识之海里的穹顶之上，一道绿色的光芒穿破云层，中间分为两叉，灌在了双生树上，特效跟光棱坦克似的。 顿时，罗贤仿佛嗅到了一股子闪电劈树的焦糊味儿。 莹蓝色的点点光屑，从树冠里面飘洒出来，在罗贤的面前，仿佛一群顽皮的精灵一般，舞蹈，飞扬，放声歌唱。 随后，金色的光芒大盛。 这让罗贤不禁暗暗一喜，难到说，第一个十连，就要出现金色传说了？ 「获得精力药剂 x5，双相药剂 x2，属性券：魅力+1 x3」 罗贤愣愣地看着面前出现在意识空间里的物品，发出慨叹：“哎，全是蓝天白云。” 从散发出的光辉来看，精力药剂是白色，属性劵是白色，双相药剂则是蓝色，从稀有度和出货率来看，它们都不是太稀有的东西。 尤其是魅力属性劵，这对我罗贤有何用？ 等等，为什么会有属性点券？ 这个医学双生树系统可从来不涉及属性这种东西的呀…… 罗贤脑子转了几圈，顿时兴奋起来。 众所周知，罗贤是能级1的战五渣，而这并非由于他修炼偷懒或者天赋奇差，而是因为虚空氏族血统的特殊性所致。 虚空氏族六岁那年接受洗礼过后，能级的上限就确定了，不像人族，只要努力的话，理论上每个人都能不断地提高极限、突破自我。 而罗贤属于氏族里能级上限比较弱鸡的那一类，只有1级。 所以，一直以来罗贤对于自己的修炼方面，是报着心如死灰的心态。 现在想想，既然有魅力属性劵，会不会也有魔法/斗气/异能，甚至力量/敏捷/智慧的属性劵呢？ 倒不是罗贤想转职成打输出的医疗兵，只不过，增加体内的能量总量，能方便他更好地施展各类术式。 像是使用神级临床神圣魔法「随机样条」的手术，罗贤做个两三台就得出去吃东西补魔了。 补魔的速度也不太慢，几分钟就能搞定，然而，若是在战场上，这几分钟，或许会是决定团队胜败、士兵生死的几分钟。 况且，异能和斗气，是无法靠「分解」补充的。 当然，这两种能量在临床的消耗也不多，只有那种持续数日的超大型手术，也许会有耗尽的风险。 但，若能提高能量总量，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至于精力药剂和双相药剂，前者能够大大消除神经系统的疲倦，罗贤试了一瓶，果然，刚刚和凌菲儿斗智斗勇带来的脑阔痛，瞬间消失不见，效果拔群。 双相药剂则是同时作用于精力和体力，这个暂时没办法试，罗贤准备到了安兴县找个地方整点儿体育运动——譬如，和高斯顶球——在做尝试。 “很好，虽然没能抽出孤独死亡，好歹也有收获。” 罗贤这样自我安慰着，开启了第二个十连。 「获得精力药剂 x2，体力药剂 x1，属性券：魅力+1 x7」 草拟粑粑！这次干脆连蓝天都没有了，只剩白云了！ 而且为什么这么多的魅力属性劵？你是小猎兔犬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给我魅力属性劵啊？再加魅力的话，连卖菜的大妈都要表示对我很心动了嗷…… 罗贤收拾好心态，点下了最后一个十连。 拜托了，随便出点什么医学技能、绝活儿、起源计划配方，都好呀，只要别再给我出…… 「获得属性劵：魅力+1 x10」 淦！什么垃圾游戏！老子不玩了！ 如果能的话，罗贤很想把那块镶了翡冷翠配色宝石边、以天空之境配色为底面的、上面用水之蜜语配色的字体的「抽卡」牌子砸到地上再踩几脚。 回想起这些天来给小正太们打针的辛苦，罗贤简直要欲哭无泪。 给小萝莉们打针当然也辛苦，然而，这件事情本身带来的愉悦，已经超过了辛苦，反倒能抵消一些正太们带来的辛苦。 但总归，这些工作的总和辛苦值，是正的，绝对值也蛮大的。 于是，在下县城的马车上，罗贤的表情，就很阴沉，搞得同车的护士们窃窃私语，满脸关切地讨论我们可爱的罗医生到底怎么了。 “是身体不舒服吧……” “不对哦，我觉得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今天穿的外套不合他的胃口呢……” 冷泉港已经是深秋时节了，护士们里面穿制服，外面就套上保暖的私服，那叫一个争奇斗艳。 跟在后面的那辆马车里，心内科主任柯林斯，透过前方马车的后窗，瞅见罗贤和一群小护士混在一起，不由得撇嘴，感慨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太张扬。” 旁边的实习生刘静陪笑，递过去一杯温热的咖啡：“柯林斯主任，您的卡布奇诺。” 望着乖巧体贴的实习生，柯林斯稍稍心态平和了一些。 虽然没有罗贤那种受整个科室护士追捧的地位，但，至少，他每年也是可以招年轻可爱的女实习生给他端茶倒水的。 同样是去安兴县医院做技术支援，柯林斯的心态，和罗贤是截然不同的。 他去过太多次了，新鲜感早已过去，驴肉火烧和羊杂汤也吃过不知多少回。 对于柯林斯来说，下乡对他的吸引力，早就不是新鲜感了。 一方面，安兴县医院相对于云海附院而言，属于纯纯的下级医院。 按照圈子里的惯例，上级医院的资深主治，在下级医院里说的话，都能够与那边的主任说出来的话等量齐观了。 至于云海附院的科室主任，来到安兴县医院，是必定能横着走的——只要别是医政科的主任就行。 下级医院的礼遇，柯林斯是很受用的，因为云海附院的心内科不是很行，不管是盈利上还是技术上，都会遭到大多数科室的鄙视。 而追求当人上人而不得的人，在某处遭到了鄙视，那肯定得找补回来。 不过，因为柯林斯在安兴县医院屡次横行霸道，有一次把胆子比较肥的当地县霸家庭出身的本院医生给惹毛了，县霸家庭出身的医生，找县里的民兵把柯林斯打了一顿，让柯林斯在骨科流连了一段时间。 从那以后，柯林斯每次去安兴县医院，都要带保镖…… 534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听了暮雨的回答，罗贤瞳孔骤缩。 “鸡？”罗贤啧啧称奇，“没想到啊，他们居然是那种雇佣兵……” “是说他们是菜鸡啦，嘻嘻。” “……行吧。”罗贤环视四周，完全看不懂现在是什么局势，只知道我方兵荒马乱，对方围了上来，柯林斯主任的保镖似乎优势很大，但是根据暮雨的说法，他们其实是外强中干。 论专业性，罗贤是佩服暮雨的，在观察情况、判断局势这个层面，暮雨比凌菲儿还厉害，凌菲儿毕竟自带龙傲天属性，习惯了以一敌百、越级挑战、绝处逢生、因祸得福，对局势的理解自带我方优势加成。 打个比方来说，若是科比去当教练，他说不准会指着队里的得分后卫，这才仨人包夹嗷，你投啊，你咋就不敢投呢？当年五个人外加仨裁判包夹我，我投得嗖嗖的，你咋就不敢出手呢？ “对方的阵型看似普通，其实时刻准备着反击。比如说现在，你瞧，那边的游侠要出手了，对面的法师会用闪电链网阻挡下来，并由长矛手对他发起突击。嗯，长矛手都接受了提速魔法的加持，会把那游侠打得措手不及。” 伴随着樱田暮雨的解说，蜥蜴人游侠发动了攻击，被早有准备的对方法师们挡了下来，然后一群长 矛 人嗷嗷叫着冲向了蜥蜴人游侠的藏身处。 卧槽？宁们就是幻影长矛手？！ 这边罗贤感叹着，那边暮雨继续解说：“那个剑女人会尝试攻击对方的法师，因为她认为，刚放完一轮技能还失去了长矛手的保护的法师很脆弱，殊不知，那几个法师身上都套好了反冲脸的而反应麻痹护盾，就等着她上钩呢。” 然后，女剑士就真的如同暮雨的描述一样冲了过去，一阵让人联想到某些本子的叫声后，瘫软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7名突击手才终于有了动作，从四面八方朝着法师突进。 “贤哥哥，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他们全程都没有管依然在懵圈的远郊防卫军小队，这说明，这一伙袭击者是早有预谋，摸透了我们这一行的人员配备和特点，先集中力量干掉最能打的三个。” 说着说着，暮雨的嘴角勾起一个调皮的笑容：“可惜了，他们算不到我的存在，嘻嘻。” “戏看得差不多了。”罗贤指示道，“去收割吧。” 眼瞅着半精灵法师小姐姐被七名壮汉击倒在地，七名壮汉眼神中露出凶残而淫.邪的目光，再发展下去，真成本子剧情了。 此时此刻，柯林斯主任的内心是崩溃的。 所谓的装逼不成反被草，说的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仅仅一分钟前，他还期待着三位来自克洛西的专业保镖大显身手，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全都扑街了。 那么，这就意味着，下一个扑街的，大概，就是他本人了吧？ 一瞬间，柯林斯主任慌成一条小奶狗，两条腿抖如筛糠，噗通一声跪下求饶：“各位爷爷，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我有钱，对，我可以给你们钱……我是云海附院心内科的主任，我可以给你们想要的……” 没想到领头的老哥完全不领情，一口痰吐在柯林斯的脸上：“he tui！什么他妈的主任，我们打的就是主任！” “把这个老家伙给我绑起来丢车上，其他人都聚在一起！” 老哥发号施令，心情美滋滋，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完成了任务，看来这些城里人也不怎么厉害嘛。 然后，他忽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往日里嘁嘁喳喳、擅长并喜好喧闹的homie，现在却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于是，这位山贼大头大哥回头一看，只见小伙伴们纷纷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只剩下身边的二位突击手，和他一起大眼瞪小眼。 而医生护士们的懵圈程度，则比起带头大哥更甚一层。 讲道理，他们根本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蜥蜴人游侠发出被剪了尾巴一般的惨叫后，才意识到，居然是遭遇了山贼的袭击！ 随后，大家伙儿只看到，虽然全员路人脸但看起来还蛮能打的远郊防卫军小队，如同噶韭菜般迅速地倒下。 这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要遭重了，发出惊恐的嚎叫。 然而，嚎了没几嗓子，凶神恶煞的山贼们也成片地倒下了，宛若第二茬韭菜…… 什么情况？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罗贤朝着山贼头目缓缓走来，淡定地如同在和高斯饭后散步消食。 “收！”罗贤淡淡道，“把这三个人拿下，留活口。” 山贼头目的第一反应是，他在和谁说话？ 然后，眉心陡然传来一阵刺痛，这是他多年的亡命生涯所积攒而来的敏锐直觉，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在产生这个念头的一瞬间，山贼头目便喉咙一痛、眼前一黑、屁股一墩，等回过神来，已经躺地上了。 医生们发出一阵惊呼。 一道残影划过，柯林斯主任用作掩体的石头上，出现了一位身着紧身忍者服的女孩子，流畅而丰.腴的身体曲线，饱.满.浑.圆的⊙⊙[1]在姿势的挤压下显得愈发迷人。 再加上她娇小的个头，带来的反差，更是产生了一种冲击性的视觉观感。 哇哦…… 暮雨咧嘴一笑：“贤哥哥，接下来要怎么做？” “先把他们捆起来。然后把头目带到那边林子里，审问一下。” 搞清楚局势后，有人难以置信地发问：“罗医生，这……这位，是您的保镖？” “是啊，厉害吧？” “厉害……” “简直太神了！罗医生，今天真是多亏了你的保镖啊！” 医生们发自内心地赞扬，并朝着早早扑街的三位雇佣兵投去鄙夷的眼神。 呵，真是中看不中用呢，没想到被柯林斯主任吹嘘了一万年的克洛西公司雇佣兵，居然这么菜。 尤其是那个半精灵女法师，一路上都在吐槽人族的饭难吃、安兴县的驴肉火烧难以下咽…… 驴肉火烧怎么了？驴肉火烧多好吃呀。 反观罗贤，从不炫耀保镖什么的，关键时刻却力挽狂澜，这才是靠谱的男人啊！ 感受着众人的指指点点，柯林斯面如死灰。 ------ 注释： [1]⊙：逻辑运算符，表示同或运算。（手动滑稽 535 临场处置 毫无疑问，这一次是罗贤力挽狂澜。 并且，柯林斯根本就没发现罗贤带保镖，而他的三位克洛西雇佣兵却是被大家讨论了很久的存在。 医生护士们觉得柯林斯带保镖太骚包，事实上，如果不是柯林斯在地方医院耍威风用力过猛、还特喜欢向患者索要红包，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就没有带保镖的必要。 尽管如此，他们可没有黑过这三位雇佣兵的实力，现在才发现，这仨雇佣兵真的是又装又菜。 尤其是和罗贤的保镖对比起来，高下立判。 不论是硬实力还是观赏性抑或乳量，都全面落后。 罗贤看到坐在地上的柯林斯主任，主动伸手拉他起来。 后者愣住，然后恼怒：“呵，罗医生，在你的眼里，现在的我，一定狼狈得像一条落水狗吧？” 在柯林斯这种小心眼的人看来，罗贤此种举动，根本就是挑衅。 “?”罗贤迷惑，“狗？哪儿来的狗？” 杨医生听出了柯林斯主任的阴阳怪气，上前正色道：“柯林斯主任，现在要紧的是清点人数和救助伤员。您很擅长诊断心肺的暗伤，大家需要您的帮助。” 这是在给柯林斯台阶下了，后者尽管正在恼羞成怒的浪尖上，也能听懂杨医生的意思，顿时冷静下来，为自己的言行感到后怕。 不管他怎么丢面子，总归是罗贤的保镖救了他，也救了大家。 在这种时候，再抱着面子问题不放，会很丢人缘的，柯林斯还要在云海附院的圈子里混到退休，可不想落得个太差的名声。 于是，他被罗贤拉起来，和状态尚佳的另外几名医生一起，寻找伤者。 总的来说，除了柯林斯的三保镖之外，大家伤得都不太重。 尤其是看起来损伤惨烈的城防治安军，几乎是瞬间躺，昏迷而已，再加上简单的皮肉伤，问题都不大。 三保镖就要惨一点，蜥蜴人游侠被长 矛 人们戳断了尾巴，怪不得会发出仿佛断了尾巴一样的凄厉嚎叫。 女剑士则因为一头钻进密集的闪电链网里，浑身上下遍布着烧焦的痕迹，不过，因为铠甲的存在，只是麻痹和轻度烧伤，罗贤检查了一遍，也不是太严重，罗贤给她清除了一下坏死组织，包扎消毒，又从车队携带的药品里拿出一些给她打了点滴，一气呵成。 如此熟练的处置，让医生们好生佩服，即便是当过军医上过战场、自诩全能的医生，也不得不承认，罗贤这一手，在野战医院，也是顶级的水平了。 女剑士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又渐渐有些紊乱，不过，紊乱的味道，和刚刚却有些微妙的差别。 罗贤处置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他瞧，等做完了，有点扭捏地呢喃道：“谢谢医生，您……您好厉害。” “还行吧。”罗贤随便笑笑，“我是急诊科的，伤情处置姑且会一点。” “何止是会一点啊，医生，您看您给我缝的这个尾巴，远看神气十足活灵活现，近看针脚细密工整秀气，简直是缝合作品中精品的精品！”热爱嘻哈文化的蜥蜴人游侠，吹得略夸张。 平日里沉默的女剑士，此时却貌似很有说话的欲望：“医生，您的手法又快又温柔，把人家弄得很舒服呢。” 话说出口，女剑士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连忙追加：“不，不是的医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贤尴尬一笑，不再接这个话茬，拍拍旁边正在淫.笑的杨医生：“老杨，人数点清了吗？” 按理来说，发生了这种事情，应该是在场职位最高的医生负责指挥善后工作，协调大家处理伤员、清点人数等等。 不过，职位最高的柯林斯主人已经吓尿了，而且正处于史诗级的尴尬之中，只得由罗贤来统筹全局。 罗贤表现地冷静且老练，把现场的工作安排得有条不紊，最麻烦的几个伤员，则由自己来处理。 这不禁让医生们对罗贤，又诞生了新的印象。 天生的管理者。 事实上，哪有什么天生的管理者。 虽然对于科研生活的回忆不甚美好，但前世的经历，客观上培养了罗贤的领导力和项目管理能力。 带十几二十个学生过柱子、烧结晶、刷板子、洗试管，不比分配这些个医生护士处理伤员容易。 “神如此的不公平，居然把如此多美好的特质，聚集在同一个人身上。”蜥蜴人又开始吹，“医术出众，待人温和，领袖气质，处变不惊……” “而且长得帅。”女剑士默默地着补充。 半精灵女法师冷哼一声：“哪里帅了，在我们精灵帝国，这样颜值的男人，街上一抓一大把。” 蜥蜴人游侠呵呵呵呵地笑了四声，懒得跟矫情拧巴的半精灵辩论。 女剑士则继续沉默，盯着给另外一名伤员清创的罗贤，抓紧时间欣赏盛世美颜，至于半精灵怎么想，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擅长并乐于沉默的人，一般不太在意他人的看法。 待到大家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众医生带着伤员，回到各自的马车。 柯林斯主任则表情犹豫着，邀请罗贤去他的马车上。 罗贤不太懂对方卖的什么关子，但柯林斯说车上有奶茶喝，这罗贤就有点兴趣了，乖乖地跟着柯林斯主任上了马车。 这让柯林斯又惊讶又好笑，他刚问了别的医生，问他们如何才能讨好罗贤，得到的回答没别的，就八个字：红豆布丁，半糖少冰。 没想到，居然真的奏效了，柯林斯还以为是段子来着…… 讲道理，罗贤都请得起这么厉害的保镖了，居然还钟情于红豆布丁奶茶这种穷人的饮料，而且一杯饮料就能“贿赂”过来，实在是令人费解。 柯林斯此举动，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罗贤，到底是从哪儿请来的这么厉害的保镖。 这次出事儿，丢面子的问题先不谈，起码证明了，他的身边，确实存在安全隐患，目前这三个保镖的水平，着实不太够。 536 安兴县医院夹道欢迎 然而，除了这仨，柯林斯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保镖了。 就这，还是靠着一次出去开飞刀偶然结识的达官贵人，托关系请到的。 柯林斯真的是一滴尿都没有了！ “保镖从哪儿找的？”罗贤挠头，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 樱田家族已经成了凌家的伙伴，要是说她们最好的刺客来给凌家的医生罗贤当保镖，总觉得有点怪。 “想知道？”罗贤微微一笑。 “当然想知道。”柯林斯恭维道，“罗医生您的保镖，好家伙，那叫一个专业……” 罗贤又微微一笑，打断道：“我不告诉你。” 柯林斯笑容逐渐消失，是的，罗贤最让人感到难以对付的，就是他奇诡的思维方式，和与医学圈主流格格不入的行事风格。 休曼王国的社会阶级割裂已然比较完备，能进入大医院就职的医生，寒门子弟少得可怜——相对的，若不是太好的医院，富家子弟也少得可怜。 像云海附院的医生，几乎清一色的中产出身，而中产出身的群体里，很难出现罗贤这种骚人。 柯林斯被罗贤骚得头晕，只得说些没营养的话：“罗医生！你看，这树大招风，我平时在外行走，免不了遭遇不测，您就帮个忙，给牵个线搭个桥？哈哈哈，罗医生，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 “不是，你等等。”罗贤扶额，“你怎么就树大招风了？” “哈？”柯林斯一时脑子没转过弯儿来，“您的意思是？” “我感觉，要论树大，富兰克林主人应该比你大嗷，但我怎么没见过他的保镖呢？”罗贤宽慰式地拍了拍柯林斯的肩膀，“老柯，这次就是意外吧，你是不是神经太过敏了？” 罗贤这番话简直是对柯林斯的双重扎心。 柯林斯被扎得眼角抽搐，皮鞋尖儿抵在马车地板上，碾来碾去，发出隐隐约约的摩擦声，但又不方便发作。 富兰克林在云海附院比柯林斯咖位大是事实，然而，你提这个，到底是想证明什么呢？ 旁边的顾千雪，瞅着柯林斯这幅痛苦的样子，不由得掩嘴轻笑。 “柯林斯主任，其实呢，罗医生这个保镖，是他机缘巧合遇到的，他们比较投机，就在一起……就一拍即合，开始合作。” “哦，是这样……”柯林斯若有所思，“哎，罗医生真是有福气啊。” 剩下的路程里，柯林斯一直在和罗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希望旁敲侧击地问出，罗贤到底是干了啥，才获得这么一只实力强劲又美型的小保镖。 啊！好想要一只啊！ 柯林斯回味着暮雨酱的身材，在内心发出感叹。 他实在是太羡慕罗贤了，这种保镖，遇到危险的时候帮你解决人身安全问题，平时估计还能解决生理需求问题，绝了…… 直到车队抵达安兴县医院的时候，柯林斯还在脑补一些有的没的。 以至于，他下车的时候，对着广场上的和平鸽雕塑感慨：“这鸽子真圆……不是，这胸真肥……不是，哎呀……” 排成两列长队，对云海附院远道而来的医生护士们夹道欢迎的实习生们，听到这个，顿时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册那！城里的大医生，果然荒淫无度！” 队伍里，一位平头普丑男生，低声骂道。 “你怎么就看出人家荒淫无度了？”旁边的乖巧女生小声问。 “都鸽子真圆胸真肥了，你觉得这医生下车前大概在干什么？” 乖巧女想了一下，脸红了，嗔怪：“你，你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呀。” “我这叫合理猜测。”平头男发挥自己中学时代在被窝里偷看侦探小说得到的敏锐观察力，观察着柯林斯主任的一举一动。 倏而，得出结论：“此人，又老又丑，小眼睛里冒着强烈的欲望之光，肯定潜过不少女实习生。” 乖巧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得说：“你开心就好。” “不是，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我开心。”平头男严肃紧张，“我是说，你得小心，保护好自己。” 乖巧女差点笑出声：“我又不是他的实习生。”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在侦探小说上看过，有的医生，他不管到哪儿，都四处留情，比如说吧，假如说吧，他看上你了，他就会动用职权压迫你的领导，逼你就范。” 要是杨医生听到这些，肯定要夸平头男一句推理小天才的。 杨医生熟知云海附院（甚至是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几乎所有八卦，事实上，柯林斯医生确实喜欢对女实习生下手。 这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和平山教授那种拿人把柄强上的类型不同，柯林斯一般只是暗示，若是实习生不乐意，他就不下手，正所谓愿者上钩，强扭的瓜不甜。 像他带来的实习生刘静，就是自身实力有限、还特别想留在云海附院的，柯林斯都没暗示，她自己先明示了，那柯林斯自然是甘之如饴。 至于这种行为是否违反了医院的相关规定、侵犯了那些刻苦努力提高医术的实习生留任的权利，柯林斯是不去思考的，或者说，他心里门儿清，但他没什么底线。 听平头男这么一说，乖巧女也盯着柯林斯观察起来。 倒不是她八卦，只是，他们被主管实习的住院医拉出来，作为欢迎云海附院技术支援队伍的人墙，提前到了两个半小时，再加上云海附院的车队迟到，已经站了许久，又冷又累又腿酸，不得不用八卦来温暖身心、聊以慰藉。 为什么是提前三小时呢，其实院长平塚大雄说的是两点半之前到就行，科室主任们为了保险，通知带实习生的住院医们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点半之前到，住院医们为了保险，通知下去就成了十二点半之前到，而实习生们自己为了保险，提前半小时，加起来就成了两个半小时。 个中道理，和现实中高校开运动会、学生们大清早六点钟就被拉到操场“罚站”，有异曲同工之妙。 537 魅力点 乖巧女瞅着柯林斯主任和分管接待的副院长寒暄，越看越觉得，柯林斯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好人，和职场题材的绘本小说里那些变态上司的气质，完 全 一 致。 她刚歪头跟平头男吐槽一下，却见平头男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嘟哝道：“不对啊，这节奏不对……” “有什么不对？” “你注意到没有，咱们敬爱的平塚大雄院长，还苟在后面呢。”对医疗圈子职场潜规则熟悉的平头男，道，“管接待的副院长，是和对方总管事务的人对接，真正和院长对接的，才是这个技术支援队的头儿，或者说，实际话事人。” 平头男这波分析，听得乖巧女有点头晕。 乖巧女，顾名思义，她很乖巧，平时不怎么关注职场这些七七八八的事儿，除了认真上课、认真做实验、认真练解剖、认真申请研究生、认真实习之外，基本都放在看休闲杂志和看休闲宠物杂志云养猫上了。 “所以，这意味着什么？”乖巧女带着请教的表情和语气，问平头男。 平头男顿时打起了精神，甚至稍稍有些激动。 作为成绩一般、长相也一般的医学生，他很少被女生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请教问题，有点人生小巅峰的意思。 “意味着，这个人，他不是这支援队的头儿，真正的核心人物，另有其人。”平头男唾沫横飞，眉飞色舞，声音略大，被带他实习的住院医狠瞪一眼，老实了。 “哦——”乖巧女拖长了音调，若有所思。 把C位让给罗贤，是柯林斯主动为之。 虽然顾千雪解释了罗贤和他的保镖是机缘巧合，然而，柯林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门道，换句话说，只要讨好罗贤，就一定有机会找到这样的保镖。 于是，柯林斯便决定，借着这次技术支援的机会，让罗贤满意。 然而，对此一无所知的乖巧女和平头男，显然会往另一个方面想。 云海附院心内科的主任，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存在了。 比这个还大的，能是什么呢？难不成，来了个副院长？ 也是，虽然安兴县医院是下级医院，但副院长对接院长，也算是比较平衡了……吧？ 二人的脑海中，逐渐描摹出一个比柯林斯更老、更秃、更猥.琐、更普丑的存在，并不约而同地摆出了嫌弃脸。 “撇什么嘴，迎接领导呢，笑一笑。”管实习生的住院医提醒道。 乖巧女敷衍地点点头，然后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刚下车的核心人物，呆住。 这一刻，她仿佛发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她仿佛看到了四季变换、莺啼流转，她仿佛看到一轮温暖而明亮的太阳，在向她走来。 夹道欢迎众里的其他女生，情况也不怎么好。 这普遍性的变脸，成功地引起了柯林斯的注意，他下意识地回头，然后便看到似乎比之前更帅一分的罗贤，款款下车。 “这小子，趁我先下车这会儿，化妆了？”柯林斯暗暗嘀咕。 柯林斯在医院隔三差五就能碰见罗贤，因此，对罗贤的颜值变化，能够较为直观地感知到。 他的五官形态和身形并没有明显变化，但是，看上去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使得他看上去更有亲和力，更加勾魂摄魄。 用「勾魂摄魄」这个词形容男人，未免让人感到诡异，然而，此时在柯林斯的脑海中蹦出来的词，还真就是这个。 仅仅两分钟前，罗贤忽然想到，魅力+1的属性劵（们），尚未使用。 罗贤想试试效果如何，于是，便对顾千雪道：“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个魔术。” 顾千雪诧异了半秒，随后心咚咚咚地跳了起来，好似小兔子练自由搏击，又像小鹿蹦迪，恋爱脑光速起动，运转了起来。 天啦噜！罗医生，他，他这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这一刻顾千雪的脑补主要是朝着两个方向，第一个方向是罗贤趁着她闭眼睛的时候送上一个香吻，并要求她当他的女朋友；第二个方向是罗贤掏出一枚求婚戒指（笑）。 顾千雪的理智告诉她，相比之下，还是第一个方向比较靠谱，于是，她乖乖闭眼，嘴唇微张，等待着罗贤的吻。 过了三秒，罗贤说：“好了，睁眼吧。” 天啦噜！天啦噜！难不成真的是求婚戒指哦？！ 顾千雪睁开眼睛，没看到求婚戒指，当然，这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儿，顾千雪虽然恋爱脑，但并不代表她是弱智，她只是比较有梦想……等等！ “欸？罗医生，您上魔妆了？” “魔妆？那是什么？”罗贤听到了闻所未闻的新名词。 “就是基于光系魔法的折光持续综合法术呀，只要买了卷轴，就可以一次施法化妆，修饰面部瑕疵，很方便的。” 顾千雪一边解释一边纳闷儿，话说回来，罗医生的面部也没有瑕疵呀。 魔妆这种东西，其实用户群体是五官有硬伤的那种，对于罗贤这种顶级帅哥其实没什么用，但罗医生用的这个，效果还真不错。 现在的罗贤，让顾千雪更想不顾一切扑上去亲一口了。 “啊，这个啊……你就姑且认为，我是用了魔妆吧。”罗贤有点心虚，话说回来，他对于这些美容领域的产品，其实毫无了解。 说起来，双生树上其实是有医美方向技能的，只不过罗贤不怎么关注而已，现在想想，这也是一个高利润的大市场呀…… 想着这些，罗贤兴致勃勃地下车，想看看加了魅力点的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 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来迎接技术支援队伍的女孩子们的反应，和平常初见女孩子时对方的反应，别无二致。 “看来，这魅力点确实没什么用。”罗贤摸摸自己的脸，无奈地摇摇头。 总归，他本质上还是个靠技术吃饭的男人，颜值什么的，不起决定性作用。 那当年凌菲儿来看病的时候，他罗贤还是个蓬头垢面背心儿拖鞋邋遢精呢，还不是被……嗯，强行以身相许了？ “哈哈哈，罗医生！” 安兴县医院院长，平塚大雄，笑眯眯地上来和罗贤握手：“几日不见，罗医生更加风采焕然了呀！” “真的？”罗贤眼前一亮，心想这魅力点还真有效果啊，“有多焕然？” 538 给实习生按摩 平塚大雄被罗贤的问题问得要窒息了。 像是「你家女儿最近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种话，在汉语体系里，是妥妥的纯恭维，要是反问一句「有多漂亮？」，只能证明此人情商捉急，或者干脆就是想搞事。 还是杨医生反应快，接话茬道：“哈哈哈，平塚院长！我们罗医生今天出门化了点淡妆，逢人便问，嗨呀，他们年轻人就是爱折腾……” 旁边夹道欢迎的实习生（♂）们，纷纷撇嘴。 你好骚啊！技术支援还化妆，当这里是什么？县剧团吗？ 然而，瞅着罗贤和平塚大雄相谈甚欢，平头男套了一下刚才自己阐述的理论，发现这家伙居然是技术支援队的老大…… “不是吧？现在云海附院技术支援这么敷衍的吗？”平头男嘀咕道。 “怎么就敷衍了？”乖巧女突然不再乖巧，反驳道。 “哈？这还不敷衍？”平头男义愤填膺，“你见过哪个靠谱的医生，出飞刀还化妆的？” “看起来挺靠谱的。嗯，看起来就很让人安心的那种。” 说这些话的时候，乖巧女的目光没有离开罗贤，眼睛在发光。 这光芒深深地刺痛了平头男，平头男憋了半天，忍住没直接喷乖巧女，而是尝试讲道理：“你动脑子想一想，这么年轻的医生，怎么可能靠谱？” “也未必吧……说不定，人家年少有为呢。”乖巧女突然压低声音，好整以暇，“你别说话了，人家要过来了。” 说罢，摆出比平时更加乖巧的仪态。 乖巧地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乖巧女一直觉得，恋爱是对自己而言很遥远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却在今日坠入了奇妙的情绪与幻想。 他是那么的特别，风度翩翩，却又不做作，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向周围的人传达温度与善意。 乖巧女心绪波澜起伏，腿脚发软，等到罗贤走到她身边时，腿麻加腿软共同作用，导致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搞得罗贤立刻停下，查看情况。 平塚大雄见状，颇为不满地瞅了一眼带实习生的住院医，心想瞧瞧你干的这是什么事儿，带喜欢平地摔的实习生出来迎客，什么意思啊。 不对，这不叫平地摔，平地摔是指在平地上走路摔了，这姑娘根本连动都没动，这叫原地摔啊！ 住院医被平塚大雄这么一瞪，当时就慌了，又慌又气，直接朝着乖巧女吼了一句：“你干什么！赶紧给我起来。” “兄弟，你别吼人啊。”罗贤把住院医瞪了回去，捏了捏乖巧女的小腿肚子，“啧，你们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吧，让我猜猜，他们要求你们提前两个小时到的，对吧？” 实习生们均一愣，随后发出善意的哄笑。 “你们笑了，看来我没猜错。”罗贤拍拍平塚大雄，“其实完全没必要啊。说起来，我们也有责任，今天我们迟到了，让大家多等了挺久，实在抱歉。” “我们迟到呢，是因为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山贼的袭击。” “太扯了，谁信呐。”人群中传来小声逼逼。 “啧，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我们的押送队伍还在后面，等会儿就把山贼给送过来。你们想看吗？想看的话，可以在这里再留一会儿，不想看就算了吧，” 实习生们表情很精彩，神他妈看山贼！ 一般而言，迎接上级医院来的技术支援，不都是拉到大礼堂讲个话什么的吗，观赏山贼是哪门子节目？ 最骚的是，罗贤说着，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一坨棉坐垫，挨个分发给站了三四个小时的实习生们，一边发一边逼逼：“我就知道，你们医院，肯定会带一堆实习生出来站着当背景板，我觉得，这是妥妥的形式主义，要不得。” 接过罗贤的棉坐垫，实习生们感动得都要哭了。 但凡是上级医院来人，何时有人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不用说上级医院，本院的医生，使唤起他们来，也是女生当成男生用，男生当成畜生用的。 医疗圈剥削实习生原本便是不成文的惯例，剥削程度和律政圈不相上下。 而县医院属于典型的受管控不太严格的地带，医生对实习生的态度，比起云海附院这样的地区中心性医院，只会更狠。 像罗贤这样拿出坐垫让大家坐着等看山贼热闹的，已然是如沐春风的级别。 再加上实习生里有比例约大于一半的女生，气氛一下子便欢乐了起来。 “谢谢医生！”“医生您真好！”“领导棒棒哒！” 平塚大雄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中暗暗有些不悦。 他是那种字面意义上的传统东瀛裔，崇尚严格的管理和严肃的管理氛围。 在平塚大雄看来，让粉嫩新鲜的实习生们在冷泉港的深秋里站几个小时迎接上级医院的队伍，不是什么大事儿，甚至不能说是事儿。 谁年轻的时候，没吃过苦头啊？ 现在的实习生，给带实习的医生端茶倒水扫办公室，都要叫唤几声苦、累、工作没有意义，原本便让平塚大雄看不顺眼，现在，罗贤居然助长了他们娇气的一面，实在是让平塚大雄看不过眼。 于是，他假笑着道：“罗医生，他们的时间不太值钱，您就不一样了，没必要陪他们胡闹吧。看山贼什么的……” “谁说我要陪他们看山贼的。我给他们按摩一圈，我就去儿科了，你不是说你们儿科快撑不下去了吗？应该够我忙个几小时的。” 罗贤说完，便不再理会平塚大雄，捏着乖巧女的腿按了一圈，问：“还难受吗？” 乖巧女很想摇头，让罗贤再按一圈，但感受着周围其他女实习生的虎视眈眈，想想，还是算了。 于是，她点头，声音夹着甜腻和颤抖道：“谢，谢医生……” “啊？”罗贤挠头，“我怎么就屑医生了？” “……人家是谢谢你。”杨医生解围，扯嗓子大声道，“要按摩的，排个队哈，我们罗医生，是推拿大师，这么好的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哈。” 这下子，不光是迎接的实习生，来迎接的医生、领导们，也看不懂了。 这是在做什么？ 技术支援，就是给实习生按摩？ 539 留置针 推拿按摩这种效果存疑、在精灵医学界看来主要以安慰剂效应为主要作用的东西，和技术支援，实在是不太搭调。 就好比你去接待客户，客户说吃完饭去爽一爽，然后你就带他去网吧爽一爽，是一个道理。 严格来说，没什么错，但这事儿一般不是这么办的。 分管接待的副院长，凑到平塚大雄旁边道：“平塚院长，这次的技术支援，画风和以前不太一样啊。” 平塚大雄沉吟一番，没发表什么评论。 罗贤有多大本事，他是清楚的，所以，尽管罗贤的做法已经挑战了他的管理原则，但他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规则是为庸人制定的，像罗贤这样的人，大多数规则对他而言都是摆设。 要是真的严守规定，开飞刀这种游走在规则边缘的东西，也是不能做的，难道说，大家都不开飞刀了？ 不过，平塚大雄也很难给予罗贤的行为什么正面评价，毕竟，技术支援只有几天，等他们走了，安兴县医院还是要在平塚大雄制定的规则下平稳运行。 “让他们折腾去吧。”平塚院长不疼不痒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默默离开。 副院长对平塚的态度拿不准，只得往较为严厉的方向解读。 他掏出通讯水晶，吩咐道：“把儿科31床的病人给他们。” 哼，可别小看了县医院啊，县医院也不是小毛孩儿撒野的地方。 副院长对罗贤的事迹不太了解，只知道是云海附院急诊科的新宠，下意识地用对待铁关系户的态度对待了。 不说别的，能让柯林斯这种人低头的年轻人，除了关系户，还有谁？ 他万万没想到，柯林斯只是想让罗贤给他介绍保镖而已…… “喵呜~” 实习生们被罗贤按得喵喵叫，羞耻是真羞耻，舒服也是真舒服。 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陡然接受顶级的推拿按摩，让实习生们得到了巨大的精神愉悦。 他们甚至觉得，要是能以接受这种等级的按摩为交换，每周出来吹几个小时的冷风，其实也没啥。 反正，在科室里实习，劳动强度也很大，还没有按摩，不仅没有按摩，或许还会遭到毒打。 女实习生们喵喵叫完了，久久不愿离去，围在罗贤旁边，嘁嘁喳喳地聊天，问各种问题。 “罗医生好年轻哦，是提前毕业从国外回来的高材生吗？” “不是。”罗贤如实回答，“我就在云海学院读博一。在临床上稍有天赋，富兰克林主任让我在急诊科带治疗组。” 所谓的在急诊科带治疗组，其实就是罗家沟诊所的班子。 真实的情况，要解释起来太困难了，索性用这个简单的说法糊弄过去。 总不能，罗贤见一个人就跟他说，我这诊所，是抢了一个国外名校巨.乳女博士，骗了一只贫乳萝莉精灵公主，又勾搭了一个强社交型咸鱼和长腿小护士自己创立的吧？ 这多拉仇恨啊。 一坨人很快就被罗贤按完了，此起彼伏的喵喵叫声后，罗贤表示大功告成，大家伙儿散了吧，哥要去儿科给小萝莉们打针了。 “罗医生，您大老远跑到这儿来，就为了给小孩子打针呐？”有人调侃道，“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医疗无小事。”罗贤说完，点头微笑示意，就溜了。 乖巧女痴痴地凝望着罗贤的背影，自言自语：“这话说得太对了，掷地有声……这就是传说中的医者仁心呀！” “不对啊。”平头男在旁边酸溜溜地吐槽，“这话我前天晚饭的时候刚跟你说过，怎么没见你夸我医者仁心呢？” “欸？你有说过吗？” 见平头男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变成煤炭色，乖巧女连忙补充道：“我当时应该在背单词呢，没注意，不然我肯定也夸你的。” “什么叫「也」夸我？”此处已经没有了领导，平头男不由得提高了声调，“合着夸罗医生就是发自内心，夸我就是附带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乖巧女弱弱道，心里嘀咕，那你当然没什么好夸的了，你连阑尾都割不利索，当然只能去做小事了，人家罗医生据说能做高端魔术回路修复和经络剥离的，自降身段给小孩子打针，那才有资格说「医疗无小事」呢。 这种想法虽然略显刻薄，不过，却很实际。 打个比方的话，一般只有名校人士跟你讲“名校也就那么回事儿”，才会给人以谦逊和缓和气氛的感觉，否则，只会让你觉得他在酸葡萄。 乖巧女比较乖巧，不喜欢和人吵架，就没怼他，反而主动示弱。 但平头男此时正在气头上，并不吃这套，反倒是咄咄逼人：“你怎么没有这个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看人家罗医生年轻有为，啊，动了歪心思，对不对？” 乖巧女被怼得魂飞魄散莫名其妙，神他妈懂了歪心思，就算我动了心思，我也没男朋友啊，我动心思怎么了？ 你是我什么人啊，有什么资格喷我？ “你……你居然对我说这种话！你太过分了！” 乖巧女抹着眼泪跑了，留下平头男在原地无能狂怒。 在二楼落地窗前看完这一出小闹剧的平塚大雄，露出了过来人的笑容。 罗贤这家伙，影响力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强呀…… 与此同时，罗贤来到儿科，简单消毒，去给31床的病人打点滴。 31床的病人是个小胖子，由于体重问题，打针不易，要求打留置针[1]。 上一茬留置针已经过期了，今天要打新的。 你罗贤不是自称全能医生啥都会么？ 留置针蛮考验技术和经验的，很适合作为一个初步的下马威。 而儿科的护士们，也对平塚院长请一个医生来帮她们打针，感到有些不适。 恰好31床的病人很难搞，于是，罗贤便站在了这个病床前。 ------ 注释： [1]留置针：即静脉留置针，又称静脉套管针。能减少患儿因反复静脉穿刺而造成的痛苦及对打针的恐惧感，减轻家长的焦躁情绪，便于临床用药，减轻护士的工作量。一般留置三到五天。 540 鹅妹子嘤！ 31床的病人是个小胖墩儿，性格骄纵蛮横，瞅见有医生过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你就是今天给我打针的龟孙儿？” 罗贤懒得理他，对患儿家属道：“我是云海附院急诊科的罗贤，来这里做技术支援，今天由我来给孩子打留置针，顺便做个简单的体格检查。” 患儿家属将信将疑，不过，旁边的老护士证实，此言非虚。 于是，患儿家属便开始诉苦：“哎呀，你是城里来的，那你是领导吧？” “我不是……” “领导你别谦虚，领导我跟你说，这破医院服务态度可差了。给孩子挂吊瓶，结果却缺斤短两，什么素质啊这是……” “你等等。”罗贤感觉不对劲，“挂水儿怎么还能缺斤短两呢？” “就是啊，老妹儿，我们都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来的，您可别污蔑我们。”老护士强调道，脸色古怪。 这让罗贤不禁好奇，难不成，他们还真的刻意缩减药量？ 感觉完全没必要啊…… “什么叫污蔑，我都数着呢！”患儿家属指着输液管道，“前天一共3725滴，昨天只有3699滴！少了整整26滴！” 罗贤和老护士对视一眼，嗯，看来这就一家子傻帽…… “阿姨，您这个26滴呢，它不是个整数，不管是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还是从程序员的角度来看，它都不是整数，所以，您不能说，整整26滴。” “哦，好像是有点道理……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缺斤短两。” “老妹儿，都给你解释过多少次了。”老护士忍无可忍，“打点滴，每一滴它的量，有微小的差别，所以，同样的一瓶药，总共多少滴，数量上也有微小的差别。” “我不管，我听不懂，我就是觉得你们坑人，得赔钱！赔钱！” 罗贤瞅着老护士满头黑线，心中慨叹，基层的工作，的确不好做。 他也有点明白，平塚大雄院长为什么请他来解决儿科的混乱——这种档次的灾难型病人，多来几个，那这安兴县医院儿科的工作，还真就不用做了。 罗贤把老护士拽回来：“这个病人我来处理吧，辛苦了。” “多谢罗医生。”老护士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服气。 这种拎不清的、近乎段子的纠纷，你一个年轻人，而且是没在儿科干过的医生，你怎么解决？ 你能怎么解决？！ “龟孙儿，说你呢！”患儿小胖墩儿依然在聒噪，“你怎么不回我话！” 罗贤消耗魔术回路修复600点熟练度，调动了「绝活儿」，一记「指向性单体沉默」，让叫他龟孙儿的小胖墩儿闭嘴。 患儿家属惊悚：“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罗贤并没有回答患儿家属的问题，而是盯着小胖墩儿出神地瞧，突然道：“阿姨，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这孩子，筋骨清奇。” “怎么筋骨清奇了？”家属懵圈。 “您看，阿姨，这孩子，是不是一直都体重超标，您想过很多办法，什么节食、运动、吃药啊，都试过了，但是却没什么成效，您还经常为这事儿愁得睡不着觉，失眠多梦，还盗汗……” “神了！真的神了！医生，您怎么知道的？”家属震惊了，不愧是城里来的医生呀，简直鹅妹子嘤[1]！ “我有特殊的诊断技巧。”罗贤含笑道，“这样，咱们呢，先解决你失眠多梦盗汗的问题……我给你写个配方哈，你等等……” “好的医生，我不急，我有时间。”那家属乐了，“我是副县长的夫人，全职主妇，也不用上班，您花一小时写配方都行。哎呀，你是不知道，这成天到晚睡不好觉，让我心情烦躁……就是！都怪你们！你们呀，还老说我胡搅蛮缠，都是因为你们，治不好我的失眠多梦盗汗，不然，我怎么会烦你们呢？啊？” 老护士整个护士都不好了，神他妈！这是什么神逻辑？！ 退一万步讲，你也没找我们治你的失眠多梦盗汗啊！你现在搁这儿怨我们了，那你咋不早去内分泌科挂个号呢？ 在老护士看来，罗贤完全是歪打正着，莫名其妙地跟这位家属那乱成一坨翔的脑电波对上了。 殊不知，罗贤黑诊所时期积攒了充足的、对付脑子不太清楚的极品患者的经验——其实这逻辑很简单，你得让他们觉得你很吊，让他们对你产生盲目的崇拜，后面你说啥他们都信。 说白了，他们就是不信任县医院，或者想占便宜，那罗贤就取得他们的信任，再给他们点小便宜，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罗贤写完配方，正色道：“那么，阿姨，再说说您这个筋骨清奇的儿子，其实呢，他这不是天生肥胖，他这是吸收太好了，只要稍作调整，他不仅能瘦下来，还特容易长肌肉，您的儿子就会变成肌肉兄贵……不是，就会变成一位充满肌肉的武道家苗子，您看，鹅不鹅妹子嘤呀？” “太鹅他喵的妹子嘤啦！”这位身为副县长夫人的患儿家属，乐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那么，该怎么做呢？” “嗨，简单的很，我给孩子开药，不过呢，我其实有一家私人诊所，就在云海附院旁边，经常处理云海附院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您得带孩子到那儿去，这种药比较少见，我得联系渠道给特地给您进，明白不？” “啊，明白，明白的！那就麻烦医生您了！” “那现在……咱就先给孩子打针？”罗贤道。 家属疯狂点头，乖巧得如同站在欢迎队伍里的乖巧女实习生。 这神仙对话、神仙操作，属实把围观的医生护士们给惊呆了。 他们倒是有罗贤把这难缠的患者及其家属解决掉的心理准备，然而，却不曾想是通过这种歪门邪道的方式。 “罗医生，您说的那什么，减肥药，到底是什么？” 打完针走出病房，老护士问罗贤，神色狐疑。 她有点怀疑，罗贤根本就是在唬人…… “赫敏斯托过吸收阻断剂。”罗贤神色如常道，“去年通过精灵帝国药监局审核的新药。” “精灵帝国的新药，咱们在东北这边，很难弄到吧？” “艾瑞达是国际药企，能弄到。” 护士长顿了顿，五味杂陈地问：“您和艾瑞达公司很熟？” ------ 注释： [1]鹅妹子嘤：amazing的工地英语标准念法。（手动狗头） 541 小心眼的儿科主任 ps：各位读者姥爷新年快乐！ 以及，不要忘了这个月的月票抽奖嗷，大家踊跃参与嗷，多给弄蛙投票，弄蛙才能长得白白胖胖。 ------ 在安兴县医院的老护士看来，和艾瑞达的人很熟，无疑是了不起的事情。 县医院这个级别，能和国际药企建立紧密联系的医生，不能说没有，但如果有，那个联系到底有多紧密，需要打上一个问号。 而就罗贤的语气而言，去年刚批准上市的新药，说拿就拿，都不用跟医药代表商量，显然是县医院的最强选手都无法达到的层次。 从这个角度而言，罗贤的确比柯林斯主任更适合成为技术支援队的领袖。 至少，当他想要施展某项技术，尤其是新技术的时候，他能从艾瑞达要来设备，甚至耗材。 面对老护士近乎感慨的问题，罗贤道：“我和那边的一个医药代表关系很好。另外，我和艾瑞达有直接的合作，TRA-3型肾炎靶向控制药物匹配，是委托皇科院做计算、委托艾瑞达进行代理发售的。” 老护士完全听不懂罗贤说得是个啥，总之很吊就是了。 然后，在十分钟内，罗贤呼叫艾瑞达医药代表来送药的新闻，传遍了几乎整个县医院。 等罗贤走进第七个病房的时候，病人家属直接使用了这样的称呼：“呀！您是国际大药企派来的医生吧，请进请进……” “我不是国际大药企的医生。我是云海附院急诊科的罗贤。” “嘿，您别谦虚，您这种水平，在云海附院肯定也就挂个职，给他们脸上贴个金，是吧？” “……阿姨，您别逗我，我真的不是国际大药企的医生，我就是跟艾瑞达有合作而已。”罗贤费力地解释。 旁边的杨医生见状，心中暗骂，这县医院的医生真是心眼小，怎么一上来就搞无脑捧杀呢。 技术支援队的其他医生，目前正在会议室里喝茶看报聊天，护士们则完美融入了本院的护士，打杂去了。 只有罗贤甫一来到就融入了自己「技术支援」的本职工作，杨医生则履行着强社交型咸鱼小弟的跟随义务。 这很正常，譬如说现实中江南皮革厂请德国专家来检修设备，不管是新鲜的德国专家还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油纸包里包着的德国专家，他来了你怎么说先请他吃顿火锅吧，总不能下了飞机打个出租就来干活儿啊。 而罗贤不一样，他想着赶紧再攒一个十连，或者更乐观地，两个十连，趁着卡池时限未到，赶紧尝试着抽个「孤独死亡」出来。 尽管德国人吃火锅很可能在锅烧热之前直接拿麻酱或者沙茶酱拌米饭吃了还觉得特香，但这并不改变事情的本质——大佬来帮小弟忙，一般都是不疾不徐的，如若不然，肯定有鬼。 分管接待的副院长就觉得罗贤有鬼，又错误地理解了平塚大雄院长的意图，便授意擅长八卦的儿科老护士，对罗贤采取捧杀战术。 事实证明效果极好，谣言过了几道后，已经变成了“罗贤是艾瑞达的隐形股东”这种匪夷所思的谣言。 “罗董事，您能来给俺家孩子看病，真是俺家孩子的荣幸呀！” 进到晚饭前需要处理的最后一个病房，罗贤劈头盖脸迎来了这样一句饱含着感激之情和尊敬之情的问候。 他懒得解释了，闷声就给病床上的小萝莉打针，三秒就打完了，液体进入小萝莉的身体。 小萝莉见状，嘟着嘴跟妈妈抱怨：“妈妈！你看你，都把小哥哥吓跑了！都怪你都怪你！” 另一边杨医生安慰罗贤：“贤哥，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些人没什么文化。” “不是，我是觉得他们有点偏颇。”罗贤理性分析，“就算我是股东，我也未必是董事会成员。比方说吧，那你杨医生买了艾瑞达的股票，你也能说你是杨董事，对吧？” “……所以，你其实是在纠结这个？”杨医生一脸的震撼。 “啊，也不能说纠结……你看，刚才咱们病区转了一圈，给诊所拉了好几个新客户，还都是用新药或者新疗法，客单价不低，既解决了县医院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又给诊所创了收，这才是技术支援的最佳模式。” “以前，地区中心性医院的人，都把下县城技术支援看成做慈善，但其实不是这样的……等等，老杨，你刚才跟我说啥来着？这些人没什么文化？” 罗贤挠头，迷惑脸：“哪些人没什么文化？” 直到这时杨医生才意识到，他都快被儿科这帮人的捧杀给气死了，罗贤居然对此毫无知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病人们身上。 不知为什么，杨医生突然觉得有点惭愧……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人家能当名医，而他，只能当咸鱼…… “呦呦呦呦呦呦……” 安兴县医院儿科主任，陆梓伟，发出荡气回肠的笑声，步履轻快，仿佛踩着滑板鞋一般，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罗贤和杨医生面前。 “哎呦，哎呦喂，这不是我们敬爱的罗医生嘛，怎么，艾瑞达交给您的任务，做完了？” 这阴阳怪气很明显了，嘲讽得简直犹如追猎跳脸，小精灵冲进敌方老家里自爆，阿巴瑟拍基地，奔波儿灞在对方泉水门口下蛋，林克在盖侬旁边练习穿墙跳，决赛圈脱下甲来4v1打拳…… 儿科主任觉得，你一个云海附院的医生，在儿科把病人往你的私人诊所拉，是你嘲讽在先，就不要怪我捧杀。 从罗贤的角度来看，这是为了病人好，而且，既然安兴县医院请他来支援，他就得努力啊，难道，明明他能治、病人也愿意交钱让他治的病，他还能放着不管么？ 然而，在儿科主任看来，这是妥妥的越界行为。 县级医院的医生们，地盘意识和山头意识是很强的，毕竟他们的技术广度和深度都很有限，面对稍强一点的过江龙，地头蛇的力量都是不够用的。 要是让罗贤再在儿科这么搞几天，全县都知道这里的儿科不行了。 当然，如果和罗家沟诊所或者云海附院比，这里的儿科确实不行…… 罗贤听了嘲讽，问杨医生：“这个逼是谁？” “鄙人陆梓伟，这里的儿科主任。哈哈，虽然不如您罗医生这么优秀，不过，也是在临床一线干了许多年，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哦。”罗贤面无表情，“您这名字好啊，姓和名是同一个意思，有一种叠词的节奏感，类似于「音速索尼克」、「头疼好痛」……” 542 收空投了 ps：本月月票抽奖，抽5个100元红包和1个500元红包，各位读者姥爷请多多给弄蛙投月票嗷。 陆梓伟主任思索了片刻，才明白罗贤想表达什么意思，顿时气得魂飞魄散，很想当场把罗贤骂一顿。 然而，他总归是下级医院的弱鸡医生，他之所以强调资历而不是成果，就是因为，若要比成果的话，罗贤随便拎出来一个细分领域（包○环切除外），都能把陆梓伟打出屎来。 杨医生常年浸淫酒桌，对荤段子的敏锐度远高于陆梓伟，罗贤刚说完，他便开始很夸张地笑。 这无疑是对陆梓伟的阴阳怪气的解气还击。 “呵，你们倒是笑得很开心。”陆梓伟哼唧道，“那我就恭候艾瑞达的医药代表光临鄙院，给您罗医生来送新药了。” “我什么时候说他们要来送药了？” “你没说，可现在，整个儿科的医生们和病人们，都是这么认为的。”陆梓伟笑了，“当然，等过几天，他们就知道，您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吹牛……” 杨医生心中气闷，眼神不友好地盯着陆梓伟。 陆梓伟这招捧杀可以说很绝，因为，医药代表送药，都是要和行程协调开的，或者干脆就走物流了。 除非地位超然的那种医生，否则，要医药代表随叫随到，难度实在是太高。 更何况，艾瑞达内部负责罗贤的，是金素妍，而因为TRA-3型肾炎靶向药物匹配的生意，金素妍成功地击败竞争对手，升任休曼王国区的总代。 总代很忙的，哪有时间亲自来送药？还随叫随到？ 杨医生估计，陆梓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地散播有关罗贤的谣言，反正也不会被打脸…… “贤哥，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哎，我就要跟他一般见识。”罗贤面带微笑，他只是迟钝而已，又不是怂，人家都跳脸嘲讽了，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啧，罗医生，您说这话我就不懂了，我又没犯什么错。再说了，鄙人区区一个县医院的小主任，就算犯错了，您又何必自降身段，跟我一般见识呢？”陆梓伟油滑地继续嘲讽。 “我这个人比较心直口快，我觉得，你嘴里批话太多了。”罗贤冷冷道，“我给儿科的病人们提供新药，是尽医生的责任，因为是你们院长，亲自来云海附院请我到你们这里做技术支援。” “如果你对此不满，你大可去找院长说理，你就告诉他，你们儿科自己能解决问题，不需要我。” “但现实是，你们科室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已经忙不过来了，在这种情况情况下，你还在这里阴阳怪气搞乌七八糟的捧杀，说实话，这很不专业。” 罗贤说完，拿出通讯水晶：“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在艾瑞达眼中，究竟是怎样的地位。” 陆梓伟被罗贤喷得恼火，不由得针锋相对：“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罗贤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咋地，你是能叫个空投啊？瞧把你给能耐的。” “哎↗→↘，这都被你发现了，我马上就叫空投。”罗贤准备叫一个艾瑞达公司的28分钟送药上门，每月有三次机会，这个月刷新次数之后还没用过，搞一次，美滋滋。 然而，注入魔力激活通讯水晶之后，罗贤的脸色，突然僵住了。 “什么情况啊……” 见状，陆梓伟笑地跟个目送兔子撞进了陷阱的放屁野猪似的：“不是吧，罗医生，您这演得也太逼真了。怎么，您的医药代表，临时联系不上了？” “不是。”罗贤摇头，“她已经到了。” 罗贤话音未落，安兴县医院的上空，响起了悠长的防空警报。 大家连忙跑出去看，只见空中，一个黑点如同流星一般，朝着医院的方向，而来。 几只年迈的狮鹫，背上坐着年迈的骑手，象征意义地瞎几把飞了一会儿，表示我们已经尽到了防空的义务，各位父老乡亲自求多福吧。 不怪他们划水，实在是安兴县这破地方根本就没有空袭这档子事儿，谁闲的没事儿脑子有病空袭这儿啊？图啥呢？ 看到有空袭，县里的居民们不慌，稳得一逼。 果然，从天上掉下来的玩意儿没有恐怖袭击的意思，直直地朝着安兴县医院办公楼后面的一口深井扎下去了。 同样跑出来看情况的平塚大雄院长，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 居然是单兵速降胶囊？ 安兴县医院为了评二级甲等，按照标准建了一组速降胶囊接收井，但其实它从来都没派上用场过。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喜欢刺激且赶时间的大人物、或者紧急状态的大人物的服务人员才会用，然而，他们好像都和安兴县医院绝缘…… 疏于打理的接收井周围，杂草丛生，灰尘遍布，那胶囊声势浩大地冲进去，激起漫天扬尘，呛得院长副院长们纷纷咳嗽不止。 罗贤这才发现，领导们不知何时全都跑下来了，嘟哝道：“他们也这么喜欢看热闹啊。” “不是看热闹，他们是来迎接胶囊里的人。”杨医生一语道破，“从这胶囊的款式来看，里面的人地位不低，医院领导们得给足排面、尽地主之谊才行。” “哦。”罗贤嘬着牙花子吐槽，“厉害了，金代表，都用得起这东西了。” “什么？”杨医生一时没听清。 随后，一道成熟婀娜的身影，顺着梯子从井里爬了上来，对准了罗贤款款走来，身穿速降胶囊专用的修身成员制服，屁股扭来扭去，⊙⊙轻轻摇曳，看得众人眼睛都直了。 金素妍走到罗贤面前站定，拿下头盔，露出成熟妩媚的面庞，热情道：“罗医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不是，你怎么来了？”罗贤晃了晃通讯水晶示意，“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一周内送到罗家沟诊所就成么？” “我正好在附近的空天母舰上。”金素妍给出了一个牵强，又不太好反驳的理由。 医院领导们围了过来，眼睛里是探询的味道。 金素妍心领神会，没等他们问，就浅浅地鞠躬道：“各位领导，我是艾瑞达的休曼王国区总代表，金素妍。” 说完，开始分发名片。 儿科主任陆梓伟，下意识地来了一句“卧槽”。 还真来送药啊！ 543 我不想和他合作 金素妍的气势，让她瞬间成为了场上的焦点。 艾瑞达的王国总代，在安兴县医院，属于从来没见过的稀有物种。 不说王国总代，就算是东北地区的总代，都没见过。 也就冷泉港地区的医药代表，他们偶尔能见一见。 药企是很擅长看人下菜碟的，县医院对高端耗材的需求有限，安兴县又没什么特殊的产业，几个炼金工坊而已，不成规模，还都是为了污染转移而从冷泉港市区搬过来的。 没有突出的产业，意味着没有特定种类的疾病症候群，意味着病源有限。 院领导们盯着金素妍看，那架势，跟观赏会开电脑上网看新科娘直播的大熊猫似的，好奇之余，还带着一丝审视。 不知是哪位副院长率先开腔：“原来，王国总代是这样的……” “是哦，这脸蛋，这身材……啧啧。” “罗医生真是好福气呀……” 听到他们的议论，罗贤微微皱眉，估计这帮人是想到那个方向去了。 只有他才清楚，金素妍还真不是睡出一片天的医药代表流派，专业素养比许多自诩专业的普丑男性医药代表强得多。 金素妍本人倒是毫不在意，她从萝莉时期开始就学会了心平气和地对待淫.邪的目光和淫.邪的非议，到了现在，这样的对待甚至能让她感到一丝隐隐的兴奋，仿佛这是对她的褒奖一样。 “罗医生，咱们直入主题吧。” 围观群众们发出「嘶——」的声音，脸上露出老哈士奇般的内涵微笑。 “病人在哪里？你要的阻断剂，还有另外几样，我都给拿来了，还有非标成型仪，我带了一台便携式的。” 围观群众们发出「切——」的失望声音，而几位懂行的医生，则变得更加激动，像是san值掉光了一样凑了上来。 “什么？非标成型仪？！这可是全国都找不到的禁运仪器呀！” “金素妍代表，您真的带来了非标成型仪？” “哦，我的天呐……可以让我摸摸看吗？” 瞧着最后一位那激动得充血充成猪肝色的脸，罗贤有点怀疑，他到底是想摸什么。 金素妍目光示意罗贤做决定，后者道：“可以，不过，要等我用完了再说。嗯，就晚上吧，等晚上想参观的一起来，金代表能待到晚上吗？” “没问题，罗医生。”金素妍巧笑嫣兮，“我的时间，完全看罗医生的需求。罗医生需要的话，待多久也没关系。” 说这些话的时候，金素妍的眼睛里，迸发出惊人的妩媚和灵动，宛如两团悦动的火焰，灼烧着在场众人的心理防线。 按照县医院的一般氛围，这种时候该“噢~”的一声起哄走起了，但他们没起哄，准确地说，没敢起哄。 金素妍是王国总代，而能被王国总代这样对待的医生，在艾瑞达内部的受重视程度，无疑是爷爷级别的。 县医院的医生们有充足的自知之明，知道他们还没资格起王国总代和爷爷级医生的哄。 所以，大家都很安静，只有儿科主任陆梓伟神经质地絮絮叨叨：“不，不对，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平塚院长无奈地笑着叹气，走过来拍他的肩膀：“得，陆主任，你也别慨叹了，赶紧回去干活儿吧。人家罗医生，帮你们把硬骨头都啃了，你们收个尾，应该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吧？” 陆梓伟神色一凛，点点头，颇为羞愧地回去了。 他明白，院长这是在敲打他了。 陆梓伟和院长向来不对付，这次院长找人来儿科帮忙，他也有点自尊心上的难以接受，不过，现在，他的心态，反倒平和了许多。 不管是技术层面还是人脉层面，罗贤领先他的，实在是太多。 如果一个人比你强一点，你的情绪也许是嫉妒；然而，如果他比你强出很多，嫉妒就会自然而然地变成仰望。 华丽的胶囊空降后，金素妍跟着罗贤，来到了儿科病房。 几乎满床状态的儿科病区，弥漫着一股混合型的难闻味道。 金素妍不以为意，跟在罗贤后面，间歇性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需要的药品和耗材，并在念写速记本上做记录，利索的很。 两人配合默契，在晚饭时分，便处理完了全部的工作。 经过这么一遭，医生们对金素妍的认识，也进入了崭新的层面。 再怎么说，工作能力是非常在线的，不管她姣好的面容和燥人的身材有无得到充分的利用，至少，药代的本职工作，她能够高水准地完成。 饭桌上，气氛热烈，一轮羊杂汤一轮驴肉火烧过后，不值班的医生们就着下酒菜喝酒，罗贤则惯性十足地掏出红豆布丁半糖少冰。 “罗医生，我敬您一杯！” 能量外科的主任比较年轻，当年从国外做完博后回来直接空降副主任，没几年就熬死了主任，成功转正职。 这种人一般思维比较活跃，譬如说现在，他便在饭桌上提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建议：“罗医生，之前听同行说，您的技术面很广，几乎是全科医生了，我当时还不信，今天看了您在儿科处治的病人，果然如此……”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我们能量外科，遇到搞不掂的病人，可否推荐到您的罗家沟诊所那边去？” 罗贤提炼了一下中心意思，道：“你是说，建立转诊合作关系？” “哈哈哈，我正有此意。”能量外科主任笑道，“我们这边毕竟能力有限，情况严重的，也不敢处理，又希望他们能得到好的治疗，罗医生您这边，显然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对方提出这样的请求，逻辑上也很好理解。 有转诊合作的话，安兴县和下面乡镇的病人，就能无脑来县医院看病了，而不用思考是否直接去冷泉港。 相当于，能够为安兴县医院增加一部分客流量，而又把原本可能放到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重患者直接引流到罗家沟诊所，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双赢策略。 “我这边没问题。平塚院长您认为？” “我觉得，不光能量外科，其他科室也可以搞一搞。只要在罗医生的能力范围之内，都可以转诊。” “整挺好。”罗贤乐了，“我是没问题，我除了儿科，什么都能接。” “哎？为什么是除了儿科？”平塚院长迷了。 “我不太想和你们儿科的主任合作。” 544 成功人士不需要情绪管理 罗贤此言一出，整个饭桌上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罗贤面露疑惑，问：“这个要求，很奇怪吗？” 所谓的转诊合作，说白了是一种比技术支援更紧密的合作，不同的是，技术支援是上级医院对下级医院的义务，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去，总得派人去。 然而，转诊合作就不同了，相当于比较弱的医疗机构在拿比较强的医疗机构背书，同时也是一种归顺。 这事儿是能量外科的主任提出来的，他是在精灵帝国做过博后的，思维比较开阔，年少有为的天才见得比较多，因此对当罗贤的小弟这件事没什么心理负担，况且，罗贤的魔术回路修复和经络治疗名声在外，严格来说，他已经是这个细分领域的大神了，我一个县医院的小主任，跟着大神混，不丢人，反倒还得感谢罗贤平易近人、看得起他。 反过来讲，也不是谁提要求，罗贤都要满足的，他完全可以自由地选择合作对象。 “哈哈哈……罗医生，我看您今天在儿科干得挺愉快的，效果也很好。您再考虑一下？”平塚院长讪笑着打哈哈，同时眼神疯狂暗示陆梓伟。 后者此时也有点蒙圈，心想不会吧，这小子就因为这么点事儿，点名把我排除在外？ 陆梓伟咳嗽几声，声音低低的：“罗医生，您是不喜欢儿科？” “我是不喜欢你。”罗贤直言不讳，“我觉得你逼事儿太多，格局太小，跟你合作我怕闪了腰。” “你……”陆梓伟有点想吐血，很想跟罗贤理论理论，但理智还是拦住了他，说到底，罗贤是有底气把他排除在外的，只不过，这在他看来很莫名其妙。 “陆主任，你好像很委屈的样子？”杨医生一脸调戏。 “哈哈，没有，我是说……我们儿科，也很想和罗医生合作哇。” “所以，我还在病房里给孩子们看病，你就派人在外面造谣生事，这就是你的合作态度？”罗贤虚着眼吐槽，“吃屎吧你。” 陆梓伟差点气得喘不上气来。 还从来没有哪个医生，如此锋利地当面diss他！ 当然，讨厌他陆梓伟的上级医生也有，但没人会开诚布公地diss。 像罗贤这样直截了当的风格，其实在医疗圈子里不多见，全冷泉港地区，上一个说话如此骚的，可能还是老军医富兰克林。 饭桌上的其他医生原地看戏，平塚院长则和稀泥：“罗医生息怒，陆主任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反正他瞎几把造谣，搞得患者们还以为我是艾瑞达的股东，笑死爷了。”罗贤愤愤道。 “哎呀，罗医生！陆主任他也就开个玩笑，你看，艾瑞达确实给您来送药了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这也不算造谣，对吧？”平塚大雄继续和稀泥。 和稀泥是东瀛裔很突出的天赋，这从休曼王国医疗系统里不乏东瀛裔的行政领导即可看出。 从基因层面上而言，罗贤上辈子看岛国动漫的时候就发现，和稀泥真的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譬如说十恶不赦的反派，只要做一些简单的操作，像是雨天给流浪猫打伞、兜里装一张五岁女儿的照片，那简直就是免死金牌、原地洗白，挡都挡不住。 但是，罗贤可不接受和稀泥。 “造谣与否，看的是动机，而不是结果。”罗贤认真道，“举个例子，平塚院长，假如你试图「哔——」一位女高中生，然而因为你的「哔——」生理上石更不起来，进入失败，那你能说，你是无辜的吗？” 平塚大雄整个院长都不好了：“罗医生，你这个……不是，我既对女高中生没兴趣，也没有那玩意儿的生理问题。我是说，陆主任总归没对你造成损失，对吧？” “陆主任没对我造成损失，是因为我吊。”罗贤主意很正，“但假如他造其他的谣呢？比如说，他告诉病人，罗医生认识史莱姆王，可以从史莱姆王那里进长生不老药给他们用，这咋整？我又不认识史莱姆王。” “……史莱姆王也没有长生不老药吧？” “你怎么知道？你做过研究么？”罗贤叹气，“平塚院长，我这么说吧，能量外科和骨科，我是可以合作转诊的，但儿科，只要陆梓伟是主任，想都别想。至于其他的科室，有想法的，可以单独来找我，不管是对我在相关领域的能力有质疑，还是想合作，都可以来找我。” 说罢，罗贤站起身掸掸衣服，悠悠道：“我吃饱了，你们接着聊哈，我去医院找点手术做。” “罗医生……罗医生！” 平塚院长追着罗贤出去了，陪笑脸：“罗医生，这没必要吧……” “我觉得很有必要。我对合作对象的选择，比较谨慎。” “以及，平塚院长，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息事宁人也有个限度，你把我惹毛了，我把你和陆梓伟捆起来一起喷。” 平塚院长目瞪口呆地目送罗贤扬长而去，唏嘘道：“哎，年轻人啊……真是锋芒毕露。私以为，罗医生的情绪管理，还是差了点事儿。” 旁边的杨医生，瞅着平塚院长这倚老卖老的嘴脸，恶心得有点想吐，于是怪笑道：“平塚院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上古吟游诗里，法王李维曾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 “成功人士不需要情绪管理，垃圾人为了苟且偷生维持体面才需要情绪管理。”[1] 短暂的沉默后，平塚院长悠悠道：“杨医生的意思是，你们是成功人士，我们是垃圾人？” “不，我们都是垃圾。但罗贤是成功人士，改变世界那种成功人士。你没辙，你只能惯着，况且这件事你们根本就不占理。回头儿好好想想吧。” 然后杨医生也溜了，留下平塚院长独自吹冷风。 不知为何，平塚大雄有点悲从中来。 等他回饭店里的时候，心里已然下了决定。 陆梓伟这个儿科主任，也该活动活动了…… 虽然陆梓伟每年联合乡镇的小药厂卖劣质仿制药赚不少钱，也孝敬了各级领导，但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得罪罗贤，不合适。 ------ 注释： [1]句子摘自知乎用户@立党。 545 恶毒的杰拉德 友家炼金工坊。 颂帕善换掉工作服，穿上那件洗旧了的摇粒绒外套，慢悠悠地走出大门。 门外，杰拉德的女助理，乖巧地站着等候。 “都说过，你们没必要这样。我是劝不动的，你们别白费功夫了。” 女助理露出职业的笑容，微微欠身，做手势请颂帕善进马车。 马车敞开的门里，令人愉悦的热气喷涌而出，仿佛在勾引着颂帕善进去。 颂帕善小时候在热带长大，原本便不是很习惯这里寒冷的秋冬季节，自带加温的马车，的确让他眼馋。 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颂帕善又不想接受杰拉德的N顾茅庐。 于是，颂帕善掏出几张纸币，塞给女助理，然后心安理得地坐上了马车。 他不缺钱，从大陆医师协会魔工部退休的时候，账户上的钱，虽然没有多到支持他花天酒地的程度，然而，支撑他舒服地生活，是完全足够的。 女助理日常性地客套了几句，和颂帕善聊了聊工作、生活和孩子。 颂帕善兴趣寥寥地回应，两人尬聊了几分钟，女助理话锋一转：“大师，今天有没有特殊的人来找过您？” “我觉得你就挺特殊的。”颂帕善笑了，“我都把话说到那份儿上了，还坚持不懈，也是牛逼。” 女助理压下火气，继续职业化微笑：“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其他人，来请您出山？” “没有，就你们了，满意了吧？”颂帕善吹胡子瞪眼，“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得请我？” “放眼世界，不对，用不着，放眼王国，厉害的魔工技师多了去了，还真 就认准我了，在安兴县这破地方跟我磨洋工？你们也太闲了。” “我们调查过了，您擅长的魔工流派，和杰拉德先生修炼的武技，高度吻合。我相信，若是您能和杰拉德先生合作，将会让他成为举世闻名的武道家……” “小姑娘，你是认真的，还是骗自己？”颂帕善有点烦了，索性开始刻薄了，“杰拉德是不错，但还远远没到举世闻名的地步……” “大师，杰拉德现在已经是王国范围内家喻户晓的武道家了……” “这一点，怎么做到的，身为他的助理，你难道心中没数吗？”颂帕善哼唧道，在兜里摸索，点燃一根纸烟，“他呀……太浮躁了。天赋也有限，总之，我对他的未来不看好，大概率进入「9th」编号靠后的兵团，泯然众人。” “您认为，能进入「9th」，是要用泯然众人来形容的吗？”女助理苦笑，“这么说的话，那世界上大多数的武道家，都没脸见人了。” 颂帕善停了一会儿，忽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女助理被他笑得发毛：“大，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意思。你呀……哎，算了，你也是帮杰拉德办事，我就不多嘴了。对于你刚才的问题，我个人有点不同的理解——只是我个人的理解啊，纯主观，你要是不同意，你也别往心里去，就当我这个老头子瞎逼逼好了。” “我呢，年纪大了，能让我提起兴趣的事情不多了，所以我的标准是，除非能有一个资质强到让我足以迸发出灵感的修炼者，否则，我是不会出山的。” “你明白我意思吧？” 女助理思考了一番，讲道理，不是很明白。 她是靠世俗意义上的交际圆滑和假体植入上位的杰拉德助理这个位置，面对颂帕善这样的技术天才，并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思维。 于是，女助理乖乖摇头，并提问：“您说的灵感，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很难跟你解释。大概就是……当我看到他/她/它，我会有一种为她设计武器的冲动，我的脑海中会迅速地制作出许多新奇而大胆的方案……” 接下来，颂帕善开始说一些掺杂了大量业内术语的话，女助理一个字都听不懂，只得微笑着附和。 等送完颂帕善回家，再回去给杰拉德报告，已然是深夜了。 杰拉德听完，眉头皱得跟发现自己的狗粮被鹅妈妈偷吃了似的。 “也就是说，他的意思是，他是凭感觉，来选择是否出山？” “emmmm……我也不太懂，一般说要凭感觉的，都是嫌待遇不够好，但咱们在这儿耗了这么久了，他也没松口的意思，可能还真是看感觉……” 这就很尴尬了，杰拉德沉吟片刻，道：“该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了。” 女助理能够感受到，杰拉德身上的气势，忽然凌厉了起来。 这样的状态，一般出现在两种时候，要么是挑战杯比赛遇到硬骨头，要么是他要出手搞人了。 杰拉德对外维持着完美的偶像形象，然而，作为他的女助理，她深知，杰拉德如果真的铁了心要完成一个目标，他是不在乎手段的。 对此，女助理不觉得讨厌，反倒觉得自己的偶像这样做颇有男人味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背地里还不知道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而杰拉德的所谓“上手段”，女助理也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他们最近除了N顾茅庐之外，还对颂帕善做了详尽的调查，发现此人似乎确实斩断了在医师协会魔工部工作期间的一切社会关系，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安兴县重新开始生活。 他的儿子，就在安新县一中读书，准备考锦院魔法方向。 在杰拉德看来，颂帕善的儿子，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颂帕善今年52，已经是个小老头了，但他要孩子要的晚，所以儿子现在才十来岁。 调查显示，此子小时候被寄养在休曼王国西南地区的外婆家，初中的时候跟着归隐的颂帕善来到冷泉港安兴县生活。 一直以来，颂帕善的儿子对他爹的过去一无所知，一直以为他爹只是在精灵帝国当劳工。 儿子魔法天赋着实一般，但很有想法，想读名校，一直抱怨老爹没有给他好的条件，一肚子牢骚。 杰拉德的计划很简单，把颂帕善的真实情况告诉他儿子，让他知道，以他父亲的地位，把他送进魔法名校轻轻松松，而颂帕善却为了自己隐居自己爽而断送了儿子读魔法名校的可能，简直枉为人父。 然后，再给儿子提供一个名校offer，前提是，颂帕善得出山，为晨枫学院工作。 计划通！ 546 我以前做手术听摇滚「加更，求月票」 晚上九点多，罗贤拿出通讯水晶，给凌菲儿发过去消息。 “我在这边发现了几个病人，蛮有意思的，做完手术我想直接在这边睡，就不回去了。” 几个有趣的病人，是确实、真实存在的东西，并非罗贤有意无意的杜撰。 然而，他完全可以把他们放到明天再治，因为并非急重症。 仔细想想，这中间，的确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推动着罗贤做出这个决定，让罗贤鬼使神差地选择不回家，而是和杨医生一起住安兴县招待所。 当然，所谓的一起住，只是住隔壁房间罢了，这两位作为技术支援队伍里的大佬和大佬随身咸鱼，自然是住最高档的单间。 不过，现在距离睡觉还尚早，罗贤和杨医生依然奋战在手术室里，一边处理需要剥离的经络，一边和本地医生瞎聊。 处理完儿科的问题，又解决了晚饭饭桌上的争吵，罗贤一头扎进急诊科，重回老本行。 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就很乖巧了，毕竟有儿科主任“珠玉在前”，急诊又是罗贤在云海附院打出一片天的项目，大家自然不敢造次。 尤其是在罗贤连做三台经络手术、把能量外科的主任都从饭局上吸引过来观战后，诸君更是没脾气了。 “罗医生这个手法真6啊。”陪聊主力麻醉医生笑呵呵道，“您是不是小时候和小伙伴扔石子，从来没输过？” 这个吹比的路子非常新颖，让杨医生都有点自愧不如。 罗贤回忆了一下自己前世沉浸在奥数班和编程课的童年，摇头：“我没跟小伙伴比过这个，我们一般都比扫雷和蜘蛛纸牌。” “那是什么？” “我家乡的特色小游戏。话说回来，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夜宵么？除了羊杂汤和驴肉火烧之外。” “夜宵啊，医院后面的小汤圆不错，还有县一中门口的盖浇饭，都是开到凌晨两三点的。” 听到罗贤这个问题，能量外科主任心念一动，想着果然罗医生晚饭没吃好哇，想想也是，有平塚院长和陆梓伟主任搁那儿添堵，想吃好也难。 能量外科主任觉得，这是和罗贤搞好关系的机会，带他去吃一场没有人添堵的夜宵，无疑会让罗贤记住他。 然而，安兴县实在是缺乏足够吸引人的夜宵，尤其考虑到罗贤平常住在冷泉港市中心，那么，这里的烧烤大排档，对罗贤而言想必更加鸡肋。 于是，能量外科主任不动声色地退出手术室，等回来的时候，笑眯眯道：“罗医生，刚有个朋友给我发消息，他今晚正好在县里，等您做完手术，咱们一起吃个夜宵吧。” “我这个朋友啊，他有个绝活儿，他会做叫花鸡，味道可不一般……” “大晚上的吃叫花鸡，会不会有点太腻了？”杨医生询问的眼光请示罗贤。 “挺好的，不腻，我胃口好。”罗贤说着，吸溜了一下口水，“那就麻烦你的朋友了，我会按照市场价付钱的。” TRA-3型肾炎的新疗法，带给罗贤源源不断的现金流，让他平日的开销变得轻松了许多，也让凌菲儿少了「零花钱」这一项可以拿来“勾引”罗贤的筹码。 更重要的是，罗贤不喜欢欠莫名其妙的人情。 角落里，几位实习生同样在观赏罗贤的手术。 他们是跟着住院医进来的，按理来说，罗贤的手术，实习生是没什么资格旁观的，但他们跟着的住院医是很铁的关系户，所以，算是沾了光。 白天在县医院门口，被罗贤第一个按腿的乖巧女实习生，望着罗贤痴痴道：“不愧是罗医生呢，不拿下级医院一针一线……” “也没什么好夸奖的吧，这不是应该的吗？难道说，下级医院的医生，就活该要请上级医院的医生吃夜宵？”平头男酸溜溜道。 带他们的住院医听了这话，笑得头顶略显稀疏的头发都在颤。 “孩子，你学过汉语吧？你知道上级、下级，是什么意思吧？” “不是，我知道，但我们每年也向他们上交对应的费用了，他们来技术支援，是理所应当，我们不该再付出额外的代价了吧？”平头男据理力争，展现着自己耿直的逻辑和贫乏的社会经验。 住院医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孩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哈——你抛去个人的私心杂念，你评价一下，罗医生这水平，吊不吊？” “……吊。” “那你再想一下，人家云海附院，凭什么派这么厉害的医生来，那他们派几个普通的副主任来不就完事儿了。” “那，技术支援，肯定要派技术好的呀。” “这是你一厢情愿，合同里又没这么写。”住院医叹气，“我听到风声，说罗贤是咱们平塚院长亲自从云海附院请过来的，咱们不把他伺候好了，这不是打院长大人的脸吗？” 平头男听了，有点僵硬，哼唧道：“那，这……那他就是虚伪。明明知道我们得伺候他，他还说要给钱，太虚伪了。” “得了吧你。”乖巧女嫌弃地瞅了他一眼，揭穿道，“你上周吃饭的时候还说，等你当了名医，你就到处吃拿卡要，蹭吃蹭喝……” 平头男脸憋得绛紫：“不是，你怎么这种话记得就这么清楚呢？” “你别管我记得清不清楚，反正你这么说了，对不对？” “……我没说。就算说了，我也就口嗨几句，要是我真的当了名医，我才不会干这么掉价的事儿。” “虚伪！” 俩人吵架声音略大，杨医生连忙招呼道：“那边的小姑娘小伙子，安静嗷，肃静嗷。罗医生挑经络呢，别打扰人家。” 两人连忙闭嘴。 罗贤则一副无所谓的嘴脸：“没事，你们说就好了，我喜欢热闹一点。” “以前我在红眼果蝇街道的时候，都是一边听摇滚一边开刀的，但这个好像不符合执业医师的规定，也怕把病人吓到，所以现在我就不放摇滚了。” 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均陷入了沉思。 他们脑补了一下那场面，喧闹的摇滚乐中，五彩斑斓跑马灯的房间里，罗贤发出奸笑，开刀…… 嗯，怎么看怎么像脑子有问题的杀人魔。 547 凌菲儿的闺蜜 然后，围观群众们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做手术听摇滚，是不符合执业医师规定的，那么，难道说，之前他在红眼果蝇街道的时候，是无证行医吗？ 想到这一层，众医生赫然肃然起敬起来。 他们的脑海中，瞬间脑补出情节丰富、跌宕起伏的故事：罗贤生在一个医学世家，他的父母原本是精灵帝国的名医，然而，在数年前的一场政治运动中被迫害、被陷害，失去了医师执照，并逃到了红眼果蝇街道开黑诊所。 诊所很小，也不高端，但因为是夫妻店，又有着十足的技术底子，因此十分专业又有人情的温度，罗贤从小便在这温度之中，耳濡目染地长大，偶尔在父母的看护下进行医学实践，天资聪颖的他，年纪轻轻便被急诊科主任富兰克林发掘，在其他年轻人还在检验科玩屎的时候，已然自成一体…… 也不怪他们过度脑补，实在是罗贤这种情况，只能用「家传渊源」+「自由行医」的逻辑组合来解释了。 至于真实的情况，根本没人能猜得出来…… 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已经十二点半了，罗贤放过了睡眼惺忪的麻醉医生和本院护士，带着杨医生和当了一整天背景板的顾千雪，奔向夜宵。 按理来说，医生护士熬夜是家常便饭，然而，以安兴县医院的生态而言，熬夜并不是一个必需选项，因为他们其实没那么多的业务。 况且，一般情况下，就算熬夜，也很难有罗贤这种工作强度。 能量外科主任韩平，和他的朋友，已然在急诊大厅里等候多时。 韩平口中这位拥有出色叫花鸡烹饪天赋的朋友，穿着打扮很是奇特，身上覆盖着五彩斑斓的野鸡羽毛，掀开羽毛，下面是贴身的全身式锁子甲。 杨医生震惊了：“做鸡，要穿得这么严实？” 那人呵呵一笑：“唉，说来话长。咱们先出去吧，我选了个山头，很适合今晚的活动。” 与此同时，冷泉港市区，罗家沟诊所。 二楼的会客室里，罕见地出现了一长生面孔。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青春靓丽，干练的短发和机警的眼神，以及从头到脚挂着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证明此人不一般。 此人名为唐尼丝·懿，是特殊的安迪菲亚特种，既可以说是人族的分支，也可以说是龙族的分支——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人龙混血，安迪菲亚特种已经形成了稳定的族群，即便安迪菲亚特已经陷落、成为了魔兽盘踞的巨型巢穴，该族群依然在大陆上有着属于自己的脉络和文化。 懿小姐从小没爹没妈没老家，不得已早早地进入魔法学院打工，由于其出色的魔力感知天赋，被人总参选中，几经波折，成为了「9th」精英部队的辅助干员，后来凌菲儿带队进入γ兵团的时候，被调过来辅助她，几年过去，懿小姐已然成为了凌菲儿的心腹。 “小懿，帮我做个魔力追踪吧。” 一进门，凌菲儿劈头盖脸就来了这么一句。 懿顿时有点蒙圈，讲道理，她和凌菲儿很熟了，熟到可以睡一床被子的程度，打招呼什么的着实没必要，但如此直截了当的开场白，而且是在俩人身上都没有任务的时候，实在是罕见。 于是，懿围着沙发上的凌菲儿转了两圈，陡然道：“你怀疑你老公出轨，但又不好意思或者不方便亲自去看，对不对？” 凌菲儿无奈地耸肩：“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不过，那不叫出轨，他还没正式答应我呢。” “你们不是都睡在一起了么？” “那是我再三要求他才接受的，那我还和你一起睡过呢，你也是我老公啊？”凌菲儿笑骂道。 “对对对，我也是你老公，可惜你不爱我，我只能当你二老公了。呜呜呜，明明是我先来的，一起战斗也好，一起……哎呦呦，你别踩我脚……” 懿疯狂口嗨，搞得凌菲儿又好气又好笑。 “不是，菲儿，你要是看不惯他跟坏女人们鬼混，你就把她们都剁了喂狗得了。”懿揉着痛痛脚，说道。 “不行，那样子小贤会生气的。”凌菲儿的脑海中闪过诸多身影，有些失落，又有些幽怨，“我能感觉到，小贤对她们也是有感情的。” “哎，对，这就是问题所在。”噫啪地拍了一下巴掌，摊手道，“所以说嘛，你又想独占小贤又想仁义无双，这就是矛盾。” “而且吧，不是我说坏话啊，罗贤他就一渣男……” “小贤不是渣男！”凌菲儿嘟着嘴，很坚定的样子，“父亲都跟我分析过了，他那不叫渣，他那叫优秀男人的正常形态。” “得了吧，你爹也是个渣男，你这还没明白过来？” “去你丫的！”凌菲儿假装愤怒地挠小懿的肚子，挠得她直呼饶命。 小懿一边叫饶命，一边心中盘算。 作为智商卓绝的安迪菲亚特种，小懿思考事情都是很理性的，不像她的闺蜜凌菲儿，动不动就我命由我不由天，闭着眼睛往上莽，当然了，凌菲儿作为龙傲天，她也有这个莽的资本。 所以，小懿实在是不懂，凌菲儿到底看上罗贤哪一点了。 思考过许多轮的她，还是将其归结为了凌菲儿的报恩情节。 像凌菲儿嘴里说的什么「帅到原地爆炸」「气度不凡」「风趣可爱」，小懿只当凌菲儿自带滤镜了，她才不信有哪个男人能凭着硬实力让凌菲儿做出这么多正面评价。 嗯，得找个机会，亲自、单独见一见罗贤，考察一番。 但现在还是把精力集中于凌菲儿的请求。 “小贤今天去安兴县，晚上留在那边做手术也不愿回来。”凌菲儿落寞道，“手术在云海附院也能做呀，他为什么不会来呀，他是不是讨厌我了……” “哎哎哎，你别胡思乱想啊，我跟你说，罗贤这种技术怪胎，你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揣度他。” 凌菲儿略带奇异地瞥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会顺势说他坏话。”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懿叹气，语重心长：“我是不赞成你们俩在一起，但是呢，我这个人说话讲证据，我不会凭空污人清白，也不会做情绪化的误导发言。” 548 入侵通讯水晶 “所以，你让我做魔力追踪，到底是做什么呢？” 小懿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魔力追踪是她在「9th」γ兵团的核心业务，具体而言，她可以顺着魔力的流动，摸排信息，搜集情报，甚至可以搞出许多骚操作。 “我想让你帮我入侵一下小贤的通讯水晶。” “哇哦~”小懿发出了安度因的声音，“厉害了，我的菲！这才像是你的风格嘛！” “什么风格？” “主动出击，拳拳到肉。”小懿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仿佛在殴打拱了珍贵药材的放屁野猪一般，“要是今晚罗贤被你抓到什么把柄，不管是要挟他「哔——」还是分手，都好用的来。” “我不分手，我也不要挟他。”凌菲儿哭笑不得，这闺蜜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她对接近凌菲儿的男人，意见都贼大。 以前还好说，以前那些来乱献殷勤或者干脆下黑手的男人，凌菲儿自己也很讨厌，不然也不会得到「睾.丸撕裂者」的称号了。 但现在，在罗贤这件事情上，凌菲儿和小懿之间，显然产生了一些分歧。 这种分歧，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摆在明面上，然而，它是存在的，它是偶尔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如同电火花般时隐时现的。 有了活儿干，小懿干劲儿十足，立刻从储物戒指里掏出设备们，在会客室里瞎鼓捣了起来。 小懿的装备，是找地精们特别定制的，充分契合她的灵魂波谱——魔力追踪，尤其是基于法师个人天赋的落地实用型魔力追踪，在魔法工程领域近乎玄学，擅长一板一眼的精灵玩不转，反倒是神叨兮兮的地精们比较擅长。 顿时，罗家沟诊所二楼会客室里，充满了震撼人心的气息，仿佛小懿面前这一坨设备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样。 不过凌菲儿早就习惯了这些，小场面，不慌。 “我跟你讲，这种民用通讯水晶，入侵起来简直如同砍瓜切菜、吃饭喝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阿芙洛尔半岛的反恐行动，我简直是把恐怖分子们当猪玩……” “还是要小心。我不想在小贤这里翻车。”凌菲儿道。 要是让小贤知道她找人入侵他的通讯水晶秘密查岗，肯定会给他产生不适感，以及，压力。 凌肃多次提过，让凌菲儿不要给罗贤太多的压力，这样不好，不利于他们感情的稳定发展。 “嗨，翻车？不存在的。”小懿自信一笑，“我这么说吧，这要能出问题，我跟你姓。” 专业魔力追踪大师，小懿，两手捏住了面前设备的握柄，开始冥想。 下一刻，小懿面前的光幕剧烈地波动起来，一股强大而纯粹的魔力喷涌而出，直接把小懿喷得凌空飞起，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还好凌菲儿手疾眼快，逸散出一点斗气，给小懿套了个盾。 “都说了让你小心点，凌懿。”凌菲儿似笑非笑。 “咳，咳咳。”小懿捂着屁股站起来，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不可能！菲儿，你逗我呢，罗贤他带的，真的是普通的民用通讯水晶？” “如此强力的反破译措施，即便在军品里，也是很高的档次了！” 凌菲儿微微一笑：“抱歉，忘记跟你说了，现在罗贤的保镖是前顶级刺客樱田华恋，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在罗贤的通讯水晶上做手脚的。” “辣你怎么不早说哦？” “你也没给我说的机会呀，凌懿。” 小懿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凌菲儿是故意的，她肯定是在打击报复，报复什么呢，当然是报复小懿反对她和罗贤在一起了…… 讲道理，小懿也能看出来，凌菲儿这一次真的是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他，劝也劝不回来了，一方面她理应为闺蜜而感到高兴，然而，有一天她忽然发现，最近的每次通讯，凌菲儿和她闺蜜悄悄话的时候，所有、所有的内容，都变成了可恶的罗贤。 这让小懿有一种深深的失落。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凌菲儿是唯一一个可以称之为“亲人”的存在呀。 重新回到工作台前的小懿，忽然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凌菲儿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问：“你怎么了？” “没事……”小懿一语双关道，“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的样子。” 小懿这个人，一旦心情不好，是很难提起工作兴致的，而且，一般这种状态都会持续一整晚。 凌菲儿听懂了第一层意思，俯下身子，从身后抱住她，柔声道：“不哦，在我眼中，小懿永远都是最成功的同伴。” 小懿的表情凝固，感受着背后的触感，涌进鼻腔的味道，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一句话。 这是女武神的拥抱！女武神的拥抱！拥抱！抱！抱抱！ “哈哈哈哈……当然，当然。” “唐尼丝·懿是最强的！” 失落一扫而空的专业魔力追踪大师，瞬间提起了干劲儿，重新捏住控制握柄，小心地通过冥想在罗贤那枚魔力水晶的外围波段打转，谨慎摸索了一番后，沉吟道： “哼哼，做得不错，该说不愧是樱田家族的刺客……” “你要说但是了吧。”凌菲儿吐槽。 “……是的，但是，还是被我发现了一个后.门。我们可以通过它，控制通讯水晶的声音采集符文，听到罗贤周围的谈话。” “画面能看到吗？”凌菲儿追问道。 “恐怕不行，那个刺客的反侦察意识很强，这已经是极限了，除非给我更多的时间。不过，到那时候，罗贤估计都回来了吧。” 凌菲儿点点头，权衡了一下，道：“那就听声音吧，能听到小贤的声音，也挺好的。” 对于罗贤，凌菲儿真的是太喜欢了，真真的一日不见十分想念。 漫漫长夜，能听一听罗贤说话，也蛮好的，况且，凌菲儿也有点好奇，罗贤不在她面前的时候，是个什么状态。 “滋滋……” 一阵干扰杂音后，农业重金属风格的粗犷扩音器里，骇然响起杨医生的声音。 “贤哥，走啊，咱们，找！鸡！去！” ? 凌菲儿的脸上浮现出倒立的问号。 小懿则做出这样的动作和表情： [img=120,70]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20/01/a9399f34-2dc1-4ee7-b07c-9b525fcf6e55.jpg[/img] 549 鸡有引力定律 杨医生这一嗓子嚎的，无异于开幕雷击。 凌菲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心绪不能平，脑海中走马灯般地闪过她和罗贤相处的一幅幅画面，最后定格在了（脑补出的）杨医生站在安兴县医院门口、表情猥.琐地对着罗贤大喊“找！鸡！去！”…… 讲道理，凌菲儿并没去过安兴县医院，她也不知道杨医生猥.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然而，就凌菲儿对杨医生的固有印象而言，这画面还挺容易想像的。 凌菲儿身上的气息逐渐冰冷起来，让逐渐退远的小懿一个激灵，连忙拉住她：“菲儿，莫冲动，会出人命的呀。” 凌菲儿稍微冷静了一下，道：“但是，杨天成已经逾越了底线，他必须死。”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冲过去宰了他呀。听我的，乖哦，这件事情，咱们得冷静处理。” 小懿一边说，一边把凌菲儿的手从旋转的雪月花剑柄上挪开，语重心长。 表面上很冷静很严肃，但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哈哈哈，罗贤！你这个渣男，可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了！ 但小懿之所以要阻止凌菲儿去砍杨医生，不是因为虚伪，而是因为，这种事情若是发生了，后续会引出无数的麻烦，反而会对凌菲儿造成更多的困扰。 她做出的理性决定，都是以保护凌菲儿的利益为基础的。 “这样子，菲儿，咱们过去，暗中观察一下，要是真有问题呢，咱们就当场抓获，否则就别现身，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对吧？” 被小懿这么一劝，凌菲儿也觉得，这无疑是最佳方案了。 以及，对于自己的冲动，有些许的后怕——要是那么一闹，小贤的面子，肯定要丢光了。 就算小贤真的跟着杨医生去光顾那种场所，凌菲儿也不会放弃他的，只不过，可能以后就一直把他强行绑在身边了…… 让我们把目光聚焦回安兴县医院，并把时间倒退回罗贤刚做完手术、初遇锁子甲鸡毛男的时候。 那人带来了一辆宽敞的马车，但拉车的是两只小鹿，据说是在精灵帝国受过自然神洗礼的一对双胞胎鹿，身体健康，工作能力强，性格温和，乐于助人。 “乐于助人可还行。”罗贤吐槽，“听起来像是应届毕业生投递个人简历时写出来的套话。” “我这可不是套话啊。”锁子甲鸡羽男（简称锁鸡男）老神在在道，“这俩小东西真的很暖喔，上个月隔壁老王头的婆娘，把耳环给弄丢了，还是塔塔和诺诺给找回来的。哦，塔塔和诺诺，就是它们的名字。” 拉车的两只小鹿，回过头来，欢脱地叫了两声。 罗贤品味着它们的名字，陡然道：“这两只鹿，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西西？” “都说了双胞胎了。不过，还真巧，他们的妈妈叫西西。” “那他们的爸爸就叫驼鹿。” “并不……啊，总之，这一家子蛮有爱的。”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多时，到了计划里做鸡的山头。 杨医生很是兴奋，他小时候住在城乡结合部，在大野地里做鸡，是他香草味柑橘色童年美好回忆的有机组成部分。 于是，他一马当先跳下车，对着罗贤招呼：“贤哥，走啊，咱们，找！鸡！去！” “找鸡，简单啊。”能量外科主任韩平，笑眯眯地拍着锁鸡男的锁子甲，“这位大师，是一位找鸡专精的异能者。” “他的异能，能把半径一千米范围内的鸡，吸到他这里来。” 如此清新脱俗的异能，让杨医生当场便陷入了呆滞。 “严格来说，我这还是最高端的那种异能，规则类的。”锁鸡男沧桑一笑，“可惜了，这规则着实有些滑稽……” 聊了半天，杨医生忽然发现，罗贤窝在车里没出来，于是便喊了一句：“贤哥，干嘛呢？” “处理一个消息，马上。” 在杨医生大喊“找！鸡！去！”的时候，暮雨酱便开口了：“贤哥哥，你不要说话，也不要有任何突兀的动作和表情，听我说就好。” “有人正在尝试入侵你的通讯水晶，我已经抓取了对方的虚拟魔力线束，正在反向追踪，请贤哥哥稍安勿躁，在此之前不要说奇怪的话，让对方听去了，影响不好哦……” 罗贤小愣了一下，很快便接受了现状。 长期浸淫在技术领域的人，对于新变化的接受能力，往往是非常好的。 就算你对一名博四的普丑男性说，实验室着火了，产物全烧了，你要延毕了，他或许也只会“哦”一声，上小木虫发个帖吐槽一下，并在晚餐多点一两酱肘子，以纪念刚逝去的产物和早已逝去的青春。 而在罗贤的世界观里，像他这么厉害的人，通讯水晶被入侵一下，那根本就不是事儿。 或者说，早在暮雨提出要对他的通讯水晶进行安全性改造的时候，罗贤便预料到了会有今天发生。 罗贤不动声色，任由暮雨酱暗中折腾，自己则和杨医生他们一起去找鸡。 野山鸡是很机敏的生物，若不是有锁鸡男这个找鸡专家，就凭这几个能级1战五渣医生，是断然不敢进山捉鸡的。 沿着被人踩出来的山路走了一会儿，锁鸡男开始闭上眼睛，利用自己的异能天赋，感知鸡的分布。 “这很不容易，也有点危险。”能量外科主任韩平解释道，“他把鸡吸过来的时候，鸡运动的距离越远，鸡抵达他的速度越大，有时候甚至比得上一名2级武道家的撞击……所以，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穿锁子甲了吧？” “我懂了。”罗贤点头，“鸡有引力定律。” 这时候，暮雨酱忽然道：“搞定了，贤哥哥。我关闭了对方的通道，现在，对方会以为你关闭了通讯水晶，但事实上，我们却取得了主动权，反而能够探知到对方的身份，嘻嘻，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对贤哥哥的通讯水晶这么感兴趣……emmmm……” 暮雨酱忽然不说话了。 550 鸡来！ “什么情况？”罗贤问，有点小虚。 虽然对自己的保镖很有信心，对凌菲儿更有信心，但是要知道，在艾尔风大陆这个鬼地方，你永远也无法认为有什么东西是绝对保险的。 就已经被探明的地区而言，魔兽占据的地带，面积是人型生物联盟居住区的三倍。 而在魔兽占领区的后方，据说还有着广袤无垠的土地，天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说不定那边有高达部落，随便来个高达都能吊打这边所谓的英杰。 当然，这说法显然是夸张化了，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好在暮雨很快便给出了回应：“没怎么，对方的身份比较敏感，我得确认一下，是确有其事，或者……她们只是中转罢了。” “中转？”罗贤不是很懂。 “就是说，有可能对方的虚拟魔力线束只是在凌……只是在某处设置了节点，这样子，我就会认为是那个地方的人入侵了贤哥哥的通讯水晶，但实际上，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罗贤懂了：“所以，你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追踪？” “是呀。贤哥哥就不用管啦，交给暮雨酱就没问题了。” 既然暮雨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于是，罗贤把注意力放回了叫花鸡。 锁鸡男张口闭眼、在周围搜寻鸡的痕迹，样子非常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索敌类的异能者在排除陷阱，而实际上，只是在寻找潜在的食物罢了。 “他这个，施法前摇要多久？”罗贤问韩平主任。 韩平笑道：“这不是魔法，是异能。要说多久……不好说，得碰运气。有时候，几秒钟就能找到鸡，但有时候却能拖个十分钟。毕竟是异能嘛，不太稳定，理解一下。” “理解。”罗贤深以为然地点头，讲道理，能观赏异能找鸡的神技，这一趟就已经没白来了，再要求人家的速度和稳定性，实在是有点苛刻。 事实上，异能原本便是缺乏稳定性的。 艾尔风大陆的三元力量体系，异能是最玄学的一个版块，在理论开创的初期，许多魔法和斗气都解释不了的东西，就会被归结为异能。 后来学术界才意识到，异能者们有一些很微妙的共同点：体内有作为能量驱动/转换核心的异能核；异能的释放是超距作用；…… 闭着眼睛神叨兮兮地转圈，就能把半径一千米范围内的鸡吸过来，这种技能，完全不符合魔法或者武学的逻辑。 为什么作用半径是一千米？为什呢能吸鸡？都是很难做出有脉络解释的问题。 罗贤也不纠结，就瞅着锁鸡男用力地吸鸡，吸到大概三分钟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邪魅一笑：“同志们，这一次，我们钓到大鸡了！” “天不生我周小奇，鸡道万古如长夜！鸡来！” 伴随着气势十足的念白，一只硕大的野山鸡，穿透了灌木丛的阻碍，发出咻咻的破空声，朝着锁鸡男飞了过来。 锁鸡男对准鸡来的方向，好整以暇，严阵以待，与鸡激情碰撞，抱住它，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草丛里。 一番挣扎后，肥硕的野山鸡，被锁鸡男彻底控制住了，失去了抵抗能力，发出一阵即将成为食物的悲鸣。 “看！我的天呐，这个头，我已经快两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鸡了！” 罗贤也被这鸡的体型震撼到了，喃喃道：“交给菲儿烤来吃，一定很不错。” “贤哥你说啥？”杨医生问。 “没啥，我就随便说说。”罗贤上前抚摸着野山鸡光滑的皮毛，“这鸡真不错，多少斤啊？” 锁鸡男掂量掂量，估测道：“保守估计，七斤半吧。” “惊了！”杨医生感慨，“一般的野鸡，能到四斤就很不错了。这简直就是鸡中之王啊！” 躲在罗贤影子里的暮雨酱，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露出坏笑。 其实她很确定，入侵者就是罗家沟诊所里的那个短发女孩，而主使者，就肯定是坐在她旁边的凌菲儿了。 那短发女孩的技术不错，不过，和她暮雨酱相比，还有着那么一截的差距。 而在魔力追踪对抗的领域，一丁点的差距，造成的结果，便是稍弱的那一方全盘皆输——当然，这是在两边都认真对待、毫不松懈、竭尽全力的情况下。 原本暮雨便略逊一筹，在加上短发女孩一上来没怎么在意、触发了防御系统，让暮雨毫不费力地取得了胜利。 如果对方是一般的魔力追踪者，暮雨直接毁掉她的设备，再抓起来交给罗贤处置就好了。 然而，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凌菲儿的朋友，而且是受凌菲儿之托来给罗贤查岗，显然不能使用上述的处理方式。 不过，这也给了暮雨酱搞事情的机会。 她选择性地屏蔽了罗贤和他们的对话，换句话说，选择性地让凌菲儿听到暮雨想让她听到的话。 嘻嘻，想必菲儿姐姐一定会暴跳如雷，恨不得马上赶过来把杨医生给砍死吧！ 暮雨脑补了一下凌菲儿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发现罗贤众人围在叫花鸡的火堆旁边流哈喇子的场面，顿时觉得，特别好玩儿。 果然，凌菲儿那边，短发女孩小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更加技高一筹的暮雨给当猪玩了。 断断续续的信号里，接连传来“鸡来！”“我的天呐！”“简直是鸡中之王！”之类不堪入耳的话语，搞得小懿都有点脸红了。 这罗贤，也太会玩了吧！ 听起来，这还是N打1的场子？ “不行，咱们得动身去瞧一瞧了。”凌菲儿光速穿好衣服，拉着小懿就要走。 后者提醒道：“菲儿姐，咱们既然要去捉.奸，总得带点设备吧？” 凌菲儿深以为然，确实，得留下证据，让小贤牢记自己做错了，时不时拿出来提醒他一下，这样才能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一想到罗贤和杨医生还有不知道来路的狐朋狗友一起围着“鸡王”品头论足的场面，凌菲儿就浑身难受，手不由自主地摸腰间的佩剑，一股砍掉杨医生狗头的冲动油然而生。 “都怪杨天成，把小贤给带坏了。”凌菲儿嘀咕道。 “也不能全怪杨医生吧，那男人一般都是内心已经有了某种想法，他才会在狐朋狗友们的引导下，释放出来的。”小懿道。 “小贤不是这种人。”凌菲儿疯狂摇头，很确信的样子，“小贤他不是这种人。” 瞅着凌菲儿这幅执迷不悟的模样，小懿心中愈发地纳闷儿。 罗贤到底有多好哇？值得你女武神如此痴情？ 我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 551 这就尴尬了 锁鸡男——现在，罗贤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周小奇——熟练地杀鸡，取出内脏，带毛涂上黄泥、柴草，把涂好的鸡放在火中煨烤。 “罗医生，这个做鸡，它是一种学问。有人觉得，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做鸡，但我很确定，那只是新手的想法，对于高端玩家而言，做鸡，真的是一件很需要天赋的事情。” 罗贤深以为然地点头，虽然总觉得这段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一般的人做鸡，他随便点个火就做了，但我不一样，我会使用三种火焰来做鸡，你们知道是哪三种？” “物理火，魔法火，异能火。”罗贤答。 “哎呦喂，罗医生，厉害了。难不成，您也是做鸡的行家？”周小奇乐呵呵地问道。 罗贤挠头：“没有……冷泉港有一家胖头鱼三味烧烤，也是调整三种火焰的配比，做出最美味的烧烤。” “嗨，胖头鱼啊，那是我师兄，我们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他主要擅长烤水里游的，我呢，擅长对付地上跑的。当然，说是这么说，但我研究三味烧烤的时间还比较短，不像我师兄，所以我现在也只会做鸡。” “鸡有时候也在天上飞。”杨医生插科打诨。 “无所谓了，总之，既然你们吃过胖头鱼三味烧烤，那你们应该知道，这是真功夫，没个十几二十年练不出来的。和广告里宣传的那些什么爆款店，不一样，他们是靠宣传，我是靠水平……” 听到这里，罗贤心念一动，看来这位大哥有点怀才不遇的意思嗷。 于是，罗贤试探性地问道：“兄弟，你对开店感兴趣不？就卖你这个叫花鸡。” “开店？”周小奇一歪头，“靠这个开店，太单薄了吧……我也不会别的，就会这个，其实不适合开店。我还需要继续打磨自己的料理技术……” 杨医生看出了罗贤的意图，循循善诱道：“老哥，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找一家有规模、有前途的餐饮公司，做个大厨，一边让更多的人认可你的做鸡技术，一边尝试做点别的……你看，这样子，你可以借助公司的资源，获得你想要的食材，又可以把你的叫花鸡推广开来，还能赚钱，简直是三全其美啊。” “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我去饭店应聘过几次，都被他们拒绝了。”周小奇落寞地摇头，“我做的叫花鸡，必须要是被我的异能吸过来的鸡，否则，就没内味儿……老板们嫌我逼事儿太多，就把我赶走了。” “你可以走精品路线啊，比如说，每天只烧十只叫花鸡，售完即止，不仅弥补了你的产能短板，还能达到饥饿营销的效果。”罗贤建议道。 “道理我都懂，那么，会采取这些策略的店家，在哪里呢？” 杨医生微微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讲道理，杨医生这微微一笑，配上这台词，属实有些油腻，让周小奇下意识地就有些反感。 然而，听罗贤讲完冷泉港ZOO的布局，周小奇下意识地觉得，好像，还挺靠谱的…… 主要是，老板是罗贤，这就已经确定了，周小奇不会为**或者弱智工作。 别笑，现在这批老板，很多都是二三十年前休曼王国经济蓬勃快速发展时期野蛮生长起来的，只是顺应时代大潮偶然抓住了机遇而已（或者单纯的运气好），在个人能力方面，大都没有太出彩的地方。 就冷泉港地区而言，很多餐饮业的老板，都缺乏对特殊人才应有的重视。 而罗贤显然不是，他自己就是做技术的，对于周小奇的三味叫花鸡，有着比较正确的认知，头脑也灵活。 换句话说，罗贤知道该如何正确地使用周小奇。 不说别的，就罗贤刚刚开脑洞随口一说的方案，其他老板都没跟周小奇提过，跟他们混，周小奇实在是觉得不妥。 “很好，那么，你哪天有空，去冷泉港ZOO找店长就好了。”罗贤从储物戒指里掏出名片，“店长叫孙东旭，同时也是和我有资本合作的伙伴。” 孙东旭自从因为喝醉酒梭哈了液体3:0中了一千多万卢比、又碰上樱田暮雨给罗贤表忠心恰巧没被杀掉后，投资了罗贤的冷泉港ZOO。 当了老板之后，孙东旭显然不需要继续在天火博彩公司996了，果断辞职，在家赋闲了两周之后发现无聊的一笔，就跑到冷泉港ZOO当店长了。 这着实是罗贤在人事方面的一大惊喜。 一方面，孙东旭是冷泉港ZOO，或者说，未来的罗氏餐饮综合体的股东，工作当然是认真负责；另一方面，孙东旭又在漫长的销售职业生涯中锻炼出了丰富的社会经验，脸皮厚度和杨医生有的一拼，非常适合当店长。 并且，多次聊天扯淡之后，孙东旭已经对罗贤的餐饮业进击路线非常熟稔，帮助罗贤考察新来的厨师，更是不在话下。 于是，事情便这样安排妥当了。 满心欢喜的周小奇，掏出了私酿的白酒，一人倒了一杯。 罗贤本来不想喝酒，毕竟明天还要做手术，但考虑到可以用双生树分解酒精，也不应该坏了大家的兴致，所以就喝了。 “为了冷泉港ZOO的未来，干杯！” 这边把酒言欢，藏在草丛里边缘OB的凌菲儿和小懿，则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 这帮人还真就做鸡啊？！ “不是吧……”凌菲儿有点糊涂，“怎么可能呢？” 杨天成这种人，吃个叫花鸡，这么兴奋的吗？ 小懿回想了一下从罗贤的通讯水晶里监听到的那些话语，悲哀地发现，好像，完全能用眼前的情况来解释…… 总不能说，她趴在凌菲儿的背上飞过来的这几分钟，这帮人就在场子里和另一种意义上的鸡完事儿了，然后火速跑到这山头儿来吃鸡？ 而且，魔力追踪显示，过去的一段时间，几位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移动过。 “理性地讲，他们确实只是在做鸡……嗯，做叫花鸡而已。”小懿下了结论 。 凌菲儿不由得有些尴尬，俏脸微红，略羞愧。 我居然，对小贤产生了那种怀疑…… 然而，下一刻，让凌菲儿更加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小懿手里用作魔力追踪的便携式对抗设备，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552 罗贤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啥「加更，求月票」 那一刻，做.鸡众人的目光，齐齐地望向草丛，脸上写满了迷惑。 按道理来说，野炊做鸡，听到草丛里传来奇怪的铃声，第一反应，应该是惊悚而不是迷惑。 然而，鉴于小懿的设备铃声实在是太有特点，现在罗贤完全不想害怕，只想吐槽点什么…… “菲儿姐姐，搞快点，搞快点……嗯啊，要去了……” “哼哼，小懿，我要加速了哦……” 喂，真的有人会把通讯水晶的铃声设置成这种羞耻的小剧场吗？ 以及，这里面其中一个声音怎么听怎么像女武神本人啊！ 凌菲儿面色阴沉又古怪，一字一句轻声问：“这是什么东西？” 小懿则露出憨笑，一巴掌清掉了通讯水晶的魔力，让铃声消失，并“哎嘿”一声对凌菲儿卖了个萌，企图萌混过关。 然而，有人可不会允许她们萌混过关。 暮雨酱一马当先地从阴影里跳了出来，往草丛里丢了一个照明术，看清对方真面目的罗贤，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凌菲儿也没什么好藏的了，或者说，想在暮雨的搜索下藏身，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还会显得心虚，完全没必要。 然而，现身之后凌菲儿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到底该怎么解释呢？ 罗贤也不是傻子，看到她从草丛里钻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就像特工的妹子，那么，不管凌菲儿是鬼鬼祟祟地钻出来，还是光明正大地钻出来，抑或一边钻出来一边发出桀桀的笑声，其实都没多大区别——总归，罗贤会意识到，凌菲儿在跟踪他。 罗贤想必是讨厌凌菲儿跟踪他的，没有人会喜欢被跟踪。 果不其然，罗贤神色一凛，淡淡道：“你跟踪我？” 凌菲儿面露愧色，支吾道：“我……” 罗贤瞅了瞅表情各异的其他几人，眼神示意凌菲儿跟他来，道：“我们单独聊一聊。” 说完，便朝着密林深处走。 许久，做鸡达人周小奇问：“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女武神大人好像对罗医生唯命是从呢……是我的错觉吧？是我的错觉吧！” “对，是错觉，妥妥的错觉！”小懿气鼓鼓地插话道。 “……所以你谁啊？”杨医生问，脸色比较纠结，仿佛看懂了一些，又看不懂全部，就很难受。 “要你管。”小懿本来就在气头上，怎么可能给杨医生好脸色。 倒不是对凌菲儿、或者对罗贤生气，而是气她自己太拉胯。 聪明如她，到了这时候，也明白了过来，自己被耍了，亏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能把敌人当猪玩，没想到刚说完当场就翻车了，属实丢人。 嗯，那个把她当猪玩的人，估计就是这个叉腰站在自己面前，面带胜利者微笑的巨.乳矮子了…… “你笑什么笑？很好玩吗？”小懿没好气道。 “嘻嘻，好玩呦，好玩的很。”暮雨酱毫不怯场，居然还上前摆弄着小懿身上的设备，“啧啧啧，装备真好，可惜人弱了点……” 小懿当时就炸毛了：“你说什么？你在质疑我的魔力追踪技术？” “不，我在质疑你这个人。”暮雨不屑道，“你的技术很好，科班出身吧？但是，居然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看来实战经验不怎么样。” “呵，敢问您有过什么辉煌的实战履历吗？”小懿针锋相对。 暮雨诡异一笑：“亚人部落联合阿泰尔部，左西道，追踪足迹并破解了号称是专家设计的通讯防卫系统，成功击杀目标，这算吗？” 小懿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 因为，那个系统，就是她设计的，当年还因为那次刺杀事件背过处分。 可以说，这是她职业生涯中的一个大污点，也是一直令她耿耿于怀的梦魇。 “你……”小懿颤抖着嘴唇，“那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怎么样，怕了吧？”暮雨忽然展现出罕有的冷漠与杀意，“害怕的话，就拎清楚点，不要老是多管闲事，插手一些和你根本就没有关系的事情，免得惹一身骚，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勿谓言之不预也！” 与此同时，密林深处。 罗贤把凌菲儿带到他们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扭头刚想和凌菲儿说话，却赫然看到了她脸上恣意横流的泪痕。 其实他们走了也没几步，但这段时间对于凌菲儿而言，是那么的漫长。 凌菲儿把今天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得不意识到，完全就是她单方面的瞎折腾，其实人家罗贤根本就没想去找那种鸡。 而现在，凌菲儿被“当场抓获”，显然会透支罗贤的信任，让罗贤感受到更多的压力，或许会让罗贤对她产生讨厌的情绪…… 想到这些，凌菲儿就忍不住哭。 罗贤则一脸懵逼地挠头：“不是……你不至于吧？” “对不起，小贤，我不应该这样……” “……倒是不至于上纲上线到这个程度，我的意思是，你想和我一起吃，你就来嘛，没必要边缘OB猥.琐窥屏……” “哈？” 凌菲儿一时间没听懂：“什么？什么一起吃？” “你在那边蹲了那么久，不就是听说我们要搞叫花鸡，馋了，想跟我们一起吃，但你又觉得，你给我带了那么多好吃的便当，却连自己都屈服于安兴县本地的美味，很没面子……我分析的对吧？” 凌菲儿长大了嘴巴，我的天呐…… 这是什么鬼才思路？ 罗贤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啥？！ 见凌菲儿不说话，罗贤以为自己猜对了，哈哈大笑，指着凌菲儿道：“你个死傲娇！想一起吃就说嘛，我又不会借此挤兑你。” 凌菲儿简直要无力吐槽了，我的贤呀，全世界最没资格说别人傲娇的，就是你了吧？！ 见凌菲儿依然没什么回应，罗贤又突然扭捏起来。 “嗯……” “其实不用你来，我都有点想叫你来吃的。” “平常都是你给我做好吃的，这次……这个叫花鸡，我也有动手参与。” 瞬间，凌菲儿的吐槽欲望，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涌出的一股，温润的暖流，由心而发，浸润全身。 553 自闭者联盟 这一刻凌菲儿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她就想把罗贤紧紧地抱在怀里，珍惜一辈子，永远没有矛盾，没有伤害，让他做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罗贤则愈发地迷惑。 不是，请你吃个鸡，用得着这么感动？ 在感情方面，罗贤的思维是很简单的。 如果说，人情世故方面，罗贤只是因为懒得且用不着动脑子而显得像个孩子，那么，感情方面罗贤就真是个孩子…… 凌菲儿哭了半天，罗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只好原地发呆，暗暗思索，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好像也没有。 罗贤一向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对于眼前这种情况，他只会最简单的一种处理办法，没别的，就一个字，等。 前世的小时候，罗贤每次踢球的时候尝试马赛回旋飞铲，都会把腿搞痛，回家以后就嚎，妈妈看他嚎得太凶，就告诉他一句真理： “任何疼痛，只要你疼够了，就不疼了。” 尚且年幼的罗贤，没有参悟到这句话里蕴含的丰富哲学道理，懵懂地问道：“为什么？” “要么，疼痛自然消失；要么，你疼习惯了，你的神经麻木了，你就不觉得疼了。”罗贤的妈妈，**着他的脸蛋，教导道，“这就是生活啊，要么被草翻之后对方主动离去，要么习惯连续被草翻，总之，躺好就是了，平躺就是人生的终极奥义啊！” 嗯，现在想来，那可真是个亲妈呀…… 不过是忙着打山口山没空给罗贤涂红花油，居然扯出了一大段不明觉厉狗屁不通的人生哲理，牛啊！ 这种处事态度，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罗贤的风格，就比如现在，罗贤拿凌菲儿没办法，就默默地等待，等着凌菲儿恢复正常。 然而，凌菲儿并没有恢复正常，而是哭着哭着，突然开始脱罗贤的裤子。 ？？？ “喂，你在这种地方……你停下，你赶紧停下。” “呜呜……主人，我好爱你……” 凌菲儿突如其来的激烈告白，让罗贤顿时脸红，歪过脸去，嘟哝道：“我，我知道了……你别乱来。” 这家伙怎么荒郊野外地突然就来了兴致呢？ 难不成，她本来就比较喜欢这个调调？ 倒不是凌菲儿喜欢这个调调，只是，她的情绪，忽然就卡在了那个点上，变得真正意义上难以自持起来。 原来，罗贤不仅没有因她的过度紧逼而感到厌烦，反而还想着把好吃的分享给她。 尽管这样的叫花鸡，对于凌菲儿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而言，属于随时随地只要想都能吃的食物，甚至她自己都能动手做，然而，叫花鸡与叫花鸡的意义，却是截然不同的。 而罗贤此时突如其来、令人捧腹的娇羞，则让凌菲儿的情绪，渐渐地回到了平日的轨道里。 凌菲儿环视四周，散出斗气，把附近给圈起来，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几张魔法卷轴，彻底将附近隔绝成一个封闭独立的空间。 随后，一脸得意地望向罗贤：“主人，这样子，就不担心被别人看到了吧？”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罗贤越看凌菲儿越觉得奇怪，怕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半夜来跟踪我吃鸡已经很鬼畜了，为什么还要在大野地里搞这个？ 对凌菲儿复杂的心路历程一无所知的罗贤，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罗贤在死胡同里钻牛角尖了，目前要紧的是，面前的女武神已经控制不住她自己了。 凌菲儿把罗贤怼地上死死摁住，跟扑向青饲料的鹅妈妈似的。 女武神将俏脸埋进罗贤的颈窝，琼鼻轻点着他皮肤最敏感的部位，舌头则灵活地绕着他的耳垂，似有似无地舔.舐着，搞得罗贤汗毛都竖起来了。 “主人……”凌菲儿的腰肢，在罗贤的身子上面扭来扭曲，扭得罗贤身体燥热，却因为浑身上下都被凌菲儿钳制住、动弹不得，反倒更加刺激。 “要么，你让我吃；要么，你吃了我。你选一个吧。” 罗贤顾左右而言其他：“我没不让你吃啊，等会叫花鸡烧好了，咱们一起去吃嗷。” “别想蒙混过关。”凌菲儿态度很坚决，面色潮红的她，此时显然很来劲儿，三下五除二把罗贤的衣服给扯成了碎片，并一本正经道：“根据我对主人的了解，主人一定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如果主人不答应我，主人就只能保持现在的状态走出去了。” 罗贤的脸上写满了悲愤。 这也太损了吧！ 你这个女仆，居然利用对主人生活习惯的熟悉，搞这种逼宫行为！ 不过，罗贤虽然脸上很悲愤，但不知为何，心里却不怎么生气，满脸蛋疼地嘟哝：“你赢了。没办法了，满足你一次好了，记住啊，我这是迫不得已，才不是我想要……” 凌菲儿不置可否地笑笑，低下头。 罗贤则眼睛一瞪，神志不由自主地涣散起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 罗贤歪倒在地上喘粗气，凌菲儿则调戏个没完。 “主人这么开心，为何不承认自己想要呢？主人想要的话，菲儿随时、随地都可以的呦……” “我都说了，我不想要……” 罗贤说完，便一脸羞耻地进入了自闭状态，任凭凌菲儿再怎么叫他，也不搭理。 直到穿好衣服回去的时候，罗贤依然是这种自闭状态，甚至于，吃叫花鸡的时候，依然满脸的老大不高兴。 这下子轮到凌菲儿迷了。 她想找小懿探讨一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然而，小懿也进入了一边叫花鸡一边自闭的状态。 见状，做鸡大师周小奇，忐忑不安道：“那个……是这鸡不太好吃吗？” 差不多洞悉了一切的杨医生，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你的鸡很好吃，好吃得我嗷嗷叫，满嘴流油呢。” “那他们这是？” “啊呀，他们啊，小孩子闹脾气嘛，你别管。” 没办法，凌菲儿只好找唯一看起来状态比较正常的暮雨询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和小懿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哦，什么都没有发生哦，嘻嘻。”暮雨酱作乖巧状，“哇嘎乃以呦。” 554 不成器的傻儿子 暮雨酱一句话把凌菲儿给堵了回去，后者也没办法，准备等小懿自闭结束了再问问，话说回来，她和这帮人之间应该很难起冲突吧？ 难不成，小懿以前失败过的任务，和暮雨有关系？ 嗨，不可能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凌菲儿暂时把这件事情抛开，准备吃一点叫花鸡，赫然发现，自闭的罗贤和小懿，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把叫花鸡给解决了。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吃几口，凌菲儿甚至还没动嘴，这一只传说中冷泉港地区最强的叫花鸡，就凭空消失了！ 杨医生、周小奇和韩平主任，均惊为天人。 考虑到这是一只体重超标、过度肥硕的鸡，便更加坐实了罗贤和这位不知名短发女子的吃饭能力。 “厉害啊，这妹子。”杨医生默默吐槽，“都快赶上韩梅梅了。” “韩梅梅是何方神圣？”周小奇问。 杨医生沧桑一笑：“俺们液体战队的吉祥物。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杨医生，您这是对韩梅梅同学的污蔑呀。”樱田暮雨嬉笑道，“韩梅梅其实是个多才多艺的孩子，别的不说，她在服装设计领域，超有天赋的呢。” “杨医生，我多嘴问一句。你们的挑战杯战队，为什么要招有服装设计天赋的学生？”周小奇很是费解地问。 杨医生微微一笑：“战队特色。” “我们战队的同学，基本上，都是从其他领域转行过来的，比如我们的辅助曾经是一名舞蹈艺术家，我们的AD曾经是一名演唱艺术家……” 周小奇细细地听杨医生讲了一会儿，疑惑并没有得到解决，反倒是愈发地迷茫。 他是常驻安兴县的人，出去的机会不多，因而光怪陆离的事情也见识的少。 事实上，在附近的地界，周小奇作为穿着锁子甲捉鸡的男人，已经是最光怪陆离的那一档了。 然而，和液体战队的诸君比起来，中间还是差了很多个档次…… 众人扯了半天，然后发现了一个悲伤的事实。 鸡都让罗贤和小懿给吃了，他们毛都没捞着，肚子饿的咕咕叫。 “小周，要么，你再去吸一波鸡？”杨医生建议。 周小奇摇头：“不行，我的异能「鸡来！」每八小时只能发动一次，现在冷却着呢。” 这就很令人头大了，见状，周小奇满脸歉意：“大伙儿，真是对不住了……这样，咱们移步县一中门口的老唐盖浇饭，吃点扎实的，管饱，行不？” 这着实是个好主意，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同一个夜晚能尝到叫花鸡和传说中吊打冷泉港地区全部同类竞品的盖浇饭，也是一种幸运。 于是，众人挪步，上马车奔赴县一中。 马车上，杨医生忍不住问：“贤哥，你这个状态不太对啊，和嫂子吵架了还是咋地？” “没事，问题不大。”罗贤的羞耻缓和了不少，转念一想，爽也爽了，虽然凌菲儿老是调戏他很气人，但总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退一步讲，凌菲儿调戏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最近变本加厉了而已。 况且，罗贤也知晓凌菲儿的真心。 于是，他便不再纠结，转而问道：“小奇，那个盖浇饭，它有什么特别的吗？” “要说特别……也没多特别，品种跟大家通常吃的大差不差，无非是木须肉、鱼香肉丝、孜然羊肉这些。” “老唐这家店的独特之处，不在于浇头，而是饭。” “他们蒸米饭，用的是祖传的秘法，香软甜糯，好吃的很。” 说起香软甜糯，罗贤不知怎的回味起了凌菲儿的吻，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在来到艾尔风大陆之前，罗贤是怎么都不信体香这回事的。 他甚至，所谓的体香，多半是洗护品、化妆品腌入味了之后形成的效应。 举个比较谐的例子，在罗贤经常往自己身上喷ck one的时候，他也有体香…… 然而，艾尔风大陆这鬼地方的美女，是真滴有体香。 开玩笑，罗贤经手了这么多病人，这点事情，还是能调查出来的。 比如说凌菲儿的味道，便和她本人的气质十分相符，初闻起来是美不胜收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幽雅清香，然而闻久了却又能从中体会到火热的柔情与缠绵，令人欲罢不能…… 至于尝进嘴里，则是一股浓郁黏稠的、甜美醉人的味道，并且能在罗贤的喉咙里盘旋许久，不愿散去。 换句话说，凌菲儿一个深.吻，便能让罗贤不由自主地回味许久，也不怪他一步步沦陷了，这谁顶得住啊。 回味着，回味着，安兴县一中到了。 下车的时候，贤和菲的目光交汇，触电般地交汇，又飞速地移开。 罗贤有些尴尬，凌菲儿则有些愧疚。 不过，罗贤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其他人走进店面之后，拽着凌菲儿悄悄道：“你今晚……你今晚别回去了，和我一起住吧。” 凌菲儿的美目，肉眼可见地点亮了。 “主人终于愿意和菲儿……” “你想多了。我今天坐车坐得久了，屁股有点疼，让你给我捏捏。仅此而已。” 罗贤目光游移着，若无其事道，说完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这幅傲娇的小模样，瞬间把凌菲儿给萌到了，她心念一动，猛地把罗贤一拽，两人冲进旁边的小巷子里，在黑暗中，拥吻了起来。 罗贤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沉浸其中。 哎…… 命苦啊…… 我怎么就被这女武神给套牢了呢？ 二人未察觉到的是，在这条小巷的深处，肮脏杂乱的废品堆里，隐藏着一对亮晶晶的眼睛，漠然注视着他们，毛茸茸的长耳朵，微动。 “哎？”店面里，周小奇忽然发现了异常，“罗医生和凌大小姐怎么不见了？” 说罢，就要出门去找。 杨医生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一种猜想，连忙拉住周小奇，意味深长道：“我劝你别出去找他们。最好别去。” “为什么？” “因为……咦？” 杨医生忽然停住了，因为，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从他的身边匆匆掠过，走出店面。 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看身形，有点像杰拉德的女助理。 这让杨医生有点疑惑，妹子大晚上的也来吃盖浇饭？不怕长胖的吗？ ------ PS：一段酣畅淋漓的爽快剧情即将展开，罗贤主角团即将迎来史诗级补强。 555 军体拳「加更，求月票」 休曼王国的年轻人类女性，对身材管理的执着与严格，是不亚于现实中类似群体的。 更何况，杰拉德的女助理，一半是像杨医生这样靠情商和舔功吃饭，另一半，则是靠脸蛋和身材了。 虽然有假体植入的技术可以借助，然而若是身材管理不当，假体植入的作用，也是很有限的。 因此，女助理现在来吃盖浇饭，显然是很异常的行为。 更何况，还穿着斗篷，一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来过的样子。 于是，等罗贤满脸乐呵地走进店面时，杨医生报告了这一条信息。 “杰拉德的女助理？”罗贤分析了一波，“他倒是在安兴县这边做公益……呵呵，现在看来，做这么多天的公益，果然有问题。” 杰拉德最近确实很奇怪，在这期间，鸢尾花还有一场比赛，杰拉德飞过去打完比赛又飞回来继续热心公益，有点鬼畜。 题外话，液体也迎来了第二场比赛，对手也是反对派的一员，原本兴致勃勃地琢磨着再废点液体众将的什么装备，万万没想到，居然抽到了野外魔兽巢穴攻坚战…… 靠着阿芙罗拉的无敌激光，液体赢下了比赛，同时也没有损失任何装备，第二场常规赛波澜不惊地苟了过去…… “那么问题来了，杰拉德到底在这里策划着什么阴谋？” 等盖浇饭的时候，众人讨论了起来。 “会不会，是在县一中发掘到了好苗子，正在与其接洽？”凌菲儿做出了朴素的猜想。 “不可能。”罗贤摇头，“要真是好苗子，早就被隔壁市挖走、或者投靠云海学院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鸢尾花。” “附近有神庙，他是来寻找奇遇的？”凌菲儿做出了不那么朴素的猜测。 “……大姐，正常人的语境里根本不会有「寻找奇遇」这种东西，也就你随便找个神庙进去都能薅到点什么。” 这就很尴尬了，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鸢尾花战队是液体在东北分区的主要对手，但现在他们却对杰拉德的动作及其目的一无所知。 这时候，罗贤忽然想到了之前火焰鸟的教练提供的信息。 该不会…… 杰拉德真的是在劝那什么超高校级的魔工技师出山吧？ 县一中附近的幸福小区。 整个东北地区其实都有这个趋势，那就是地名的简单粗暴化。 有些地方，甚至连看起来像个名字的名字都懒得取，直接就一村、二村…… 幸福小区这个名字的初衷，显然不是想让住在这里的人都获得幸福——日漫男主的亚撒西都无法让所有人获得幸福，区区地产商人，怎么可能做到。 况且，因为这里的房子大多出租给读县一中的学生，这小区的幸福指数，恐怕不怎么高。 班克从校门口的盖浇饭店里出来后，一直处于比较亢奋的状态，吹着口哨跑着跳，但他的亢奋却并非全部源于喜悦，还有多年被蒙在鼓里的愤怒。 走着走着，他又拿出校服口袋里的照片，看了又看。 照片里，那个一直以来没什么存在感、脾气还略暴躁的爹，站在一群大陆医师协会的大佬中间，违和感十足。 但那个姐姐告诉班克，违和感是来源于他对父亲身份的错误认知，事实上，颂帕善一直以来都是大陆医师协会魔工部的扛把子，而非班克认知里的普通出境劳工。 “那我爸爸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当时，班克便这样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惊愕，心中隐然有了预设的答案。 “这一点，我们也不清楚。”杰拉德的女助理，妩媚一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的父亲，并没有把他的钱和地位留给你。” “他放弃了原有的身份，再也没有动用过过去的人际关系。另外，从大陆医师协会辞职的时候，他的账户上只有区区几百万卢比。” “几百万卢比，也不少了吧？”没什么见识的班克试探性地问。 “对于一位超高校级的魔工技师而言，太少了。你的父亲应当是一位资产十亿级别的富翁，而不是跟你窝在这个小县城里。” “那为什么……”班克的嗓音戛然而止，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三流小说里的情节，脱口而出：“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他还和那个女人生了孩子，他把钱全留给他们了！” “我可没这么说哦，小弟弟，这是你自己的猜测。”女助理含笑着点头。 引导的任务已经完成，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现在，就等班克和父亲摊牌了。 “砰！” 班克撞开家门，气势汹汹地冲进客厅，把那一叠照片“啪”的一声拍在了茶几上。 正在喝茶的颂帕善，一口茶水噗的喷了出来，抓起照片定睛看了许久，叹息着幽幽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你别管我从哪儿弄来的。”班克盯着父亲，眼圈有些发红，“你一直瞒着我，对不对？” “是……” “所以，我不配当超高校级魔工技师的儿子。我只配窝囊地呆在这个小县城，堕落、沉沦……” 颂帕善惊呆了一下，旋即摸摸儿子的额头，笑道：“我的傻儿子啊，什么叫堕落、沉沦？你不觉得，你的天赋和水平，与这个小县城，很搭么？” 这话直接把班克的心给扎了，他气血上涌，一套军体拳把父亲打翻在地，随后嚎叫着、咆哮着，冲出了家门。 “去跟你的小杂种过吧！我没有你这个爸爸！” 聆听着儿子的咆哮逐渐远去，颂帕善挠头。 什么鬼啊？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看明白了——有人想搞他，于是从他和儿子之间的关系下手，挑拨离间。 对于这个儿子班克，颂帕善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太长，但对于其性格，是洞悉得很清楚的。 此人好吃懒做、眼高手低、又极其虚荣，要是这个逼知道自己原本可能是富二代，那肯定要把颂帕善这个爹恨死了。 然而，颂帕善深知，隐瞒身份，无疑是对班克的保护。 鲜有人知道，十年前那一桩实验室惨案，究竟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从那时起，颂帕善才选择急流勇退。 556 拉比特 颂帕善不期待儿子理解自己的苦心，当然，班克的天赋和眼界决定了他也理解不了，所以当儿子的军体拳打在他身上的时候，虽然肉痛，但心并不痛。 对于自己的亲人，颂帕善是很有包容心的，对技术苛刻的人，往往就对人比较宽容，尤其是身边的人。 当然，学术圈有不少人装作对技术苛刻，实质上是对人尤其是对自己手下的学生苛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有一说一，班克的军体拳，打在颂帕善身上，是真滴疼。 哎……无所谓了。 听说县医院来了个巡诊的名医，推拿按摩极厉害，明天早上去排个号按一按吧。颂帕善这样想着，往腰上贴了个膏药，把剩下的茶喝完，回屋沉沉睡去。 话说班克跑出家门，赫然意识到现在已然是下了晚自习后的深夜了，若是不待在家里的话，去哪儿呢？ 他向来是不上晚自习的，晚自习的时候他不是在酒馆就是在赌场，反正不太可能真的自习。 之前，父亲不在身边的时候，他便是这样厮混过来的，搬到安兴县之后，依然没有改掉游手好闲的毛病，迅速地跟本地的街面混子们混熟了。 班克思量片刻，决定还是回到熟悉的酒馆，到土拨鼠那里借宿一晚。 土拨鼠是经营酒馆的老板，由于擅长发出震撼而鬼畜的嚎叫得名。 土拨鼠一嚎，隔壁巷子里垃圾堆的蟑螂和老鼠都要抖三抖。 见班克一脸愤愤不平地走进来，土拨鼠笑道：“班老弟，这么晚了，又翘家啊？” “别提了，我爸那个老**，脑子被驴踢了。”班克骂骂咧咧地坐下，找了瓶啤酒，吨吨吨吨吨往肚子里灌。 土拨鼠很会察言观色，知道班克正在气头上，于是便没有提他上个月欠的五百卢比还没还的事儿，而是奸笑道：“班老弟，我看你精力无处发泄，咱去整点儿好玩的？” “你们学校那只小兔子，好像躲到老唐盖浇饭旁边的巷子里去了。” 听到这个，班克精神一震，浑身一哆嗦，抓住土拨鼠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啊，刘铁匠说的，他亲眼看见了。” 班克心想，好家伙，居然利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理，躲到了学校附近，玩的一手灯下黑。 所谓的小兔子，名叫拉比特，这个名字有点谐，类似于狗取名叫道格，猫取名叫凯特，驴取名叫阿米娅（划掉）邓奇，盆地鼹鼠取名叫……叫…… 这不重要，因为拉比特的名字，只是她成为县一中高二（3）班固定欺负对象的原因中的小小的一部分。 休曼王国对亚人种的歧视，是普遍而广泛的，像拉比特这样的混血，则被视为孽种。 拉比特小姐每天顶着俩兔耳朵来上学，而且是全班唯一一个携带亚人血统的，成为校园人际食物链的底端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一开始，和一般被欺凌的孩子一样，拉比特有一个残暴的爹和一个不作为的妈，反霸凌基本靠跑和躲，鉴于兔子的这两项天赋非常强大，拉比特只是在学校里被人折腾，放学之后从未被霸凌者抓住过。 后来，拉比特不知从哪儿学会了稀奇古怪的技术，开始制作陷阱，对付企图抓住她欺负玩弄的同学们。 我们不成器的傻儿子，班克同学，就是霸凌者中的领导者，但凡锁定了拉比特的位置，必然会纠集起班上其他的好事之徒，莽过去对付拉比特的陷阱，美其名曰对抗训练，其实就是找麻烦罢了。 “老唐盖浇饭旁边，是个死胡同啊。”班克想了想，露出残忍的笑容，“我有个计划……” 班克的计划，其实也没什么计划感，无非是叫上同学们，在打草惊蛇之前，先用法术把巷子封锁起来，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那条巷子很短，班上的同学们虽然鲜有靠谱的魔法学徒，但，在这种环境下捕捉一只拉比特，问题不大。 说干就干，班克和土拨鼠淫笑着出门，搜集同党。 和班上其他同学不同，班克是很早熟的孩子，毕竟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混混们玩了，他除了欺负之外，最大的愿景，是把拉比特摁在胯.下，狠狠地干上一炮。 贫穷和困苦，并没有磨灭这只小兔子美丽的天赋，十来岁的年纪，出落得亭亭玉立，以班克的眼光看来，妥妥的女神级别了。 而且，班克听说兔种的亚人，○欲都比较旺盛，干起来肯定很销魂。 嘿嘿嘿…… 老唐盖浇饭。 二楼包间里，罗贤大口吃饭，背后窗户外面，是店面正对的大街。 大街上，几坨人影静悄悄地闪了过去，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昭示着他们的目的恐怕不太单纯。 罗贤探出脑袋去瞅了一眼，那里面立刻有人抬头朝着罗贤吐痰：“he tui！你瞅啥？” 好在那家伙口.活儿不是很好，痰在重力的作用下并没有落在罗贤的脸上，而是划了个抛物线，落在了老唐盖浇饭店面前的马路牙子上。 凌菲儿目光一凛，有点手痒痒，想打人。 罗贤则把目光对准那一口痰，眼神跟随着它的抛物线，观察了那么一两秒。 “你有病吧？”罗贤问。 “哈？”那人提高了嗓门，“闸种，找事儿啊？” 罗贤心平气和道：“老哥，你最近是不是喉咙痛，早上起来还喜欢咳血丝，咳完了感觉嗓子特别沙，还想干呕？” 那人愣住了，讲道理，他作为安兴县的小混混，龙套命的社会青年，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朝别人吐痰，别人问他是不是有病。 嗯，生理意义上的是不是有病…… 他陡然回过神来，“是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嘲笑我吗？” “不是，我没嘲笑你。我是说，你这个咽炎，有点严重，再不治的话，有癌变的风险。这样啊小伙子，你等一下，我下去给你开个药，你有空来我的诊所拿……” 望着罗贤兴高采烈地跑下去，做鸡专家周小奇有点懵：“罗医生有点秀啊……他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给人看病的机会吗？” “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杨医生纠正道。 557 患者交流会 班克和土拨鼠跑到街边的公共通讯水晶那边，给臭味相投的兄弟们发了通讯，又去夜市大排档吃了小烧烤，调戏了一番街边摆摊卖金鱼的小妹妹，才慢悠悠地往老唐盖浇饭的方向走。 用土拨鼠的话来说，捕捉拉比特是快乐而激动人心的工作，算是今天夜宵的主菜，而这些前序工作，则是夜宵的前菜。 然而，这些行为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把班克的同学们外加土拨鼠的狐朋狗友们集合起来，是一项时间成本很高的行动，大概需要半小时到一小时。 这些人的成分，是县一中里面升学无望的小混混，和街面上无业游民大混混，前者是后者的前序，后者是前者的后继，数据结构课写链表的话，那都是挨着的元素。 班克和土拨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混混在人生不同阶段的不同形态。 不过，老实说，土拨鼠怎么说也是酒馆老板，而大多数小混混到了他这个年纪是混不上酒馆老板这个档次的。 然而，班克现在发现，自己的前途，远比土拨鼠这个阶级，要远大的多。 只要他爹重新出山，不说回到大陆医师协会，到任何一个有名的炼金工坊去，当个首席魔工技师，都绝对能让他过上优越的生活了。 到时候，再靠着父亲的业界威望，申请个……不，不需要，杰拉德的助理答应他，只要劝说父亲重新出山，为晨枫学院效力，他就能出国，读精灵帝国顶呱呱的魔法学院！ 想到这里，班克的脸都要笑歪了，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拉比特的俏模样，心里盘算，等父亲重新出山了，他就联系拉比特的父母，把这小兔子给买下来，相信她那个赌狗爸爸肯定会同意的，到时候，就将她作为女仆带到精灵帝国，每天晚上都可以玩羞羞的游戏…… “班老弟，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转过街角，土拨鼠忽然皱了皱眉，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什么预感？” “今天的事儿，成不了……我感觉，他们会放你鸽子。” 听到土拨鼠基于直觉的、充满担忧的言论，班克自信摇头：“怎么会呢，你想多了，他们不会放我鸽子。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不。我是在那个方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土拨鼠指了指前方，“有强者在那边。我觉得，今晚也许不适合动手。” 班克思索了起来。 土拨鼠的直觉，向来是比较精准的——他除了嚎的非常猛之外，还有一个天赋，就是对危险的察觉。 然而，班克的脑子里此时已经全都是拉比特跪在他面前干那活儿的样子了，他的「哔——」已经饥.渴.难.耐.了。 他想把拉比特吃干抹净，然后告诉她，我将从你爸爸手里买下你，从此以后，你将永远是我的奴隶…… 一想到那时候，拉比特脸上屈辱而愤怒、却又无法反抗的表情，班克简直要嗨到不行啦！ 于是，他还是坚持要去，并说，咱们留个心眼，如果真的有强者在附近，并且想多管闲事的话，那咱们就及时撤退。 土拨鼠见班克去意已决，便不再阻止，心想要是出事儿了，那肯定也是你先死，毕竟，要搞拉比特的是你，而他土拨鼠，却只是个帮凶。 绘本小说和吟游诗里，那些见义勇为的女骑士，不都是砍掉主谋的脑袋，把帮凶挂在树上打么？ 当然，在一些特殊的作品里，被挂在树上打的是女骑士，还会发出“咕，杀了我！”之类的奇怪的声音…… 总之，机灵一点，大概就没问题……吧？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纠集起来的兄弟们没来，两人扫兴而归。 这样想着，班克和土拨鼠转过最后一个街角，赫然看到老唐盖浇饭门口排起了长队。 ？？？ 没错，他们叫来的大混混小混混们，正在排队，而队首站着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对面前的混混进行诊断。 “你这个膝盖有积液啊，有空去县医院抽一下。你是不是经常做极限运动？” “对对对，神医，我是练武的，招牌武技就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剑法。”患者兴奋地介绍自己的情况，“我蹦得贼高，他们都叫我动力小子。” “好的，动力小子，以后蹦的时候注意一下发力方式，我给你画个简图啊，你先这样，再这样……按摩要么？” “要，要的。”患者乐呵呵地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毕恭毕敬地递给罗贤。 这一幕把班克和土拨鼠都给看傻了。 不说别的，「排队」这种行为，根本就不在这帮大混混小混混的动作列表里，更别提「毕恭毕敬地递出纸币」这种文明的、复杂的动作了。 其难度，无异于训练一只成年哈士奇使用TensorFlow。 “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班克跑到其中一位，自己的同班同学身边，揪着他问。 “看病啊，我跟你讲哦，这个神医，厉害了，太厉害了。”同学一脸的崇拜，“看一眼，就知道你身体有啥毛病，不仅厉害，还特良心，给你开的都是平价药，不贵，用得起，不像大医院里，老是给你开进口药……哦，这神医还会按摩！按得可好了，按得大家伙儿喵喵叫！不信你康！” “喵呜~”被罗贤拿住颈椎的大混子，很配合、很应景地发出丢人的声音。 班克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 土拨鼠也没看懂，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他也不晓得，说好的霸凌恶人大队呢？ 怎么突然就变成患者交流会了？ 同样蒙圈的，还有躲在巷子里的拉比特。 原本，当她听到那些人气势汹汹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认定了翻车的命运。 也许，今晚，就要被这些人渣蹂躏了吧…… 跑是没机会跑的，等到她反应过来，人已经把巷子口堵住了，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调动魔法，封锁这个死胡同。 然后事情的发展远远地超出了她的预料…… 拉比特也不是没和医生接触过，事实上她经常送她妈妈去医院——她爸爸偶尔喝的太多、特别激动的时候，就会打妈妈。 558 请停止你的一色行为「加更，求月票」 拉比特也不是没和医生接触过，事实上她经常送她妈妈去医院——她爸爸偶尔喝的太多、特别激动的时候，就会打妈妈。 有时候打得很重，拉比特就会把妈妈往急诊科送，或者送处置室，或者送急诊室，总之，不管在哪里，拉比特对医生的印象大概是专业（有时候不专业）而冰冷，听的最多的话是“病人家属签个字交一下押金”。 但是，像罗贤这样的医生，她还真没见过。 在盖浇饭饭馆窗口朝外喊了一句，下楼又说了几句，在小混混身上捏了几下，小混混便露出惊为天人的表情。 不多时，混混便放弃了「捕捉拉比特」行动，乖乖地在罗贤面前排队，被推拿摁得喵喵叫。 甚至于，当那个总是带头欺负她的男生跑过来质问大家，这些平日里以霸凌为乐的人渣，也纷纷露出一副告辞的表情。 有小混混当场表示：“那孩子也挺可怜的，放过她吧。” “对对对，别整了……我现在只想按摩。” 藏在一堆纸箱里的拉比特，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眼神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等到大小混混们散去、罗贤准备收摊的时候，拉比特确认安全，才从小巷子里钻了出来，悄无声息地来到罗贤身后。 “谢谢你救了我。” 罗贤吓得快要尿出来了，扭头一看，惊吓立刻消失。 实在是这孩子的形象，怎么联想，都和惊悚题材扯不上关系。 圆圆的脸蛋，耷拉着的耳朵上面有点脏，身上的衣服更是破旧不堪。 然而，她的面庞却并不狼狈，也不楚楚可怜，反倒是以一种审视式的冷峻，面对着罗贤。 “你谁啊？我怎么就救了你了？” “那些人。”拉比特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努努嘴，“他们原本是来找我的。我已经无处可逃了，若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是一只废兔子了。” “哦……”罗贤挠头，消化了一下信息。 所以说，这波心血来潮的捞钱面诊加按摩，居然无意间救了这小家伙的性命？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医生。” “什么问题？” “您刚才的按摩，为什么这么厉害？通过刚才的观察，我学会了您的手法，但是，尝试着给自己按了之后，却并没有……嗯，发出那样的叫声。” 罗贤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 “我的推拿，除了明面上的手法之外，还要施加斗气，这才是它的核心……等等，你刚才说，你学会了？” 罗贤直到这时，才陡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按说，这只兔耳娘刚才一直藏在巷子里暗中观察，距离那么远，居然就把他的手法给看会了？ “嗯，学会了。”拉比特瞅着罗贤满脸的难以置信，解释道，“我学东西比较快，一般看一遍就能学会。” “啧啧，厉害了，那你在我身上按一遍。”罗贤说着，在椅子上坐下。 拉比特认真地按了一圈，又按了一圈，准备按第三圈的时候，发现罗贤直愣愣地盯着她，那眼神中的惊诧，就像目睹了放屁野猪一边朗诵蒋大勇的《我有一块绿豆糕》一边跳燃情桑巴一样。 “医生，您怎么了？” “你的名字？”罗贤问。 “……您发现兔耳娘按摩能给您带来身心的愉悦，进而想到除了按摩还可以发生性行为，进而想雇佣我在您的身边负责按摩工作顺便胁迫我与您发生性关系，但是，如此想法对于你们医生而言过于不雅，不方便直说，于是，您在这段时间里想出了话术——先问我的名字，和我套近乎，随后夸赞我的天赋，说我是学按摩的好苗子，想要收我为徒，而且是带薪徒弟，呵呵，想必以我寒酸的打扮所体现出的糟糕的经济水平，一定会为之心动，不，一定会对您感激涕零吧，然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便能够迅速升温，在此期间，您会借着名医的身份，展现您的优秀、强大、温柔，加深我对您的好感，最好再自导自演一两次英雄救美的突发事件，最终，在一个或许安排了烛光晚宴的夜晚，把我带进您的卧室……” 拉比特后退一步，郑重其事地向罗贤鞠躬：“对不起，医生，您的上述幻想均不成立，因为，我是一只正经兔子，我真的只是对您的推拿手法感兴趣而已。” 罗贤听傻了，呆滞了几秒后，暴起抗议：“喂，你在自顾自脑补些什么啊！请停止你的一色行为！” 没想到拉比特却露出嫌弃脸：“呵，被我说中了内心的想法，恼羞成怒么？呵，男人……” “神！他！妈！”罗贤捂脸，“我看起来，像是那种需要用这种老套而卑劣的手法才能把到妹的医生？” 拉比特打量了罗贤一番，鞠躬：“对不起，医生，我为刚才未经过慎重推敲、浅薄而愚蠢的发言而道歉。” “咳咳，也没什么其实……”罗贤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很容易就能看出，这只兔耳娘，过得肯定很惨。 这么晚还在外面躲躲藏藏，意味着家里的情况肯定很糟糕，又被同学们欺负，思维变得过于慎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她的脑补能力确实有点强得多余了…… “我收回刚才的话——像您这么帅的男人，不需要那么复杂的手法，您应该认为，任何女人，但凡被您拯救、甚至只是帮助过，都应该自然而然地爱上你，对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种无脑颜控，请您自重。对了，刚才的按摩，很舒服吧？” “emmmm……还行。” “这是我对您无意间救了我的报答，再次感谢您。所以，请不要对我有多余的想法了。” 罗贤的表情再度僵硬。 凌菲儿原本是进饭店给罗贤端一杯酸梅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拉比特的劲爆发言，顿时乐了。 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 罗贤看到凌菲儿，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弱弱道：“你过来跟这只兔子解释一下……我实在是吐槽无力了……” 凌菲儿带着幸灾乐祸的微笑过来，刚想摸摸拉比特的耳朵，后者警惕地后退一步，用同样机敏的目光打量了凌菲儿一圈，道： “这位小姐，您应该就是那种被这位医生拯救过就自然而然无可救药地爱上他的无脑颜控吧？” 拉比特用与她稚嫩外表不相符的老成叹了口气：“哎，真可悲。” 然后，凌菲儿的脸上，也挂上了罗贤同款僵硬。 559 屑兔子 见罗贤和凌菲儿不说话，拉比特鞠了个躬，就想走。 罗贤一个箭步冲上去，提起拉比特的耳朵，愤怒地朝着反方向疾走。 “疼疼疼疼……”拉比特又痛又恼，“你放开我，放开我……” “哎~我就不放！”罗贤怪笑道，“小孩子这么晚不回家，一定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吧？来我家吧，我家的房子还蛮大的，我经常帮助一些翘家的人……桀桀桀……” 被抓住耳朵悬在半空的拉比特，眼睛眨呀眨，心里慌呀慌，有那么一丁点的后悔。 嘴臭是她的习惯，不这样子不行，在底层的泥潭里摸爬滚打，客客气气文文弱弱的兔子，会被欺负的。 虽然拉比特也日常被欺负，但至少，嘴臭兔子只会让人想打一顿，而弱气兔子则会给人们带来侵犯的欲望。 反正拉比特拥有兔种亚人的天赋，比较抗揍，挨打就挨打了，总比失去女孩子的尊严要好的来。 然而这一次，似乎玩脱了…… 以结果而论，嘴臭之前，罗贤似乎对她兴趣寥寥；嘴臭之后，罗贤提起她的耳朵就跑。 意思是，嘴臭让罗贤更加兴奋了？ 想到这里，拉比特不由得发出哀嚎：“咿呀~医生，医生我错了，请不要上我，我还是一只处兔子……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神他妈处兔子！”罗贤停下脚步，气呼呼道，“你就是个屑兔子！哥才懒得上你！你问问这个姐姐，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凌菲儿还没来得及说话，拉比特先逼逼起来：“你对她当然不随便了，呵，你这种人，一看就是萝莉控……疼疼疼！” 罗贤又提起拉比特的耳朵，快步走向县医院，气得懒得说话。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兔子！ 居然连我是萝莉控都看……不是，居然污蔑我是萝莉控！岂可修！ “我挺想把这孩子打一顿的，你呢？”凌菲儿赶上来问。 “米兔。”罗贤深以为然，“去医院打吧，打完了可以接着清创缝合，很好，很强大。” 拉比特昂着脑袋，嘴巴不停：“你们别老管我叫孩子，其实我已经17岁了，我瞧着你们俩应该都还没过20哦，对吧对吧？我们应该以兄弟姐妹相称呢，呵呵呵呵呵……” 罗贤和凌菲儿对视一眼，这孩子，看得真准啊…… 直到这时，罗贤才回想起来，让她给他按摩的初衷。 不得不说，这只屑兔子虽然嘴臭，但眼神是真滴好，观察能力简直让罗贤这个自诩人型写轮眼的外科高手都自叹不如。 罗贤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才会大半夜的刚吃完盖浇饭就抓着兔子耳朵往医院跑。 他想测试一下，拉比特的学习能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覆盖的领域，到底有哪些——或许，她能够成为一位好的助手。 罗家沟诊所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没人能很好地学会罗贤的术式。 罗氏魔术回路修复和经络剥离声名远播，慕名前来做手术的人越来越多。 而迄今为止，罗贤却依然没有培养出能够哪怕是一定程度上复刻他的术式的助手。 小莉可是一名不错的科研型博士，和论文制造姬配合得很好，但作为临床医生而言，手潮了点。 至于杨医生，罗贤则根本就没指望，杨医生的心思不在做手术上，把他局限在手术台上，也是一种浪费。 况且，他早就过了热爱学习、方便接受新技术的年纪。 一位医生到了四十多快五十岁的时候，再让他学新术式，就有点勉为其难了，尽管医学号称是终身学习的行业，然而，真到了那岁数，多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此，罗贤偶尔也会在云海附院抓几个实习生、规培医、住院医过来，尝试着让他们学一学。 他才不担心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他担心的是，要是没人能学会，魔术回路修复罗氏方法的价值，便失色了不少。 一个只有某人才能做的术式，对于业界而言，实用价值有限。 若是除了某人，其他少数天赋卓绝的人能学会，情况就变得截然不同了。 罗贤的术式有一个普遍的特点，就是它们往往很邪道，从原理到实践，都是被学术正统唾弃的那一种。 既然是邪道术式，找邪道的人来学，说不定有奇效。 这么想的话，抓一只兔子上手术台，也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到了安兴县医院急诊科，罗贤把拉比特丢进女浴室，又扔给她一包没开封的小号洗手服，没好气道：“洗个澡，换上衣服，来2号手术室来找我。” 说完，自己也去隔壁男浴室洗澡去了。 拉比特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手里的洗手服，心中忐忑，忐忑的同时，又有些感慨。 “原来医生喜欢让女孩子在手术室里玩cosplay啊……” 讲道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罗贤救了她，索要一些报酬，无可厚非。 这个报酬的数量和内容，就是一个可操作空间很大的地带了。 若是碰上好心人，可能一个鞠躬、一个道谢，人家就满意了；若是碰上动机不纯的，非得把你吃干抹净不可。 正是因为忐忑不安，拉比特才会对着罗贤疯狂展现一色行为。 如果碰上的是坏人，拉比特的态度再好，也免不了遭重；如果碰上的是好人，也用不着拉比特撒娇卖萌求人。 久而久之，拉比特就不撒娇卖萌求人了…… 胡思乱想着，拉比特洗完了澡，擦干净身体，穿上洗手服，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这位医生，还是觊觎着我的身体，急不可耐地把我带到医院来享用。 拉比特想过半路挣脱逃跑，然而，医生旁边的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无比强大的气息，自己要是跑，肯定会被抓住的。 罢了…… 早就知道，应该是这种结局吧。 像自己这样出身卑贱的屑兔子，没有被卖给奴隶商人，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对于她本人来说无比珍贵的第一次，在别人眼中看来，只是一件可以随意贩卖的商品罢了。 倒不如说，能把第一次交代在年轻帅气的医生身上，也是她的荣幸呢。 560 有一说一，有点恶心 屑兔子拉比特，淡定地走进2号手术室，一路上，碰见了俩值夜班的护士，和一个全天候苟在急诊科的住院医，获得了好奇的注视x3。 住院医是比规培医更苦逼的存在，根据休曼王国的规定，在两到四年的住院考察期间，医院就是他们的家，他们是各个科室的现场一线总指挥。 所谓一线总指挥，意思就是，他要统筹所负责区域接诊的所有病人，将他们评估、分类，能搞定的就自己搞定或者安排手下的人去解决，搞不定的就去请更厉害的医生。 这里的“更厉害”，限定范围是主治和弱一点的副主任，这些人只有在出了较为棘手的问题时才会现身接诊，被俗称为「二线」。 而像富兰克林主任、巴博萨教授这样，轻易不出手的，便被称为「三线」。 从一线到三线，苦逼程度指数级递减，收入指数级上升。 拉比特碰见的住院医，眼圈漆黑，走路摇摇晃晃，活似行尸走肉，看见急诊科走廊里出现了一只兔子，还以为自己做梦呢，疯狂揉眼睛。 至于两位结伴而过的护士，瞅见拉比特，则交头接耳地说悄悄话。 “谁家的孩子啊，来见习的？” “不是吧……这么小年纪，能走关系来见习，那爹妈肯定是挺厉害的医生。”那护士说到一半，忽然停止了推理，一脸你懂得。 另外一位护士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亚人种的平均智力，放眼全大陆，也就能跟海妖种们比一比了。 因而，亚人群体里，产出的医生，尤其是优秀的外科医生，是极少的。 在大都会还好，在安兴县这种地方，基本不可能出现亚人医生。 而只有地位颇高的医生，才有能力把孩子安排进来实习，基于此，两位护士觉得，这只兔子的出现，颇为奇怪。 拉比特则暗暗发出冷笑。 呵，猜来猜去，没一个猜对的……还是说，你们这些护士，对那些医生的闷.骚本质，缺乏基本的认知？ 谁能想到，穿上洗手服、看起来像模像样的拉比特，居然会是在手术室里cosplay供罗医生取乐的玩物呢？ “来了啊，在这边站着。”罗贤给她画了个圈，颇有些画地为牢的意思，“我来做，你来看，尽量学，不懂的问我。” ？？？ 拉比特露出费解的神色：“看什么？学什么？” “看蓝猫，学蓝猫，我是光头我自豪。”罗贤没好气道，想了想，还是正儿八经地问道，“你想赚钱吗？” 好问题，没有人不想赚钱，但是，在这种情景下问起来，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拉比特瞅了瞅那边坐方凳上打盹的麻醉医师，又瞅了瞅手术台上等待割阑尾的病人，问罗贤：“医生，您这个，好追求真实啊。” “?”罗贤心想这孩子又在脑补些什么，懒得细想，只好凶巴巴道，“我说，你老实点，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听见没？我姑且是救了你的人，也不会害你，懂伐？” “是啊，像你这么帅的人，一定觉得对女孩子施暴也会让她们事后感恩戴德呢，虽然做的时候满脸的不情愿或许还大喊大叫，但事后细细一品或许还会满脸红晕地发出娇声嘤咛……嗯，从这个角度来说，你确实不会害我。” 罗贤沉默片刻，对站一助位置的杨医生说：“我可以捅死她么？” “哈哈，贤哥，我不推荐在手术室里杀人。”杨医生安慰道，“小孩子嘛，那接受个事情，总得有个过程，是吧？那她以前，也没干过这事儿，对吧？” 杨医生说的显然是见习手术，但在拉比特看来，显然是在说cosplay做羞羞的事情了。 “其实也没什么难接受的。”拉比特道。 “我也觉得，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罗贤道。 区区割阑尾而已，已经是最基础的手术了，以拉比特的观察学习能力而言，还不是手到擒来。 “连不学无术、沉迷于产出垃圾现代诗的蒋大勇都能学会，这屑兔子肯定行。”罗贤一边切口，一边跟杨医生吐槽，“我跟你说，蒋大勇最近又写诗了，这次居然意外的水平还行，叫什么，《我们的学术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虽然内容差了点，但主旨还行……” 罗贤第一遍演示，做的比较快，也没有附带解说。 这和教唱歌一个道理，先给你完整听一遍，在头脑中建立一个大概的印象，再逐句分解教学，再带着你唱一遍。 到了这里，如果是像弄蛙酱这样拥有较好音准、可以上小规模的校园十佳比赛（初赛环节）的野鸡业余歌手（普丑），大概就学会了。 而从拉比特的角度来看，现在的场面，很诡异。 罗贤和杨医生熟练地割阑尾，有说有笑； 方凳上熟睡的普丑麻醉医师，呼噜连天； 竖着手旁观的屑兔子，一脸懵逼。 所以…… 要先割一个阑尾？ 这是哪门子奇奇怪怪的规矩？ 等等……阑尾……嘶…… 他难道说，要把割下来的阑尾…… 嗯，有一说一，确实，有点恶心。 脑补着那鬼畜的场景，拉比特幼小的心灵再也支撑不住了，对着罗贤，泪眼朦胧地发出哀求：“罗医生……求求你了，请你不要那样做，好不好？” “只要是正常的服务，不，哪怕是稍微正常一点的服务都可以啊！” “什么都好，请千万不要……” 罗贤猛然一愣，气乐了：“神他妈……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让你好好地看手术，你居然在走神想这些有的没的？” “哎？”拉比特呆住，“什么意思哦？” “意思是，让你学学我是怎么做手术的，等一会儿，我带你去解剖室练习，效果好的话，就上手术台整整。” 拉比特沉默良久，幽幽道：“也就是说，你不是要和我发生○关系？” “神他妈○关系！性你妈！”罗贤怒斥屑兔子，“给我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对我来说，你唯一的价值就是你那看起来非常美好的操作模仿能力，在你认为的那个方面，让我跟你做，还不如去养殖场找只羊。” 561 君割阑尾本当上手「加更求月票」 罗贤的发言，成功让拉比特安静了下来。 这让罗贤感到些许的欣慰，怎么说呢，这只兔子虽然挺屑的，但还没有到朽木不可雕的地步，认真教育一番，还是有机会变成一只正常兔…… 然后，在关腹的时候，拉比特忽然问杨医生：“丑医生，丑医生，这个帅医生，真的干过羊？” 这话问得杨医生整只咸鱼都不好了，露出活见鬼的表情。 讲道理，杨医生很想把这兔子好好地教育一番，然而，在发作之前，他瞥了一眼，发现罗贤正在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顿时把喷嘴给关上了。 不管怎么说，拉比特也是罗贤的（准）徒弟，挨喷也是挨罗贤的喷，不可僭越，这一点，身为强社交型咸鱼，杨医生是很明确的。 有一句诗怎么说的来着？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罗贤努力压制挥刀杀兔子的冲动，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姓罗，他姓杨，你可以分别叫我们罗医生、杨医生。” “哦。”拉比特点点头，“我知道了。” “以及，我没干过羊，我就是打个比方，来说明你的雌性魅力在我眼中的等级，知道吗？” “哦。”拉比特再次点头，兔耳朵晃晃，貌似，还挺乖巧的。 罗贤说完，命令杨医生关腹，自己则脱下手套，提醒麻醉医师去1号手术室，搞下一场，然后本人脱下旧的手术服，消毒，换上新的。 等到第二场的病人被麻倒，罗贤再次准备开腹的时候，对拉比特说：“这一场，你好好看，你认真看，你不许再走神了，尤其不要胡思乱想，听见没？” “听见了。”拉比特嗯嗯嗯地点头，被塑料袋套住（防止掉兔毛污染无菌环境）的耳朵，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然后，她带着悲天悯人的表情说：“罗医生，其实吧，你对羊有特殊的性.癖，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儿，你不用掩饰的，我们不会歧视你的。” “?”罗贤蓦然抬头，“我怎么就对羊有特殊的性.癖了？” “你刚才的意思是，在我认为的那个方面，我和羊是等同的。”拉比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那这岂不是意味着，在罗医生的眼中，羊的吸引力，和兽耳美少女差不多么……” 罗贤再度陷入沉默，然后拔刀欲杀兔。 杨医生连忙拉住罗贤：“贤哥，算了算了。” “滚出克！！”罗贤怒吼。 拉比特的耳朵被罗贤的怒吼震得动了几下，作害怕状溜了出去。 “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欠打的兔子……罢了，罢了，做手术吧，病人重要。”罗贤做了32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准备开刀。 杨医生讪讪地提醒：“贤哥，你做这个手术，好像就是为了让她学啊，你现在把她赶出去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罗贤捂脸，然后再次怒吼，“滚进来！” 拉比特滚进来了，有点委屈巴巴，但鉴于罗贤的**，还是认怂道：“罗医生，我不乱说话了，我认真学手术，您做吧，您一边做一边讲，我一遍就能学会，真心的，不掺水。” 看她这模样还蛮认真的，罗贤一声叹息，开始动手。 不过，罗贤也没完全消火，鉴于拉比特的欠揍属性，他就没有照顾新手的认知能力，全程语速飞快，讲解也全用专业术语，丝毫没有顾及到拉比特是一只一天医科也没有读过的兔子。 罗贤闷头做手术，闷头讲，没有注意到，拉比特全程稳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术野，眨都不带眨的。 并且，原本红色的眼睛，变成了蓝绿异色瞳，泛着幽幽的光芒，搞得杨医生有点发怵。 这兔子，突然安静，又突然眼睛变色，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 不过，鉴于全天候蹲在影子里的暮雨酱没什么动静，杨医生也不多管闲事。 但，他估摸着，拉比特是肯定学不会了，她还只是个读中学的孩子啊，对外科一无所知，要是这么看一遍就会了，那每年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实习生跪在割阑尾上了。 等手术结束的时候，罗贤问拉比特：“会了吗？” “会了。我什么时候可以上手？” 罗贤以审视的目光瞧拉比特，不屑道：“别小看割阑尾啊，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搞不好会弄出人命的。” “我也很严肃，我真的学会了。”拉比特懒洋洋道，“不就想你说的，找准麦氏点，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咔嚓，滋啦滋啦，完事儿了。” 罗贤的脸色微微一变，直觉忽然告诉他，这兔子不是在胡扯，她是真的学会了。 于是，罗贤延迟了下一场阑尾切除，带着拉比特，去了解剖室。 不到十分钟，他们又从解剖室出来了。 “这么快？”杨医生惊了，他才刚进入摸鱼状态，他还以为罗贤要在里面疯狂教育拉比特一小时再把她吊起来打一小时再挂在风扇上转一小时呢，这就出来了？ 罗贤表情复杂，拍拍杨医生的肩膀：“老杨，这孩子是个外科宝才，咱们罗家沟诊所捡到鬼了。” “怎么说？” “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切阑尾。普通的切阑尾。” 之所以说普通的切阑尾，是因为，有一些特殊类型的案例，手术的历程，和一般意义上的阑尾切除，差别很大，需要额外注意的点，也很多。 比如说，过度肥胖患者的阑尾切除，孕妇的阑尾切除，无创阑尾切除（准确地讲，这种应该叫黏膜剥离）…… 但是，就一般型的病例而言，拉比特已经完全可以上手了——在罗贤的监督下。 鉴于艾尔风大陆的医学界，存在着不少医学世家，进而有很多老子带儿子做手术的情况，大陆医师协会规定，黄金及以上段位的医生，有资格担保监督任何身份的人完成手术，前提是要承担所引起的任何后果。 这为师父带徒弟的模式提供了规则保障。 现在，罗贤就要作为师父，带着这只屑兔子徒弟，割阑尾了。 原本杨医生不太信，但，看过一场之后，他才意识到，拉比特的确是外科鬼才。 “怎么样，合格吗？”丢下刀后，拉比特得意地问罗贤。 罗贤竖起大拇指：“君割阑尾本当上手。” 听到这话，拉比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眼睛的深处，有那么一点震惊，雀跃了一下，又很快平息了下去…… 嘛…… 应该只是巧合吧？ 毕竟，这个句式，在艾尔风大陆上也有。 562 你和罗贤的徒弟battle一下 经络外科的大办公室。 安兴县医院的经络外科，是从能量外科分出去的。 一般而言，弱一点的县级医院的能量外科，都是不分家的，只会在内部区分出魔法/武道/异能的业务线。 毕竟，病源和资源就那么点，很多地方合成一个大科室都嫌不饱和，再分出来小科室，又奇怪又不科学。 然而，安兴县医院是强一点的县医院，且，东北地区的风气比较特殊，偏好送孩子去武道学院读书，也许是抱着“就算成不了凌菲儿至少能练出好身体”的朴素思想。 靠着安兴县的几家武道学院，加上县医院能量外科（原）副主任的狼子野心，经络外科就这样从能量外科独立了出来。 而我们的季杨同学，原本是想在能量外科的，然而，几经波折，最后还是跟着这位狼子野心哥混了。 道理很简单，新成立不久的科室，人员流动的烈度大，上位的机会也多，季杨可是谋图在五年内混上副主任的海龟博士，在经络外科，当然比在能量外科混要好一些。 虽然，事实上，季杨主攻的方向是魔术回路修复，经络方面的研究只是当初为了毕业凑影响因子选的第二方向，但是他现在对魔术回路修复有心理阴影，实在是不想再做这个了。 况且，从现实的角度来讲，在整个大冷泉港地区，有罗贤存在的情况下，做魔术回路修复，且不在罗贤的组里，实在是不太明智。 于是，季杨便毅然决然转战经络治疗，在狼子野心哥谢海明主任的手下，每晚在经络外科的大办公室里肝文献，其刻苦程度，不禁令猛男落泪。 “杨杨，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呢？” 新晋主任不满一年的谢海明，刚搞完一台有点难缠的经络异形团块切除，游荡到大办公室，就看到了正在埋头苦肝的谢海明。 此时的季杨，表情像极了刷精二的刀客塔，匆匆地抬头看了一眼，叫了一声“主任好”，就继续肝了。 谢海明不禁有些心疼，想想看，县医院引进的其他的海归博士，来的第一年都跟衣锦还乡一样，每天不是出席酒会就是在出席酒会的路上，每晚都能约不同的小美女，上班半年因为劈腿五到十个小美女被闹到医院方风纪委员会的案例比比皆是…… 反观我们的季杨同学，居然开始沉迷科研，也是绝了。 “杨杨啊，课题这东西，你也别搞的太急，要注意适度放松，工作生活平衡。”谢海明叮嘱道。 “不行，我得快点把第一篇有价值的论文发出来，为科室创造价值。” 这话听得谢海明暗中直摇头，什么叫有价值的论文？ 论文的价值，从来都是相对的，学术圈自娱自乐但影响因子高的，和提出新术式缔造一个崭新十亿卢比级细分产业的，理论上都叫做有价值，但是，若是让任何一个学术品味正常的教授来看，和后者相比，前者无疑是纯正的学术垃圾，后者则是足以支撑起一个科室/课题组数年资金流的大宝贝。 谢海明原本是期待着季杨搞出点大宝贝的，当然，他也没指望季杨搞出来罗氏魔术回路修复那种巨宝贝，能稍微有点临床价值、给科室脸上贴金的小宝贝就不错了。 然而，谢海明最近发现，季杨似乎只会学术圈自娱自乐的那一套，除了给科室年终评比增加一些期刊影响因子之外，并无卵用…… 也罢，至少，这样的作用，达到了基层引进科研型博士的基本期望，也不算亏了，只能说是平庸。 但平庸的人特别努力，未免给人以瞎忙的感觉。 “别瞎忙……不是，先别弄了。听说罗贤带了个徒弟，正在急诊科割阑尾呢，咱们去瞅瞅，别给整出事儿来了。” 听到罗贤的名字，季杨的脑海中自动地闪现出顾千雪的笑颜，在论文上做记录的记号笔都颤抖了。 “谢主任，这个，我就不去了吧……” “你不去怎么行，你是我的徒弟，要是罗贤瞎几把搞乱来，我得让他看看，真正的师父带徒弟，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说罢，谢海明也不管季杨同不同意了，拉着他就走。 走到一半，季杨忽然醒悟：“您的意思是，让我和罗贤的徒弟battle一下？” “啧，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能叫battle呢？你们年轻人啊，不要老是把娱乐圈那一套带到工作中来。” 谢海明谆谆教诲：“你看啊，罗贤呢，他还年轻，他还不懂真正的师父带徒弟应该遵循哪些准则，而你呢，已经跟着我学了不少术式了，你是个好徒弟，对吧？我是说呢，你去给罗贤的徒弟展示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事实上，谢海明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听护士八卦说罗贤抓了只兔子进手术室，当时就笑尿了。 众所周知，亚人种是最不适合当外科医生的，他们的精细操作天赋很差，更擅长在战场上抡斧头。 在谢海明看来，罗贤在安兴县医院的地盘上搞这个，简直是闹笑话，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们县医院，也是脸上无光的。 院长或许因为某些利益关系，默许罗贤胡搞八搞，但他们这些本院的主任，可就不一样了。 谢海明是草莽出身、从临床的激烈竞争中杀出来的医生，走的不是读书考学的路子，他觉得能量外科的韩平主任脑子太糊涂，舔罗贤，能得到什么收益呢？ 谢海明不是很在乎转诊的合作，他更希望维护地头蛇的尊严，所以，他带着季杨，他lei了。 至于季杨，此时的心情就有些沉重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回国还没几个月，他居然沦落到要和罗贤的徒弟放在一起比较了…… 也太虾仁猪心了吧？ 尤其是在听谢海明说罗贤的徒弟是一只兔子，季杨的表情，像是发现自己的配偶正在和鹅妈妈为爱鼓掌的放屁野猪。 “谢主任，我觉得没必要吧……”季杨努力压抑着怒火，“那只兔子，还在学切阑尾，你让我去跟她比？” “不然呢？”谢海明心道，兄弟，切阑尾以上的手术，你做得还不是很利索呢，能不能别太高看自己？ 563 可怜的季杨 不过，谢海明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怼着季杨的脸喷。 收季杨来，说白了，也不是为了做手术，多半是图他的科研收益。 若是需要手术熟练工的话，从本院那些大量临床经验堆出来的住院医里选，他不香吗？ 况且，季杨是敏感脆弱boy，谢海明就更不能刺激他。 于是，谢海明便耐心道：“你看，罗贤他乱收徒弟，还在咱们医院做试验，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是有点……但是，我觉得，拿一个实习生去和她比，就够了。”季杨道，“毕竟，那只是一只兔子……” 季杨话语中的不满，被谢海明尽收耳底。 后者笑着摇摇头，心想年轻人还是奶衣物，实习生，说白了还是弱，很可能体现出的效果，和一只兔子区别不大。 他之所以带季杨去，核心目标就是，以季杨科班出身医学博士的功底，对罗贤的徒弟进行降维式的碾压，告诉罗贤，在县医院的地盘上，别以为你是云海附院的名医，就可以带着从街边抓来的兔子乱试手术。 要是带实习生去，那还能降维打击吗？ 谢海明的这一决策，也体现了医学的一大特点——学习曲线非常陡峭。 在很多不那么好的医院，从实习生到规培医，给人的印象都是一致的——毛手毛脚、啥都不会的菜鸡。 至于学术圈，许多人到了博后第二期还在被组里的大老板叮嘱，你还是个新人，不要怕犯错，放开手脚努力干，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加油，奥利给！ 季杨没做过博后，但是，在安兴县医院，已经是最强的那种新人了。 吊打一只兔子，还不是简简单单轻轻松松…… 这就叫做，猛虎搏兔须尽全力…… 谢海明的脑海中回荡着这一句名言，脸上带笑地踩开了手术室的气密门，赫然看到一只兔子正在做断肢再植。 ？？？ “九点钟，这几条神经，用雷元素激活一下再接起来。” “下移20个单位，肌腱处理一下。” 罗贤同样戴着显微目镜，在旁边指点。 谢海明下意识地嚎了起来：“罗贤，你也太不负责任了，你居然……” “您谁啊？”杨医生用简单的三个字加一个白眼，既礼貌又明确地表示了自己对不速之客的鄙夷。 “我是经络外科主任，谢海明。我听说，你正在带徒弟做手术，就来看看，果不其然，居然让毫无医疗背景的人做断肢再植……” “这不需要医疗背景。”罗贤继续观察显微术野，懒得理谢海明，道，“我在这里指导，她只需要知道具体做什么操作就好。” “一派胡言！”谢海明气乐了，“罗贤，你是医学院白读了吗？没系统学过这些的人，动作稍微变形，就会碰到不该碰的东西，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一般情况下，这话确实在理。 艾尔风大陆人型生物的生理结构，比罗贤前世的站在灵长类顶端的玩意儿们更加复杂，外行来做手术，基本就只能翻车。 “她动作不会变形，这是个外科宝才。”罗贤道，“另外，她虽然没有医学院的经历，但她其实是学过一些的。至少，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按照拉比特的说法，以前送喝多了的父亲去急诊洗胃的时候，她闲得无聊，就跑到县医院的图书室偷书看。 为什么是偷呢，要是人族的孩子，要来县医院图书室看书，那管理员是一定欢迎的，但兔耳娘就截然不同了，管理员生怕她们把书弄脏。 谢海明气得不行，索性又拿了一副显微目镜，凑到手术台旁边站着看。 然后，他沉默了。 过了几分钟，他颓然摘掉显微目镜，用活见鬼的眼神盯着拉比特观摩了片刻，问罗贤：“这家伙，是从精灵帝国抓来的天才少女兔吗？” “不，这只是一只嘴臭的安兴县本地田园兔罢了。”罗贤道，“另外，谢主任，您这话有偏见啊，为什么天才少女兔就得是精灵帝国抓来的？” “也有可能是王都抓来的。”刚才被谢海明踩气密门吵醒的普丑麻醉医师，插.嘴道，“只有王都或者精灵帝国，才有集中式正规的医科少年班。” 所谓医科少年班，就是为罗贤、拉比特这种年轻有为，不需要和普通医科生混在一起熬时间的天赋狗们量身定做的精英医科教育机构。 然而，杨医生显然对这种论断嗤之以鼻：“这年头，医科少年班里好多都是伪少年，不说别的，就精灵帝国那些所谓少年，很多岁数都比我大了。” “但人家精灵寿命长呀，在人家的观点里确实算少年。”没有姓名的器械护士调侃道。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也太不公平了。若是换算的到单位时间，那些人其实学习速度真不快……跟我贤哥，根本没法比。” 大家稍微冷场了一下，心想我的天呐，原来伏笔在这里…… 不过，冷场，也只是暂时的，很快大家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谢海明已经完全抛弃了旧有的想法，不管罗贤怎么说，他已经把这只兔子定义为了医科少年班的神兔。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diss的呢？ 吹就完事儿了嗷。 别说降维打击了，把季杨拿出来，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季杨会做断肢再植吗？ 显然不行，当然，季杨不是做骨科的，我们应当拿经络外科的术式来做对比，但是，难度类似的经络剥离，他也做不利索嗷。 于是，众人欢声笑语，只有季杨被晾在一旁，很是尴尬。 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主任还没发话呢，他自己先走了，这不行。 但他也不好意思搭话，搭话作什么？再被罗贤嘲讽一波吗？ 尽管，潜意识告诉季杨，罗贤很可能根本就懒得嘲讽他，然而，他还是不想搭话。 于是，便只能干站着，看罗贤的徒弟兔子秀操作，说真的，也很煎熬。 好在，过了约莫半小时，手术结束，众人有说有笑地出门去，季杨刻意地走在前面，并不摘口罩，好歹算是混了过去。 消毒换衣服，逃似的往经络外科那边跑。 然后在走廊拐角一头撞上了顾千雪。 564 公主抱「加更，求月票」 季杨撞上了顾千雪，是物理意义的撞上。 由于走得太急，他没怎么看路，闷头自顾自往前走，过拐角也不减速，就给撞上了。 在撞倒顾千雪的这一刻，季杨眼中的时间仿佛减缓了流动的速度，对方惊声嘤咛、向后倒下、结实摔在地上的过程，让季杨清清楚楚地尽收眼底。 而最吸引季杨注意力的，居然是二人相撞的那一刻，对方身上传来的一缕幽香…… 他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唔……”顾千雪发出一阵闷哼，痛苦地摸着自己挺.翘的小.屁.股。 她都来不及谴责撞她的人了，这一摔的角度非常刁钻，摔得她髋骨剧痛，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季杨则是愣了片刻，震惊于那无数次光临他梦境的女孩，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属实戏剧。 不过，想想看也正常，罗贤来这边技术支援，那顾千雪肯定是要跟着的，毕竟，她是罗家沟诊所的第一位护士，也是罗贤最信赖的器械护士。 想到这些，季杨忽然感到一股悲伤从心底油然而生。 罗贤从城里跑到县里来做手术，都有青春靓丽温柔可爱的小护士跟随。 而我季杨，身为安兴县医院不多见的海归博士，居然迄今为止也没有小护士来撩，这到底是为什么捏？ 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季杨发愣的时候，其他护士从旁边经过，见状面色古怪道：“快扶人家一下啦，愣着干嘛？脑子瓦特了？” “啊？啊……好。”季杨傻乎乎地应道，伸手就要搀扶，被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罗贤一嗓子嚎住了。 “别乱动！让我来！” 罗贤一个滑步，身姿矫健地冲过来，手搭在顾千雪的屁股侧面感受了一下，道：“有一点错位，我给你正一下。可能略疼，忍一下。” 说完，也不管旁边的人怎么看，动手就操作起来…… “罗医生，不要……咿~呀~……嗯，啊……” 旁观的本院护士和季杨，脸上纷纷变了颜色。 这声音穿透力贼强，把附近的好事的值夜班人员全都给吸引了过来，而他们的心路历程都是类似的：带着无比震惊的玩味表情出现，带着“就给我看这？”的遗憾表情离开。 不过，有一说一，推拿正骨能正出这效果来，也是人才。 旁观的护士们，瞅着罗贤压在顾千雪的身上，各种操作，把顾千雪弄得喵喵叫，心中不由得打起了小算盘。 哇哦……原来，想和罗医生亲密接触，这么简单的吗？ 要不，咱也去摔一个？ “差不多了。”罗贤停手，嘱咐道，“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能走路了，去我房间，我给你涂点药，再补几个手法。” “哦……”顾千雪迷迷糊糊地答应，屁股上余疼未消，忽然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顿时羞得俏脸都红透了。 天呐……也太丢人了吧？居然当众发出这种声音，以后这里的医生护士该怎么看我呀？ 然而，顾千雪偷偷地观察过几位围观群众的目光之后，赫然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貌似，经此一役，大家都觉得罗贤和她的关系不一般。 这不是很妙吗？免得这边的护士们有事儿没事儿来找罗贤搭话了。 罗贤对小护士们的杀伤力，顾千雪是很清楚的，毕竟她本人就是一位活生生的“受害者”。 而身为护士群体中的撩贤先驱，顾千雪自然不能容忍罗贤再被其他同行染指，绝对不行。 “试试看，能走了吗？”罗贤问，“扶你去处置室。” 顾千雪象征性地挪动屁股试了试，摇头，并向罗贤投去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眼神。 果然，如同顾千雪所料，罗贤说了一句“那我抱你过去”，随后便大大咧咧地拦腰一个公主抱，大步流星地走向处置室。 身后，几位小护士露出嫌弃脸。 “嘁……真能装。” “就是，金贵得跟个大小姐似的，不就摔了一下吗，连路都走不动了吗？简直笑死个人。” “哎，我也好想要罗医生的公主抱……” 走廊另一端，凌菲儿幽幽道：“小贤还没给过我公主抱呢。” “但你经常给他公主抱啊。”杨医生调侃道。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是……”凌菲儿眼神陡然凌厉，刀割一般的目光，锋锐地插在了杨医生身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医生的表情明显地尴尬了一下，哈哈一笑：“我，我就是推测，我知道个屁啊。” “最好是猜测。”凌菲儿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杨医生脊背上的衬衫，湿了一片。 那边季杨目送罗贤公主抱着自己的梦中情人消失，突然有一种泪水夺目而出的冲动。 尤其是，季杨注意到，被罗贤公主抱的顾千雪，小巧精致的下巴，搭在罗贤的肩膀上，嘴角露出一抹狡黠又心满意足的微笑，甚至还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在罗贤的脖子上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为什么我的眼里满含泪水？ 因为……因为我馋她身子啊！我也想被美腿小护士舔脖子呀！ “杨杨，傻站这儿干啥呢？”谢海明主任探头探脑地从经络外科的手术区游荡了过来。 “啊……没什么。”季杨努力把情绪调回正常，没头没脑地念诗，“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谢海明听了直皱眉头：“再来个鬼呦，你是想跳槽？” “……我没有。我就随便说说，和工作没关系。”季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目光偏移，躲开谢海明的审视。 然后，他就看到罗贤大步流星朝他走了过来。 “刚才是你撞的顾千雪？” “我没……”季杨下意识地想要否认，然而，他忽然想到，这事儿似乎很多围观群众都看见了，否认似乎也并无卵用，反而为自己徒增一个甩锅人设，于是干巴巴地承认了，“对，是我。” “你没向他道歉。”罗贤冷冷道。 “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么……你就把她给抱走了。”季杨习惯性地狡辩。 在狡辩这一领域，季杨的造诣，是不亚于菜市场卖菜大妈和保险销售员的。 565 认真打扮顾千雪 该说，毕竟是读过博士的男人，读过博的都知道，任何专业的博士，日常工作里最核心的一项就是狡辩和甩锅，具体内容为，在组会上向小老板和大老板解释为什么自己上一周的工作内容是“学习xxx相关理论”，而不是他们认为的摸鱼刷剧看vtb，并证明之所以没办法做实验是师兄的锅，之所以xxx汇报的ppt没弄好是师妹的锅…… “那我之前给她正骨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没空道个歉？”罗贤不依不饶。 季杨瞪大了眼睛，心想大哥，你搁那儿把她摁得喵喵叫，我怎么道歉？ 不觉得要是道歉的话，场面会变得很奇怪吗？ “怎么回事？你把谁撞了？”谢海明主任面色严肃地像是抓了小学生在校门口小卖部买梦幻○游点卡的教导主任似的。 “谢主任，没什么大事，他撞到了我的器械护士，髋骨有点错位。”罗贤道。 谢海明心念一动，反问道：“你的器械护士？” 这个说法着实奇怪，因为，按理来说，护士都是归医院的护理中心管，和医生之前并没有从属关系，除非…… “啊，就是我在罗家沟诊所招聘的护士，平时都带在身边跟手术，这次也跟来了。”罗贤解释道。 这么说谢海明就懂了，罗贤自己诊所的护士，意味着他既是上级又是老板，还平时都带在身边跟手术。 嗯，懂了。 “季杨医生，你这也太没礼貌了，快去给人家道个歉。”谢海明板起脸来训斥了一通，又对着罗贤堆笑脸：“罗医生，是我们科里的医生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还请谅解……” 事到如今，谢海明已经没什么脾气了，尤其是考虑到罗贤师徒两开花，他更没什么喷罗贤的立场。 反倒是季杨，惹了罗贤面前的红人，要是不严肃一点，让罗贤产生不好的印象，就是很大的隐患了。 刚刚，谢海明听到小道消息，说儿科主任陆梓伟得罪了罗贤，影响了院里和罗贤的合作，院长已经以收取医药代表巨额回扣为由，把陆梓伟降职了。 这么看来，罗贤的重要性，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恐怖…… 季杨则一脸懵逼，怎么连谢主任也喷我呢？ 尽管他一肚子不满，但，没办法，事到如今，已经不得不低头。 “憋说了，我去道歉……” “光道歉还不行，等我给她把伤治好，我把耗材的成本算一下，我也不要你多了，就按照两倍的价格给我就行，权当是医药费了。”罗贤道。 季杨没话说，只得连连点头，心中流泪。 哎…… 当医生真难啊…… ------ 对于关节外伤，罗贤的医学双生树里，有数不清的处置方法。 鉴于顾千雪明天还要跟着他继续工作，罗贤自然要选择疗效最快的推拿手法组合，只不过，有些技法，要把衣服脱掉才方便施展，显然，在医院里搞这些是不现实的，还是去招待所的房间为妙。 但是，但是。罗贤显然忽略了一个因素，那就是…… “听说你要和你的小护士在这里幽会？” 罗贤回到招待所，刚推开门，就瞅见凌菲儿坐在沙发上，玩味地瞧着他。 “别瞎说，我是给她把伤治好，免得明天上不了手术。”罗贤义正言辞。 “当护士的，带伤上阵，也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吧。” “能治好，就没必要带伤上阵了吧。”罗贤耸耸肩，“这又不是工时吃紧的前线。” “呜呜呜，主人对她也太好了……” 罗贤叹气，往沙发上一栽，幽幽道：“我是没精力跟你斗嘴了……” 离开县医院之前，罗贤把拉比特给安排了一下，给了她一张录取通知书，凌菲儿签名，让她明天去县一中办手续，之后，就可以去云海学院医学部报道了。 尽管拉比特已经能学会不少手术，然而，没有系统的医科教学，她也只是一个按照罗贤指令行事的操作工而已，不具备独立进行手术的能力。 放到云海学院，一边进行系统性的学习，一边在罗家沟诊所帮忙，无疑是最好的安排了。 当然，在安排的过程中，罗贤少不了和拉比特斗嘴，现在罗贤整个人都是疲惫的，比连夜上十台手术还要疲。 凌菲儿眨眨眼睛，不再追究罗贤和顾千雪之间的种种，贴心地为主人送上膝枕，并轻柔地用手指捋他的头发。 嗯，女武神服侍传统艺能…… 罗贤舒服地哼哼了几声，不多时，居然睡着了。 睡梦中的罗贤，无意识地抱住凌菲儿的腰，在她的光滑白嫩的肚皮上蹭啊蹭，蹭得凌菲儿浑身发热。 哎…… 好想要…… 凌菲儿打定主意，用自己灵巧的双手，成就小贤今夜的美梦。 ------ 招待所的另一个房间里，顾千雪认真地洗了个澡，把头发弄到微微湿润的程度，又仔细地喷了香水选了衣服。 鉴于今夜的尺度预计比较大，顾千雪在服饰的选择上比较激进，上身是贴身的小吊带，还是露肚脐的那种；下面则是短到令人热血沸腾的运动短裤，外面罩了浴袍。 嗯，严格来说，作为即将接受推拿治疗的患者，这么穿也不能说太不正经，好像，还蛮正常的。 于是，她想了想，又选了一条必胜过膝袜，柔软光滑的白.丝，大.腿末端有一对猫耳朵图案，把她的美腿衬得玲珑又性感。 其实顾千雪一直都有观察，她发现罗贤其实经常盯着她的腿看，说明，这的确是她最吸引罗贤的部位。 为了强化优势，她还特意涂了身体乳，露出的一截白.嫩的大.腿，在招待所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诱惑。 顾千雪对着镜子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疏漏，又倒了一点红酒喝。 顾千雪酒量很差，约等于不能喝，所以，一点点红酒，就能让她进入到那种微醺的状态，俏脸涂上红晕，身上微微冒汗，走路有点摇晃…… 然而，这一次，顾千雪可不是微醺这么简单，等她走到罗贤房间门口的时候，已经只有扶着墙才能站稳了，吊带衫已然被汗水浸湿，浑身上下都是滚烫的感觉。 就很懵逼。 emmmm…… 这招待所的红酒劲儿有点大哦。 顾千雪软倒在罗贤的门前，清秀的眼睛，此时却泛着欲.望的朦胧，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滑进自己的衣服里面…… 566 冲塔 罗贤的套间里。 自从在学术会议上刷过脸、并开展与皇科院的合作后，罗贤在冷泉港周边出差，起码都能得到套房的待遇了。 至少，不会有人让他住单间。 一方面，罗贤的声望和成就，让任何负责接待的人员，都会不由自主地选择给他最好的房型；另一方面，凌菲儿也会以凌家的名义，要求给罗贤最好的房型。 不仅让罗贤住得更加舒服，还方便凌菲儿深夜潜入罗贤的房间，履行女仆的职责，并额外做一些并非是女仆职责的事情。 迄今为止，凌菲儿和罗贤之间的关系，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没有给公众留下任何的把柄。 以凌菲儿的实力，想要伪装成住在校长宿舍的样子、并悄无声息地在罗家沟诊所日常过夜，除了樱田暮雨，恐怕也没人能发现了。 这是罗贤的要求，也是凌菲儿刻意为之。 两人的关系，过早地暴露给外界，会给罗贤无端地带来压力，同时，也不是罗贤所喜好的模式。 凌菲儿倒是不介意罗贤吃软饭，不过，罗贤却总是极力避免。 譬如，直到如今，罗贤依然会请樱田华恋做清晰的账目，和凌菲儿亲主仆、明算账。 凌菲儿知道，这是罗贤的心理底线，因此，也不强求，而是暗中找各种法子给罗贤塞好处，以达到腐化的目的，罗贤则花式拒绝，并尽力保持经济独立。 这仿佛成了两人之间的某种较量，虽然幼稚，却也趣味横生。 今夜的套间，依然被凌菲儿用稀薄的斗气环绕，安全而私密。 罗贤依然在她的膝枕上熟睡，然而，凌菲儿却并不想放过他，而是将他转移到了床上，侧身伏在他身边，欣赏了一会儿小贤的睡颜。 她眉头微蹙，似乎有什么心事，又似乎在思考什么具有深远哲学意义的问题，紫罗兰色的、波光粼粼的深邃眸子里，闪烁着渺远的遐思。 遐思了半晌，凌菲儿突然开口，自言自语： “我的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人呢？” 感慨完毕，她开始吸贤，熟练的一笔。 事到如今，凌菲儿已经掌握了系统而稳定的吸贤手法，达到状态巅峰时身体的失控时间已经降低到了半秒以内，而通过吸贤获得的快乐以及身体状态增益，却比最开始身为吸贤菜鸟时要多四成左右。 换言之，更小的副作用，更好的效果。 她甚至开始考虑，下一次「9th」有大任务的时候，要不要带上小贤，试一试战前吸贤会不会对发挥实力有帮助…… 吸毕，凌菲儿又开始骚操作，脱.得.一.丝.不.挂，紧紧地贴住罗贤的身体，慢慢地摩擦，晶莹的樱唇，靠在他的耳边呢喃：“主人，主人……菲儿需要你……求求你了，主人……” 这套操作，凌菲儿每隔两三天就要来一次，期待着罗贤哪天睡糊涂了半梦半醒中把她给上了，那可就血赚了。 可惜，今日，计划依然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你呀……怎么就这么难搞呢？”凌菲儿戳戳罗贤的额头，邪魅一笑，邪恶的手伸进被窝…… 大约十分钟后。 “额啊！！！” 罗贤一通低沉的嚎叫，猛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主人怎么了？”房间另一端的置物台旁，凌菲儿回眸一笑，问。 “没怎么……”罗贤平复了一下呼吸，愣了愣神，突然来了一句，“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凌菲儿面色不变，心里有点慌，难道说，由于自己的骚操作，小贤的睡眠质量得到了史诗级的降低？ “是呀，大噩梦。我梦见你把我给强○了。” 凌菲儿沉默许久，悠悠道：“你就这么抗拒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肯定是你平时总不老实，给了我不安全的心理暗示，才变成这个亚子。”罗贤说着，护住胸前做娇羞状，突然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扯开大裤衩一看，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梦○了？ 说起来也挺可悲的，迟钝的罗贤，并不知道自己每天睡觉的时候都要被凌菲儿各种玩弄。 当然，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并不可悲，每夜都被外表冷艳内心火热的女武神玩弄，这哪里可悲了？ 但是，要是罗贤自己知道了，恐怕脸色不会太好。 凌菲儿心念一动，端着刚做好的奶茶，挪到罗贤身边，玩味地暗示道：“主人嘴上说一点也不喜欢，可是，梦里的反应，却很诚实呢。” 罗贤老脸一红，妈妈咪呀，我做梦的时候到底反应了啥？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自己在被窝里乱扭，摆出各种不雅的姿势，凌菲儿则在旁边嘴上笑嘻嘻心里笑嘻嘻地观赏…… 啊啊啊啊啊！ 罗贤顿时羞耻心爆炸，钻进被窝里不出来了。 凌菲儿乘胜追击，在旁边煽风点火：“主人~想不想知道，刚才自己嘴里说出了什么惊人的话？嘿嘿，菲儿很喜欢呢……” “不想。” 罗贤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他寻思着，凌菲儿肯定把他说梦话的丑态都用成像水晶录下来了。 最主要的是，他其实记得很清楚，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噩梦—— 梦里，他和菲儿结婚了，白天在诊所里做手术，晚上在大床上缠绵悱恻，还生了俩娃，过着无比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是有一天，凌菲儿忽然从他的身边消失了，他声嘶力竭地哭喊、哀求，然而，生命女神并不对他报以任何的怜悯…… 然后罗贤就醒了。 可想而知，做这个梦的时候自己肯定说了很多丢人的话，简直不忍卒回忆呀！岂可修！ 瞅着罗贤缩在被窝里自闭，凌菲儿讪讪地停止挤兑，寻思着是不是叕调戏得太过分了…… 然后，屋子里陷入了安静。 然后，罗贤突然说：“我怎么觉得外面有人在挠门呢？” 凌菲儿感知了一下，眉头一蹙，撇嘴道：“没事，一只发.情的小野猫而已。” “从你的语气里，我听出来了，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种猫。”罗贤迅速穿好衣服，开门一看，门口赫然坐着一只状态可疑的顾千雪。 凌菲儿有点想笑。 这小护士，大半夜的，来冲塔吗？ 567 邪恶组织的秘密据点「加更，求月票」 罗贤毫不犹豫地丢了个诊断。 要是凌菲儿不在场，罗贤或许还会犹豫一下，欣赏一番顾千雪的媚.态，然后再丢诊断，但也仅此而已。 在男女关系方面，罗贤是走心且严格的，像这种误服了不可描述的药物跑过来碰瓷的巧合套路，完全不吃。 “你怎么知道是误服？”凌菲儿冷冷道，“说不定，是故意的。” “直觉。”罗贤征用了套间的灶台，一边配药一边逼逼，“她的肚子里还有红酒，正常人就算是碰瓷，也不会和酒一起服用的，命8要啦？” 说实话，罗贤惊出了一把冷汗，要是顾千雪再晚来个半小时，情况会变得不太乐观。 随后的调查，验证了罗贤的猜想。 在顾千雪的房间里，他和凌菲儿发现了一瓶打开的红酒。 花费「全身推拿按摩术」200点熟练度，使用「鉴定」技能后，罗贤皱眉道：“这个招待所有毒吧，往红酒里塞这么烈性的药？” 凌菲儿也感觉事情有古怪，讲道理，高端酒店她也住过不少了，而高端酒店里的红酒，一般都是默认加料的。 想想看，住高端酒店的人，请异性来房间喝酒，一般是为了什么？ 鉴于那些药物并非每个行业的客户都容易获取，因此，这实际上属于高端酒店所特有的贴心服务。 但是，考虑到不同客户的耐受程度，通常而言，加料都是尽量选温和的药物，副作用到头疼这一层打住的那一种。 但顾千雪误服的东西，显然不太温和。 罗贤又折回去把自己房间的红酒「鉴定」了一遍，发现了同样的成分。 “这家招待所有问题。”凌菲儿道，“要不要把老板抓起来审问一下？” “抓吧，不过，你出面不太合适，让暮雨去，隐蔽。”罗贤下了命令。 涉及到人身安全的事情，必须要采取凌厉的手段了。 不过，罗贤倒是不慌，有人想害他，或者说想害他身边的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想当名医，便必然要面对这些，若是没有思想准备，罗贤又何必在身边采用凌菲儿+暮雨酱的双保险配置呢？ 次日清晨。 “贤哥哥！起床啦起床啦……mua……” 趁着罗贤刚醒神志不清，暮雨酱骑在罗贤身上，狂占便宜。 “唔……”罗贤发出一声充满了起床气的闷哼，两只手乱抓，忽然抓到了两团⊙⊙…… 关键词：大，软，弹，温暖。 对男人的爱.抚异常敏感的暮雨，顿时身子一颤，软倒在罗贤身上，嘤咛着：“贤哥哥，坏死了……” “我没坏死，我好活儿。”罗贤快速地清醒起来，拍拍暮雨酱的屁股，“快，告诉我你连夜审出了什么？” “嘻嘻，有重大发现呦，贤哥哥不打算许诺一点奖励作为交换吗？” 罗贤想了想，怪笑道：“等会儿喂你吃点心？” “……算了吧，你又用菲儿姐姐的点心喂我，我怕被她的怨念淹死。”暮雨酱吐吐舌头，有点小憧憬道，“抱抱我就好了，要那一种。” “行，就那一种。”罗贤欣然应允。 两人间的默契，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不需要太多的表达。 审讯的结果着实有趣，并且，暮雨是先审了招待所的老板，又去了一趟安兴县民兵驻地，过问了一下白天的山贼们。 结果，指使他们对罗贤等人不利的，居然是同一个人—— “山光夜总会的店长。”暮雨丢给罗贤几张照片，照片上，一位中年普丑不秃顶男子，在自己的卧室里睡得安详，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被盯上了。 “据悉，这位店长是五年前来安兴县工作的外地人，开了这家从风格到水准与安兴县的经济发展水平完全不匹配的夜总会，迅速地笼络了本地年轻人的兴趣，但凡是兜里稍微有点小钱的年轻人，都喜欢去那里消费。” “不过，因为消费太高，实际上会常去的人还是很少，所以，根据大家的推测，五年间这里其实是一直在亏钱的。” “我明白了。”罗贤点点头，“听起来很像是邪恶组织出资建设的联络据点和安全屋。” “贤哥哥很懂嘛。总之，有问题是一定的，不过，我建议让菲儿姐姐以「9th」干员的身份去抓捕。” “我做了一些简单的勘察，那家伙大概率是颂魔社的人，让「9th」来抓比较合适。” 罗贤陷入沉思。 凌菲儿之所以迄今为止依然没跟「9th」翻脸，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这个由合作态度良好的强者们组成的精英部队，和人总参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从属关系。 换句话说，「9th」只有部分兵团的部分成员是心向人总参的，其他的人各有各的小算盘，唯一的共同认识，则是击败魔兽，夺回人型生物失去的领地。 人总参的对立面是大陆医师协会，但「9th」的对立面可就不是医生了，而是颂魔社。 这个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以协助魔兽完成对人型生物的击溃与统治为核心纲领，数百年来一直都令人民群众所唾弃，令各国当局所头痛。 “我被颂魔社找上麻烦了？”罗贤砸吧着嘴，有点难以置信，“我就下个县城给孩子们打针开药，哪里惹到颂魔社了？” “兴许贤哥哥治好的孩子里，有未来的联盟领袖呢。” “嗯，所以，在很久以后的将来，即将失败的魔兽，发明了时光机，派遣战士穿越回这个时间点，将罪魁祸首罗贤医生抹杀……精彩，精彩。”罗贤忍不住为自己的脑洞鼓掌。 开玩笑归开玩笑，罗贤还是不太懂，自己为什么会被颂魔社盯上。 难道因为罗氏魔术回路修复太吊了，有可能帮助联盟在前线取得优势，所以颂魔社派人来杀他？ 不可能，如果是，那么应该早就有人来杀他了，况且，罗贤自己都不相信，罗氏魔术回路修复会拥有这样的影响力。 细细想来，他的技术栈里，唯一比较敏感的，可能就是被卡莫特教授警告过的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了…… 对此，暮雨酱也表示赞同，因为实在是没别的可行解了，总不能是因为罗贤包○环切做的好，得罪了颂魔社吧？ “等等，不对！”罗贤突然发现了疑点。 568 杰拉德的小算盘还没打响就破灭了 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技术，之所以被卡莫特教授警告，是因为这项技术会引起人总参的紧张 而现在，若是颂魔社因为这个对罗贤动手，那岂不是意味着，在这个领域，人总参和颂魔社站在同一边了？ 进一步地，难道说，人总参和颂魔社是同伙？ 不不不，虽然人总参确实是混蛋组织，但显然，混蛋和人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对此，暮雨酱倒是有些见怪不怪。 “人总参想要的，不只是要打倒魔兽，还得是让联盟在他们的带领下打倒魔兽。想想看，若是有一天，联盟收复失地，大陆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期，敌占区丰富的资源，将掀起飞速的发展的狂潮……若是谁能在反攻中占据主导地位，谁便能在这一个狂潮中，占据无可动摇的地位。” “所以……在谋图打倒魔兽的同时，还要考虑利益分割的问题。”罗贤叹气，“呵，可悲的人类啊……” “贤哥哥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些事情，还轮不到我们关心。就连菲儿姐姐，也只是可能触及到计划的一部分而已，远没有卷入问题的核心。” “不，我有一种预感，凌菲儿这个逼可能还真的就是问题的核心。不然，人总参高层为什么老惦记着她？”罗贤道。 一个以军事力量为核心的组织，一位前途无量的高级武将，前者却总是想要后者的命，这非常的反常识。 若是大陆医师协会说要拿凌菲儿的尸体去做点什么——比如说，搞笑一点，国土炼成阵的必要原料——那其实还是在罗贤的理性认知内的。 而对于人总参而言，让凌菲儿去作为武道家打仗不香吗？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罗贤想不通，就只能摇摇头，先去喊凌菲儿抓人了。 不管怎么说，先把那家夜店里的人抓起来，是没有错的。 ------ 杰拉德居住的旅馆里。 女助理一大早就跑出去买报纸，顺便给杰拉德买早餐，买完了就气势汹汹地回来跟杰拉德吐槽。 “啊呀啊呀，杰杰，你康康这些人，简直太嚣张了有没有？” 女助理砰地把报纸拍在那个漆面斑驳、摇摇欲坠的床头柜上，怒斥无良媒体：“他们居然说，你长期在安兴县做公益，是因为你的私生子在安兴县一中上学！岂有此理，我们杰杰是多么完美的男人，怎么可能有私生子呢？” 杰拉德听了也哭笑不得，他才二十来岁，怎么就有私生子了。 不过，媒体就是这样，他杰拉德粉丝多、树大招风，相应的黑粉也多。 毕竟，他作为粉丝经济的受益人，总有同行嫉妒，想尽办法从各种角度抹黑，得亏杰拉德日常的行为比较克制，很少被抓到真正的黑料。 理解归理解，看了媒体们天马行空的报道，杰拉德也很烦。 “我们得做点什么了。”杰拉德道，眼睛里闪过一道锋利的寒芒。 “咱们也爆东南分区那几个爱豆修炼者的料吧！”女助理建议道，“那谁○粉，还有那谁教唆粉丝冲击政府机关，我这边资料收集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能写小作文。” 杰拉德摇头：“不行，这样子太被动了，显得我们跟狗咬狗似的，不妥。” “我们要做的，是把公众的视线，从我的身上挪开，转移到和我们利益不相关的地方去。” 女助理仔细一想，目光一凛，顿时对杰拉德更加佩服了。 都被黑成碳了，还如此冷静，不愧是机智勇敢的杰拉德！ 至于杰拉德想用什么来转移公众的注意力，其实也很简单：大家不是都盯着安兴县吗？那罗贤也在安兴县，咱们就让媒体讨论一下罗贤，以及他背后的凌菲儿。 “凌菲儿是「9th」极其器重的女武神，可是，自从伤愈之后，她却再也没有在「9th」的正式行动中出现过，这种消极怠工行为，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想，公众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女助理用她的感性思维揣度了一下，道：“她在沉迷撩汉？” 杰拉德点点头：“我们就从这个点出发，用春秋笔法煽风点火，最后再发出一个灵魂质问，我想，读者们一定会买账的。” 杰拉德这一招确实毒，讲道理，凌菲儿现在的正式职务还有一个云海学院校长，这也是人总参批准的。 然而，相比之前，她的确不太上前线、不太出正式行动了。 于情于理，凌菲儿最近也不算摸，况且，人家之前病了一年多，痊愈后修养个一年，其实也没什么。 但是，公众才不会管这么多，他们只会认为，我们纳税人交了钱，人总参养着的女武神，就得去砍魔兽，在后方当什么校长，就是辜负了他们的支持和信任。 有一说一，如果你真让这些人自己去西线战场效力，他们八成也不会去，但除此之外，他们的嘴炮打得还是蛮响的。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女助理欢脱地跑出去，发通讯协调杰拉德经纪公司合作的几家报社，准备围凌菲儿救杰拉德。 不称职的女武神，总比做公益的偶像修炼者要吸引眼球。 没想到，女助理没几分钟就面如死灰地回来了。 杰拉德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刚得到消息，凌菲儿把山光夜总会给端了，说是从里面抓出了颂魔社的干部，正带着紧急召集来的「9th」干员清理现场呢。” 杰拉德露出迷惑的表情。 王德发？ 这是故意跟他过不去还是咋地？ “咱们去那边看看。”杰拉德说着，就下床开始穿衣服。 他好歹也是偶像修炼者，附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去看一眼，不合适。 “但是咱们还约了班克，今天一早去找颂帕善摊牌。”女助理提醒道。 “那就叫上他一起，去山光夜总会露个面，再去找颂帕善。” 杰拉德叹气。 虽然班克这边的计划正在稳步进行，但他总是隐约觉得，不太稳。 主要是，班克这个孩子，本身便性情不太稳定，且本质上只是个好吃懒做的米虫罢了，若不是为了逼颂帕善出山，杰拉德是一定不想和他合作的。 569 这小老头有意思 一大早山光夜总会门口就被热心县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不是没见过抓犯人，不过，「9th」精英部队抓犯人，那还真没见过。 「精英部队」这四个字的字面意思，就意味着他们基本上与安兴县无缘了。 围观群众们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小眼睛三角眼眯眯眼，欣赏「9th」γ兵团147小队对山光夜总会进行地毯式抄家。 鉴于这家的店长只是颂魔社的一位基层干部，想由他的上线顺蔓摸瓜抓点大鱼都费劲儿，凌菲儿索性和147小队的小伙伴们公开抄家，并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反而还把冷泉港的报社给请了过来。 没错，就是屡次三番被罗贤暴击的两家报社…… 近来，凌菲儿听到了一些风声，有人在人总参的高层例会上吐槽凌菲儿不出任务，不过，支持她的一些领导认为，女武神大病初愈还没几个月，先歇一歇也不急，反正现在前线的战事也不吃紧。 既然有人说我不干活儿，那就干点活儿给你们看好了…… “你说他们身上这衣服，多少钱一套？” 围观群众中的一位遛狗老大爷，提出了一个新颖有趣的话题。 老大爷手中牵着的，是产自精灵帝国、混了独角兽血统的牧羊犬，但从这只牧羊犬的面相来看，说是混进去了放屁野猪的血统，应该会更可信一点。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狗很贵，证明老大爷经济实力不俗，见识也要强于一般的围观群众。 精英部队的战斗服，是由人型生物联盟总装备部研发、经过数代改良的系列产品，介于试作型和量产型之间。 数量上，每一位「9th」的正式在编人员都能配发某种型号的精英战斗服，而从稀缺性上来看，除了总装备部自己，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有能力生产同样的产品。 一位附近炼金工坊的技师，插话道：“大爷，您这就不懂了吧，他们身上这衣服，都是层层附魔、机关无数的，别说买，你就算去定制，那也是天价。” “况且，总装备部代表了全大陆的最高魔工水平，你去求人，那人家也未必吊你……” 附近的围观群众，纷纷对这位技师的见解表示感叹。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不屑的声音响起。 “总装代表大陆最高魔工水平？放他娘的狗屁，谁规定的？” 众围观群众蓦然回首，只见友家炼金工房的老师傅，颂帕善，手插在口袋了，嘴里嚼着槟榔走过来，很吊的样子。 那年轻普丑魔工技师瞅见颂帕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假笑道：“呦，老爷子，您也来了哇？来就来，别跟个机关炮似的见人就突突嘛。” “呵呵，我见人就突突？还不是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您水平高，您倒是告诉我，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魔工技师心想，论技术，我可能比不上您，不过，大陆上的魔工技术基本格局，他总不能说错吧？ 颂帕善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图样图森破！之所以觉得总装厉害，是因为他们卖军火卖得多，魔枪魔炮、复合铠甲、近战武器、集成化护盾场……” “但事实上，论技术集成度，他们比不上精灵皇家工程院；论天马行空，他们比不上群岛技师高科协会；论极限性能，他们比不上地下城魔能武器研究中心；论产业化规模化，他们比不上休曼王国的国企民企；论成本控制，他们连亚人部落的黑心工厂都比不上……” “总装唯一厉害的，就是卖武器卖得那叫一个飞起，跟隔壁人总参同流合污，人总参负责挑起局部热战，总装就去卖武器……你们这些年轻人，只会看利润报表，不知道深入了解技术本身，你们当然觉得总装厉害，但你知道，在真正搞技术的人眼中，总装是个什么玩意儿？” 颂帕善高高竖起中指，怒斥道：“「哔——」！” 那年轻普丑技师嘴角抽搐，讪讪道：“你……你这老家伙！又在发表反动言论，污染年轻人的拳拳赤子心！” 随后，年轻普丑技师对周围看热闹的正太萝莉少年少女们谆谆教诲：“孩子们，一定不要听这个孤僻老头瞎逼逼，他那些思想有毒……” 与此同时，蹲在夜总会大厅里摸鱼的罗贤，饶有兴致地瞅着发表反动言论的颂帕善，道：“这个小老头，有点意思。 此时罗贤蹲的地方是一个舞池，舞池正对着门外，可以透过橱窗看到街道，他原本想左手一个大绿棒右手霹雳手套复刻出野狼disco的氛围，然而却并不能，于是只能看围观群众们拌嘴。 这一瞧，居然还真给瞧出个人才。 罗贤把杨医生喊过来，问：“你瞧那个老头，我听他对魔工领域蛮有见解的，他会不会就是火焰鸟的教练所说的什么隐居大师？” 杨医生瞧了一会儿，道：“凭借我多年练就的识人之术，我觉得，那个老头，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咱们上去勾搭一下。” 杨医生沉吟起来，一脸狗头军师的气质。 “不妥。这种技术大牛，多半是清高孤傲的，你直接去勾搭，人家当你是憨批。”杨医生分析道，“那杰拉德，在这破地方做什么爱心公益，做了这么久，估计就是一直在舔这位大师，却并无卵用。” 罗贤深以为然，佩服地瞅了杨医生一眼。 果然，在人际交往的领域，杨医生是要果断强于他的。 “那么，正确的做法是？” “你不如去门口摆个按摩摊儿，给那小老头按摩的时候，从骨相上揭穿他的身份，让他对你的技术心服口服，这样你再跟他沟通，就容易多了。” “你再跟他谈一点理想、情怀啥的，齐活儿了。” 罗贤乐了：“老杨，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杨医生挠头：“以前帮着云海附院去挖过外院的技术大牛，基本都是这个路数……当然了，有的人你只要给够待遇就行，但这位爷，显然不是待遇够就出山的，不然杰拉德也不会卡这么久了。” 听到这话，罗贤心里嘀咕。 感觉这大师的过去不简单啊。 570 颂帕善的化名是张大喵 颂帕善和年轻普丑技师打完嘴炮，大眼瞪小眼，然后同时感到有些口渴。 好在这时，前来维持秩序的民兵们，送来了几桶水和纸杯，供看热闹看累了的相亲们解渴。 民兵们是很体贴的，这和他们的工作性质有关，他们除了处理安兴县附近的小股怪物、魔兽、山贼、保险推销员之外，最重要的工作，便是负责县城的治安。 颂帕善灌下去一杯水，清清嗓子道：“哎，小伙子呀，我也不是非要杠你……有些事情，等长大一点、见识广一点，你就明白了。” 年轻普丑技师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呦，您见识广嗷，您见识这么广，怎么还窝在这小破地方的炼金工坊里当老师傅呢？” “就是就是……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哦。”旁边同样感到自尊被刺痛的几个年轻人，道。 颂帕善微微一笑，懒得就这个问题跟他们争辩。 他坐过的位置太高了，见识过的东西太多了，几个小年轻的嘲讽，根本无法让他动怒。 能让他较真的，也只有专业上的谬误，以及理念上的不同了。 想起理念，颂帕善又回想起十年前的一幕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东北地区的初冬，还真是冷呀。 不远处，杰拉德和假体植入胸大女助理，带着班克过来，在围观群众的外围观察情况。 其实只有杰拉德和女助理在观察情况，班克其实看不懂什么情况，他甚至连「9th」精英部队干员们战斗服上最基础的几个附魔都看不出来。 他眼睛乱扫，赫然发现了自己的老父亲，立刻揪着女助理嗷嚎起来：“啊啊呀呀，你们看，我爸在那里。走走走，也不用去友家炼金工坊了，咱们就在这儿跟他摊牌吧。” 说完，还没等女助理回话，兴致勃勃地冲了上去。 杰拉德倒是反应速度足够，身法的速度也足够，但他怕拉住班克之后，班克会闹情绪，闹得大家认出来他是杰拉德、再上报纸编造一些谣言，就很难受。 于是，班克便径直莽到了父亲的身前，大喊大叫。 “老不死的！大清早的，兴致真好啊！” 颂帕善瞥了他一眼：“昨晚一整夜没回家，上哪儿鬼混去了？” “你管不着！”班克很没礼貌地指着颂帕善，手指都快要戳到老爹的鼻子上了，“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答应他们的要求，否则，你以后就没我这个儿子！” “?”颂帕善乐了，“那好啊，我巴不得没你这个儿子。” “你个垃圾，除了每天不学好出去鬼混吃喝嫖赌，你干过什么正经事儿没有？啊，老子每月在炼金工坊赚的钱，全被你这样那样给花出去了，我教训你你又不听，还我以后没你这个儿子，你什么时候认同过我这个爹？” 颂帕善板起脸来，严厉训斥，拿出了当年在医师协会魔工部做总工程师训下属时十分之一的气势，顿时把儿子训得面如死灰，把周围的群众吓得退避三舍。 这老头今天好凶哦…… 他平时不都是笑眯眯地在炼金工坊附近晃悠，逢人便掏槟榔出来，邀请大家一起“槟榔加烟，法力无边”的么？ 女助理终于气喘吁吁地晃着假体植入大⊙⊙跑了过来，见颂帕善严肃，同样板起脸来：“张大喵先生，今天我们是来谈合作的，方便的话，咱们移步更私密的地方如何？” 女助理努力憋笑，让自己显得严肃。 张大喵是颂帕善退隐后给自己起的化名，说实话，有点喜感。 但是，若是念对方的化名都会笑场，作为谈判者，就显得太不专业了。 “谈你妹。”颂帕善，或者说张大喵，大手一挥，“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噢，你们是想用这小兔崽子来要挟我？呵，别白费力了，没用的。” 见状，班克都快哭了，朝着女助理递出求助的眼色。 根本上来说，班克还是要靠老爹来养活的，要是逼宫失败，爹不出山，他班克又惹恼了爹，万一爸爸真的把他生活费给断了怎么办？ 女助理拍拍他的背，示意淡定，继续道：“张大喵先生，我想提醒您，请不要小看我们的实力。” “我不是小看你们的实力，你们实力再强也请不动我。”颂帕善叹气道，“我已经过了那个为强大势力打工的年纪了。” “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指，如果您不同意，我们有能力采取强硬的措施。毕竟，您的行为，可以说，是剥夺了您儿子的未来，我们有权……” 颂帕善眼神骤然犀利，沉声道：“你们想做什么？” 女助理微微一笑，目的已然达到，于是戏谑道：“那么，您现在，同意我们换个地方说了吗？” 颂帕善不说话，盯着女助理的眼睛，后者顿时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气氛有些凝重，杨医生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激动，进来坐，坐着聊啊各位。” 于是众人吹胡子瞪眼地进了夜总会，在一间已经被凌菲儿的小队清理完毕、无关紧要的宽敞房间里坐定。 杨医生熟练地倒茶，还端过来点心给他们吃。 直到这时，众人才幡然醒悟，我们为什么要走进这里？ 以及，这个笑得满脸褶子端茶倒水的中年咸鱼是哪块小饼干？ 迎接大家疑惑的笑容，杨医生适时地自我介绍：“我是罗家沟诊所的杨医生，今天跟着罗贤医生来这边摆摊按摩，喏，你们瞧，外面已经开始了。” 几人重新向外面看去，才发现夜总会门口不知何时摆起了摊，群众们正乖乖地手握钞票，排成一条长龙。 “嚯嚯嚯，这是哪儿的推拿大师来巡诊咯？”颂帕善啧啧称奇。 在他的印象里，非得是名声和水准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医生，才能有这种效果。 然而，昨天给列队迎接的实习生们按了一波、又给小混混大混混们按了，经过一天的时间，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罗贤的按摩。 越是小地方，信息的传播速度，其实是越快的，因为小地方缺乏娱乐方式，人们比较喜欢八卦。 昨儿夜里老王搞上了刘寡妇，明儿个大清早就能人尽皆知。 可以说，罗贤在安兴县做技术支援，不管做什么诊疗，那都是自带全服广播效果的。 但颂帕善不知道啊，他瞧着罗贤按了两个，不仅没有对患者喵喵叫的夸张音效质疑，反而兴致勃勃：“嘿，这个吊啊，我也试试。” 然后就跑出去了，留下儿子班克和杰拉德、女助理三个人面面相觑。 所以……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571 造轮子 “大姐，现在怎么办？”颂帕善出去后，班克连忙问假体植入胸大女助理。 女助理胸有成竹：“很简单，要是他真的如此薄情寡义，连儿子的远大前程都不在乎，我们也只好向媒体曝光这件事了。” “让全国乃至全大陆的人都知道，曾经的王牌魔工技师，到底是怎样刻薄对待自己亲骨肉的……” “说得好哇！”班克一拍大腿，“我就觉得，我爸简直无情！我八岁的时候，他就开始给我买炼金入门教材和魔工基础课，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可是，这些东西不就应该七八岁的时候开始学么？”对魔工领域略通一二的杨医生插话道，“十岁以后再学，就晚了。” “……不要在细节。”班克尴尬了。 “话不能这么讲，孩子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要选择怎样的发展路线，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家长不应该强行填鸭教育。”女助理开始大言不惭地偷换逻辑。 班克顺坡下驴：“对对对，没错，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魔法工程学，我更希望成为一名艺术家……” 杨医生简直要笑死了，实话说，这小子身上的艺术气息，还不如每天写垃圾现代诗和狗屁不通的歌词的蒋大勇。 这时候，杰拉德开口了：“杨医生，请问您到底想要做什么？把我们叫到这里，应该不只是调停这么简单吧？” 杨医生丝毫不虚，哈哈笑道：“是啊，我们也想请颂帕善老爷子出山呢，这不是正巧碰到一块了吗，那就坐下来一起谈嘛，缩减时间成本。” 杰拉德脸色阴晴不定，果然，罗贤也盯上了颂帕善，而且，瞅着外面的情形，两人显而易见的交谈甚欢。 罗贤给颂帕善按了一圈，才开始给排队的群众们按摩。 而颂帕善做完按摩并没有离开，而是搬了个小板凳，坐罗贤旁边，跟他唠嗑，还请罗贤嚼槟榔。 “我不吃槟榔。”罗贤道。 “那就口香糖。”颂帕善在大衣的兜里摸索片刻，掏出几片口香糖散在小桌子上，熟练得如同安兴县土生土长的老大爷。 颂帕善对于罗贤这一手把人按得喵喵叫的按摩很感兴趣，作为一名魔工技师，他对任何新奇的技术都感情兴趣。 罗贤也不藏，把斗气施加的矢量控制原理简述了一遍。 颂帕善听得很认真，听着听着从军大衣内兜里掏出小本本，一边听一边做笔记，等罗贤讲完，又闷着头写写画画，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都蹦跶了起来。 “大爷，您没事儿吧？”罗贤问，心里嘀咕，莫非刚才给他摁到了什么不该摁的地方，把人给摁傻了？ “没事儿，我就是激动，哈哈，小伙子，你是真的秀。”颂帕善的眼睛里，爆射出精光，似乎要把罗贤从头到脚看透似的。 这时候，他身上的气质已经陡然改变，不再是那个嚼槟榔的摸鱼老大爷，反倒是像一位睿智（无贬义）的学者，仿佛正站在黑板前，和同侪们讨论学术问题。 “小伙汁，你刚才说的矢量控制，是一个很好的泛用工具，不光是医学领域，在魔工领域，也能解决很多问题。这个想法，你发过论文了？” 罗贤思索片刻，反问：“您是说基于它的治疗方法的论文，还是它作为轮子本身的阐述论文？” 颂帕善仿佛被问住了一般，重新打量了罗贤一圈，啧啧称奇：“可以啊……我看，你小子不光是个好医生，若是投身工程界，也不会差。” “大爷您过奖了。” “不过奖，就你刚才提问的思路，很多学生都博一博二了，也拎不清。” 罗贤笑了：“大爷，瞧您这话说的，我也才博一而已。” “那你就更厉害了。”颂帕善从黑乎乎的储物戒指里拿出旱烟抽了起来，悠悠道，“你不仅能造轮子，还能应用它解决细分领域的问题，你见过哪个博一的学生干得了这种活儿？” 在工程界，研究大致上分为三种：理论研究，造轮子，用轮子。 所谓造轮子，指的是开发实现某种功能的集成化工具。 它并非基于具体问题的解法，而是一种抽象的方法论，或者解决方案集合，或者平台。 就好比说车，有了轮子车才能跑，而它跑起来具体是拉货还是拉客还是带着嫩模去车.震，跟轮子本身没有关系，但如果没有轮子，以上功能都无法实现。 具体到罗贤和颂帕善讨论的问题，矢量控制是一个数学方法，既可以用于推拿按摩、经络治疗，也可以用于颂帕善脑补出的，譬如说，魔能武器火控系统。 等群众们的按摩结束，时间已经到中午了，颂帕善和罗贤居然还没聊完，索性找了个饭店接着聊。 最骚的是，颂帕善还问杰拉德和女助理：“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 “要，为什么不要。”女助理并没有被打击到。 虽然颂帕善与罗贤相谈甚欢，但是，女助理觉得，这都是次要的，她掌握住了颂帕善的核心利益，这才是影响他出山的关键。 于是，饭桌上，在颂帕善和班克日常父子互喷后，女助理拿出了绝招。 “你们这根本就是道德绑架！” 颂帕善气得拍桌子：“我给我儿子什么样的条件，那是我说了算，你们有什么资格拿到报纸上去讨论？” “可您是公众人物啊，大家喜欢讨论，又不违法。”女助理的脸上写满了戏谑。 罗贤和杨医生对视一眼，不愧是杰拉德的助理，真损啊。 有一说一，颂帕善这儿子根本就是烂泥糊不上墙，颂帕善也不是没尝试教育他，关键是这孩子不争气。 班克听说父亲曾经是业界大佬，现在退隐了，被杰拉德的女助理一忽悠，觉得要争取自己当富二代的权力。 问题是，你凭什么要求你爹这么做呢？ 女助理这一招，虽然很胡搅蛮缠，却很有效。 要是真的在报纸上掀起讨论的热度，并弄得父子反目成仇，颂帕善还真得出山给晨枫学院打工，不然就真的永无安宁之日了。 说白了，颂帕善还是在乎自己的儿子，然而，在乎换来的，却是儿子的蛮横无理，咄咄逼人。 俩人都不退让，对喷了一通，以班克愤然离席作为结束。 “大师，您也看到了。”女助理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显而易见。” 颂帕善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罗贤则若有所思。 572 希望是像…… 瞅见罗贤不吱声，女助理心里偷着乐。 在她的了解里，罗贤是很喜欢嘴炮的男人，若是他不吭声，那一定意味着，罗贤对于面前的难题无话可说。 那么，只要她再进行最后一步，就可以绝杀。 若是将班克换成一个智力正常一点的男人，其实就不用搞最后这一步，但是换不得。 女助理当了很久杰拉德的助理，她最引以为傲的，除了假体植入大胸之外，就是为杰拉德和他背后的利益集团出谋划策的能力。 罗贤之所以不吱声，倒不是没话说，而是发现了对方计划中的一个漏洞。 他们逼颂帕善逼得这么紧，就不怕对方一生气，直接找个业内的大公司复出，不吊他们了吗？ 理论上，这么搞也能满足傻儿子班克当富二代的需求，而且还不需要和恶心的杰拉德合作。 杰拉德的女助理一看就是人精，怎么可能放着这么明显的漏洞去操作。 “那么，罗医生，我们还有安排，先告辞了。” 女助理和杰拉德离席，留下罗贤和杨医生，还有颂帕善。 “大爷，您别太难过哈，您儿子也是冲动，跟您顶嘴……”杨医生安慰着。 颂帕善叹气：“憋说了，我儿子是什么德行，我自己心里清楚。说起来，我其实也有问题，小时候没怎么陪他，搞得现在都不认我这个爹……树长歪了，它本身的禀性自然有问题，但植树人没有及时扶正，也是个问题……” 罗贤目光流转，突然问：“大爷，您儿子在外面，有没有跟人结过仇？势不两立的那种？” “结仇？这我还真不清楚。”颂帕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心，“怎么，罗医生，您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倒是没有，不过，我十分怀疑，他们会利用您儿子的社会关系，搞骚操作。”罗贤善意地提醒。 “是啊大爷，说句不好听的，杰拉德那是什么人，面儿上一表人才，背地里糟烂事儿干得多了。”杨医生附和道，“您可千万别被他们给骗了啊。” 颂帕善点头，嘬着牙花子品味了一下，陡然诡异一笑：“所以，你们两个，过来掺和一脚，又是为了什么？” 杨医生保持微笑，目光暗示罗贤赶紧跟大爷谈谈理想，谈谈情怀。 没想到罗贤直接实话实说了：“我们也想请您出山，我现在是云海学院液体战队的首席医师，我们战队出现了一些困难，亟需您的帮助……老杨，你别踢我脚，恶心死了，你以为你是某人，在桌子底下搞○暗示会让我心情愉悦？” “不是，我不是暗示，我是……哎呦……”杨医生捂脸。 颂帕善咧嘴笑得跟放屁野猪出门看见梅花鹿撞死在树上似的：“罗医生您倒是爽快啊，不过，我这个人要求很高的，除非让我看到想要的东西，否则，我是不会出山的。” “并且，我想要的东西，和一般的魔工技师，还真不一样。” “既然这样，那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杰拉德，您想要什么呢？”罗贤环抱着胳膊，玩味道，“还是说，您想要的东西，他们提供不了。” “啧，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儿。”颂帕善的声音，渺远了起来，“我需要的……是希望。” “希望？”罗贤没听懂。 “呵呵，听起来很幼稚吧，你就当我返老还童了，不都说老小孩儿么。” 颂帕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在他念出「希望」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气质，确乎有那么一瞬间，变得高大伟岸起来。 “不，我可不觉得你幼稚。”罗贤面无表情，嘴里棒读，“希望是什么？希望，是这个年代像钻石一样珍贵的东西……” 颂帕善摆摆手：“不，我说的可不是中学生脑子里理解的那一种希望。” “希望，不是什么珍贵品质，也不是信念，而是能力。” “一个能力足以颠覆局势的人，才能给失意者带来希望，否则，只是毫无营养的热血罢了。” “罗医生，我不知您看没看过那种话剧——在励志题材的故事里，女主角总是莽撞而富有干劲儿的年轻人，而她们能成功的实际原因，总是因为，她们的背后，有一个近乎无所不能的男主角。” “你指的是黛和古美门吗？”罗贤虚着眼吐槽。 “那是哪一步话剧？我并没有看过……总之，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与此同时。 女助理追上了班克，拉住他，两人来到一家奶茶店，重新开始谈事情。 “班克，我想你爸爸最终一定会心软的。”女助理安慰道，“他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你不要太心急。” “我也不是心急，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甘愿在这破县城里当一个普通的魔工技师呢？去大企业当总工，它不香吗？” “你消消气，消消气。我给你点一杯奶茶哦。” 女助理说着，把服务员叫过来，俯下身子点单，故意把深.深.的.沟.壑露给班克看。 班克目光一直，顿时觉得也没那么气人了，世界真美好。 于是他语气缓和了不少：“哎，也是最近比较倒霉，大姐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去逮兔子，居然被罗贤给搅和了，对，就是今天这个罗贤……” “啊？”女助理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他一个人族，为什么护着兔种啊？” “我怎么知道，倒霉催的……” 说起这个来，班克就来气儿，疯狂吐槽：“跟我爸一个德行，爱心泛滥……他们亚人，跑到县一中来挤占我们人族孩子的教育资源，我们排挤它们，这不是理所应当？居然还有人觉得它们可怜，呵……” “我跟你说过那事儿吧？” “哪件事呀？”女助理问。 “我爸，因为我欺负那个小杂种拉比特，居然在学校当着那么多老师同学的面儿，打我！哎呦喂，跟你说，他打我打得可狠了，简直往死里打。” 女助理目光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班克虽然是个憨批，但如此明显的异样，也看得出来，连忙问：“大姐，怎么了啊？” 573 女助理的布局「加更，求月票」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emmm……关于什么？” “关于拉比特同学和你父亲的关系。” 女助理说完，马上摆手：“不不不，还是不跟你说了，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毕竟，我只是个外人……” 女助理这么一番遮掩，反倒是引起了班克的兴趣。 后者再三保证不泄露秘密的情况下，女助理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你也知道，你父亲以前收入很高，每年少说有上千万卢比了，但是，他退休的时候，手里确实就留了几百万。至于剩下的钱……” 女助理吞了一下口水，做出一副艰难的表情：“你父亲剩下的钱……都捐出去了。” “捐了？” 班克简直傻了，捐？ 我爹果然爱心泛滥嗷！ “是的，他和几家基金会有长期合作，定期把工资捐给需要的人，贫困的重病患者、失学儿童、伤残战场老兵……” 女助理握住班克的手：“孩子，你要理解你爸爸，他的确是个大善人……” “大善人个鬼哦！”班克恼怒道，“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养好，就去照顾什么失学儿童？” 蓦地，班克忽然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女助理要在这种时候和他说这个？ 他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脱口而出：“我明白了！那个拉比特，就是我爸爸资助的人！”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班克忽然觉得自己一切都想通了，他知道，拉比特在父亲的炼金工坊里勤工俭学，而她又接受父亲的资助…… 另外，他还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说是拉比特时常被单独叫进父亲在工坊的私人工作室，俩人不知道在里面鼓捣什么，一鼓捣就是一两个小时…… 结合父亲迄今为止没有再娶……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那个小杂种，居然是父亲在外面养的女人？！” 女助理终于听到这个结论从班克嘴里说了出来，掩嘴轻笑，努力保持严肃：“你可别瞎说啊，我可没这么告诉你。” “不用你告诉我，我不是傻子，我自己就能推断出来。”班克愤愤不平，“可恶啊，真是个恶毒的老头子，肯花钱养小杂种，不肯给我零花钱……我透！”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那只可恶的兔子！” 平心而论，拉比特在颂帕善的私人工作室里，只是帮着做实验而已，因为这孩子心灵手巧，自带精细操作写轮眼。 并且，颂帕善不给班克零花钱，只是不想让他把钱浪费在赌场和不可描述的场所而已。 然而，此时的班克，已经完全没有批判性思维了，被女助理这么一引导，现在简直要气疯了，满脑子都是怎么宰了那只兔子。 现在看来，父亲已经完全不在乎他了，因为父亲爱上了一只年轻可爱又听话的兔子！ 然后班克又疯狂回想，回想起父亲每次都拿拉比特作例子教育他，要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团结友爱尊敬师长…… 结果，居然是这么一回事！ 想到日后，父亲可能把那兔子娶回家，自己还得喊她妈，在家倒水又端茶，班克心里苦哈哈。 一波脑补之后，班克简直心态爆炸，掏出随身携带的弹簧刀就要往外冲，目标学校，直指拉比特！ 女助理连忙拦住他：“班克同学，别冲动，杀人是犯法的……就算你能证明你父亲确实和拉比特有一腿，你也不能杀人啊。” “你要是真过意不去，你顶多给她点教训，你要是一冲动杀了她，谁也保不了你。” “冷静，一定要冷静啊班克同学！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班克稍稍冷静了一下，苦着脸道：“大姐，您劝我冷静，可是，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爸把全部的心思甚至是钱都放在那只可恶的兔子身上吗？”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瞅着班克一步步掉进陷阱，女助理暗中偷笑，从兜里掏出一根平平无奇的短铁棍，递给班克。 “班克同学，我建议，你最好别动刀子，你要是真的气不过，用这个教训一下那只兔子就完事儿了。” “这是什么？”班克接过沉甸甸的铁棍，一脸懵逼。 “一种快捷施法产品，引雷针。”女助理热心介绍，“可以指向性地引导闪电劈向目标，伤害不大，但起造成的麻痹会给人带来长时间的痛苦……” 听女助理介绍了一波，班克的眼睛明亮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天生为他准备的道具啊！ “大姐，您真是太给力了！居然随身带着这个！” “不是我给力，我平时在生活中，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混蛋，总有需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嘛。你说是吧？” 女助理的话术很自然，班克居然完全没有产生任何的怀疑，捏着引雷针，屁颠屁颠地就朝着学校狂奔而去。 若是颂帕善，或者哪个对魔道具有点研究的人在场，肯定会瞬间揭穿女助理的谎言。 这根铁棍里封装的，并非她所说的惩罚性攻击魔法「引雷」，而是空间系的魔法，「水平强制位移」。 临走的时候，女助理叮嘱班克，一定要在露天场所使用，而且最好在高处使用，这样子效果才会好。 根据她对这些霸凌少年的理解，这些叮嘱，一定会把他导向教学楼楼顶…… 这是绝佳的霸凌场所，私密、安全，不会被老师们管，也很难被偶尔路过的热心学生看见。 到时候，只要班克使用它，极大概率会把拉比特推下楼。 “哼，老头子，出了这种事，恐怕，单凭你自己，是摆不平的吧！” 这还不够，为了让班克霸凌学生致死的罪行暴露在阳光之下，女助理还派记者去安兴县一中蹲守，等拉比特摔下来，立刻去拍照，今日就能让其见诸报端。 到时候，再许诺颂帕善，说晨枫学院背后的资本，可以帮助他儿子脱罪，就不怕他不就范！ 如果他不从，就顺势把颂帕善的身份给曝光出来，相信公众一定更加愿意相信“著名魔工技师之子横行乡里欺男霸女逼死小兔子”的故事…… 574 记者出动 《镜像》日报的签约记者，御坂加奈，睡眼惺忪地拉下蒸汽眼罩，伴着提醒旅客下飞艇的滋滋啦啦的广播声，摇摇晃晃地走下来。 早班采访是她不太喜欢的，从读新闻学院的时候，她便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族生理学常识： 晚睡毁上午，早起毁一天。 然而，这是主编下令必须由她来做的特殊采访，很重要，据说是受了上面更大领导的关照。 为此，飞艇载着她这位社会新闻板块的骨干记者，从报社后面的泊位直接起飞，降落在冷泉港市安兴县附近的一处小型军事基地。 出发前，主编对着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御坂小姐，你将见证一桩真相的诞生。” 在御坂加奈身为一名资深记者的世界观里，所谓真相，是已然存在的东西，等待着记者，或者侦探，或者别的什么人，去发觉。 能够用和动词“诞生”搭配在一起的真相，恐怕，只是人为制造出来的真相而已。 再加上这采访是领导特别关照过的，御坂加奈便只能呵呵了。 所以，她对这采访毫无兴趣，只要按照领导的安排，照本宣科即可，一点也提不起她的激情。 和隔壁《先锋太阳报》的记者，追了她五年依然锲而不舍的男记者大和田坐同一辆马车，前往预定的集合地点。 在那里，隶属于地平线文化传媒集团的几家报社的记者，将聚集在一起，完成这一次的采访任务。 倒不是御坂加奈喜欢和大和田坐同一辆车，只是这家伙死缠烂打，她防不胜防，偶尔便会被抓到机会。 大和田这个人很无聊，当初他表白的时候，说“你我都是东瀛裔，又都是记者，在一起多合适啊”。 御坂加奈直接回了一句，那大家都是人型生物，又都是艾尔风大陆合法公民，我看我跟谁在一起都挺合适的，您说是吧？ 她讨厌无聊的人，正如同她讨厌无聊的新闻。 但大和田对此置若罔闻，持续地献殷勤，没感动御坂，倒先把他自己给感动了，隔三差五就写诗抒怀，写得还贼烂。 “御坂御坂，我昨天晚上灵感尿崩，又写了首诗，念给你听听。” 今日的大和田，依然元气十足，但御坂很困，懒得骂他，加上马车颠簸，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然后大和田开始念诗： 《大天使之剑》 月光 月光 残酷地洒在我的脸上 一如审判天使的利剑，锋锐，直击人心 吾辈的使命亦如此 穿过黑暗的弄堂 抵达光明的前兆 在这破晓的时分 谱写正义的华章 “怎么样，有感觉吧？” “有。”御坂点头，“感觉很困。” “不是……你别困啊，我跟你说，我听我们主编透口风了，这次是要报道校园霸凌，你最喜欢的题材。” “哦？”御坂稍微有了一点兴趣，不过目光很快便黯淡下来，“那又如何，这次是定制的采访，立场和观点都是固定的，没有发挥的空间。” “固定的怎么啦，啧，我给你说说，你别跟其他人讲，这一次，是偶像修炼者杰拉德，在安兴县中学做校园公益的时候，发现了潜藏在校园内部的霸凌现象，他觉得这事儿蛮严重的，就请咱们来采访一波，为的，就是给校长施加压力，要他们用心解决这个事儿，否则，就让咱们报道出去。” 御坂迅速地消化了一下信息，幽幽道：“也就是说，其实，大概率不会报道出去？” “那应该是这样吧，毕竟，由学校内部妥善解决，是霸凌事件最好的出路了，真要捅到报纸上，对受害者也不是好事儿……不是，你别睡啊，你不是很喜欢这种题材吗？” “才不是。”御坂满头黑线，“我们这是被杰拉德当枪使了呀，噢，学校出面制止霸凌了，他得了好名声了，我们过来走一遭，还要出早班采访。” “不过，是有点意思……杰拉德，就是那个大方脸，长得贼粗犷，还好多女粉的武道家是吧？刚组了三巨头的那个？” “……人家不怎么粗犷吧，人家挺注重形象管理的。”大和田感到有点吃力，他总是跟不上御坂的谈话思路。 “这不重要，我是想说，他干嘛要来解决校园霸凌呢？闲的蛋疼啊。”御坂道，“咱们都是新闻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偶像做公益啥的，大都是做做样子，立个人设，给粉丝看的，同时也算是履行粉丝经济超额受益者的社会责任，根本没人会做到这个份儿上。” 大和田倒是不在意：“说不准人家就是想搭救一下饱受欺凌的可怜学生呢。” “幼稚。” 御坂白了他一眼，靠着马车车厢的墙壁继续睡觉了。 “有什么幼稚的，那，不管怎么说，杰拉德做这种事情，总不可能是为了害人吧！”大和田愤愤道，“我们帮他，总归，是弘扬正义。” “呵呵。”御坂不屑道，“我早就过了做记者是为了弘扬正义的年纪了。我只对真相本身感兴趣，至于正义，谁在乎呢。” 或者说，正义的定义，本身便是很模糊的，大多数人打着正义的幌子，最终多半还是各为其主，争权夺利。 也只有大和田这种头脑简单、领导说啥他就信的记者，才会抱着这种愚蠢的理念了。 总之，御坂觉得，这次的采访，肯定有蹊跷。 这种印象，在她目睹教学楼上的坠落事件后，又强化了一层。 太蹊跷了。 一定有问题。 记者们甫一走进校门，事情就发生了，宛若精心设计的一样，而他们，则是设计中安排好的目击者。 在其他记者忙着拍照、叫救护马车、联系主编的时候，御坂给一位私人线人发了通讯： “给我查一下最近杰拉德在安兴县逗留期间的动向。” 随后，她漫不经心抓住旁边的同事问：“坠楼的学生，准备往哪儿送？” “送县医院急诊。”那同事答道。 御坂点点头，她决定跟到医院看看，而不是像这些缺乏新闻嗅觉的同行一样，盯着现场拍个没完。 “去医院？”那记者摇头，“感觉没意义，这孩子估计没救了。” “说不定呢。”御坂加奈淡淡道。 直觉告诉她，从这只坠楼的兔种亚人入手，才能挖掘到更多的东西。 575 一刀救兔 PS：那么，谨慎的兔子为什么会坠楼呢？ 大和田自然而然地跟着御坂加奈坐上了救护马车。 “你跟来干什么？”御坂直翻白眼，“你不是要去抓出，那个，嗯，邪恶的霸凌者吗？” “我怕你一个人去医院害怕。”大和田讪笑道，瞅了一眼躺在担架床上的拉比特，“这死兔子还蛮吓人的……” “是你自己觉得吓人吧。再说，谁告诉你她死了？” 大和田仔细地审视了一番悄无声息的拉比特，扫了一眼救护马车上的生命监测设备，说道：“都昏过去这么久了，也没呼吸没心跳，肯定救不活了。” “谁告诉你救不活的？”车上的护士不乐意了，“我们县医院，最近来了一个云海附院的专家，又年轻，又帅……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医术太神了，肯定能把这孩子给救活。” 大和田沉默良久，嘀咕：“又年轻又帅的专家？呵呵。” 没想到，这么一嘀咕，直接把车上的两名护士都给嘀咕火了。 只见两位小姐姐杏眼圆睁，同步地深吸一口气，开始怒斥大和田。 “不许你污蔑我们罗医生！罗医生最棒了！” “你这是偏见！专家怎么就不能又年轻又帅了？” “你必须向罗医生道歉！当面谢罪！” 大和田被喷得且战且退面如死灰，只得避其锋芒，躲到马车另一角，扯着御坂吐槽：“这兔子需要的明显是法医。” “你又不是医生，轮不到你来做死亡鉴定。” 这话虽然有蓄意给大和田添堵的嫌疑，然而，一板一眼地讲，也没错。 于是，大和田只好换个角度来吐槽：“这罗医生的拥护者，也太狂热了，你之前还跟我说杰拉德的脑残粉，你看这，比杰拉德的凶多了。” 御坂深以为然地点头，觉得有必要中和一下气氛，不然等会儿到了医院，和护士们站在对立面，不太好采访。 于是，她露出邻家妹妹般的纯真笑容：“其实他也没别的意思啦，他不太懂医学，不知道伤得这么重还能救。” 那俩护士见御坂笑得这么纯真可爱，咬耳朵议论了几句，露出鸡哥算了算了的表情。 “哼，不跟这种没文化的人计较。” 大和田嘴巴动了动，心里直呼冤枉。 我怎么就成了没文化的人了？说起来，我上学的年头，比你们这些小护士，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御坂拍拍大和田脂肪超标的背，小声道：“别在意，当护士的，对那种技术尚可外形又出众的年轻医生，有迷信，很正常的。” 女神的安慰，让大和田心态稍微平和了一些，他叹了口气，冷不丁问御坂：“你应该不会像他们一样，被颜值所蒙骗吧？” “那肯定不会。”御坂白了他一眼，坚定而笃定而确定地说道，“你知道的，我喜欢的男人，向来是有头脑有才华的。” “……所以，你拒绝我，是因为我没头脑没才华？”大和田脸黑了。 “啧，你逻辑学这门课怎么过的？我喜欢男人A，推出男人A有头脑有才华，等价于，男人A没头脑或没才华，推出我不喜欢男人A。” “然而，我不喜欢你，并不代表你没头脑或没才华，懂吗？” 御坂一通推理，把大和田给绕晕了，但他听懂了一点——御坂不喜欢他。 于是大和田的心情持续忧郁，当然，还没有跌倒谷底，因为御坂即便不喜欢他，也不会成为颜狗喜欢上帅哥。 头脑或者才华，是可以通过后天努力得到的，帅就很难说了。 这是大和田心中最底线的慰藉。 滴污滴污~ 救护马车停在了县医院急诊楼门前。 一位年轻的男医生出来迎接患者。 白大褂飘飘，面容姣好，步履轻盈，形象设计精致而恰到好处，深邃的目光，宛若要把你吸进他的内心世界。 连身为同性的大和田，都有那么一两秒被震慑住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扭头，只见旁边的御坂加奈呆呆地盯着那医生，发出了少女般的声音。 “卡库一呐~”[1] 随后，御坂回过神来，慌乱地翻找：“哎呦，我化妆包呢，我要补妆……” 大和田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气血上涌，他内心悲凉。 原来，你也是如此肤浅的女人！ 他一脸悲怆地跳下救护马车，想要离开这里，却被马路牙子无情地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后，胸口一窒，顿时感到心前区一股剧烈的绞痛，捂着胸口挣扎了起来。 这时候罗贤刚好赶到车前，赫然看到这老哥悍然跳下车蓦然发病，连忙丢了个诊断过去。 “阵发性心绞痛，平躺放松，舌下含服硝酸甘油。” 罗贤下了诊断，让身后跟着的县医院急诊科的住院医去处理，问：“救护车就送来这个？” “里面还有！” 俩小护士说着，将真·患者推了出来。 罗贤定睛一看，满脸都是黑人问号。 嘴臭兔子？ 这孩子不是今天去学校退学吗？怎么就血肉模糊地过来了？ 还好，「诊断」技能显示，拉比特还活着，只不过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显得她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 通过这波诊断，罗贤还发现了一些疑点。 诊断会显示目标的精神属性，比如说扫杨医生的时候就显示「正常」，扫王振远的时候就显示「轻微躁郁」，扫凌菲儿的时候就显示「有潜在的病娇风险」…… 然而，拉比特的精神属性状态栏里，却是一个充满了嘲讽意味的“?”。 这是什么路数？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将拉比特唤醒，精神属性?的事情，以后再深究。 于是他驱动神圣魔法的力量，召唤了一根随机样条，手指轻点。 “噗”的一声，金色的魔力实体化条状物，没入拉比特的胸膛。 然后，屑兔子的眼睛猛地睁开，第一眼就看到了罗贤。 然后，那兔子说： “罗医生插.入了我的身体。斯阔以呐~” “……我怎么没捅歪一点，直接给你捅死呢。” 罗贤忍住再补一刀的冲动，指挥道：“脾破裂，右大腿骨折合并魔术回路剪切断裂，送2号手术室，去骨科叫人来会诊。” 在马车里补妆的御坂加奈，刚好看见这一幕，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还能这样救人……哦不，救兔？ ------ 注释： [1]“好帅啊”的工地日语标准读法。 576 御坂加奈的选择 御坂加奈鼓足勇气，拦住了正要前往浴室消毒的罗贤。 “请问罗医生，您刚才是怎么救的人？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罗贤瞅了她一眼，干脆利落地回绝并反问：“不能。你谁啊？” “我是《镜像》日报的记者御坂加奈，我……哎哎哎，您等等，您等我说完话呀，您刚还问了我是谁呢。” 御坂加奈不方便进急诊科的男浴室，事实上，按照相关规定，她这个记者连急诊科的女浴室都不能进。 于是，她就在门口拦住罗贤，敏捷的动作和好奇的小眼神，昭示了她无数次在采访现场堵门采访的经验和经常被打的过去。 “我要给伤者做手术。”罗贤道，“你让我过一下。” 见罗贤不假辞色，御坂加奈提出了曲线救国的策略：“那个那个，阿诺阿诺，可不可以在手术室里采访您呢……” 罗贤摆手拒绝：“不行，我讨厌记者，尤其是讨厌手术中来烦我的记者。” 随后，罗贤趁对方一个不注意，从御坂加奈的身旁穿过，简直是风一样的少年。 后者则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 我，御坂加奈，从小到大收过256封情书的女人，但凡撒个娇要求采访从来不被拒绝的女人，居然，被讨厌了？ 另一边，大和田在住院医的帮助下，缓过来了。 原本，他的心绞痛就不是很严重，这一次是被御坂加奈对着那医生喊卡库一呐的震撼场面给惊到了。 不过，从心绞痛和心痛的双重痛楚中缓过来后，他便觉得，自己的心，又坚强了许多。 他下地试着走了走路，发现没什么问题，就出去找御坂加奈，然后在急诊手术区的走廊上看到了正原地站定默默流泪的她。 “怎么了？”大和田连忙上前，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日常常备的纸巾。 御坂带着哭腔：“他，他说他讨厌我，呜呜呜……” 听完御坂断断续续的悲伤叙述，大和田也懵圈了，御坂的采访请求居然被拒绝了？而且，还被直抒胸臆地讨厌了？ “这个罗医生，也太不近人情了！”大和田一瞬间有那么一点一怒冲冠为红颜的意思，“我去找他理论理论……” “你别，你别去。”御坂拉住他，“咱们就在这儿等他好了。等他洗完澡出来，会从这边走的。” 说完，御坂的脸蛋，微微染上了一点红晕。 其实她的小心思很简单，虽然被讨厌了，但她还是想看罗贤洗完澡穿着洗手服出来的样子，一定很诱人。 众所周知，男人洗完澡帅度都自动+1，以自身的视角照镜子来看，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自己变成了彦祖。 但大和田完全没看懂御坂的心思，继续规劝：“御坂，你太弱势了，县医院的小医生而已……” “人家是云海附院的。” “不是……那也就那么回事儿啊。”大和田露出不屑的表情，“咱们在东南，平时去的大医院，都不比云海附院差吧。” 云海学院医学部和它的附属医院，号称休曼王国Top5，但众所周知，休曼王国的高等院校，自称Top1的有两所，Top3有十所，按照这个膨胀速度，Top5奔着三十所就去了。 而地平线文化传媒集团此次派来的记者，都是旗下有牌面的报纸的，他们在东南地区工作，自然是有钱有资格去大医院就诊的。 所以，在大和田看来，云海附院的招牌，虽然不差，但还真未必有多好。 御坂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大和田：“你眼瞎吗？刚才没看到？” “啊？看到什么？”大和田挠头，“我刚才心绞痛，刚抢救回来呢。” “那你……算了。”御坂复杂地叹气，“刚才，罗医生往小兔子身上捅了一刀，她就活过来了！不仅活过来了，还能嘴臭！” “啊？”大和田迷了，这也行？ “总之，这个罗医生，不一般。”御坂的眼神，充满了向往和激情，“咱们不管那边的现场了，反正其他人都会报道，咱们就在这里，跟罗医生救治伤员的过程，这个视角很新颖，配上罗医生的高清大图，报纸肯定能大卖。” 大和田思索一下，确认道：“所以，咱们的报道重点，变成了罗医生治病救人？” “不。”御坂鬼魅一笑，“是治病救兔。” 这时候，罗贤穿着洗手服竖着手，从里面出来。 御坂连忙迎上去，把刚刚构思出的来意快速讲述了一遍。 罗贤见这家伙逻辑清晰，写出来的报道应该不会差，但是，他不清楚这人的立场和倾向是什么。 于是，罗贤道：“你进去拍照，倒是没问题，但是，你们不能乱发通讯稿。” “我们不乱发，我们一定实事求是地报道。” “没有任何一个记者是实事求是的，但凡报道，就一定有它预设的立场和摇旗呐喊的对象。”罗贤道，“不瞒你说，我有固定的合作媒体。” “是哪家？”御坂顺嘴就问了出来，问完了才发现不太礼貌，顿时心中纠结起来。 哎呀呀，怎么一面对罗医生，就进退失据没有分寸了呢，呜呜呜。 罗贤也不含糊，中气十足地报上了可可家的集团的大名：“维斯艾尔报业集团。” 御坂被震慑了一下，差一丁点就要像大和田一样突发心绞痛了。 罗贤这个说法很怪，一般而言，医生的合作媒体，都是具体到某家报社的——其实一般是具体到某个记者，但考虑到罗贤不是一般的医生，直接和报社合作，看起来比较靠谱。 但是，和报业集团合作，就很恐怖了。 更何况，是维斯艾尔这样的血族控股巨无霸。 意味着，他很可能和领导层的某位高阶血族关系良好。 于是，御坂小心翼翼地问：“冒昧地问一下，您在维斯艾尔的对接人是哪位？” “集团董事长，执行总裁，可可小姐。” 这一刻，大和田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又绞痛了一波。 至于御坂，虽然深感三观被颠覆，然而，此事尚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内。 她的脑筋狂转，一瞬间推演出了许多意味深长的东西。 然后，提议道：“如果我的报道与维斯艾尔集团的口径保持一致，您是否允许我进行报道？” 577 颂帕善，行走的秘密 安兴县一中。 颂帕善和杰拉德以及他的假体植入胸大女助理，很快便又重新坐在了同一张谈判桌上。 不同的是，此时的颂帕善，情绪明显要阴郁很多。 他狠狠地将烟头戳进烟灰缸里，仿佛那是杰拉德的脑袋似的。 “为了逼我出山，至于么？” “您能问出这个问题，证明您的确无法对您的儿子下狠心。”女助理道。 “呵，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罢了。”颂帕善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毕竟，我的确是他的父亲，出了事，我是必然要管的；就算我不管，媒体也不可能放过我。” “那您干脆就放任远郊防卫军将这个事情定性，让您儿子去坐牢算了。” “大师，我明确跟您说吧，这件事情，我们手里明确地掌握了正反两个方向的物证，现在就看你怎么选了。” “是放弃您的儿子，并得到公众的关注和唾骂，还是加入我们，成功脱罪，您选一个吧。” 此时女助理已经图穷匕见了，她和杰拉德背后的资本，掌握着地平线文化传媒集团，做好这个局之后，操纵舆论便成为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说实在的，我有点好奇。”颂帕善盯着杰拉德状似平静的眼睛，道，“你们难道就不怕我狗急跳墙，让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毕竟，我以前姑且也是手里有点权限的人，保留一些底牌，不奇怪吧。” 这时候杰拉德终于发话了：“您要是真的把我们俩除掉，可就是在和精灵作对了。并且，如果您有底牌，像您这么直脾气的人，早就用了，何必等到现在？” 颂帕善发狠地盯了一会儿，气势颓然弱了下来。 “也罢……这也不是什么太难看出的事情。我没有反击，你们必然会蹬鼻子上脸，久而久之，自然会发现我没什么所谓的底牌。不过……” 说到这里，颂帕善的表情，忽然阴森了下来。 “你们猜猜，我为什么没有底牌？” 杰拉德有点发怵，对方毕竟是当过总工的大佬，认真起来，气势还是蛮足的。 “我猜，您当年离开医师协会，是被开除的吧？一定是做了什么不被业界容忍的、邪恶的事情，被封杀了？” “想象力真丰富。”颂帕善邪魅一笑，“可惜了，不是我不能被业界容忍，而是我所掌握的一些技术，有些人不愿意看到它们见天日。” “没错，我被孤立了，现在，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帮我的人，因为……我的老朋友们，都死光了。” 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场灾难，颂帕善有些唏嘘，和那些事情相比，杰拉德他们搞的这些操作，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他的语气里，也没那么多的戾气了，而是带上了规劝的意味：“所以，孩子们。不是我不乐意出山，而是即便我出山了，那些家伙也会把我弄死，晓得不？” 女助理和杰拉德对视一眼，这倒是真的出乎他们的意料。 “那些家伙，是谁？”杰拉德恳切道，“大师，我们可以保护你……” “你们？”颂帕善笑了，“傻子都知道，你们晨枫学院，是精灵帝国的那几个大财阀的棋子，而这些大财阀加起来，也拧不过想要杀我的那些人，你们懂吧？” “说白了，想要保护我，你们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听到这个，杰拉德和女助理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脱离他们的掌控。 按照颂帕善的说法，貌似如果他们真的曝光颂帕善的身份，恐怕会惹来超级大的麻烦…… “意思是，我们能力不够，那罗贤和凌菲儿能力够？”女助理试探地问道。 “也许吧，但我也同样不会选择他们。”颂帕善撇嘴道，“他们的确很需要我，不过，我不认为凌菲儿会为了区区在下，和上面闹翻。” 离开安兴县一中，杰拉德和女助理决定先回旅馆商量一下对策。 “我还是觉得，颂帕善是在诈咱们，让咱们不敢轻举妄动。”女助理分析道，“哦，照他那个说法，凌菲儿保护他，就是跟上面闹翻，合着是「9th」要杀他咯？” “未必……或许是人总参。” 杰拉德说着，推开了旅馆房间的门。 他往里走了几步，却没听到女助理的回应。 刹那间，他察觉到一丝不妙，猛地回头，却发现，女助理表情僵硬地、呆滞地站在原地。 她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不是某些人族特有的黑皮肤，而是一种摄人心魄、泛着邪恶气息的黑。 几秒之内，她被这黑色彻底吞噬、溶解，只留下一滩脏兮兮的黑水，在地面上流淌。 杰拉德瞳孔骤缩。 是谁？ 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击杀了女助理，以至于她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你们的判断很准确。这件事，的确和人总参有关。” 慵懒而高贵的男声，在杰拉德身后响起。 杰拉德转身看去，只见一位身穿华丽黑色法袍的男人，端坐在窗边的藤椅上，仿若将整个标间内，都蒙上了一层阴暗的气息。 直到现在，杰拉德才明白过来，击杀女助理的，居然是暗影魔法！ 这是艾尔风大陆魔法体系里最邪道的一种，名声比死灵魔法还差，基本上属于过街老鼠的级别。 因为它的修炼需要牺牲大量无辜者的性命，甚至会用到「童男童女」这种反人类的素材，所以，人民群众讨厌它。 然而，面前这位暗影法师，杰拉德居然探查不到对方的能级，可见，他至少有7级的水平，甚至很可能是8级的大魔导师。 鉴于暗影魔法的特殊性，7级的暗影法师，便可以着手暗杀8级里面不那么强的武道家了。 若是8级暗影法师，除了9级的英杰之外，基本上，在pvp这个领域，无对手！ 恐怖如斯！ 杰拉德的表情变得毕恭毕敬起来：“前辈……” “呵呵，前辈可不敢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办事员罢了。”那人递上名片，“初次见面，我是人总参书记局执行官，艾德瓦尔斯。” 接过名片的杰拉德变得更加乖巧。 人总参书记局，是直接为人总参高层服务的，他们负责人总参的内部情报收集与肃反工作，当然，也给一些高层文官做保镖。 578 怎么输？ 这是人总参为了监督制衡「9th」精英部队而设立的机构，成员通常是秘密挑选、秘密培养的，因此其中不乏邪门的高手，像杰拉德面前这位爷，显然就是个邪门的高手。 书记局的执行官，通常负责清除工作。 如杰拉德所见，他的女助理已经被清除了，至于为什么…… “你们两个白痴，瞧瞧你们干的好事儿！” 艾德瓦尔斯将几张报纸拍在桌子上，杰拉德定睛一看，居然是刚才出校门的时候，女助理让早已准备好的报社发出来的稿子！ 居然，这么快就到了执行官的手里？ “这颂帕善是什么身份，你们根本就不懂。现在，好嘛，你们把他给曝光出来了，全世界都知道了这家伙身份特殊！” “只要稍微一查退休年龄，不难发现，颂帕善和十年前的那一桩悬案有关系，到时候，有无数个和我们人总参作对的反动势力——包括该死的医师协会——都会来抢夺他！” “他不只是一个退休的超高校级魔工技师，他还是一个行走的秘密！” 杰拉德被执行官先生喷得满脸唾沫，但这并不妨碍他思考。 他很快便提出了建议：“那您可以代表人总参，将他逮捕。” 艾德瓦尔斯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该把他抓起来，关在凤凰城的监狱里。不过，我的一位同事，当年和颂帕善达成了协议。” “颂帕善用一部分技术，换得他和他的儿子平静的生活，前提是，他再也不参与先进魔工技术研究，彻底淡出魔工圈子。” “我的同事很守信用，这些年一直都没动他，也不允许我们动他。” “但是，到了现在这一步，颂帕善已经保不住了，同事也是托我来干掉颂帕善，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问题是，我来了才发现，他妈的，他奶奶的，他大爷的！” 执行官先生忽然变得情绪比较激动，他抓起小圆桌上的茶杯，重重地墩在桌面上：“辣个女人，凌菲儿，她在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杰拉德的思维堵塞了，而当他的脑子疏通之后，没怎么仔细考虑，就问出了一个没营养的问题：“您的意思是，凌菲儿会抢夺颂帕善？” “这不废话吗？”执行官摊手，“他们恰好需要一个出色的魔工技师，凌菲儿又看人总参不顺眼，把颂帕善拉拢到她的阵营，既有了技师，也有了人总参的黑料，她当然会去做了。妈的好气呀……” 杰拉德心念一动。 凌菲儿看人总参不顺眼？ 这倒是第一回听说…… 不过，执行官的话中，还隐含着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您……抢人，抢不过凌菲儿吗？”杰拉德语气谨慎地问。 艾德瓦尔斯神色一滞，反问：“你觉得呢？” “您的暗影魔法如此出色，而凌菲儿又恰好是被你克制的武道家，若是您强行要击杀颂帕善，问题不大……” “不大个蛋锤！”执行官又开始墩杯子，墩得咚咚响，“那娘们儿的斗气属性，对暗影魔法免疫！那娘们儿随便一个斗气小罩子，我连颂帕善的○皮都伤不到！那娘们儿反手一拳，能把我打出屎！还是隔夜屎！清宿便排肠毒！” 提起凌菲儿，艾德瓦尔斯先生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颤抖，和刚见面时优雅从容的气质截然不同，眼神都变得弟弟了起来。 仿佛回忆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杰拉德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有点懵，追问道：“也就是说，您打不过她？” “我见了她，跑得比盆地鼹鼠都快……算了，不提这些，总之。”艾德瓦尔斯停止唏嘘，“颂帕善，靠武力，是肯定拿不下了，书记局里，没人愿意跟凌菲儿正面动手。” “所以说，现在只能靠你们，通过你们诱导颂帕善儿子搞出来的这档子事儿，要挟他，让他加入你们晨枫学院。” “后续，我也会跟你们学院领导打招呼，把他的事情，妥善处理好。” “上面应该会同意颂帕善为你们晨枫效力，毕竟，晨枫的股东，姑且都是和书记局友好的朋友。” “他本人应该也会配合，毕竟，这是继续保证他和儿子正常生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了……前提是。” 艾德瓦尔斯打了个响指：“你们手里的证据，的确能定他儿子的罪，也能帮他儿子脱罪。” “得，我先溜了，我感觉这县城很危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碰上个凌菲儿……告辞！” 艾德瓦尔斯化作一滩黑水，沿着窗户缝溜了。 杰拉德则木木地盯着窗户，仿佛做了个梦。 以及，对凌菲儿的认识，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讲道理，这位暗影法师就已经很恐怖了，然而，他居然会因为和凌菲儿位于同一个县城，而露出那种弟弟表情。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这么说来，有了艾德瓦尔斯的官方认证，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武斗是行不通的，还得用文斗，逼迫颂帕善老爷子就范。 利用女助理挖的坑，让颂帕善做出选择，本质上，还是利用了他对儿子的复杂心理——虽然，颂帕善很看不起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但他的内心对他是有愧疚的，毕竟，儿子的童年是在没有爹的环境里度过的，而那时候，颂帕善恐怕窝在实验室里忙于研究。 若是颂帕善真的不在乎这个儿子，当年又怎么会和书记局的人签协议保那个孩子呢？ 然后杰拉德赫然想到一个很精髓的问题—— “所以，我的女助理都没了，谁来帮我操作这个事情？” 他不禁自言自语地问了出来。 “谁告诉你她没了，你看床上，喏，在那边呢。” 艾德瓦尔斯的脑袋，从窗户下面探出来，对杰拉德说。 “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教训而已，让她知道，以后不要轻易拿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做局。” 说完，艾德瓦尔斯略显疑惑地瞅了瞅床头柜的影子，随后摇摇头，只当自己想多了。 然后就溜了。 这时候杰拉德才意识到，女助理不知什么时候躺倒在了床上，一脸惊悚，浑身冷汗，整个人散发出劫后余生的味道（说白了就是吓尿了）。 杰拉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有女助理的协助，这个局，他还是有信心赢下来的。 除非有人能证明是他们在做局，并拿到事实证据，否则，颂帕善几乎必然会倒向他们。 怎么输？ PS：假体植入姐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兄弟萌，她配么？ 579 发达的大腿魔术回路 县医院。 骨科找了个副主任下来会诊，同时，心胸外科也派人跟了过来。 名义上的理由，是听说有患者心绞痛，下来看看情况。 实际上，是来看看罗贤到底怎么搞会诊。 罗贤仅用一天的时间，就让安兴县医院的医生们认识到了他在技术层面上的恐怖，同时，也让大家愈发地好奇，罗贤是如何与其他医生合作的。 艾尔风大陆的医学或者说生命科学，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细分化的特点，已经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 一位成熟的医生，往往在某一个或者某几个领域深挖，在其他领域，却并不比通常医学院的本科毕业生强多少。 事实上，能在数量大于一的领域里有建树，就已经是很强的医生了。 全科医生的梦想，在哥尔斯密出现前的野蛮生长时代，或许还是可行的，但是到了今天，只是徒增笑柄耳。 所以，急诊医生在面对复杂病例的时候，往往会喊其他科室的医生来，每一位医生解决一部分问题，最终将患者的问题们悉数解决。 就拉比特这个病例而言，罗贤无疑在会诊中占据主导地位。 拉比特的大腿需要做魔术回路修复，而她之所以能活过来的，总归还是因为罗贤莫名其妙捅的那一下。 当然，只是在御坂加奈、大和田这样的外行看来莫名其妙，至于来会诊的两位医生，则对那一捅抱有浓郁的敬畏之心。 “怎么给她弄醒的？”当被问及这个问题时，罗贤呵呵一笑，“这兔子是安普顿种，就是安迪菲亚特地区的一种特殊的亚人，胸腔内有一个特殊的缓冲容器，当它的身体遇到剧烈冲击的时候，会陷入假死状态，并由缓冲容器吸收大出血。正好，你们胸外来人了，做个闭式引流吧。” 胸外来看热闹……不是，来会诊的资深主治，愣了一下。 闭式引流，他已经许久没有亲自动手做过了。 这种基础术式，基本上，只有实习生和住院医，还有弱鸡一点的主治才会做。 大多数稍有牌面的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大五实习的时候就能做了，可能还做得贼溜。 然而，到了资深主治这个位置和年纪，再做闭式引流，便有些强人所难。 但既然罗贤这么要求了，他又是胸外来会诊的医生，自然得做。 没办法，罗贤是来技术支援的，换句话说，是来给本院的医生们当爸爸的。 不说别的，如果今天没有罗贤在这里，这只假死兔子，估计就直接送太平间去了，若是事后发现有什么不对，那是妥妥的医疗事故。 “老哥，你这闭式引流，手法不太熟练啊。” 罗贤一边飞速地修复拉比特的魔术回路，一边对胸外资深主治的手法评论。 鉴于罗贤不想听拉比特嘴臭，给的是全麻。 全麻的小兔子，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乖巧地、小巧地呼吸着，耷拉着毛茸茸的长耳朵，一动不动真可爱。 面对罗贤的吐槽，胸外资深主治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闷头继续做。 他还能怎么说？难道要说，我不做闭式引流好多年？ 所幸有杨医生调节气氛：“嗨，这都小事儿，你们胸外，重视的是更高精尖的技术，闭式引流什么的，交给实习生做就好了。” 罗贤不置可否，盯着拉比特的魔术回路观察了许久，突然道：“你们说，为什么这只兔子腿上的魔术回路这么发达？” 骨科来的医生，以运动医学的思维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道：“因为她施法靠蹬腿？” “不是吧，你看法师学院那帮逼，从来都是拿手画符文、画法阵，什么时候拿脚画了？”胸外资深主治顺着话题往下聊。 “用脚画挺好的啊，如果她打赢了，就可以说，我用脚也能打败你……”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罗贤微微一笑：“我觉得，只不过是因为她经常跑路，跑得还特别快，用的多了，所以腿上的魔术回路就发达了。” 众人一时间觉得好有道理。 “所以，跑路专业户，为什么会从教学楼上被人推下来？” 这才是罗贤要思考的核心问题。 跟救护车的小护士，和罗贤讲了现场的情况。 在罗贤看来，拉比特是很聪颖的女孩子，就算被逼到了楼顶，也不会轻易被人推下楼——这样的惨剧，有很多种方式可以避免。 就算实施霸凌的人情绪过激，拉比特也有很多办法避免，而不是傻乎乎地等着摔成兔子酱。 那么，意味着，当时一定发生了某些意料之外的状况，导致拉比特没有充分地掌控局势，意外坠楼。 罗贤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杰拉德和他那恶毒的女助理。 不怪罗贤多想，那两位的确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敢做的主儿。 直到做完手术，罗贤依然在疑惑，然后暮雨酱就从他的影子里蹦了出来， 大喊一声“贤哥哥！”，吓得他一个哆嗦。 “你吼辣么大声干吗？” “嘻嘻，吓唬吓唬你嘛……”暮雨酱骚的很，拉着罗贤一个闪身进了男厕，选了个单间，迅速布好结界，急不可耐地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有重大发现呦。”暮雨不废话，拿出成像水晶，将她苟在影子里搜集的情报给罗贤全须全尾地放了一遍。 事实证明，暮雨酱作为刺客的嗅觉，比起擅长莽和正面硬干的凌菲儿，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早在刚来到安兴县的时候，她就去偷偷地摸了杰拉德和女助理下榻的旅店，并偶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换句话说，杰拉德的逼宫计划，暮雨是尽收眼底的，并全程高清拍摄，记录每一个精彩瞬间，剪辑一下，都能做成记录片了。 罗贤从女助理的教唆，一直看到书记局执行官对杰拉德的警告，目瞪口呆。 你们好骚啊！ 为了个超高校级的魔工技师，简直能玩出花来…… 不过，平心而论，这个档次的魔工技师，确实很少有挑战杯战队能请的动。 若是真的让他们得逞，晨枫学院的实力的确能大涨一截。 然而，现在来看，颂帕善的价值还远远不止这些。 他的背后，很可能牵扯出一桩涉及人总参、大陆医师协会恩怨情仇的秘密。 580 公平妥当的处理 罗贤微蹙眉头，靠在暮雨酱沉甸甸的⊙⊙上，认真思考。 “对不起，贤哥哥……”暮雨充满愧疚道，“我当时盯着书记局的执行官呢，没顾得上拉比特那边……” 罗贤嘴角一歪，我的雨啊，你已经做到这地步了，还觉得自己不够完美吗？ 于是，罗贤用对方最喜欢的方式，轻柔地抚摸暮雨的脊背。 酥麻的感觉，顿时将暮雨送上了快乐的巅峰，一道温暖的热流，涌过她的全身，让她不受控制地哼出了声。 即便这样，她也没有趁势越界，她知道罗贤不喜欢太激烈、太主动的行为。 暮雨只是把身子贴得更紧，静静地品味着这难得的快乐。 这让罗贤觉得很省心，看看人家，再看看某贪得无厌的女武神！ 要是换成她，这种时候肯定要把罗贤的上衣给扯烂了…… 罗贤露出满意的笑容，开始思考正事儿。 如果把暮雨得到的视频交给可可，让维斯艾尔报业集团发几个头条，估计，杰拉德直接就凉了。 然而，杰拉德凉是一方面，罗贤还希望他的女助理得到应有的制裁。 从舆论角度来看，单凭这一组视频，剪掉关于人总参密辛的部分，即可对女助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视频里只展现了女助理制定计划和教唆班克的场景，并不能直接证明，拉比特就是被班克直接推下去的。 要是上法庭的话，女助理未必会得到应有的审判。 而且，在罗贤脑海中盘旋的核心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 为什么谨慎如拉比特，会掉下去。 对此，暮雨的看法比较阴暗：“我觉得，女助理给班克的魔道具，可能没那么简单。” “有可能。”罗贤点头，马上给凌菲儿发通讯，让她代去现场查看一下。 至于他本人，今天还排了几台手术，要留在安兴县医院开刀。 在前来技术支援之前，平塚大雄院长给罗贤寻找了一些病源，疾病重点聚焦于两个方向：魔法与经络外科，以及断肢再植。 这分别是罗贤在冷泉港和桑库斯堡垒开展最多的两个方向，均有着出色的诊疗历史记录和行业口碑。 桑库斯堡垒接受罗贤断肢再植的士兵们，已经进入了体现效果的恢复期，结果显示，预后良好得像是胳膊腿儿根本没断过似的。 当然，这是当地的医生们夸张的说法，但也足以证明，罗贤在断肢再植上，也是远强于平均水准的，而安兴县医院在这方面能不能有平均水准都要另说。 平心而论，罗贤很关心屑兔子坠楼暨杰拉德搞事事件的进展，然而，他却不愿意为此耽误本职工作。 他是向来崇尚专业的，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过去，他即便是在实验室摸鱼逛某乎的时候，也不忘记教导小师妹写论文的。 好在凌菲儿抄家完毕，正带着γ兵团147小队闲的蛋疼，既然小贤有需求，自然是直奔安兴县一中，熟门熟路地接管了现场。 休曼王国乃至整个艾尔风大陆的体制，大致上是军警不分家的。 安兴县的治安，理论上是远郊防卫军在管，然而，若是有更高级别的军队来接手，且对方主官的势力比本地主官大到一定程度，这边往往是退避三舍。 不过，远郊防卫军的诸位很疑惑，凌菲儿不是刚抄完颂魔社反动分子的老巢么，怎么突然又来这边调查取证了？ 一个县中的学生坠楼案，用得着「9th」精英部队去调查取证？ 就这样，在紧张而沉闷的气氛中，时间过渡到了晚上。 瞅着教学楼顶被印着γ兵团徽记的隔离带封锁，颂帕善的表情，比较诡异。 呵，难不成，女武神大人还真想管这事儿？ 当事人依然被堵在学校里不出来，而尚未采访到当事人的记者们，则干脆在安兴县一中门口安营扎寨，并派人分堵其他几个出口。 就很敬业。 班克坐在旁边，哭得鼻涕都出来了，拽着他爹小声道：“爸爸，爸爸！你快答应了杰拉德他们吧，我不想坐牢啊……” “你少逼逼两句吧。”颂帕善瞪眼，“你也不想想，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到底是谁的锅？” “我，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班克抱怨道，“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那小杂种，没想到……” “小杂种，小杂种！杂你妈！”颂帕善卷起桌上的一摊试卷，狂锤班克的脑袋，“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人家招你惹你了？你就去欺负人家，你凭什么？” 班克动了动嘴唇，一万句带有明显歧视色彩的发言，憋在了嗓子眼。 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让他爹出山，并请杰拉德帮他脱罪。 否则，这事儿闹得这么大，来了这么多记者，恐怕班克未来十年就只能在牢里捡肥皂了。 颂帕善喷完儿子，焦虑地在屋子里踱步，绕圈圈。 外面已经被记者和好事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校领导建议他们先在这里避风头，免得对上记者，说出什么不过脑子的话，被抓住把柄一通乱黑。 “张先生，您也别太着急，现在事情刚发生，外面的人跳得欢，等风头过去了，事情就好解决得多。”校领导建议道，“据我所知，坠楼的拉比特同学，她的父母，对她并不怎么关心，估摸着咱们凑一凑赔点钱就私了了……” 听到这话，颂帕善不乐意了，狂拍桌子：“噢，你这意思是，人家孩子的父母不追究，你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你们学校，简直太不负责任！那孩子都被推下楼了，说明问题已经很严重，你们不仅不好好调查、好好反省，居然还想着糊弄过去！” “正是因为你们学校的不作为，才导致霸凌事件屡次发生，才让那么多孩子的少年时代染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校领导被颂帕善喷得脸都绿了。 “大爷，我没记错的话，您是班克的家长吧？您怎么还帮着受害人说话呢？” “我不是帮着谁说话，我是说，我希望这件事得到公平妥当的处理。” 581 赶尽杀绝 颂帕善叹气：“老实说，我知道我的儿子是个什么人，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他也许会欺负同学，但是，他绝对不可能杀人。” “是啊爸爸！您最懂我……” “你给我闭嘴！”颂帕善又把班克给吼熄火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坨人鱼贯而入。 是的，毫不夸张地说，一坨人。 杰拉德和女助理，罗贤和凌菲儿，仅仅四个人，他们的气场，就好像要把整个会议室填满了一样。 他们分别往长桌的两边一坐，火药味十足地对视，看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掏出扑克来一局四人斗地主。 校领导被这场面给吓尿了，道：“大人们，这是要……做什么？” “没事，我们要和当事人单独聊聊。”女助理对校领导微微一笑，显然要下逐客令。 校领导心想你算哪棵葱，人家女武神还没发话呢，你说个几把？ 没想到凌菲儿马上冷冷道：“请无关人士先出去吧，我们的会谈，是有密级的。” 校领导没办法，只好先撤了。 门一关，罗贤直接对着女助理开喷：“你就跳吧，你个贱人，你跳不了几十了。你的牢狱生涯，从明天开始。” 女助理发出放肆的笑声。 “哈，罗医生，我不知道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 “全部的证据链，不管是哪个方向，都掌握在我的手上，你居然认为，我要坐牢了？” 忽然，她身子前倾，盯着罗贤，声音忽然转低：“还是说，我们现在的谈话，正在被录音？” “如果你们想录音的话，劝你们省省力气吧。”杰拉德拿出一块淡黄色的水晶，摆在桌子上，“声纹识别干扰，你们不会不认识吧？” 瞅着这俩货小人得志的模样，罗贤努力忍住笑意。 看来，可怜的女助理和弱智的杰拉德，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私下讨论的影像，已经全在罗贤兜里了。 罗贤按兵不动，也不接杰拉德的话茬，反而对颂帕善说道：“大爷，您刚才有句话，我其实非常赞同。” “这件事，您不是要帮谁，您要的，是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您是个有骨气的人，如果您儿子真的犯了错误，您更希望他接受惩罚，而不是付出一些什么，帮他摆脱罪责。” 颂帕善点头，又好气又狐疑地问：“话是这么说，可是，罗医生也看到了，事已至此，恐怕……” “不不不，老头儿你别慌，我有把握能揭露真相。”罗贤老神在在道，“有一说一，你儿子确实只想教训教训拉比特而已，而之所以事情会变成这样，完全是那二位设的局。” 罗贤朝凌菲儿努努嘴，后者将塑封袋包裹的一根黑铁棒摆上桌。 “这是在楼顶的武技对抗课器材室里面搜到的证物，经过对比，上面残留着班克的魔力痕迹。” “同样的魔力痕迹，可以在楼顶护栏上的一处找到，也可以在拉比特的身上找到。” “这意味着，班克在这里使用了这根魔道具。” 罗贤接连排出了几份检验报告，均是凌菲儿叫来的147小队出具。 女助理双手抱胸，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班克对拉比特使用了那个魔道具，而它，就是导致拉比特坠楼的直接原因。” “很精彩，不过，证明了这些，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很简单，这棒子是你给班克的，你告诉他，用这个，可以教训拉比特而不产生太大的伤害，嗯，让我想想……里面是魔力波动加密过的空间魔法强制位移，而你告诉他的却是麻痹书或者引雷针或者寒冰指或者类似的控制类法术……无所谓了，反正是类似的东西。” “总之，你欺骗了班克，让他承担谋杀拉比特的后果，然后你们再扮演救世主的角色，让颂帕善答应出山……” 罗贤还没说完，班克突然开始啪啪鼓掌：“绝了！大哥你真聪明……” 然后，班克神色一滞，捂住嘴巴，瓮声瓮气道：“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女助理捂脸。 杰拉德沉默。 这是什么猪队友啊！ 颂帕善则暴跳如雷，气得胸口直疼：“我丢！你们，你们玩我……” “老爷子您消消气。”凌菲儿适时地搀扶住颂帕善，防止他闪了腰，或者一巴掌把班克拍死。 女助理回过神来，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尬笑道：“哈哈哈……罗医生，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 罗贤懒得跟她多逼逼，把成像水晶往桌上一丢，微笑。 那晚女助理把铁棒子交给班克的声音和画面，呈现在大家眼前。 女助理面如死灰。 杰拉德面如活灰，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仅凭这个，还无法定我们的罪吧？” “没错，但已经足以让你们身败名裂。”罗贤话锋一转，“当然，我的意思是，我还会调用更多的东西，来给你的助理定罪。” “至于你，从明天开始，你就不是那个完美偶像了，这件事情，将成为你医生的污点。”罗贤厉声道，“要是不拉比特是安普顿种混血，加上正好碰上我接诊，你们可是害死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作为救人的医生，罗贤对这种做法很反感。 为了达到目的，使用肮脏的手段招揽颂帕善，不把人命当回事，实在是让罗贤想搞死他们。 当然，罗贤可以选择让暮雨酱找个月黑风高杀人夜直接把这两个逼给做了，但这没什么卵用。 以偶像修炼者牵头，在挑战杯人员招募上使用违规手段，是近年来屡见不鲜的事情。 在资本的推动下，这些光鲜的棋子，还真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彻底把杰拉德搞臭，不仅能警示他的同行，还可以让他品尝到更深更长久的痛苦，这才是罗贤想要的。 至于女助理，审判完了丢进监狱，找个机会弄死了事…… 就很舒服。 杰拉德和女助理则很不舒服，罗贤手里的视频，完全可以将他们多年努力积攒下来的声誉毁于一旦。 带危机！ “罗医生，您……”杰拉德有些语无伦次，“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吧？” “不至于？没有，我觉得，对于你们这种人，就得赶尽杀绝。”罗贤撇嘴，问颂帕善，“大爷，您怎么看？” 582 论迹不论心 “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啊。” “……大爷您别闹，说正事儿呢。” “我是说正事儿啊，你看，但凡眼睛健全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事儿怎么办。”颂帕善突然兴奋，比划道，“就按罗医生说的，杰拉德身败名裂，那个假奶妞吃牢饭，我儿子被教唆、误导从而过失伤人，估计不用坐牢，进少管所呆两年完事儿了。罗医生给俺推荐个好点的少管所呗？” 罗贤目瞪口呆：“大爷，您还真豁达啊……” “不是我豁达，我寻思着，这个结果，不是皆大欢喜吗？” 杰拉德和女助理对视一眼，他们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自己儿子去少管所是皆大欢喜…… 班克则有些无能狂怒：“爸爸，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颂帕善一巴掌把儿子打老实了，转头跟罗贤说：“罗医生，你看，这样行不？” “你是指你打儿子，还是你的那些安排？” 颂帕善微微一笑，没有再言语。 心中，有点唏嘘。 没想到，罗贤居然安排了最好的结局…… “大爷，有句话我得跟您说说。” 临走前，罗贤忽然叫住颂帕善。 “您说您儿子本性不坏，我不赞成。” “照你这个说法，这世上任何做错事的人，都可以说本性不坏，换句话说，不论哪个坏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这不逗我玩儿么？” 颂帕善砸吧着嘴，品着罗贤话里的意思，反问道：“那罗医生的意思是，我儿子是坏人？” “我一般不用好与坏来界定人。”罗贤淡淡道，“论迹不论心，做了事情，然后承担相应的后果。就这么简单。” ------ 次日清晨，安兴县医院。 花猫和土狗睡眼惺忪，月季和杜鹃憨态朦胧，吊兰和绿萝重温故梦。 罗贤凌晨三点半起床，在凌菲儿的服侍下吃早餐，上了一台凌晨四点的手术。 昨晚去跟杰拉德他们掰扯，浪费了不少时间，原定在晚上的手术，就索性取消了，排到了凌晨来做。 罗贤极不喜欢凌晨做手术，因为他真的很困。 也许是医学双生树的副作用，罗贤每天至少需要十小时的有效睡眠时间，高于大众群体的平均水平，远高于医生群体的平均水平。 这还是罗贤每天坚持最大负荷工作，实在受不了了才休息的结果。 想想也是，用那种程度的手速来操作，自然是比通常医生更容易疲倦的，再考虑到操作的精度，罗贤不需要每天睡二十个小时，已经要感谢双生树仁义无双了。 不过，这一次是不得已而为之，另外，正好试一试抽卡抽到的精力药剂。 让我们回想一下，罗贤同学三次十连，都抽出了啥： 精力药剂x7 体力药剂x1 双相药剂x2 属性劵：魅力+1x20 属性劵全用掉了，所以，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那十瓶药剂。 所谓的双相药剂，根据说明，能够同时恢复精力和体力到满状态，听起来就比前两种要吊，当然要留在刀刃上用。 鉴于罗贤也没损失什么体力，所以，只要起床磕一瓶精力药剂，大概就能保持正常的手术状态了……吧？ 事实证明，罗贤还是低估了双生树的威力。 喝了精力药剂的罗贤，精神倍儿棒，恨不得当场来一段香蕉君哲学舞。 但是，在走进手术室的时候，罗贤却耷拉着脑袋，一副人生已然失去希望的样子。 “罗医生，怎么了呢？”特地早起陪罗贤做手术的顾千雪，忐忑不安地问道，生怕从他嘴里听到类似于“昨晚和菲儿○生活不和谐”之类的抱怨。 “没怎么。开始手术吧。”罗贤闷闷道。 原因其实很简单，洗澡消毒的时候，罗贤瞅了一眼，在安兴县刷了一天打针之后，目前有12次抽卡机会。 玄学界有一种说法是，深夜万籁俱寂的时候，灵气比较足，适合抽卡。 于是，罗贤握紧拳头，莽他妈的！抽抽抽！十连！ 「获得精力药剂 x3，体力药剂 x3，双相药剂 x4」 套你猴子！什么破游戏！不玩了不玩了…… 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主，要求局麻，然后一进来就跟麻醉医师聊个没完，话题已经从刚上小学的孩子数学不及格跃进到了最近冷泉港ZOO新推出的高斯根雕手办。 他瞅着主刀医生神态沮丧，心里咯噔一下，莫非…… “医生，我这个手术，是不是不好做啊？” “好做的很。”罗贤道。 “但我看您脸色不太妙哈，像是刚发生了什么悲伤的事情……莫非，从我的病历里，新发现了不妙的东西？” “哈哈哈，你脑洞真大。”麻醉医师笑道，“神他妈不妙的东西，你就断了个胳膊，能有什么不妙的东西？” 麻醉医师这话说得异常平静，仿佛在安兴县断胳膊是什么常规操作一样。 以罗贤前世的观点来看，有点惊悚。 但事实上，在艾尔风大陆，人型生物断胳膊断腿儿属实基操，他们的恢复能力也强，断肢再植的成活率，比前世那种娇贵的人类，是要好很多的。 那患者说：“不妙的东西……有很多嗷，比如吧，罗医生忽然发现我○功能不太妙，有阳○早○的风险……” “害，想多了，怎么可能……”罗贤乐了，随手丢了个「诊断」，然后突然就不说话了。 emmm…… 手术全程，罗贤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患者的脸上则写满了悲伤，悲伤辣么大。 麻醉医师负责安慰：“你不要慌啊兄弟，人家罗医生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胡思乱想什么，别把自己给吓死了。” “不是我胡思乱想，罗医生，您得给我保证，我真没有那方面的问题？” 罗贤道：“不敢保证，得等手术结束，做一些检查。” 「诊断」虽好，但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不然，诊断也没什么说服力。 而且，患者那纠结的表情，给罗贤带来了充分的快乐。 不过当手术结束的时候，罗贤突然意识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患者的痛苦之上，是不道德的。 于是，他马上给患者做了检查，写了一个配方。 583 歪出了一个…… “每周给药一个单位，不太放纵的话，以你的身体条件，大概能石更到七八十岁吧。” 患者听得一愣一愣的，问：“罗医生还懂男科？” “略通一二。” “那，不太放纵，是什么意思？” “一天尽量别超过三次吧。” 这下子患者彻底乐呵了，嘴里吐出一连串感激之词，搞得罗贤都有点不好意思：“哥，过了，过了啊。” “没有没有，罗医生，我下半身下半辈子的福气，都得靠您了啊。嗨呀，罗医生，真的谢谢你！你妈出门买菜必打折！你爸出门遛鸟必捡钱！” 患者拉着罗贤和没活儿做的麻醉医师在病房闲扯了半天，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终于睡着了。 自觉做了好事的罗贤，看了看表，距离抽卡的卡池刷新还有十几分钟，还有两抽。 据说，做了好事之后抽卡，会有奇效…… 罗贤再一次相信了玄学，钻进男厕所，抽他妈的！ 单抽出奇迹！ 「获得属性劵：魅力+1 x1」 “稳住，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成功路上的最后一个绊脚石，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坚持才是胜利……” 胡乱念叨了一通，罗贤闭上眼睛，颤抖着点下了脑海中的抽卡按钮。 给爷出！ 一道金色的光芒。 耀眼，夺目，又摧残。 「获得起源计划配方：金身」 「金身：服用后，0.5秒后起效，使用者及其周围半径3m空间（以异能核基点为球心）不受任何影响，持续3秒」 罗贤挑挑眉毛，居然歪出了这玩意儿？ 也不错，最起码，罗贤看到它的名字就能脑补出相应的使用场景，而本期卡池的精准，「孤独死亡」，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而这个配方的制作方法，沿袭了起源计划一贯的诡异，材料中不仅包含高阶血族（三十画以内）唾液这种黑市上有价无市的稀有素材，居然还有火焰盆地鼹鼠啃了一半的西瓜这种玄学素材。 罗贤感叹着，走出男厕，一头撞见走廊上一只可可正在急不可耐地蹲点。 嗯…… 高阶血族的唾液…… 说实话，又抽卡又做手术，罗贤差点都忘了今天早上约了可可过来，处理关于颂帕善的事情。 原本罗贤是不希望可可亲自来的，最好随便派个记者来对接了事。 然而，可可怎么能轻易放过获取顶级食材的机会。 用可可的话来说，在她的一生中，像罗贤这样完美的食材，不会碰上第二次了，趁着其他血族还没蜂拥而上，罗贤也没死，赶紧可劲儿薅。 “什么叫趁着我没死，我看起来像是很容易暴毙的样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可咯咯地掩嘴笑着，迈着优雅雍容的步子，在罗贤的身旁，偏过头来看他。 “嗯，有段时间没见，看起来更好吃了……” “我很庆幸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是好吃，而不是「好吃又能○」之类的危险发言。”罗贤翻了个白眼，推门，“来我办公室谈吧。” “哈。没记错的话，你是来下乡支援技术的吧？居然还有办公室？” 罗贤和几大科室的转诊合作达成后，几位科室主任合计了一下，给罗贤开辟了一间临时的办公室。 好歹要来做几天的技术支援，而罗贤又经常谈事情，总不能每次都让他去奶茶店吧。 “不要在细节。坐。”罗贤指挥可可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皮转椅上，保持安全距离。 这一举动，让可可有些不乐意，嘟着嘴娇嗔道：“罗医生，这么不待见我呀？” “哪有，我这是保持一个食物的基本素养。”罗贤振振有词，“我离得太近，你要是冲动一口把我吃了，那咋整？” 可可欲言又止，然而，瞅着罗贤无比认真的样子，最终还是一声叹息。 罢了……你想这么认为，你就这么认为吧。 她还是无法开口向人族表达喜爱的情绪，然而，又不能真的等待罗贤自己去说——当初，正是罗贤的云淡风轻，牢牢地抓住了可可的目光。 既是悖论，也是孽缘。 不过，小小的努力，和不懈的暗示，可可依然不会放弃。 “所以，罗医生这一次，又要从我的身上带走什么呢？”可可交叠起大腿，露出白.皙.滑.腻的绝对领域，在黑色裙子的映衬下，无比抓人眼球。 加上略带沙哑、成熟诱惑的声音，也许只有饱经凌菲儿考验的罗贤，能顶得住了。 “唾液。” 可可脸色微红，喉咙里发出一声高傲的嘤咛：“我，拒绝。” “吾等可爱又高贵的血族，唾液被低贱的食物得到，想必一定会被拿去做无比肮脏龌龊的事情，说不定会百倍稀释之后洒在枕巾上，每晚伴着那香甜的气息入睡，科科，被我猜中了吧！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你。” “你瞎几把乱想些啥呢。”罗贤瞪眼，“我是要拿去做药。” “况且，也没有人会把高阶血族的唾液洒在枕头上，多浪费啊，黑市转手卖掉，能做好多次大宝剑呢。” 可可整个鬼都不好了：“你居然把我和风俗店里那些庸俗的女人做的恶俗服务相提并论？” “……你是有多看不起她们啊，你一句话里用了三个俗字。” “要你管！”可可气得发抖，说出来又觉得这话好像有点露怯，于是补充道，“呵，看来你也没高尚到哪里去，居然喜欢那种口味……”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不过，有一说一，我真没去过，我是听一位蒋姓同学说的，他比较风流。”罗贤决定把这个话题滑过去，“得，别扯了，你就说给不给，1mL唾液换2mL血，一口价，不商量。” “呵，看来，罗医生完全没有做交易的诚意呢。”可可直接起身，撩了撩头发，一副要告辞的样子，“你只是我无数可口食物中的一个罢了，若是你执意要亵渎高阶血族的尊严，那我也只好……” “这次你不答应的话，以后我就不拿血跟你换东西了。” 可可原本已经走出了门，听到这个，耳朵明显动了动，一个倒车入库，又反了回来，再次撩头发，从容道：“在绝美的事物面前，尊严也只是庸人才会去坚持的可笑与虚妄罢了。” 罗贤沉默良久，叹气：“你开心就好。” 584 魔力痕迹反编译 那么问题来了，唾液，该怎么取呢？ 可可一瞬间脑补出了数种令她面红耳赤的取唾液方法，还好吸血鬼不会脸红，不然此时肯定要丢人了。 她等待着罗贤说出一个有那么一点羞耻、却又不那么羞耻的法子。 嗯，若是太过分的话，她才不会答应。 然后只见罗贤严肃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块酒精棉，上面染着淡淡的红色印记，可可一看到它，眼睛一亮，马上就开始流口水。 啊，是罗贤的香气！ 说时迟那时快，罗贤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早已准备好的容器，接住了可可嘴角留下来的口水。 可可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黑人问号。 “哈哈，你看，我就知道我这个方案很有效。”罗贤快乐地像是中了基金的科研狗，“根据我上次对你的观察，这块酒精棉上的血液浓度，恰好可以保持在让你流口水却不会下意识对我做出攻击型举动的程度。” “你……吸溜~”可可莫名地感到很恼火，然而，从各种角度来说，罗贤这一手，都非常的合理。 在取唾液的过程中，罗贤甚至和可可没有发生任何肢体接触，连她嘴角残留的液体，都没有帮她擦掉，而是一脸嫌弃地丢过去一张湿巾：“自己擦干净。” 这让可可心态有些爆炸，拉下脸来，说了一句“我不要你的血了”，摔门而出。 出门的时候，可可还碰上了凌菲儿，后者满脸诧异，进去后问罗贤：“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不仅如此，我好像还白嫖到了稀有素材。看！” 罗贤自豪地展示着烧杯里晶莹的液体：“高阶血族的唾液，可以用来制作神奇的药企！有了它，女武神再也不用担心被魔兽集火啦！落地金身，强无敌！” 凌菲儿不懂什么叫落地金身强无敌，但她听懂了，罗贤取得了可可的唾液，而且目的是为了她。 再加上刚才可可离开时一脸的败犬相，这让凌菲儿的心情更加愉悦，都忘记追究罗贤是怎么拿到唾液，以及为什么可可这个小贱货……不对，这个老贱货，为什么怎么早就出现在了这里。 将罗贤摁在沙发上缠绵了一番后，凌菲儿服侍罗贤吃早点。 期间，女武神一直在用贼兮兮的目光盯着罗贤，让后者深感不妙。 一般而言，这意味着，凌菲儿又找到了刁钻的角度，调戏或者干脆就拿某样东西要挟罗贤，索取主动权。 主动权，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现如今，俩人除了那啥，该干的都干了，罗贤反而更要面子，更加害羞，凌菲儿则攻势更加猛烈，两人之间，仿佛在进行一场诡异的斗争。 不如说，与其说是斗争，更像是情.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主人是希望用魔力痕迹，通过技术手段，来反推现场发生的情况吧？” “没错，我的确计划用这种方式获取物证。” “那么，主人只能求助于王国治安部技侦司了。”凌菲儿很懂行的样子，“他们是国内唯一能做这个的……” “所以呢？”罗贤歪头，疑惑。 “技侦司的人不太好说话，主人虽然约了他们到这里勘察，他们能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在媒体上的讨论度较高。” “若是要让他们调用人力物力来做现场反推，恐怕，需要有人卖一些面子吧？” 听到这里，罗贤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跟他们很熟，可以用人情请他们来做？” 凌菲儿欣然地点头：“我和他们的司长有交情，我在战场上救过他，他应该会帮忙。所以……” 女武神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只要主人答应让菲儿吻一下腰，菲儿便能帮你做这件事哦。” 腰是罗贤很敏感的部位，他一直拒绝让凌菲儿碰，怕她碰了会让他把持不住，擦枪走火，从此沦为女武神的「哔——」，彻底真香，再也抬不起头。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太原则性的禁地。 凌菲儿寻思着，罗贤如此重视这次的事件，为了避免和技侦司扯皮，一定会答应她……吧？ 没想到，罗贤呵呵一乐，道：“你也太看得起技侦司了。你觉得，他们真的能做现场反推？” “啊？”凌菲儿傻眼，“他们不能吗？” “他们能个锤子。”罗贤鄙夷道，“他们只是用穷举法设计了一些典型的现场，在实验室条件下测定魔力痕迹图谱，将现场与图谱一一对应，又推导了几条耦合关系，拟合了几个经验公式——说白了，他们从魔力痕迹反推现场情况的手法，本质上就是最简单的‘查字典’，从科研思想上来看，纯属小学生水平，这种垃圾研究我早就不做了。” “我就不一样了，我手里的现场反推手段，可以直接对魔力痕迹进行反编译，为大家呈现出事发现场的全息影像，吊不吊？” 说实在的，能从双生树上翻出这玩意儿，罗贤也很意外。 直到他看到那个区域的树叶被标记了「法医」分类，才回过味儿来。 凌菲儿越听越傻，脸上写满了狐疑。 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与此同时，休曼王国王都。 谢副司长即将登上飞艇，旁边的司长嘱咐道：“现在凌菲儿还没跟我打招呼，我还不确定凌家的立场。所以，你去了，划划水就完事儿了，要是凌菲儿开口，你就给个九折的价格，卖给他们咱们的现场反推检测服务。” “九折，还真便宜他们了呢。”谢副司长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傲气，“其他不管是机构还是个人，想用这个，都得走拍卖流程的。” 司长心里直嘀咕，册那，女武神是哥的救命恩人呐，要不是这技术新鲜、紧俏，上级有利润指标，白给的话不好向上面交代，我恨不得白送一套。 这谢副司长，技术领导出身，在人际往来上，就要弱一些，有时候显得不近人情。 不过，这次的事情，他们技侦司也只是工具人罢了，安兴县那摊子事儿，对王都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谢副司长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相比司长，他对于现场反推检测，是有着自豪的成分在里面的。 这是一个魔法工程和医学交叉的领域，本该是精灵帝国的强项。 当然，实事求是地讲，谢副司长主导开发的东西，比起精灵皇家工程院的同类产品，还是弱，不管是图谱映射库还是耦合关系库，都要小不少，可以说是乞丐版了。 585 空难？ 然而，即便是乞丐版，也是妥妥的填补国内空白了。 至少，摆脱了休曼王国国内做反推检测还要求助于精灵的局面，促进了司法方面的技术自主。 事实上这套检测系统是谢副司长私底下去地精群岛黑市买回来的一套过时的解决方案，重新换皮包装了一下，就成了他主导自主研发、填补国内空白的开创性成果。 不过，事实上到底是不是自主研发不重要，以结果论，技侦司的确受到了王室的嘉奖，丰厚的年终奖，让整个部门都快乐了一波。 而这套系统也成为了谢副司长在体制内行走的招牌，所以，等上了飞艇，离开了领导的视线，他立刻决定，不仅不给罗贤打折，还要涨价卖，嗯，就用「一般都需要预约、你们没预约所以贵一些」这个理由吧。 这是媒体大幅报道的案子，要做现场反推检测，想必是很急了。 客户越是着急，他谢副司长能够套利的空间也就更大。 司长只是告诉他，罗贤医生申请了技侦司的援助，并没有给出更多的信息——这意味着，帮助罗贤做检测，至少，不是上面派下来的政治任务。 综上，这一波，谢副司长信心十足，自忖既能耍威风得到面子，又能狠捞一笔得到里子。 血赚预定！ 直到王都到冷泉港的旅程近半，谢副司长始终保持着自信的微笑。 之所以后面不笑了，不是因为他收到了什么利空消息，而是这飞艇的颠簸幅度好像有点反常…… 其他旅客也发现了这一点，焦躁的情绪，在客舱中逐渐弥漫。 谢副司长虽然不笑了，但他的内心是冷静而淡然的。 看着周围的人急得像是飞艇马上就要掉下去了一样，他暗自冷笑。 我谢瑞麟，坐了这么多年的飞艇，什么情况没见过？ “大家不要慌。”谢副司长出言安抚周围的旅客，“只是正常的气流颠簸而已，扶稳把手，带孩子的抱好孩子，饮料都插.进槽里。” 有这么一个看起来很吊的人出面，大家伙儿不那么慌了。 只有坐谢副司长旁边的大爷，依然慌得一批。 “小老弟啊，咱们能不能往回开哦？” “您当是坐马车呢，还往回开。你看外面，就是普通的乱流区，过了这一块儿，就好了。” 谢副司长耐心地解释，赢得了周围赞许的目光。 对于这种无厘头的问题，很多人都无法保持耐心，但谢副司长是很有教养的人，起码他自诩是很有教养的。 “先生，您真是个好人。”坐谢副司长左边的、抱孩子的美少妇，莫名其妙地发了一张好人卡，“等会儿要是颠得厉害，我抱不住孩子，您可以搭把手吗？” “当然，没问题……” 右边的大爷还是很慌：“我滴个娘嘞，早知道就不坐飞艇了，我第一次做这玩意儿……我孙子，刚在冷区港出生，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要是嗝屁了，可真就亏大发咯。” “您说的那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谢副司长奶道，“我当年，坐着客运飞艇误入狮鹫骑士和石像鬼的交战区，万花丛中过……” 谢副司长的牛逼刚吹了一半，一枚声势浩大、气贯长虹的绿色黏弹，擦着舷窗飞过，从下到上，凌厉呼啸。 客舱里顿时寂静了下来，随后爆发出惊声尖叫。 “啊啊啊！那是什么？” “这里不是安全区么，为什么会有空袭？” 乱流区外加不明空袭，直接把大伙儿给整崩溃了。 “不要慌，不要慌！”谢副司长尽管额头冒汗，但还是得把逼给装完整咯，“地面上出现小股魔兽袭击路过的飞行器，也是很正常的情况……” 轰！！ 谢副司长的话，被飞艇尾部动力舱传来的巨大轰鸣声，全然盖了过去。 不多时，广播里传来艇长有气无力的声音。 “各位旅客，我是本次航班的艇长，很遗憾地通知你们，我们遇到了不明攻击，现在，飞艇已失去超过7成的动力，有可能在途中迫降，请各位做好准备……” 空姐们也分散到各个客舱，维持秩序。 谢副司长有点傻眼。 还真就空难嗷！ 这就超出他的经验范围了，不过，作为一个对生命无比敬重的人，谢副司长对于民航飞艇空难处理的知识，姑且有所涉猎。 在其他乘客或手足无措、或抱头痛哭的时候，谢副司长手疾眼快地怼着头顶的按钮一拍，一排鹅卵石形状的魔法器，牵着绳子掉了下来，悬在半空中，触手可及。 鉴于艾尔风大陆人民普遍身体素质优秀，又多少会一点武道/魔法/异能，民航飞艇是有「乘员跳伞」这个节目的。 不过，相应的，在这里存在于空中的危险，也比现实中要多得多。 随便一只身体健壮的鹰，就能把身体健壮的能级1人族啄出翔来。 就很气。 因此，跳伞的时候，需要给自己身上加顿，考虑到普罗大众的平均能级属实不高，航空公司为乘客准备了应急综合护盾，兼具防御和保障呼吸的功能。 听起来很美好，但，谢副司长听内部人员说过，除了头等舱以外，经济舱和商务舱的应急综合护盾，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偷工减料的情况。 换言之，一个盾绝逼不够用。 趁着大家伙儿还没反应过来，谢副司长直接一把拽下了三个盾，咔咔咔往自己身上一拍，顿时感觉自己安全的一逼。 这护盾拍了就没办法撤销的，这叫做抢占先机。 旁边的两位乘客，包括空姐，看到这一幕，人傻了。 还有这种操作？ 顿时，眼尖的人看到谢副司长的操作，马上就学会了，其中比较脸厚心黑的一拨，马上照猫画虎，一时间客舱里护盾启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空姐们急了。 应急综合护盾是有余量的，但余量也有限，扛不住一人用三个这种节奏。 她们连忙呼吁大家冷静，顾全大局，考虑考虑身边的人。 然而，生死攸关，谁还能冷静呢。 除了几位能级较高的乘客，估摸着能靠自己的实力安全落地，就把自己的份额让给他人，一般人根本冷静不下来，抢得贼凶。 这一瞬间，谢副司长的形象，在空姐的心目中跌倒了最低点。 怎么有这种人啊…… 586 兽性与神性 抢盾逐渐接近尾声，谢副司长先发制人抢得三个盾后，又偷出来一个，四盾在手，安全无忧。 旁边的空姐瞅着老大爷和抱孩子的美少妇都没落着，都要急哭了：“先生，您，您太过分了！” “您就不考虑一下您身边的老人、孩子吗？” 谢副司长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斜睨着空姐道：“也没人规定，一个人只能用一个护盾呀。” 旁边的乘客们直撇嘴，尤其是没抢到、或者只抢到一个盾的，纷纷开喷，仿佛能用唾沫星子喷出盾来似的。 谢副司长暗暗冷笑，这些人啊，太天真了！ 在生死面前，道德根本就不算什么，根据优胜劣汰的理论，这种时候还讲道德的人，都灭绝了，所以像他这样才是常态…… 谢副司长的态度，让旁边的抱孩子美少妇和大爷心都凉了。 美少妇犹豫片刻，怯生生地开口哀求：“有没有人帮帮我……求求你们了，我的孩子还小，他不能没有保护呀……” 刚才还喷得贼起劲、义正言辞的诸君，忽然就哑火了。 这些恰好拿到一个护盾的人，你真要让他们把盾送给别人用，这也不现实。 此刻的鸦雀无声，带给美少妇深深的绝望，绝望之下，甚至都开始拽着谢副司长的衣服哀求：“先生，求求您了，我不要多，就要一个，给我的孩子用……” 谢副司长懒得理她。 美少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彻底拉下了脸面：“求求您了，您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如此明显的暗示，让谢副司长不由得打量了美少妇一番。 若是平常，如果手里有能拿住此等美少妇的东西，谢副司长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吃干抹净。 然而，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哪里有闲情逸致想这些。 于是，谢副司长义正言辞地拒绝：“女士，请不要再胡搅蛮缠了。我对你没兴趣，请自重。” 看到这个结果，美少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心头是刺痛般的冰寒。 她万万没想到，都求到了这地步，居然还是没有人肯帮她……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匀称、肌肉结实的成年男子走过来，道：“我的护盾，匀给你们用吧。我是2级的武道家，练过跳伞速降，我不需要这个护盾。” 美少妇愕然抬起头，绝处逢生的喜悦，让她的眼睛里顿时充溢了泪水。 然而，跟在成年男子身后的小女孩，立刻摇着他的胳膊反驳了起来：“爸爸，你可别放屁了，你的经络伤还没好呢，你不用盾，你跳下去就是一具尸体了。” “真的吗？”美少妇心情复杂地问。 “别听小孩子瞎说。”那人爽朗一笑，蹲下身子，摸着小女孩的头，“宝宝乖，爸爸没问题的。” “爸爸你骗人……”小女孩瘪嘴，“你明明不行的……” “孩子，你记住，不要轻易说一个男人不行。” 成年男子握住女儿的手，仿若在留恋什么，突然对美少妇道：“我也是家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孩子们还年轻，孩子们有无限可能，未来是他们的。” 说完，他将手中的应急综合护盾，递给美少妇。 后者呜咽着说“谢谢”，紧紧地握住成年男子的手。 若是此次能有生还的机会，怎样报答他，都是不过分的。 寂静中，有几位乘客，犹豫地站出来，将手里多余的护盾给了需要保护的老人和孩子。 大多数时候，大多数人，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有人带头作恶，那么，其他人便会更容易逾越内心的良知，去跟着一起作恶；如果有人带头行善，则更容易突破内心的阻碍，做出利他的行为。 **和神性，是人型生物的两面，对立又统一。 “大爷，我这个护盾不要了，给您！” 前排的一个小伙子，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把护盾往谢副司长旁边的大爷手里塞。 “哎哎哎，不行啊，你也就这一个。”大爷拒绝。 “大爷，刚才我都听到啦！”小伙子诚恳道，“你孙子刚出生，你还没见过呢，要是就这么没了，多遗憾呐。” “有什么遗憾的……”大爷坚持推辞，小伙子坚持给盾。 见对方执拗，大爷只好问：“孩子，你有爷爷吗？” 小伙子一愣：“那肯定有，但您问这个干什么？” “你也是你爷爷的孙子，他也不希望你就这么走了吧。听我的，拿着，自己用，活下去。” 客舱里，居然神奇般地恢复了秩序，和之前近乎打砸抢的状态截然不同。 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人们不再绝望与麻木，而是坦然与坚定。 瞅着这帮人忽然正经，谢副司长险些笑出声。 呵，真是有够搞笑的，等会儿跳伞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 与此同时，安兴县医院。 罗贤一边在急诊干一点清创缝合之类的杂活儿，一边等待技侦司的朋友来临。 之所以叫技侦司的人来，一方面，是保证罗贤的魔力痕迹反编译在官方的公证下进行，为之赋予法律效力。 另一方面，罗贤也是给技侦司秀一把，如果他们感兴趣，或许可以开展一些合作，由罗家沟诊所向技侦司出售服务。 可怜的谢副司长全然没有想到，罗贤根本就不是想买服务，他是想卖…… 然后，罗贤等啊等，等到了航班出事儿的消息。 “航班CZ4396在黑水屯附近的空域遭到袭击，初步判定为流窜的小股魔兽。飞艇受损严重，预计无法抵达冷泉港国际空港，将在安兴县附近迫降。” 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马上动了起来。 像这样的突发状况，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急诊科，是要派出救援队赶往现场的。 所谓急救，当然是越早见到伤员越好。 从坠落地点到安兴县医院，也许只有十分钟到二十分钟的路程，然而，这段时间，却能够决定许多重伤员的生死， 以及治疗的预后。 对于一名受伤的武道家而言，早治和晚治，造成的恢复情况差异，反映到他的战力上，或许就是药水哥和一龙的差别。 587 跑道 拉胯的医生，能把一龙治成药水哥；一般的医生，能保全一龙大部分的实力，让他成为弱一点的一龙；神奇的医生，能……好像也不太能，也就罗贤碰上符合经络流形定向诱导生长条件的患者，才能做出从药水哥到一龙这种水平的战力提升。 不过，许多医生排斥出现场，因为这是典型的收益不大麻烦不小的脏活儿累活儿，高阶医生一般都想办法逃掉。 没办法，艾尔风大陆上的医生，没有什么为人民服务的意识。 所以，当大家伙儿瞅见罗贤兴致勃勃地戴上防护服准备往现场跑的时候，纷纷挠头。 平塚大雄院长更是直接劝道：“罗医生，您还是守在急诊这边吧。最近县里记者比较多，人多眼杂，您看……” “记者多好哇，正好让他们纪录一下哥救死扶伤的英姿。” 罗贤带着自信的笑容，在平塚大雄院长的痴呆的目光下，溜了。 怎么还有这种人啊…… 平心而论，大多数医生是拒绝在聚光灯下进行预期不明的突**况救治的。 反过来，若是早已安排好的、熟练的手术，医生们往往希望得到更多的关注。 平塚大雄是从来没见过，有哪个高阶医生喜欢出救灾现场。 当平塚提出这个问题时，旁边分管公共事业的副院长，呵呵一笑：“有啊，哥尔斯密就特喜欢出救灾现场。您不会没读过他的自传吧？” 平塚心道，那罗贤也没高阶到那个程度呀，哥尔斯密毕竟是所有医生的大爷，你大爷就是你大爷，和其他高阶医生不可同日耳语。 但总归，罗贤想去，他们也不能拦着。 安兴县医院门外，罗贤领衔的救援队，和凌菲儿带着的γ-147小队汇合。 后者接了命令，要尽量保障飞艇安全降落。 记者们则跟在他们的车队后面，悄声议论着，一脸兴奋。 他们本来在蹲守安兴县一中的坠楼事件嫌疑人，没想到，居然等到了一起空难，立刻分出一部分人马，跟过来获取第一手的消息。 “拥有凌菲儿的精英部队，和拥有罗贤的救援队。”一位面相和善的中年记者喃喃道，“这些倒霉的乘客，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这么强的救援阵容，伤亡应该不会有多少吧？”旁边一位戴眼镜的女记者道。 女记者看起来浑身上下透着干练和凌厉，出现场的一把好手。 “不见得啊，空难这种东西，有时候，再厉害的强者，再厉害的医生，也是无能为力的。”和善记者纳闷了，“我说，你也不是第一年工作了，这一点，你是明白的吧？” “但是公众不晓得哦。”干练女记者狡黠一笑，“想想看，要是死了很多人，报道出去，大家肯定会疑惑，进而质疑凌菲儿和罗贤的能力……” 和善记者变了脸色：“你这可不地道啊。” “有什么不地道的。”干练女记者毫无负担的样子，“黑罗贤、黑凌菲儿，那是我们的工作。” 这话倒是没错，从资本从属的角度来说，地平线集团和罗贤凌菲儿，自然是势不两立的。 不过，和善记者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作为新闻人的执念，执行上面的命令、来报道坠楼，还能接受。 要让他睁眼说瞎话、误导民众，那他可就不成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干练女记者看出了他的纠结，笑道：“哎呀，我也只是跟您讨论讨论。又反不是让您去做。等到到了现场，我去采访他们。” 于是，等各位在预测的迫降现场停下，趁着凌菲儿帮罗贤搭救援帐篷的时候，干练女记者，上了。 “凌小姐您好，我是……” “你是记者。”罗贤打断，“你说事儿就行了，不用把时间浪费在客套上。我们比较忙。” 干练女记者一阵憋闷，果然，正如传闻中所言，罗贤这个人，简直就是记者的天敌，你说一句，他有一万句等着怼你。 不过，当记者的，心理承受能力普遍不弱，干练女记者寻思，你再能怼，你也无法改变会死人的现实吧，我总能找到角度黑你的。 于是，她清清嗓子，发问：“请问，凌小姐作为救援现场总指挥，打算如何确保乘客们的安全呢？” “这里没有跑道，迫降想必一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吧？” 干练女记者采访过一些「9th」精英部队的成员，这些人普遍人狠话不多，说话方式比较官方，比较保守，往往会做出不痛不痒的安全回答。 不过，对于凌菲儿而言，不痛不痒，就意味着平庸，而大家已经习惯了凌菲儿各种超越常人的成就，平庸是肯定不行的。 没想到凌菲儿冷冷一笑：“谁告诉你没有跑道的？” 干练女记者环视四周，纳闷道：“哎？这里有跑道吗？” “现在没有，不过马上就有了。” 凌菲儿的回答，让干练女记者直接懵圈。 这是什么意思？ 跑道是民航飞艇迫降的必要条件，如果有跑道，事故的伤亡率会降低很多。 但是，干练女记者实在不明白，凌菲儿想要表达什么。 “难不成，她要现造出来一条跑道？”干练女记者嘀咕道，“也太扯了……” 罗贤拍拍她的肩膀：“大姐，能级低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你看着就好了。” 干练女记者白了他一眼：“你叫谁大姐呢？” “我这个年龄，在工作场合，碰上谁喊大姐都没错。”罗贤笑呵呵道，“总之，你们这次的报道，还是比较简单的，随便写写，就能抓人眼球。” 干练女记者继续迷惑。 直到凌菲儿一本正经地站在那边，并要求前面不能站人，手握上剑柄，干练女记者才恍然大悟。 “我滴妈呀……凌小姐不会想砍出来一条跑道吧？”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茂密的林地，直接让飞艇降落，说实话，不太科学。 而凌菲儿的斗气强度与控制力，又支持她削出来一条差不多能用的跑道。 记者们略沸腾，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纷纷架好成像水晶，对准正在做热身运动的凌菲儿。 而γ-147小队的老哥们，则一脸「基操，勿6」的淡然。 凌菲儿的吓人操作，他们看得太多了。 588 飞天谢副司长 话说谢副司长在经受了良心醒悟的乘客们刀削般的审视后，依然没有交出他身上的四个应急综合护盾，而是扬了扬他刀削般的下巴，幽幽道：“我这个人比较怕死。而且，我是王国政务院的高级干部，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咱们休曼王国的人才选拔制度，存在一些问题。”有人讥讽道。 “呵呵，孩子，你别酸了。”谢副司长笑了，“我是高端人才，我毕业于大陆Top50的魔工学院，我主持过许多填补国内空白的项目……论对王国社会的贡献而言，我是比一般人更高的，我死了，社会的损失更大，所以，我理应得到更好的待遇。” “叔叔，你可别放屁了。”将护盾贡献给美少妇的成年男子的女儿，斜眼道，“就你这种人，能对社会有什么贡献。” “小屁孩，你可知道，王国政务院，是什么级别的单位？” “叔叔你原来是当官的啊，哎，你这样的人都当官了，真是咱们休曼王国的不幸呢。”小女孩叹气摇头，跟个小大人似的。 “哼，随你怎么说。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说完，谢副司长向外瞅了一眼，毛都没看出来，只好问空姐高度。 空姐也不晓得高度，不过，根据她的经验判断，距离跳伞的适宜高度，还差那么一点。 五千米高空，纵身一跃，自由落体，还能团体摆造型，那是联盟军伞兵们才会干的事儿。 普通人的话，一般在七百到三千这个跳伞安全高度内往下跳。 当然，只要能级高到一定程度，便可以无视这个规律，不过，飞艇上大多数人都是能级在1到2之间的战五渣，对跳伞高度的选择，还是比较老实的。 然而，听了空姐的劝告，谢副司长却微微一笑，道：“我是3级法师，且受过空战训练，我可以跳得稍微早一点。” 听闻刺眼，大家伙都要骂人了，兄弟，你3级法师，你抢辣么多盾干嘛？ 把护盾留给我们这些渣渣，不好吗？ 迎着空姐鄙夷的眼神，谢副司长微微一笑：“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这叫谨慎，这叫惜命。” “包括早跳伞，这也是我惜命的体现，万一这飞艇等会就炸了呢，是吧？” “不是，你怎么咒我们炸呢？”旁边的老大爷不满道。 “我这不是咒你们啊，我这叫什么来着，留亿手。”谢副司长又看了一眼舷窗外，此时飞艇后舱的火焰已然熄灭，绿色黏液腐蚀机体的声音也几乎听不见了，看起来艇长还能抢救一下这台飞艇。 然而，他谢副司长，可是现在就要溜了，886！ 说罢，谢副司长站在释压区，关闭内部舱门，朝着众人颇具嘲讽意味地挥挥手，一个战术回旋，跳了下去。 哎，真是个辣鸡航空公司，居然在路上都能碰上莫名其妙的对空攻击，也不知道好好规划航线…… 等到了冷泉港，找个好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去谈生意，那肯定得展现他谢副司长作为精英的一面，以逼格满满的姿态，碾压这些根本不懂技术的门外汉。 完美！ 说不定，到时候那个冷冰冰的凌大小姐，还会向谢副司长投来钦佩的目光…… 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谢副司长套着四层盾，安全地落在了树林中。 然后，他淡定吟诵，搞了个指示方向的小法术，美滋滋地朝着东边走去。 刚才在天上的时候，他观察过了，向东走就能走到大路上，走到大陆上就能找到驿站，就能去到冷泉港…… 走了大概十分钟，谢副司长隐约听到前方有人声，不由得一喜，加快速度向前跑去。 谢副司长很少这样长距离地赶路，所以尽管给自己加了提速buff，还是累的一批，好在终于碰见人了，嗯，出一些钱，他们大概会同意捎他一程…… 下一刻，一道隐约的金铁交鸣声，令谢副司长汗毛倒竖。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听到这声音，整个人就僵直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凌菲儿所持有的上古神兵，旋转的雪月花，不知斩杀过多少强大的生物，这又恰好是它对准的方向，威压绵延数千米，波及到谢副处长，当然使他吓尿。 然后，一道震天撼地的斗气，席卷而来，直接把谢副处长砍上了天。 那边，凌菲儿一记拔刀斩，瞬间便开辟出了一条平整的跑道，把围观群众们都给看呆了。 然后，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从远方传来，再然后，远处似乎有个小黑点上天了。 凌菲儿拿出望远镜，瞅了一眼，尴尬了：“为什么那里会有人？这里不是无人区么？” 飞艇预定迫降的地点，是属于安兴县管辖的无主土地。 无主的原因很多，比如位置偏僻，比如缺乏资源，比如有游荡的魔兽，总之，这里是不住人的，轻易也不会有人过来，这是凌菲儿在此处拔剑的理论基础。 然而，居然砍飞了一个人，这就很神奇了…… 和善记者瞅了瞅干练女记者，促狭道：“怎么不拍照？” “拍什么照？”和善记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凌大小姐为了开辟跑道，误伤了一位无辜的民众，这个国家到底怎么了？一定是体制的问题。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善记者揶揄道，“我记得，这种报道，你写过不少吧？” “……哥，你就别嘲笑我了。算我看走眼了好么。”干练女记者表情苦涩。 事情到了这地步，再去黑凌菲儿，就没有读者买账了。 一剑砍出一条跑道，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凌菲儿能做，其中体现的实力和想象力，在当今大陆上的武道家里，都是第一档的。 这样的武道家，身为王国四大家族的大小姐，居然为了救一飞艇的平民，跑到无人区来砍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黑。 在事情本身的指向不太清晰的时候，或者事情的处理方法比较平庸的时候，作为记者，的确可以给出各个方向的误导性发言。 反之，则最好不要搞事。 不过，干练女记者也很纳闷儿，这个被凌菲儿斗气砍飞天的老哥，到底是来干啥的？ 589 谢副司长的结局 几乎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个飞天成年男子身上。 之所以大家下意识地将其归类为成年男子，是因为，他的叫声非常低沉有力，如此销.魂的叫声，至少得二十四岁的成年男子才能发得出来。 “罗医生，飞艇迫降还得等一会儿，咱们先去把那家伙给捞回来吧。”有医生建议道，“这片林子后面有个湖，估计他得掉湖里了。” “是啊罗医生，他们还在联系飞艇上的艇务人员呢，咱们先干点儿活儿。” 同行的县医院医生们，纷纷发出建议。 罗贤表示赞同，他倒不是很好奇，作为（前）科研工作者，罗贤对于反常现象的容忍度极高，一点也不觉得无人区林子里砍出来一个人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真要说奇怪，一学期没进过实验楼的小师妹突然以不明方式拿到隔壁组的数据并发出12影响因子的论文，比这奇怪多了。 罗贤只是觉得，既然有人被砍飞了，并发出了那样的叫声，那就应该去救，不然，救援队是干什么吃的？ 不过，稳妥起见，他还是让凌菲儿陪他去。 “万一那人是颂魔队来钓鱼的呢？”罗贤振振有词，“故意受到袭击，然后发出恶臭的叫声，然后勾引我们救援队的人去，然后把我们都鲨了……” 凌菲儿听愣了，眼睛眨呀眨，然后噗嗤地笑了。 这笑容，被一位脑袋瓜机灵的记者捕捉到了，不由得连连称赞：“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女武神难得露出如此娇憨的情态……” 自言自语着，他戛然而止。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凌菲儿会对着她的医生，露出这种表情呢？ 鉴于这位老哥来自一家娱乐报纸，一篇开局一张图、后续全靠编的报道，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初步勾勒出了骨架…… “你呀。”凌菲儿伸出手，想要揉揉罗贤的脑袋，又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动作有些不妥，只好又把手缩回来，“走吧。我陪你们去。” 救援队的医生们，莫名地有些振奋。 他们往日里也出过野外救援，当然，也会有远郊防卫军护送。 然而，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远郊防卫军士兵，和冷艳又英气的凌菲儿，显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 医生们或自觉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脸上洋溢着自豪的表情，仿若和来本市访问的院士合影的小学生一样。 也许，日后，当他们老去，韶华已逝，他们可以握着孙子的手，吹起了从前——想当年，爷爷也是在女武神凌菲儿的保护下出过野外救援的医生呢。 就很飘逸，就很炫。 凌菲儿带着一众医生朝着声音很销.魂的成年男子坠落的方向去了。 γ-147小队目送凌菲儿离开，其中一位男干员嘬着牙花子道：“嘶~我怎么觉得，老大跟这个罗医生，关系不一般呢。她态度也太好了吧。” “是啊，我记得，以前有总部的医生追她，故意创造野外救援的机会，让凌老大陪他去，老大都是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说「不去，滚」……” 瞅着各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位女干员呵呵一笑：“你们才看出来么。你们也不想想，老大在冷泉港呆了这么久，一直没回总部，是因为什么？” “哦——”队员们发出整齐划一的起哄声。 走在自己刚砍出来的跑道上，凌菲儿有点想打喷嚏。 不过，龙傲天是不会打喷嚏的，凌菲儿自然也不会打喷嚏——除了故意要罗贤给她擦鼻涕的时候。 她运转起一项很谐的武技，「五分钟之内不打喷嚏」，把这一波喷嚏压了下去，顿时神清气爽。 这也是她在诸多闯荡过的神庙里获得过的加持祝福之一，当时还觉得很可笑，现在看来，确实能在很多场合避免尴尬。 说起神庙…… “这附近，有一座上古神庙。”凌菲儿对罗贤说，“我曾经开启过它。” “你在里面得到了祝福？”罗贤道，“让我猜猜，是让你能隔空控制金属，还是能制造冰块？” “并没有祝福，不过，在里面得到了几株已经灭绝的草药，种在了我家的药用植物园里。”凌菲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药用植物园。你还记得那里吗？” “记得。”罗贤点点头，和凌菲儿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也笑了起来。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回忆发酵的甜蜜，已然充溢了二人之间的空间。 后面的医生瞅着前面两个货瞎几把乱笑，完全get不到点。 到底在笑什么？ 索性，凌菲儿很快又开始说话：“当时，我发现，这附近的湖里，有沉睡在湖底的怠惰河马。” “惊了，居然有这个。”罗贤有点兴趣，“这玩意儿不是很诡异么，日常苟在湖底，平均每五年出来换一次气，以湖底的藻类为食，寿命可达数百年，深谙生命在于静止的精髓。” “是呀，当年恰好碰上它换气了，运气不错。”凌菲儿拿出一只成像水晶，展示和怠惰河马的合影。 大家伙儿大都没见过怠惰河马，连忙凑过来看。 只见那时的凌菲儿，一副邻家少女还没怎么长成的模样，显得很青涩，旁边的河马更青涩，肤色粉白，瞪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长着大嘴巴对着天空换气，换得很认真。 “那是差不多五年前了，算起来，说不定最近它就该换气了。”凌菲儿道。 众医生看了河马，纷纷发表感想： “小东西长得真别致，跟超大号小乳猪似的。” “我透，它鼻子里怎么插了一根荷叶杆？”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罗贤的思维，则导向了另一个层面。 话说回来…… 听凌菲儿这口气，五年前她就能开神庙拿宝物如同砍瓜切菜啦？ 恐怖如斯，惹不起…… 突然有医生产生了独特的脑洞：“你们说，那个被砍飞的倒霉蛋，会不会掉进怠惰河马的嘴里？” “害，怎么可能，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话音未落，众人拨开树叶，看到了那个湖。 那个湖的中心，赫然矗立着一只粉嫩的怠惰河马，河马的嘴里，赫然插着一个人，头朝下，腿在外面朝两边撇，内八。 众人纷纷露出这样的表情： [img=699,804]https://rss.sf-soushu2021.com/web/novel/images/UploadPic/2020/01/badacc49-01a4-4627-8062-c58578044d5a.jpg[/img] 590 你们到底吃了什么？ 怠惰河马的嘴里，辣个内八的男人，是那么的凄美。 之所以大家瞬间判断出是个男人，一方面此人穿着男士的黑色正装裤子，另一方面，出于未知的原因，他的第三条腿，正傲然挺立着，在裤子里高高耸起，明显得如同混在憨批龟群体里的小火龙。 同行的医生们简直要沸腾了。 “俺没鸡！”一位医生用工地盎撒语惊呼，“这个男人……也太强了吧！难道说，在他被怠惰河马吞下之前，居然对它产生了○欲……” “不见得。”另一位医生发表意见，“我读过一篇会议文献，研究表明，怠惰河马的口腔分泌物中，含有助.勃成分……” “是啊，以前药企喜欢养这玩意儿，提取成分做成大家都懂的东西，后来有更好用的培养生物，就不养了……” 医生们顿时把气氛从野外救援导向了学术沙龙。 罗贤赶紧把基调给拉回来：“兄弟萌，咱们是不是先把这家伙给弄出来？” “没必要吧，又不致死，昏迷而已，怠惰河马的呼吸道里含氧量比室外空气还高，也没什么有毒成分。” “是啊，以前药企还没有涉足助.勃药物领域的时候，有钱人都是直接养怠惰河马，掰开嘴把头伸进去待一会儿，就当成服药了。” “这么说，咱们让他在里面多待一会儿？” 罗贤瞅着这帮人越讨论越歪，连忙上医学双生树查了查论文，严肃道：“诸君……你们读论文读得不全面啊。” “把脑袋钻进怠惰河马的嘴巴服药是可行的，但是，有一个安全时间的限制，超过十分钟的话，就有○○过度充血从而导致压力过大胀裂的可能……” 众医生顿时沉默了。 并且，脑海里自动萌生了一个问题：这家伙，到底钻进去多久了？ 在这混杂着尴尬和怜悯的沉默中，噗地一声响，怠惰河马嘴里的男人，那高高耸立的第三条腿，赫然炸裂，血喷了老远。 凌菲儿反应奇快，拉着罗贤往天上一蹦，完美躲开。 其他医生则没那么好运了，雨露均沾。 然后，纷纷发出san值狂掉的嚎叫…… 程度较轻的混乱，在十几分钟后平息了，不过医生们还是拿着手帕，有意无意地擦着身上刚刚被溅射过的地方…… 罗贤则幸灾乐祸：“哈哈哈……傻眼了吧？爷会飞！” 尽管被碉堡了的男子喷了一身，众医生还是合力将他从怠惰河马的嘴里拖了出来，并做紧急止血处理。 怎么硕呢…… 恶心是真恶心，但是，医生们的工作，原本便要求你对恶心抱有强悍的免疫力。 而在恶心里浸泡了许久的医生，往往会衍生出物极必反式的喜好，比如肛肠科的医生喜欢吃猪大肠，心胸外科的喜欢吃鸡心…… 罗贤全程指挥，没有自己动手，一是这还轮不到他自己动手，二是既然医生们已经被碉堡的精彩瞬间雨露均沾，来都来了，干脆把活儿全干了拉倒。 这就好比你妈在洗碗，叫你去帮忙，这时候你就可以说，妈，反正你都动手了，你一块儿干完得了。 虽然大概率你会被你妈打一顿，然而，这个说法的确是有说服力的。 医生们身上站着碉堡之血，哼哧哼哧地给碉堡男子止血，虽然被罗贤骑脸挤兑，却没什么负面情绪，反而非常快乐，仿佛找回了学生时代损友互害的氛围。 “罗医生，你不厚道啊！”一位医生板起脸，假装严肃，“光顾着自己跑，居然对我们不管不顾，可恶啊！” “就是啊，罗医生，你得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 “那必须的。”罗贤呵呵一笑，“你们弄完了，我请你们吃点心。” 听闻此言，医生们眼皮子抽搐，大哥，你胃口有点好哦。 当然，作为外科医生，尤其是在急诊科浸淫已久的医生，在血肉模糊的环境里吃东西，也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大家往往随便塞点面包填肚子就完事儿了，像吃点心这种属于闲暇享受的行为，是拒绝的。 不过，医生们也不太好意思拒绝罗贤的好意，至少，这种水平的医生，放下身段请大家吃点心，他们还从没遇到过，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虽然场合诡异了点，但，出发点至少是友善的。 “多谢罗医生了。”“这什么哦，看起来挺新鲜的。”“煎饼卷冰淇淋？嚯嚯嚯，这是最近城里流行的嗷……” 医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并咬了一口。 嗯？ 嗯…… 啊呜啊呜啊呜…… 五分钟后，医生们人均干掉了三份煎饼卷冰淇淋。 再也没有人提过“浑身带血吃点心是否科学”了，管它呢，好吃就完事儿了。 “差不多行了，兄弟萌。”罗贤劝道，“一次吃太多对胃不好。况且，我还想给其他人都尝尝，推广一下咱们冷泉港的爆款新品。” 医生们表示理解，并纷纷询问，那么，这个到哪里能买到呢？ 罗贤顺势递出了「雪冰皇后」的地推广告。 然后大家一边看广告一边抬着患者往回走，于是，救援营地的诸君，便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几位医生抬着一位如果我写了这本书就没了的部位包扎起来的昏迷患者，边走边砸吧嘴，热烈讨论： “太好吃了。” “是啊，从来没试过这种搭配，怎么能这么好吃？” “下次给我儿子带一点……” 救援营地的护士们，面面相觑，瞅瞅担架上的伤员，又瞅瞅口水直流、意犹未尽的医生们，san值顿时变得不是很健康。 你们到底吃了什么啊！ 还要给儿子带一点？儿子要报警啦！ “长官，已经联系到飞艇了，他们已经接受了在临时跑道迫降的请求。除了一位提前跳伞的乘客，其余乘员均在艇上。” “很好。”凌菲儿点头，“给我接艇长的通讯，我去辅助他们降落。” 说着，凌菲儿屈膝下蹲，一记上升气流，飞上天空。 罗贤则忙着给护士们和记者们分发煎饼卷冰淇淋，一边发一边逼逼：“都吃点啊，吃点东西等会儿有力气干活儿。” 记者们一时间有点没看懂发生了什么。 591 有因必有果 已知罗贤和几位医生去救了一位碉堡的伤员，罗贤又给他们发冰淇淋…… 联想能力极强的干练女记者，突然道：“这冰淇淋不会是用……” 和善记者扶额：“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罗医生想给我们推广一下本地的特色美食而已。” “医生，推广美食？”干练女记者满脸怀疑，“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和善记者瞥了她一眼，“你出过的医疗报道少，你不懂。医生们普遍比较喜欢吃，能吃，且会吃。对美食有研究，乃至特别钟爱某一个门类，乃至要亲自去推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医生们，尤其是做到资深主治及以上级别的医生，普遍收入高、闲工夫少，而吃，显然是一个时间成本较低、且能够带来持续身心愉悦的活动。 和善记者医疗采访出的多，对此的了解，比干练女记者要透彻许多。 后者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咬了一口煎饼卷冰淇淋，发出愉悦的呜鸣声。 由干练女记者起始，记者们仿佛被传染了一般，齐齐发出愉悦的呜鸣声…… 在这呜鸣声中，飞艇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了天边。 凌菲儿在飞艇下方，逸散出磅礴的斗气，调整飞艇的飞行姿态，并与艇长实时交流，给罗贤一种神奇女侠的既视感。 整个降落过程并不惊险，甚至过分稳妥。 艇上的乘客们倒是觉得挺惊险的，不过，对于艇长而言，这种情况，是当年在飞行学院的时候就演练过的标准规程。 在高级法师或武道家的协助下迫降，是艾尔风大陆上一个很常见的操作。 当然，很多时候，迫降的飞艇，附近是没有足够高级的修炼者来帮忙的，这次只能说，运气极好。 等到飞艇停下，早已准备好的γ-147小队蜂拥而上，对着冒烟的后舱打了整整一套冰系魔法，彻底杜绝爆炸的隐患。 尔后，从外部打开舱门，协助医生护士们，把乘客们接出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黑点，相对的，也没有什么具有积极意义的新闻报道点。 全过程中最有吸引力的，可能就是凌菲儿一剑开跑道了…… 劫后余生的乘客们，大口喘气，对着各位救援人员一通感谢，就差感谢八辈儿祖宗了。 而当他们知道，空难的有惊无险多半要归功于凌菲儿的倾力相助，群众们顿时热泪盈眶，将凌菲儿团团围住，送上发自肺腑的祝福： “女武神万岁！” “有了女武神，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空难了！” “给您拜个早年！” 兄弟，这才十一月份，现在拜年是不是有点早得过分…… 罗贤腹诽着，吆喝大家有秩序地排队，接受身体检查。 下面的工作，主要就是他们医生和护士的了。 虽然乘客们用不着跳伞、女武神+临时跑道的迫降策略也很平稳，然而，在飞艇刚刚产生故障的阶段，乱流所产生的颠簸，不免给乘客们带来惊吓，以及一些小的损伤。 尤其是患有心脑血管疾病的患者，原本高空对于他们而言就是高危环境，再遇到颠簸和惊吓，发病的概率着实不低。 在罗贤组织检查的时候，就有两位老人捂着胸口倒下了。 罗贤干净利落地做了处理，下了医嘱，随后又回来做检查。 这些被县医院的医生们看在眼里，不由得唏嘘感慨。 不管是给孩子打针，还是出野外救援，罗贤都会认真地做好手头的事情。 也许正是这种态度，造就了他在技术上的独树一帜…… “报告长官，人数清点完毕，少了一个。” 凌菲儿挑挑眉毛：“少了一个？问问他们，有什么线索。” 经过询问和指认过后，答案很快便揭晓了，少的那一个，就是提前跳伞的那一位，也就是他们在怠惰河马的嘴里发现的碉堡老哥…… 这一问可不得了，一票乘客群情激愤，凑过来给大家讲述有关这位提前跳伞男的劣迹斑斑： “我跟你讲哦，这家伙是真的不要脸，自己抢了四个应急综合护盾，搞得旁边的老人和孩子都莫得用……” “是哦，而且还嘲讽我们，说我们伪君子……哼，他倒是真小人。” “我看啊，他这也是有因必有果，你看，遭报应了吧？吊都没了。” 罗贤听完，哭笑不得，望着昏迷熟睡的这位爷，陷入沉思。 忽然，他回忆起刚刚乘客们对他行为举止的描述，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他的兜里掏出身份证件，一看，整个人都欢乐了。 居然真的就是技侦司派来的人嗷…… 罗贤把证件拿给凌菲儿看，后者挑挑眉毛：“这么说，坠楼事件的处理，得往后拖了？” 罗贤点头：“这个逼在怠惰河马的嘴里呆了这么久，估计得睡上个两三天。不过，也无伤大雅，拖几天，反倒是好事。” “杰拉德和他的假体植入胸大女助理已经走投无路了，就让他们抱着忐忑而恐惧的心情，多煎熬几天吧。”罗贤怪笑道。 你还真是杀伐果决啊…… 凌菲儿默默地想着。 不过，她是赞成罗贤此番举动的。 对付这种没什么底线的敌人，是不需要仁慈的。 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最后一个需要处理的，是一位崴伤了脚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来岁，正是读中学、最朝气蓬勃的年纪，瞅着罗贤忙前忙后、白衣飘飘，顿时觉得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没法比喻了，在罗贤给她按脚的时候，朗盛道：“医生，见过你救人之后，我觉得，我也想当医生了。” “这话可别乱说。”罗贤给出了中肯的建议，“学医很苦的，而且很吃家庭条件和天赋。” “我家庭条件没问题的，我家在王都有几十套房子呢。我就想多为联盟做点贡献，实现人生价值。但我修炼天赋太次了。”小姑娘叹气，“练到现在，只有3级巅峰……” 围观群众们纷纷撇嘴，孩子，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练一辈子，最终也就卡在3级巅峰了？ 还是说，家里的王都几十套房，让你的世界观变得不太接地气儿了？ 592 富人思维就是不一样 家里王都几十套房的小姑娘，对着罗贤诉说了她的人生目标与客观现实之间的冲突。 “家里人本来想让我做法师的，但是，我在这方面天赋平平，你看，我今年十六岁，才3级巅峰。你知道的，有名的大法师，在这个年纪，一般都4级中段往上走了，这一步慢，步步慢……哎，感觉我的人生没有希望了。” “小姑娘，你先等等。”有医生不乐意了，“你十六岁，3级巅峰，这个成绩，去申请精灵帝国Top50的魔法学院，都没问题了吧？” “是啊，可是，如果只是读个Top50出来工作，那就是普普通通的法师了。”小姑娘意气飞扬，“我要做改变世界的法师！如若不能，不如转行！” 罗贤笑了笑，对这孩子的宏伟志向不置可否。 不可否认，确实有很多前期平庸的人，在后面的阶段大放异彩，终成一代大家，然而，绝大多数情况是，足以改变世界的人，从一开始，便拥有异于常人的拔尖特质。 以十六岁的年纪，达到3级巅峰，确实是天赋很不错了，不过，若不是因为家境贫寒修炼资源有限的话，其实也就是帝国名校学生的基操。 如果3升4都很费劲儿的话，那么，4升5将成为更难逾越的障碍。 小姑娘对于法师行业的看法略天真，而有关弃法从医的观点，则更加令人捧腹。 但罗贤没说出来，他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天真的资本和空间，度过了那个天真的年华，再成熟起来也不迟。 小姑娘却瞅见了罗贤的笑容，不依不饶：“医生你笑什么呀，你觉得，我难道不适合当医生吗？” “倒也不是。来，我测试一下。” 说着，罗贤拿出一团绳子，三两下变换，将其摆弄成一个复杂的绳结。 “试试看，解开它。” 小姑娘接过绳结，皱着眉头咬着牙鼓捣了半天，也没能解开。 “看来外科不太适合你。”罗贤建议道，“如果你擅长记忆表征的话，或许可以试试内科什么的，或者，如果你擅长理论分析和论文灌水，可以走内分泌的路子。” 小姑娘张张嘴，不太服气的样子，然而，她的表现，确实连她自己也不满意。 见小姑娘一股子失落劲儿，旁边有医生打圆场：“哎呀，也没这么夸张啦，虽然都说外科医生需要心灵手巧，但那个绳结，我估计我也打不开。” 罗贤淡淡道：“没错，其实手笨的人也可以去干外科，只不过，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获得更少的成果罢了。” “但是，你们忽略了一个前提条件，这孩子本身已经是很有天赋的法师了，如果当医生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得到一丁点收获的话，其实很亏的。除非，你对当医生是真爱。” 小姑娘听得入迷，不禁问道：“那么，什么程度算是真爱呢？” 罗贤想了想，道：“一有空就想做手术，恨不得睡在医院。” 有医生打趣道：“罗医生，宁就是这种真爱型的医生嗷？” 罗贤回答：“我家和诊所是同一个院子，很难说我到底是睡在家里，还是睡在诊所。” “不过，如果有不错的魔法造诣，再去读医学，应该有不少交叉学科的路线可以走。”其他医生提出了不同的观点，“取长补短嘛，兴许还不错……” 听到这个，罗贤歪歪嘴巴，道：“如果想在某一领域做出突出的成就，相比于取长补短，其实更应该扬长避短。” ------ 在返回安兴县医院的路上，家里王都几十套房的小姑娘，已经放弃了转行的念头，并坦然接受了自己的魔法天赋虽然出众却并不妖孽的事实。 不过，她还是对罗贤的从医日常十分好奇，因为，她觉得罗贤跑现场救人十分的炫酷。 “那只是假象而已。全都是泡沫。”罗贤规劝道，“事实上，我们平时都苟在医院里，忙得脚不沾地，做完一个手术接着一个手术，你还觉得炫酷吗？” “那岂不是更炫酷了！”小姑娘满眼都是小星星，“手术台上，一刀掌乾坤，一刀定生死……” “……你的认知有点偏差。” 罗贤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这位小妹妹对医生工作的认识，于是，便邀请她参观今天剩余的时间里，自己到底是如何工作的。 有一件事情，可以作为非常好的样本，来劝退小姑娘对医生的美好认知，那就是拉比特坠楼现场的魔力痕迹反编译。 凌菲儿告诉罗贤，这位没节操的碉堡男，谢副司长，是分管现场反推检测业务的，而并非罗贤设想中分管投资的副司长。 这意味着，司长同学完全会错了凌菲儿的意，还以为他们需要反推检测的服务…… 不过，问题不大，这位谢副司长懂技术，先跟他谈完了再跟管投资的副司长谈，应该会更容易。 于是，罗贤准备在这位老哥昏迷的这两三天里，先把自己的魔力痕迹反编译做了，然后把数据送回罗家沟诊所，让华恋和小莉可把论文搞定，等到谢副司长醒来，将会看到一篇在审的论文，一套在审的专利文件，以及全面而详实的有关这次坠落事件的技侦报告…… 嗯，估摸着这对于来之前想着卖一套现场反推检测的谢副处长而言，无异于开幕雷击。 这种戏剧效果，是罗贤很乐于看到的。 他不是很喜欢拉锯式的谈判，更希望用无可辩驳的实力，直接碾到对方脸上，告诉对方，这笔生意，你不管想不想做，你都得做。 就算谢副司长不想做，罗贤只要把文件复制一份发给司长，司长也会强迫谢副司长去和罗贤签合作协议。 无它，罗贤这一套解决方案，比精灵帝国前沿的技术都要领先几个身位，又是纯正的国内产物，采用的话，可是唾手可得的政绩，司长脑子坏了才会不用。 于是罗贤就带着小姑娘去安兴县中学的现场，做魔力痕迹网格采样去了。 回来的时候，身边的小姑娘已然消失，而罗贤的嘴角，则挂着得意的笑。 “那孩子呢？”凌菲儿问。 “那孩子告辞了。”罗贤乐呵呵道，“她恐高，知道医生可能还得干楼顶采样这种活儿后，果断不想当医生了。” 凌菲儿愣了半晌，哭笑不得。 果然，家里王都几十套房的孩子，思维就是和俺们穷人家出来的不一样…… 593 开 幕 雷 击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谢副司长睁开了眼睛，眼皮有点沉，说明昨晚没有用蒸汽眼罩敷眼睛。 这很反常，他就算忘了睡前尿尿，也不可能忘记敷眼睛。 早年间，谢副司长在地精群岛某学院做博后的时候，每天都要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对着雕刻版上细密的法阵debug。 久而久之，他的眼睛就不是很好，日常需要做一些保养。 这是他持续多年的习惯，就算是后来熬出头、回国进入王国治安部技侦司当官，也完美地保留了这个习惯。 他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了自己是在医院。 因为，他的隔壁床，就住了一个骨折挂水儿的老太太，老太太的女儿正在陪床，听到谢副处长这边的动静，道：“你醒啦，我帮你按铃叫护士哦。” “哦……谢谢。”谢副司长机械地应道，陡然间意识到一个很反常的问题。 我，谢瑞麟，居然，住的不是单间病房？ 讲道理，自从谢瑞麟升任技侦司副司长后，住的都是单间病房，病友这种概念，已经很久没有在谢瑞麟的脑海中出现过。 所以，被病友家属帮忙按铃叫护士，谢瑞麟觉得，还蛮暖心的。 然而，当护士真的来了，暖心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填满谢瑞麟内心的，已经全然是愤怒。 更何况，护士来了，也没给他好脸色。 事实上，在谢瑞麟沉睡的两天又七个小时里，他的光荣事迹，已经借着飞艇上的病人的口，传遍了整个安兴县。 甚至，有不嫌事儿大的记者，把它写成了段子，报道了出去…… 地平线集团原本便跟王都势力不对付，现在王都的官员把现成的黑料递了上来，那他们要是再不写点东西落井下石一下，可就太仁义无双了。 谢瑞麟的经历，实在是非常适合见报的素材，因为它不仅包含了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王国官员拉胯行为，它还有一个既喜感又爽快的结局。 护士拉着脸给谢瑞麟测了一下血压心率，检查了一下点滴，一句话都懒得说，就要走。 谢瑞麟怒了，喊住她：“喂，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护士呵呵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暴毙的风险，结果是没有，所以，你就继续躺着就行。我不需要态度。” “嘿，你这个小护士还真是……去，把你们护士长和科室主任叫过来，你这什么态度啊这是。” 谢瑞麟耍起了官威，派头十足。 他的脑子渐渐地清醒起来，想起来了昏倒前的事情，判断出，这个大概是冷泉港附近的地方医院。 地方医院，居然如此不识相地把他谢瑞麟安排在普通病房，简直愚蠢！ 护士以看智障的眼神瞧着他：“你有病吧，你有什么资格见我们护士长和科室主任？” “我有什么资格？”谢瑞麟冷笑，“我是王国政务院治安部技侦司副司长谢瑞麟，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还没等护士回话，旁边的病人家属忽然惊叫：“什么？这个人，就是那个谢瑞麟？” “哈，看到没有，人家都认识我，你们医院却有眼不识泰山……” 护士一脸的嘲讽，还没来得及开腔，病人家属先不乐意了：“护士小姐，您们不能这样呀，怎么能把我妈妈跟这种人渣安排在同一个病房呢？” “哈？”谢瑞麟懵圈，“我，人渣？我怎么就人渣了？” “你不是那个，抢老人和孩子的应急护盾，提前跳伞还掉进了怠惰河马最后那玩意儿还爆了的人渣么？”病人家属振振有词，一脸嫌弃地瞅着谢瑞麟，“早知道就不帮你摁铃叫护士了，我都觉得害臊。” 说罢，病人家属继续跟护士掰扯：“护士小姐，请你们帮我妈妈换一间病房好吗？跟这种人住在同一间病房，不利于我们妈妈的恢复。” 护士叹气：“这位女士，不是我不给你们换，是病房已经满了，要不然，给您母亲在走廊上加个床，您看行吗？” “行！没问题！只要不跟这个人在同一间房，别说睡走廊，睡急诊大厅都行！” 两人的对话，简直要把谢瑞麟给听呆了。 什么鬼啊！怎么一觉醒来，我成了讨人嫌的人渣了？ 谢瑞麟目送护士把隔壁老奶奶的病床推了出去，临走前还嘲讽了一句：“现在，你可以住梦寐以求的单人病房了。” “不是……哎，你们等等……” 谢瑞麟完全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 忽然，蓦然，陡然，赫然。 他回想起刚才，病人家属的话—— “……那玩意儿还爆了的人渣……” 所以……我爆了什么？ 谢瑞麟心中一沉，莫名地有点慌，浑身摸索，摸了一圈，然后，表情凝固。 卧，槽…… 我碉堡了！ 病房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传得老远。 听到的医生护士们，纷纷露出会意的微笑。 傻了吧？ 整个县医院都在期盼着谢瑞麟醒来，然后崩溃。 毕竟，他在飞艇上的所作所为，经过飞艇乘客们的口述和媒体的添油加醋，已经变成了天怒人怨的绝对反面材料。 大家都想看看，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碉堡了，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若是他没有搞那么多骚操作，而是把应急综合护盾匀给需要的人，并耐心等待，其实他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然而，他的贪婪和自私，害了他。 陡然，谢瑞麟的通讯水晶响起，他连忙接通，只见司长的声音，如雷贯耳地传来：“谢瑞麟！我正式通知你，你以后不用来上班了！你被炒了！” “啊？”谢瑞麟一头雾水，“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哦，我懂了，你是刚醒么……你去找张报纸看看，现在满大街都是你的光荣事迹。” 司长越说越气，怒极反笑：“真行啊你，谢瑞麟，你真是把我们治安部乃至整个政务院的脸都给丢尽了！” 说完，司长气得不行，干脆挂了通讯。 谢瑞麟不明所以，干脆拔了点滴，踉踉跄跄地跑到走廊上，在取免费报刊的地方停下，随手抓起一张。 看到上面的内容，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你妈的，为什么？！ 594 君子如玉 等待谢副司长醒来的两天又七个小时里，罗贤一边协调华恋酱和小莉可处理论文，一边履行技术支援的职责。 平心而论，罗贤还是蛮喜欢技术支援的。 像安兴县医院这样的地方医院，总会积攒一些自身实力难以解决、又因为各种情况没有转院的病人。 有一些患者，原本便是不方便执行转院操作的。 譬如说，胸外的许多患者，情况已经恶化，转院的话，大概率在路上就嗝屁了。 再比如说，一些老年患者，需要转院到比云海附院更高一级的医疗机构，费用昂贵，患者的几个孩子为“谁负责出钱”而争执不休。 再再比如说，一些存在先天性缺陷的孩子，被父母匿名抛弃在医院附近，出于相关规定和医疗伦理，县医院对其进行收治，然而，若是需要进行手术来纠正它的缺陷，却找不到人签字，这就很气。 这些病例，往往是较稀有的，可以帮助罗贤保持对应技能叶片的新鲜度。 为了保持医学双生树的繁茂，罗贤也做出了极大的努力。 虽然他的工作时长看起来不是很变态，至少每晚都有空闲躺在女武神的大腿上发呆，然而，论综合工作强度，罗贤是要远超过几乎任何医生的。 连续几小时的医学双生树高速运转，得亏罗贤是虚空血统，否则，精神上是绝对吃不消的。 “哎呀，罗医生，幸会幸会……” 心胸外科主任，胳膊夹着资料，笑眯眯地鞠躬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一般是用来开例会、会诊和撕逼的。 做为来技术支援的爸爸级人物，罗贤不需要参加县医院的例会，也不喜欢撕逼，那么，结论显而易见，他是来会诊的。 “刘易斯主任。”罗贤点头，握手，露出礼节性的微笑，看得刘易斯主任有点恍惚。 他不禁感慨，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如罗医生这般器宇轩昂的男人，即便是礼节性的微笑，也是那么的富有感染力。 哎，可惜我生的是儿子，不然，就可以勾搭一波了…… 也未必，说不定罗贤就喜欢男孩子呢…… 罗贤没有在意对方的内心戏，开门见山：“患者先天性胸腔经络溃散，合并纵膈肿瘤，良性。我对纵膈肿瘤不是很熟悉，希望刘易斯主任能给我一些指导。” “嗨，指导谈不上，共同进步嘛。”刘易斯主任跟着客套，接过小患者的病例，快速翻看，皱着眉摇头，“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多毛病，遭罪啊。” “毛病多，所以才被父母抛弃了。”护士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垂怜，更多的，则是愤慨。 生下了孩子，却不负责，一遇到问题，就丢下孩子跑路，这种父母，也是没谁了。 “经络溃散的问题，我能解决。”罗贤道，“婴幼儿的经络溃散，可以用凯氏联合法，至于纵膈肿瘤，我就不会了。” 事实上，罗贤还是稳健了，这项技术，医学双生树里是有的，但他从来没做过，所以，希望找一个熟手合作。 安兴县医院的心胸外科，是他们的强势科室，虽然相比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还有差距，但至少，能让县里的患者愿意来做手术了。 这其实与冷泉港地区的气候有关，这里冬季寒冷，室内室外温差大，老年人罹患心脑血管疾病的风险就要大一些。 在加上东北地区的练武传统，老人爱出门锻炼，以及高盐高脂肪的饮食习惯，更加催生了各地方医院开展心胸外科业务的市场。 听到罗贤直白的发言，刘易斯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点不适应。 医学圈子里的人，说话往往喜欢留余地，像罗贤这种直来直去地说“我不会，请你帮我”的率真可爱，实在罕见。 “没关系，这一块我来做就好。”刘易斯热络起来，想了想，就补充道，“如果罗医生想学习一点纵膈肿瘤切除的话，可以当我的一助，你经络剥离的时候，我来当一助，还省一个助手的位置。” “整挺好。”罗贤欣然接受。 这正是他想要的，近距离观察一下熟手的操作，有助于帮助他判断双生树的技能有无缺陷，以及，相比当下流行的术式，有多大的领先。 见罗贤高兴了，刘易斯放松下来。 心胸外科虽然和罗家沟诊所没有转诊合作（罗贤尚未展现出在心胸外科的业务水准），但刘易斯可不敢怠慢罗贤，哄开心了、建立良好的关系，是未来开展合作的基础。 难保哪一天，罗贤不会涉足心胸外科，以罗贤的全面性，说不准哪一天就超过刘易斯了。 到那时候，刘易斯把搞不掂的患者往罗贤那边送，绝对是提升县医院客户体验的好办法。 平心而论，患者其实并不抗拒转诊，他们真正抗拒的，是甩锅。 二者的区别在于，靠谱的转诊，会告诉你，你这个东西，我这里治不了，但你去谁谁谁那地儿就能治；至于甩锅，只会告诉你，没救了，等死吧，告辞！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卡模特教授，之所以在患者中口碑最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在过去的三年里，拥有其他医生所没有的终极转诊手段——去红眼果蝇街道，试试那个逼…… 手术台上。 罗贤一板一眼地做着凯氏联合法。 所谓的一板一眼，只是以罗贤的视角而言。 在刘易斯的视角看来，罗贤做的凯氏联合法，简直快得火花带闪电。 “我做完了。”罗贤收起手术刀，用念力操纵它们平稳地落在器械台上的托盘里。 然后，乖巧地把主刀位置让给刘易斯。 刘易斯险些笑出声，暗暗摇头。 从罗贤的身上，他品出了那种纯粹的医生的味道。 这种气度，那些为了评主任、副主任，明争暗斗、各种操作的医生，是学不来的。 进而，刘易斯也渐渐看出，罗贤的个人魅力，不仅仅来自于他在云海附院超然地位，和超然的颜值。 “君子如玉，君子如玉啊……” 做完手术，刘易斯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几句。 595 呐呐呐 午休，办公室里。 罗贤打开医学双生树，审视着新的卡池。 「精准卡池第17655期，剩余5天，消耗：纵膈肿瘤切除术（胸腔镜）熟练度x100，采耳（A3方法）熟练度练度x100。概率up：粒子震荡异能量血管结扎术（叶片，超稀有）」 平心而论，纵膈肿瘤切除术和采耳放在一起，实在是有点魔幻。 医学双生树的技能，就是如此的荤素不忌，奔放不羁。 纵膈肿瘤切除术，从介入方法来看，大致分为大切口和胸腔镜两种。 大切口的手术，术野开阔，对技术要求低，弊端是术后恢复缓慢，即便以艾尔风大陆人族的恢复速度，也要接近一个月才能痊愈。 而胸腔镜的手术，创伤小，术后恢复容易，缺点是操作复杂而艰难，分离并结扎血管的时候容易翻车。 这片叶子，是罗贤最近吃饭长出来的，正好借着跟刘易斯主任同台手术过，在县医院开展一下这项术式，然后再回云海附院做，应该能刷不少。 至于A3方法，是双生树对不同采耳流程的编号，A3采耳是针对亚人种的最优流程，能够合理地刺激耳朵内的神经，舒缓整个头部的压力…… 罗贤查看了A3方法的说明，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奔向拉比特的病房。 拉比特作为坠楼事件的受害者，在县医院得到了单间病房的待遇。 杰拉德和女助理已经没脸在这里待下去了，干脆回了晨枫学院。 再加上杨医生这一条强社交型咸鱼有意无意的宣传，外加维斯艾尔报业集团的预热宣传，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吃瓜群众们就坐等罗贤的论文发表、技侦司出具勘察核验证明了。 可怜的拉比特，自然得到了县医院的大力关注，直接给放到了特护病房。 特护病房有一个特点，就是安静，隔音特别好。 罗贤依照推拿按摩的经验，这个采耳，估计也会让目标发出诡异而糟糕的声音，按摩是喵喵叫，采耳或许就是汪汪叫。 不过，兔子一般是怎么叫来着？ 罗贤带着活跃的思维，直接莽进了拉比特的特护病房。 后者正半躺在床上看书，下本身盖着被子，上半身穿着朴素而保守的衣服，并没有触发任何涩秦CG。 见罗贤进来，拉比特合上书，道：“罗医生，终于想通了吗？” “哈？”罗贤挠头，“想通了什么？” “之前口出豪言，说是为了颂帕善和……嗯，心中的正义，才帮我解决这件事情，回头一想，觉得亏了，所以找我来索要身体……是这样的吗？” 拉比特摇头叹气：“哎，呀巴里，男人的本性就是……” 罗贤给气乐了，这孩子还真是想象力丰富。 之前，拉比特问罗贤，为什么要帮她。 按照事情的正常发展逻辑，应该是颂帕善归顺杰拉德，班克成功脱罪，而她拉比特，则将会成为受万人唾弃的碰瓷兔。 不过，现在，拜罗贤所赐，事情的发展完全翻反了过来，拉比特成为了被人民群众可怜的小兔子，享受县医院最好的医疗待遇，伤治好之后，还可以在罗贤的资助下，进入云海学院医学部学习，还可以在罗家沟诊所的打工…… 拉比特突然觉得，自己的运气，突然变得太好了，以至于，都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坑。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运气一直都很差，她不相信自己能得到如此闪耀的良机。 被年轻有为的名医看重，收为徒弟培养，遇上这种事情的概率，在拉比特看来，跟穿越过来自带一个外挂差不多。 所以，她屡次用语言试探罗贤，期待着……也不能说期待，总之，如果罗贤提出一些要求，她反倒觉得更合理。 罗贤懒得理她，搬了个小板凳在拉比特旁边坐下，命令道：“躺平。” “我懂了，罗医生喜欢在上面。”拉比特若有所思，“这是为什么呢？嗯，肯定是平时都是凌菲儿在上面，罗医生需要时不时享受一下掌控的感觉，释放男人的尊严……疼疼疼……” “你给我闭嘴！”罗贤满头黑线，“再说话，把你头给割下来做成麻辣兔头。” 拉比特闭上嘴，但还是忍不住想吐槽，于是又张开嘴：“原来罗医生喜欢玩尸体……呜呜呜……” 罗贤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塞进了拉比特的嘴里，于是，这只屑兔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别乱动啊，我新开发了一个采耳技术，先在你这里试一试……” 拉比特不明所以，采耳？ 罗医生还会这个？ 不过，她终究是老老实实地躺好了，没有继续瞎逼逼。 作为徒弟，当师父的实验品，感觉是个常规操作。 能够帮上罗贤的忙，也会让拉比特心中的不安与彷徨减轻很多。 就是不知道，罗贤的采耳，到底是个什么水准？ 对此，拉比特也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众所周知，罗贤是一名以能量外科为主攻方向的医生，而采耳师傅，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拉比特都没见过医生兼职的，都是干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头儿老太太…… 算了，只要别给我戳聋了就行……嘶…… 拉比特的眼神，忽然涣散，小腿一蹬，颤抖了几下，然后浑身松懈了下来，嘴里发出声音：“呐呐呐~” 罗贤吓得差点把采耳工具直接捅.进拉比特的耳朵里面去。 这他妈是啥？ 为什么采耳会发出这种声音？ 还是说，只有这只屑兔子才会在采耳的时候发出这种声音？ 罗贤将信将疑，硬着头皮把采耳的流程做下去。 期间，拉比特呐个不停，且根据罗贤动作和使用工具的不同，变化音调、节奏和音色，跟被做成了鬼畜似的，形成一首居然意外很好听的乐曲。 漫长的五分钟过去了，罗贤停下手，拉比特停下呐，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小巧地喘息着，还蛮可爱的。 是吧，我早就觉得，这兔子只要不张嘴说话，就很可爱…… “罗医生。”拉比特睁开眼睛，幽怨道，“你把我当成乐器了呢。” “我不只要把你当成乐器，我还要找到更多的乐器。”罗贤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你还知道有哪些亚人住在附近吗？” 596 亚人社区 “什么？你要去亚人社区的诊所？” 听到罗贤的请求，院长平塚大雄，摘下眼镜，从高高堆起的文件后面抬起头，迷茫地瞅着罗贤。 院长老了，有一点远视，看近处东西看不清，所以就买了一副眼镜，每天挂在脖子上，需要看文件的时候才会戴上去。 他不是很习惯戴眼镜，所以，戴久了会头晕，但是，再怎么晕，也比不上罗贤的请求带给他的晕眩感来的强烈。 如果说，王都的大医院是职业选手，云海附院是高分路人，安兴县医院是宿舍高手，亚人的社区诊所，就是你……不，可能还不如你，大概相当于你过年回家抱着笔记本打游戏，你身边咿咿呀呀拽着你的袖子喊哥哥的五岁小妹妹。 亚人的社区诊所，清创缝合都做不利索——亚人的传统，是不做清创缝合的，外伤基本靠自愈，有时候骨折都不去医院，硬汉的一批。 至于其他的治疗项目，基本等同于现代医学诞生之前黑暗时代的巫医——不，巫医有一些分支，存留至今，他们融合了现代医学的实证体系，将毒物运用到了极致，传统毒物+药代动力学，虽然不被以精灵和地精为主导的主流医学界承认，但，还是能办事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亚人的那些蹩脚医生，还不如巫医。 安兴县确实有一条街道，是亚人社区，然而，平塚大雄认为，那里并不需要技术支援，尤其是罗贤的技术支援。 “罗医生，您再考虑一下？”平塚大雄谨慎道，“那边的条件，可能不怎么好。”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的。”罗贤含糊其辞，“我就是想去给亚人们看看病。” 嘶……这就很尴尬了。 平塚大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劝罗贤。 作为院长，他其实很擅长做思想工作，但这种类型的思想工作，有一说一，他真的没做过。 技术支援往亚人社区跑，这操作也没谁了，完全看不懂。 「支援」这种行为的前提是，你支援的对象，他得至少有那么一点技术，显然，亚人社区没有医疗技术，何谈支援？ 罗贤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稍微带那么一点请求的意味。 根据他的经验，当他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不管是凌菲儿还是富兰克林主任还是巴博萨教授，一般都会答应他请求。 果然，平塚大雄立刻就松口了：“也不是不行……不过，这边已经排好的手术，怎么办？” “我下午快一点做，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去亚人社区。”罗贤道。 “你还要晚上去？！！”院长脱口而出。 罗贤歪歪脑袋：“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院长简直要无语了，亚人社区治安差，几乎是全大陆所有人型生物的共识了，白天都轻易不敢进去的，你还晚上去？ 你是嫌命长嗷？ 见院长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罗贤有点费解：“不是，晚上去亚人社区也没什么吧，我以前在红眼果蝇街道开诊所的时候，晚上都去旁边的「毛茸茸软乎乎街」找个朋友蹭饭吃的。” 院长的表情，顿时更加惊悚。 一般人去亚人社区，别说有人请你吃饭，能不把你宰了当饭吃就算客气的。 罗贤不明就里，觉得突然无法跟院长正常交流了，于是索性采用最粗暴的逻辑：“嗨呀，院长，我就是来问问你，程序上行不行。毕竟，我是来你们院做定向技术支援的，再去其他的地方支援，得先经过你们同意。” “不是程序的问题，你要是想的话，去乡镇医院什么的，都行，但是这个亚人社区，emmm……你得确保安全，对吧？” “放心吧院长，安全问题不用担心，大不了菲儿陪我去。” “菲儿？”院长思维打了个结，问道。 “哦，凌大小姐。”罗贤嘿嘿一笑，“既然您同意，那我就安排上了。” 罗贤开心疾走，院长则摸着胡子，自言自语。 “菲儿？菲儿……呵呵呵呵。” 事实上，罗贤对亚人社区的认知差异，完全来源于红眼果蝇街道黑诊所的特殊性质。 那时候，许多得了传染病或者重病的亚人，都会来找罗贤。 他们中，许多都是在亚人部落联合混不下去、偷渡到冷泉港打黑工的，没有身份证明，不能去正规医院就诊，于是就只能来黑诊所。 然后，在罗贤的黑诊所，得到了上天的治疗效果。 这种背景下，罗贤每次走进「毛茸茸软乎乎街」，都会受到超越酋长的礼遇，每次去蹭饭，桌旁都簇拥着数量大于等于5的兽耳萝莉。 每当那时，罗贤才真正地感受到，这条街的名字，取的真是应景。 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院长对亚人社区如此的恐惧。 晚间。 罗贤大喇喇地走进了安兴县亚人社区。 这里的民房，比起县城里的，要低矮和粗犷许多。 究其原因，这些房子都是半平房半地洞的性质，走进去地势还要降低的。 亚人社区门口蹲着一只猴儿，远远地瞅见罗贤，呲溜一下不见了。 见状，跟来的顾千雪有点瘆得慌：“感觉这里……不太妙的样子。” “偏见。”罗贤哼唧道，“你们不要慌，有哥在，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厉害了贤哥。”杨医生吹开了，“亚人脉真广嗷。” “可不咋地。”罗贤很自豪，“整个冷泉港地区的亚人社区，我都说得上话。” 事实证明，罗贤还是谦虚了，他可不只是说得上话这么简单。 罗贤在红眼果蝇街道干了三年，而亚人又是很擅长抱团的族裔。 他们普遍没有身份证明或者没有足够的钱去大医院看病，好不容易碰上一个靠谱又便宜的黑诊所，当然要加大力度宣传。 可以说，在冷泉港周边地区的亚人群体里，罗贤早已声名远播，也就拉比特这种比较自闭的屑兔子不清楚罢了。 蹲在社区入口的猴儿，回去不到三分钟，只见一群人蜂拥而出，兽耳萝莉头攒动，撒着欢儿跑出来迎接罗贤…… 杨医生惊了。 顾千雪的思维则发生了跃迁，脑洞大开：“罗医生，这些都是你的私生子吗？” 597 搞定祭司 顾千雪的私生子论，让杨医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么多私生子，哪儿生产得过来啊。”杨医生促狭地奸笑着，宛若偷到了二笨[1]土鸡的老狐狸，“我贤哥这么年轻，不得从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那一天起，夜夜笙歌嗷。每晚生产一个，时间都不够啊。” “唔……”顾千雪欲言又止，显然想到了什么逻辑漏洞，但又顾及自己清纯可爱小护士的形象，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没这么多私生子。”罗贤说完，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又补充道，“我根本就没有私生子。” 这时候，跑得最快的兽耳萝莉，已然近身，嗷嗷地叫着。 根据罗贤精通运动医学的眼光，这只跑的贼快的兽耳萝莉，未来一定是田径的一把好手，或许会加入联盟军，成为一名冲锋陷阵的突击手。 ///○○○///兽耳萝莉突袭进行中///○○○/// 脑补了一些有的没的，罗贤颇感愉悦，一把就把兽耳萝莉给抱了起来。 “嗷呜嗷呜~”那小家伙动了动自己不知道是狼还是狐狸的耳朵，奶粉味儿十足道，“罗医生，您怎么到这里来辣？” “我来下乡送温暖。”罗贤环视四周，居然看到了几个熟面孔，准确而热络地喊出了她们的名字。 这让孩子们受宠若精，并更加兴奋。 罗医生居然还记得我们！看看，这才是负责任的医生呀，连我们这种无关紧要的小患者都记得牢牢的呢！ 事实上，罗贤只是对看着眼熟的亚人丢了「诊断」，从中读取她们的名字，并棒读了出来。 然而，在很多时候，重要的人的棒读，比无关紧要的人声嘶力竭的呐喊，还要来得动人心弦。 譬如说，在公司年会上，领导路过你的位置，突然瞅了你一眼，跟你打招呼，并客套了一句“小张啊，这一年干得不错，来年再接再厉”，你一定会心潮澎湃许久，恨不得连发十条朋友圈。 尽管，你其实并不姓张，你姓王，但是，最起码这说明，领导记得你这张脸。足矣。 更何况，罗贤没有喊错任何一个名字，这就更难能可贵了。 在众萝的簇拥下，罗贤等三人来到了全街道最气派的三层小楼，和管这一片的祭司见面。 想要在亚人社区办事儿，得先经过祭司的同意。 祭司基本上是社区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一般战斗实力不俗，是社区里的最高话事人，同时，也是社区里最大家族的族长。 对于罗贤的到来，祭祀表示欢迎。 只是，他对于采耳的业务，不是很理解。 “采耳？这明显是只有娘娘腔人类才会做的事情，我们亚人，不需要。” 这话说的有点生硬，但是，非常real地表达了祭司的价值判断。 的确，亚人多半是从来不剪脚指甲、清理耳屎只需要侧头然后摇十下的存在，让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由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拿着稀奇古怪的工具在他的耳朵里捣来捣去，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了。 “罗医生，采耳是什么呀？”旁边天真烂漫的兽耳萝莉问。 这个问题还真把罗贤给问住了，讲道理，学术界对于采耳，根本就没有一个较为统一的定义。 或者说，学术界根本就看不上它，视采耳为伪科学。 这种歧视其实是有道理的，因为大多数采耳师傅的水平都远远不够。 憋了半天，罗贤只能说出一句无比正确的废话：“就是……科学掏耳朵。” “哇哦，掏耳朵！我最喜欢掏耳朵了！”兽耳萝莉高兴起来，蹦跳起来，撒娇起来，“罗医生，快给我掏耳朵！我把这周末买糖的钱给你哦，你给我掏耳朵好不好嘛？” “咳咳……”祭司咳了两声，后面的成年亚人立刻会意，把自己的孩子抱回来，让她不再提过分的要求。 亚人族群是非常重视祭司权威的，如果祭司表现出明显的迟疑，那族人们肯定不会跟祭祀作对。 杨医生也看出了这一点，道：“祭祀先生，我们罗医生的采耳，可是独有一套的，跟其他人族那种挠痒痒一样的采耳，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用了都说好。” “嗯……”祭祀捉摸着杨医生的话，“你的意思是，罗医生的采耳，它不是挠痒痒，它会痛？” “……也不是，那是一种特立独行、又似曾相识的**，直达灵魂，沁人心脾，有如鲜花开放，又似空谷莺啼、泉水流转，能够让人达到一种天人合一的忘我境界……” “跟法师的冥想差不多？” “比冥想还要爽喔！” 杨医生忽悠了一大堆，把祭司都要给忽悠晕了。 讲道理，亚人的平均智力水平，本来就不怎么样，碰上杨医生这样的究极强社交型咸鱼，简直无法招架。 几回合的过招之后，祭司的脸已然笑得如同一朵晒干用来泡水喝的金丝皇菊，把杨医生拽进后面一个小房间，往床上一躺，就要杨医生给他按。 杨医生心中暗笑，不着痕迹道：“您稍等哈，我去喊罗医生进来。” 祭司这才想起来，是罗贤要给他按，而不是这个话很多长相普丑的家伙。 “怎么样，贤哥，我这波还行吧？” 杨医生贼眉鼠眼地朝着罗贤挤眉弄眼。 “牛逼。”罗贤发自肺腑地赞扬。 在揣摩患者心理这一方面，杨医生比罗贤强的不只一点半点。 罗贤既缺乏搞定难缠患者的情商，也缺乏搞定难缠患者的耐心。 杨医生就不一样了，他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不过，尽管如此，在罗贤往手上涂酒精凝胶消毒的时候，祭司还是有点不情愿，嘱咐道：“等会儿你得控制好力度，我这耳朵，和人族的不太一样……” 罗贤扒拉着祭司的耳朵瞅了一下，淡定道：“大同小异。您是猩猩种，耳朵里油多一点，我给您做好清洁就完事儿了，保准给您弄得爽出声。” “爽出声？”祭司露出不屑的表情，“这就太夸张了，我这辈子……呐呐呐~” ------ 注释： [1]二笨：散养的土鸡，俗称笨鸡，分为一笨和二笨，价格不同，口感也不同。相对而言，一笨适合炖汤，二笨适合做炒鸡。 598 住在他这样的眼睛里 外面的亚人们，只听见房间里传来“呐呐呐~”的声音，从声线来判断，确乎是祭司的声音无疑，然而，大家实在是很难接受这声音的内容。 你能想像一只单凭肉体强度、不动用斗气，就能把三头放屁野猪撵得喵喵叫的大猩猩，发出“呐呐呐~”的声音吗？ 这无异于面筋哥唱恋爱循环。 嘭！ 爽过的祭司，精神焕发地推开门，朝着大家叽里呱啦说了一阵亚人语。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现象，按理来说，同为亚人，兔子和猩猩，应该使用截然不同的语言体系才对。 然而，实际上，大陆上的绝大多数亚人，却不约而同地使用同一套语言体系，且地方差异极小。 个体差异最大的亚人，他们的语言，居然是地域化方言化最少的，这一现象，着实令人费解。 亚人语的语速极快，语调激昂，让人听起来就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当然，如果你是对亚人群体有偏见的人，亚人语会让你产生一种想赶紧把面前这只猩猩/兔子/猫/驴宰了炖汤喝的冲动。 杨医生不懂亚人语，顾千雪也不懂，俩人大眼瞪小眼，理解不能。 罗贤则因为常去「毛茸茸软乎乎街」做客，在口语和听力方面能力出色，给二人做翻译：“祭祀说，罗医生的采耳，简直爽上天了，他推荐大家都来做，排队做，做完一定要给钱，完事儿了再给罗医生准备一份丰厚的大礼。” 罗贤的翻译刚结束，祭祀就过来，跟罗贤商量价格。 “罗医生，您看，我们这里的父老乡亲们，的确经济条件有限，我刚才找后生问了问外面采耳的价格，普遍在30卢比到300卢比不等，要是那种特别厉害的老师傅，还得给小费……” “当然了，您的手艺，那肯定比谁的都好，哎，怎么说……” “祭祀先生，也别太较真了，这样，就按照一位45卢比来吧。”罗贤建议道，“公立医院的专家挂号费，在不经手黄牛的情况下，就是这个价。” “我这手艺，其实也是新开发出来的，之前用的不多，不成熟。说起来，你们也是帮我完善了技术，所以，便宜一点，也是应该的。” 罗贤神色淡定地睁眼说瞎话。 医学双生树的叶片技能，哪有不成熟这一说。 不过，他还真不太想跟亚人们计较，一是他确实跟亚人混的熟，二是在当年黑诊所的起步阶段，罗贤很穷，多半是靠亚人们的接济发展起来的。 罗贤的说法，倒是蛮有道理，不过，祭祀还是觉得这波罗医生血亏。 于是，他咬咬牙，下了决定：“罗医生，我们可不能亏待你！这么搞，要是让其他地方的亚人乡亲们知道了，还不得用唾沫把我们淹死啊！” “这样，价格就按照您说的办，弄完之后，我们送您一瓶至纯源血！” 杨医生倒吸一口凉气。 这祭祀，好大的手笔！ 每一位亚人死亡的时候，其体内旺盛的生命力，会在自身斗气网格场的作用下，压缩凝结成几毫升到几十毫升的特殊液体，将这些液体收集，并经过特殊工艺的处理后，得到的特殊血液制品，称为至纯源血。 这玩意儿被那些养亚人奴隶的商人们称为“亚人身上的至宝”，在高浓度斗气的干涉下，它的生化性能与机械性能均十分奇特，拥有广泛而优越的用途——譬如说，可以用作高端人工义体的传动液。 不过，鉴于亚人民族运动的兴起，现如今，至纯源血的产量，日渐稀少。 奴隶商人们养亚人制作至纯源血，往往要对青年亚人进行长时间、高强度的折磨，最大限度地激发他们的生命力，以获得最高的单体产量。 这个路子现在越来越难走了，在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都是非法的，被查到就要罚个倾家荡产，组织者还要坐牢。 而自然死亡的亚人，则会由祭司执行超度仪式后，采集至纯源血生料，经过多年的炼制和积累后，每一位祭祀手里都存有数量不明的至纯源血。 这些血，一般是不轻易售卖的，更别说送人了。 可见，罗贤在冷泉港地区亚人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崇高。 “祭司先生，这礼物太贵重了，我遭不住啊。”罗贤肃然道，“您要是觉得亏欠，您给我整点儿你们的特色腌菜就行。” “emmm……可是，腌菜什么的，是不是太便宜了……” “心意到了就行。”罗贤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摇着祭司那宽厚的肩膀道，“行，咱们就这么定了啊，让他们排队吧，我尽量在转钟之前搞完。” 见罗贤心意已决，祭司也没法强求，只得答应，让几位信得过的后生组织乡亲们排队，自己则带着几位中年女性亚人，出去准备腌菜去了。 “罗医生，他们真的好喜欢你呀。” 采耳的间隙，顾千雪闪烁着大眼睛，对罗贤说。 “还行吧。”罗贤喝了口水，“其实亚人们的思维很单纯的，你能给他们普遍性的好处，他们就把你当成座上宾。” “别说亚人了，其实所有人型生物都大差不差。”杨医生一边换一次性枕巾一边逼逼，“只不过，不同的种族，对于「报恩」这件事情的阈值，不太一致。” 罗贤深以为然地点头。 亚人是很real的，虽然普遍智商不高也没什么文化，但你给他一个核桃，他就给你一个枣。 另一个极端就是血族，血族是最难讨好的种族，这个种族基本上全员冷娇，想获得他们的认同，那简直比让鹅妈妈给放屁野猪做纵膈肿瘤切除还要难。 再比如…… 嗯，某位。 时至今日，罗贤依然觉得，他带给凌菲儿的，其实也就是一次经络治疗而已，并不觉得自己有值得她托付终身的地方。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他渐渐地有了一个比较积极的目标：他要握住她的手，度过漫长的岁月，最好能老死在她的怀里。 等到别人给他写墓志铭的时候，能够发自内心地说，罗贤医生，拥有一段幸福的婚姻…… 观察着罗贤突然柔和的眼神，顾千雪不用过脑子，都知道他在想谁。 她向来是很擅长揣度男人心思的。 她有点小嫉妒。 什么时候，我也能住在罗医生这样子的眼睛里呢？ 599 共进夜宵 罗贤有点低估了接受采耳服务的患者数量。 来之前，他去县政府查了亚人社区的人口统计数据，据此准备了相应数量的耗材（其实就是一次性枕巾和酒精凝胶）。 对于亚人尿性，罗贤是很清楚的，如果他们报上去的是五口人，你得有十口人的心理准备。 藏黑户，是亚人社区的普遍现象。 然而，尽管准备了统计数据换算到标准值后两倍的耗材，并留了20%的裕量，罗贤还是在给所有排队的亚人乡亲们做完采耳之前，用完了手里的耗材。 罗贤思量片刻，道：“各位，我们的耗材用完了，要不大家考虑一下，明天再来？我会叫人把耗材送过来，明天早上睡醒就给你们做。” 亚人群众纷纷发出失望的叹息，不过，他们也能理解。 罗贤的三年黑诊所生涯，成功地给冷泉港地区的亚人们普及了「安全操作」和「交叉感染」的概念。 现在，他们的防感染意识，比许多辣鸡学院的校医院的医生们都要强。 没等到采耳的亚人群众，一窝蜂撤退，临走不忘给罗贤三人留下夜宵。 望着桌上堆成一坨的颜色过深的肉干、掺杂了不明菌类的杂粮饼、涂着质地粗糙的蘸料的尺寸惊人仿佛经过特殊变异的烤韭菜，杨医生和顾千雪，望而生畏。 尽管，他们很饿，然而，人类天生的肠胃保护视觉判断机制告诉他们，这些东西，恐怕，真的，大概，或许，不能次。 “这些……真的好吃吗？”顾千雪委婉道。 杨医生瞅了瞅四周，没什么人，果断退进了门房里，拒绝食用它们。 见多识广的杨医生，少不更事的时候，曾经尝试过亚人的传统料理，吃完后去消化内科当了一周的患者。 平心而论，味道确实独树一帜，但是鉴于亚人的消化系统比人族坚韧数倍，所以，他们制作食物的时候，卫生方便也是更不讲究的。 吃下去，凶多吉少。 更恐怖的是，当亚人们向你热情推荐他们的食物，你还不太好拒绝，你拒绝，他们就觉得你是在看不起他们。 好在亚人群众都跑回家睡觉觉去了，杨医生不用被迫含泪吃下，也是一种幸运。 他刚想开口劝罗贤几句，忽然想到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等等啊，之前罗贤好像说过，他以前，经常去毛茸茸软乎乎街的亚人群众家里蹭饭吃？ 我滴妈呀，这也太…… 杨医生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详又震撼的预感。 只见罗贤一把抓起巨大的烤韭菜，张大嘴巴，一口咬下三分之一，嚼嚼嚼，发出令人愉悦的、带着汁水和油脂味道的声音。 “好吃嗷。”罗贤的嘴角沾着酱料，笑得跟个傻孩子似的，“就好这一口！” 杨医生喉头耸动了一下，强笑道：“贤哥，你还真是……食谱广泛啊。” “确实，不过，这个我真心建议你们也试试。”罗贤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我忘了你们没有那什么……等等哈。” 罗贤掏出一颗魔法石，上面镌刻着复用型符文。 只见罗贤向其中注入魔力，一道柔和的淡绿色波浪形光幕扫过桌子上的食物，逸散的气息，令杨医生和顾千雪感到一阵清新。 “这是净化石，可以将食物净化到人族可正常食用的标准。” 既然罗贤都这么体贴了，顾千雪觉得，再不赏脸尝一尝的话，实在是过不去，也不符合她清纯软妹子的形象。 她还是很在乎形象的，尤其是在罗贤面前。 毕竟，她还做着能和罗贤一亲芳泽的梦呀——虽然不如凌菲儿强大，不如小莉可高贵，不如暮雨酱神秘，不如华恋酱胸.大，但她，是个有趣的女人呀！ 有趣的女人，就该跟男人一起吃巨大的烤韭菜，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样子，才有少女感口牙！ 她本来和罗贤的共同语言就不是很多，仅限手术台上的配合，要是夜宵再不和罗贤一起吃，可就要当一辈子的败犬了口牙！ 这可是难得的和罗贤一起吃工作餐夜宵的机会口牙！ 顾千雪做完了脑内自我思想工作，握着小粉拳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闭着眼睛跨出一步，抓起烤韭菜，那模样跟第一次上升旗台领奖的优秀小学生似的。 嚼嚼嚼…… 意外的好吃哎…… 顾千雪有着纤薄小巧的嘴巴，脸蛋也很小，吃的急了一点，腮帮子鼓鼓的，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好吃呜~” “是吧，你看，人家还是有品位的。”罗贤发出得意的笑声，“杨医生，请。” 杨医生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挑来挑去，拿起一块杂粮饼，掰下一小块，勉为其难地吃进嘴里。 嚼嚼嚼…… 三人一起站在桌前嚼嚼嚼，吃得贼香。 没有了拉肚子的可能性之后，即便是谨慎的中年人杨医生，也能够充分地享受亚人传统料理的乐趣。 这时候，祭司溜达了过来，他想来看看他们有没有睡，或者，万一有什么需求，也好满足一下。 没想到，却看到了三人吃夜宵的景象。 祭司当时就乐了，讲道理，他很少看到有人族能如此酣畅淋漓地享受他们的料理，一般而言能勉为其难地吃一口就不错了。 于是，他拿出便携式的成像水晶，设定为夜景模式，拍下了三人的合影。 许多年后，当学者们研究罗贤为何能得到亚人部落联合无条件拥护的时候，这张古老的照片，常常被拿来作为以小见大的论证注脚。 “罗贤的身上，自带耀眼的国际主义光环，天然地与人民群众亲和。”有学者如是说。 不过，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这一切，尚未被赋予这么多厚重的意义。 祭祀和三人打了招呼，询问他们需要什么生活用品，等会儿他叫人送过来。 并且，祭祀提醒道：“最近我们街道遭贼了，晚上可能会有小偷光顾，你们一定要锁好门窗，最好弄个结界。” “晓得。”罗贤点头，“多谢提醒，我等会儿就弄。” 亚人社区居然遭贼了…… 不是，这里有什么值得偷的吗？ 600 至纯源血，钓鱼 贼一般是不会光顾亚人社区的。 一方面是因为，亚人兄弟们普遍比较穷，偷他们没什么意思；另一方面，亚人武德充沛，脾气暴躁，且一定程度上无视法制，万一偷东西被发现，有被打死的风险。 罗贤有点兴趣，就多问了几句。 祭司说，他也不懂为什么，这两天他们的祠堂和部分居民的住宅，有被入侵的痕迹，但清点之后发现，又没有真的丢什么东西，属实令人迷惑。 “也许是那位小偷还没有发现值得他下手的东西吧，尚在勘察阶段。”罗贤摸着下巴，推理道，“不过，勘察阶段的贼，一般都会把痕迹掩饰得很好，轻易不会让人发现，这就很让人迷惑了……” 杨医生惊了：“贤哥你好懂啊！莫非？” “当年刚被吊销执照的时候，确实起过转行的心思。”罗贤怪笑道，“不过，后来发现，开黑诊所比当盗贼安全多了。” “总之，罗医生，您还是小心为妙。”祭司道，“我会派两个精壮的小伙子在你们门外看守，你们弄好结界，放心睡就好了。” 即便如此，罗贤依然不是很放心。 倒不是不放心他们自身的安危，事实上，在暮雨酱的面前，任何盗贼的匿踪能力，都是渣渣。 真正让罗贤担心的，是亚人群众的财产安全。 于是，罗贤睡前，又折回去找祭司，让他把那瓶至纯源血借他一用。 “您就先借我用用，明天我就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嗷。” 罗贤这个说法的意图，已然超过了祭司大人的脑容量能够推理的极限。 不过亚人有一点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们索性就不想了，凭本能行事。 所以亚人很少钻牛角尖，进一步地，亚人的抑郁率，在大陆所有种族里垫底。 “你拿去就好了，喜欢就送给你，不打紧。”祭司大手一挥，丢给罗贤一瓶至纯源血，随意地像是在丢一瓶价格3卢比的五百五十毫升冰红茶。 事到如今，罗贤也不跟他见外了，拿了至纯源血就跑，回到他们的临时住所，把瓶子往窗台上一摆，睡觉觉。 杨医生目睹罗贤的迷惑行为，思考了半天才捉摸不定地猜道：“贤哥，你搁这儿钓鱼呢？” “这都被你发现了。”罗贤钻进被子里，乐呵道，“来都来了，咱们干脆帮他们把这个贼抓了就完事儿了。” 说着，罗贤又有点苦恼：“不过，我有点拿不准啊……” “拿不准什么？拿不准你的小保镖能不能擒住那个贼？” “不是，我怕暮雨酱一拳把那贼给锤死，就不好审问了。” 暮雨酱应声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影子里钻出来，保证道：“贤哥哥，放心把，就算是像你这样的1级初段弱鸡，我也能毫发无损地控制住呦，嘻嘻。” “……虽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为什么我听了觉得那么悲伤呢。”罗贤吐槽了一句，便被子一盖，安详地睡了。 做宝可梦！ 后半夜。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盗贼前行最好的时间段。 白飞立是隶属于颂魔社东北地区分舵的一名信徒，在前几天的灾难中，他们的据点被端了，信徒们几乎被一网打尽。 好在他感知灵敏，跑得快，没有落得被凌菲儿一脚踹晕丢进笼子里的凄惨命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恶的贵族……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揭穿你们虚伪的面纱，将你们统统送上断头台！” 事实上，白飞立加入颂魔社的初衷，多半是反社会的邪道热血和无政府主义，而他对魔兽的观感，也说不上有多正面。 平心而论，他也讨厌魔兽，但他更讨厌富人、贵族、强者，讨厌这些身份地位凌驾于平民头上的家伙。 所以，他在14岁那年离开了师门，加入了颂魔社，成为了为颂魔社干部们办事的飞贼，（在他自己看来）劫富济贫，行走江湖。 据点被端，对于一名擅长跑路的颂魔社飞贼而言，实在不算是什么值得大呼小叫的带事件。 在他的颂魔社生涯中，据点被端这种事，大概遇到过四五六七八九次，每一次都成功逃脱了，轻松的很。 白飞立从来不在据点里留下生活痕迹，因此，搜查据点的人也很难意识到跑掉了一个。 至于同伙的招供——拜托，他都不在人前出现，只是接任务、做任务、上交物品，一般都是跟上级联络，大家都不知道有他这个人的。 就很舒服。 所以，逃了以后，白飞立一般不会立刻离开附近，而是先逗留一阵，偷点值钱的东西，再远走高飞。 据点陷落后，逃出来的颂魔社成员，有一到两个月的冻结期。 在冻结期，成员不需要做上头派下来的任务，也不能做，基本等同于强制休假了。 因而，冻结期偷到的东西，是完全归属于白飞立个人的，不需要按比例上交。 这太爽了，所以，白飞立每次冻结期，都是狂偷一阵，然后换个城市变现，狠狠地捞一笔，再花天酒地一个月，然后回附近的颂魔社分舵报告，权当是度假了。 不过，这一次运气不太好，白飞立发现，县城里驻扎着一个「9th」的精英小队，主官还是凌菲儿，这让他不太敢去偷县城里的大户人家。 而几乎位于县城治安体系之外的亚人社区，则是最适合下手的地方。 怎奈何，这地方比较穷，白飞立勘察了几天，也没找到太激动人心的收获。 这让他有些灰心丧气，连痕迹都懒得掩盖了，反正亚人也不报警，他们那智商也抓不住他，索性骑脸嘲讽了。 今晚，是白飞立决定下手的日子。 总归，是找到了几件不那么鸡肋的可偷物，若是变卖得当，也够白飞立会.所.嫩.模几回了。 摸完相中的那几样东西，白飞立沿着街道狂奔，准备离开安兴县。 然而，一处住宅中，摆在窗台上的东西，让他蓦地停下了脚步。 这，这是…… 至纯源血？！ 哇哦…… 601 落入魔爪白飞立 白飞立发出了状似安度因的声音。 然而，盗贼的职业思维，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把一瓶至纯源血放在窗台上？这是什么操作？ 如此明显的钓鱼，别说白飞立了，就算是刚入行不满俩月的小毛贼，估计都不会上当。 就在白飞立快要笑出声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这好像又不是钓鱼。 如果真的是，那这也过于钩直饵咸了。 即便是最傻不拉几的亚人，也不可能设计出如此低智商的局。 就在白飞立神色变得凝重的时候，他忽然又想到了更深一层。 如果，这是故意做成钩直饵咸的样子的局，看起来非常弱智，其实就是想让你觉得它非常弱智呢？ 顺着这个思路，白飞立又递进了几层，一阵头痛。 然后，他骤然惊醒，晃着腮帮子自言自语：“不行，这样想下去就没完没了了，禁止套娃，禁止套娃。” 白飞立想起师傅的教导，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疑神疑鬼是没什么用的，应该把纷繁复杂的信息都摒除，透过迷雾，直击本质。 于是，白飞立摩拳擦掌地开始直击本质。 他拿出了看家本领，绕着这栋房子转了一圈，仔细地勘察，寻找着各种机关，包括但不限于机械机关、化学机关、魔法机关、异能机关…… 白飞立的思路很简单粗暴，如果没有机关，又嗅不到危险的气息，就说明，这并非钓鱼，而是这屋里的人就是二傻子罢了，居然把至纯源血往窗台上摆。 在机关方面，行窃多年的白飞立，自忖不是大陆最顶尖的那一批，但，至少，对上再厉害的高手，他至少能看出来有没有机关，能否破解另说。 而对气息的感知，则是盗贼/刺客方向的从业者们所必备的修习课程。 一般的修炼者，对于更高阶的个体，如果对方主动收敛气息，他们是很难感知到的。 但，盗贼和刺客的感官更加灵敏，除非对方是七八级的那种、经过质变的高手，多少都能嗅到一点寻常。 白飞立谨慎地探查了足足半小时，没有发现任何机关，也没有嗅到任何气息，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害，合着真的遇上了二傻子嗷。 月光下的白飞立，蹲在这栋房子外的树上，陷入了沉思。 在这街区游荡了几天，白飞立很清楚，这栋房子是给客人住的，估摸着，里面正住着从外地来的旅行商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花了巨大的代价，买到了一瓶至纯源血，激动得不得了，吹着口哨跑着跳，在这房子里，炒两个拿手小菜，倒一杯散装白酒，用通讯水晶给妻子报喜，妻子又用通讯水晶哭着告诉妈妈，当初选择嫁给他是正确的…… 饭后，微醺的旅行商人，把那瓶至纯源血摆在窗台上，对着皎洁的月亮，眯着眼睛，细细地欣赏着它，啊！那无比尊贵的色调，那华丽而独特的光芒，是那么的美妙…… 旅行商人回想起自己为了得到它付出的种种，又想起将它高价拍卖出去后将会得到的种种荣华富贵，嘴角勾起一抹香甜的弧度，昏沉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旅行商人永远也想不到，这瓶至纯源血，居然会在当晚落入盗贼之手！ 脑补了一大堆，白飞立的嘴都要笑歪了，他就是这样一个富有反社会倾向的恶趣味青年，擅长从他人的痛苦中汲取快乐。 这一波，不仅能得到快乐，还能得到有市无价的至纯源血，美滋滋！ 白飞立飞身跃起，敏捷地扒上窗沿，无声地撬开窗户，向那瓶至纯源血，伸出邪恶的左手。 胜利，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就在这一刹那，摆在窗台上的花瓶影子里，忽然伸出来一条胳膊，抓住白飞立的小臂，猛地一拽，直接将他拽进了阴影里！ 白飞立脸上连出三个问号，来不及反应，就被拽进了阴影里。 阳台的门被推开，罗贤、杨医生、顾千雪，三人涌了进来，脸上挂着兴奋而好奇的神色，宛如第一次观摩斗蛐蛐的小孩子。 “你看，我说吧，他肯定会拿的。”罗贤一副斗蛐蛐赢了的模样。 “不科学，不科学啊。”杨医生直摇头，“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老贼了，怎么可能咬这么直的勾呢？” 顾千雪则不发表评价，仅仅是眨眼卖萌。 她没有参与罗贤和杨医生的赌局，而且，刚才那盗贼被直接拉进阴影里的画面，实在是过于生草，视觉效果跟齐木楠雄把池先生从包里拉出来是一个档次的，所以顾千雪仍然处于震撼中。 杨医生垂头丧气地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卢比大钞票，交给罗贤。 阴影里的白飞立，简直要气疯了。 我居然，成为了这俩人的赌约？！ 我好气呀！我好屈辱呀！ 当然，屈辱是次要的，现在的白飞立，最主要的心情，是恐惧。 被拽进影子里的那一瞬间，白飞立的心头袭来了一阵强烈的悸动，一下子就让他吓尿了裤子。 那种感觉，仿佛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似乎下一刻就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白飞立实在是不想经历第二次。 然后暮雨就带着他从阴影里钻了出来，白飞立再次吓尿……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盗贼。”罗贤评论道，“原来穿越阴影的感觉这么酸爽吗？” 暮雨坏笑道：“贤哥哥要不要来试一试呢？” 罗贤随便笑笑，心想哥是常年在虚空散步的男人，你这阴影充其量就是不完全版的虚空，有何难？ 战斗机飞行员，难道还会晕法拉域不成？ 于是，罗贤欣然迎战，抓着暮雨的手，俩人一同钻进了花瓶的影子里。 不到五秒钟，他们又蹦了出来，只见罗贤面有菜色，扒拉着窗台哇哇地就吐开了。 杨医生愣住，不厚道地笑了：“贤哥，看来你不是很适合这种东西嗷……” “罗医生平时不怎么做剧烈运动呢，不习惯也正常。”顾千雪挽尊。 “至少没尿，不错了，贤哥哥。”暮雨做出了中肯的评价。 至于白飞立，则满心地悲怆。 我这是，落入魔爪了？ 602 我有点冷 罗贤吐完，顾千雪给他递了一杯水。 这杯水，里面加了一片新鲜的柠檬片，水面上还漂浮着一朵小花，隐隐散发出淡雅的幽香。 罗贤盯着这杯水发呆，若有所思。 顾千雪的小手，在身后攥着衣襟，紧张兮兮。 她想，罗医生已经注意到了这杯水的不同寻常吧，他一定会想，真的不一样，一杯用来给吐了的罗医生漱口的水，居然加了柠檬和通常用来装扮女孩子的花，「皇家巡游」，而柠檬和皇家巡游放在一起，却又会产生如此独特的想起…… 呵，有趣的女人！ “你读卫校的时候，学过基础药理学么？”罗贤忽然问。 “哎？”顾千雪讶异，“罗医生，你……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柠檬和皇家巡游，不能一起入药。”罗贤道，“会抑制一些神经递质的生成，让人变得反应迟钝，代谢很慢，尤其不能给做精细工作的人服用，比如魔工技师，比如医生。” 顾千雪当场石化，在记忆里仔细搜索着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终于回忆起了一鳞半爪，顿时涨红了脸。 本想让罗医生感受到她的用心和有趣，没想到，却让罗医生感受到了不专业和弱智！ 呜呜呜，完了完了，这下子，罗医生肯定要骂死我了…… “以后注意啊，尤其是在对待病人的时候，别乱配饮料。” 说着，罗贤灌下一口据说能让人变得迟钝的水，咕噜咕噜，漱口，吐出来，吐到窗外。 顾千雪混乱了：“罗医生，您……这个，不是有毒么？” “我百毒不侵。”罗贤半开玩笑半当真道，随后将注意力转向了吓尿的小飞贼。 此时，白飞立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理智，瞅着几位谈笑风生，心里直打鼓。 话说回来，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抓住，但是，被医生抓住，还是头一回。 不，放眼整个盗贼行业，能被医生抓住，也是酒桌谈资级别的稀奇事儿了。 真正的关键不在于这俩穿白大褂的男人，也不在于这个穿着护士服的小美女，而是坐在窗沿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能够游刃有余游走在阴影与现实之间的女人。 魔鬼！ 居然有人能钻进影子里？ 怪不得之前他没有嗅到强大的气息，影子里的气息，怎么破？ 白飞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各位大哥大姐……” “兄弟，你路走窄了。”罗贤道，“为什么偷我东西？” 白飞立脑筋狂转，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话术，只得傻笑。 “算了……反正你大概也什么都不会说，明天丢给菲儿审一下算了。” 说罢，罗贤打了个哈欠，回里屋睡觉。 白飞立刚想叫住他，他暂时想不出什么话来辩解，并不意味着他真的就认定了落入凌菲儿魔爪的命运。 凌菲儿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主官，像是其他的「9th」干员，还有贿赂逃脱的可能，凌菲儿这种，真不行。 然而，暮雨不会给他打扰罗贤睡觉的机会，找了个影子，直接把他给丢了进去。 不同的影子，代表着不同的入口，通往的阴影空间，也有差别。 这相当于许多独立而安静的牢房，唯一的缺点是，只能关押比暮雨能级低的存在，但对付一个小毛贼，足够了。 罗贤想的很美好，看完小毛贼的热闹，然后去睡觉，睡个饱，明天早上起来按摩精神抖擞。 然而，事实却是，躺下以后罗贤忽然睡意全无，可能是刚才吐得太猛，也有可能是夜晚着凉，总之，睡不着。 就在罗贤辗转反侧的时候，楼下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此人毫不掩饰她的脚步和气息，然而，暮雨却没有发出任何警告，因为…… “你来这里做什么？”罗贤半躺在床上，一副想要下床又被床黏住的样子。 凌菲儿微微一笑，关上门，掏出结界宝石，刷刷刷几道结界下去，土豪得让罗贤的心都在抽搐。 凌菲儿是专精斗气的修炼者，魔法天赋比高斯强不到哪里去，因而，任何需要魔法的操作，都是用魔道具完成的，反正凌家有钱，又有足够多的法师。 虽然凌家没有什么靠谱技师，不过，将魔法囫囵封存起来的魔法石，还是没问题的。 “菲儿怕主人睡不着觉，就来暖床咯。” 凌菲儿笑嘻嘻地脱下衣服，只留一套诱惑撩人的内.衣和过.膝.丝.袜，一条白嫩修长的胳膊在被子外面朝着罗贤勾勾手指。 罗贤脑子一热，凭着本能扑了上去，听见凌菲儿清脆的、胜利者般的笑声，才别过脸去，闷声道：“这破房子没暖气，我有点冷。” “是是是，知道了。”凌菲儿收敛起笑容，把罗贤拥入怀中，“那么，就让菲儿来温暖主人吧，好不好？” 罗贤这一次，没有再狡辩什么，朴实无华地说：“好。” 这一晚，罗贤睡得格外香。 而某个想借着道歉的机会和罗医生夜谈的女孩，则在门外徘徊了些许时候，对着摆门口的凌菲儿的靴子感慨了许久之后，默默离去。 次日。 上午。 县医院。 平塚大雄站在院长室的落地窗前，有些担忧地向窗外望去。 “罗医生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他还是对亚人社区的治安状况不甚放心。 身后给他沏茶的秘书，笑眯眯道：“院长不必担心，昨晚凌大小姐去了那边，安全上，一定没问题的。” “也未必，万一凌大小姐挨了闷棍……”平塚大雄说着说着，一拍脑门，顿觉自己老糊涂了，这种傻话都说得出来。 像凌菲儿这种程度的武道家，挨了闷棍，倒霉的应该是棍子。 这时候，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嚣，随后便出现了三辆马车。 马车来到县医院的广场上，跳下来几个精壮的亚人汉子，吓得院门口的保安还以为是来恐怖袭击的。 然后，亚人汉子们开始卸货…… 保安傻乎乎地瞧着，突然问：“你们搬这么多腌菜下来，是要在这里摆摊卖么？” 亚人汉子憨憨一笑：“不卖的，这是我们送给罗医生的谢礼。” 谢礼？ 保安的脑子实在是转不过来，只得做出一个朴素而直觉性的猜测：“罗医生帮你们种的菜治病了？” 603 宁配吗？ 那精壮的亚人汉子，听到保安的话，狠狠地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不能吧……要是给菜治病，那肯定不是送腌菜啊。” “啊？为什么？”保安疑惑。 “人家给你治病，你难道把你兄弟姐妹腌了送给医生？” 保安张大了嘴巴，好逻辑，我竟无法反驳…… 另一位保安嘶地一声，反驳道：“不对吧，菜又做不了主，他要是帮你们保住了，比如说八亩菜地，你们送几坛子腌菜，这不是很合理么？” “菜怎么做不了主了？”精壮的亚人汉子提高了声音，“你这是歧视！歧视菜的生命权！” 保安乖乖闭嘴，当「歧视」两个字从亚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意味着，对话从闲谈过渡到了撕逼，和亚人撕逼，显然不是太明智的行为。 “诸君，别逼逼赖赖了，赶紧搬菜。” 罗贤说着，从最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后面跟着凌菲儿。 他抬头一瞅，朝着落地窗后的平塚大雄打了招呼，然后就跑进医院里，抱着一坛子腌菜，直接去找胸外主任刘易斯。 “主任。”罗贤递过去一坛子腌菜，“我想主刀一台纵膈肿瘤切除。” “emmmm……”刘易斯懵圈，“哦哦……所以，这个黑不溜秋的坛子是什么啊？” “这是送您的礼物，亚人传统特色腌菜。”罗贤见刘易斯表情古怪，补充道，“您别担心，我用净化魔法处理过了，很干净的，吃了不会拉肚子，也不会便秘，更不会阑尾炎。” “那倒无所谓，我阑尾早就给割了，还是隔壁胃肠外科的徐副主任给割的，当时他还是住院医来着……不是，重点是……” 刘易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依稀能理解，罗贤是想拜托刘易斯和他一起，做罗贤不熟悉的手术，说白了就是一对一教学。 这种情况，在医院里其实很常见。 每一位医生的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这意味着，任何一种术式，总有人擅长，有人不擅长。 那么，当某位医生想要学习新术式的时候，就会找擅长此道的医生，和他同台手术，这样子，能够得到更快的进步速度和更高的学习效率。 所以，既然麻烦人家，送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罗贤是上级医院的名医，其实根本不用送礼，刘易斯也会慷慨相助。 送礼也不是不行，但是送腌菜，怎么硕呢……画风不太对。 这就好比实验室里，导师拜托他的学生帮他写一份材料，说，小老弟，麻烦了，我给你个礼物，然后塞给学生一把比巴卜泡泡糖…… 好在这时候杨医生钻进来了，滑溜得如同一只涂了贝蒂斯橄榄油的煎咸鱼。 “啊呀，刘易斯主任，这可是我们贤哥昨晚熬夜给亚人朋友们弄养生项目换到的好东西嗷。”杨医生说着，打开腌菜坛子，顿时清香四溢。 “闻起来很不错。”刘易斯有一说一。 “是的呀！”杨医生戴上检查用的橡胶手套，抓起一条腌菜，嚼嚼嚼，“这菜，是亚人们拿来招待贵客的，平素可尝不到的。” 这下子刘易斯有点明白了，感情这腌菜也是稀罕玩意儿。 他也有些好奇起来，尝了一条，赞不绝口：“可以啊，很鲜美，口味也不太重，适合给孩子早上吃，就着米糊、包子、豆浆、油条……吸溜~” 刘易斯擦掉口水，笑呵呵道：“得，罗医生这么用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想什么时候做？我科里有两个择期手术的，都排在今天，一个中午的，一个晚上的。” “那就中午的吧。” 于是，不多时，罗贤便站在了纵膈肿瘤切除的手术台上。 “罗医生你先做，遇到不好处理的地方，我再上手。”旁边刘易斯嘱咐道。 “好。”罗贤点点头，兴致勃勃地开始操作胸腔镜。 刘易斯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盯着成像光幕，观察着胸腔里的微型器械的动作，等待着罗贤做不下去的那一刻。 不是他瞧不起罗贤，罗贤只见过一次纵膈肿瘤切除。 上次罗贤是他的一助，表现着实不错，但在刘易斯看来，这多半是他罗贤的个人天赋所导致的融会贯通。 这种术式的一助，活儿都比较通用，罗贤在能量外科如此无敌，能给刘易斯顺畅地当一助，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是，要说罗贤能独立主刀这场手术，可就太假了。 看一遍就学会？ 宁就是拷贝医生？ 然后只见罗贤的胸腔镜微型器械长驱直入，内镜钳夹住肿瘤附近的正常胸腺组织，剪开包膜，并用金属夹处理胸腺动脉。 动作熟练，且富有灵性，完全不像第一次上手做。 “动脉处理完了。”罗贤道，“可以分离肿瘤了么？” 刘易斯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此时，距离手术开始，仅有区区十五分钟。 一般的胸外熟手，到这一步，往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刘易斯一脸的活见鬼，问罗贤：“你真的没做过这个？” “没做过。”罗贤面色有点凝重，“怎么，前面做的有问题？” “……没问题，没有任何问题。” 倒不如说，不止是没问题，以刘易斯在纵膈肿瘤这个细分领域耕耘多年的经验来看，罗贤的前期工作，非常完美，起码他自认为，是不如罗贤的。 按照罗贤处理动脉的安排，几乎把出血量压制在了最低，对于患者的术后恢复，好处极大。 此子……真的是拷贝医生？ 接下来就是罗贤最喜欢的肝组织钝性分离，俗称掰肝子。 这会让罗贤想起前世在熟食店打暑假工的时光。 只不过，在熟食店掰肝子，是用不上胸腔镜的。 在刘易斯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罗贤十分钟掰完了肝子，搞定，让刘易斯来做收尾工作，并感慨： “你们胸外真辛苦啊，这手术时间还蛮长的，都快半小时了。” 听到这话，刘易斯的心，在滴血。 兄弟！俺平时做这个手术，都是两小时起跳的。 你半小时给整完了，你还喊辛苦？ 宁配吗？ 宁不配。 那谁配？ 我配~ 604 基于三相信息场的粒子化聚合能量武器的研究 手术结束，三位医生鱼贯走出手术室。 刘易斯残惊未消，罗贤帅气逼人，杨医生咸鱼突刺。 杨医生一记咸鱼突刺，突脸患者家属。 没等这位满脸忧心忡忡的中年女性家属发出任何一个音节，杨医生抢先道：“手术很成功，放心吧。” “啊？哦……”中年女性家属打量了一番杨医生，默默地在内心下了「贼眉鼠眼，油嘴滑舌」的第一印象，不太安心地问，“你是哪个医生？” 刘易斯见状，连忙过来解释：“这位是云海附院来帮忙的助手，杨医生。” 见了刘易斯，患者家属的表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刘易斯今年47周岁，虚岁48，按照东北地区虚岁虚两岁的地域习惯，应该算49岁，过年就50岁了。 五十而知天命，这个年纪，是很容易让患者信服的。 “哎呀，刘主任，真是辛苦您了……” 刘易斯跟中年女性家属握手，稍有些尴尬——显而易见，他不姓刘，他是白人，他姓纳尔森，但是，这种时候总不能去纠正家属的错误吧。 鉴于休曼王国的官方语言是汉语，而只有涉足工程和学术的从业者才会涉猎盎撒语，东夏裔的人族，搞错白人的姓名，是很常见的事情。 而且，相比于命名带来的尴尬，患者家属上来就夸了一通选择他刘易斯主任做手术是多么的明智，这才是最尴尬的。 手术是罗贤做的，而且，只要不出现一道闪电把患者劈死之类的情况，过个二三十小时，患者的预后，便会肉眼可见地比刘易斯手里的病例要好。 罗贤做的这一例纵膈肿瘤切除，患者的出血量，只有刘易斯平均水准的30%左右。 至于对肝周组织的损伤程度，很难量化，但，就算刘易斯对自己的手术带有自信滤镜，也必须承认，罗贤比他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他是佩服罗贤的，所以，理应在患者家属面前承认，手术其实是罗贤做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患者家属又很难理解罗贤为什么比刘易斯强。 所以，刘易斯现在很尴尬，貌似，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好在罗贤根本没在意这边的对话，直接走了，满脑子都是奶茶，以及，和颂帕善大师的会谈。 颂帕善先生已经和罗贤谈妥了合作协议，并约在今日上午签署。 罗贤为坠楼事件安排了最妥善的处理结果，并直接把罪魁祸首假体植入女助理逼上了绝路。 这是颂帕善愿意看到的，用他的话来说，与其让我的儿子脱罪，不如直接把他送进山城少管所，改造一下思想。 而既然颂帕善的身份已经被曝光，他又欠罗贤的人情，重出江湖，为云海学院效力，便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日前，液体战队在第三场常规赛以2：3惜败，对方爆掉了辅助李英熙的法杖，并利用海伦娜武器品质一般的特点，进行针对性的战术设计，获得了险胜。 而为液体的队员们打造高品质武器的需求，迫在眉睫。 这也让罗贤意识到，挑战杯是一项综合赛事，每一个薄弱点，都有可能成为战队的阿喀琉斯之踵。 今日的颂帕善，显得气色很好。 他的沙雕儿子班克，目前在γ-147小队的控制下，既安全，又不会出去惹事儿，让他感到心情非常愉悦。 老头子先是跟罗贤喝了会儿茶，随后提出了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罗医生，您真的做好了一条道走到黑的觉悟？” 得知罗贤已经触及到被人总参敌视的领域，且凌菲儿已经决定和人总参闹翻，老先生不禁连连感叹后生可畏。 不过，他拿不太准，二人的决心，到底有多深。 毕竟，颂帕善深知，人总参为了践行他们的计划，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克服的，稍不注意，他们便会成为人总参克服掉的“困难”。 “觉悟么，也就那么回事儿吧。”罗贤懒洋洋地嘬着茶水，“我也不懂你们医师协会和人总参的劳什子路线之争，这种事情，距离我还很远。” “我只想好好生活，好好赚钱，让病痛远离患者，给大家带来笑容。是的，我就是给米娜桑带来笑容的，罗贤罗贤罗！” “总之，我这个人很简单的，但是——为了自己简单而快乐的生活，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如果我需要把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干死，那我就去干死他们。” 颂帕善思索片刻，道：“也就是说，你支持大陆医师协会，只是因为，这能够让你更多地获益？” “我不支持大陆医师协会，我支持我自己。” 听了罗贤这个回答，颂帕善意外地非常满意，大声笑了几下。 实际上，到了这个岁数，颂帕善不太想继续跟随所谓有理想、有主义的人。 今天，他可能会为了理想保护颂帕善；明天，当他和颂帕善的理念出现分歧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杰拉德就是另一个极端，完全可以为了利益抛弃你。 反倒是罗贤这种具有组局思维、对同僚比较优待的人，又深入人民群众，更符合颂帕善的需求。 更何况，颂帕善在罗贤身上看到了改变世界的潜力，跟罗贤混，的确是最优解。 “好……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至少现阶段，你还是医师协会势力范围的一员。”颂帕善分析道，“你收留了我，就意味着，你已经天然地和医师协会站在一边了。” “那无所谓。走一步看一步吧。所以，大爷，您现在能告诉我，当年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才引得人总参高层震怒，直接把你们的实验室给炸了？” 出乎罗贤的预料，颂帕善居然也不知道他们的总课题究竟是什么，只负责一个子课题——基于三相信息场的粒子化聚合能量武器的研究。 “不是很懂。”罗贤果断对自己专业之外的东西表示谦逊，“大概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说……比如，我把这武器丢出去了，超出了设定的距离范围，或者打完一套连击，那武器会自动分解、回收，回到使用者的身上。” emmm…… 罗贤陷入沉思。 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 605 刘力柱 在罗贤沉思的时候，凌菲儿倒是显得很轻松。 她挑挑眉毛：“大师，您说的这种武器，强度如何？” “强度？”颂帕善微微一笑，“这便是它最精彩的地方——它的强度，是根据使用者的能级变化的。” “也就是说，强者使用它，便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没错。”颂帕善点头，“当年，在实验室毁灭前夕，课题已经接近完成，若不是那一场人祸，恐怕，这一项技术，现在已经在顶级修炼者群体中普及了。” 这种武器显然是非常适合实战的，一旦绑定使用者，便不会丢失，而因为它是基于三相信息场的粒子化武器，根本没有损毁的概念。 可以说，颂帕善的技术底子，恰好可以解决云海学院所面临的问题。 “哎，真是可惜啊。”颂帕善慨叹道，“不过，如果有凌家的支持，应该能把当年的作品复刻出来……” “大爷。”罗贤冷不丁问，“您当年搞的原型里面，有没有大锤？” “……有倒是有。不过，那一把大锤，是整个系列里面最丑的，我们调研过一些，几乎没人想用。” “哈，那是因为他们的审美太小布尔乔亚了。”罗贤哼唧道，“大锤，才是属于人民的武器。” “总之，辛苦大师了。”凌菲儿微微鞠躬，“还恳请大师，能尽快地为液体战队的众将打造武器！” “不敢当，不敢当……”颂帕善有些诚惶诚恐。 凌菲儿的鞠躬和恳请，他是没有道理消受的。 且不说凌菲儿的身份和能力，单单是她在对抗魔兽的战场上做出的杰出贡献，也已经比许多资深将领要优秀了。 这家伙，和罗贤这个逼放在一起……嗯，还挺搭的。 胸外病区。 刘力柱从麻药造成的昏昏沉沉中醒来，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小护士。 他抓住小护士白嫩的手，哎呦哎呦地喊了起来—— “哎呦，我疼，我好疼……” 小护士慌了神，她是上个月才入职安兴县医院的粉嫩新人，对于此类事情，没什么处理经验，连忙呼唤护士长。 护士长是一个面容饱经风霜、身材魁梧健硕的县城劳动妇女。 县医院的工作环境，牛蛇鬼神比起云海附院更多、更imba，所以，这里的护士长也更加强悍。 她摸了摸患者的脉搏和胸口，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装的，别理他。” 说罢，护士长一巴掌打掉刘力柱的咸猪手，并呵斥：“少给我来这套！他奶奶的，瞧你这吊丝样，跟你妈三辈子没碰过女人一样，这里是医院，不是○院，想摸年轻女孩子的小手，出门右转幸福街，走好不送！白白了您呐！” 刘力柱被喷得魂飞魄散，不过，也只是有那么一瞬而已。 他也是混县城的老流氓了，脸皮早就厚到了可以抵挡哥布林的跃起一击的程度，收起痛苦的神色，嘟哝道：“嗨，真没意思……” 小护士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陡然明白过来，义愤填膺：“先生，您怎么可以这样！” “我哪儿样了哇？我这好不容易做完大手术，我想要一点温暖的安慰，不信吗？” “拉几把倒，你这种垃圾，还温暖的安慰，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愿意温暖你趁早洗洗睡吧，垃圾。” 护士长和刘力柱高强度对线了一会儿，后者名莫名觉得蛮开心。 然后，那边有人找，护士长就溜了，小护士也跟着溜了，留下刘力柱，和同病房的病友大眼瞪小眼。 “老刘，你这招在县医院用过多少次了，你还用，你害臊，我都替你害臊。”隔壁床的另一位大爷，道。 刘力柱扭头一看，是印刷厂的安大爷，和他一样，也是来做胸外手术。 “我是用过……我看那是个新护士，我才用的，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母老虎。”刘力柱挪了挪屁股，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不由得感慨，“哎，这刘易斯主任的手艺，就是棒……” 安大爷神秘一笑：“老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那手术，根本就不是刘易斯主任做的，是外院来的小年轻做的。” “纳尼？”刘力柱愣住，“这也行？” 安大爷把云海附院技术支援的事情讲了一通，添油加醋道：“你看嗷，这云海附院的年轻医生，要来练技术，县医院是下级医院，没办法，不能不从啊，所以，就只能让他做。” “不是，那凭啥就做到我头上呢？”刘力柱不满，“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那你就倒霉呗，谁让你老是去摸人家小护士的手呢，报应呗。”安大爷的老伴幸灾乐祸道。 “而且，那小年轻是真不行，你看，我们的手术，都用了吻合器，用了吻合器，术后恢复就又好又快，对你以后也有好处。但你这个，根本就没用吻合器，我都看过缴费单了，根本没这一项。” “是啊，你说，咱们也不差这几千块卢比，他不给咱用，就是他的失职。” “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病房里的另一位病友道。 这可真秀，刘力柱越想越慌，他可是托了堂弟的关系，点名要刘易斯主任做手术的，现在，手术却让外院的小年轻给做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这样想着，刘力柱越想越亏，同时，胸有些隐隐作痛…… 于是，他果断按铃，大喊：“快来人呐！我不行啦！” 安大爷和安大爷的老伴相视一笑，露出一峰般的笑容。 拱火成功，哎嘿嘿。 这一次，护士长没有再跟他高强度对线，因为涉及到了手术中的具体行为，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护士长去请示刘易斯主任，后者面色波澜不惊，心中暗骂，是哪个小兔崽子走漏了风声。 这件事，最好的归宿就是悄无声息风平浪静地过去，然而，瞅着现在这情况，显然是没办法悄无声息的。 刘易斯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有点脑壳痛。 这种病人没什么文化，怎么解释都办法给解释清楚。 思来想去，他还是先问问罗贤怎么看…… 606 技术支援圆满结束 罗贤做完了今天的第三例纵膈肿瘤切除。 连续三台，没有遇到任何卡顿，流畅的一笔，手术的总时长控制在半小时。 这个时长，让习惯了光速魔术回路修复的罗贤，略感冗长，但尚且可以接受，因为胸外手术的价格，往往是高于能量外科的。 而且，每一个细分领域，都有它独到的技术乐趣。 若是用上吻合器，加上各种统计上并无卵用的辅助耗材，胸外手术的价格还会进一步飙升。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能量外科的难度上限远高于胸外，而胸外却更容易在医院（尤其是私立医院）占据主导地位。 没别的，挣钱…… 但罗贤是拒绝使用吻合器了，更别提其他那些作用近乎玄学的辅助耗材。 开玩笑，双生树的纵膈肿瘤切除，已经做到了完美，再用吻合器，不仅毫无收益，反倒是让患者花了冤枉钱。 所以，罗贤连做三台纵膈肿瘤切除，都没用到吻合器。 县医院的病源数量，比起云海附院，差一个数量级。 但是，由于这边的胸外专精此道，因此，还是囤积了一些纵膈肿瘤患者，可以让罗贤放心大胆地切。 “罗医生，罗医生！”有护士跑过来，忧心忡忡的样子，“刘易斯主任找您，说有要紧的事情，要您现在就过去……” 给罗贤当一助的杨医生，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不过，也没问这护士，而是拉着罗贤，径直去找刘易斯主任。 “意思是，有病人因为我没用吻合器，闹起来了？” 听完刘易斯的讲述，罗贤反问。 刘易斯张张嘴巴，欲言又止，其实吻合器只是借口，那病人就是因为罗贤做的手术，才闹的。 但是，这话又不好意思跟罗贤说。 好在杨医生帮刘易斯说了出来：“贤哥，那人估计不知道你的牛逼之处，觉得落在你手上，亏了。” “这样啊。”罗贤一脸轻松，“那我就让他认识到我的牛逼。” 刘易斯无语凝噎，悠悠道：“罗医生，这些人没什么文化，可能比较……难说话。” “患者一般都是难说话的。”罗贤道，“非圈内人对于圈内的东西，缺乏基本的理解，这是一个很深刻的矛盾，所以我们应该努力解决这个问题。” 说完，罗贤就朝着病房走去。 杨医生和刘易斯面面相觑，后者心道，这么淡定的吗？怕不是没被不讲理的患者家属毒打过哦…… 杨医生相对来说就显得胸有成竹一点，他见过罗贤对付患者家属的各种邪路歪招，虽然不是很值得提倡，但，在面对正常医生难以解决的家属时，往往效果拔群。 但是，杨医生还是赶紧跟了过去，防止罗贤万一操作过猛，直接把患者家属给吓死。 一过去，杨医生就看到中年女性家属一个巴掌抡圆了朝着罗贤的帅脸扇了过去…… 杨医生人傻了，铁汁，上来就搞这么劲爆的吗？ 刘易斯主任则下意识地喊出了“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当然，罗贤是不可能挨打的，暮雨及时地，或者说，早有预料地从影子里跳了出来，一只手轻松地擒住患者家属，另一只手拿着成像水晶，认真录像。 “都拍下来了吧？”罗贤确认道。 “拍下来了，已经构成蓄意伤人未遂，我直接送到菲儿姐姐那边了呦。” “好，去吧，我接着做手术了。” 这套操作，行云流水，简直把杨医生和刘易斯给看呆了。 还是杨医生脑子转得快，惊诧道：“贤哥，难道说，你……” “没错，我随便挑逗了她几句，她就打我。”罗贤耸肩，“那就只能把她送去关几天咯。” “可是，为什么是送「9th」精英部队？” “刘易斯主任刚才说，这家人在县里根基深厚，那我要是送县民兵队，肯定是没有用的。”罗贤振振有词，“「9th」拥有最高治安权，程序上，这没问题。” 瞅着俩人满脸费解，罗贤进一步解释道：“你们也说了，他们不可能理解为什么我的手术，预后比那些用了吻合器的手术还好，那就先把闹的人关起来，过几天，他们瞅一眼术后恢复的成果，自然就闭嘴了。” “哦……”杨医生拖长了音调，“我还以为，贤哥要跟他们理论来着……” “有什么好理论的，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我们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罗贤大手一挥，“得，继续做手术吧，刘易斯主任，你排在今天的手术，还有两台对吧？” 刘易斯怔怔地点头，内心波澜不平。 他是没想到，罗贤解决医闹的手段，居然如此凌厉。 不仅凌厉，而且灵性——那患者家属确实打人了嘛，打人了就要受处罚。 只能说，像罗贤这种自带高阶保镖、背后还有「9th」的兵团长撑腰的医生，着实是不怕医闹的。 罗贤这种虽然奇葩却卓有成效的处理方法，产生的附带效应是，在之后的几天技术支援里，县医院的每一位患者，都对罗贤毕恭毕敬，生怕像那中年女性家属一样，被「9th」抓走关起来。 而被关起来的中年女性家属，经历了最初的歇斯底里之后，赫然发现，情况好像也不是那么糟。 「9th」的行政羁押很宽松，允许她在院子里走动，吃的还是军用口粮，比她平时在家吃的还好，被关了几天，居然还长胖了…… 至于刘力柱先生，已经先于病友们下床走动了，逢人便吹给自己做手术的云海附院年轻专家是多么的无敌，比起之前闹事的嘴脸，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种情况，让年轻而单纯而有趣的女人，顾千雪，理解不能。 杨医生解释道：“嗨，对付这帮县里的人，你就得像贤哥那样，胡萝卜加大棒。贤哥的胡萝卜很强，大棒也很厉害，那当然能服众了……” 顾千雪细细地品着杨医生的话。 胡萝卜，大棒…… 罗贤的胡萝卜和大棒…… 嗯…… 而有关坠楼事件的现场勘查，也在技侦司派遣新的副司长到来之后，圆满完成。 至于罗贤的反编译技术，该如何与技侦司合作，这则是需要长期谈判才能敲定的事情，也不急。 于是，安兴县的技术支援，终于要迎来尾声了…… 607 插班生拉比特 云海学院医学部。 临床912班，正在活动室里，迎接每周一次的班会。 本科的班会，是形式主义的大集合，一般情况下，不管议题是什么，内容都会演变为大佬装咸，二货装逼，情侣秀恩爱，萌新瑟瑟发抖。 然而，今天的班会，不是一般情况，因为有个插班生要来。 云海学院医学部，虽然只是全国30所Top5级别医学院校之一，但也是很有牌面的学校了，录取的流程，是非常正规的。 当然，录取流程正规，并不意味着排斥关系户，但医学向来是较为严肃的东西，关系户走关系来读书，底子也不能太差，而且，也得在正常的入学时间，来报道。 像这种期中考试都结束了再来插班的，往往拥有极其深厚的背景，或者，有常规学生难以企及的医术底子，再或者，干脆二者兼有。 趁着辅导员还妹有来，同学们热烈地讨论，分化出了三个猜测的方向：医学部里大佬教授的直系亲属；凌家的亲戚；国外来交流的公主/王子。 大多数女生对第三种更感兴趣，而男生则比较现实地认为，可能就只是凌家的亲戚而已。 自从凌家买了云海学院的金主，成为了云海学院的爸爸的爸爸，又趁着平山教授的糟烂事儿搞了一波秋风扫落叶式的整风运动，现在这里已经彻底成了凌家的天下。 而鉴于凌菲儿的铁血属性，最近并没有什么关系户被塞进来，搞得从校领导到学生们都不是很适应。 喂，也该塞个关系户进来了吧！ “同学们，静一静，都别瞎逼逼了。”辅导员拍着手走进来，制止大家的无端猜想，“等会儿插班生就来了，你们可别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啊。跟你们透露一下，不是咱们人族的学生。” “不是人族？”有女同学嚎了起来，“那肯定是精灵族的王子了！” “王子你妹，王子为什么要来咱们这个破地方读医学？”有男同学提醒。 “说不定，人家是为情所困，为了心爱的女孩子，来到冷泉港读书……” “停停停，越猜越离谱了啊。”辅导员澄清事实，“来的是个女生，亚人族的，罗贤的徒弟。”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等等，罗贤的徒弟，来这边读大一？”有同学发现了疑点，“罗贤的徒弟，一般不都是主治或者博士起步么？那个云海附院的杨天成，还有那个精灵公主……” “是什么给了你们这样的错觉。”辅导员捂脸，“罗贤他也才博一而已，收个大一的徒弟，也很正常吧。况且，杨天成不是徒弟。” “是小弟。差不多一个意思嘛。” 在各位的嘁嘁喳喳中，拉比特一脸性.冷.淡.地莽进了活动室。 emmmm……一只兔子？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新来的插班生拉比特，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共同进步。以上！” 自我介绍的风格还蛮正常的，外貌也是柔弱可爱，整只兔子透露着一股乖巧的气质，这让男生们非常满意。 女生们则有些警惕的味道，对于这种乖巧型、外貌又初中的女生，大多数女孩子都是当做潜在竞争对手的。 换句话来说，这种女生天生就比较讨男生的喜欢，反而会被同类排斥。 简单的介绍之后，辅导员就把拉比特放过去，和同学们自由交流了。 这个学生给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据罗贤所说，虽然没有医科背景，但专业核心课基本上都自学过了，也会一些简单的手术（指断肢再植）。 辅导员也问了她几个问题，发现罗贤所言非虚，这孩子的基础，别说大一，直接来大四做毕设也不成问题——前提是，确实会一些简单的手术。 但罗贤坚持让她从大一开始读，说是让她获得完整而系统的教育经历。 所以，辅导员有一种捡了便宜的感觉，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来了自己的班，对于各种班级荣誉的评比，都是有好处的。 因而，辅导员让拉比特跟同学们自由交流，然后，就跑去跟女朋友约会了。 “拉比特同学，你之前在哪儿上学呀？” 辅导员一走，男生们纷纷围了上来，对（看起来）乖巧可爱的拉比特报以热情好客的搭讪。 拉比特瞅着这些过度热情、心怀鬼胎的男生，暗暗冷笑，不管在哪里，年轻雄性的求偶欲望，都是如此的强烈呢。 于是，拉比特如实回答：“我之前在孤儿院上学。” 场面顿时冷下来三度。 男生们脸上的表情，从激动缓慢地转变为了疑惑，情商稍微高一点的，就尝试着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架势。 “抱歉，不知道拉比特酱居然是这样的身世呢……” “拉比特酱，这么多年来一个人肯定很辛苦吧？” 拉比特白了他们一眼：“你们有病吧，我在孤儿院上学，是因为那里免费，而不是因为我妈死了。” 男生们脸上的表情再度僵硬。 “你们啊，不用大费周章地来找我说话了，我对你们没兴趣。”拉比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就开始睡觉。 兔子只有在睡眠充足的情况下，毛皮才会光滑油亮。 这一刻，大家第一次领略到了这只兔子屑的本质。 不过，拉比特的残忍群嘲，并没有磨灭男生们的叨扰的兴致。 相反，男生们反而兴趣更加浓厚，并觉得这只兔子很real，不像班里的女生，心眼儿贼多，一句话恨不得藏十层意思。 于是，下午的缝合练习课上，男生们简直是围着拉比特团团转。 女生们对此冷眼旁观，心中纷纷涌出了柠檬味儿。 呵！ 装出一副爱答不理不谙世事还毒舌的清高模样，就能得到男生的追捧，可真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绿茶婊呢！ 她们不知道，拉比特不是装成这个模样，她只是天生嘴臭而已…… 不过，女孩子的嫉妒，往往是不讲道理的。 于是，她们准备给拉比特来一个下马威，就从今天的缝合练习课入手。 她们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 608 秀缝合 李修平副教授抱着教案本，咳嗽了几声，才走进教室。 环视一圈，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教授后面的拉比特，和她那高高耸起的兔子耳朵。 这不禁让他皱了皱眉。 呵，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罗贤的徒弟了…… 与辅导员不同，李修平对于拉比特的看法比较负面，他对于年轻而号称天赋拔群的天才，是不怎么信的。 无它，李修平教过的学生太多了，但又没交过真正天赋爆炸的学生（真正天赋爆炸的学生，没有特殊情况，为什么要来读云海学院），因而坚持认为，努力就有回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之类的鸡汤。 这有点像现实中那种有点水准但放在全省舞台上又没什么水准、隔两三年出一个清北复交的县中，在这里的老师，对于何为真正的天赋型中学生，是缺乏想象的，好比三维生物无法想象四维空间。 也只有华师一、雅礼、镇海、启东这种名校，才有可能诞生前两年半几乎在网吧度过、最后三个月猪突复习喜提Top4的怪胎型选手。 罗贤本人，已经对李修平的三观产生了很大的冲击，但，好歹罗贤是博一的，还没有影响到他对本科生的判断。 这兔耳娘，能有什么能耐啊，还不是靠着罗贤/凌菲儿这条关系强行插班……欸！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凌菲儿将军都开始搞这一套了！ 李修平心中连嗟叹，脚下挪步子，挪到拉比特的桌旁，赫然发现，摆在拉比特面前的柚子皮，被划得稀巴烂。 本科生练习缝合，自然是用香蕉皮/柚子皮这种便宜材料。 而除了传说中的新房吸甲醛之外，柚子皮对联盟社会起到的最大的作用，或许就是供医科学生们练习缝合了。 但是，但是。任何老师或者助教，都不会把柚子皮划成这个吊样子，让学生们练缝合。 换句话说，若是能把这种柚子皮给缝好，这学生根本不用呆在这堂课上，直接去云海附院给主治们打下手都成。 李修平隐约听到了周围女学生们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心中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板着脸问：“拉比特同学，这柚子皮，是怎么回事？” 拉比特一脸云淡风轻关我吊事的模样，道：“不晓得哦，我去上了个撤硕，回来就这样了。” 拉比特上辈子说霓虹语，这辈子说亚人语，总之第一语言都不是汉语，说出来就比较生硬，浓重的口音，引来一阵哄笑。 李修平心如明镜一般，知道这孩子是被女生们给孤立了。 哼，要我是学生，我也孤立你，本来亚人就很招黑了，还是插班生关系户。 “你自己的材料，不好好看管，上什么厕所？” “活兔子还能被尿憋死哦？”拉比特怼了回去，“你是这堂课的老师吗？” “我是，你有什么问题？” “不是我有问题，是你有问题。”拉比特不耐烦道，“是老师，你就赶紧上课，别搁这儿逼逼赖赖整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说，你和那些两性心理尚未发育完全的猴子一样，想要通过这种自认为与众不同独树一帜别具一格的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省省吧。赶紧讲课吧，大叔。” 大，大叔？！！ 李修平瞪圆了眼睛，你这孩子，在胡说些什么？ 我李修平，今年可是才37岁，虚三岁才刚到40，而在学术圈，45岁以下可都算是青年学者的，也就是说，你管一名青年学者喊大叔？ 李修平怒极反笑：“呵呵，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 “这都被你发现了。”拉比特笑了，突然有点饿，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菜帮子，啃啃啃…… 锋利的牙齿（物理），摧毁着白菜帮子，发出悦耳的声音…… “……呵，抬杠倒是一套一套的。”李修平冷冷道，“等会儿下课，你要是不把这张柚子皮给缝好，你这堂课的平时分就没了。” 李修平寻思着，区区屑兔子，理论课基础肯定很差，要是把平时分给扣掉，以后再多扣几次，她可就要挂科了。 罗贤的徒弟，插班过来，马上就挂科，那肯定是相当的不好看，足够给关系户们一个下马威。 李修平自认为是大公无私的老师，他不能容忍任何草包关系户的存在。 大多数时候，他无法阻止关系户进入云海学院，但让他们挂个科、恶心他们一下，还是做得到的。 这下子拉比特没有再反驳什么，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如果我给缝好了呢？” “你还能给缝好了？”李修平乐了，“你要是能缝好，这门课我给你满分，以后你再也不用来上我的课了。” 女生们见状，纷纷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 一个刚来、一节缝合课都没上过的插班生，怎么可能把划成这样的柚子皮缝好？ 李修平也是这么想的，想到能让草包关系户当众出丑，李修平简直要嗨到不行啦。 他打开光幕，放了一段示教视频。 正常的教学安排，还是要做的，不能因为要让关系户出丑而耽误了正常的学生们学习…… “老师，我做完了。” 十分钟的示教视频结束，拉比特忽然举手。 “哈？”李修平迷惑，“你做完了什么？” “柚子皮呀。”拉比特把柚子皮举起来，“老师你看。” 李修平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抢过拉比特手里的柚子皮，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惊骇欲绝。 不、不可能！ 那细密、整齐而老练的针脚，轻轻地扯一扯，发现缝合的强度也很足够。 最重要的是，短短的十分钟里，居然把这么多口子都给缝好了…… 李修平不由得想起，当年罗贤刚来的时候，做鼹鼠测试的壮举…… “老师，你可要遵守约定呀，记得给我满分。” 拉比特来了这么一句，高兴地收拾好书包，准备走人。 众同学傻眼。 还真就给缝起来了呀！ 女生们同步地低下头，略显羞愧。 万万没想到，原本是想坑她的，居然给了她装逼的机会…… 男生们则有些沸腾，这兔子，不仅性格real，技术如此逆天。 ------ PS：是兔耳娘，不是兔头娘 609 贤哥秘制小汉堡 对于拉比特而言，这种程度的缝合，实在是算不得高超技巧。 她学会了罗贤的断肢再植，且跟着罗贤做了几例，对于断面缝合的理解，和这些还在玩柚子皮的学生不太一样。 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松地就折服了这些家伙，看来，云海附院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嘛。 尽管产生了这样的体验，但，拉比特还是很清楚，系统化的学习，对她而言，是非常必要的。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如果想要在一个传承已久、体系庞大的领域有所建树，那么，再好的实操天赋，都需要经过系统化学习的锤炼。 就拿她前世所从事的高能物理方向而言，最快接触科研的直博学生，博一博二也基本都在上课，虽然部分机构（譬如邻国科学院的高能所）把课程压缩到了一年，但这也无法改变课程任务繁重的事实。 若以知识面的广度来判断，艾尔风大陆的医学体系，比起前世更加庞大繁杂，三元力量体系对立而统一，却又有着许多理论尚未填补的漏洞，经历多年的修修补补，从形式的简洁性与优美性而言，有些丑陋，却足够指导实践。 拉比特已经有了学习理论体系的经验，但是，就她估计而言，最少一年，多则两三年，才足够她把基础医学的知识给吃透彻。 走出云海学院的校门，在旁边的街道上闲逛，拉比特有些恍惚，她是没想到，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她便从那个泥潭般的家里，从那个无限打工的生活中脱离出来，进入国内第一档的医学院，跟随名医学习。 就很魔幻。 不过，在艾尔风大陆，再魔幻的事情，拉比特也能接受。 毕竟邻国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这个人的命运啊……嗯？ 拉比特突然停下脚步，瞅着街道上一处气派店面的牌匾呆住。 这个熟悉的商标，这个熟悉的装潢…… “Dairy Queen？”拉比特自言自语，有点兴趣，晃着耳朵钻进店里，陡然看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奋力吆喝。 “叫花鸡配大蒜，简简单单的午饭！” 欸~这不是安兴县头号捉鸡小能手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鸡哥，厉害了鸡哥！”拉比特笑眯眯地打招呼，“你的业务都拓展到这里来啦？” 锁鸡男低头一看，欣然道：“嘿，你个小东西，你来给我捧场啊？” 俩人一交流才知道，这是罗贤的冷泉港餐饮计划的一部分，将叫花鸡引入雪冰皇后和冷泉港ZOO，后续还考虑加入亚人传统酱菜作为配菜…… “你啊，跟着罗贤，好好学，有前途。”锁鸡男一边给客人们分发试吃的鸡肉配大蒜，一边说，“贤哥是个奇才。” “欸——”拉比特拖长了音调，“为什么啊？” “我是第一次见有老板在卖冰淇淋的店里推广叫花鸡配大蒜的。”锁鸡男一脸的钦佩混合费解，“你敢信？” “是煎饼卷冰淇淋。”有顾客笑呵呵地提醒道，“讲道理，俺们雪冰皇后的顾客，可是最荤素不忌的。煎饼都能配冰淇淋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搭的呢？” 好有道理的样子，拉比特心中默默吐槽，去前台点了一份葡萄干巴旦木口味的煎饼卷冰淇淋…… 嗯，总觉得既视感越来越足了呢。 然后，拉比特又看到了墙壁上贴着的显眼的新口味宣传画，名为利奥利的黑色香醇饼干，铺在煎饼卷冰淇淋的上面，带来无与伦比的新奇混合口味…… 她已经不知道该吐槽点什么了，索性给店主拜个早年吧。 不对，店主好像就是罗贤，那么，这意味着…… 拉比特是一只脑洞很大的兔子，而且行动力极强，马上就去问锁鸡男：“鸡哥鸡哥，这店里各种口味的煎饼卷冰淇淋，都是罗贤想出来的？” “倒也不是，但是，贤哥擅长将生活中平平无奇的东西重新整合成新鲜事物，带给人们不一样的船新体验。” “就比如说吧，贤哥曾经给我讲过一个菜谱，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做秘制小汉堡，臭豆腐俘虏[1]火龙果儿加柠檬，想想就觉得很新奇大胆啊……” 喂，这个已经超出新奇大胆的范围，走进猎奇领域了吧…… 拉比特这样吐槽着，心中罗贤的形象，已然从神医，逐渐过渡到了怪医…… “贤哥秘制小汉堡，一日三餐没烦恼……等哪天有空了，我做一个试试，拉比特你要来吃吗？”锁鸡男发出盛情邀请。 拉比特疯狂摇头，耳朵都要晃出驻波[2]来了。 锁鸡男一拍脑袋：“嗨呀，你看，我都给忘了，你们兔子不吃臭豆腐，也不吃俘虏……” “倒不是这个，主要是我觉得吧，那玩意儿肯定不好吃。”拉比特张嘴咬了一口煎饼卷冰淇淋，“嗯，这个倒还不错……” “喜欢吃常来啊。”来自云海学院医学部勤工俭学的店员小姐姐热情道。 拉比特心想，我的零花钱都是罗贤给的，我又来罗贤开的店买东西，这就形成了一种循环。 在拉比特胡思乱想的时候，罗贤毫无征兆地走进了店里，环视四周，一眼就瞅见了拉比特毛茸茸的耳朵，一把抓起她的耳朵，质问起来： “屑兔子，不好好上课，跑这里来做什么？” “疼疼疼……”拉比特打掉罗贤的手，理直气壮，“缝合练习课太垃圾了，那个老师说我不用去了，直接给我满分。” “哦，实操课啊，实操课你确实不用去，你只去理论课好了，以后实操课来找我练手术。” “罗贤，你误伤我，你得赔偿。”拉比特一本正经。 “?”罗贤捏了捏兔子耳朵，“我赔你个锤子。” “锤子也行……算了，不要锤子了，你请我吃煎饼卷冰淇淋，我要奥利奥……不是，我要利奥利口味的。” “WDNMD，你没有零花钱么？” “我有啊，但是钱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了，花你的钱不心疼啊。”拉比特理直气壮。 罗贤给气乐了，心中不由得思考，为什么一只兔子会如此无耻。 然后，他陡然注意到了什么，漫不经心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奥利奥？” ------ 注释： [1]俘虏：「腐乳」的奥利给语标准读法。 [2]驻波：驻波是指频率相同、传输方向相反的两种波，沿传输线形成的一种分布状态。 610 屑兔子吃屎去了 拉比特心里的某根弦跳动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平静下去。 “哎？什么呀……随口说说。所以，今天有手术吗？” 罗贤收起异样的眼神，心想，可能就是简单的口误而已吧。 “有，你跟我来。”罗贤招呼道，“我在这边安排一点事情，咱们就去云海附院，今天有纵膈肿瘤切除的手术，你来跟我学习一下，争取三天内可以上一助。” 罗贤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还是先不让拉比特上纵膈肿瘤切除的主刀。 这项术式，临床的变数比较多，很多做了十多年手术的老油条，还经常会碰上此生闻所未闻的情况。 所以，像拉比特这样手法无敌、但缺乏系统训练的人，最好还是不要碰这种手术，断肢再植反倒是要套路不少。 拉比特点点头，乖巧地跟在罗贤身后，跟着罗贤在店里走动。 蹲在罗贤肩膀上的高斯，第一次见拉比特，莫名地很有敌意，弓着身子，盯着她，发出低沉的、小声的叫声。 “高斯，乖。”罗贤拽拽它的闪电型尾巴，安抚道，“这只兔子虽然屑，但总体上是一只好兔子，虽然可耻，但是对我很有用。” 高斯幽怨地“皮→卡↓”了一声，不再吱声了，但依然对着拉比特吹胡子瞪眼。 拉比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吐槽道：“罗贤，你的魅力居然连雌性的鼹鼠都抵挡不住，我很怀疑，把你丢进深山老林里，你会不会变成各种雌性飞禽走兽的「哔——」……疼疼疼！” “知道疼，你就少说两句。”罗贤恶狠狠地敲了敲拉比特的脑袋瓜，表示你再瞎逼逼，我就把你的兔头打烂往火锅里丢。 然后，罗贤和店里的员工们交代完事情，顺了三份煎饼卷冰淇淋，递给拉比特一份，自己吃一份，装进袋子里一份。 拉比特很是惊讶地捧着罗贤给她的煎饼卷冰淇淋，自言自语道：“难以置信，罗贤居然对一只毒舌兔子如此关心，恐怕，是受了太多女孩的追捧，想要体验一下毒舌平民girl的感觉，啊！这女人真有趣！霸道医生罗贤如是想道……” 要不是早已深知拉比特的天性，罗贤现在就使用熟练度兑换一个「我的魔法将把你撕成抱歉」，朝着拉比特一丢，耳根子就清净了。 而现在，他只是叹气：“我看你听喜欢吃的，但你只点迷你杯，应该是想省零花钱吧？不管怎么说，你是不乱花我钱的。所以，送你一份。” 拉比特顿了一下，道：“emmm……你想多了，我是想省下钱来买化妆品，然后骗你说是我给吃掉了，再要新的零花钱……疼疼疼……” 前往云海附院的剩余的路程，罗贤是拖着拉比特的耳朵走的。 到了急诊科，拉比特已经疼得两眼泛泪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嘿，这孩子，怎么了这是？”一位和罗贤相熟的住院医，问。 拉比特泪眼汪汪，娇弱的声音嘤咛道：“呜呜呜，罗医生，他，他欺负人家……” 罗贤忍无可忍，一脚踹在拉比特的屁股上，把她踹进他的办公室，随后一脸吃屎的表情，对住院医严肃道：“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晓得伐？” “晓得贤哥，晓得。”那住院医点头哈腰，逃也似的离去了。 医生爱兽耳娘，这基本上是全大陆的一个共识了。 这虽然有刻板印象之嫌，但是，大医生在身边养个兽耳娘，端茶倒水捶背暖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有的医生喜欢购买兽耳娘奴隶，体验支配的快.感。 有的医生则干脆找个亚人妹子做女朋友，但凡是职位和段位不是那么凄惨的医生，吸引亚人妹子来谈恋爱，还是很简单的。 这位拉比特，虽然罗贤几次三番重申是他的徒弟，正经的那种徒弟，然而，又有谁会相信呢？ 办公室里，罗贤对拉比特咆哮：“你能不能做个人？” “人家本来就不是人嘛！”拉比特说完，见罗贤作势又要打她，连忙服软，“啊哈哈，我是觉得，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那个调调嘛，病弱小女子……” “神他妈！”罗贤气乐了，“那我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病弱小女子，我喜欢凌菲儿那样的，你明白伐？” 拉比特呆滞，突然拍手：“罗贤，恭喜你！你居然开始直面自己的情感世界了，厉害啦！厉害了！” 若干分钟后。 手术室里，提前做好消毒铺巾准备工作的杨医生，等来了罗贤，却没等来拉比特，不由得纳闷：“屑兔子呢？” “兔子？”罗贤微笑，“兔子吃屎去了。” 说完，也不废话，闷头宣布手术开始。 杨医生和麻醉医师王小明对视一眼，这是个什么情况？ 看样子，罗贤是生气了，但是，生气这种情绪，可很少在罗贤身上出现的。 当然，他貌似经常生凌菲儿的气，但从本质上来说，那叫小两口的情.趣，不叫生气。 于是，整场手术，杨医生和王小明都处在迷惑状态。 等罗贤做完手术扬长而去、杨医生关腹的时候，王小明凑过来腆着脸问：“老杨，贤哥这是咋滴了？” “不懂。估计是拉比特惹他生气了吧。” 王小明惊了：“这你还不懂啊，你这不是很懂么？你都能猜出，是拉比特惹他生气。” 杨医生满头黑线：“哥，是个情商正常的人都看得出来是拉比特吧，不然，罗贤这么喜欢这个徒弟，这屑兔子为什么今天没上台？” 王小明思索片刻，陡然道：“你这是拐弯抹角骂我不是人？” 那边收拾刀具的器械护士笑得咯咯的：“什么呀，小明，人家是说你情商低。” “哈？”麻醉医师王小明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我怎么就情商低了？” “你情商不低，那为什么从学校到医院，都没有女孩追过你呢？” 王小明不服气：“那也没有女孩追过杨医生啊。” 杨医生微微一笑，精准暴击：“但是我有老婆。” 说罢，杨医生在王小明张大了嘴巴、如同缺氧的巴沙鱼一般的注视下，款款离开手术室。 611 让罗贤付出代价 “罗贤，我知道错了。” 罗贤去买奶茶的时候，拉比特跟在他身后，揪着他的衣角，不停地缠着他道歉，搞得他差点把奶茶给弄洒了。 感受着罗贤差点痛失红豆布丁半糖少冰的愤怒眼神，拉比特回以一个清澈而单纯的眸子，嗫嚅道：“我……我就是喜欢开玩笑而已啦，我不太知道怎么，嗯，用别的方式和大家相处。” “也……没人教过我。”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拉比特的人生经历，都距离大众非左派语境下的正常，很远很远。 罗贤忽然想起来，让暮雨做背景调查的时候，拉比特那个混蛋的爹和懦弱的妈，顿时觉得，这屑兔子好像也没多讨厌了。 讲道理，其实这孩子也没什么原则性的毛病，除了脑子有点问题。 “好，那我现在教你。”罗贤郑重其事，做了个生气的样子，“当我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你最好别再来烦我。” “emmm……原来你一直觉得，我在烦你？” 罗贤突然觉得，这兔子还是拿去煲汤比较好…… 哎，罢了罢了，为了一位出色的、能够学习他的术式并独立执行的徒弟，忍了，我忍了。 于是，他干脆自闭，自顾自跑回办公室喝奶茶。 拉比特则站在一旁，瞅着他，状似平静，内心慌得一批。 突然，她怯生生地问：“罗医生，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哈，开玩笑。”罗贤笑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会要你的错觉？” 罗贤以为拉比特又要开某方面的玩笑，却没有想到，拉比特忽然蹦跶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哭哭啼啼道：“罗医生，我错了，你别不要我……我会认真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任务，我，我不给你添麻烦……唔，我……” 瞅着突然弱气的拉比特，罗贤挑挑眉毛，这兔子，好像不是简单的一个屑字可以概括的。 他想了想，轻柔地抚摸她的耳朵，道：“别急，既然我决定收你为徒，我肯定不会随随便便抛弃你，至少得榨干你的剩余潜力，对吧？” 拉比特猛地一吸鼻子，把快要掉到地上的鼻涕串儿吸回去，瓮声翁气地问：“什么时候榨干？” 罗贤的脸上，缓缓打出一个?。 怎么硕呢，拉比特问的问题，总是能让罗贤开拓出新的思维角度。 他理了一下有点混乱的思绪，试探道：“你……不会以为我刚才那句话是真的吧？” 拉比特用力地点头。 “……你这么喜欢拿我开涮，应该知道我是在逗你吧？” 拉比特歪歪脑袋，疑惑道：“我有吗？” 罗贤震惊了。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这只兔子，她不是蓄意嘴臭，她是天然嘴臭，而且嘴臭而不自知，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牛批牛批。 而事实上，拉比特的确在与人交际方面，存在着很大的缺陷。 前世她便是一位窝在实验室里埋头跑仿真不怎么出门的宅女，后来又跟了那样的爹妈，能养出正常的兔子才有鬼。 “这样，你先冷静，总之，我不会轻易解除师徒关系。你以后说话注意点，不懂就问我。” “我说话很注意的。”拉比特认真道，“以前他们说我死板、说我闷，所以我改变了自己说法的方式，变得幽默起来了……” “你对幽默这个词可能有什么误解。”罗贤叹气，“算了，慢慢来吧……你调整一下，等会儿跟我上手术。” 拉比特眨巴眨巴眼睛，说真的，不是很摸得透罗贤的情绪。 有一说一，摸透罗贤的情绪，是一件复杂的系统化工作，也只有暮雨酱和凌菲儿能够一定程度完成。 屑兔子，还是太嫩了…… 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心胸外科主任办公室。 “主任，确定了。罗贤又收了两个纵膈肿瘤患者，安排在下午和晚上手术。” 一位年轻的主治，来跟主任汇报。 拉哈尔·库马尔推了推金边眼镜，嘲讽道：“还真就当自己是全科医生呗。病源是从哪儿来的？” “据说是富兰克林主任，跟下级医院打招呼收上来的。” 为了刷出抽卡所需的熟练度，罗贤也是蛮拼的。 当然，富兰克林主任也愿意配合，于公，纵膈肿瘤切除虽然是罗贤新开辟的技术栈，但在县医院成果斐然，能让下级医院的患者享受更好的医疗服务，自然是好事。 于私，罗贤拓展了急诊科的择期手术业务单，也让富兰克林主任在医院里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择期手术能力捉急的急诊，基本就是一个大号的野战医院急救棚，每天处理各种急重伤员，脏活累活拉满，费力又不挣钱，全靠急诊从业者用爱发电。 自从有了罗贤，把部分择期高价手术患者截留在急诊，急诊的创收能力直线上升。 不说别的，单单是魔术回路修复和经络剥离这两项业务，便已经让云海附院急诊一定程度上取代了能量外科的功能——没办法，目前最强的魔术回路修复方法，便是以罗贤的姓氏冠名的，不服不行。 然而，作为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的医生，拉哈尔对罗贤的行为，则是持完全的否定态度。 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简称私立）的能量外科，也不是吃干饭的，但是，跟罗贤一比，任何能量外科的医生，都显得像是吃干饭的。 想想看，同样是做魔术回路修复，你是愿意接受让你法强增长5%左右的手术，还是愿意接受让你法强下降20%甚至30%的手术？ 原本，私立的能量外科因为罗贤最近已经很萧条了，现在罗贤又进军他们的核心王牌领域，胸外，这怎么能忍？ “无非是年轻气盛，仗着自己已有的声誉，开展不熟练的术式捞钱罢了。”拉哈尔下了结论，“撑死了能做一些典型术式，碰上稍微难搞一点的，保准翻车。” 年轻主治听出了拉哈尔的弦外之音：“主任，您的意思是……” 两人相视一笑，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狡诈和残忍的味道，然后放声大笑。 罗贤啊罗贤，年轻人，是要为激进付出代价的。 612 我真是个小天才 拉哈尔的阴险，其实直白到了任何一个在医疗系统里厮混过的人才老哥都能设计出的地步。 他作为私立胸外的主任，在这个领域，在冷泉港深耕了许多年，完全可以靠阳谋，逼迫罗贤退出这个他不熟悉的领域。 最简单的方式，便是往云海附院狂塞需要纵膈肿瘤切除的病人，病人的量上来了，罗贤就会忙起来，忙中出错，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又或者，罗贤承认自己的菜，把病人转诊回私立，就相当于变相地承认，他拉哈尔，以及背后的私立胸外，才是冷泉港地区在此领域的权威。 就很舒服。 而往云海附院推病人的方法也很简单，就说私立这边病床有限，流量管制，烦请最近后来的病人，前往云海附院就诊。 云海附院是公立医院，接受王国卫生部拨款的，有接受私立医院超出承载能力的溢出病患的义务。 而若是罗贤拉胯，云海附院的胸外，是决然做不了那么多纵膈肿瘤的，这项术式，是私立的特色强项，当然，安兴县医院也行，但安兴县医院是云海附院的下级医院，他急诊科主任富兰克林，总不能往下级医院转诊吧，这面子上也说不过去啊。 总之，拉哈尔稍作思索，便欣喜地发现，不论如何，罗贤都是要丢人的。 我真是个小天才！ “哎，患者还是太少了。” 从手术室里出来，罗贤嘬着红豆布丁半糖少冰感慨道。 杨医生安慰道：“贤哥，可以了。咱们院，从传统上来讲，也不做这个，富兰克林主任能给咱找来一些，就不错了。” “也是。”罗贤倒也不是抱怨，只是，客观上而言，一个卡池只有一周的时限，想要在一个没有开展过的术式上，迅速打出名气，让患者源源不断地到来，也是一件难事。 喝完奶茶，罗贤刚想去处置室找点清创缝合做解闷，一位低年资普丑住院医神色大喜地跑过来：“贤哥！好消息，外面一下子来了三名患者，都是纵膈肿瘤切除，而且点名要罗贤医生来做！” 罗贤丢掉奶茶杯子，可还行，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觉醒了心想事成的异能？ 杨医生则在短暂的喜悦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贤哥，你先别出面，让我去和患者们接触一下。” 罗贤让杨医生去了，自己则乖乖地待在办公室里。 事实证明，在需要与人打交道的事情上，让杨医生去探探路，总归是没坏处的。 果然，约莫十来分钟后，杨医生探路归来，神色略显凝重。 他一番探路，了解到这三位患者都是从私立转诊过来的，说是私立那边病房不够了，只能由云海附院接收。 杨医生一听就明白了，这绝逼有问题。 私立的病房，向来是很宽松的，因为他们可以选择性地收病人，既然他们不收，那么，就一定是有目的的。 “这仨患者，清一色的老人，身体原本便不太行了，做这个手术，风险很大。”杨医生把病例递给罗贤，规劝道，“我建议，直接转到县医院那边得了，贤哥你这种老年病例没做过，我看……” 罗贤认真地翻看病例，道：“我可以做。” 杨医生心中暗暗着急，嘴上继续劝说：“贤哥，我知道你有自信，但现在这个情况，明摆着私立那边故意给咱们塞难搞的病人，挤兑咱们……” “他们挤兑他们的，我做我的。”罗贤站起身来，准备去迎接患者，“我有把握能做好。安心。” 见罗贤如此坚定，杨医生也不阻挠了。 事实上，也没什么好阻挠的——罗贤的技术，远比杨医生高出数个层次，所以，杨医生只能基于人情世故的经验，给出建议，但判断还是要罗贤下。 三位患者的家属，聚集在了一个小会议室里，一边吐槽私立的病房容量太小，一边表达对云海附院的不信任。 从穿着上来看，这三位都是东北地区各地的小贵族，家底殷实，完全可以支持他们带家人来私立医院看病。 因此，进会议室的时候，杨医生稍稍被他们身上的贵气震慑了一下。 罗贤则没什么反应，他每天都跟东北地区最大的贵族睡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已经不觉得这几位小贵族有什么贵气了，只觉得他们的穿搭非常土，基本上属于东北地域特色大红大绿和精灵华丽风的混合，属实有点丑。 还是凌菲儿的审美靠谱，把罗贤打扮得帅气又不落俗套，嘻嘻。 见到罗贤，他们同时露出轻蔑与愤怒的表情。 “就这？”领头的，是一位发型酷似四乔的男人，他转了转手里昂贵的宝石戒指，吸一口雪茄，在嗓子里转一圈，对着罗贤的脸吐了一口。 杨医生心道坏事，这家伙居然上来就骑脸嘲讽，也不知道罗贤会怎么处理…… 年轻人对骑脸嘲讽的处理，总是比较轻率的，往往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但罗贤又不是什么思维正常的年轻人，所以杨医生还有点期待…… 罗贤果然没有辜负杨医生的期待，只见他伸出手指，快速画了一个小法阵，轻声吟唱，一阵规整的微风吹过，把四乔发型的男人吐出的一口雪茄烟雾，原封不动地吹了回去…… “老哥，不好意思嗷，我不抽烟，这个你独自享用吧，不用跟我分享。” 那人愣住了。 不是……你为什么觉得我要跟你分享？ 这，这难道不是羞辱吗？ 在他大脑宕机的档口，罗贤已经在长桌的前端坐下，拉出光幕，把三位患者的病历投影上去。 然后，开始讲述自己的手术方案，从头到尾全是干货，听得患者家属们脑袋都要爆炸了。 “你等等，你先别……”四乔发型的男人，打断罗贤，“你先说说，你这个手术，能保证我家老爷子恢复到什么程度？” 罗贤想了想，摇摇头：“这我没法保证，不过，肿瘤一定能顺利切除，并且，我有把握将出血量控制在最小，并尽量避免术后胸痛的发生。” 对方当即就不乐意了，喷道：“你没法保证恢复？那你说个几把！” 613 负猪请罪 四乔发型的男人，一声质问，问得杨医生哑口无言。 讲道理，任何医生都无法保证术后恢复究竟达到什么程度，神如罗贤，也只能给出一个估计，若是按照罗贤的习惯，还得是带置信区间[1]的估计。 然而，别说置信区间了，像这位病人家属，但凡你在话里加上一丁点不确定的字眼，都要气得跳脚。 这不是单纯的无知，也不是傲慢，这是无知加傲慢。 “我告诉你，罗贤，这可是私立的拉哈尔主任推荐我来的，要是你说不行，那就是你故意不给我爹做手术了啊。” “我没有说不行。我的意思是，无法保证完全恢复到患病前的状态。” “那你就告诉我，能恢复到什么样子？”四乔发型男性患者家属，不耐烦道，“我知道，你们医生喜欢严谨，喜欢定量……那，这么说吧，我家老爷子喜欢跑马拉松，你就说，他做了这个手术，以后还能跑马拉松不？” 杨医生整条咸鱼都不好了，大哥，还马拉松呢，得纵膈肿瘤的病人，应该考虑的是能活几年吧，跑你妈的马拉松呢。 话说私立的拉哈尔也真是恶毒啊，居然把这种难缠的病人给丢过来了…… 没想到，罗贤居然露出严肃的表情反问：“全马，还是半马？” 四乔发型男性患者家属呆滞了，讲道理，他只是借着马拉松这个梗生事而已，他平时又不在冷泉港和他爹住在一起，他怎么知道他爹跑半马还是全马。 倒是一直不吭不响的患者女儿，见罗贤态度认真和善，连忙道：“爸爸只跑四分之一程马拉松的，而且还是时速五公里那种养生跑法……我们也不强求，只要老人做完手术还能活动就成。” 说着，女儿的眼睛有些湿润：“爸爸以前是老陆军，年轻的时候，在遗失之地大撤退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救下了上百名年轻士兵的性命……他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四处跑一跑、转一转，看一看咱们联盟的大好河山……” 女儿说不下去了，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变了。 四乔发型男性患者家属，脸上的表情，也软化了不少，嘟哝了一句“都是为了老人啊”，就不再说话了。 罗贤思索片刻，又检查了一下双生树里的熟练度储备，道：“你们等一下，我去做个仿真。” 然后，就自顾自出了会议室。 患者家属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罗贤这没头没尾地在整什么活儿。 尤其是另外两名患者的家属，非常不满，我们连一句台词都没有，这罗医生就走了？ “你怎么戏这么多啊。”穿着法师袍的卷毛女性患者家属（简称卷女家属），对着四乔发型男性患者家属（简称四乔家属）狂喷，“你看你，你都把罗医生给气跑了。” “呵，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让这小毛孩子给你做手术？”四乔家属斜眼，“要我说，还不如让他们这边给开个单子，转诊到南方的大医院去。” 四乔家属显然对罗贤缺乏信任，但卷女家属却倾向于让罗贤在这里做手术。 她毕竟是在职法师，思维比本质上工作属于全职混吃等死的小贵族四乔家属要开阔许多。 在被私立丢过来之后，她委托人脉圈子做了一些调查，发现罗贤的纵膈肿瘤切除，在安兴县医院已经实施了几例，听说效果特别好，术后一点胸痛都没有，简直比县医院最棒的专家还要棒。 卷女家属劝导：“大哥，令尊现在情况很不好，身体经不起折腾，到了南方的大医院，还得排队，中间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情况……” “那也不能在这里做。手术这种事情，宁缺毋滥。”四乔家属哼哼道。 卷女家属很想把真相告诉他，然而，人总是对自己的熟人无比信任，对别人的熟人抱有怀疑，要是卷女家属这时候宣传罗贤的好，谁知道对方会怎么想。 罢了，罢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随它去吧。 四乔家属已经在联系医疗飞艇了，准备花大价钱把老爹转移到南方去。 然而，第三位病人的家属，出去了一会儿，忽然回来，神色古怪道：“你们要不要去楼下康康？” “康什么？”四乔家属斜眼，“看罗医生那蹩脚的手术吗？” “有病人从安兴县来，给罗医生送锦旗了。据说，是做了胸腔镜纵膈肿瘤切除的。” 罗贤跑出去做仿真，没想到，却在办公室门口被拦住了。 办公室被几位面相憨厚、身材魁梧的成年男子，强势堵口。 在他们的簇拥下，坐在轮椅上的刘力柱，手捧一大束花，看到罗贤，立刻热情地打招呼：“哎呀，罗医生！我给您送锦旗来啦！” 仅仅几十个小时，刘力柱就通过和隔壁病房的病友作比较，得出了“贤哥超吊的”这样的结论。 然后，刘力柱回想起自己和自己的亲戚对罗贤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感到羞愧。 人家给他做那么好的手术，却差点挨了打！ 进一步地，刘力柱想到，罗贤人在冷泉港，以后说不定还得找他看病，顿时坐如针毡。 于是他的儿子们连忙建议，爹啊，咱们还是去登门道歉吧，给罗医生送个锦旗，再送礼物，当众道个歉，罗医生一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的。 所以，他们lei了。 刘力柱的儿子们，清一色的人高马大，面色红润，由于青春期忙着打架泡妞睡大觉而不是熬夜学习，均是一副健康的嘴脸，和冷泉港第一中学那些熬夜熬地面色蜡黄的小老弟们不可同日耳语。 他们站成一排，整齐地向罗贤鞠躬。 “罗医生，我爸爸错了，请原谅他！” 这场面着实有点惊悚，又有点鬼畜。 “……行吧，我原谅他。”罗贤挠头，“反正该拘留的人也拘留了，你们只要认识到错误，以后别再给医生们添麻烦就好了。” “哎呀，罗医生，经过这件事情，我算是长心眼儿了。”刘力柱突然露出笑容，“那啥，俺给你准备了点儿节目，在外面广场上……” “节目？” “是嗷，俺们安兴县的赔罪传统异能……” 众人连忙移步急诊楼面前的广场，只见刘力柱的大儿子，背着一只放屁野猪，单膝跪地。 ? ------ [1]置信区间：置信区间是指由样本统计量所构造的总体参数的估计区间。 614 林克死大头！ 刘力柱的儿子们，基本上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如俄罗斯套娃。 同样的面色红润，同样的身材魁梧，同样的轻微肥胖，像极了得克萨斯州操着大油锯和联合收割机的农场子弟。 而他的大儿子，则是个中翘楚，和他的其他儿子们摆在一起，仿佛一窝竹鼠里最肥硕的那一只。 罗贤不禁想要吟诗一首：硕鼠，硕鼠…… 不过，相比起老刘家复刻能力强悍的基因，大儿子背上的放屁野猪，才是场上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野猪的背，和刘力柱大儿子的背，仅仅地贴在一起，而粗壮的麻绳，则绕过放屁野猪的四肢，将它死死地固定在大儿子的背上，简直背对背拥抱。 杨医生像是见了鬼一样，他从没见过有谁把放屁野猪这样捆在背上，不由得吐槽：“这是什么奇怪的习俗？” “哈哈，你们城里人可能觉得奇怪，不过，我们老刘家，向来都是这样的。”刘力柱以炫耀家风的语气，道，“要给外人赔罪的时候，就让年青一代最强壮的儿子，从安兴山林子的入口，闭上眼睛往里跑，跑啊跑，首先撞上什么，就把什么东西给扛在背上，去请罪。” “有时候是树，有时候是小鹿，有时候是兔耳娘……” 苟在罗贤后面看热闹的拉比特，耳朵动了动，想象了一下自己被那只肌肉男背在背上的场面，有点瑟瑟发抖。 “所以，这一回，他碰上了放屁野猪？”杨医生道。 “是嘞。”刘力柱咧嘴笑，露出烟熏大黄牙，“猪撞树上了，他撞猪上了，嘎嘎嘎嘎……” 刘力柱笑得富有角质感，好似放屁野猪生嚼坚果的声音。 其他人也跟着赔笑，不过，笑声就没那么魔性了，从量级上比较，大概等同于正常的女高中生吃每日坚果的声音。 罗贤听得有点发愣，这个负荆请罪的升级版本，负猪请罪，实在是有点厉害，相比起诚意十足的道歉，更像是艺术。 恍惚间，罗贤依稀从刘力柱的大儿子的脸上，看出了药水哥的味道…… 这一出闹剧耗费了各位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等三位从私立来的患者的家属们回到会议室里，心中的立场，已然产生了不小的动摇。 尤其是四乔家属，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罗贤，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东西…… 与此同时，罗贤正在办公室里，闭上眼睛，对着双生树，大声喊出“林克死大头”。 随后，意识进入了虚拟空间之中。 “使用CY68组合，消耗一组熟练度，兑换一个假人。” 医学双生树，消耗熟练度可以使用绝活儿技能。 而「假人」则是较为特殊的绝活儿，它会消耗包括非常冷门的手术在内的19种技能熟练度组合，效果为针对某个生物，在罗贤的意识空间里生成一个完 全 一 致的假人。 这是很好的手术模拟对象，缺点是，消耗的技能熟练度太多，罗贤在黑诊所干了三年，积攒出的熟练度，才堪堪够生成几十个假人（对于仓鼠症患者而言，几十个仍然是警戒线以下），因此，轻易不会用。 既然患者家属要求精确预测患者的术后恢复情况，罗贤便只能用它了。 意识空间里的时间流逝，与现实中无关，因此，罗贤可以在这里尽情实验。 他先是给假人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不计成本的全面检查。 意识空间收录了艾尔风大陆已知的所有检测手段，包括双生树自带的技能。 双生树的「诊断」，只能给出大致的生理状态和明显的精确异常信息，而执行胸腔镜纵膈肿瘤切除的时候，需要得到更加全面的信息，综合判断，决定手术中的细节：通气形式、术中体.位、进镜孔位置、操作孔位置、是否增加副操作孔…… 这些，则需要依靠「纵膈肿瘤切除术（胸腔镜）」带来的判断力。 现在，罗贤给假人做了全面的解剖，围绕着病变组织四周，切片并做细胞形态判断，确定肿瘤的边界，并设计最优的滋养血管处理方式。 老人是联盟军陆军的功勋战士，尽管他的家属有些胡搅蛮缠，但是，罗贤希望他本人能够得到尽善尽美的处置。 第一个假人在罗贤的解剖下一命呜呼，随后，罗贤又召唤出第二个假人，执行手术，时间快进，待到三个月后完全恢复，命令道：“跑一个四分之一程马拉松，用时速五公里的养生跑法。模拟拷贝对象的运动习惯。” 意识空间中的场景变换，一望无垠的大马路，出现在罗贤眼前，右边是鸥鸣阵阵的海滩。 罗贤知道，这是冷泉港的沿海公路，著名的跑步圣地，冷泉港武道学院的学生们，经常来这里锻炼，他听李狗嗨说过。 从假人的跑步姿势来看，这老头儿还蛮专业的，还时不时跟身边并不存在的老伙计聊天，目测十分轻松。 嗯，是马拉松的一把好手，若是以后再也不能跑，可惜了……嗯？ 罗贤刚要发出感慨，只见那假人突然停下，吆喝着身边的老伙伴们，迅速中止马拉松，到旁边的沙滩上踩水玩儿去了。 ？？？ “我记得，我的命令是跑一个四分之一程马拉松。”罗贤对双生树说。 意识空间里出现一行字：命令已正确执行。 一时间，罗贤陷入了迷惘，这是什么鬼？ 双生树出bug了？ 他思索良久，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刚刚自己的命令—— 模拟拷贝对象的运动习惯…… 嗯……好像有点明白了…… 罗贤退出意识空间，回到会议室，面带似有似无的笑容对四乔家属道：“你家里的病人，并不跑马拉松。他喜欢的，其实是五百米有氧热身跑加沙滩健步走。” 想了半天的罗贤，终于想明白，其实老人根本不跑马拉松，他只是跟家里人说自己跑马拉松而已。 这行为看似迷惑，但仔细一品，是有个中道理的。 一方面，老人好面子，不服老；另一方面，也是让自己的身体显得健康一些，免得孩子们担心。 哎…… 四乔家属愣了，直摇头：“不可能，我爸一直都跑马拉松的……” 患者的女儿则若有所思，拉着四乔家属道：“哥，你先别激动，我去问问咱爸。” 615 争执 患者和他的女儿，经历了长达二十三分钟的交谈后，终于谈妥。 患者答应罗贤给他执行手术，虽然罗贤在他的女儿面前戳破了他伪马拉松爱好者的丑恶嘴脸，但是，从好的方面来想，能够仅凭检查数据便猜出这一点的医生，至少，专业上是过硬的。 罗贤则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既然病人认识到了自己本来就跑不了马拉松，那么，也不会用这个标准来为难他了。 于是，罗贤便通知病人做术前准备，自己则找了个厕所蹲坑，钻进意识空间里，继续鼓捣假人去了。 这是在为手术做最后的排查，保证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并对手术中可能出现的情况有更加全面的预期。 与此同时，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胸外的主任办公室里。 作为私立医院，又是胸外这种高创收大科室，主任办公室自然是怎么豪华怎么来。 足足一百五十平的大空间，知道的是办公室，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某个科室的独立健身房。 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冷泉港的海景，从西南地区的卡斯罗特峡谷空运来的稀有昂贵盆栽，把办公桌卡座里面的拉哈尔主任，衬托出了丛林之王的气质。 再加上大得可以囫囵丢进去一只放屁野猪的大鱼缸，和里面巡游的金鱼，以及拉哈尔头顶的架子上摆放的笼子里养的蛇，丛林之王秒变热带雨林之王。 总而言之，暴发户气质尽显。 资深主治李莉莉莉莉，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拉哈尔主任的办公室。 李莉莉莉莉是十分罕有的人族和血族混血——众所周知，任何生物，都很难跟它的食物诞生出混血儿，这是伦理天性所决定的。 即便不谈伦理，单单是从纯粹的生理角度而言，人族和血族的孩子，也是很难顺利出生的，更别提后续的抚养。 但是，李莉莉莉莉就是这样神奇般的活了下来，而且，还得到了血族的血统强度，这从她的名字里即可看出。 混血弱化了她的血统，然而，由于她的父亲实在是蛮厉害，至少，李莉莉莉莉同学的打架能力，是要显著强于龍龍龍·龜龜龜之流的。 然后，李同学中学毕业，反手就报了医学院，简直把周围的亲朋好友们都给惊呆了——为此，她的父亲，几乎和她决裂。 但李莉莉莉莉是有医学理想的，所以，即便如此，她也依然坚持了下来，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胸外医生。 优秀归优秀，但是，这位成年女子的性格，实在是棱角过于分明。 以至于，拉哈尔主任每次看见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待。 尤其是今天，这种气势十足的出场…… “主任，你把67床的病人转院到云海附院了？” 李莉莉莉莉（为了避免水字数之嫌，简称李医生）一上来就对拉哈尔主任发出了灵魂质问，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被一只带有血族血统的妹子这样盯着，讲道理，有点慌。 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主任，拉哈尔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他当年还因为在灾区现场强制给所有患者上吻合器以获取更大的利润被患者们集体投诉、因此被某位英杰大人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过呢，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小场面，小场面。 “科室里的病房已经满了。”拉哈尔镇定如常，甚至还带了一丝责怪的味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收更多的病人，让他们在走廊里住院吗？” 李医生冷笑：“主任，你以为我是第一天到咱们胸外科吗？” “你所谓的病房已满，实际上，是留了整整一倍的裕量，也就是说，只住满了一半的病房。” “按照一级医疗紧急响应的要求，的确应该留下这么多的病床裕量，然而，现在没有任何的紧急响应，凭什么不收病人？” 拉哈尔耸肩：“我听到了一些风声，最近可能有大型公共医疗事件发生。” “你从哪儿听到的风声？” “保密。你的权限不够，无从知晓。” 听到这个，李医生眼睛里的怒火，几乎都要烧出来了。 这是拉哈尔的经典手段之一，在艾尔风大陆，高阶医生们对大陆各地可能发生的大型医疗事件具有优先知情权。 譬如武装冲突、瘟疫、天灾之类，高阶医生们总能够率先得到来自医师协会情报系统的预警，少则几个小时，多则数周。 拉哈尔拿情报权限来压李医生，摆明了是在故弄玄虚。 而目的，李医生一猜就能猜到，这也是她最恼火的地方。 “主任，你想搞小动作，这跟我无关，不过，我坚决反对你给67床的病人转院。”李医生诚恳道，“那位老人的身体情况已经很差了，禁不起转院的折腾了，再耽误下去，很可能突发心肺衰竭，失去生命……” “这我知道。”拉哈尔怪笑道，“所以，我才把他丢给罗贤的。没办法，咱们的水平不够，就让罗贤能者多劳……” “咱们水平不够？”李医生提高嗓门，大喊道，“你其实心里很清楚，我是咱们私立，甚至整个冷泉港地区，只有我有把握给这位病人做手术……” “你有把握？”拉哈尔冷然道，“你确定？你能保证，你一定能给治好？” “我……”李医生卡壳，“我也不确定，但是，让我做，是最佳的选择！” “你认为是最佳选择，然而，在我看来，即便是你上手术，也存在着一定的失败风险。与其这样，不如直接丢给公立医院。反正，对于无能为力的患者，我们有拒诊的权利。” “可是，作为医生，我们不应该站在患者的角度考虑吗？”李医生正义凛然，“你这完全是用商人的思维，站在医院的角度思考问题！” “没有我的商人思维，咱们私立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发展得这么壮大？李莉莉莉莉，我请你收回刚才的话，你这是典型的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站在道德高地上批判！” 俩人吵得贼凶，最终以李医生摔门而去告终。 拉哈尔气得吹胡子瞪眼，连喝了三杯菊.花茶才消火。 哎，李莉莉莉莉这个人，技术是无可挑剔，就是这脾气太冲，性子太执拗，还有点迂腐…… 616 脚本 李医生气得在胸外的分诊台附近打转，晃得分诊台后面的俩小护士眼晕。 小护士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心道，可怕哎，李大神怕是又要搞事了。 私立的低年资的医生/护士们，往往都会以「李大神」作为对李莉莉莉莉的官方非正式称呼。 一方面，李医生的技术无可挑剔，若是不考虑领导们的面子问题，她实质上已经是私立胸外的第一把刀；另一方面，李医生的脾气那是真的冲，经常和患者、领导发生争执。 因此，在私立的胸外，存在着这样一个很矛盾的现状：根据临床统计，李医生执行的手术，患者恢复情况全院最佳；相对的，她也是接投诉接得最多的医生。 她曾经在走廊里和患者上演武道竞技，也曾在手术室门口和患者家属贯口battle，她的嘴皮子贼溜，获得了去年和前年的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职工说唱大会battle king的头衔，大家都很佩服她。 然而，battle归battle，当面对患者时，李医生的确容易失智。 砰！ 李医生突然停止转圈，猛地拍在分诊台的桌子上：“不行，我得去云海附院看看情况，那里的医生一定感到棘手和迷茫，我的手术刀才是病人的希望，不忍心看到病魔肆虐的猖狂。” “你们俩，帮我跟主任说一声，我去去就回。” 李医生快速跑开，俩护士叹气，哎，李大神又要先斩后奏了，估计今天拉哈尔主任的血压又要升高一番。 李医生想了想，以云海附院的尿性，很可能为了面子强行手术，她现在跑过去，万一那边手术中间出了问题，她还可以接手。 这样子虽然不太合规，而且是妥妥的对拉哈尔主任的背叛，然而，在李医生看来，患者的生命大过天，在保住患者的生命面前，私立和云海附院之间的争斗，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到了云海附院，抓了几个住院医一问，才知道，那病人居然在急诊科做手术，着实把李医生给震惊了。 “喂，我记得，你们的急诊科，不做胸外业务的吧？” 那住院医一脸茫然：“我不懂啊，我是泌尿那边的，每天沉迷玩尿，哪有闲工夫关心这个。”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估计啊，八成是罗贤在做。急诊开展了什么新业务，那肯定是我贤哥弄的。” 我贤哥……李医生默默吐槽，这也太肉麻了，亏他喊的出口啊，罗贤只是个博一的学生，还贤哥，个人崇拜过头了吧。 罗贤的事迹，作为同城的优秀年轻医生，李医生自然是知晓的。 但是，她并不认为，罗贤有能力快速地学会纵膈肿瘤切除，并应用在67床的这位极其难搞的病人身上。 这就好比打猎，天赋卓然的人，第一天就能学会打野鸡兔子，不是不可能。 但是，总不能第一天就去西北地区的深山里打雷暴龙吧？ “肯定要搞砸了。”李医生嘟哝着，脚下跑得非快，来到急诊科，迎面碰上富兰克林主任。 “哎呦，小李来啦。”富兰克林主任看见李莉莉莉莉，收起喷嘴，和蔼得像一只城乡结合部的小卖部门口打盹的老年哈士奇，“怎么，来给我们做一做技术指导哇？” 李医生的老师是王都和平医学院的费顺祺老先生，而费老和富兰克林共同主持过联盟军某部的前线大型战役伤员救治工作，当年费老的断腿还是富兰克林给接的，而富兰克林胸腔中箭的时候，也是费老给取出来的。 俩人是过命的交情了，因而，对于李莉莉莉莉这个费老的关门弟子，富兰克林是很温柔的，基本上从来不喷她。 “老富，你们科的罗贤，在做纵膈肿瘤切除？”李医生也不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 “是啊，手术已经开始了……你想去瞅一眼？”富兰克林依然笑呵呵。 李医生心道老富您还真是稳啊，居然放心罗贤自己做这个。 “想呢，老富，欢迎我不？” 富兰克林发出手风琴般的笑声：“哈哈哈哈，欢迎啊，你可是咱们冷泉港地区唯一指定胸外专家，我们小贤想要往这个领域发展，你李莉莉莉莉不点头，怎么成呐？” 于是，富兰克林和李医生去消毒，然后进手术室。 此时，罗贤正在打开肿瘤包膜及纵膈胸膜，听到有人进来，也懒得管，就专心做手术。 李医生往显示胸腔内视野的光幕上扫了一眼，当即便呆住了。 这一步一般是用电钩打开，然后进行锐钝结合的分离。 然而，罗贤根本没有用胸腔镜自带的设备，直接把随机样条插.进.去操作了，后者的灵活度，是胸腔镜自带设备所无法比拟的。 不说别的，无论是哪家公司的设备，无论是三自由度还是五自由度，都无法像罗贤的随机样条一样随心所欲，想怎么动就怎么动，瞎吉儿乱动。 原本李医生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准备进来就对着罗贤质问一番，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给这病人做手术的能力。 现在看来，这种质疑，大概是没有意义的。 对于会随机样条的医生来说，传统的手术方法所带来的桎梏，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就比如说打开肿瘤包膜后，对滋养血管的处理问题，罗贤根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多根样条共同动作，以十分古怪、效率和效果却极好的方式，将血管切断并结扎。 包括清扫脂肪的时候，直接将样条转换成刮刀状，并适配相应部位的形状，轻轻一刮，就解决了。 随机样条作为一项超稀有的神圣魔法，在手术台上用起来，简直是降维打击，有如脚本走位。 这手术，把自诩见多识广的李医生看得目瞪口呆。 等到罗贤收工的时候，李医生从后面追上他，拍拍他的肩膀，忽闪着崇拜的大眼睛：“贤哥，你的随机样条，怎么练的？” “?”罗贤挠头，“你谁啊？” 罗贤有点警惕，因为这位成年女子的牙齿，暴露出了她的血族血统，而罗贤对血族向来是警惕的，没办法，怕被吃。 像可可那种文明进食的血族，并不是全部。 李医生清清嗓子，自报家门：“我是私立的李莉莉莉莉……” “你别紧张，你看你，都结巴了。”罗贤安慰道。 “我没结巴。”李医生声明道，“我就叫李莉莉莉莉。” “到底几个莉？” 617 是从这里进来吗？ 李医生觉得，这问题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主要是，她听不出，罗贤问的，到底是有几个李，还是几个莉，还是几个li？ 所以，她索性从内兜里掏出了名片，递给了罗贤。 李医生是比较丢三落四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经常忘记带名片，所以，她索性把名片塞进内衣的兜里，这样子，就不会忘带了。 易知，她是把手伸进吸洗手服里面，掏了半天，掏出来的名片，看的罗贤一阵疑惑。 这位成年女子，到底是把名片塞在了哪里？ 接过名片，罗贤恍然大悟：“哦，你就是私立那个特别吊的胸外大夫啊……幸会幸会。” 被罗贤当面夸奖，李医生颇有些兴奋的感觉。 她是个技术痴，而技术层面上，罗贤是显然要高于她的，看了一场罗贤的手术，李医生便笃定了这一点。 随后，她心中对罗贤先入为主的偏见，全然消失不见。 这很正常，李莉莉莉莉的世界观里，医生是以医术论高低的。 这句话乍一听像是一句废话，医生不以医术论高低，然而还要论颜值吗？ 但事实上，医学圈子里糟烂事儿多的是，能不配位的领导，不在少数。 若是拓展到医学学术圈，那更是学阀们自娱自乐的场子，很多时候，所谓的科学道理，比不上通讯作者[1]那一栏上填的名字。 李医生在圈子里混了许多年，依然保持初心，属实不易。 “罗医生，您就别夸我了。”李医生笑得有些羞涩，“您刚才的手术，比我高到不知哪里去了。这位患者，在私立的时候，是我负责的，现在您给他做了手术，我也就放心了。” “不是你把他转诊到我这边的？”罗贤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傻了。 转诊与否，或者转诊到哪里，当然不是这位年轻的主治能够决定的。 拉哈尔的阴暗操作，估计也跟这位没关系，不然，也不至于追到云海附院来关心病人了。 根据杨医生的描述，罗贤觉得，像拉哈尔那样拿着病人的命来给罗贤设套的家伙，大概不会关心病人的情况如何…… 李医生脸色微变，露出抱歉的神色：“真是不好意思，我那个主任脑子有问题，突然给您丢过来这么麻烦的病人，真是抱歉……” “又不是你的错。”罗贤想了想，道，“我等会儿还有一台，你想看的话，可以继续。中间有半小时的休息，来我办公室坐一坐？” 对于这种纯粹的临床医生，罗贤还是很欣赏的。 更重要的是，罗贤的纵膈肿瘤切除做的少，积攒了一些细节上的、经验性的小问题，正好碰上专家，逮着机会了，当然要交流一番。 事实上，双生树的技能虽然强悍，但是，充足的实践经验，是发挥这些技能的前置条件。 三年的黑诊所生涯，带给罗贤很多东西，除了对生命的敬畏之外，最重要的，便是一线接触病患的经验。 罗贤的邀请，让李医生受宠若惊，支吾道：“哎呀，你看我……首次到访，也没带什么礼物……” “不必了。我有一些东西想请教你。” 罗贤和李医生消失在走廊里，被分诊台的护士们看了个正着。 她们纷纷露出世界末日的表情。 天呐，罗医生居然主动邀请刚认识的野女人去办公室里做一做？ 这可是小护士们集体请海滩烧烤才勉强请得动的罗贤呀，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这不科学！ 于是，等凌菲儿提着一篮子点心款款走来的时候，小护士们立刻产生了报告敌情的念头。 诚然，目前来看，凌菲儿是和罗贤走得最近的人，但是，对于她，小护士们是心服口服的，女武神的优秀，无人能指摘，确实配得上罗贤。 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借刀杀人，借凌菲儿的刀，杀来路不明的野女人。 “凌大小姐，你来的正好，罗医生就在办公室呢。”一位小护士露出乖巧的笑容，“正跟外院来的女医生讨论学术呢。” “女医生？”凌菲儿挑挑眉毛，这种情况可不常见。 虽说罗贤在冷泉港医学圈已然名声大噪，然而，真的来跟罗贤讨论学术的人，还是很少。 毕竟罗贤的年资摆在这里，请教这么一个小娃娃，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学术圈到还好，在学术圈，44岁还能自称青年学者，罗贤也是青年学者，四舍五入大家都是同龄人。 但是，让年过三十的临床医生来请教罗贤，着实为难了。 再年轻一点的医生，请教罗贤就没什么意义了，没办法，水平差距太大，没有教学的客观可能。 加上来的是女医生，不由得让凌菲儿往奇怪的地方去想。 于是凌菲儿放慢脚步，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来到罗贤办公室门口。 护士们脸上的表情逐渐精彩起来，探头探脑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那样子就像跟随大人进山围观捕猎狍子的小孩们。 然后，凌菲儿听到了里面谈话的内容，眼神一变。 “是从这里进来吗？”女人的声音，略带兴奋，略带期待。 “再往下一点，会更加顺滑。”小贤的声音。 凌菲儿的表情里，渐渐地带上了杀意。 护士们观察着凌菲儿的表情，同步率较高地拍手击掌，神情振奋——稳了！ 随后，凌菲儿表演了精英部队传统艺能，踹门。 9th！Open the door！ 门飞了出去，没有砸到罗贤，也没有砸死野女人，而是对窗台造成了扫荡打击，击碎了月季和杜鹃的花盆。 罗贤第一时间是想要呼叫暮雨酱的，但他忽然意识到，如果暮雨没有自己蹦出来，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你们玩得很开心啊。”凌菲儿居高临下地望着沙发上的罗贤和李医生，“都快要进去了？” “你胡说什么呢。”罗贤晃了晃手里的胸腔镜，“我们在讨论纵膈肿瘤切除的入路位置。” 李医生则有些吓傻了，她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月季和杜鹃死于飞翔的门。 凌菲儿有点尴尬。 ------ 注释： [1]通讯作者：一般通讯作者挂课题组大老板的名字。 618 我不享受，我一点也不享受 暮雨酱把门给修好了。 作为一名顶级刺客，暮雨有时候需要将现场伪装成自杀，或者干脆就创造一个密室条件。 因此，修门什么的，对于暮雨而言，是很稀松平常的工作。 屋里的三个人，围在茶几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看暮雨修门。 凌菲儿的眼神有些复杂，当她踹门进来，看到罗贤的衣服和李医生的衣服都完好地穿在身上的时候，她就明白，这真的是学术交流。 后续的发展，也强有力地支持了这一点。 李医生简朴地跟凌菲儿行礼问好，随后便继续和罗贤探讨纵膈肿瘤切除。 这是她的强项，又是罗贤刚开展不久的项目，关于它，确实有很多东西可以聊。 凌菲儿一概听不懂，只能保持微笑，并时不时向罗贤投去复杂的眼神。 踹门什么的，着实有些粗暴，想必小贤一定会产生些许厌恶的情绪吧？ 护食的情绪是下意识的，但是，事后仔细想一想，的确是不怎么妙的做法。 等罗贤和李医生的学术交流结束，李医生暂且告辞，说是回一趟私立，拿自己的速记本。 观摩罗贤的手术，可以记录的东西很多。 虽然罗贤的技术是依托于随机样条的，然而，若是仔细琢磨，其中很多东西，其实是可以化用到常规的胸腔镜技术之中的。 “小贤……” 李医生一走，凌菲儿就凑到罗贤身边，艰难地开口：“刚才……” “你不是说带点心来了么。”罗贤打断她，伸手，“快给我整点儿，我饿了。” 使用随机样条的手术，对魔力的消耗是很大的。 为了防止遇到突发状况魔力储量不够，罗贤每次做完一场带随机样条的，都会吃点东西。 凌菲儿紫罗兰色的眼睛里蹦出了几个问号。 这家伙好像对刚才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纳闷归纳闷，凌菲儿手上的动作还是很麻利，摆出了六样点心，都是罗贤爱吃的，码在茶几上。 罗贤当时口水就流出来了，捏捏凌菲儿的大腿：“去给我买杯奶茶吧，我懒得动弹了。” 凌菲儿迷迷糊糊地就去了，等奶茶的时候，才骤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他居然，主动捏我的大腿？ 这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罗贤基本不会主动寻求和凌菲儿的身体接触，正常的情况，都是凌菲儿把罗贤摁在沙发上摸个够才对。 这实在是太让人迷惑了，以至于凌菲儿忍不住让奶茶小妹做的慢一点，并利用这个时间，给老爹打了个通讯。 正所谓专业的事请教专业的人，像感情方面的事情，还真得问凌肃这个扬言要娶十七个老婆的骚人。 听了凌菲儿叙述的情况，那边正和几个朋友一起打狍子的凌肃，也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也就是说，你，把他给抓包了，然后呢，他居然还对你更亲密了？” “也不能说是抓包……”凌菲儿费力地解释，“小贤对那个医生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害，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凌肃一副油腻过来人的丑恶嘴脸，“那个李莉莉莉莉，对吧？我刚问了这边的朋友，刚好有认识的，也是医学界的青年才俊……相似的经历，正是孕育感情的好温床呀！” “你想想，当青年才俊也是很孤独的呀，高处不胜寒……现在这俩不胜寒的人凑一块儿，那还不得抱团取暖，擦出点什么火花？” 凌菲儿张大了嘴巴：“父亲，您揣度小贤的角度，也太恶意了吧。” “我这不叫恶意揣度，我这叫总结规律。”凌肃给出主意，“这样，我觉得，罗贤他态度忽然转变，肯定是有亏心事了，你得密切观察，提升警惕……哎哎哎，你怎么挂了？” 凌菲儿哭笑不得地切断了通讯，她觉得自己这个爹实在是太油腻了，小贤哪有他想的那么不堪。 既然有疑惑，索性直接问就好了。 于是凌菲儿拎着奶茶回去，只见桌上的点心已经被罗贤吃掉了一半，后者正在摸着肚皮瘫在沙发上，瞅见奶茶，一个挺尸直接抢过来，往嘴里猛灌了几口。 “嗯，有点噎住了……” 凌菲儿瞅着罗贤喝得心满意足，才问：“刚才我踹门进来……是不是有点粗暴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粗暴么？”罗贤斜眼，“你每天晚上把我摁在床上跟撸猫似的撸个没完，你也没征求我的同意啊。” 凌菲儿被罗贤给噎住了，沉默了半晌，才悠悠道：“你不是之前还说挺享受的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没说过，肯定没说过，你自己脑补的。” 罗贤别过脑袋去，慢悠悠地嘬奶茶，目光游移。 来了，来了，熟悉的味道…… 瞅见罗贤这幅小模样，凌菲儿的心马上就落地了，从后面环抱住他，修长白嫩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挑逗，绝美的樱唇凑到他的耳边，带着湿润的气息呢喃：“真的，不享受吗？” 嘶…… 罗贤倒吸一口凉气，躯干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逃走，然而，凌菲儿认真起来，他怎么可能逃走。 更何况，凌菲儿的另一只手，做出了更加大胆的举动，让罗贤不得不开口拒绝：“别，可真别，这是办公室……” “正因为在办公室，主人才更加兴奋，不是吗？” 短暂而又漫长的十分钟后。 罗贤重整旗鼓，沐浴消毒，准备进行下一场手术。 “贤哥，我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可能对你来说，是好消息吧。”杨医生哭笑不得，“说是私立那边，又转诊了五个病人过来。” “当然是好事。”罗贤乐了，“告诉私立，有多少给多少，我不嫌病人多。”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杨医生提醒道，“再多几个病人，病床就不够用了。” 做了纵膈肿瘤切除的病人，是要转到胸外的病房的。 然而，胸外还要给自己的病人留位置，能提供给罗贤的病人使用的病房很有限。 原本，急诊抢胸外的业务，就已经很令人愤慨了，但考虑到罗贤做的这些手术，云海附院的胸外都是没有能力做的，也就忍了。 但是，要让罗贤的病人把胸外的病床占完，就太不现实了。 619 我也是垃圾 作为一家医疗机构，自然应该有侧重的科室和一定程度忽略的科室。 然而，忽略也要有限度，若是为了让罗贤开展纵膈肿瘤切除的业务，把胸外的病床占满了，胸外的医生们，肯定是要闹翻天的。 如果不能用胸外的病床，那就只能用急诊科自己的。 这不太妙，急诊的护士没什么护理胸外术后的经验。 像纵膈肿瘤切除这样的手术，术后护理对病人恢复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本着对病人负责的精神，也不能用急诊自己的床位，况且，急诊的床位本来就不多，看拉哈尔这架势，估计还得往罗贤这边丢好多病人，用急诊的床位来应付，属于杯水车薪。 罗贤仔细想了想，杨医生说的这个问题，它确实是个问题。 “不必担心。”完成消毒的李医生，一进来就出言献策，“我们可以做完手术，把病人转回私立。” “不对吧，你们不是号称没病床了么？”杨医生揶揄道。 “其实是有的，但拉哈尔主任是按照一级响应的规则，空出了一半的病床。现在，你们云海附院自己胸外没有床位，按照相关规定，可以使用附近私立医院归类在一级响应储备里的空病床，且对方不可拒绝。” “此话当真？”杨医生不是很信，要是真的，一个私立的医生，为什么要想方设法钻这种空子，帮他们云海附院坑私立呢？ “是真的。不信的话，等这台手术做完，我们可以一起去查资料。”李医生将目光转向罗贤，“罗医生，你应该相信我吧？” 罗贤点点头，就这位成年女子之前谈话中透露出的憨憨劲儿，应该是一个为了患者能卖了自己领导的主儿…… 杨医生仔细一想，这法子是真的妙，占用了私立的护理资源，手术还是在云海附院做的，相当于，云海附院获得了利润，私立承包了脏活儿累活儿，美滋滋。 这不禁让杨医生有些振奋，讲道理，一般情况都是反着来的，高端私立医院拿走利润，公立医院苦哈哈，现在，云海附院居然能扬眉吐气一把，着实让杨医生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快乐。 拉哈尔主任也是给劲儿，三波总共转过来十个病人，罗贤全员接纳，手术室连轴转，一直做到晚上才停手。 正好胸外的主任已然浮现出凄苦的神色，于是，罗贤点了四位病人，叫上救护马车，浩浩荡荡地去私立。 私立的拉哈尔，正在落地窗前捧着高档红酒欣赏冷泉港夜景呢，突然接到通讯，说是白天送过去的病人，说是送回来的四床，要求胸外的病房接收。 “呵，罗贤这是要把他们扔回来？太天真了！”拉哈尔大手一挥，“告诉他们，拒收！” “主任，情况有点奇怪……”值班的住院医，神情有些恍惚，“我建议您亲自下来看一下……” 拉哈尔只得亲自来看，赫然看到李医生、杨医生和罗贤并排站着，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嗯？李医生，你这个站位，是不是有点问题？ “拉哈尔主任，我去云海附院观摩了罗贤医生的手术，手术顺利，预后良好，但那边胸外既没有足够的病床，也缺乏相应的护理经验，建议转诊回这边住院，以让患者得到更好的术后恢复。”李医生道。 拉哈尔愣住。 什么？居然手术顺利？ “这，这不可能！”拉哈尔脱口而出，“这些，你都做完了？” “做完了。”罗贤把患者们的病历和转院单还有保存手术录像的水晶交给拉哈尔，“拜托了，拉哈尔主任！请一定照顾好他们呀！” 拉哈尔主任双手颤抖着接过这些资料，翻看了一下，凭借着在胸外厮混了这么久的经验，意识到这些患者确实接受了成功的手术。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拉哈尔望向罗贤的眼神，简直就像在仰望一只和女武神对打五五开的放屁野猪。 这才一个白天的时间，就把这四例都做完了？ 拉哈尔丢给罗贤的病人，没有哪个是情况简单的，随便挑出来哪个，都是科室里的专家需要开会讨论至少两个小时，确认治疗方案，才敢开刀的。 每一台手术，就算他拉哈尔和李医生一起做，也得俩小时才能搞定，也就是说，节奏最紧凑的情况下，从拉哈尔开始转诊到现在，拢共八小时，能做完两例就不错了，居然送了四例做完的过来？ 难不成，云海附院的胸外，来了什么高人做技术支援？ 恰好李医生给主任做介绍：“这四位病人，都是罗贤主刀的，事实证明，罗医生对胸腔镜纵膈肿瘤切除术的理解，是非常深刻的，我自愧不如。我建议，以后可以让咱们科里希望往这个方向发展的医生，轮流到云海附院观摩罗贤的手术，以提高技术水平。” 李医生的建议，完全是基于她的技术追求，并没有掺杂挤兑的意思。 然而，听在拉哈尔的耳朵里，就完全是另一种意思了。 原本，拉哈尔想用大量的难缠病人把罗贤给淹死，没想到，人家不仅没被淹死，还开始花样游泳了！ 现在，李医生居然还建议私立的医生去罗贤那里学习，这不是相当于变相的承认，他们私立这么大一个胸外科，技术都不如罗贤？ 最他妈坑爹的是，这个要求，完全合理！ 以前没有罗贤的时候，拉哈尔经常去挤兑云海附院的胸外科，要他们派人来这里学习，没想到，却被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而且，这一击，偏偏还是属于私立的李医生完成的？ 李医生，你做个人吧！ “咳咳……李医生，这就没必要了吧。”拉哈尔疯狂眼神暗示，“咱们这边，也有很多优秀的医生，能做很好的纵膈肿瘤切除……” “和罗贤医生相比，他们都是垃圾。”李医生不屑道，“给他们吻合器用，做出来的效果，都不如罗医生不用吻合器的好，这不是坑患者的钱么？” 说完，李医生从周围医生们的脸色里意识到自己的发言似乎有些尖锐，于是补充道：“当然，和罗医生比，我也是垃圾。” 围观医生们纷纷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拉哈尔则整个人都不好了，怒极反笑：“好啊，李莉莉莉莉……你吹得这么夸张，那就让我们等几天，拭目以待，看看罗医生的手术成果，到底有没有这么神奇……” 620 食人魔也要做手术 李医生和拉哈尔的对线，让围观的医生护士们过足了嘴瘾。 一方面，拉哈尔身为大科室主任、下一任院长的热门人选、老谋深算的老阴逼，居然被整得气急败坏，实属罕见。 另一方面，李医生为了捍卫自己的观点，居然不惜用「我也是垃圾」这种究极自爆法，也是让人服气。 俩人吵吵了一顿，不欢而散。 杨医生作为外人，不好参与他们的吵架，只得在旁边观战，露出强社交型咸鱼的微笑。 罗贤则没什么作为外人的自觉，探头探脑地凑过去：“不是，哥，她吹我什么了？她也没吹我吧。” 拉哈尔瞅了他一眼，怒斥：“你别给我装无辜！呵，你之前在国外做过很多例纵膈肿瘤了吧？非得装成粉嫩新人的样子来扮猪吃虎？啊？” 到了现在，拉哈尔已经（自觉）想明白了，这罗贤简直就是在卖萌。 他把水晶里的录像快进了一下，随便看了几眼就知道，这老练的手法，根本就不可能是刚开展这项业务的萌新。 装尼马的萌新呢！ “神经病，我怎么就扮猪吃虎了？”罗贤一脸费解，“这些病人，不是你自己转诊给我的？我也没逼你吧？” 听到这个，拉哈尔神色一滞，心里一痛，很想穿越回白天，狠狠地抽自己几巴掌。 他为了确保罗贤能被患者堆死，已经联系了足足十八名患者，还有非冷泉港地区的外地赶来的。 结果，现在看来，罗贤有充足的能力为他们执行圆满的手术，不仅如此，还把住院护理的包袱甩给了私立。 而从手术到药物，都是走云海附院这边，私立还得出人力和床位给他们护理，而私立赚钱向来是要高价药和超额的手术费，护理其实是亏钱的。 意味着，整个住院周期算下来，这十八名患者，不仅一分钱赚不来，还得亏出去几十万卢比。 和私立的利润相比，几十万算不得什么，但这件事情本身，已经足够让私立内部看笑话了。 可以预见，拉哈尔这波送人头的行为，将会成为未来一个月内整个冷泉港医学圈子的酒桌谈资，而且不是吹牛逼板块的谈资，是沙雕段子板块的…… 瞅着拉哈尔脸都绿了，李医生扬眉吐气地哼了一声，让人不禁开始怀疑，这个逼到底是不是私立的员工。 不过，等跟着回了云海附院，李医生又开始担心：“哎呀，你们说，拉哈尔会不会故意对那几位患者马马虎虎不好好照顾，等他们出了问题，再让你们负责……” “那倒不至于。”杨医生摆摆手。 李医生一跺脚，有点急：“什么不至于呀，你们也太放松警惕了，拉哈尔那个人什么手段都做得出来……” “他不是这个意思。”罗贤解释道，“我们有对照试验，不虚。” “对照试验？”李医生费解。 “我们留了几个病人在云海附院，如果那边出了问题，而这边没问题，显然就是他们护理不周了。” 李医生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个道理，不由得赞叹：“罗医生不愧是罗医生，想得真全面。” 罗贤挠头，其实他什么都没想，这边的病床用完了，自然就要往外转，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他也懒得戳破，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就开始着手下一场手术了。 瞅着这么晚了，罗贤还没有休息的意思，李医生钦佩极了：“不愧是罗医生，连着做了这么多例也不累，嗯，果然，这世界上没有天才，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勤奋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大姐，求求宁别吹了，我磕了补充精力和体力的双相药剂啊…… 罗贤腹诽着，但这事儿也没法解释，于是，他脸上神秘莫测的微笑，变成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默默走开。 见状，李医生讪讪道：“罗医生好像对我……有点不爽？” “他没对你不爽。”杨医生乐呵道，“贤哥是个青涩的男人，你这么直白地吹他，他会害羞的。” “原来是这样。”李医生恍然大悟，“那么，应该怎么吹，才能让他，嗯，不那么害羞呢？” “Follow me。”杨医生给出了一个很直白的答案。 手术中。 “大哥，大哥你等会儿记得给我拍张照留念啊，我还是第一次开胸来着……贼激动，嘿嘿嘿……” “大哥，这个灯好亮啊，哪里能买到呢？” “大哥，你们搞麻醉的，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冷酷？” 麻醉医师王小明忍无可忍：“我这不是冷酷，我是累的。累的，懂伐？我们搞麻醉的住院医，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难道要我一直笑马？” 这一场的纵膈肿瘤切除术非常奇特，患者是一名食人魔。 食人魔属于魔族的一个分支，如果说魔族整体上因为名字容易让人联想到魔兽而风 评 被 害，那么，「食人魔」这个名字，不需要做任何的联想，就足够令任何人型生物产生恶感了。 食人魔不食人，和「老婆饼不含老婆」「牛头人并不都是牛头人」「霸王花里面没有住霸王」并称为「艾尔风大陆最著名的四条冷知识」，或者说，最热门的冷知识。 食人魔长着两个头，类似的，他也有两个胸腔，长了纵膈肿瘤的是左边的胸腔，右边的胸腔很健康。 类似的，他的循环系统也有两套，所以左半边的循环系统是给麻了的，左边的脑袋也是安详地睡眠的，而右边的脑袋，却在兴奋地和疲惫的麻醉医师王小明聊天。 好在杨医生进来了，哈哈笑道：“哥，你别骚他了，让他打一会儿盹，我陪你聊。” “成。”右边的头也跟着呵呵笑，“嗨呀，你们当医生的，真是辛苦啊……就这，还天天有人搞医闹，也不知道咋想的。” “也没天天搞这么夸张。” “我听说，栾西县那边，昨天就有个医生被砍了，胳膊上弄了一道大口子，那个血，流的呀……” 食人魔先生越说越气愤：“要是哪天给我碰上医闹的，呵，我就一个爆裂魔法把他炸成骨灰……boom！。” 伴随着食人魔模拟爆裂魔法的声音，麻醉医师王小明缩缩脖子，仿佛在躲避爆裂魔法似的。 621 地产广告套路合集 这一场，李医生也没比罗贤感到熟悉多少。 她也没给食人魔动过手术，怪不得拉哈尔把这病人丢给了罗贤，食人魔的纵膈肿瘤切除，谁会做呀。 来冷泉港地区就医的食人魔，稀有程度堪比在死亡国度就医的精灵。 当然，给骷髅兵治病和给精灵治病的分野，是要显著大于人族与食人魔之间的分野，但是，从稀有度上而言，大概是这么一回事。 “开始吧。”罗贤下命令，泰然自若地使用念力控制胸腔镜设备，并使用钻头开孔，一阵眼花缭乱之下，毫无滞塞地开孔，毫无滞塞地插.入管子，毫无滞塞地生成随机样条塞进管子里。 整个过程，流畅得不像话。 食人魔丝毫没有意识到罗贤过度流畅的技术是多么的罕见，只是自顾自跟杨医生聊天。 在李医生的强烈要求下，这一场是她的一助，那么，杨天成同志自然只能沦落到陪聊的位置上。 “我跟你们说，哎，我这个瘤子，都是累出来的。我的工作是在中介卖房子，卖房子你晓得伐？” “晓得，我经常跟中介打交道。”说起这个，杨医生就熟悉了。 自从跳槽到贤哥的诊所，他的工资便大幅上涨，加上和罗贤一起上手术的分成，一个月能拿大几万卢比。 在这种背景下，杨医生买房也有底气了，带着老婆去抢了一套市中心的精装房，四万七一平，基本上是冷泉港最顶级的楼盘了，和之前嚷嚷着要买老破小的杨天成，判若两人。 贤哥的诊所里，每年能拿下上百万卢比的收入，罗贤还给几位共同创始人分了一些期权，杨医生自然有底气买最好的楼盘。 “华府嘉园，我前一阵，刚在那儿订的房子。”杨医生的语气里，仿佛都带着「我舔贤哥我有钱」的背景音。 “嚯嚯嚯，你们当医生的真赚钱呐。”食人魔感慨，“华府嘉园的房子，根本不愁卖，位置那么好，又是请的精灵帝国的设计师做的内装，一开盘就全给抢光了。” “只有垃圾楼盘，才更能体现我们房地产销售的价值。” 这句话戳中了李医生的思想点，她极为赞同地表示道：“是的呀，只有硬骨头，才能体现出从业者的能力。就好比说，能做好你的手术，才更说明罗医生的厉害，是吧罗医生？” 李医生朝着罗贤眨眼睛，颇有卖萌的意味。 然后，她又朝杨医生眨眼睛，完全没有卖萌的意味，只是在表示，你看，我这样夸，贤哥总不会害羞了吧？ 然而，还没等杨医生或者罗贤有所表示，手术台上的食人魔忽然脸色一变：“医生，您这个意思是，我这个手术……是难啃硬骨头？” 杨医生捂脸，大姐，你夸罗贤我不管，但你说这个，不是徒增患者的恐惧心理吗？ 现在，杨医生依稀有些明白，这位胸外小能手，为何如此不遭拉哈尔的待见，合着这大妞比罗贤情商还低…… “不算硬骨头。”罗贤出声了，“对我来说，很简单。你只要等会儿聊天的时候别大笑，别深呼吸，别瞎几把乱动，就没事。” “哦哦，好好好。”优秀的房地产销售，食人魔先生，懵懵懂懂地点头，“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你们知道，我平时都是怎么把垃圾楼盘推销出去的？” 杨医生再度捂脸，大哥，您搁这儿铁狼自爆呢，还嫌人民群众对卖房中介的恨意不够深吗？ 感觉这大哥的情商和李莉莉莉莉是一个档次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在房地产销售这个拼情商的行业混下去的…… 好在同样情商不高的罗贤，没有察觉到食人魔的憨，接了话茬：“怎么卖？” “简单啊，只要把话说得好听，就有人信。”食人魔娓娓道来，“你看，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啊……” 说着，他突然转换成房地产广告里那种常见的低沉浑厚男低音。 “书香门第，学术人文，浓荫守望的百年国府……”食人魔又把声音换回来，“这个意思呢就是，楼盘旁边有个幼儿园。” “噗嗤。”那边的器械护士笑了，“大哥您真逗。” “是吧，我也觉得很逗，但是呢，没办法啊，我们路演的时候还得一边念一边憋笑，哎，要恰饭的嘛。”食人魔叹气，“我再给你们来一个……和谐的邻里，温馨的生活，生活进退之道有我方向。” “这是啥意思？”器械护士问。 “楼间距小。” “哈哈哈哈……” “超大绿地，一览无余，山水有界，我心无疆……就是旁边有荒草的意思。” “那要是旁边什么都没有呢？”器械护士突然来了脑洞。 “诗意栖居，回归自然，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这一次连杨医生也忍不住笑了，妈的，绝了，有内味儿了。 “坐拥城市繁华，一展王侯笑，不让帝王家……” 还没等食人魔揭晓谜底，罗贤开口了：“楼盘在闹市区。” “哈哈哈，医生，您真聪明……” “你别哈哈了，我要开始切瘤子了。”罗贤提醒道，“别说话，别动，别呼吸。” “别呼吸？？”食人魔有点惊悚了。 “他的意思是，让你呼吸平稳，别有太大的动作。”杨医生补充道。 现在，杨医生大概明白，这种憨憨到底是怎么在地产销售业界生存下来的了，无它，这个配音，自带低音炮，自带混响，简直天生就是做地产广告播音的料子。 也许，这就是食人魔的种族天赋吧，不服不行，谁让他们块头这么大呢？ 李医生则依然在回味地产广告解析，然后，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现在，罗贤已经开始处理胸腺瘤，也就是说，之前的操作，罗贤是在食人魔边聊边笑的情况下做完的？ 顿时，李医生眼中罗贤的形象，更加崇高。 以至于手术结束后，她拽住罗贤的袖子，眼睛里满满的小星星。 “贤哥……我想学这个！” “你想学哪个？”罗贤挠头，“还有，你别叫我贤哥，虽然我看不出你有多大，但是我肯定比你小。” 遭遇年龄暴击的李医生，嘴角僵硬了。 622 临床科研岗 罗家沟诊所的空气，总是清新中带着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毕竟，当一处住所里经常有小莉可、华恋酱、凌菲儿这些妹子走动时，混合型的体香残留，不禁会让人疑惑，这个诊所的主人，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然而，事实上，让小莉可感到最郁闷的，其实是，罗贤他并没有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天可怜见，以身高1.368米的莉可的视角看来，罗贤除了和凌菲儿关系亲密之外，和其他的女孩子，都保持着科学的距离（某巨○萝莉被忽略了）。 时至今日，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已经不是那个无比自信的精灵族小姑娘了，失去部分自信力的原因，没错，就是罗贤的无动于衷。 在他的诊所里呆了这么久，而且是以她贵为公主的身份，来当罗贤的学生，这大概是莉可做过的最掉价的事情了（在她看来）。 然而，罗贤似乎并未对此产生什么特殊的感觉，反倒是心安理得地把她当成助手来用，平时让她帮手术，有科研任务的时候，就让她作为萝莉计算器和华恋酱一起肝，简直工具人，哦不，工具精灵。 这让小莉可很是气愤，要知道，她可是很久之前就来到了罗家沟诊所，却似乎始终没能拉近和罗贤之间的距离，两人独处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以至于弄蛙酱敲下拼音「like」的时候，莉可都不是默认词组了。 对于这个问题，莉可曾经跟同病相怜的华恋酱暗暗抱怨过。 “我说，罗贤也太没人情味儿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躺着睡大觉，要么就是吃吃吃，吃个没完，难道他丝毫不重视诊所的精神文明建设吗？这就是没文化的人类吗？” 被莉可顺道给骂进去的樱田华恋，笑眯眯道：“能陪在他身边，为他做一些有用的事情，已经让我很满足了。毕竟，我生来便注定了成为工具的命运，现如今，能够像正常的女孩子一样生活，又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 而且，是他给了我这一切…… 华恋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莉可觉得这个人简直没救了，但又不愿放弃，于是继续撺掇道：“可是，你不觉得，我们……不对，你不仅没有陪在他身边，而且也没做什么有用的工作吧？我们的工作，随便从皇科院研究医学的组里抓一个博后来，都能做吧？” “你想多了。”罗贤突然从莉可的背后出现，嘣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像你这种又便宜又好用的，不是很好找。你快别摸鱼了，有一台经络剥离，要在诊所里做，你跟拉比特上台辅助。” “唔……”莉可捂着脑袋，有些心虚，又有些愤慨，不由得发出了没什么营养和底气的吐槽，“罗贤，不许打我头，会长不高的……” “你已经定型了，问题不大。”罗贤回敬了一句，便不再搭理，翻看起患者的病历。 私人诊所的好处是，病人往往在医院里做了全套的检查，出于各种理由，选择诊所来治疗。 或者，有些诊所专攻某些方向，把那些方向的检测仪器给备齐了，患者可以在诊所进行相应方向疾病的全程诊疗，但是，若是涉及其他方向，检查就得在大医院里做了。 对于医院而言，这并非什么难堪的事情，因为总有一些手术，医院是不想做或者不能做的，丢给专精此道的诊所，也很好。 况且，做检查本身，它就很赚钱。 罗贤背靠云海附院，患者们在云海附院做完检查，再来罗家沟诊所做手术，美滋滋。 但是，哪些手术放在诊所做，哪些放在云海附院，就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了，如若处理不当，容易引起云海附院各级领导和各大主任、副主任的反感。 罗贤的处理方案也很粗暴利落：在罗家沟诊所做出来的成果，譬如TRA-3肾炎罗氏疗法，就放在诊所里；那些云海附院同样开展、但力不能及的术式，也放在诊所。 譬如今天的经络剥离，难度已经远超云海附院能量外科的能力范围。 所以，放到诊所来做，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 况且，退一步讲，自从罗贤几次三番吊打能量外科的主任、副主任们后，这个科室已经没什么话语权了，罗贤才是能量外科领域最靓的仔，本院里面也只有搞异能核介入治疗的几个医生，还保持着自身的专业地位。 “开腹吧。注意不要划到节点。”罗贤下命令，莉可打起精神，认真地开腹，拉比特则站在二助的位置上OB，神色略显疲倦，但在强行保持专注。 拉比特每天上课，还要跑到云海附院/罗家沟诊所学技术，日程排的很满，几乎从睁眼到闭眼都给安排了。 这样的生活，在一般的兔耳娘看来，是不可忍受的。 然而，对于拉比特而言，这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酷刑，反倒一定程度上找回了上辈子那种紧锣密鼓的学习生活的感觉。 理论领域的人，习惯于把自己保持在一个稍稍有些疲倦的状态，以获得最佳的思考效率。 拉比特已经脱离理论领域很久了，而且将来目测也不会再涉足，但是，她依然保持了这个习惯。 这让罗贤有些钦佩，这只兔子虽然屑，但学习欲望和自我驱动能力，非常人能及，的确是个好苗子。 有了拉比特的加入，诊所的人员构成，变得更加科学。 拉比特负责复刻罗贤的各种临床操作，华恋专职写论文，莉可则负责做一些探索性的实践，其作用，类似于理论与操作之间的桥梁，放在医院里，就是这几年才在大陆上流行起来的「临床科研岗」。 这一点，莉可其实也明白，所以她尽管对罗贤有些怨气，但心里其实明白，在罗贤的心目中，她也占有一些独特的地位。 不说别的，就说拉比特。 这兔子，手术做得再好，也不可能代替她的临床科研岗吧？ 拉比特坚持看完了罗贤清除坏死经络的操作，揉揉眼睛，发表感想：“害，还以为多难呢，其实道理和治疗肝癌的肝切除差不多——在确认清除坏死组织的情况下，尽量少地波及正常的组织。” “你这不是废话么，真正的难度在于，如何设计清除后的经络通路，才能达到你说的效果？” 拉比特盯着患者暴露的经络，想了想，道：“可以抽象出拓扑模型，基于图论来完成优化设计。” 莉可：? 罗贤：？？？ 623 双胞胎武道家 这一刻，莉可觉得她的人生变成了灰色。 就好比，一位痴情的普通男青年，和另一位普通男青年竞争女神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位看似普通的男青年，微笑着，不疾不徐地，优雅从容地，朴实无华且枯燥地，掏出了布加迪的车钥匙。 就很震撼。 当然，以外人的角度来看，莉可显然不能和追求女神的普通男青年等量齐观，但是，莉可目前是钻牛角尖的阶段，她本身的性格，也不是很能拉的下脸来利用公主身份的优势来搞事情。 罗贤盯着拉比特，思索良久，道：“你学过算法？” 拉比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多，搪塞道：“算是吧。略同一二。” “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应该说，害，什么算法，根本不用学，稍微动动脑子就想出来了呢。”罗贤嘲讽了一句，回归主题，“好的，你的这个想法，其实是很正的路子。但是呢，有一个问题——给患者开腹之后，再设计抽象的拓扑结构，并送到数据中心去处理，是不现实的。” “严格来说，前一半是现实的，如果你足够熟练，做一个拓扑结构出来，大概两三分钟就能完成。” “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和莉可，可以搭台做经络剥离，你来做拓扑结构，她来做计算，大概能得到大差不差的结果。嗯，和我凭感觉的做出来的，大差不差。” 在几个月的正经诊所经营生涯中，罗贤逐渐意识到，他的许多术式，是没办法直接教给徒弟的。 像是经络剥离这种东西，原本便是高度依赖算法的，双生树那诡异的运算能力，能够帮助罗贤选出最优路径，但其他人没这个条件，便只能另寻他法。 严格来说，这也是一种科研行为——将外挂赋予的术式，用大陆上已有的条件尝试复现。 这也姑且是为艾尔风大陆的医学事业做贡献吧。 罗贤发通讯叫云海附院送来俩经络剥离的患者，准备尝试一下莉可+拉比特的模式。 那边立刻就把病人送来了，事实上，以罗贤目前的名气，想要截胡病人，先不说原本的医生是否同意，病人是绝对举双手赞成的。 也有特殊情况，比如今天被送过来的病人…… “你们冷泉港的医院，也太不负责任了！”浓眉大眼的精壮汉子，平躺在推车上，一边被推进罗家沟诊所，一边大声逼逼。 “就是说。居然把我们推给名字都没听说过的辣鸡小诊所，谢特！”另一位浓眉大眼的精壮汉子，一边被推进罗家沟诊所，一边大声逼逼。 杨医生瞅着俩完 全 一 致的精壮汉子依次进来，从姿势到表情到语气都如出一辙，揉揉眼睛，又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并没有产生幻觉。 “这俩，怎么回事？”杨医生拽住送人过来的规培医，问道。 规培医面带诡异的笑容：“这是一对双胞胎，应力回溯型经络溃散，老杨你看看病例就明白了。” “哦……”杨医生似懂非懂地点头，其实是不太懂。 他原本便不太会经络外科的东西，只能去问罗贤。 罗贤站在两位双胞胎的推车之间，翻看病例，然后发问：“你们俩还真是难兄难弟啊，这经络受损程度都是相似的。” 听到这个，他们并没有露出同病相怜的情绪，而是同步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看对方。 杨医生有点被这一幕震撼到，讲道理，杨医生还是觉得小莉可、拉比特、顾千雪之流的「哼」比较赏心悦目，精壮汉子的哼，就有点鬼畜了，而且还是俩人一起哼，简直是双重的鬼畜。 罗贤上辈子喜欢逛鬼畜区，经历过韩○娟和小阿○的洗礼，对鬼畜的抵抗力较强，没有被恶心到，反而开始兴致勃勃地思考这二位受伤的原因。 拉比特站在罗贤身后，开启了同步思考。 身高1.368米的小莉可，去上撤硕了，没有加入他们的思考。 见这阵仗，俩兄弟怵得慌，比弟弟年长七分钟的哥哥问道：“医生，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一般而言，病人认为的新情况，就是病情出现了复杂转折，是很令人糟心的事情。 罗贤摇头，拉比特也摇头，杨医生则笑道：“能有什么新情况，你们的情况稳得很，做个手术，休养一两周，保证你们活蹦乱跳……” “我明白了！”拉比特突然一拍手，兴奋地直蹦跶，“你们两个都是武道家，然后对了一掌，两败俱伤，对不对？” “让我猜猜，是因为抢夺讨伐队/冒险队/进入神庙的资格，还是为了抢女人？嗯，看你们这幅不共戴天的样子，应该是后者……” 双胞胎精壮汉子们，吓得眉毛都要飞了，这兔耳娘怎么回事？会读心术啊？ 比哥哥年幼七分钟的弟弟，抗议道：“不是，医生，你们不是要做手术么？怎么开始挖掘人家的隐私啦？” “就是说。我们兄弟俩抢女人，还因为女人说谁能通过冒险队选拔谁就能得到追她的机会，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哥，你少说两句吧。” “册那！你还有脸说我？还不是你把心事全都写在脸上，让人家看了个精光？” “册那！挑事儿嗷，不服茬一架嗷！” 罗贤和杨医生对视一眼，嗯，这两兄弟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亚子…… “好了，你们谁先做手术？”罗贤赶紧转移话题。 “他先来！”“他先来！” 两人异口同声。 杨医生见状颇感欣慰，这双胞胎虽然有点憨批且互相攻讦，但是，在面临事关健康的事情之时，还是优先为对方考虑的，怎么说呢…… 可能这就是家人吧！ “这小诊所，谁知道做得怎么样。”哥哥阴阳怪气道，“先让他去试试水。” “册那！凭什么是我来试水？”弟弟不服气，“你先做！” 杨医生脸上的欣慰，骤然消失。 行吧，当我多想……你们俩开心就好。 就在这时，小莉可终于从撤硕归来，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了两兄弟的视野里。 两兄弟瞪圆了眼睛，情绪立刻发生了变化。 “哦！！！”他们异口同声，“瞧瞧我发现了什么！这，这是精灵帝国的公主吗？” 624 阿基米德螺旋线救国 武道家双胞胎的惊叫，吓得莉可差点一个倒车入库退回去。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这俩病人是在惊叹她的公主身份，顿时慌张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淡定的表情：“怎么，本公主出现在这里，有何不妥？” “没，没有。”比弟弟年长七分钟的哥哥，都要结巴了，“公主殿下，您如此高贵的身份，居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让这家小破诊所蓬荜生辉……” “是呢，她不仅要让我这个一期工程投入连十亿卢比都没有的小破诊所蓬荜生辉，还要给你们做手术呢。”罗贤怪笑道，“怎么样，二位哥哥，是不是顿时觉得，在我这里做手术，特别靠谱？” 俩人交头接耳了一下，再看向罗贤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信任。 “医生，我们愿意在这里做手术……” “是啊，能得到让莉可公主殿下做手术的机会，死而无憾……” 罗贤听得眼皮子直突突，神他妈死而无憾，你是在期待一手医疗事故？ 以及，你们两个纯血人类，怎么对人家精灵的公主这么客气呢？ 杨医生倒是很理解，毕竟东北地区和精灵帝国离得近，而精灵帝国又是在很多领域引领大陆风潮的强大国家，所以，大家普遍对精灵抱有高大上的观感，高大上种族的公主，那自然是容易引人膜拜了。 而且，精灵们吃素，生理上对其他种族的威胁较小，这就是为什么血族也霸占了大陆高端产业链的不少上游部分以及重要资本，却往往被视作邪恶的象征…… 经典的言情绘本里，精灵王子一般作为王道男主，而血族阔少则往往作为邪道男二出现。 莉可有些趾高气扬了，哦豁，终于碰上识货的人了。 讲道理，呆在罗家沟诊所，平常见的很多人，都对莉可无动于衷的。 来找罗贤治病的，很多是底层平民的父老乡亲，他们根本不知道精灵公主是个啥，他们只知道罗贤给他们治病，很好很强大；凌菲儿带兵打仗，驱逐魔兽，保卫疆土，守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很好很强大。 至于精灵皇室什么的，离他们太远，他们也没什么实感。 但这二位显然是心向精灵帝国的男人，在杨医生给比弟弟年长七分钟的哥哥铺巾消毒的时候，嘴上喋喋不休。 “公主殿下，我跟您说……我这辈子之所以会练武，主要就是因为我有一个愿望……我要去精灵帝国的大药企工作。” “?”杨医生懵圈了，“大哥，你这个，目的和手段之间，是不是不太匹配？” “怎么不匹配啊，我练成了4级武道家，我就去应聘大药企的安保部门，有什么不匹配的？”哥哥振振有词。 “……你是有多喜欢药企。”罗贤吐槽，这家伙已经不是曲线救国了，这是阿基米德螺旋线救国。 武道家出人头地的方式有很多，给药企当安保基本上是最差的一种了。 首先，药企的安保，属于成本中心[1]，一般在成本中心干活儿都没什么前途，而且药企普遍名声臭，在药企当安保容易被打。 哥哥叹气：“哎，这事情有原因的……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得了慢性病，生活很痛苦，就是因为用了葛素史兰克的新药，才给治好的，从那时候我们兄弟俩就立了志向，要为医药事业尽绵薄之力……” “你等等。”杨医生发现了逻辑不通畅之处，“你们那时候还小，为什么不立志好好学习以后当医生或者药学家呢？” 哥哥憨厚一笑：“嗨，我俩脑子笨，怎么可能当的了医生……” “你们脑子是挺笨的。”拉比特毫不留情地批判一番，“如果我是你们，我就去当冒险家，赚了钱捐给药企或者自然科学基金，这样子，比起当安保，岂不是更能为医药事业做贡献？” 手术室里的空气，陷入了沉默。 只剩下拉比特下刀剥离经络的声音，和小莉可一边做计算一边嚼小熊软糖的声音。 五颜六色的小熊软糖，泛着甜丝丝又带着水果清新气息的味道。 身高1.368米的精灵萝莉，白嫩如同幼童的手指，捻起经过无菌化标准附魔消毒的小熊软糖，放进小巧湿润的嘴巴，粉.嫩的、尖尖的舌头，轻轻地拨弄、缠绕着它，连续几圈，充分地体会了它外围的触感，并用唾液将它涂湿，然后吸.吮，发出快乐的呜呜声，然后再细细地咀嚼…… 说实话，每次看到小莉可吃糖，罗贤都会露出奇怪的笑。 色.气而不自知，大概说的就是这种。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莉可吃糖的时候，罗贤把注意力放回了手术上。 这是莉可和拉比特的第一次合作，现在手术进程过半，患者溃散的经络，已经被整合得逐渐清晰了起来。 虽然处理经络溃散的路线，和罗贤的双生树提供的解法略有差别，但罗贤凭经验估算了一下，效果相差不大。 经络外科和魔法外科最大的不同是，经络的自然生长，具有较大的随机性，不像魔术回路，一旦一位法师步入成熟期，就不会有太明显的变化了。 如果有，那一定是做了罗贤的魔术回路人工拓扑重构…… “呼。”拉比特放下手术刀，望向罗贤。 后者上前查看，确认无误后，示意关腹。 “可以接着做第二场吗？”罗贤问，“还是休息一下？” “接着做吧。”拉比特活动了一下手腕，“刚才做出了点儿感觉，趁着手感火热，再做一例。” 罗贤点头，目光中有一丝淡淡的赞许。 旁边嚼着小熊软糖的小莉可，有点酸。 ------ 注释： [1]成本中心：成本中心是责任会计中的责任中心之一。指对产品或劳务的成本负责的责任中心。成本中心对其所从事的活动享有成本决策权。因不负责产品或劳务的销售，它的业绩与销售收入或利润无关。通俗来说，就是企业里不产生直接利润的部门。举例来说，车企的法务部门，就属于成本中心。但并非所有法务部门都属于成本中心，譬如，迪士尼的法务部门（笑）。平行的概念，还有利润中心、投资中心。 625 令其愉悦 在拉比特和小莉可的合作下，武道家双胞胎的手术顺利完成。 同时，参与手术的人员，从哥哥和弟弟两个角度，分别欣赏了两位武道学院的傻大黑粗，被隔壁锦院的法师绿茶小姐姐戏耍、玩弄、挑拨进而反目成仇的全过程。 “这手术做得值啊。”罗贤感慨道，挣了钱，还听了精彩的小故事，而且是同一个故事的两个不同视角，仿佛玩了两个周目一般。 宁们就是《尼尔：机械纪元》青春校园撕逼版？ 做完手术，也接近午饭的时间了，罗贤带着大家去胖头鱼三味烧烤吃饭，以庆祝拉比特和小莉可成功复刻罗贤的经络剥离。 这里是云海附院急诊科的固定聚餐地点，罗贤把这个传统带到了罗家沟诊所，这也是顺应大家的意思。 除了高斯吃啥啥香之外，诊所全员都一致认为，胖头鱼三味烧烤是全冷泉港最好吃的饭店。不接受反驳。 “嗨呀，罗医生来了。”胖头鱼脖子上挂着一条湿漉漉、泛黄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笑呵呵地出来，“今天吃点啥？” “随便。上这周的特色就行，其他的随便上点。”罗贤大手一挥，简单点菜。 诊所聚餐，要么是杨医生点餐，要么是罗贤直接使用随机大法。 在点菜这件事情上，罗贤很偏好随机大法。 这一偏好的来源，主要有两点：一是上辈子点外卖的时候，遇到麻辣香锅/麻辣烫/水煮/冒菜/焖锅这种逼死强迫症的东西，他都是直接一个随机套餐；二是凌菲儿每天变着花样投喂他，已经让他养成了不再吃上面思考的习惯。 “好嘞，稍等！”胖头鱼往厨房走，顺便喊女儿出来接客。 时值深秋依然打扮清凉全靠火属性魔力取暖、略施粉黛的服务生小姐姐，李敏，迈着欢快的步子，lei了。 拉比特歪着脑袋瞅她，一开口就在公众场合暴露了屑的本质：“贵店还提供这种服务吗？哇哦，口瓦伊[1]……疼疼疼……” “从现在，到吃完这顿饭，你不许张嘴，听见没？”罗贤没好气道。 解决屑兔子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她开口说话，只有禁言的兔子才是好兔子。 当然，罗贤也可以选择消耗600点魔术回路修复的熟练度，使用「指向性单体沉默」，让拉比特绝对意义上闭嘴。 但是，在罗贤看来，把宝贵的熟练度用在屑兔子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好在罗贤作为师父，在拉比特的眼中，颇有威信，罗贤说了以后，拉比特就闭嘴了，眼睛转来转去，活脱脱一只好奇的美少女兽耳娘。 服务生李敏小姐姐打趣道：“罗医生，您对这孩子也太凶了吧？”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她。”罗贤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最近你们店里有没有什么充值活动？” “有的，充一千送两百，充两千送五百，充五千送两千。” “我充个五千。”罗贤掏出休曼商业银行的卡，递给李敏，“密码六个零。” 如此土豪的充卡行为，让食客们都笑了：“罗医生，最近手头挺阔绰啊。” “如果我手头阔绰，我应该直接付钱，而不是充卡。”罗贤分析道，“充卡恰好说明，我是一个节俭的人。” “你每天那么多现金流，你还这么抠门，怪不得那么多人针对你……”拉比特忍不住逼逼了一句，被罗贤瞪了一下，乖乖闭嘴，回到禁言状态。 “嘿哟，这孩子是哪儿来的？”有食客关注到了拉比特，“罗医生新收的女仆吗？” “我收个吉尔的女仆，开酒店的才收女仆，我这是收徒弟。”罗贤笑道，“你们别看这兔子嘴臭，外科天赋还是很不错的。” “那是啊，罗医生肯定名师出高徒啊。” “罗医生终于收徒弟了哇，可以啊，我仿佛要见证我大冷泉港医学势力的崛起了……” 正站在地上捧着一本期刊阅读、被桌子挡住的小莉可，听到这个，尖耳朵动了动，站上了椅子，希望说这话的人能注意到她。 严格来说，其实她才是罗贤的第一个徒弟。 罗贤发现了莉可的异动，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你别踩人家椅子，赶紧下来。你们精灵的礼仪，就是到饭店吃饭踩在椅子上吗？” “嗯哼……”莉可发出一声奇怪的呜鸣，羞愤难当地瞅着罗贤，“你，你干什么呀？说话就好好说话，打人干什么呀？” 说着，捂住自己的小屁股，略带婴儿肥的脸蛋，红得娇艳欲滴。 刚才罗贤那一下，拍得小莉可浑身一震，瞬间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让她既羞耻又愤怒，天呐，居然，居然会在罗贤打屁股的时候，产生这种反应……怎么可以口牙！ 小莉可感觉自己的三观要被毁了，她不禁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件事情。 那是精灵的祭祀节日里，她从皇科院返回皇宫，在藏书的大殿里玩，误入一间密室，在里面看了一本奇怪的古籍，里面写了些什么男人打女人的屁股会使其娇羞、令其愉悦什么的…… 当时她就不信了，打屁股明明很疼的，莉可的姐姐还在的时候，惩罚年幼调皮的莉可，就是用打屁股的，可疼了。 后来她还就这个问题偷偷问了没什么存在感的护卫骑士泰贝莎，泰贝莎当时就一脸义正言辞地回答：“愉悦？没有的事，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所以，莉可从此便认同了这个答案，但是今天她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呀！ “什么打人，打精灵不算打人。”罗贤诡辩道，懒得多逼逼，直接把莉可举起来，放在了地上。 莉可的体重很轻，这个操作对于罗贤而言，还是很容易的。 期间，莉可在空中挣扎了些许，状似即将被宰杀的竹鼠。 食客们善意地笑着，并不因为莉可的公主身份和罗贤的胡闹举动而觉得有什么不妥。 莉可在冷泉港呆了这么久，大多数和罗家沟诊所有一些交流的人，都对她的存在很习惯了。 再加上莉可原本便不是贵族气场强大的那种公主，人们也不会将其视作异类。 ------ 注释： 「1」口瓦伊：「可怕」的工地日语标准读法。 626 鸡兔同笼豪华午餐 在这个资本的大时代，贵族的意义早就被解构得体无完肤了。 大多数国家和地区的民众，普遍讲究「在其位，谋其政」，作为贵族，若是能做出成绩，的确能得到尊敬和拥戴；若是历史战绩不行，还特喜欢摆架子，是很容易被喷加挨闷棍的。 当然，这不会瓦解贵族的统治地位，因为他们的传承靠的是修炼天赋的血统，贵族靠遗传，平民靠变异，前者稳定，后者随机。 从比例上来说，平民能够占据高阶修炼者群体的比例，撑死了三成，不会再多了。 但如果一位贵族或者说一个家族的声望很差，在进行行政整合或者产业布局的时候，就会遇到各种阳奉阴违，少有贯彻落实，就很被动。 我打不过你，我还阴不过你吗？如果大家真的很讨厌某个贵族，最次最次，也可以非暴力不合作呀。 外加联盟一体化的趋势，信息的交流愈发通畅，贵族们神秘的面纱愈发轻薄，所以，精灵帝国的贵族，在近几十年，从高高在上的风格，转向了亲民路线。 譬如莉可去皇科院搞医学研究，部分皇室成员下海经商，甚至极少的皇室成员投身娱乐圈，都是此路线的有力证明。 这些事情，放在一百年前，是不可能存在的。 当然，这不足以构成冷泉港人民群众对小莉可习以为常的核心理由。 总归，还是莉可本人的气场太弱了。 想想看，每天跟泰贝莎这种经常被皇宫里的护卫老大爷说“泰什么莎？”“泰贝什么？”“什么贝莎？”的人混在一起，气场被传染得弱一些，也很正常。 而且，莉可她虽然萌，但是她矮啊，矮的人天生气场就弱，凶起来都是奶凶奶凶的。 罗贤把莉可从椅子上抱下来，继续和李敏小姐姐谈论最近店里的新菜式。 莉可的脑子混乱了一下，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刚才那个，算是抱抱吧？算是举高高吧？ 然后她的脸蛋就更红了，气鼓鼓地瞪着罗贤，但又不好意思发作。 也没理由发作，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发作的，她甚至还莫名地想起，之前罗贤打趣说要让她来一套完整的拜师礼，录下来发到精灵皇室那边广而告之，当时，莉可是这样说的： “哼，师父什么的……才不要呢，别痴心妄想了，本公主只是临时在这里学习罢了。” 现在想来，颇为辛酸，颇为后悔。 泰贝莎凑到莉可耳边：“公主殿下，这里是公众场合，请勿失态。” 罗贤谈笑风生间，余光瞥到了泰贝莎，顿时惊为天人：“卧槽，你这恶○预定的铠甲精灵女骑士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泰贝莎嘴角抽搐，“以及，罗医生，请不要使用莫名其妙的名词来描述我。” “好好好，我不描述。所以，你跟来这里，是想保护公主殿下，还是顺便尝一尝我们的人族美味？”罗贤道。 泰贝莎眼底隐隐划过一丝傲气：“不了，这里的饭菜，我吃不惯。” “那太可惜了……嘿呀，上菜了，来来来，大家先尝尝这个。” 见一大盘子肉给端上来，泰贝莎皱皱眉，精灵是不吃肉的，闻到肉味儿就想吐，所以干脆牵着莉可溜了。 莉可都到门口了，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看罗贤，恰好看到罗贤把一块肉塞进拉比特的嘴里，鼠躯一震。 呵，真是一个悲伤的回眸呢。 拉比特甩开腮帮子大嚼，咕噜咕噜咽下去，然后又抓了一条。 这烤肉，确实很有水平，拉比特自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这波不亏。 兔耳娘和兔子的饮食结构有着本质的区别，事实上，亚人的饮食结构，和表征物种都有着微妙的差别。 比如兔种亚人，几乎都是杂食的，像拉比特这样的安普顿种，更是喜欢吃肉胜于喜欢吃菜。 拉比特吃得很欢畅，满嘴流油，很投入，直到吃到第四条烤肉的时候，才发现罗贤正在旁边用奸计得逞的目光瞅着她。 “罗贤，你请我吃好吃的，不会是想收买我做什么事情吧？”拉比特道。 “我要你做什么事情，根本不用收买，我肯定是用打的。”罗贤嘴角一歪，“而且，我也不是请你吃，我是请大家吃，你别自作多情。” “也不能这么说。”杨医生笑眯眯道，“这顿饭，本来就是庆祝你和莉可公主的手术成功……说起来，烤豌豆来了，快，把这盘端出去给公主吃……” 见众人吃得这么开心，服务生李敏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道：“各位慢慢吃哈，这个烤兔肉，是爸爸研究了足足一个月才敲定的做法呢，想做成一个爆款，希望能走出冷泉港呢……” 烤兔肉？ 拉比特嚼得欢畅的嘴巴，呆住，嘴里的肉，忽然就不香了…… 罗贤暗笑了几下，不再管拉比特，道：“要是想走出冷泉港，我建议你最好找那种在冷泉港起家、有志于进军全国的新兴餐饮独角兽[1]来合作……” “服了。”旁边有食客调侃道，“冷泉港哪儿来的餐饮独角兽，整个学府大道上的饭店加起来，市值有10亿卢比吗？” “加上云海学院的食堂或许可以，因为云海学院的食堂并非独立法人，所以要算就把整个云海学院一起算上……哈哈哈哈嗝。” 李敏小姐姐似有些明悟：“罗医生的意思是，你开的那两家店，可以帮我们卖？” 说完，李敏摇摇头：“感觉不太妙呢，这道菜不论是和冷泉港ZOO还是和雪冰皇后，好像都不太搭……” “有什么不搭的，雪冰皇后连叫花鸡配大蒜都卖，怎么就不能卖烤兔子了？”罗贤振振有词，“我连文案都想好了，叫花鸡和烤兔子一起卖，就叫鸡兔同笼豪华午餐……” “噫，听起来好恶心。”拉比特抗议，“罗贤，你倒卖这种东西，就不怕对我产生心理阴影吗？” “那太好了，你赶紧产，我要测你的心理阴影面积。” ------ 注释： [1]独角兽：指艾尔风大陆创投圈对于10亿卢比以上估值、创办时间较短期且尚未上市的公司的称谓。 627 激流勇进小莉可 当鸡兔同笼豪华午餐出现在雪冰皇后的店面里时，食客们都震惊了。 尽管他们已经遭受到了煎饼卷冰淇淋、叫花鸡配大蒜等魔鬼搭配的洗礼，然而，鸡兔同笼什么的，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 最绝的是，罗贤还让拉比特扯了一块广告牌抱着，站在店门口宣传，毛茸茸的兔耳朵，和广告牌上鲜艳的烤兔肉配叫花鸡，相得益彰。 路过的市民们，因为拉比特的缘故，多看了这边几眼，看得拉比特心慌慌，仿佛自己要变成鸡兔同笼豪华午餐的原料之一一样。 不过，吐槽归吐槽，罗贤的命令，她还是要撇着嘴执行的。 在拉比特看来，她和罗贤的关系，类似于上辈子里学生和导师的关系。 而且，相比起前世，艾尔风大陆的导师话语权，是更加大包大揽的。 再加上坠楼事件是罗贤帮她揭穿的真相，也是罗贤把她带进了医学圈子，作为一只虽然屑但并没有泯灭了良心的兔子，给烤兔肉代言，又算的了什么呢。 只是，路过的市民们，问出的问题，着实令兔无语。 “这个豪华午餐，晚上可以买吗？” “可以的先生，豪华午餐的意思是，它的分量很足，保证午餐能吃饱。”领班兰格莉微笑着解释道，“大家一般都是午餐吃的比较丰盛，是吧？” 那人挠头：“但我是值夜班的保安，我一般晚上吃的多。” “你什么时候吃的多关我们蛋事，你买就完事儿了，好吃就完事儿了。”拉比特忍不住逼逼。 甚至还有人指着拉比特问，这只兔子卖不卖。 “卖你妈，卖给你做成红烧兔耳朵配二两黄酒给你妈上坟嗷？”拉比特道。 接连劝退了几位市民后，兰格莉叹气道：“拉比特，咱们做营销呢，是不能这样子的……” 兰格莉寻思着，这拉比特肯定是那种钻研医术、不问世事的兔子，于是便想用自己充足的、被各种欺负的社会经验教导一番。 没想到，拉比特却摇头：“大姐，你还没看出来吗，愿意尝试的，都去里面排队了。” “不是呀，既然人家都停下来了，肯定是属于可以争取的客户。”兰格莉坚持输出着自己的社会人哲学。 “没什么好争取的，这些人肯定要求贼高逼事儿贼多，不来就不来了……疼疼疼……” 罗贤拎着拉比特的耳朵，把她拽起来，丢到后面去。 “行了，你少添点儿乱吧，快，去后面陪小莉可吃草去。” 于是拉比特就去陪小莉可吃草。 说实话，精灵的口味实在是太清淡了，瞅着小莉可把奇形怪状的原产地在精灵帝国的草沾一点蜂蜜就往嘴里塞，拉比特看得眼皮子直突突。 “这也能下的去嘴……”她嘟哝了一句，蹲到小莉可对面，搭话道，“孩子，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啊，遇到什么烦恼了吗？” “咳咳……”莉可被草呛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瞅着拉比特，“你，你在说什么呀……” 这兔子，怕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在说，你不是喜欢罗贤么，我看你是单相思吧，要不要我帮你挑明一下？”拉比特直球。 莉可吓得都要跳起来了，小心脏则是咚咚咚地往下沉。 这两个动作，在运动学上显然是相反的运动趋势，造成的后果就是，扯得她胸口疼。 拉比特连忙使用罗贤昨天刚.交给她的基础全身按摩术，给莉可按了按，效果不错，莉可两三分钟就给缓过劲儿来了，生理上。 “哎……”拉比特叹气，刚想说话，只见莉可急促地喘息着，抢话道： “你，你不许胡说！我什么时候喜欢罗贤了，我不是，我没有。” 拉比特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这个也太强行了吧，你反应这么大，不是因为喜欢罗贤，难道还能是因为喜欢我？” 莉可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拉比特，直到这时，她才明白，罗贤对拉比特的恶意从何而来。 拉比特见莉可有点想把她咬死的意思，斜眼道：“你别不服气呀，我跟你说，像你这种情况的，简直就是败犬预定，你要是再不主动，你的感情生活，未来一片灰暗。” 所谓傲娇，就是说，如果你在一定程度上给捅穿了她的想法，她会暴跳如雷；但是，如果像拉比特这样，直接车轮子碾到脸上，对方反而没什么办法。 “我，我……呜呜呜……”莉可直接被拉比特给说哭了，“那我该怎么办呀，呜呜呜……” “哭有什么用！”拉比特开始发表非常斯巴达的言论，“你是公主哎，泡男人应该不择手段的才对，那么好的资源不用，就知道整各种暗示，拜托，你很弱哎！” “看看人家凌菲儿，再看看你！”拉比特教训道，“你明明是罗贤的学生，有非常正当的理由黏着他，事到如今，他看你的眼神，里面居然一点情.欲都没有，你算什么女人？！” 躲在旁边酒桶后面看热闹的暮雨酱，简直要笑出声了。 对于自诩为后宫搅屎棍的暮雨而言，这样的场面，简直是喜闻乐见。 当然，忠诚的泰贝莎，原本是要冲上去把拉比特丢出窗外以防止她继续污染莉可的纯洁心灵的，然而，机智的暮雨酱，一记锁喉加精神系忍术，就把泰贝莎给放倒了，此时女骑士正在暮雨旁边呼呼大睡，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哝着，估计在梦里数榴莲呢。 “厉害了，这兔子……”暮雨琢磨起来，话说，也不知道这兔子会引导莉可做出怎样的举动，只好继续观察下去。 拉比特果然没有让暮雨失望，她拽着莉可找了间小屋谈心去了，等回来的时候，莉可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和决然。 然后，只见拉比特陪着莉可来到罗贤身前，后者拽拽罗贤的袖子，楚楚可怜道：“罗贤，本公主……嗯哼，有一点事情要和你说……” “?”罗贤瞥了她一眼，“你等会儿，我跟这位大哥讲一下我们的集分卡政策……是这样，你买一个单品，就送一个贴纸，攒够六个贴纸，贴在这个集分卡上，可以免费兑换一个小份的煎饼卷冰淇淋……” 原本提起勇气的莉可，见罗贤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缩回去了，跟拉比特哭丧着脸道：“不行，我做不到……” 628 感情导师拉比特（笑） 和拉比特的密谈，让莉可的心境开阔了许多。 主要是和拉比特聊过之后，莉可发现，偷偷地喜欢某个男孩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很羞耻的事情。 诚然，拉比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谈过恋爱，单恋都没有。 但是她把上辈子在小说里看到的故事、在实验室听来的八卦，经过一定的加工后以连环洗脑的方式讲给小莉可听，并表示，你看，这年头哪个公主没对哪个平民芳心暗许过，她这公主简直白当了！ “莉可酱。”拉比特严肃地按住她的肩膀，考虑到身高差，还得低着头，道：“你要勇敢地追逐幸福呀！不要向愚昧的封建反动包办婚姻低头！其实你的父皇给你指定的婚约者，你一点也不喜欢，对不对？” “我没有婚约者。”莉可老实道。 “……不是，肯定有啊，怎么可能没有呢，你都这么大了，又出落得如此水灵可爱，你父皇肯定已经帮你相中某个拥有太阳一般温暖的外表以及正义但很无聊的内心的婚约者了，只是鉴于你要专注学业，还没告诉你罢了。”拉比特言之灼灼，“有的，肯定有的，你信我。信拉比特，得永生。” “哦……那，那这跟罗贤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喜欢罗贤，那你就得逃避婚约，对吧？那到时候，你父皇震怒，你的太阳骑士婚约者也震怒，他就得跟罗贤battle一局，对吧？” 莉可懵懂地点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她其实搞不懂拉比特盘的到底是个什么逻辑，也不晓得她那尚不知是否存在且大概率不存在的婚约者，怎么就变成太阳骑士了。 先不说拉比特这些乱七八糟的推测有没有道理，它起码听起来很有趣。 多年的研究生涯告诉莉可，在论文方面，何为正确其实并不重要，只要逻辑自洽，且故事讲的有趣，那这论文就是一篇好论文。 当然，这是指一般的灌水论文，至于突破性的进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想想啊，罗贤打架这么垃圾，肯定大不过你的太阳骑士，到时候，绝逼是凌菲儿出手——你别撇嘴，凌菲儿肯定是罗贤的大老婆，你最多弄个第二顺位，而且我有一种预感，你可能第二都费劲儿，不是，你先别哭……” 拉比特把莉可哄得不怎么哭了，把话题拉回正轨：“所以，我的意思是，假如说吧，你真的喜欢他，那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对他而言，可能不是那么的重要……我不是说她不在乎你，我是说，你要做好屈于人下的心理准备。” 莉可虽然心智偏童趣，但是，这么一点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就好比说，自己的父皇有七个老婆，那么，对这七个老婆的态度，和付出的心血，必然会有所区别，不可能真的一碗水端平。 但是，明白归明白，莉可依然感到迷茫。 感情的事情，让她的心绪过于混乱，她过去几十年的人生里，一直徜徉在医学的海洋中，致力于成为更好的医学家，最终，或许，能够成为大陆医学之王，拿到「那件东西」，复活姐姐。 至于爱情，她甚至连憧憬都没有憧憬过，然后，便坠入了罗贤这张网。 “这样，这样吧。”拉比特开始支招，“你先别管你能不能受得了当二号位三号位四号位甚至是五号位，你先试探一下，看看你目前在她的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嗯嗯……”莉可点头如啄米，转瞬之间又有些复杂，“拉比特，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也不是帮你吧，我是看你这么好一个公主，要是因为罗贤这个混蛋耽误了精彩的人生，就太悲惨了。”拉比特义正言辞，“我良心过意不去呀！” 莉可暗暗想道，怪不得拉比特学手术悟性这么好，不光是手术，别的方面也是，才跟罗贤认识这么短时间，就已经对他的性情如此了解，而她莉可，却一无所知，简直跟个傻孩子一样！ 于是，莉可遵照拉比特的指示，试图把罗贤拉到一边试探，然后又怂回来了。 “不行，我做不到……” “你这也太怂了。”没有感情的兔子，拉比特，不屑道，“就你这胆量，你做学术报告的时候，都是怎么混过去的？” “唔……学术报告，的确挺紧张的。我一般都是靠吃小熊软糖。” “小熊软糖可真厉害。”拉比特满头黑线，“那你也不能嚼着小熊软糖去跟罗贤表白啊，嗯，想想就觉得画面太美不敢看。” 莉可被注射器扎了屁股似的，马上道：“谁，谁说要表白了，说好的试探呢……” “好好好，试探。”拉比特转了转脑子，“那这样，先拉近你和他的距离，让我给你想个招哈……” 莉可静静地看着拉比特思考，突然发出了由衷的赞美：“拉比特，你真的好聪明，经验也好丰富……” 呵呵，我经验丰富个锤子，我就是个纸上谈兵理论家…… 嗯，不论是学术上，还是恋爱上，都是搞理论的。 “你多实践一下，达到我这种程度很容易的。”拉比特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这个问题糊弄了过去，“这样吧，我问你，你最近，身体有没有异常？需要找人看病的那种？” “哎？身体异常么……”莉可想了想，脸色陡然变得古怪。 还真有，只不过，比较难以启齿…… “哈，看你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想到了羞羞的东西。”拉比特发出嘎嘎的笑声，像是一只刚目睹了放屁野猪和村头老黄牛同归于尽的兔子，“是不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罗贤，醒来的时候床单湿了……” “我想说的才不是这个……不是，我是说，人家才没有这样子！” 莉可被拉比特逗得极为窘迫，都有点不想理她了，但是现在拉比特是她身边最好的感情导师（笑），不理她的话，又有谁能解答她的疑惑呢？ 指望泰贝莎是不可能了，泰贝莎只会告诉她，人族都是垃圾，不要对人族动感情。 当然，原话肯定不是这个，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于是，莉可只好把自己的身高缩水之谜，对拉比特娓娓道来…… 629 断层检查 “罗贤，我们发现了一个大宝贝！” 下午，罗贤去云海学院医学部的课堂上勉为其难地签了个到，送给任课老师一个鸡兔同笼精装礼盒——礼盒的定做，还是杨医生的老婆刘知予，代表冷泉港魔工所接的活儿，可见冷泉港魔工所的水平大概是个什么档次——随后便溜之大吉，买了奶茶之后就回了诊所。 然后，拉比特蹦蹦跳跳地莽过来，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吓得罗贤一个激灵：“什么？你长○○了？” “……罗贤，你思想也太污浊了。”拉比特鄙夷道，然后扳着莉可的肩膀，把她推到前面来，“我是说，我在莉可酱的身上发现了一个惊天大咪.咪。” “这个孩子，她，她居然越长越矮！你敢信？” 莉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困窘，有点胆怯，偷偷地瞅着罗贤，不说话，只是默默点头，表示拉比特所言非虚。 “我信啊，我怎么不信。她不仅能变矮，还能缩小到蚂蚁的尺寸再变回来呢。”罗贤讽刺道。 “罗贤，你别搞事啊我跟你讲，我是认真的。”拉比特赫然掏出一张坐标纸，上面是刚刚手绘出来的折线图，“这是莉可酱最近两个月来的身高变化趋势，背面是它的变化率变化趋势，经过拟合，可以看出，它的变化率大概是对数曲线的一部分，什么意思呢，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就是莉可酱的身高缩水爆发期……” 罗贤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喂，你这个兔子有问题啊，你的科研天赋都用在这上面了吗？有空帮华恋酱写写论文不香吗？ 不过，看了拉比特的折线图，罗贤还是蛮认可的，至少，从这个绘图风格来看，颇有SCI性冷淡风的味道，一看就是个科研的好苗子。 但是，但是。精灵公主身高缩水什么的，还是过于骇人听闻了。 如果是人族的话，还是很好解释的，轻微的驼背会造成测出身高的减少，而生长期的人族，早上测和晚上测也有一些微小的差距。 但精灵不一样，精灵这种生物，是遵循一定规则类魔法的，他们的身高很恒定，不会出现早上测一米七七晚上测一米七八之类的现象。 “有一说一，确实，从这个趋势来看，你还蛮危险的。”罗贤调侃道，“你要是再这么矮下去，以后就得用三只脚踏凳了。” “你！”莉可简直要气死了，“本公主遭遇了如此不幸的事情，你居然还有心情嘲笑我？” “我这不是嘲笑你，我这是叙述一个客观规律。”罗贤无情地嘲讽，“反正你的作用也就是一个行走的计算器了，高一点矮一点无所谓的，就是比较费脚踏凳而已。” 莉可很想跳起来咬罗贤一口，被拉比特按住。 “罗贤，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就先不说了，有一说一，这是一个很好的论文素材呀。”拉比特道，“你想啊，顶刊最喜欢这种文章了，精致新颖，但实际上没什么卵用的研究……” “哈哈哈哈嗝，你倒是对顶刊的尿性摸得很透彻。”罗贤也没多想，权当是拉比特最近的学习成果，“行啊，那你们两个，负责弄研究的内容和论文框架，弄完了交给华恋写个初稿，到时候把初稿给我。” 随后，罗贤朝着莉可扬了扬下巴：“你跟我过来。” “哦。”莉可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地，被拉比特推着，跟罗贤走了。 她忽然感到有些悲凉。于情于理，都挺悲凉的。 于情，罗贤是看在能发论文的份儿上，才给她做检查；于理，按照罗贤的说法，她除了做一做临床快速计算，也没什么用处了。 莉可情绪低落地跟着罗贤，做了魔力波粒二象性断层扫描，一般业内简称断层，医院里的老头儿老太太查体说的“做个断层”，一般就是指这个。 此项检查，能够较为全面地反映患者体内的物理性病变，具有全面性强、能够无视能量屏障、副作用小等诸多优点，缺点是贵。 贵的原因，除了医院需要靠检查项目盈利之外，主要是因为断层检查设备和耗材很贵。 但罗贤不在乎。 TRA-3型肾炎匹配计算的业务，不仅给皇科院计算中心带来了利润，同样给罗家沟诊所带来源源不断的现金流。 加上冷泉港ZOO和雪冰皇后的利润，罗贤有充足的底气去购买创业初期不敢买的昂贵设备。 “啧……”罗贤盯着断层检查的原片，嘴里不停地发出仿佛在思考的声音。 莉可瞅着罗贤啧个没完，肺都要气炸了，这个人有毒吧，不想给本公主看病就直说，怎么还演开了呢？ 众所周知，除了部分在影像学深耕了几十年的老家伙，没有哪个医生会盯着断层检查的原片看。 很简单，断层检查的原片近似于没处理过的原始数据，正常人看这个根本毛都看不出来。 一般都得交给影像科的专职医生，用专门的机器做数据处理，才能作为诊断辅助的工具。 讲道理，当时买这台断层检查台的时候，莉可就略感奇怪，为什么没有买配套的数据处理设备，合着罗贤能直接读原片？ 逗我呢？ “我大概懂了。”罗贤丢下原片，笑逐颜开，“你的身高缩水，是短时间内做大量计算过载的副产物。” “最近就别做计算了，在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 说罢，罗贤大功告成，准备去楼上享受女武神捏脚了。 莉可错愕，跳下断层检查台，追问道：“可是……不做计算的话，我做什么呢？” 毕竟，你都说了，本公主只剩这么点用了。 “你做什么？”罗贤歪歪脖子，“你先歇着呗。” “可是，我……” 莉可娇嫩的脸蛋上，展现出复杂的情绪。 “你什么你。”罗贤大笑了几声，摸摸她的脑袋，“你不需要做什么。” “我招你来罗家沟诊所工作，总归，也不是为了让你做什么工作。” 罗贤喜欢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从前到现在，一直都喜欢。 莉可总会给罗贤一丝家人的味道。 看她嘟嘴，看她笑；看她用功，看她闹。 而听到这话的莉可，却瞬间被讶异填满。 630 爆炸式正交调参 嘴上说着“人家才不愿意这里工作”，但事实上，莉可也清楚，如果不是罗贤的首肯，她决然没有机会在罗家沟诊所学习最先进的经络外科技术。 并且，莉可一直都认为，罗贤留下她，是看中了她的特殊能力，更深层次地，是看重了她背后的精灵皇室和皇科院的关系。 对于一位有志于学术临床两开花的年轻医生而言，和他们搞好关系，是很难得的，一般的医生，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如此良机，罗贤自然要抓住。 但是，看起来，事情和莉可的预测背道而驰了。 莉可的目光彻彻底底地被罗贤的眼睛吸了进去，犹如被黑洞捕捉的光线，又像是被采花人紧紧握住的含羞草。 在他的眼睛里，莉可看不出哪怕一丁点欺骗和掩饰的味道，她明白，他在说心里话。 而心里话就是，罗贤愿意莉可在诊所工作。 既然不是因为工作本身，那么，也只能是因为她这个人了。 一瞬间，莉可觉得自己在这个房间待不下去了，突然跑到罗贤身边，挂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口耳朵旁边，便哒哒哒地跑开了。 罗贤愣住，无奈地笑了：“嘿，这孩子……终于懂得感恩了啊。” 拉比特这时候正从另一门悄无声息地爬进来，刚想起个哄啥的，听见罗贤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就知道坏事了，二话不说，几个箭步就给退回去了。 一边退，心里一边埋怨，这小公主怎么搞的，怎么就弄成「你对我来说就像亲妹妹一样」的感觉了呢？ 不对，听罗贤那个语气，亲妹妹可能还不太行，估计八成是亲女儿的节奏了，哎，真令兔头大…… 那边莉可羞得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了，跑回了自己在罗家沟诊所的住处。 原本莉可是住在冷泉港第一招待所的，但考虑到住在这里有更多的机会和罗贤发生点什么，就搬过来了。 这件事还遭到了泰贝莎的强烈抗议，泰贝莎拿出了一万个理由来阻挠，但莉可心意已决，她也挠不动。 其实那一万个理由都是假的，事实上泰贝莎是不想和暮雨酱这个小.碧.池共处一室，总觉得时时刻刻都得提防，免得被打晕…… 但是，自从搬过来之后，泰贝莎每天都要跟公主殿下吐槽一顿，吐槽住在罗贤的诊所里是多么的糟心。 今天，目睹了莉可和罗贤的暧昧（误）互动，泰贝莎再也坐不住了，她决定，要好好地劝一劝公主殿下。 于是，当莉可趴在床上撅着屁股把脑袋梦在被子里发出竹鼠般声音的时候，泰贝莎，没有存在感的护卫女骑士，她lei了。 “公主殿下，恕我直言，您今天的行为，实在是辱没了皇家的礼数！” “哎？”莉可的小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讪讪道，“你，你都看见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泰贝莎展现出女骑士的正气凛然，那模样仿佛下一章就要被哥布林王触.手.怪给抓住了似的，“公主殿下，罗贤这个人，他很危险，你这样子对他示好，犹如干柴烈火，你会在这一团火里焚烧殆尽的！” 莉可扶额腹诽道，泰贝莎，你是真的不懂呀，我现在就怕这团火烧不起来呢，你居然还担心这个。 “罗贤哥哥……不是，哥哥……不是，罗贤他，他不危险。”莉可结巴着争辩，仿佛找回了当年在医学院读本科的时候打辩论赛的雄姿。 “还不危险？”泰贝莎掰着手指头给莉可盘点，“公主殿下，你想一想，自从他重新拿到医师执照复出以来，他惹了多少事儿？现如今，居然还把颂帕善收入阵中，公主殿下，您不会不知道，颂帕善当年被制裁，是因为什么吧？” 莉可茫然地摇头：“泰贝莎，政治什么的我都不太懂……哎呀，我跟罗贤还未必怎么样怎么样呢，你别瞎说。而且，我感觉颂帕善大爷挺好的……”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从地下传来，只见罗家沟诊所员工居住区的天井，地面陡然掀开，一道蓝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磅礴的魔力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莉可仿佛听到一道浑厚的男声，沮丧道： “草！又是蓝天白云！” 罗贤手忙脚乱地提裤子，从卧室里跑出来，瞅着这冲天而起的蓝柱，惊了个呆。 话说回来……地下这个位置，是这两天刚给颂帕善建的小型炼金工坊吧，颂帕善老爷子在里面干了些啥？ 这光，这么蓝，这么亮，宁这是要召唤个从者打圣杯战争嗷？ 等到蓝光散去，罗贤叫上凌菲儿一起下去，只见颂帕善老爷子的头发已经被这强大的魔力波动搞成了锡纸烫。 他的神色沮丧，却并不颓丧，像极了大建失败的提督。 “罗医生，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如果听消息的代价是要炸诊所的话，我宁愿不听。”罗贤叹气，“大爷，您弄啥嘞？” “啊？”颂帕善挠头，“我在做武器。” “宁是在做核子武器吗？整这么大动静，还好刚才手术室里没人，不然全给吓跑了。” “嗨，一点小失误……我已经做到了最后一步，在正交调参呢，再烧几炉子的基础材料，就得了。”颂帕善很兴奋的亚子，“毕竟是概念性的武器，出一些意外也很正常。我刚才一边灭火，一边算了一下数学期望，大概还需要炸7.2次……” 凌菲儿嘴角抽搐：“老先生，云海学院这边地质结构不是很稳定，您再炸几次，恐怕学院就要迁址了。” “啊，这样么。”颂帕善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这样啊，那你们给我找个别的地儿弄吧。” 罗贤就有点郁闷了，尤其是在观赏了炼金工房被颂帕善炸成了什么样子。 粗略估计，颂帕善这一波正交调参，烧掉了三千万卢比，按照他的期望，还得再烧两亿卢比才能做出给海伦娜使用的「白之大锤」。 瞅着罗贤郁闷不说话，凌菲儿笑道：“主人不要气馁，这点钱对于咱们凌家而言，不算什么。” “行吧……”罗贤沉吟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不走我的账？” 凌菲儿哑然失笑，这家伙居然还对经济独立这件事情念念不忘，该怎么说呢？ 最后的倔强吗？ 631 杨医生的老婆多才多艺 听到不走他的账之后，罗贤长舒了一口气，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等等，颂帕善是我招揽来的，为什么不走我的账？” “？”凌菲儿歪头，啥人啊这是，怎么还往自己身上揽债呢？ “招揽颂帕善，是为了云海学院，进一步地，是为了在挑战杯中取得好成绩，再进一步地，是为了维护凌家的核心利益。”凌菲儿一本正经地诡辩，“所以，理应是我出钱的。” “好像有点道理。”罗贤这才满意，一副心安理得花别人钱的样子，看得凌菲儿努力憋笑。 罗贤不是完美的男人，他有很多的缺点，然而，这些缺点映在凌菲儿的眼中，却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让他显得更可爱了。 事实上，罗贤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自己做过的几项研究，本质上都是依托双生树反向推理，其实没花多少钱，和医学方向许多研究那种大把烧钱的模式截然不同。 说白了，罗贤还没有习惯烧钱，而凌家则是令一个极端——凌家过去并非不想进入技术领域，却苦于想烧钱也找不到地方来烧。 这也是凌家上下一致赞同和罗贤站在一起的原因所在，在他们看来，罗贤未必是强到令人发指的救命稻草，但显然已经是他们能抓到的、最好的救命稻草了。 但是，烧钱归烧钱，在市区里搞爆炸，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凌菲儿叫来了家里的工程队，在冷泉港市郊选了一块地，着手建设颂帕善炼金工坊二期工程。 二期工程的重点是防爆，也就是，要满足颂帕善标准下的皮实耐造。 那个带银边眼镜、长相很斯文败类的包工头，检查了罗家沟诊所地下的一期工程遗址之后，得出结论： “爆炸强度太大，若要保证耐用性，成本太高，不划算。还不如直接用预制板给这位大爷拼个板房组合建筑出来，炸了也不心疼。” “哇兄弟你说的好有道理。”罗贤惊叹了，不愧是帝国理工毕业的文化人，思考问题的角度就是新颖。 随后，罗贤在毕业于帝国理工的斯文败类的思路的基础上，继续发扬光大：“有没有比预制板更便宜的材料？我估摸着颂帕善大爷每天都要炸一次，最好用那种半小时就能给拼好的，又轻又环保的那种……” “那简单。”斯文败类大手一挥，“咱们用纸壳子给他弄好了。附魔强化过的纸壳子……” 拉比特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来，冷不丁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他露天科研呢？” 场面顿时冷却了下来。 “也不是不行哈……”斯文败类挠头。 “不行。”颂帕善端着泡枸杞的保温杯出现了，“室外环境的杂波干扰太多。你如果要用纸壳建的话，你得上主动降噪附魔。预制板也一样。”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纸壳对于魔力杂波干扰的抵抗能力，比地面或者钢混结构墙体，要差很多，更别提高端炼金工房标配的配方花岗岩了。 然而，主动降噪附魔，凌家的工程队，并搞不定。 这很正常，毕竟只是家族附属的工程队，而主动降噪附魔，是建筑行业很高端的技术，休曼王国国内尚未攻克，想要弄这个，还得去精灵帝国或者地精群岛去找。 嗯，实在不行，就去问伊藤京子院士，看看皇科院有没有人能帮着做一做…… 用纸壳或者预制板，建造速度是极快的，而若是按照颂帕善的标准来，弄钢混建筑，就算工程队再怎么凌家速度，也要至少一两天的功夫。 以颂帕善一天爆炸一次计算，时间要多一到两倍。 这不是很美妙的事情。最近海伦娜已经在逐渐适应量产型的锤子了，说实话，实战效果比原件差不少。 当然，打一打一般的常规赛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到了关键比赛或者季后赛，就有点不够看。 而且，总是换装备，就算是同一型号的装备，也会影响队员们的手感，这也是为什么高端的挑战杯战队甚至「9th」小队都要配备专门的装备师，为队员们制作耐用的优质装备。 罗贤觉得，还是尽量早一点让海伦娜用上「白之大锤」，并争取在季后赛开始之前，全队换装颂帕善制作的专属装备。 “大哥，你不是帝国理工土木系的么？你们系不做主动降噪的嘛？”拉比特又开始了屑发言。 “……系里倒是在做，但我不是这个方向的。”斯文败类苦笑道，“而且，出来做施工这么多年，早就把学校里教的那点、所谓的高精尖给忘干净了。” 罗贤表示赞同，前世接触过许多传统工科的从业者，普遍表示，学校里教的跟工作中实际运用的技术，基本上是两套体系了，更别提许多实验室里做的根本就是「一个针尖上可以站几个天使」这种自娱自乐的研究。 拉比特翻白眼：“大哥，你自己弱就不要找借口行吗，我看不用帝国理工，就咱们休曼王国国立中央魔工学院的土木系，有不少本科生都能做单频段降噪，还能业余打工接单子……” 斯文败类翻了个白眼回去：“小妹妹，时代不一样了好伐？我上学那时候，主动降噪还是实验条件下都做不利索的工艺，那现在的本科生当然能做了，而且你要知道，单频段降噪，和颂帕善大师要求的全频段主动降噪，这难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斯文败类跟拉比特掰扯了半天，努力证明不是他弱，而是时代的局限。 罗贤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这兔子就是撒币，你别理她。” “唉……不是我说，像我们这些人到中年的土木人，除了走教职、还做这个方向的，有几个会做主动降噪的？” 这时候，刚从隔壁诊室里给李狗嗨表兄的孩子看完发热的杨医生，溜达过来，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名词：“你说什么？主动降噪？” 罗贤揶揄道：“是啊，你会么？” “我不会，但我老婆会啊。”杨医生言之凿凿，“她读研的时候就是做这个方向的，直到现在还偶尔接点主动降噪材料的私活儿。” 斯文败类心里咯噔一下，问：“你老婆多大了？哪儿毕业的？” “四十多了，帝国理工，跟你是校友。不是，你脸色不太好哦兄弟……” 杨医生瞅着斯文败类的脸变成了猪肝色，疑惑道。 632 推理小天才 杨医生的老婆、强社交型咸鱼饲养员，刘知予女士，带着女王般的气场，来到了颂帕善爆炸（划掉）炼金工坊二期工程选址。 见到老婆的身影，杨医生像一只训练有素的暗夜拉布拉多，屁颠屁颠地撒欢儿跑过去，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早准备好的绿豆糕。 “哈哈，老婆，这是附近村民们送来的，特好吃，商店里都买不到，你尝尝。”说着，杨医生就把绿豆糕往老婆嘴里喂。 刘知予女士自然地张嘴吃绿豆糕，动作十分流畅，一副习以为常的嘴脸。 凌菲儿见状，想起刚才她几乎是以同样的动作投喂罗贤，罗贤也是以同样的嘴脸接受投喂，感同身受，不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拉比特瞅瞅对面的一对儿，又瞅瞅这边的一对儿，嘟哝道：“天呐，酸臭味儿，臭死了……” 说罢，她转向斯文败类：“大哥，你看，人家不仅家庭美满，还会做主动降噪，简直是家庭事业两开花，再看看你……你还没女朋友吧？我猜。” 斯文败类沉默片刻，对罗贤道：“罗医生，你那句话说得真没错。” “是吧，我也觉得没错。”罗贤道，“绿豆糕果然要加柠檬汁才好吃。” ？？？ 斯文败类顿时觉得，罗家沟诊所真的是一家不同寻常的诊所，这里的医生们，脑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刘知予吃完绿豆糕，不紧不慢地拿出了文件袋和一只硕大的黑色箱子，一边组装设备，一边介绍： “大家都是自己人，而且专利的追溯时效期其实也快过了，我也就不绕弯子，直接给你们讲明白好了。” “颂帕善老前辈要的全频段主动降噪，看似需要考虑很多东西，对吧？如果你们真的这么想，其实是被帝国那边故意伪造的论文给把思路带歪了。” “这是帝国理工和阿肯魔法工业学院设的套，目的就是误导休曼王国和地精群岛的研究思路，保持帝国在这一领域的垄断。” 众人面面相觑，这杨医生的老婆也太给力了，一上来就是一段沸腾式的学术界密辛，着实干货满满。 “所以……正确的思路是？”斯文败类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副小散修向得道仙人求教的样子。 “你们总是在试图屏蔽魔力波动噪音，其实反倒不如直接做一个魔力绝缘体。”刘知予解释道，“但是，也不能只做绝缘体，因为这样的话魔力反射太强了，会导致建筑内部的魔力场很乱，所以，得想办法把正常的非杂波透过去。” “听懂了吗？” 刘知予讲完，向斯文败类投去一个学霸的凝视。 斯文败类茫然地摇头，如芒在背，很不自在，内心十分后悔当年读博的时候天天摸鱼，搞得现在这么丢人。 不过，其实也不算太丢人，反正这里其他人也没听懂…… “这都听不懂，拜托，你很弱哎！”拉比特不屑道，“她的意思就是说，其实呢本来是一个模式识别的活儿，但你们非得把它当成魔力波动NVH（噪声、振动与声振粗糙度）的活儿，那当然做不出来了。” 斯文败类张开嘴巴，脑子一片空白，有一说一，有点怀疑人生。 这兔子，究竟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不是据说是安兴县本地长大的兔子吗？安兴县还产这种兔子？？ “哎呦，不错哦。”刘知予倒是来了兴趣，“小姑娘，你为什么说这是模式识别的工作？” “要把正常的魔力波动透出去，而正常的魔力波动肯定有周期性，或者频率谱有周期性，或者能量谱有周期性……总之，是肯定有一个明显模式的。”拉比特对答如流，“通过调整材料孔隙的结构，可以透射具有固定谱特征的魔力波动，达到保护建筑内部魔力波动场稳定的目的。” 众人纷纷惊了个呆，尤其是颂帕善，眼神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他可从来没发现，除了手工能力之外，拉比特居然还具有如此强悍的理论基础。 很显然，拉比特事先没有接触过这个领域，然而只需刘知予一点，她就通了，这天赋……恐怖如斯！ 事实上，对于拉比特而言，这些东西其实挺好理解的。 就思维量来说，数理基科是比工科要大得多的，尝试去理解工科的思路，其实是属于降维了，自然简单。 但是，没人知道拉比特上辈子到底学了些啥，所以，展现出的效果就很震撼，不亚于大家第一次看罗贤做魔术回路修复所得到的震撼。 “这孩子……也太聪明了吧。”凌菲儿跟罗贤耳语道。 “不见得是聪明。”罗贤意有所指道，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些怀疑。 一只安兴县原生兔子，对研究的接受程度如此之高，已经不是能用天赋来解释的了。 作为前科研从业者，罗贤深知，学术的思维，和日常思维的差距，已经大到了简单的训练无法抹平鸿沟的地步。 虽然科研从业者经常自我调侃，干的是搬砖/调参/重复性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讲道理，这仅仅是自谦而已。 拿嵌入式开发领域举例来说，人们常说自己就是在机械式地配参数而已，但是，如果没有一定的工科底子，不说配参数，读个datasheet都费劲儿…… 不说别的，「NVH」和「能量谱」这种词从一只兔子嘴里蹦出来，显然已经非常不正常了。 凌家对拉比特做过背景调查，的确是一直在安兴县长大的，这也杜绝了它“其实是反动势力派来罗贤身边的间谍”这种可能。 况且，先不说往罗贤这里派间谍到底有什么用，真的间谍，肯定会努力表现出与背景相符的行为举止，而不是像拉比特这样瞎几把乱秀……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拉比特，或许是一只带挂的兔子！ 说不准，她的脑子里就藏着一棵魔法工程学双生树，而从她的日常行动来看，如果拉比特有树，这树肯定是收集嘴臭能量长叶子的，不然拉比特为什么这么屑…… 嗯，一定是这样的！ 罗贤的推理，逐渐走上了不归路…… 633 费老的邀请 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 私立的散步走廊，是完全按照帝国的标准建的，不说别的，但是绿植的密度和种类以及单株均价，就让来此就诊的病人觉得，钱没白花。 相比之下，云海附院的散步走廊，基本上是被吊兰和绿萝给占领了，而且绿萝是稳占上风的，而众所周知，在休曼王国，绿萝是很便宜的绿植…… “来，小王，给这盆变色草浇一浇水。” 肚儿圆又大的冷泉港市政厅领导，招呼旁边的秘书。 秘书哎哎哎地应着，变戏法似的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只秘银的喷壶，双手毕恭毕敬地递给领导，把旁边路过的小护士给看了个呆。 “嘿，可真有意思。”小护士凑过来吐槽，“你们这来住院，还自带喷壶呀。” 肚儿圆领导露出一个春风般的体制内笑容：“我啊，平常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养花、浇花。我也住院住过不少次了，你们医院的绿植，普遍都缺水，毕竟你们平时忙着照顾病人，就没空照顾绿植了……” 护士腹诽着，我们不忙的时候也不照顾绿植呀，照顾绿植是内勤的工作。 但是，她没说什么，肚儿圆领导总归是好意，如此积极的念头，不应打消。 况且，这位是云海附院的老客户了，别看他肥头大耳朵，很符合绘本小说里鱼肉百姓的狗官的形象，但其实这位爷还真不是那种。 这是冷泉港市政厅里能级最高的魔法系修炼者，达到了4级高段，每次魔兽潮来的时候都亲自上去锤魔兽，很好，很强大。 而且，他手里其实也没什么实权，他年轻的时候，被王国监察院下放来冷泉港挂副职锻炼。 这个套路很常见，一般这样的年轻人都有一定的背景和一定的学历，先在地方上摸鱼（划掉）干几年，再调回中央升职，类似于前世的博士生选调下放挂两年科技副县长再调回省厅。 但比较悲催的是，肚儿圆领导的后台，生病退二线了，然后他就回不去监察院了，只得在冷泉港扎根。 他在冷泉港干的很不错，分管商业，把冷泉港的民营经济搞得有声有色，作为魔法师打魔兽也出力很大，深得人民群众的好评。 然而，没什么乱用，后台退休了，再想升迁，就很难了。 不过，虽然升迁之路受阻，借助后台而获得的社交圈，依然是存在的。 而且冷泉港的副市长，也是不错的位置了，至少，还有个秘书帮他带秘银壶，陪他在住院的时候浇花。 通水水晶响了，肚儿圆接起来，转瞬之间把眼角笑出了鱼尾纹：“哎呀，多多！几个月没联系，看着又壮实了不少哇！怎么，今儿个有空儿关心你叔叔我了？” “哪里哪里，最近修炼忙，还出了俩任务……”费多多哈哈地憨笑着，“「9th」真可怕。” 费多多是休曼王国胸外泰斗费顺祺的孙子，6级武道家，去年的挑战杯全国大赛后，他所在的战队，被「9th」选中，成为了「9th-σ」的一员。 以字母表顺序而论，σ兵团的人员素质和战斗力，跟凌菲儿带队的γ兵团是没法比的，但也代表了大陆年轻人的超一流水准了。 费多多出自医学世家，对于「9th」的恐怖程度缺乏直观的了解，直到上了贼船才发觉苦不堪言，但是没办法，他来都来了，总不能怂回去学医吧？ 再说，费多多作为富三代，从小家教好，也是很有使命感的大好王国青年。 他也希望像女武神、大魔导师们一样，在对抗魔兽的战场上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当然了，现阶段的现实是，费多多全力一击打的输出，估摸着跟凌菲儿平A差不多，但费多多自忖还年轻（其实他年龄比凌菲儿要大），还有进步空间。 不过，费多多这次联系肚儿圆叔叔，其实跟他的武道家事业没什么关系，而是帮爷爷打听事情。 “叔叔，罗贤这个人，你怎么看？” “罗贤？”肚儿圆思忖着对方问问题的意图，“刚给我做了纵膈肿瘤切除，现在恢复挺好的，感觉是个不错的年轻医生。怎么，你也要找他做手术？” “哪儿呢，叔你就别打趣我了。”费多多也不绕弯子，“是我爷爷，最近要来东北地区开飞刀，在山城，凌家的地盘。爷爷寻思着，罗贤也是凌家的人，既然他的纵膈肿瘤切除做得不错，就请罗贤来观摩一下。” 肚儿圆心中大惊，这个罗贤，这么快就被费老给盯上了？ 费老的飞刀，向来是只有他的徒子徒孙们才有资格观摩的，请罗贤这个外人来，拉拢的味道，再明显不过了。 结合最近颂帕善在云海学院重新出山的新闻，这个邀请，味道就很不一般了。 颂帕善的出山，标志着凌家开始向医师协会势力圈子倾斜，向来不选边站的凌家，终于在这个列强兼并、势力统合的时代，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费老是医师协会在休曼王国的重要委员，费老向罗贤抛出橄榄枝，代表了医师协会对罗贤及其背后的凌家的认可。 不过，费多多听一些朋友说，罗贤这个人脾气古怪，来观摩费老的手术，说不准会做出什么骚操作，又想到肚儿圆叔叔刚在罗贤那边做了手术，于是，便来请教一番，罗贤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肚儿圆想了想，道：“是个骚人。” “骚人？” “罗贤这个人，各种意义上都很神奇。”肚儿圆道，“你看过他的履历就知道，他是那种野路子，你不能用面向正常医生的思维来揣度他。” 接着，肚儿圆开始给费多多讲述罗贤在冷泉港的诸多骚操作，重点讲述了鸡兔同笼豪华午餐和鸡屁股配大蒜……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李莉莉莉莉把老师委托她转交的邀请函，递给了罗贤。 “罗医生，费老希望你能观摩他在山城国立综合医院的手术。” “不去。”罗贤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开玩笑，最近是苟在冷泉港刷纵膈肿瘤切除熟练度的好时候，去山城观摩飞到，来来回回怎么说也要一天，太耽误事儿了。 而且，如果去了山城，那肯定得顺便回一趟凌氏庄园，更耽误事儿。 634 小心费顺祺（求月票！！！） PS：月初求月票！！! 话说抽卡确实是一件令人上瘾的事情，看着脑海中的卡池，罗贤就忍不住多刷一些纵膈肿瘤切除术的熟练度。 卡池一去不复返，但大佬的手术，想什么时候观摩，都是有机会的。 况且，再过一段时间，罗贤和费老在纵膈肿瘤领域谁更大佬，还要打上一个问号。 李莉莉莉莉则不解地挑了挑眉头：“罗医生，这个机会很难得的。” “我知道。”罗贤心想，卡池刷出来的技能也很难得。 但是，就这样子生硬地拒绝，显得罗贤不给费老面子。 费老这种真·大神，罗贤还是很尊重的，当今休曼王国能顺利开展纵膈肿瘤切除胸腔镜手术的医生，有接近一半都是费老的徒子徒孙。 “最近有很多患者慕名来这边。”罗贤找了个借口，“我走不开啊。” 这时候杨医生游荡过来，有如刚睡完午觉在海洋里游弋的咸鱼，精神抖擞。 “贤哥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想要病人，山医有一堆呢。”杨医生笑道，“那边是凌大小姐老家，你要多少病人，她给你整多少出来。” 杨医生的话提醒了罗贤，只见他兴冲冲地跑出去，过了几分钟又兴冲冲地跑回来，跟杨医生道：“你通知已经预约的病人，把他们转诊到山医去。坐凌家的医疗飞艇。” 李莉莉莉莉有点挠头，她是搞不懂罗贤的思路。 按理来说，同为纵膈肿瘤切除的高手，他应该很乐意观摩费老的手术才对。 虽然李医生对罗贤的技术很服气，但在李医生的心目中，费老依然是该领域至高无上的神，罗贤还差那么点意思。 杨医生则认真了起来，关于费老，杨医生其实了解的不多，但是，像杨医生这一辈的医生，多少对费老是有一些了解的。 没办法，休曼王国的传奇级大师，他们的生平事迹，都在本科的导论课里讲过的。 现在杨医生最怕的就是罗贤遇上费老说点什么骚话，惹得费老反感。 罗贤倒也不需要舔费老，但是，这是罗贤与国内医学顶级圈子的第一次接触，如果搞得很僵硬，会传达一些不太好的信息。 毕竟，国内的形式变幻莫测，其他势力的医生，可不会因为罗贤是凌菲儿的人，而额外给他面子，兴许还会因为罗贤是凌菲儿的人，主动上来踩几脚。 也就费老和医师协会的联系较为亲密，才抛来的这个橄榄枝，若是罗贤接得不好，就会让国内医学圈子觉得，罗贤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听完杨医生讲的道理，罗贤毫无波动，道：“我本来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不是，我是说……”杨医生有点头大，“我是说，人家好心好意的，咱最好也态度好一点，是吧？” 罗贤笑了：“老杨你别担心，我又不去喷他。” “你是不会，我是担心你跟他的徒子徒孙们闹别扭。”杨医生叹气，“费老是很好的人，但他的那些学生和学生的学生就不好说了，我接触过几个，好家伙，那都是鼻孔朝天的。” 罗贤点点头，心道这正常啊，医生厉害到一定程度，有傲气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有傲气，只不过他不喜欢瞎几把乱秀罢了。 “没关系，他们有傲气，又不能把我给吃了。”罗贤安慰道，“老杨，你别太担心，山城是咱们的主场。” 确实是主场，虽然因为凌菲儿要去带「9th-γ」某个名字保密的分队去执行任务无法陪同，但，山城的头头脑脑，可都是绑在凌家这条战船上的人。 而罗贤身为凌菲儿的男人，该怎么对待，大家都懂。 临走前，私立胸外主任拉哈尔，来到云海附院拜访了罗贤。 这让罗贤不是很看得懂，按理说拉哈尔此时应该在私立因为亏了钱丢了面子而被批斗才对，对罗贤大概是恨之入骨的，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造访呢。 拉哈尔一副笑面虎的嘴脸，慢悠悠地喝着杨医生泡的茶，嘴里说着不疼不痒的话：“罗医生真是年轻有为啊，这还在读博呢，就得到了费老的青睐。” “不敢当不敢当，不如您啊！”罗贤笑嘻嘻道，“我得到费老的青睐也没用啊，我在云海附院苦哈哈干一个月，不如您倒腾支架、倒腾吻合器三天的收入呢。” 这是当面diss拉哈尔靠高价耗材赚黑心钱了，拉哈尔毕竟是对罗贤有过恶意举动的医生，罗贤懒得跟这种人客气，直接就喷开了。 拉哈尔眼底隐隐露出一丝怨毒，嘴上笑嘻嘻：“罗医生可真能说笑。您要是想开飞刀，肯定比我这个小角色赚得多。而且吧，私以为，凭您的技术，根本没必要去捧费老的臭脚……” 罗贤眼神闪烁，感觉这个逼快要说到关键的地方了。 “拉哈尔主任，您这就不地道了吧。”杨医生不露声色，淡淡道，“费老好歹也是您的老师，虽然你们闹翻了吧，但这样说你的老师，恐怕也不太地道吧？” “你们啊……还是不了解费老。”拉哈尔摇头道，“他是个伪君子，但我至少是个真小人。” “我话就点到这里，罗医生，您自行体会吧。” 出门之前，拉哈尔回头，严肃道：“小心费顺祺。” “……怎么听他这话，搞得费老跟五五开似的。”罗贤嘀咕道。 “贤哥，这个逼感觉就是在挑拨离间嗷。”杨医生道，“拉哈尔是恰药企饭的，说白了他就是葛素史兰克养的一条狗。而费老推崇平价医疗，向来跟药企不对付，这俩人基本上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名医都和药企有紧密的联系，只不过，罗贤和拉哈尔，完全是两种情况。 要论纯利润的角度，比罗贤厉害的医生有不少，然而，艾瑞达对罗贤的重视程度，显然是最高级的。 这不光是因为金素妍要抱罗贤的大腿，更重要的是，罗贤做的许多领域，都有突破性的进展，说的简单一点，罗贤对医学进步有着显著的贡献。 和罗贤这样的医生合作，给药企带来的声誉加成，是无价的。 但是，拉哈尔就是单纯地给葛素史兰克盈利，就地位而言，他是要舔着葛素史兰克的。 说白了，拉哈尔常有，而罗贤不常有。 635 魅魔奶茶「月初爆更，求月票」 罗贤再次坐上了通往落羽山脉的马车。 山城位于落羽山脉的山脚下，从冷泉港过去，不论是去山城城区，还是去凌家腹地，都是同样的路线。 遥想当年，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凌菲儿还刚赖上他没多久，他和凌肃老狗还不认识，凌家的某位壮汉还做着迎娶凌菲儿的美梦…… “罗医生，你在想什么？”李医生问道。 “瞧他那忆往昔的傻样子，肯定是回忆起了某些装逼如风的往事……疼疼疼……”拉比特说到一半，就被罗贤抓住了耳朵。 然后，罗贤往拉比特嘴里塞了一根黑、粗、硬的牛**，让她闭嘴。 李医生眼睛亮了：“难以置信，居然有吃牛肉的兔种亚人。” “我觉得，相比起她的嘴臭，吃什么根本算不得什么惊人的事情。”罗贤吐槽道，“至于我在想什么……李医生，你有没有那种经历？” “当经过一段奋斗的日子，达成某一项成就，再回头看看走过的路，便忽然觉得无限感慨，日月如梭，明明才三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感觉像是过了半年呢？到底为什么呢？” 李医生一脸懵逼，疯狂摇头，在哲学或者说忽悠学的领域，她一窍不通，完全无法代入罗贤的视角来思考。 “罗医生，等下到了山城，可能会有很多人来迎接你。”前面的马车夫提醒道，“您做好心理准备哈，别给吓着了。” 马车夫名为马车夫，但驾驭的是独角兽，把这辆独角兽车开得又快又稳，光凭这个本领，便足以使他在交通行业内站稳脚跟。 因此，即便长相普丑，他依然在凌家的仆役中拥有超然的地位。 从凌菲儿让他来送罗贤等人去山城观摩费老的手术，便可见一斑。 “欢迎？”杨医生敏感地察觉到了潜在的问题，“为什么？” “害，都是山医的院长，说什么大小姐的未婚夫前来视察工作，不能怠慢，就把场面搞得很大。”马车夫苦笑道，“哎，也不知道费老那边怎么想。” 杨医生乐了，遇到这档口，山医的院长确实也为难，一方面，罗贤现在是凌家大核，搞得太寒酸了，未免有怠慢的嫌疑。 另一方面，费老又是泰斗，也不能怠慢。 比较之下，山医还是选择了把罗贤放在欢迎仪式的C位。 罗贤则不太乐意：“搞场面做什么，我就是去做手术顺便观摩一下，要不是凌菲儿答应我帮我找三十例纵膈肿瘤切除，我才不来……再说了，谁是她未婚夫了？谁是她未婚夫啦！” “好好好，不是不是，没人说是哈，贤哥你别生气。”杨医生连忙哄孩子，然后开始分析，“这事儿吧，感觉像是费老那边考虑不周，或者低估了你在凌家的地位。” 别说，还真有很大一部分人认为罗贤的定位就是类似于工具人，凌家的核心还是那些即将在几年后成长起来、羽翼渐丰的年轻战力。 但是，凌家内部的核心成员都知道，凌家是要转型成产业、军事两开花的大家族的，罗贤的地位，那自不必说。 “我有个球的地位。老哥，你先把车停下，然后发通讯告诉那边，把欢迎仪式都撤了。要欢迎也别欢迎我，欢迎费老就得了。我对这种虚名不在乎。” 相比于被山医的人捧一番，罗贤更希望单抽出奇迹。 车夫为难道：“罗医生，我们知道你不在乎，但是，人家不知道啊，人家可能还以为你有什么不满来着。” “我不管，反正我就不要欢迎仪式，我要下车进了山医就做手术。对了，你顺便跟他们说，在我到的时候，卡点把手术室给安排好，提前预处理至少两名患者。” “停车吧，我看前面有一家酒馆，我去瞅瞅有没有奶茶，你帮我把这些事情传达一下。” 车夫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只是无奈地摇头。 不愧是大小姐看重的男人，对医学的专注，和凌菲儿对武道的专注，如出一辙，虽然现在凌菲儿把关注点放到男人身上了吧…… 拉比特则发现了盲点：“等等，他为什么要去酒馆买奶茶？” “咱们走国道，国道上一般没奶茶店，只有酒馆。”杨医生解释道，但这依然无法构成有说服力的逻辑链。 东北地区民风剽悍，酒馆里有牛奶卖就不错了，你进去买奶茶，人家估计得笑掉大牙。 众人思索良久，依然没有为罗贤的操作找到合理性。 “贤哥怎么不早说啊，早知道给他带几杯来了。”杨医生叹气道，感慨自己作为强社交型咸鱼没有尽到责任，“这荒郊野外的国道小酒馆，哪儿来的奶茶喝呢……” 杨医生话音未落，只见罗贤左手一杯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右手一杯煎茶奶绿正常糖去冰，一脸满足地溜达过来。 ？？？ “厉害了贤哥，这儿还真有奶茶啊，不过这个包装怎么看着不太正规……” “这儿没奶茶，但是吧台小姐姐听说我要喝，特地给我做了两杯，说是她们魅魔一族特殊的手艺……” “你等等。”杨医生产生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魅魔？” “是啊，吧台是几个魅魔小姐姐，对我非常热情友好。”罗贤说着，嘬了一口奶茶，眯起眼睛享受起来，“嗯，不错，果然风味独特，有一股玫瑰花的味道……” 那当然热情友好了，但凡是小姐姐，没有对你不热情友好的。 以及，红豆布丁能喝出玫瑰花的味道，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杨医生腹诽不停，脑子里不断地思考，要怎么委婉地告诉罗贤，这杯奶茶的成分不正常。 不用杨医生说，罗贤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双生树便其分解，并将成分报告呈献给了罗贤。 罗贤看着这报告，震惊了！ 这就是好客的魅魔女孩子吗？ 酒吧里没有牛奶，居然用这……用这个招待客人？ 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原本罗贤还想把奶茶给杨医生他们尝尝，现在看来，其他人恐怕都无福消受了。 于是，罗贤一口气喝掉了两杯。 杨医生目瞪口呆，如果真的是那种奶茶的话，这个剂量，恐怕…… 自觉看破真相的杨医生，拍拍拉比特的耳朵，又瞅瞅李医生，道：“你们啊，今晚保护好自己。” 拉比特：? 李医生：? 636 力量的展示「第四更，求月票」 PS：今日第四更，求月票！求资瓷！ 山城国立综合医院，实习生们和家里没背景的规培医们，手忙脚乱地把欢迎罗贤医生莅临指导的横幅都给撤掉了。 看着这热火朝天、略显魔幻的景象，费顺祺最宠爱的弟子之一，毕业于阿肯圣堂医学中心的澪，皱紧了眉头。 “搞什么呀，合着就给咱们添堵呗？用工作失误的借口糊弄过去，也不必担什么责任。” 澪的声音很好听，和人民歌唱表演艺术家阿芙罗拉有的一拼，但是不同于后者倾向于专业表演的大气，澪的声音又尖又细，总让人获得“伶牙俐齿、不好惹”的印象。 旁边的费顺祺，一张写满了褶皱的脸，一身简朴的布衣，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斗气，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鹤发童颜，符合公众对神医形象的全部想像。 听着小徒弟吐槽，费老露出了上了年纪的长辈的专用和蔼笑容：“人家怎么做，也有人家的考虑。咱们是客人，主人自家的事情，就少多嘴了。” 费老强调的重点，是「自家」。 罗贤和凌家的特殊关系，不必多言。 目前医学圈子里的高阶人士，有一大半都认为是罗贤治好了凌菲儿的经络缠结——皇科院方向传来了一些风声，促使不少人猜测，罗贤就该项技术与皇科院达成了秘密合作，并谋划着等到产品投产，再搞一个大新闻。 在加上凌菲儿与罗贤的诸多暧昧流言…… 就山医而言，别说扯横幅欢迎了，敲锣打鼓都没毛病。 费老是站在大佬的位置上，高屋建瓴地思考这件事情，且大人有大量。 但是，他的徒子徒孙们，显然就没有这么大的肚量了。 尤其是澪，作为费老的小徒弟，一路上顺风顺水，没遭遇过什么挫折，也对人情世故的冷暖缺乏直观的体验，所以就尤为愤慨。 “等着吧，我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澪握着小拳头，发誓。 带来的另外四五六七八九个徒子徒孙，则在比较远的地方窃窃私语，脸上时不时暴露出愉悦的神色，显然在谋划着什么。 费顺祺暗暗摇头。 若不是他向来护犊子，现在就要把他们拽过来耳提面命一番了。 自己这么多徒弟，从心性上而言，一个都赶不上李莉莉莉莉，可惜，因为血统问题和性格问题，李医生一直不是很遭其他徒弟的待见。 就现在聚集在他身边的这些男男女女，都是心思玲珑、手段圆滑之人，在费老眼里，其实都做不到太厉害的程度。 什么叫太厉害呢，至少不能比他弱吧。 别看费老现在前呼后拥的，那是因为休曼王国是一个大国，医学界任何一尊小神，都能做到前呼后拥。 而人的精气神是有限的，如果把灵性都用在了八面玲珑上，那么，能放在技术上的成分，自然就不多了。 这些徒弟，更多的是把他费老的本事，学了个百分之六七十，随后便一门心思扑在了科室捞钱和医院夺权上，根本没人想过，是否要努力一波，励精图治，超越费老。 除了李莉莉莉莉。 想到这里，费老呵呵呵地笑出了声，搞得旁边的澪一头雾水。 “你去问问，他们在搞什么。”费老支使澪过去，打探一下消息。 澪乖巧地领命，乖巧地返回，乖巧地汇报。 徒弟里一位和王国政务院卫生部关系不浅的老哥，从那边截获了消息，说是东边和精灵发生了小规模的边境冲突，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其中一批比较严重的，当场就上了医疗飞艇，准备往内地的医院送。 原本是要往更南边送的，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费老徒子徒孙们的这些小算盘，索性抄近路送来山医了。 “那些伤员里，有不少都是需要做开胸手术的。咱们都在这边，送山医再合适不过了。”澪很自豪地说着，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 “怎么就合适了？” “咱们不都是胸外专家么，不送山医，难道要送冷泉港吗？” 费老板起脸道：“你个小家伙……可别乱说，咱们这一系，做的多为择期手术，论急救，还真未必比云海附院靠谱。” 老军医富兰克林的威名，不限于冷泉港，至少，在东北地区的范围内，还是有牌面的。 “嘁，他们的急诊科不就是仗着有罗贤这个博而不精的多面手，发文章发得勤快，耀武扬威么。”澪不屑道，“那单纯是因为我们不屑于做急诊，如果我们做，肯定比他做得好。” 费老一时语塞，博而不精？ 孩子，人家都用自己的姓氏冠名魔术回路修复术了，这叫博而不精？ 那你们这些人，岂不是都是弱智？ “急诊，也没你们想得那么容易。”费老叹气道，“哎，你们这次的动作，有些鲁莽了，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啊……” 费老没好意思把话说全，他是想说，你们把抢救边境伤员的活儿给揽下来，其实是很容易翻车的，好歹罗贤一会儿就过来了，有他在，翻车了也能补救一下。 其实费老有点想叫停的，但飞艇都拐过来了，难道现在发通讯让他们再带着伤员飞回南方吗？ 而且，讲道理，他也有点想看罗贤急救的……据业内传闻，罗贤的急救水准，是不亚于魔术回路修复的。 然而，澪果断扭曲了费老的意思，她兴冲冲地跑回去，对那四五六七八九个师兄师姐道：“各位，费老说了，咱们就敞开了发挥，认真救人，出了问题，有她托底。” 同时，独角兽驱动的马车上，杨医生在给罗贤打最后的人情世故预防针。 “山医是不搞大场面了，但是呢，这事儿肯定还是会让费老的人不爽，他们会觉得，山医这么虚晃一枪，是故意恶心他们……” 罗贤奇怪地瞅了杨医生一眼，道：“不爽就不爽呗，让他们爽也不是我的任务，是山城风俗业的任务。” 李医生满头黑线：“罗医生，费老的学生，都是正经人，不去风俗店的……” “这不见得啊，越是表面看起来正经的人，背地里说不准越污呢，比如……疼疼疼……” 罗贤放开拉比特的耳朵，道：“总之，不虚。” 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刚经历了拉哈尔主任塞患者挤兑事件的罗贤，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 637 你是小学生吗？「第五更，求月票」 内行坑内行，往往才是更怨毒的。 而罗贤作为国内涉足胸外领域的异类，和费老一脉不是同一个派系，遭到他们的打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一次来山医，说不定会碰上什么幺蛾子。 于是，思索一番之后，罗贤决定，先把现在能抽的卡给抽了。 这个决定看似滑稽，其实是有内在的逻辑在里面的。 在面对可能发生的、未知的意外时，尽可能多地拿到手牌，是很稳妥的选择。 罗贤向来是个稳妥的人，当医生不稳妥的，早就渎职进去了，或者被医闹砍死了，或者被同行下套坑死了。 于是，他连续单抽7次，期待着一个奇迹，和一个幸运。 「获得五相药剂 x1，异能药剂 x2，魔法药剂 x3，粒子震荡异能量血管结扎术（叶片，超稀有）」 罗贤呆住了，进而哭笑不得。 什么？居然给抽出来了？？ 所以……我坐着独角兽拉的车，喝着奶茶唱着歌，大老远跑来山医，并让凌菲儿帮找了三十例纵膈肿瘤切除，到底是为了什么？ 来装逼的嘛？ 非了这么久，终于欧了一次，难道是罗贤的努力，感动了生命女神吗？ 不过，也不能说这次就白来了，抽出了精准卡池的概率up，还可以继续抽别的嘛，上次歪出来的金身，就是很不错的起源计划配方——虽然，罗贤迄今为止也不知道「起源计划」这四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退一步讲，对罗贤而言，为患者解除病痛，本身便是值得的事情，而且还能拿钱，唯一比较抱歉的，就是让那几位已经来冷泉港、预约好的病人，多跑了一段路，罪过罪过。 罗贤心情明快起来，粒子震荡异能量血管结扎术，和给海伦娜做过的经络流形定向诱导生长是一个类型的，基本上属于降维打击性质的技术。 基于它，从底层原理到实际应用，能够产出至少十篇货真价实、毫不掺水的顶刊；而应用于临床，则能大大提升应对大出血的效率。 罗氏血管结扎（暂定名）的优势在于，一旦确定了瞄点，一次异能量喷涌粒子震荡，便能将瞄点批量结扎，效率奇高。 且，根据异能量波动的反馈，能够判定目标体内的血液流场状况，通俗地说，就是能通过反馈知晓还有哪些血管需要结扎。 根据技能说明的文件，选择一条明显破裂的血管结扎，作为迭代起点，不多于五次异能喷涌，能够完成止血。 这简直就是急诊科的救星，很多时候，大出血的病人，腹腔/胸腔内的情况混乱至极，急诊医生根本就无从下手。 五次迭代所需要的异能量，着实不多，罗贤估计了一下，他的异能水平，大概能支持连续十几名患者的止血。 这次抽卡，还顺带抽出了两件异能药剂，可以将异能回到满状态。 也就是说，即便遇上几十人大出血的大型伤亡事件，罗贤也能快速应对，保住患者们的性命。 与此同时，山医急诊科，竖着手在分诊台前站成一排的费老徒子徒孙们，神气十足。 本院的医生们则冷眼旁观，心想可把你们给牛逼坏了，可不要小看急诊啊混蛋！ 不过，从科室鄙视链的角度来说，急诊确实是非常下水道的科室，以脏活儿累活儿为主，主流语境下的技术含量也偏低，任务多责任重收入低。 所以，当费老的学生们呵斥着山医急诊科的人准备手术室、准备耗材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忍着不发作。 山医急诊科的主任是凌冬梅，凌菲儿的姨妈，一位身材健硕的中年妇女，从小就在落羽山脉地区混，经验极为丰富，属于基层成长起来的贴近人民群众型医生，最看不惯费老这种学阀。 但是，在费老面前，她也只能唯唯诺诺，只有背后发牢骚的时候才能重拳出击，瞅着费老的学生刁难本科室的小医生们，也没啥办法。 人家是大佬，大佬的学生算是中佬，而她凌冬梅，段位区区钻石5，也就是个小佬而已，小佬的手下，放在全国层面上，也就是个萌新。 中佬喷萌新，没毛病。 她只希望，这些大佬中佬，等会儿别搞砸了甩锅给她们急诊科就好。 她本人倒是无所谓，她好歹是凌家的人，凌家是正儿八经的贵族，费老的学生们再牛，也不敢蹬鼻子上脸的。 苦的是她手下的一线急诊医生，钱少活儿多，还容易背锅。 “哎，要是能重来，我就选胸外。”凌冬梅嘀咕道。 她给武道家做伤情处置、给法师做体外复苏，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名头还不是被胸外这些做个支架一万多卢比的家伙完爆。 但有一说一，急诊的脏活儿累活儿，总得有人做吧？ 就在凌冬梅感慨的时候，那边忽然传来了哭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位器械护士，准备耗材的时候，没有准备毛细血管面缝合辅助瞄具，被一位费老的男学生给喷哭了。 凌冬梅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吐槽：“哇你们真是秀，你们不都是胸外专家么？还要辅助瞄具？” “我们平时都是择期手术，缝合的考虑时间比较充裕。”那人解释道，想了想又补充，“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不会做急诊手术，我们这是以防万一。” “没必要吧……”凌冬梅嘟哝道。 “你们没钱买瞄具，是你们的问题。”那人骄傲道，“我们在王都医科学院第三附属医院，胸外缝合，但凡稍稍复杂一点的，都要上瞄具。这也是对病人负责。” 凌冬梅心中腹诽，兄弟，你这就是炫富啊。 瞄具对缝合的影响，不能说没影响。 如果单项技术也有段位的话，那么，给白银2的医生上瞄具，他的缝合，或许能提升到黄金5。 但是，给黄金1的医生上瞄具，撑死了就摸到钻石门槛。 其实没什么卵用，但是能显得很高端，骗一骗病人家属，顺便多收钱。 更何况，对方完全就是借机刁难，耍一耍费老大弟子的威风罢了。 凌冬梅的心里冒了火，她最讨厌这种作风，但是，瞅着那边费老按兵不动，她也不好意思喷。 然而，一道极富魅力的男声，从急诊科的门口响了起来。 “上你妈的瞄具，你是小学生吗？” 638 口吐芬芳 罗贤一进门就看到一位王医三院的医生在喷山医急诊科的护士。 之所以能瞬间辨认出喷人者的身份，并不是罗贤认识这个人，而是在场的部分医生，他们穿的白大褂，和其他人有着明显的分野。 工艺繁杂的金色锁边，和袖口、领口、胸前的宪兵团标记，证明他们出自几个王都卫生部直属医院。 至于具体是那个医院，则是从白大褂背后的院徽看出来的。 王医三院虽然经常被附近的学院学生吐槽坑爹，但当其面对大贵族、大领导、王室成员的时候，其医疗水平还是全国第一梯队的。 喷一个地方医院弱势科室的器械护士，理论上没什么问题。 但是，喷的内容，就很奇怪了。 来的路上，罗贤得知要面临一波急救病人，于是让车夫加快了速度。 山医的急救水平，着实一般，因为地处凌家腹地，急救的市场，着实不是很大，罗贤寻思着，他要是晚到一会儿，兴许就多死一个人。 结果到了以后，发现疑似从王都来的医生，正在抱怨没有瞄具用…… 非急诊特色的地方医院，怎么可能有瞄具用。 抱怨这个，不仅不产生实际作用，还会加重本地医生们的消极情绪，这在大规模紧急处置发生之前，是很不地道的行为。 于是，罗贤一进门就开喷了。 那医生被喷得一愣，蓦然回收，看到罗贤，瞳孔骤缩，眉头缩紧，表情凝重。 此子……好帅。 不是，这谁啊？怎么一出场就口吐芬芳？ 罗贤乘胜追击，来到这医生面前，沉声道：“你没看简讯吗？这次来的伤员，多为贯穿伤合并腐蚀性毒伤，含有魔力的毒液，会高度干扰辅助瞄具的信道，你要什么瞄具？” 简讯是医疗飞艇更改了航线后，惯例向附近的医师协会注册医生群发的。 由于这种群发信息着实不少，费老的学生们，下意识地就忽略了，没去看。 罗贤则不同，他把简讯认真细致地读了一遍，并做出了一些针对性的预判。 所以，当听到这医生拿辅助瞄具为难护士的时候，罗贤就不开心了。 “看你们这架势，是来参与抢救的吧？”罗贤环视四周，沉声道，“不读简讯，就开始对当地机构的护士们胡乱发号施令，你们怎么不去吃屎呢？” 被罗贤喷的医生，简直要魂飞魄散了。 讲道理，他在王医三院，也是有名有姓的副主任医师了。 虽然王医三院的胸外分了三个科室，分别是胸外一科、胸外二科和胸外三科，而且他所在的，是平均实力最弱的三科，但，除了费老之外，也没什么人胆敢用这种语气和措辞来训斥他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他本身也是技术小能手。 于是他立刻火冒三丈，揪起罗贤的衣领：“你说什么？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不看简讯，就是对病人不负责。”罗贤道，“我建议你不要参与这次抢救了。” “你！”那医生火冒三丈，怒意上涌，罗贤这话，岂不是摆明了说他渎职？ 当即，便抡圆了胳膊，准备给罗贤来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影子里的暮雨酱，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钻出来一记扫腿，结结实实地踢中了这位普丑不配有名字的医生的普丑脸蛋。 对方发出一声闷哼，眼前一黑，应声倒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费老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位学生已经上去抢救那普丑医生了。 费老脸上古井不波，淡淡道：“大家不要冲动，有误会就慢慢解决。” 同时，他打量着罗贤，和他身边的巨.乳.萝.莉紧身战斗服保镖，心中暗忖，年轻人做事情可真冲动啊。 讲道理，那医生有关辅助瞄具的发言，的确不太妥当，但也不至于被喷渎职；以及，即便他真的不应该参加抢救，这话也轮不到罗贤来说。 护犊子的费老，对罗贤产生了很不好的第一印象。 他邀请罗贤，一是协会上面的意思，二是带着长辈对晚辈提携的态度。 费老承认罗贤的成就，然而，他骨子里还是带着长幼尊卑的惯性的。 几位费老学生对着罗贤张牙舞爪，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然而，瞅瞅暮雨，再瞅瞅躺地上不省人事的同僚，便没什么行动力了。 罗贤感觉自己很吊，于是继续喷：“你们啊，居然也不纠正他，作为急诊医生，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了？” “我们不是急诊医生……”其中一位弱弱道。 “是啊，我们是胸外的，我们都是费老的学生，来这边搭把手……”另一位弱弱道。 本科室的围观群众们纷纷撇嘴，神他妈搭把手，你们刚才可是一副“王都来的大医生们要帮你们这群小医生解决问题”的嘴脸，现在怎么怂了？ “哦，这样……”罗贤挠头，原来这些逼就是要和自己一起观摩费老手术的犊子们嗷。 他环顾四周，逮着一个看起来很老的人问：“大爷，您就是费老吧？” “……费个球，俺是保卫科的，听到动静就下来瞅瞅。”保卫科的大爷憨厚一笑，“哎嘿。” 罗贤被大爷的哎嘿整得有点头晕，然后又听见背后转来仙风道骨的呵呵笑声，回过头去，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坐在不显眼的地方，靠着墙对他笑。 “罗医生，幸会啊。”费老道，“我就是费顺祺。咱们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哈哈哈，大爷，这，真不好意思。”罗贤打哈哈，“我这不是不知道么，我要是知道这些是你的学生，我就不骂他们了。” “哦？为什么？”费老心想，这人的情商看来还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药。 “你的学生，那肯定都是专攻胸外的，急救方面很菜、不熟悉实际情况，也是情理之中。” 这话明褒实贬，直接把费老给噎住了。 罗贤的想法很简单，学生这么个耍威风法，他费老却在这里看戏，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很明显了。 为了给老人留面子，罗贤就没直接怼，就只嘲讽了一句。 澪就不一样了，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老师被嘲讽呢，马上就跳出来喷罗贤：“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跟费老师说话？” 639 他刚才到底干了啥？ “?”罗贤满脸的黑人问号，“我这么说话，我怎么说话？是要我用美声吗？还是要我来个萌妹伪音？” 罗贤一边说，一边模仿美声和萌妹伪音，别说，学得还挺好，看得澪目瞪口呆，实在是想不通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得，少逼逼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准备吧，估计没几分钟，医疗飞艇就来了。”罗贤道，“之前从冷泉港过来的飞艇应该已经降落了吧？手术室那边准备好了吗？” 那边，几个山医胸外的医生，原本只是来看戏的，突然被罗贤问到，不由得一个激灵。 “准备了两台。”一位挂着副主任胸牌的医生道，“不过，鉴于突然有大型抢救，就没上麻醉，先让患者就地休息了。” “很好。”罗贤点点头，颇有些上级医生的气势，“让他们稍安勿躁，我这边两小时之内肯定能解决。” “两小时？？！”澪简直要笑死了，“不愧是小地方出来的野医生，口气可真大啊。” “哈？”罗贤不服气了，“我哪里有口气了？我每天刷三遍牙的好吧？” 澪再次无语，其他几个费老的学生，则是一副窒息的表情。 “罗医生，这次的抢救，分过来的，可是有足足21名患者。”费老淡淡道，“就算有我们一起帮忙，两小时，也太激进了。” “对我来说，不激进。”罗贤也淡淡道，“两小时，我能做很多台手术了。那什么，费老，我去消毒了，手术室见哈。” 这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打招呼行为，类似于你和你同学放学的时候来一句「网吧见」，但是像费老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则凭空品出了特别的味道。 “呵呵，年轻气盛，年期气盛啊。”费老看向澪，“小澪，人家都公然示威了，那咱们也得拿出点东西来。” 澪愣了一下，陡然间变得振奋，整个人从头到脖子到没什么料的胸到没什么料的屁股再到细而不太美的腿再到没穿丝袜也没穿凉鞋的脚，仿佛都燃烧起了熊熊的斗志。 费老的这些学生里，澪是唯二在急诊干过的，另一个是李莉莉莉莉。 后者当年被发配到急诊，是因为冲撞了有背景的病人，而前者则是去急诊干了一年，进而获得了评选「王都女性杰出青年医学家」的优势。 女杰青也是很不错的帽子了，尤其是澪才刚二十多岁，就有了许多秃头男青年（学术圈意义上的青年，指注册年龄小于等于四十五岁）人到不惑都未必能拿到的帽子，考虑到这些，「在急诊的一年黑暗时光」——这是澪的原话——也是值得的。 若不是为了评女杰青，澪哪怕一天都不想在急诊待，她当年实习轮转都没进过急诊科的大门呢。 高贵的费老直系弟子，怎么可能去急诊这种lowb科室呢。 万万没想到，急诊的黑暗时光，居然在今日派上用场，让澪成为了费老门派里的急先锋。 其他学生或退下，或来给澪打下手，总之，之前由费老这边主导手术的情况，又变回了由山医急诊科主导。 急诊科主任凌冬梅又好气又好笑，这费老的门派也太逗了，仗着他们好欺负，想要抢活儿，结果被罗贤怼了一顿，露了怯，又把活儿还给他们了，看这样子，若是有不那么“急诊”、更接近择期手术的患者，他们估计还得抢过来。 这就是王都大医院的少爷们的作风吗，秀死了…… 反观罗贤，几乎完全无视了这些人情世故的破事儿，把精力完全放在了抢救本身上面，高下立判。 “菲儿找了个好老公啊。”凌冬梅嘟哝着，干脆利落地安排护士和住院医们出门迎接医疗飞艇。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然而，伤员们的惨状，还是让几乎不参加抢救的费老学生们心神一颤。 说是血肉模糊还是抬举了，有几个病人简直是一边被推车推着走一边飙血，一番混乱之后，整个急诊大厅的地面都给糟蹋了。 凌冬梅面无惧色，她是在魔兽的血池废墟里捞过伤员的狼灭，这点血对她而言，跟普通医生看见番茄酱的反应差不多。 只见冬梅主任浴血检查，飞速地分诊病人。 其实也没什么好分诊的，有几个显然已经没救了，剩下的大都进了手术室，真正意义上的、可以进处置室的轻伤，只有三例。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同时抢救十三名重伤员。 两名重伤员，同时，分别被推进了罗贤和澪所在的手术室。 罗贤接手的，基本上是有活命机会的伤员里最重的，胸腔、腹腔、大腿，都有明显的贯穿伤，深红的血液浸透了纱布，并依然在外渗。 甚至，还有三根魔兽生物质尖刺，插在他的身上。 外面，费老还有两位根本没参加过抢救的学生，通过光幕，透过成像水晶，观看罗贤的操作。 “呵呵，我倒要看看，这家伙一口一个咱们不专业，他能有多专业？” 费老含笑不语，但他显然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他见得多了，且知道罗贤在不同领域的水平，所以，他笃定，罗贤虽然挂在云海附院的急诊科，但肯定不做急诊的活儿。 原因很简单，如果一个人在魔术回路修复、经络剥离、断肢再植等领域都有很好的建树，甚至还做了一些偏理论的课题，达到了学术前沿水准，那么，他怎么可能还去做急诊的活儿呢？ 这是跟名过不去，还是跟利过不去？ 手术室里，罗贤下命令：“离开病床附近，我要止血。” 一助杨医生和本院的护士皆是一愣，但很快就执行了。 罗贤毕竟是强到邪门的医生，偶尔发布一些邪门的命令，也不是不能接受。 随后，只见罗贤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观察了一下，又打了一个响指，观察了一下，又打了一个响指。 “血止住了。进引流管，抽吸。” 所有关注罗贤操作的人，全都变成了黑人问号脸。 他刚才到底干了啥？ 640 我都做完了 对于罗贤的命令，杨医生是不过脑子就执行的，这是作为一条强社交型咸鱼必备的素养，也是抱腿学中「抱到深处自然舔」的具体表现。 而杨医生的抽吸，动作之间，也处处透出老奸巨猾的气质。 不紧不慢，看似紧凑，但其实若要计时的话就会发现，是要弱于三甲医院急诊科主治平均水准的。 但是，很稳，绝对不会出错。 观摩的医生们，显然咸度还远远不及杨医生，并没能看出杨医生的抽吸里面有什么门道。 并且，他们还沉浸在罗贤给他们带来的迷惘之中，分不出精气神来思考杨医生的抽吸动作里到底有什么学问。 “血压回来了！”盯着生命监测仪器的麻醉医师，突然道。 这下子围观医生们就要瞪眼了，血压回升，意味着血确实止住了，意味着，罗贤刚才的迷惑操作，的确产生了效果。 但是，罗贤方才，并没有做任何在各位的认知里算在「止血」分类里的操作，所以，问题依然萦绕在大家的脑海中。 抽得差不多了，罗贤检查了一下，把一些异能止血没有很好地顾及到、或者闭合不稳固的部位，补了一些缝线，随后便着手取出三根魔兽生物质尖刺。 “这人是去单挑地穴领主了么。”罗贤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召唤出随机样条，又一次引得观摩的医生们惊呼。 有些人知道罗贤会这个，但目睹之后依然震撼。 有些人不知道，则露出一副“我火星了”的表情，眼睁睁瞅着金色的条状能量体将尖刺弯曲包裹，并依靠神圣魔法的能量将其融化为胶状物、吸出。 刚刚还下判断罗贤急诊“不太行”的费老学生，此时嘴巴张得贼大，像是能塞进去整整一根大宝贝似的。 这，这是什么？！ 随机样条也就罢了，先不谈，关键是，你这个用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即便是在哥尔斯密大神的日记里，也没有记载过这种使用方式。 大家对它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高端豪华手术刀的层面上，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的用法…… 罗贤快速操作，平均一分钟搞定一根尖刺，他搞定一根，杨医生就将创口清创消毒，再做一些简单的缝合。 “有合并经络损伤。”杨医生发现了新情况，“要不要顺便清楚坏死的经络？” “做。”罗贤说着，将最后一道尖刺搞定，随机样条变换形态。 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罗贤和杨医生换了位置，后者继续清创，前者则将样条伸进尖刺的创口，滋滋滋地剥离坏死经络。 器械护士也懂得配合，拿来一罐生物凝胶，用于填充缺损的组织。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若是富兰克林在场，必定会露出欣慰的笑容，类似于一条老地狱三头犬望着狗儿子终于能够独立猎杀放屁野猪一样。 “这家伙，老急诊了。”另一位学生喃喃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科研临床两开花，在抢救处置上居然还拥有如此深厚的造诣。” “人家努力呗。也不看看人家每天上多少台手术。” 众人偏头，只见李莉莉莉莉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急诊大厅。 “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李医生歉意道，“刚拉了个肚子。” 血族和人族混血生出来的娃，就是容易有这个毛病，肠胃不好。 费老微微点头，旁边的学生则有点暗讽：“呦，这不是我们的李大医生么，怎么，听起来，跟罗医生很熟的样子？” “不算熟。”李医生给了个直白的回答，并没有接对方的嘲讽。 她专心地瞅着光幕上二助住院医正在收拾残局的胸腔，随口道：“是用异能量结扎血管的吧，厉害了，用的是地精群岛异能外科研究院的技术？不对啊，这儿也没那设备啊。” 李医生用了一句话，就体现出了她和旁白两位费老弟子在技术敏锐度上的分野。 那俩人自从学会了费老胸外技术的主流部分，技术发展基本就停滞了，像是异能量结扎血管这种新潮的技术，听说都没听说过。 他们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医院的人事管理，和王都那交错复杂的人际关系上，哪儿有多余的精力关注新技术呢。 费老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愧是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吧，老爷子，您是不是也英雄所见略同呀？”李医生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一副调皮的晚辈模样。 “呵呵，我老了，算不上英雄了。未来是你们的。”费老脸上笑嘻嘻，心里想所见略同个鬼呦，我怎么知道罗贤用没用异能量结扎。 到了费老这个岁数、能级又不怎么高的医生，能不老年痴呆、并保持不比巅峰时期弱太多的临床水准，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出于他自身的原因，除非具有象征意义的、媒体盯着的手术，他都不轻易出手的。 李医生跟费老扯了几句，去消毒了。 两位费老学生目送她，有点嫉妒。 费老对李医生和澪，是明显偏爱的，只不过，澪虽然受宠，但性格依旧很圆滑，所以虽然澪没胸没屁股，却依然在费老学生们之间比较讨喜。 至于李医生，则过于固执于提高技术和治病救人，与费老师门专注于拉帮结派、参与政治、攫取利润的大风气不符。 等李医生回来的时候，罗贤又搞定了一名伤员。 然后李医生认领了一名伤员，等她把伤员给抢救回来，澪那边刚好做完第一个，恰好跟李医生在走廊里碰面。 两人目光交错，针锋相对，火花带闪电。 尔后，纷纷虚假地一笑，并肩前往急诊大厅。 “澪酱，又要重温急诊的黑暗时光了呢。”李医生讽刺道，“难受嗷。” “那是哦，不如你舒服哦。”澪也讽刺道，“也不知道当年是谁下手太糙、搞得自己被流放到急诊科，莽夫配急诊，反倒意外地合适呢。” “我懒得跟你吵这些有的没的。”李医生连忙打住，“这节骨眼儿上，还有病人等着呢。” “哎呦喂，那可太高尚了。”澪哈哈大笑，“下手轻点啊，别弄得人家本来没事搞个大出血出来……” “也总比某人在急诊科工作的时候跟个小学生似的要强呢，连骨折都处理不了，还被武道学院的老师堵办公室门骂呢……” 两人互爆黑历史，一直吵到了急诊大厅。 “你们聊啥呢？”罗贤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加我一个。” 两人惊醒，意识到在这儿吵吵不太合适。 “哼，不跟你计较了。先处理伤员。”澪恨恨道。 “没伤员了。”罗贤摊手，“我都给整完了。” “哈？”“蛤？！” 641 老将军 两位这才惊觉，急诊大厅里的气氛，和她们刚进手术室的时候，俨然变得不一样了。 有啥不一样？啥都不一样。 就连地上的、伤员们飙出来的血，都给擦干净了。 澪惊疑不定，望向自己的老师，依然坐在角落里和吊兰绿萝为伴的费老。 后者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震惊：“咳咳，罗医生已经把其他伤员都处理完毕。大家，可以休息了。” 澪简直不敢相信，连忙抓了一只本院的住院医，让他带她去病区看看情况。 那住院医叹了口气，嘴角勾着戏谑的笑容，带着澪去了。 这些王都来的少爷医生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诚然，本院的医生们，也没看懂罗贤到底是如何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快节奏地止血，但他们明白，罗贤的确是有东西的。 相比起上来就要辅助瞄具、上手做起处置来平平无奇的澪，高下立判。 倒是后面赶来的李医生，让山医急诊科的医生们观感不错。 李医生的处理，凌厉中带着细致，基本上属于罗贤的弱化版，但李医生似乎跟费老的学生们关系一般，倒是看起来跟罗贤很熟稔，这就很微妙了。 “合着费老那边都是垃圾，咱们罗医生这边才是靠谱的正经医生呗。”有人嘀咕道。 旁边正端着大茶缸游弋的杨医生，敏锐地捕捉到了群众的议论，连忙和稀泥道：“也不能这么说，澪医生做的也很好。” 这倒是实话，其实费老的门徒们也很郁闷，平心而论，澪或者说其他学生的急诊处置，不能说多强，但绝对不差，至少在他们的预计里，是比博一的小娃娃强悍的。 只能说，罗贤的技术栈之深，超越了他们的想象力，搞得他们动用人脉调了伤员过来，反倒是给罗贤做了嫁衣。 原本，山医内部不少人，对于罗贤年纪轻轻就要被山医舔来舔去颇有微词，经此一役，动作慢的人，可能舔都要赶不上热乎的了。 尤其是次日，十三位重伤员中，有十二位都得到了超过预期的恢复。 这太尴尬了，尤其是昨天晚上，费老的学生们还期待着澪的手术用质量战胜罗贤的数量呢，当然，这一想法本身便是充满阿Q精神的，几乎同样的时间里，澪处置了一例，罗贤处置了十一例，只要罗贤处置的伤员，恢复情况不是太拉胯，澪是铁定要遭到鄙视的。 急诊急诊，突出的就是一个急字。 像是大型的胸腔贯穿伤，这些伤员都有，但山医的急诊科做不了，山医胸外的能力也有限，况且调拨医生还需要时间，况且说不准能做的医生还恰好在外地回不来。 饶是艾尔风大陆人族的身体素质强悍，拖上大几个小时，原本有救的伤员，也只能送停尸间了。 但是，罗贤诡异的止血技术，让他们悉数得救。 这让罗贤本人也很满意，看来，抽卡得到的新叶片，不愧为超稀有。 这项技术，应用于前线，能够大幅提升重伤士兵的存活率。 当然，还是存在着这个问题——它太难了，罗贤拥有虚空血统的能量控制天赋，又有双生树的加成，用起来尚觉得异能核负担蛮大，若是普通的异能者，使用他们原本便不太适合精细操作的异能量去做，其难度类似于打FPS游戏的时候模仿外挂暴力锁头。 这需要多年的练习，然而，它的价值实在是不错，如果有医学院愿意选定一批异能者，作为专职的前线急救医生，培养该技能，也是很好的选择。 梳理了一下思路，罗贤决定着手写论文——其实是写论文大纲，写完了丢给论文制造姬，就能自动生成一篇结构严谨、内容详实的高分论文，美滋滋。 然而，刚在山医急诊科为他紧急开辟的办公室里坐下，李医生就找上门来。 “贤哥，费老约的病人到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啊？”罗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病人？” “费老来开飞刀的病人呀。”李医生提醒道，“你不会直接给忘了吧。” 别说，还真忘了。 罗贤玩止血玩得太开心了，又因为早早抽到了本期的精准，差点就忘了这一趟来山城到底是干嘛的。 “那你先去，我写个论文大纲发过去，就十分钟。”罗贤道。 论文制造姬也需要工作周期的，现在是中午，给她发过去，下午刚好是她开始工作的时间，刚刚好。 樱田华恋毕竟是读了四年的博士，早就养成了上午不干活儿、下午盯着稿纸发呆、晚上产率爆表的习惯。 就像前世的许多博士，上午基本是在食堂里吃着早午餐度过的，下午基本是在电子邮件和○乎里度过的，直到晚上才陡然觉醒，牙白，这一天快要过去了，赶紧干点儿活儿吧。 让华恋酱下午拿到大纲，然后去云海学院查查资料摸摸鱼，晚上开始写，舒服的很。 李医生则不太理解，心想罗贤这也太自我了吧，连费老的面子都不给？ 不过，她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罗贤要等会儿去，那就等会儿去罢。 在李医生的心目中，罗贤是有这个资格让费老等一会儿的。 但是，其他的学生们，可不会这么想，听到罗贤要晚十分钟后，立刻义愤填膺起来。 “什么人啊这是，病人都到了，让病人等，有没有一点责任心了？” “不就是做好了一次抢救么，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病人家属推着轮椅上精神萎靡的老爷子，听着大家逼逼个没完，心中暗忖。 患者是东北地区的老将军，家族在山城偏南的位置，实力还行，但笼罩在凌家的阴影下，也就显得一般般了。 不像凌家这种基因优秀传承无数代的修炼者世家，老将军属于基因突变型，家里出了他，其他的孩子战斗力都很一般。 所以，老将军在位的时候，家族果断牵上了王族的某一条线，转型成了商人家族，帮王族做一些贸易，从势力范围上而言，算是王都势力一方。 因此，老将军并没有选择让山医胸外的人动手术，而是直接通过王都的关系，请了费老来。 642 罗贤PTSD 艾尔风大陆的上流人士，找医生是很讲究的，尤其是这种给老人动手术的时候，那自然是慎重慎重再慎重的。 一般而言，都是找熟人圈子要推荐，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一位医生想要跻身上流圈子，最难的，是如何打开突破口，因为高端人士的医疗圈子很封闭，大多数医生，就只能苟在低端圈子里，给低端人口们做手术。 罗贤是不缺高端资源的，事实上罗家沟诊所刚开业那会儿，凌菲儿经常介绍凌家和凌家势力的朋友们来做手术，于是就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现象：罗家沟的客人，要么大富大贵，要么是李狗嗨及其类似物，分别代表了罗贤的人脉圈和凌菲儿的人脉圈，两极分化严重。 当然了，以罗贤现在的水准和名声，也不需要去巴结着贵人求看病了。 患者坐在轮椅上，听着面前穿着王都医院制服的医生们狂黑罗贤，居然莫名觉得很有趣，尾巴扫来扫去。 患者是一名蜥蜴人，身为亚人籍的休曼王国公民，又是军功赫赫的战士，不得不说，身份的确特殊。 来的家属，也是一水儿的蜥蜴人——蜥蜴人在婚姻上极看重血统纯度，轻易不会和人族通婚。 不说身份上能否接受，单单是审美上，就很难接受。 这也是老蜥蜴没跟着凌家混的一大原因——凌家的血统纯度，在休曼王国四大家族里，也是出了名的固执。 像是西南的阿巴卡阿巴拉契亚家族，已经跟地精、暗精灵、魔族、彩虹小马……们，混血混成不知道什么鬼样子了。 至于东南的杰克逊家族对精灵血统的偏爱，也是出了名的。 同样，凌家的大人族主义，也是出了名的。 老将军听着众人谈论罗贤，音色沙哑地问身边的后生：“那个罗贤，是不是凌家的女婿？” “还没官宣，但估计是。”后生先是如实汇报，然后又补充了自己的猜测，“罗贤只是观摩，并非参与手术，请您放心。” 听到这话，李医生不乐意了：“大哥，瞧您这话说的，罗医生又不是杀手，就算他参加手术，他也不会害你啊。” “你怎么说话呢，你少说两句吧。”旁边的师兄善意地把李医生给拽了回来，陪笑道，“小姑娘不懂事儿，艾森将军，您大人有大量……” “小事情。”名为艾森的蜥蜴人老将军，吐了吐长长的、分叉的舌头，表示问题不大，“山医是正规医院，罗贤也是正规的医生。相信，他不会做出不识大体的举动。” “他都让您老在这里等半天了，这叫识大体？” 艾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对他来说，早十分钟晚十分钟，都无所谓的。 反正也只是个观摩人员，还是那么年轻的小辈，谅解也就谅解了。 艾森开始转移话题：“费老，咱们有两三年没见了吧？” “这是好事儿。”费老含笑道，“你要是经常见我，就说明你这身子骨是真的不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老年式的默契寒暄笑容。 “说起来，也是令人唏嘘呀。”费老感叹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说要打爆我的狗头，现在，你是想打，也没有力气咯……” “你要是想，咱可以试试。” 俩老头儿开始逗趣儿，费老学生们乖巧地站着看戏，这里没他们说话的份儿，也不能聊天，略无聊。 但是，能和艾森将军共处一室、看艾森将军和老师谈笑风生，便已经让他们觉得不虚此行了。 更何况，后面老师还要给艾森将军动手术，这才是重头戏。 相比之下，之前被罗贤打脸所遭遇的不悦，仿佛都要被这重头戏冲散了一般。 近些年来，费老其实很少再亲自做手术了，一般都是委托给他的学生们。 病人一般都是冲着费老的名头来的，但除了情况特别复杂且身份特别顶的病人，都是分流到费老的学生手里去做。 病人们往往也没什么怨言，老师都这么吊，学生也差不到哪里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依然有一些病例，是学生们拿不下的，这就需要费老亲自出手了。 老年蜥蜴人的血管高度脆化，做纵膈肿瘤切除，风险是非常大的，要给血管做额外的柔性结构支撑。 这是费老率先引入休曼王国的技术，可以说，目前国内能做这个的，也就寥寥几人，而且做的都不熟。 以艾森将军对王国做过的贡献而言，请最熟练的费老来做，没毛病。 因此，学生们都很期待这场手术，媒体们也很期待。 当然，为了保护艾森将军的隐私，手术是只录像不直播的，即便如此，记者们还是跟随艾森将军，来到了山城国立综合医院。 来自冷泉港的两位记者，兴致勃勃地端着成像水晶，咚咚咚地上楼梯。 说真的，有些兴奋。 这两位近来的事业实在是不顺，主要是，他们在过去的两个月里，连出了三次有罗贤的采访，每次都要被罗贤怼，然后还啥素材都得不到，很伤。 搞得她俩现在，都有点罗贤PTSD[1]了。 医疗题材，对于记者来说，原本是很容易出成绩的领域，但一旦扯上罗贤，出于报社立场的原因，不仅出不了成绩，还要被扣绩效。 原因很简单——她们为冷泉港本地的阿基姆家族效力，使命是挖掘罗贤的黑料，然而，每次去了之后才发现，罗贤做的手术、治的病人、搞的项目，三百六十五度无黑点，这咋整啊？ 所以，听说这次是来山城采访国内著名胸外专家费顺祺的高难度手术，这俩记者简直要乐疯了，为此，他们还特地去冷泉港最好的辉煌大饭店搓了一顿，庆祝终于能在摆脱罗贤的前提下，拿到一个好的采访素材。 太快乐了！这才是真正的采访！ 罗贤PTSD女记者一号，一边爬楼梯，一边揶揄地笑着问另一位：“您好，请问您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好极了！”罗贤PTSD女记者二号，一脸放飞自我的表情，“没有小罗贤，采访好滋味！” 然后她们来到了采访预定的楼层，推开楼梯间的门，赫然看到走廊上站着一只罗贤。 (ΩДΩ) ----- 注释： [1]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643 完美的医生 两位罗贤PTSD女记者，表情十分精彩。 罗贤正东张西望呢，陡然瞅见俩分外眼熟的脸，在脑海里回忆了一波，笑逐颜开。 “哎呀！是你们呀！你们是经常来我这边采访的，我想想，什么报纸来着……”罗贤努力回忆。 “你不用想了，你认错人了。”罗贤PTSD女记者一号，板着脸道，拉着还在呆滞的小伙伴，扭头就走。 “哎哎哎，你们别。”罗贤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们，“我记得你们，你们的报纸分别是……” 罗贤流利地把二位的工作单位报了出来，搞得她们浑身一震，仿若被人窥探了心神，吸取了元气一般。 当然，按照艾尔风大陆现代医学的观点，人族，是没有元气这一说的。 但是，她们此时的感觉，就是很虚，就是很不妙。 见二位无动于衷，罗贤只好说明情况：“我是要去参加会诊的，但我迷路了，你们能带我去会议室632吗？” 是的，罗贤迷路了，一方面诚然是因为山医的建筑布局比较迷幻，另一方面，罗贤是纯纯的路痴，前世就是，这辈子也没什么改观。 当年，罗贤直到读了博，还经常在李○基科技大楼里迷路。 而山医的外科大楼，比起前世那个拥有无限轮回式噩梦走廊的楼，还要更妖魔化一些，罗贤找了两三圈，就放弃了自己找路的想法。 刚想找人帮忙，就碰上了熟人，罗贤是有些惊喜的。 然而罗贤的惊喜，对于二位PTSD患者而言，完全就是惊吓。 她们想要逃，但罗贤拽着她们，不让她们逃。 以及，罗贤请求帮忙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恳切的神色。 这神色，配上罗贤的颜，让俩妹子同时虎躯一震，对视一眼，当时就心软了，瞬间就走不动路了。 罢了，罢了……这家伙虽然有毒，但是他帅啊。 就带个路吧，嗯，他应该也跟这次的采访没什么关系……等等！ “你刚才说，你要去参加会诊？”罗贤PTSD女记者一号（简称P1），惊悚得像是一只Q版八重嘤。 “不是费顺祺老先生做手术么，你去会诊做什么？”P2也露出了同款惊悚。 “啊，我就是去旁听的。”罗贤道，“我被邀请来观摩费老的手术。” P1和P2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随后，便开开心心地开始带路，带着罗贤拐过一个弯，上了悬浮梯，就到了，搞得罗贤怪不好意思的。 要是双生树能出一个小地图的技能让我抽一抽就好了…… 罗贤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低头走路，旁白俩女记者，不停地从各种角度偷偷地瞄他，并努力抑制住掏出成像水晶拍张照片的冲动。 进了会议室，费老的学生们等得想骂人，不过，罗贤上来就道歉：“各位不好意思哈，我刚才迷路了，耽误了时间，抱歉抱歉。” “哈哈哈，太好笑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迷路……嘶！” 那位费老弟子嘲讽到一半，被李医生踩了脚。 “罗医生，你来的正是时候，记者们也刚到。”李医生指着落座在另一侧、架设好设备的一片记者状生物，“我们的会诊，就跟发布会合并了。” 罗贤简单地点头，在李医生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所谓会诊，本质上，就是听费老和即将作为一助的首席大弟子逼逼，听其他学生们吹费老。 这次的手术，对于费老而言，算不得什么新东西，但是，均摊下来，每年都未必有一例，对于媒体们而言，还是很新鲜的。 毕竟，费老是能拿出去跟国外的顶级名医相提并论的大神，报道这个，能够在吸引读者的同时，不担风险。 李医生这次准备当二助，但她没上去跟首席大弟子一起面对镜头侃侃而谈。 “为什么不上去一起？”罗贤问，“一个门派，应该整整齐齐才有气势嗷。” “我跟他们其实都不熟。”李医生的眼神有点古怪，“而且，他们都对我很刻薄，只有费老对我好。” 说着说着，李医生给罗贤讲了一些往事，内容不外乎于费老的医者仁心和对她的耐心。 “所以，虽然有一些师兄师姐过于看重利益，但是，在我的心目中，费老依然是最纯粹、最完美的医生！” 李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祖攥着小拳头，眼睛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辉。 罗贤静静地听着，没有戳破，但也没当真，呵呵一笑，就当是李医生年少无知了——若是把两辈子的寿命加起来，罗贤是比李医生要活得久不少的。 现在罗贤大概知道为什么拉哈尔主任跟他说「小心费顺祺」了。 尽管这其中无疑有拱火的成分，但是，费老确实如同费顺祺所说，纯纯的伪君子。 罗贤不喜欢人情世故，并不代表他傻，之前费老对他的小心眼儿甚至恶意，他都是能体会到的。 总的来说，这个老头儿心胸不怎么宽广，对自己的师门建设很上心，极度护犊子，还特爱惜羽毛，不光彩的事情都丢给学生去做，自己则稳坐钓鱼台，接受万人敬仰。 “这老头儿，鸡贼。”罗贤在心中默默地下了结论。 瞅着罗贤听了她和费老的师生往事而无动于衷，李医生不太高兴：“罗贤，我怎么觉得，你对费老不太服气呢？” “我服气呀，我有什么好不服气的。”罗贤摊手，“费老是技术泰斗，柔性支撑确实做得好。” “噢，我听懂了。”李医生脸黑下来，“你的意思是，费老技术好，别的都不行呗。” “这我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费老绝对是我见过的人品最好的医生，他气管不太好，还有高血压，常年带病做手术……” 仿佛是在印证李医生的话，正在介绍治疗方案的费老，突然扶住桌子，另一只手按住额头，作眩晕状，然后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弟子们显然司空见惯，连忙把费老搀扶下去休息。 另一位弟子歉意道：“不好意思，费老有些乏了，请各位稍安勿躁。” 艾森将军的家属们表示，问题不大，费老身体要紧。 事实上，费老能答应亲自给艾森做手术，他们就很感激了。 罗贤则是轻描淡写地对着费老丢了一个「诊断」，随后表情骤变。 哇哦…… 这可不是气管炎加高血压这么简单哦。 644 阿米洛原虫 “李医生，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罗贤突然道，“费老每次都是这样么？气管炎和高血压一同发病？” “呃……”李医生回忆了一下，“这两年不清楚，但以前好像……好像，的确经常这样。” “这两年都是澪那个小碧池陪在费老身边，我都是在私立忙手术，没大有时间回去看老师，哎，说来也是惭愧……” “那相比之下，还是你比较靠谱。”罗贤赞许道，“那个澪一看就是个弱鸡、小绿茶，装乖一流，估计费老是把她当孙女来养了。” “哎，我也觉得，也不懂了，费老怎么就被澪这种人蒙骗了呢……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心理这么阴暗呢？这事儿也不怪费老啊。” “我一向不惮以最深的恶意揣测上位者。”罗贤嘟哝了一句，起身，“我去刷新一下段位。” “刷新段位？”李医生有点懵圈，“为什么要现在刷新段位？” “免得等会儿需要我说话的时候，他们喷我垃圾黄金1，没资格逼逼。” 罗贤从会议室里绕出去，想了想，原路返回迷路遇见俩记者的位置，钻进了厕所，大喊一声：“费老！！！” 果不其然，某个隔间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以及惊疑不定的询问：“谁？！” 罗贤叹了口气：“是我，罗贤。我劝你停手。” 那边沉默良久，悠悠道：“呵呵，罗医生，你在说什么？” 罗贤也不多逼逼，直入主题：“你被阿米洛原虫感染了，让我猜猜，大概有七八年那么久了吧。” “你的支气管越来越差，血压也愈发的危险。”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小事儿，关键在于，你的血脑屏障即将打开，到那时，阿米洛原虫真正的威力才会显现，你会变成一个不受控制的人。” “这无疑是一个定时炸弹，然而，你不会去就医，你甚至瞒过了所有人。” “阿米洛原虫的治疗，需要一种靶向神经魔药介入，接受治疗后，你的神经系统会变得迟钝，你将永远离开手术台。” “然而，你对名利的贪恋，让你停不下来，所以，你继续扮演着医学泰斗的形象，瞒过了所有人。”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子，对患者负责么？若是某一次的手术中，阿米洛原虫发作，后果将不堪设想……” 罗贤说着说着，隔间里传来冲水声，接着，费老打开门走了出来，神色如常，慈祥一笑。 “罗医生，老朽明年就退休了。” “所以，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也请宽容一个老人最后的任性。” 说罢，费老慢悠悠地离开了，清瘦的背影，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望着他的背影，罗贤思索良久，张张嘴，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罗贤先去山医的行政楼大厅，对着生命女神像祈祷，刷新了一下段位。 如他的预计一般，从黄金1升到了钻石5。 “钻石5，大概有那么一点牌面了吧。”罗贤自言自语着，独自去沐浴消毒，穿上洗手服，进了山医胸外最大的那间手术室。 进去之后，无视费老学生们充满敌意的目光，直接抓来一只护士，道：“给我穿一套手术服。” 护士愣了一下，心道罗医生不是要观摩么，怎么突然又要手术服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出格的要求，而且是罗贤的要求，办就是了。 而且，给罗贤穿手术服，对于小护士们而言，也是难得的福利，能趁机揩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忙不迭就给答应了。 费老的弟子们就有点爆炸了，当即就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罗贤淡淡道，“有备无患罢了，出现意外的时候，方便直接上去救场。” “你！”那人心理上有点想打人，但是回想起那个巨.乳小刺客，生理上又怂了回来，只是放狠话，“罗贤，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是啊，你这是盼着我们费老手术出问题咯？” “想多了。”罗贤耸耸肩，“以防万一而已。我是急诊科的医生，你们可以理解为，我们急诊就是这样思考事情的，永远往最坏的地方思考。是吧，费老？” 说着，罗贤望向费老，眼神意味深长，具有一定的攻击型。 费老很配合道：“罗医生考虑周全，没什么不妥的。” 也只能配合了，瞅着罗贤这眼神的意思，要是费老不让他穿手术服站旁边，说不准得直接把阿米洛原虫的事情给捅出去。 同时，费老心中慨叹，罗贤这家伙，还真是锋芒毕露，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让他抓住了把柄。 他有点担心，若是罗贤继续拿这个点发挥，提出一些无理要求，就麻烦了。 事实上，罗贤才懒得用阿米洛原虫敲诈费老，他只是寻思着，万一费老在手术台上阿米洛原虫感染晚期症状发作，患者不就完犊子了。 他得保证随时待命，在不直接把费老捅穿的情况下，确保手术顺利完成。 至于费老的职业操守，或者带着阿米洛原虫这个定时炸弹坚持上手术到底是为了什么，罗贤才懒得关心。 患者的命才是第一位的，也永远是第一位的。 医生的本质是治病救人，就好比法师的本质是施法，厨师的本质是做饭，老八的本质是吃奥利给，这是最核心的东西，不容动摇。 所谓门阀、权势、面子，在治病救人面前，都是凑妹妹，得往后稍稍。 于是，这场手术的气氛就略诡异，在手术室里观摩的几人里，只有罗贤是穿着手术服的，其他人都只穿了代表OB位的洗手服。 外面的记者通过成像水晶的直播画面，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纷纷露出了搞个大新闻的表情。 “这是不是意味着，罗贤对于费老的技术不信任？” “还是说，罗贤认为他才是执行手术的最佳人选，以此行为进行无声的抗议？” 瞅着记者们猜来猜去，对罗贤的尿性体验深刻的女记者P1和P2，发出冷笑。 俩女记者一起冷笑，着实瘆人，顿时就吸引了众记者的注意。 “你们笑什么？” “没笑什么。”P1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我建议，我只是给个建议啊。涉及到罗医生的报道，最好谨慎一点，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不要乱发通讯稿，免得闪了腰。” 645 我笑他人看不穿 听了P1的话，记者们面面相觑，不是很懂她在表达什么。 这些记者，多数来自全国各地的报社，对于罗贤，只有一个「青年才俊」的模糊印象，对他的毒性缺乏感性认知，也缺乏理性认知。 “小心闪了腰？”一位记者重复了一遍，笑了，“怎么会呢，这是医疗报道，又不是社会新闻，哪儿来的反转啊，怎么可能闪了腰。” “就是说呀，不会翻车的，翻不了，绝对翻不了。” 瞅着各位记者奶个没完，P2的脸上，露出了不听给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笑容，害，人总是这样的，一朝被蛇咬之后，才能十年怕井绳。 而P1和P2，已经被蛇咬了三次，按照等比数列的计算方式，一千年都要怕井绳了，即便按照等差数列的计算方式，也得怕个三十年。 她们自然是无比小心的，事出反常必有妖，罗贤在OB位上穿了手术服，不用说，又要搞事了。 罗贤不搞事，那还叫罗贤吗？ 于是，二位交换眼神，明智地决定，今天，不发通讯稿。 即便冒着得罪主编、被骂个狗血淋头的风险，也不发。不发不发就不发！ 虽然她们尚未看出，发一篇费顺祺老先生成功完成高难度手术的通讯，有可能以怎样的方式被罗贤搅黄，但是，她们看不出，不代表不会发生。 想当年，她们去diss罗贤给海伦娜做的腰上手术，然后赫然发现诊所里摆着一台凌菲儿从精灵手里抢来的、国内根本不应该存在的非标成型仪，那种震撼，已经铭刻进了她们的骨髓里。 别问，问就是罗贤牛逼。 P1还是稍稍心软一些的，不像P2，P2是娱乐报纸的记者，众所周知，娱记是节操最低的，节操够的娱记，早就抢不到吃食，被行业给淘汰了。 她暗示道：“罗贤现在可是魔术回路修复和TRA-3型肾炎两个子学科的带头人了，不用说国内，说是世界领先，也不过分。他既然穿上了手术服，肯定是看出了潜在的隐患。” 作为曾经被罗贤毒过三次的记者，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也有使命帮助同行们远离罗贤。 然而，听了她的话，大伙儿们都笑了。 一位年长的、目测已经步入更年期的资深女记者，语重心长道：“孩子，我劝劝你哈，以后呢，在工作场合，少用像「既然……肯定……」这样的句式。这种句子，代表了你其实什么都不懂，你就是无端猜测，会让读者们笑掉大牙的。” “不是……”P1扶额，“我之前接触过罗贤，我对这人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我不是无端猜测……” “有端猜测也不行呀。”资深更年期女记者继续谆谆教诲，“我们传媒从业者，要用真相说话，猜，那是娱乐记者的事情。” “哎大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娱乐记者怎么了……”P2一脸委屈道。 资深更年期女记者突然做出了禁声的手势：“大家别说话，快看，费老开始动手了，啊呀，这个胸腔镜进得，真是顺滑，丝般顺滑……”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被费老的操作给吸引了，没人再关注P1和P2这俩跳梁小丑。 “真是的……这帮人，真是气死偶咧。”P1愤愤不平道，什么人啊都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P2发挥娱乐记者惯有的遗世独立乐观精神，“别管他们了，咱们就做好自己的事情。” P1略不解：“咱们做什么？也没什么好做的吧。” P2微微一笑：“咱们躺平。看他们秀。” 平心而论，不讨论技术之外的事情，费老的柔性支撑，做得确实好，整场手术下来，蜥蜴人老将军脆弱的血管，并没有任何破裂的迹象。 因此，手术中罗贤关注的，是费老本人的状态。 罗贤曾经想过，要不要直接阻止费老上这场手术，毕竟，阿米洛原虫晚期感染，是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的。 然而，想了想，似乎不太好，这场手术，病人就是冲着费老来的，要是罗贤突然阻止，麻烦就太多了。 等这场手术结束了，再跟费老好好谈谈，最好劝他以后就别再上手术台了，太危险。 按照医师协会的规定，阿米洛原虫感染到了中期，就不允许继续做外科医生了，费老这其实是违反规定的，但只要他瞒着，也没人能揭穿，毕竟是医学泰斗。 不过，今天还有几台纵膈肿瘤切除要做，罗贤让凌菲儿预约来的病人，他自然得做完。 于是，监督完费老的手术，到了一助弄后处理的时候，罗贤就懒得看了，直接出门，去了隔壁手术室。 这一行动，遭到了记者们的密切关注，她们去问了一波，得知罗贤也要做纵膈肿瘤切除、还不止一台，当即就沸腾了。 “这是要打擂台的节奏哦。” “罗医生厉害了，感觉根本就没把费老放在眼里，你看费老的学生们还都在看后处理呢，他倒好，自己出来了。” “这个手术室里没有成像水晶吗，放一个进去，看看罗贤做得怎么样。” “我懂了，罗贤刚才一直盯着费老看，是不服气呢，估计想找茬，但费老做得太好，严丝合缝，找不出来……啊，心胸狭隘的医学新秀与老年泰斗之间的交锋！今天的通讯稿，有啦！” 望着那傻乎乎狂喜的记者，P1和P2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这位可怜人传媒生涯的终结。 然而，当她们看完罗贤的手术直播，却都陷入了寂静。 “还能……这么做的？”有记者艰难地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隔壁手术室后处理刚做完，这边就搞定了整台手术。 虽然手术的难度不同，但是，最普通的纵膈肿瘤切除，能做到这个速度，也是很吓人了。 现在，记者们才意识到，罗贤不是年少轻狂，他是真的有资本跟费老叫板。 当然，事实上罗贤也没跟费老叫板，他自觉就是正常做手术而已。 直到做完第三台休息的时候，被李医生找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人了。 “罗医生，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怨气呀？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的，费老师也不是小气的人。” “?”罗贤懵圈，“什么不满？” 646 针锋相对 李医生瞅着罗贤一副淡定的模样，跺脚：“罗贤啊罗贤，我真为你感到着急啊！你说说你，怎么情商就这么低呢？” “哈？”罗贤乐了，“你还有脸说别人情商低，你不是在搞笑？” 李医生跺脚x2：“我情商再低，我也知道，这时候泡手术室不合适呀。” “我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罗贤表达自己的看法，“我约了病人，而且这些病人是我在冷泉港的时候就找上门的，他们愿意跑到山城来，尽早手术，我就应该满足他们。” “可是……”李医生一时语塞，这话该怎么说呢？ 那边费老正在答记者问呢，马上要去山医主办的庆功宴了，罗贤作为受邀请观摩的医生，却在这边闷头切瘤子…… 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发泄什么不满情绪。 但是，反过来看，如果罗贤去了，相当于向外界传达一个信息：在费顺祺面前，罗贤是低头的，其他医生作为庆功宴的宾客，那自然是承认庆功宴主角更高的地位。 罗贤觉得，这没什么必要，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觉得他和费老是平起平坐的，当然，这是考虑到费老为王国胸外学科做出的贡献，若是讨论纯技术，罗贤觉得自己档次比费老高，中间还得空一档。 医学双生树的胸外分支，可不只有纵膈肿瘤切除这一项技能。 庆功宴上记者们拍了费老和他的学生们把酒言欢，却没拍到罗贤，另一部分记者则发来通讯，说罗贤沉迷手术不能自拔，还在手术室里切瘤子呢。 记者们议论纷纷，声音低沉而含混，较为收敛。 饭桌上的费老弟子们，则不那么收敛，甚至在费老去厕所的时候，开始大声喷人。 “册那，罗贤这个狗.逼，真能耐啊，跑到山医这边来做纵膈肿瘤切除，搞得他多厉害一样。”有弟子道，“真要让病人选，还不是选我们？” 这话其实对了一半，就后半段而言，全国范围内，罗贤在这项术式上的名气当然比不了费老的门徒，毕竟，他才刚开始做这玩意儿没几天。 而病人很多时候是分不清谁技术更厉害的，或许还会觉得罗贤的随机样条往胸腔镜的操作孔里捅很吓人。 但前半段就有点搞了，讲道理，要不是凌菲儿帮罗贤弄来了病人，他才懒得来山医，费老的手术，对罗贤而言，观摩价值其实不大。 “可能是加班多做几个手术卖可怜吧。” “就是，我看他那个手术，除了快，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 眼瞅着讨论愈发离谱，山医的医生们，纷纷撇嘴，但也不好反驳，毕竟，费老的门派，在王国胸外科圈子的地位是首屈一指的，他们也只能撇个嘴了。 至于跟胸外不沾边的几个科室的人——比如强势科室骨科的人——则没什么立场跟费老的徒弟们battle。 医学的细分领域，隔行如隔山，这种隔山打牛式的battle，最后就变成了谁位高权重谁牛逼，比这个，本地的医生当然比不过王都来的精英们。 只有急诊科主任凌冬梅忍不住帮罗贤说两句话：“做得快还不行吗，我听说罗贤在冷泉港做的那些，术后恢复都蛮好的。” “哼，那是因为他做的病例都简单的很。”比较狂妄的弟子开始说狂妄的话，“胸外领域里，做10例经典病例，都比不上1例高难度来的价值高。” 这话虽然过于刻薄，但其实挺在理的，因为，医学它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 高阶医生之所以高阶，不只是因为干的时间久，还因为碰上偏难怪的病人，他能应付得了。 清创缝合，实习生都能做；但纵膈肿瘤切除的柔性支撑法，能做的，全国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凌冬梅有点无语了，你们又没真的比赛过，你们怎么知道罗贤不能做呢？ 以及，人家爱什么时候做手术什么时候做，合着照顾病人的情绪，也成了过错了？ 心里这么吐槽，凌冬梅嘴上却没这么说。 她是凌菲儿的姨妈，又不是凌菲儿，有些实话，是不能乱讲的。 凌菲儿想法克谁就法克谁，她是8级巅峰女武神，一剑就能帮迫降飞艇清出跑道的女人，一记扫击就能弄死上百只放屁野猪的女人。 某种意义上，如果罗贤性格足够功利，他也是可以瞎吉尔乱喷的，作为两个子学科国际领先的带头人，罗贤面对饭桌上这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年龄即将达到学术圈意义上「青年人」极限的家伙，如同鹅妈妈面对小蚂蚱，根本不放在眼里的。 也就罗贤性格低调，好不容易来一趟（未来的）娘家，还泡在手术室，才轮到这些人在饭桌上蹦跶。 费老在的时候，他们就不蹦跶，为什么呢，因为就算要喷罗贤，也轮不到他们，也得费老来喷。 在这诡异的气氛里，费老的首席大弟子，突然一拍脑门：“害，瞧我这脑子……前一阵子，有一个朋友，还跟我约费老的手术来着。家就在黑山镇，很近，反正我们也要在这里逗留几日，不如，把他们叫过来，明天给他们做手术。” “病人什么情况？”有人问。 “四岁的小男孩，先天性中间体缺陷，血管壁比今天的艾森将军还要脆。” 其他弟子简要地思考了一下，脸上露出得意的喜色。 既然罗贤“耀武扬威”地狂做手术，那咱们也不能示弱，让费老用更难的手术，予以还击。 庆功宴的角落里凑了两桌的记者，看到这架势，兴奋了。 “这是要针锋相对了呀……” “哎，话说回来，费老这厕所去得有点久呀。”有学生意识到了问题，“澪酱，你去看看他？” 此时，费老正在厕所里疯狂咯血。 他的身体状况其实已经很难支撑长时间的复杂手术了，阿米洛原虫感染，导致他的内循环系统变得很不稳定，全靠斗气和早年修炼的几个稳定血液循环的武技强撑着。 最近两年，每次做完手术，都会产生强烈的反应。 且，愈演愈烈。 澪酱跑到男厕门口，这是庆功宴场子的独立厕所，没什么人，就直接莽进去了，见费老在咯血，“哎呀”地叫了一声，熟练地过去给费老拍背。 647 铁狼悍跳 见澪闯进来，费老没有露出惊讶的情绪，或者说，他早已预料到，在这里咳了这么久，澪会跑过来关照他。 澪是很体贴的孩子，在这几年里，费老很大程度上都仰赖澪的照顾。 而她所求的也不多，无非是在学术圈搏一个起点较高的开局罢了。 在王都医疗圈子里，不到三十岁的女杰青，出类拔萃，但也没出类拔萃到无法解释的地步，至于流言蜚语里面讲澪靠着睡导师拿到了女杰青，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费老，对于这种程度的流言，早就免疫了。 在澪的服侍下，费老终于恢复了正常，朝着她投去一个感激而宠溺的眼神，感慨道：“哎……我这老身子骨啊，不中用了。” 也许，正如罗贤所说，他该停手了。 但是，脑海中的另一股力量，却促使费老留在手术台上，做完最后这半年再退休。 他的学生们，尚没有成长到能够接下他手里这个摊子的地步。 大弟子来得最早，忠心耿耿，勤奋有余而天赋不足；二弟子天赋异禀，但为人过于傲气，骄傲之下，自己身上很多细节问题和小毛病都看不清楚，粗枝大叶；三弟子，emmm…… 三弟子就是拉哈尔，拉哈尔算是走了邪道，费老门徒们虽然普遍追求高地位、高收益，但也没有哪个人像拉哈尔那样，靠和药企勾搭、卖药卖耗材为生。有点lowb，格局太小。 思来想去，没有哪个人有资格接他的班。 瞅着费老神情惘然，澪心神微微一动，笑眯眯道：“老师，您别胡思乱想，相信我，您一定能撑到退休的。” “但愿吧。”费老叹气，“相比起自己，我更担心你们呀。” “是在担心下一任王国心胸外科学会理事长的人选么？” 被冷不丁这么一问，费老颇为意外地看了澪一眼，呵呵一笑：“小丫头，怎么一下子就想到这个了。” “因为，正是在您的领导下，胸外学会才能发展得这么好呀。”澪夸赞道，“这个人选，可得好好斟酌才是。” 费老微微皱眉，在他看来，澪的发言，颇有点越界的味道。 斟酌理事长人选的事情，怎么说也轮不到澪来操心。 仿佛是感受到了费老的情绪变化，澪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哎呀，老师！我就随便说说嘛，不管是交给因格尔斯师兄还是卡列尼娜师姐，我相信，胸外学会的未来，都会很光明的。毕竟都是您的学生嘛。” 说完，还揶揄道：“只要别交给我就行，嘻嘻嘻……” 费老也跟着笑：“放心，孩子，我不会亏待你的。退休之前，我会帮你拿到和平医学院的副高教职。” 这个承诺是很郑重的，也是费老思索良久的。 费老没有孩子，这一份亲情，基本上都寄托在澪的身上了。 明年开始不做手术，申请退休，开始走流程，再过两年正式退休。 到时候，澪也要满三十岁了，拿个和平医学院的副高，问题不大。 原本费老期待着澪向往常一样，开心地扑到他的怀里，甜甜腻腻地来一句“老师最棒了”什么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澪仅仅是浅浅一笑。 “副高？”她喃喃道，“这种东西，澪酱凭借自己的努力也能得到哦，澪酱不稀罕的哦。” “哦？”费老不动声色，“那你想要什么？” 澪开心地放生大笑，靠近费老，轻声道：“我呢，我要老师，把理事长的位置传给张帆师兄。” “不可能。”费老斩钉截铁地摇头，“张帆的资历太浅了，技术上也不能服众……等等，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跟我讨论这件事情？” 按理来说，这是至少两年后才开始讨论的议题。 “老师，您可能还不清楚，不过，我是很明白的。”澪直言道，“罗贤的存在，会对您的地位，或者我们整个师门的地位，产生威胁。” “如果再拖下去，给他一两年的时间建立声誉，恐怕，未来就是他的了。”澪酱嘟着嘴，自顾自推演着，“可恶的李师姐，貌似已经叛变到罗贤那里去了，哎，真令人头大。” “当然，其他师兄师姐们肯定不会这么想的，他们依然处在狂妄自大的状态，尚且没有意识到罗贤的可怕……当然，我也陪着他们狂妄了一把，只不过，我是在演戏罢了。” 澪吐吐舌头，瞅着费老阴沉的脸色，道：“老师，您不会怪我吧？” 费老沉默片刻，道：“你是只当众对罗贤不客气，还是你刚才的这些不负责任的话？” “什么叫不负责任的话呀，我说的有错吗？” “你的想法，从根源上就是错的。”费老沉声道，“如果罗贤确实能获得业界的广泛认同，获得相应的地位，也是应该的。” “得了吧，老师，您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门儿清。”澪直截了当道，“对于您而言，经营好这个师门，比什么都重要。不然，怎么可能难受到要靠服用过量的止痛药上手术，依然坚持着呢。” 此言非虚，费老的血压，全靠斗气的压制才能保持正常，而长期调动斗气作用于体内，会导致慢性的关节痛，疼到深处，别说做手术，正常站立都困难。 不吃止痛药，他是不敢上手术台的。 但是，大量地使用止痛药，又会带来许多不可控的副作用。 “你说的这些，并不构成让张帆来当理事长的理由。”费老道。 “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澪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语出惊人，“我和张帆要订婚了，大概……明年年初吧。” “当然，您若是不同意我请求呢，订婚可能就要推迟了，因为呀，大家要优先解决您的丑闻曝光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一刻，费老全都明白了，他死死地盯住澪，苍老的眼眸中，涌出大剂量的震怒与失望。 他沙哑着喉咙，用力地慢吞吞道：“你要挟我？” “啊啦啊啦，这怎么能叫要挟呢。”澪道，“我把话说明白一点，老师，您要是不快点钦定下一任的理事长，可能，这个位置就要被罗贤给夺走了呦。” “所以，总归都要传位，传给咱们师门里的谁，都不是太说不通的事情，更何况，张帆师兄也不差。” 后面，澪再说什么，费老都不是太能听进去了。 因为，澪的铁狼悍跳，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过于强烈，强烈到了让他有点怀疑人生的地步。 我这是养了个什么品种的白眼狼？ 648 推理大师杨医生 外面澪酱铁狼悍跳的时候，手术室里，罗贤依然在切瘤子。 他磕了一瓶双相药剂，补充了精力和体力，效果很好。 于是，一口气处理了十台手术，前后处理，加上中间间隔的时间，等罗贤决定今天到此为止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蹲守罗贤手术的几名记者，看得都有点困了，不仅困，而且饿，只能叫外卖，一边吃，一边发呆，期待着发生一点精彩的事情。 最初源于罗贤手术速度的震撼，已然过去。 外行人是看不懂手术的，配合解说，也许能明白在做什么，却不明白精彩的点在哪里。 相比之下，山医胸外的医生们，则显得兴致高涨得多，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罗贤的操作，企图学到点什么。 等罗贤出来的时候，医生们围了上来，邀请罗贤去吃夜宵。 “吃夜宵，现在时候还早吧。”罗贤道，“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你们十一点的时候再来叫我。” 医生们纷纷称是，原本他们便是要感谢罗贤的手术示范，时间自然由罗贤来挑。 总的来说，看罗贤做手术的感悟，是要高于费老那一台的。 罗贤的手术，量大管饱，且病例类型广泛，连做十台，连着看下来，总归能悟到点什么。 标准器械的操作方式，和罗贤的随机样条，差别巨大，却能通过后者，来完善前者。 就好比仿生学，人族的机械，无法全面复刻蝴蝶/兔子/蜘蛛/鱼的行为，却能从中提炼出一些启发。 夜宵之前，罗贤准备去拜访费老，且有杨医生的陪同。 有关费老的事情，该怎么管，他的心里大概下了决定，但具体的细节，还得叫着杨医生一起。 “到了费老这个位置，也是骑虎难下啊。”杨医生感叹道，“他在圈子里的地位太重，他要是突然退了，很多委员会的位置，都要空出来，估计得引起一阵子腥风血雨。” “谁爱当谁当吧。”罗贤淡淡道，“我就是觉得，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要在手术台上干半年，这事情太不地道了。” 罗贤的诉求很简单，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从今天起，费老不要再上手术就好。 “不是很懂，他为什么搞得这么拖沓。” “想把自己的弟子们多往上送一送呗。”杨医生摊手，“他的弟子们，在各大医院当主任的不少，但在胸外学会，几个副职都不是他的人。估计他想至少塞进去一两个再退休吧。” “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要坚持做手术了。”罗贤道，“身居临床一线，且对外宣称身体无恙，才能继续把控人事任免权。另外，带着学生做一些高难度手术，也能丰富他们的资历。” 杨医生的分析，倒是帮助罗贤开拓了思路。 胸外学会是典型的学阀组织，没什么行政效力，却掌握着胸外的学术话语权，自然基金扶持哪些小方向、哪些术式值得推广，都是胸外学会指定的。 这种组织，一定程度上保证了“专家管本专业的事”，避免了王国卫生部和自然基金委“外行指导内行”无处抓手的窘境，却也促进了学阀派系的斗争。 费老在胸外学会大权独揽，为了制衡，副职都不是费老的弟子。 他的学生则遍布各大医院身居要职，看起来是一个很无敌的安排，但是，一旦费老退休了，胸外学会的权力，就会旁落到非费老的派系手中。 这无疑是费老不愿意看到的，因此，贪恋在手术台上的时间，也可以理解。 和罗贤交流完，杨医生有点意外：“贤哥居然表示可以理解，感觉不像你的风格嗷……” “我什么风格？” “嫉恶如仇，正义凛然。” “想多了。”罗贤翻白眼，“我只是不想有病人因为他们那点破事儿丧命罢了。至于胸外学会的邪恶，我不关心，我也懒得关心。” “而且，曝光费老，其实也没什么好处，反倒让业界对权威的信任崩塌，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儿。”罗贤道，“会造成一定的混乱，最终遭罪的，还是患者。” 说着说着，二人来到了费老的起居室门前。 这是山医后面的疗养院，划出了一个区域，给来开飞刀的高阶医生住，环境清幽，清澈的池水里，散发出阵阵寒意，以及淡淡的幽香。 池子里，鲤鱼们欢畅地游着，看起来炖汤很好喝。 罗贤在池子前停顿了一下，道：“老杨，你会炖鱼汤吗？” “哈？！”杨医生愣住，“会倒是会，不过……贤哥，你在想啥？” “我寻思着，咱们跟费老谈事情，还不知道要谈多久，一般谈事情得喝点东西吧？就喝鱼汤吧。” “贤哥，谈事情喝点东西，要么是茶，要么是咖啡，奶茶已经是最奇怪的了，鱼汤就有点过分了吧？”杨医生为难道。 “我看费老身子虚，弄点鱼汤给他补一补。”罗贤坚持道，并从阴影里唤出了暮雨酱，指挥她去捉鱼。 于是，二十分钟后，客厅里，大茶几上放着一盆鱼汤和一堆碗，几个人围着茶几大眼瞪小眼。 澪酱都要惊呆了，这罗贤什么路数呀，大晚上的跑过来炖鱼汤？ 费老倒是觉得此举颇为可爱，呵呵呵呵地笑了四声：“罗医生有心了。大晚上的，特地跑过来，是想和老朽聊什么？” 罗贤也不废话，指了指澪酱：“她知道吗？” “你尽管说就是。”费老不动声色，“澪这小丫头，是我最亲密的学生。没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果然是当孙女养啊，罗贤腹诽着，开口道：“费老，我劝你现在就地退休，以后就不要上手术台掺和了。” 费老端起碗来，呷了一口鱼汤，玩味道：“罗医生这是在给老朽下命令咯？” “不是命令，只是建议。”罗贤道，“如果你不听的话，从现在开始，直到退休，你的每一台手术，我都会盯着。” 罗贤这番话完全出乎费老的意料，也出乎澪的意料。 被澪铁狼悍跳之后，费老基本上已经妥协了，没办法，澪拿住了他的软肋，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感情上。 而对于罗贤，他们觉得，无非是要借这件事情，索取一些利益，却没想到，罗贤会说出这种话。 649 带哲学家杨医生「加更！！」 澪脱口而出：“罗贤，你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为你老师保驾护航了。”罗贤道，“他出手的手术，你们都搞不定吧？要是中途你老师跪了，我还能接个手，把手术给做完。” 澪简直要惊呆了：“不是……我承认，你手术做得是很快，但你确定你做得来费老的柔性支撑？” 费老摆摆手，示意澪先别说话，自己则古怪道：“罗医生，我想请问，这样做，对你，或者说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话，罗贤猛地吸了一口鱼汤，开喷： “我真是佛辣，你们这帮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白当了吗？” “满脑子都是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是，当医生不容易，每天累得要死不说，碰上个不讲理的，还有被砍死的风险，但是，即便如此，在思考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之前，能不能先想一想，对患者有什么坏处？” “老爷子，要是某个患者正好摊上您犯病，您说怎么弄？” 费老有些说不出话，见状，澪站出来针锋相对。 “哪有那么巧啊，罗贤，你别找事儿行吗？再说了，就算那样又如何，费老救了那么多的人，偶尔失手一次，也没什么的吧？” “反对。”罗贤淡淡道，“这种失手，完全可以靠就地退休来避免，为什么非要去冒风险呢？更何况，这不是费老的风险，而是患者的风险。” “好了，好了……”费老揉着太阳穴，声音很是疲倦，“罗医生……事情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我的身体还好，还能干多久，自己心里有数。” “我也操着手术刀，忙忙碌碌一辈子了，但我喜欢站在手术台上的感觉……老朽，也只是想要一个体面的谢幕而已。” 费老这模样蛮可怜的，搞得脸皮贼厚的杨医生也不想吐槽了。 想要了留出时间扶持弟子是真的，但，这些话，又何尝不是真心话呢？ 人心，原本就是复杂的，费老也不是纯正的混蛋，事实上，不管是罗贤和杨医生，心里都清楚，费老的行为，姑且算人之常情。 只不过，有些事情，罗贤觉得，不应该讲情面。 “既然费老这样认为，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罗贤喝完碗里的鱼汤，起身，“那么，以后您的每一场手术，我都会亲自到场观摩，时刻准备着救场。” 瞅着罗贤潇洒离去的背影，澪恨恨道：“这家伙……装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什么对患者负责，还不是想给您添堵，哼。” “他是真的想对患者负责。”费老扫了澪一眼，“他和你不一样。” 这话仿佛刺痛了澪内心的某个脆弱的部位，她的表情变幻莫测，压抑住火气：“老师，不至于吧。难不成，因为胸外学会理事长的事情，您就不认同我了？” “我认同啊。”费老笑了，“就干孙女这个角色而言，我对你不能再认同了。但是，作为医生，我就没认同过你。” 鱼汤挺好喝的，但不能当成是夜宵。 所以，和费老谈完，罗贤又拉着杨医生，奔赴山医胸外的夜宵场子。 总的来说，本场夜宵主要有两个特色，一个是饭桌上的爆炒鸡心，好吃的一笔，且充分体现了胸外特色。 二是饭桌上，所有山医的医生，都在疯狂吐槽费老和他的学生们。 “吃相太难看了。”有人一边嚼爆炒鸡心，一边唾沫横飞地说，“一边把自己学生全放到医院里当大主任，一边在报纸上说反对学阀主义，这你妈的，谁信啊，真你妈又当又立。” “他前几年还写信给西南某研究所的所长，喷人家把老婆弄进来当副所长不妥，对学术界是一种亵渎，然后扭头就给自己的女学生运作了个杰青……卧槽，太6了，简直不能直视。” “是女杰青。”杨医生和稀泥式地纠正道，“和正经的杰青帽子，还是有不小的区别。” “那也够意思了，你们知道那个娘们儿，评女杰青用的都是什么文章么？全你妈内分泌的，上游下游作用机理……” “哎？他们师门不是只搞胸外么，怎么跟内分泌扯上关系了？” “内分泌好灌水呗，随便弄个玄学模型、整点儿理论计算、修饰一下数据，抱个好大腿，高分文章瞬间就出来了，哪像我们，哼哧哼哧做半天手术，也就发个三区小破刊。” “我不是黑啊，内分泌还是有不少好文章的，但你们看看那个立花澪写的东西就知道了，全尼玛灌水。” “那也太……”一位女医生忍不住叹气，酸溜溜道，“同样是女医生，怎么人家就能得到费老的赏识呢？” 大家吐槽了半天，吃也差不多吃到位了，于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胸外主任，举着酸梅汤站起来，敬罗贤。 “罗医生，你是凌家的人，我们也是凌家的部下，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这一次，多谢你帮我们出气了！有一说一，你比费老那个沽名钓誉的老学究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等等，你先等等。”罗贤扶额，“我怎么就是凌家的人了？” “不要在意细节……总之，罗医生，我敬你一杯！”胸外主任豪迈地将酸梅汤一饮而尽，“干杯！[]~(￣▽￣)~*” 罗贤哭笑不得，也不懂这帮人是怎么理解的，他怎么就成了帮他们出气的英雄了？ 平胸而论，他只是想抽卡罢了。 做手术的快乐，和抽卡的快乐，两份快乐叠加在一起，产生了太多的快乐，这是只有罗贤才能体会到的。 不过，当罗贤次日得知费老又约了个病人来，就不那么快乐了。 “这老家伙也太贪了吧。”罗贤愤愤道，“差不多就行了，他都已经是细分领域的头号大佬了，有那么多学生捧着，有那么多媒体吹着，还想干啥？” “贪欲，是无止境的。”杨医生沧桑一笑，“当一个人站在了无人能约束的位置上，他的行为目标，便只能靠他的自我道德约束了。” “然而，一个人的行为，是高度受社会学心理学影响的。况且，人都有路径依赖，如果一个人靠着党同伐异、搞派系斗争到达了业界顶端，此后，他一定会继续做同样的事情。” “屠龙者，必会成为新的恶龙……” 罗贤瞅着杨医生，有点刮目相看：“真行啊，宁就是带哲学家？” “我是个吉儿的哲学家。这些是哥尔斯密在日记里写过的。” 650 光明的未来「加更！！」 哥尔斯密医生不愧为头像印在卢比百元大钞上面的男人。 即便以罗贤的标准来看，也是一个十足的妙人。 此人自带金句属性，经常在媒体面前口出狂言，是那个时代的记者们最爱的采访对象之一。 罗贤就不一样，他自带媒体驱逐光环，采访罗贤的风险太大，反转太多，容易翻车。 但是，此次前来的大多数记者，显然还对罗贤的毒性缺乏认识，看到罗贤又全副武装穿着手术服去观摩费老的手术，果断开始嘲讽。 “嗨，这是跟费老杠上了呀。” “他这幅样子观摩手术，感觉跟行为艺术差不多。” “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写稿子了，拍张照片，展现罗贤气急败坏又对费老无可奈何的场景，读者一定很想看……啊！费老虽然老了，但你大爷依然是你大爷！未来是你的，但现在是我的。” 两位罗贤PTSD记者，P1小姐姐和P2小姐姐，齐齐一笑，戏谑的眼神里，嘲弄的，是人类的愚蠢。 那记者似乎觉得「未来是你的，但现在是我的」这句话特别帅气，把它记在了速记本上，并果断开始扩写。 费老来得比罗贤迟了一步，在走廊上和患者家属聊了几句。 患者家属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眼角和额头上雕刻了风霜，以四岁小男孩的妈妈的标准而言，有点显老了。 “费医生，真的太感谢您了……您能答应我，给我儿子动这个手术，简直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幸运的事情。” “言重了。”费老微笑，“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 “可是，之前我带着孩子跑遍了精灵帝国的大医院，所有医生都拒绝给我们手术。”妇人握住费老的手，哽咽着，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谢谢您，谢谢您肯救我的孩子……” 费老默然不语，只是用力地捏着妇人的手。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仿佛重了许多。 那一瞬间，名利、权势，都淡若浮云，此生唯一的目的，仿佛变成了拯救她的孩子，拯救这个不幸的家庭。 于是，费老郑重地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力把手术做到最好。你的孩子还年轻，他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妇人继续哽咽，不住地点头。 带孩子求医问药的日子，实在是过于痛苦，终于能有一个完美的终结，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看到这里，P2终于忍不住想吐槽：“不是，我记得费老也就是国内第一吧，精灵帝国难道就没有医生能做这个么？” “不是不能做，是他们找不到足够厉害的医生。”常年做医疗题材报道的P1小姐姐，面无表情道，“在精灵帝国，有资格找高阶医生看病的人，非富即贵。” “这位能托关系找到费老，也算是非富即贵了吧？”P2道。 P1笑着摇头：“还不够格。人族在精灵帝国，社会地位的评判，在原有的标准上自降三档。” 当年小莉可刚来罗家沟工作的时候，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高贵的精灵”，并非她自身的傲气，而是整个种族的傲气。 手术室里的罗贤，隔着单向透光的玻璃，瞧着费老，嘴角抽搐。 他已经有点分不清这家伙是演技好还是精分了，宁要是真的对患者这么在乎，你倒是赶紧退休啊！ 这一刻罗贤不屑的表情，被外面的记者捕捉到，拍下了照片。 “嘿，看！我发现了什么？”刚才说出「未来是你的，但现在是我的」的记者，攥着手里的通讯水晶，很兴奋的样子，“这次的报道，有料了……” 等到费老那边，首席大弟子完成了手术的前序部分，这位记者已经把通讯稿给写完了，润色一番，跑到胸外大楼的魔力传真机上，和刚才拍的照片一起传给了报社，并发通讯，嘱咐他们现在就可以印制报纸了。 还有几名记者，也跟随了这一行动，在他们看来，费老的手术是必然会成功的，而以奇怪的方式旁观的罗贤，则必然会成为一个笑柄，一个妄图从老前辈的手里揪出错误、扬名立万的笑柄。 这其实是比较容易被公众批判的新闻工作方式，因为这意味着，记者在发通讯稿之前，就已经自带了立场。 但实际上，没有哪个新闻人是不带立场的，绝对中立的记者，只存在于理想中，和教科书里。 而且，在事态已经很明显的时候抢发新闻，也几乎是行业里的一个惯例了，这能够保证最好的时效性。 像是费老的手术，对于很多小报纸来说，就是要发临时号外的，这就更需要时效性了。 总的来说，除非拥有垄断性质的采访资源，一般记者，都是在和时间赛跑。 现在事情的走向已经很明显了，不抢发的话，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难不成，罗贤还真能从费老的手术里看出破绽？ 此时，罗贤的心态很专注，一边盯着术野，确保费老的操作不出问题，另外还要关注费老本人的状态，时不时丢个「诊断」过去。 费老要只是血压压不住了头晕、或者疯狂咳嗽，其实还好说，毕竟是老外科了，自身状态不好的时候，该如何应对，是有很丰富的经验的。 但是，如果手术中，阿米洛原虫打开了费老的血脑屏障，就很麻烦了。 而且，罗贤知道，这一过程，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的外在表现，患者甚至还会突然觉得自己精神倍儿棒，仿佛能一口气解一百道花式微积分和一百道线性代数证明题似的。 随后，在打开血脑屏障的几分钟后到几十分钟后不等，阿米洛原虫会对患者的意识产生影响，促使患者产生疯狂的冲动。 譬如说，在一个案例中，患者在和老婆为爱鼓掌的时候血脑屏障打开，五分钟后，患者咬断了老婆的脖子，又用厨房里的菜刀捅死了年仅三岁的女儿，随后他的意识短暂地清醒过来，被自己的举动震惊，无法接受现实的患者，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罗贤为何如此谨慎地盯着费老，他怕费老一个不慎，一刀把患者给捅死，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这老头儿……哎，真你妈的。”罗贤暗暗吐槽，“年轻的时候蛮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副吊样子，怕不是老糊涂了？” 651 Duang！！！ 休曼王国的医患关系，总体而言是较为紧张的。 如果费老真的因为阿米洛原虫而翻车，透支的，是他作为医学圈精英代表、顶级医生的声誉。 相对的，公众对于精英医生的信任，也会因此而降低。 至于费老的师门，会因为他的翻车而遇到什么悲惨的事情，这就不在罗贤的思考范围内了，就算他们明天就被刺客公会的人全都给宰了，罗贤也顶多派暮雨酱去给费老收个尸。 今天的费老，看起来神采奕奕，操作十分顺畅。 柔性支撑的搭建，流畅得如同开了1080p60fps，更难得的是，费老的胸腔镜进入后，居然临时发现了一个可行的小改动，能够加快手术的进程。 “看来，今天的状态很不错。”费老心想，不知为何，他现在精神倍儿棒，他感觉自己甚至能一口气解一百道数学分析的答题，或者一口气刷完一本高等魔法动力学。 “柔性支撑搭建完成。准备分离肿瘤。” “且慢！”罗贤打断费老，冲到李医生旁边，道，“你下去，后面的手术，我来给费老当二助。” 这场手术的助手配置，是费老最喜欢的首席大弟子一助、李医生二助的模式，罗贤跟首席大弟子不熟，就只能以李医生为突破口了。 站在助手的位置上，罗贤才能及时阻止费老做傻事。 对费老使用「诊断」获得的信息表明，他体内的阿米洛原虫，已经打开了血脑屏障，随时都有可能入侵他的意识。 罗贤的要求，掀起了轩然大波。 费老抬起头，意外地瞅着罗贤，笑道：“罗医生，不必担心。我的状态很好，暂时不需要帮助。” 这话是在暗示罗贤，他的身体现在没问题，让罗贤放心。 罗贤则暗暗腹诽，这老头儿怕不是已经有点糊涂了，居然连阿米洛原虫入脑的前兆都没有察觉到。 于是，罗贤只好换一个借口：“我想更近距离地观摩费老的手术。以我的水平，给您当个二助，应该没问题吧？” 说着，罗贤底下踢了李医生一脚：“你赶紧guna，我想看费老分离肿瘤。” 然后，疯狂朝着李医生使眼色。 李医生有点傻了，这是什么套路？ 观摩手术，还能当场抢二助的？ 但是，李医生读到了罗贤的眼神暗示，感觉这事情似乎不一般，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般。 好在李医生是很信任罗贤的，既然罗贤这么做，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但是，具体是什么道理，李医生就完全想不通了。 李医生这个人是非常的专注于技术的医生，她的很多思维方式，都十分的技术岗，比如现在，想不通的问题，她就索性不想，然后把事情的条件给简化一下：现在，罗贤想要抢我的二助，他能胜任二助，且老师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对……嗯，大概没什么问题。 于是李医生“哦”了一下，就乖乖地给罗贤让出了位置。 李医生的脑回路就是这么简单，贤哥要抢她的二助，她没有不给的道理。 一助位置上的首席大弟子都傻了，喂喂喂，师妹你脑子有坑哦？他要你滚蛋，你还真滚蛋啊？！ 大弟子惊疑不定地瞅着罗贤：“喂，你在干什么？” “我来看手术啊。费老的手术太精彩了，我只有近距离观看，才能获得最好的体验，学到最多的东西。我实在是忍不住要过来啊，哎嘿嘿。”罗贤一通彩虹屁，外加一个哎嘿嘿，就给糊弄了过去。 现在还不确定，费老到底会不会在手术期间发病。 最好别发病，然后等这台手术结束，他自然会在某个时间点发病，以后不论如何他都上不了手术台了。 外面的记者简直兴奋地要把成像水晶给摔了，这是什么神展开？ 知名胸外权威费老的手术，外科新锐当场抢了二助的位置，这到底是挑衅？还是真的如罗贤所说，只是近距离的观摩？ 已经抢发通讯稿给报社的记者，这时候有点后悔了，如此夺人眼球的展开，居然给漏掉了，这大概就是抢消息首发的恶果吧。 现在给报社发通讯要他们把报纸撤回来，也来得及，但肯定会被主编痛骂一顿，所以…… “就不撤了。”记者一边拍照，一边嘟哝，“等下再拍一些手术结束的花絮，合并成第二篇报道，美滋滋！” 旁边的P1小姐姐，瞅着这位记者完美地避开了求生的道路，有点心急，连忙旁敲侧击地劝说：“朋友，我觉得，你之前发的那一篇，还是撤回来比较好，毕竟，罗贤突然要求替换二助，这事情肯定有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记者笑了，“这个首发不用撤，他死定了。” “强行替换费老的二助，这是对整个医学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的挑衅，我只需要反手再写一篇深度分析，闷声发大财。” “你别管了，这孩子没救了。”P2连忙把P1给拽了回来，怜悯地瞅了那记者一眼。 那记者挠头，不很懂这俩同事在秀啥，于是美滋滋地把目光转回手术室里的直播画面。 费老看罗贤坚持，不由得暗暗发笑。 这年轻人，有些反应过度了。 他有阿米洛原虫感染是不假，但是，又怎么会恰好在手术台上爆发呢？ 澪酱每周都要给他做秘密体检的，费老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态。 像今天这样，精力如此集中，手术是肯定能顺利……唔……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击了费老，让他操作胸腔镜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光幕上，胸腔镜内窥的画面晃动了一下，引得手术室外的患者母亲，心脏也颤动了一下。 她一脸担忧地望着里面的情况，问：“怎么了？费老是不是累了……” “没有吧，估计是被罗贤给气的。”那位记者继续发表煽动性言论，“估计是被罗贤给气的。” 首席大弟子也关注到了费老的异样，试探道：“老师？” “没事。”费老晃晃脑袋，“继续手术。” 他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略显僵硬，额头上开始冒汗。 器械护士见状，用纱布给费老擦了汗，手术才继续进行。 然而，此时的费老，已经陷入了一种奇诡的状态之中。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面前的景象似真似幻，恍惚间，有一道恶魔般的声音，呼唤着他，指引者他，命令着他。 于是，他伸出手，向器械护士索要额外的器械：“7号刀柄，11号刀片。” 器械护士愣了一下，短暂的费解后，还是给了他。 费老的权威性，此时却产生了负面的效果。 这种手术，这种时候，根本不应该持刀的。 大家本该注意到费老的异常，却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认为费老不可能犯错，认为费老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只有罗贤，时刻保持警惕。 于是，在费老捏住手术刀、陡然刺向患者脖颈、有人发出惊呼的时候，罗贤动手了。 Duang！！！ 652 该退场了，先辈 罗贤将手术刀甩了出去，调动控制力出色的异能，格挡住了费老刺向患者的这一刀。 保险起见，他将异能满功率输出，1级初段的弱鸡异能核，瞬间便消耗掉了全部的能量。 罗贤马上磕了一瓶异能药剂，保证自己能续上输出。 念力控制的手术刀，稳稳地挡住了费老的攻击，甚至将他向后震了一步。 那一刻，费老的意志，获得了短暂的清醒，望着手里的刀，心下一沉，立刻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阵猛烈地苦涩，击穿了他的心底。 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 他抬起头，苍老的眼眸，望向那边沉静如水的罗贤。 后者静静地站在二助的位置上，右手空中虚握，牢牢地把控住那把悬空的手术刀，面无表情地盯着费老。 “该退场了，先辈。”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语调也稀松平常，甚至因为罗贤的年龄原因，而显得格外稚嫩，然而，却足够掷地有声。 全场寂静无声，讲道理，若是放在平常，罗贤对费老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会气得当场跳脚、上来护着老师才对，然而，现在，诸君的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移动，仿佛被放屁野猪压住了手脚，全然动弹不得，只得惊诧地、呼吸不畅地，注视着罗贤的身影。 那身影并不高大，偏瘦，放在战场上，是武道家老哥们一拳就能把他从医生锤成医生酱的存在。 但在大家的眼中，此刻的罗贤，却如同战场上的主将，气势夺人，不可击败。 恍惚间，费老彻底被这气势所吞没，那种眩晕感再次袭来。 他的整个身体陡然失去力气，颓然跌倒在地，再起不能。 哐当！ 手术刀从费老的手里滑落，几乎与他的屁股墩儿，同步地落在地面上，合出一个短暂的二重奏音节。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费老学生，心都忍不住揪了一下，眼前光阴流转，仿佛目睹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这个瞬间，萦绕在大家心头的，是浓烈的猝不及防，和淡淡的迷茫。 等了好几章才等来反转的P1和P2两位机智的记者小姐姐，在其他记者发呆的时候，抓拍下了这一幕。 这张照片，将会铭刻在艾尔风大陆医学史里，熠熠生辉，而它也将会成为P1和P2两位小姐姐记者生涯的转折点，以及，她们对罗贤由黑转粉的转折点。 见费老倒地，罗贤纵跃上前，一把掐住费老的脖颈，另一只手在他的脑袋侧面连续猛击。 费老眼睛一瞪，猛地咳嗽了几下，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嘴角冒出黄绿色的泡沫，有一说一，有点恶心。 之后，罗贤淡定地下命令：“把费老抬出去，按照阿米洛原虫感染晚期来控制和给药。我来接手这台手术。” 大家依然在呆滞中，只有几个本院的医生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费老给抬了出去。 李医生则过来补上了二助的位置，眼神复杂地看着罗贤，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的情绪。 她已经完全明白了，罗贤早就明白费老的身体有问题，才一直穿着手术服来观摩；发现事情不对，才挤掉她的二助位置。 现在回想起来，回想起弟子们对罗贤的嘲笑与攻击，李医生便羞得脸上无光、浑身燥热，恨不得找个医疗废品处理桶钻进去。 “愣着干嘛，拉住，我要钝性分离肿瘤了。”罗贤对李医生呵斥道。 “啊……哦。”李医生被罗贤的严厉点醒了，连忙摒弃杂念，聚精会神。 而一助位置上的大弟子，也度过了目睹悲剧之后最初的懵逼阶段，开始认真地履行职责。 其实费老的手术，他是可以接手的，但现在罗贤身上的气势太猛，他不敢提这一茬，其他的学生自然也不敢提这一茬。 外面的记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们不是费老的学生，懵逼状态就持续得没那么久，加上记者们身经百战见得多了，很快便从懵逼转向了狂喜。 带新闻！带新闻啊！ 有几个跟随那几个把费老抬出来的学生，采访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大声叫嚷：“我的天！费老感染了阿米洛原虫！而且，已经晚期了！” 众记者皆惊诧，阿米洛原虫是传媒圈很熟悉的疾病，主要是，它的潜伏期很长，又很隐蔽，而晚期发病的时候，症状极具戏剧性。 像是夫妻行房的时候，丈夫忽然咬断妻子的脖子，这种就很适合见诸报端，既带有恐怖悬疑的氛围、激起读者的讨论，又能提升公众防范阿米洛原虫的意识，可以说是既能赚钱又对王国公共卫生事业有帮助的报道，很好很强大。 按照在场的医生们的讨论，费老的刚才昏厥口吐黄绿色恶心液体的情况，是典型的阿米洛原虫感染晚期症状。 那么，意味着，早在几年前，费老就已经被感染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自己有没有知情。 若是不知情还好说，知情的话，这个新闻，就着实有点大了…… 大家连忙联系报社，和主编疯狂讨论，指定下一步的新闻挖掘策略。 作为这一场突发医疗事件的第一现场见证人，这些记者自然要把握住这个难得机会。 至于山医的胸外主任，则在看呆了之余，联系了山医的领导。 虽然是发生在罗贤和费老之间的事情，但总归，手术发生的场所是山医，他们也算是被牵扯进这件事情里了，属于无妄之灾。 外面的上蹿下跳，没有影响到手术室里的罗贤。 他干净利落地操作，使用单纯钝性分离，一把就把瘤子给揪了下来，卡好时间使用粒子震荡异能量血管结扎术，直接将创面封闭。 然后，随机样条组合成管状，一路刺溜刺溜地就把肿瘤给吸了出来。 手术的主体部分，就这样在两分钟内结束。 这套连击，才是把首席大弟子和李医生给看呆了。 这效率，别说费老了，估计哥尔斯密医生从坟里爬出来，也比不上的。 “清理一下，然后结束。”罗贤对首席大弟子道，“柔性支撑你会拆吧？” “啊……会。”首席大弟子已经被罗贤掰瘤子的英姿给震傻了，乖巧得像个小学生。 “状态撑得住吗？不行的话，就让她来。”罗贤指了指李医生。 653 你居然叫我阿姨？ 在其他记者上蹿下跳的时候，P1小姐姐的关注点，放在了罗贤接手手术后的处理上。 该说，不愧是做了许多年医疗题材报道的记者，P1小姐姐的业务其实还蛮强的，她敏锐地察觉到，罗贤对费老留下的这个摊子的处理，才是最体现医生水平的。 每个医生做手术都有属于自己的个人习惯，而个人习惯则决定了手术的诸多细节，因此，像纵膈肿瘤切除这样的复杂手术，最忌讳的就是中间换人。 尤其是这台还用了费老独创的柔性支撑，就更不能换人了。 倒不是首席大弟子不会做，只是，他注意不到费老留下的许多小细节，容易翻车，尤其是在分离肿瘤的时候，稍不注意，支撑结构就会垮塌。 罗贤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用他自己的随机样条将肿瘤分离，并吸出。 随机样条的自由度是很夸张的，形成的管道，直接弯弯曲曲地从支撑结构的间隙穿了过去，十分炫目。 拆支撑就很简单了，首席大弟子就能做，而P1小姐姐认为，罗贤其实也能做，他只是懒得做罢了。 把必要的事情做完，阻止了费老发病造成损失，搞定手术，拂袖而去…… “这也太帅了吧……”P1小姐姐的目光，仿佛泛着粉红色，盯着光幕里罗贤脱手术服的影像，不能自拔。 她刚想抢时间堵门采访一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无比娇.媚.性.感的女声。 “这也太帅了吧……” P1蓦然回首，赫然看到一只吸血鬼，悍然站在身后。 对方同样盯着光幕，同样眼睛里闪着粉红色的小心心。 “嗯？”可可微微低头，发现前面这个愚蠢的雌性食物正在审视自己，连忙收敛起满心的情绪，冷冽的眼神，扫过面前的愚蠢雌性食物。 雌性食物果断被可可的威压吓得浑身发抖，心里直嘀咕，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高阶血族？ “刚才，你什么都没听到。” “哈？”P1不明就里，“我听到了什么？” “你听到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可可说完，便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开了，像是黑夜里高傲的女王。 高傲的女王，是不可能对食物低头的，更不可能食物动心，这是不被血族的社会公序良俗所允许的，也是可可作为一位高阶血族的坚持。 然而，她，突然觉得有点怅然若失。 可可乘坐空天母舰，偶然途径山城，又偶然听说罗贤最近在这里，偶然突发想到，上次她的唾液换的血，她好像还没找罗贤要呢，于是，就跳下来了。 化成蝙蝠群形态飞进山医，触发了三道防空警报，击落了两只不长眼色的狮鹫骑士，摧毁了一架陆基防空装置和旁边的停车场，来到了手术室前，“偶遇”罗贤。 “我这不是喜欢，我这是欣赏。”可可完成了自我欺骗，随后回眸浅浅一笑，用威压震慑住这些愚蠢的、正在模仿记者行为的食物，亲自迎接从手术室里窜出来的罗贤。 见了可可，罗贤就想到了用她的唾沫调出来的起源计划配方「金身」，给凌菲儿和暮雨用过之后，得到了广泛的好评。 现在的可可，在罗贤的眼中，简直浑身都是宝，近似于行走的超稀有药材库。 药材库的到来，一定程度上冲淡了费老给罗贤带来的不爽。 于是，罗贤粲然一笑：“哎呀，可可阿姨你来啦。” “阿……阿姨？！”可可满脸的黑人问号，“卑贱的虫子，你再说一遍，我叫什么？” “不是，怎么就卑贱的虫子了？！我们不是信誉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么，什么时候降格成虫子了？” 罗贤一边抠鼻一边吐槽，在手术室里不能抠鼻屎，刚才可把他给憋坏了，现在这么一抠，爽的一批，让他不由得发出啊♂啊♂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该侮辱虫子。”可可满脸嫌弃，这家伙在干什么啊，一看到我就抠鼻屎，合着老娘有鼻屎催化功能？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居然叫我阿姨？！ 讲道理，可可知道自己的表征形态，已经脱离少女的范畴了，但她可从来没强行装嫩过，从穿搭到行为举止，都是一直走成熟性.感风的，遇到血统强度不那么低的血族同胞，嘴甜的一般都喊一声姐姐。 至于鱼唇的人类，要么直接被食物链威压吓得跪地上，要么直接喊可可大人，像罗贤这种喊阿姨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阿姨，你不讲道理啊。”罗贤摊手，“你这岁数都快到我十倍了，我谅你长得年轻，喊你一声阿姨，不过分吧？” 围观的记者们都惊了，这还他喵的不过分？ 众所周知，血族女性的年龄，是千万不停提的东西，提了她们就要发狂，就要跟你没完。 尤其是在表征形态比较年轻、实际年龄上百岁的血族女人面前，提年龄造成的嘲讽效果，等同于，在死亡国度的骷髅兵面前大喊「你木有小吉吉！」。 就很屑。 但罗贤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屑发言，他在可可面前一直是很放松的，他自忖，可可也不想上他，而他的血对于可可而言是难得的珍馐，所以，他们之间，是很平等、很友好、很健康的合作关系。 健康的合作伙伴之间，互损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但可可则是彻底被罗贤这一声阿姨给刺激到了。 呵，呵呵…… 原来，在他的心目中，我一直都是长辈的定位吗…… 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方面的想法吗？ 呵，呵呵…… 于是，可可的头顶，渐渐地萦绕出一股黑气，这股黑气散发出死亡与灾祸的味道，瞬间让围观的记者们浑身冰凉。 即便以罗贤的情商，也读懂了此时的气氛貌似不太对。 但是，瞅着可可脸色阴郁，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她了。 不是说女人都喜欢被往年轻里叫么，罗贤这都往年轻里去了好几个辈分儿了，还不行？ 嗯，也许这就是血族的习俗吧，比较在意长幼尊卑，不吃这一套。 于是罗贤露出抱歉的神色：“那个，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你不喜欢被叫阿姨，对吧？” 听到罗贤道歉，可可情绪稍微缓和，不置可否地：“哼。” “好吧，那我重新叫一个。”罗贤掐指一算，不确定道，“祖祖祖祖祖奶奶？” 可可：(⊙_⊙)? 654 企业级理解 围观群众们不由得为罗贤捏了把汗。 小老弟，你居然这么跟高阶血族说话，你路走窄了啊！ 可可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变得极为阴沉，二话不说，一眨眼的功夫来到罗贤面前，开启小蝙蝠模式，抓起罗贤就跑，从窗户飞了出去。 记者们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精彩，厉害了，还能这么展开？ “完了完了，罗医生凶多吉少呀。”一位记者担忧道，“被高阶血族抓走的男人，都是又吸又啪的，会死的很惨哦……” 暮雨酱则是从影子里蹦出来，懊恼地拍拍脑袋，扒拉着窗台瞅了一眼，目测了一下可可抓着罗贤上天的速度，发现自己追不上之后，果断掏出一颗特殊的通讯水晶，嚎了起来。 “菲儿姐姐，不好了不好了，贤哥哥被那个血族女人给抓走惹！” 罗贤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可可带到了空天母舰上。 严格来说，这不是她自己的母舰，按照人总参的约定，空天母舰这种少之又少的古代造物，是不允许个人拥有的。 但血族皇室势力强大，征用了许多条，分给高阶血族们用。 这一条，起码在最近的几个月，是归可可支配的。 她也是被愤怒和失望冲昏了头脑，等到她带着罗贤上了船、后者扒拉着舷窗对着下方的云朵狂喷呕吐物时，才陡然惊醒。 这……好像不太行呀，在凌家的地盘，抓了凌菲儿的男人，此等举动，已经脱离挑衅的范畴，变成了红果果的骑脸羞辱。 这并非可可的本意，她只是突然想找个地方与罗贤独处，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问出那几个藏在心底的、朦胧的小问题。 她可不想骑脸羞辱凌家，或者说，她不太敢。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是她说了算了，全靠对方的理解。 而以可可对凌菲儿的固有印象，她估计不会往好的方面理解，这就很尴尬。 于是可可连忙下令：“提升高度，穿越解离层！” 解离层是覆盖在艾尔风大陆上方的一个特殊的粒子圈层，里面蕴含着浓郁而狂暴的三相能量，不管是修炼哪一个体系的强者，都无法靠肉身穿越解离层——除非能级到达9的英杰。 空天母舰作为神奇的古代造物，其特殊的充能护盾，能够抵抗解离层的轰击，保护内部的乘员安然无恙。 可可的脑筋转的很快，按照凌菲儿的尿性，估计很快就要杀上来，而且，杀上来的必定是一只护夫心切、冲昏了头脑的凌菲儿，跟这种凌菲儿是解释不清的，索性先避其锋芒，等她冷静下来，再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哎，走位儿！ 空天母舰的四组主动力引擎，发出震撼人心的轰鸣声，这声音有那么一点地精科技的味道，不同的是，地精科技发出这种声音后会爆炸，而空天母舰则产生了巨大的推力，飞向高空。 然后罗贤吐得更厉害了，泪眼朦胧中，声嘶力竭地问可可：“弄啥嘞？” 可可冷哼一声，使用了一个万能回答：“我干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 罗贤一脸的茫然，望着周围陌生的景象，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的人生三问。 可可会发飙，倒是没让罗贤太惊讶，毕竟血族的脾气往往都是喜怒无常，发飙就发飙吧，但是，突然被绑架到了疑似在天上的未知场所，还是有点令人头大。 罗贤努力回忆着自己跟可可到底哪句话说错了，小心翼翼道：“那个，可可小姐……其实你不止一百岁，你已经两三百岁了，对吧？” “哈？”可可满头黑线，现在她倒是有点懂了，罗贤这是完全不懂血族的习俗罢了，倒不是一直把她当长辈…… 嗯，这么说的话，其实自己是完全误会他了么。 于是，可可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绷着脸拽着罗贤的领子，把他拽到了自己在空天母舰上的卧室里。 一路上，罗贤观察着周围的景色，终于大概看出来，这好像是一条船，而飘在天上高速飞行的船，只能是传说中的空天母舰了。 讲道理，这还是罗贤第一次乘坐古代造物交通工具，要不是身体不适外加被可可抓住，他挺想探索一番的。 “你家的船还蛮大的。”罗贤点评道，“从入口到卧室，居然要走十多分钟，而且你走得这么快，我自己估计得走半小时……你这是什么表情？” 可可咬着嘴唇把罗贤丢在床上，问了一个憋了半天的问题：“你难道不害怕么？” “还行吧。”罗贤道，“我虽然恐高，但也没到害怕的程度。” “不是，我是说……”可可有些词穷，不知该如何表达。 她其实抓过许多人族的男人，当然，大多数都是帮亲朋好友们抓的，她自己从来不用——作为新时代的血族，可可根本就没从活体上吸过血，从来都是优雅地离体进食。 至于那方面，她更是从未考虑过。 因此，可可很清楚，人族男人被血族女人抓的时候，大概应该个什么反应。 要么满脸惊悚，手脚冰凉，大夏天的浑身发冷、发抖，说不出话来，这个世界怎么了，我们人族男人还能不能好了，为什么我们要遭到这样的对待？ 要么满心欢喜地、一脸淫.荡地期待着吃饭睡觉啪.啪.啪，然后在两周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被迅速榨干。 总之，很少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定。 现如今，她可可二话不说就把罗贤给带到了船上，还往卧室拖，智力正常的男人，应该都明白自己的处境——虽然可可并没有那个意思，但，至少，在罗贤的眼中，应该是那个意思吧？ 可是，罗贤为什么这么淡定？ 他实在是淡定过头了，以至于刚才路过几个空天母舰上特有的机器时，还露出了“哇这个好有趣好想玩”的表情，简直让可可费解。 瞅着可可满脸憋屈，罗贤挠头：“你有话就直说，跟我不用客气。说罢，有几个病人，都是什么问题？我会尽力。” “?”可可懵圈，“什么病人？” “你带我来，难道不是因为这里有病人急需救治么？”罗贤说出了自己的推理，“不然，为什么我刚做完手术，跟你见面没几句话，你就把我给带过来了？” 可可整只鬼都不好了。 这是什么企业级理解？ 655 你断个腿吧 一直以来，可可都不是很懂，罗贤的脑子，究竟是怎么运转的。 他好像并非对社会的正常运行规律缺乏认知，他的知识面也不算窄，甚至还时常能从嘴里蹦出来一些蛮深刻的认知，但是，他，就是会基于正常的认知，用一些诡异的逻辑推出一些诡异的结论。 瞅着罗贤无比认真地说出这一番话，可可突然笑了。 也是呀，如果罗贤和其他男人一样，在血族女人的爪子下面，露出那种或惊恐或涩秦的表情，那他就不是罗贤了。 询问是否有急重病人，这是只有罗贤才会做出的反应。 “这都被你发现了。”可可掩嘴笑道，“虽然是愚蠢的食物，有时候却意外地敏锐呢，科科。” “那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嗷。”罗贤叹气，“我今天还约了其他的病人，安排在下午做手术，我得把手术往后推一下。” 瞅着这家伙煞有介事的嘴脸，可可心中直犯嘀咕，按照罗贤这个尿性，如果发现其实根本没有病人，估计会发脾气的吧……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其实也是好事儿，如果可可能临时搞出来一些病人，成功哄骗过罗贤，那么，只要她自己不跟别人说，那么，把罗贤抓过来的理由，就完全是正当的。 嗯，不仅要找到病人，还可以额外搞一些小动作，进一步迷惑随时可能杀过来的凌菲儿…… 一套操作，顺坡下驴，完美！ 可可不愧是执掌艾瑞达公司和维斯艾尔报业集团的女人，应变能力强的很，短短的几秒钟内，她便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随后，她打开柜子，拿出来一套闪亮亮的工具。 “这里有奶茶机，原料都在壁橱里。”可可笑盈盈道，“请罗医生先自行消磨时间，我去协调一下病人和手术室，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来叫你。如何？” “可以，你去吧。”罗贤的目光锁定在这台漂亮得堪称工艺品的奶茶机上，跃跃欲试的样子。 可可见状暗暗轻笑，奶茶机是她前几天逛魔法工艺展览的时候突发奇想买下来的，觉得蛮有意思，现在看来，这一手妙极。 当然，买的时候，可可是有点小纠结的。 她自己从来不喝奶茶，是因为罗贤喝奶茶，她才不由自主地在那个展位上流连，不由自主地询问细节，不由自主地下了单。 下单之后，她反倒有些自我怀疑了——为什么要为了罗贤做这种事情呢？明明只是一只极品的血源，食物而已，居然为了食物的食物而特地购买昂贵的工艺品，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于是，可可便将它丢在了空天母舰上，刚才其实是忽然想起来的。 看着罗贤生疏地鼓捣着奶茶机，可可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然后，这笑容僵住。 可可晃了晃脑袋，不，不是这样的，是为了稳住他，遮掩自己的失误，才不是因为看到他开心才笑的。 趁着罗贤沉迷奶茶机的功夫，可可连忙出门，在这条空天母舰的住宅区里，找到了自己的远方表妹，鹬鹬鹬鹬鹬。 鹬小姐混了人族的血统，所以实力较弱，平日里在血族的地位比较边缘，但对于魔法工学颇有天赋，又和可可交好，便在可可支配的空天母舰上负责维护动力系统。 现如今，艾尔风大陆的魔法工学水准，只能支持工程师们掌握空天母舰的部分操作与维护原理，以及极少数的零件制造原理。 换句话说，想要在空天母舰上做维护工程师，其能力至少得在大陆魔法工学界出类拔萃。 鹬小姐毕业于暮光圣地著名的血月工业学院，本科读航天器，并拿了机械及自动化的双学位，又读了能源与动力的硕士和材料硕士，并在古代造物研究院拿到了博士学位，这一切支撑起了她带领团队维护空天母舰的基础。 鹬小姐无疑是母舰上的重要人物，又是可可的表妹，所以，她的伤病，无疑是值得可可把罗贤抓来的。 逻辑很顺畅，没有丝毫破绽。 “……姐，你不对劲。”迎接着可可审视的眼神，正在小院子里逗小狐狸玩的鹬小姐，缩了缩脖子。 可可浅笑，蹲下身子，先是对着与鹬小姐玩耍的那只小狐狸撸了撸毛，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亲爱的妹妹，姐姐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亟需你的帮助。” 鹬小姐稍稍放松了警惕，看起来，可可表现得还蛮正常，一如既往的优雅，就连撸狐狸的时候，都宛若皇室最优秀的贵妇人，衬托得手里的狐狸，仿佛都高贵了起来。 “哈。姐，你要我帮你什么，你就说嘛，我还能推辞不成？” “那你断个腿吧。” 小院子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只剩下小狐狸疑惑的叫声。 斯哈，斯哈，斯哈…… “我为什么要断腿？”鹬小姐发出了灵魂质问。 “说来话长，来不及解释了。你只管断腿，别的我来负责。”可可按住鹬小姐的肩头，灵魂凝视，“拜托！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姐，不是我不够意思哈，我就是想问问，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亲爱的妹妹断个腿呢？” 可可微笑着摇摇头，然后猛地一掌挥下，血色的光芒，附着在了她过度白皙的手掌上，轻轻一抓，便将鹬小姐的大腿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给搞断了。 鹬小姐眨了眨眼睛，愣了三秒，然后开始大喊大叫。 “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呜呜呜？” “好妹妹，不许大吵大嚷哦。”可可捂住鹬小姐的嘴巴，露出迷人的微笑，“再笑，把你的头给剁下来。” 鹬小姐当时就惊呆了，天啦噜！可可姐姐怎么突然变成了这般恶毒的模样？ 这不是我认识的可可姐姐！ 作为一名优秀的工科女，鹬小姐的思维是很宽广的，俗话说精神病人思维广，理工天才其实也不逞多让。 可可突然来找她，又突然弄断了她的腿，如此迷惑的操作，只有一种可能——这，并非真正的可可姐姐，而是伪装成可可姐姐的敌人！ 656 这个世界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血族是纯正的战斗民族，过往的上万年来，他们一直在被各大种族排挤、迫害（废话，人家吃你，你当然会迫害人家）、四处流浪，辛苦经营之下，才拿下了暮光圣地，作为族群栖息繁衍的国度。 因为生存环境恶劣，血族很重视对新成员的教育，不论是传授知识、培养技能，还是建立正确的观念。 每一位血族，都是精神上的战士，他们时刻准备着战斗，时刻警惕着周遭的危险。 像鹬小姐，她就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一只假的可可！ 但是，意识到这一点后，鹬小姐并没有暴起反击，那样子等同于自杀。 现在应该做的，是假装无事发生，乖乖地配合可可的要求，并寻找机会，向分量足够的血族同胞传递这个信息。 然而，理智上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鹬小姐还是感觉心里哇凉哇凉的，毕竟，如果这是一只假可可，那么真可可现在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天呐……到底是谁，居然有如此强悍的实力，能在不惊动大局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将可可控制/消灭，并幻化出可可的外形与气息？ 此子……此子化妆技术还挺好的。 鹬小姐已经顾不上断腿的疼了，认真细致且啧啧称奇地观察着“可可”的身体，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 血族的身体，痛感是高度削弱的，所以，断腿带给鹬小姐的感觉，也就跟你去打球崴了脚差不多。 鹬小姐的关注点，放在了可可的身材上面。 作为一个拥有三相力量体系的大陆，伪装成某人的样子，实在是太简单，单考虑外形的话，有一万种方法。 但伪装成血族潜入，是非常困难的，首先血族那种特殊的波动，不管用哪种能量模拟，都很难仿真。 以及，血族的身体结构，堪称玄学，有一些形态学家做过研究，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许多特征，是其他种族在生理上就无法模仿的。 比如令人震精的身材曲线，比如永不下垂、异常挺拔仿佛反重力的⊙⊙，比如那种岁月沉淀而来的成熟气质与娇嫩的肉体形成的割裂感，都是其他种族怎么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血族和魅魔，无疑是站在人型生物顶端的性诱惑。 每年那么多人向往着被血族合法萝莉抓过去当血奴，也不是没道理的。 可可公主抱着远房表妹，前往手术室，后者则摸她的⊙⊙，摸她的纤腰，摸她的屁股，摸她的大腿…… “?”可可皱眉，“我的好妹妹啊，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居然这么像真的……不是，姐，我是说，你的身材保持得真好。”鹬小姐说漏嘴，并用片儿汤话来掩饰。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的日程里，并没有「保持身材」这项活动。”可可道，“我的身材，天生就这么好。” 鹬小姐呆滞了一下，眼眶，忽然就有点湿润了。 就连说话的方式，都学得那么像，呜呜呜…… 鹬小姐回忆起过去与可可之间的点点滴滴，又想起真·可可或许已经惨遭不测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个世界到底还能不能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血族？！ 于是，等罗贤走进手术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躺在手术台上默默流泪的血族妹子。 “哇，你们……”罗贤感觉有点滑稽，原来血族女孩断个腿这么悲伤的嘛？ “罗医生，这位是船上的首席医师，稳稳稳稳稳稳稳·莽莽莽莽，你可以叫他稳医生。”可可向罗贤介绍道，“这场手术，他来当你的助手。” “哦……好。”罗贤环视四周，这是典型的血族医疗场所，几乎没什么照明，陈设古老而优雅，随处散布着不明觉厉的血族黑暗风装饰。 相比于精灵那种接近洛可可风格的精致复杂工艺美术风格，血族就有点简朴奢华的味道了。 “你把我抓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做这一场断肢再植？”罗贤狐疑地问可可。 “哎？”可可歪头，“不行吗？” “倒不是不行，只是，性价比不高。”罗贤道，“虽然我还蛮擅长断肢再植的，但我给血族做断肢再植的经验比较少，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太难的手术……嗯，让我看看，不规则断端，撕裂伤，膨胀型创口……这位患者，是被某种强大的存在，用手给抓断腿的吧？” “罗医生好眼力！”可可轻轻地鼓掌，赞叹道，“鹬小姐遇到了一只过路的巨龙，与其发生了争执，被人形态的巨龙一巴掌拍断了腿，属实凄凉。” 鹬小姐惊呆了，你可真是个故事王嗷！你这一长串的话，只有最后四个字是真的嗷！我属实凄凉嗷！ 名字里有七个稳四个莽、正负相抵之后还剩三个稳字的稳医生，皱眉不悦道：“废话这么多，你手术还做不做？” 突然被可可安排了给别的医生当助手的活儿，作为血族医疗精英、段位星辰3的稳医生，实在是不怎么痛快。 更何况，见了本尊之后，稳医生赫然发现，这罗医生，居然还是个人族？ 而且，是段位钻石5的辣鸡人族小医生？ 要不是看在可可的面子上，稳医生当时就要骂人了，拿人族来类比的话，你介意给一只竹鼠做一助吗？ 种族优越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人族的医生，确实很难做到对血族的手术了如指掌。 血族和人族的生理结构天差地别，基本可以说是两个学科了，虽然同为断肢再植，但内在的逻辑，却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稳医生此时望向罗贤的目光，充满了不屑和怀疑。 他对可可道：“可可大人，罗医生也说了，他可能不太熟悉，手术人选方面，您是否需要再斟酌一下？” “宁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不敢不敢……卑职只是建议。” 稳医生秒怂，没办法，他的性格就很稳，而可可又是高高在上的10画血族，他又怎么敢在可可面前造次。 只是，苦了鹬小姐了…… 对于血族而言，断腿算不上什么大事，暮光圣地的青年血族们，日常械斗断胳膊断腿，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657 内心戏 正因为血族日常断腿，血族的断肢再植，是比人族的断肢再植研究更加成熟、深入的领域，同时，也是更艰难的领域。 不同于人族肢体的神经控制，血族的肢体控制，是基于吸血鬼血源非连续场论的超距控制，作用形式和异能量类似——事实上，在血族皇室们于暮光圣地建国之前，血族一直是被当做一种异能量现象的，后来才被承认为一个独立的种族。 这就意味着，血族断肢再植，需要遵循一定的空间拓扑结构与高阶非线性子空间耦合，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需要深厚的理论基础和大量的临床经验。 人族医生很少接触血族病患，自然很难做好。 稳医生止不住地叹气，满脸的哀伤，饱含痛苦的凄怆与愤懑的感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的王位被竹鼠给继承了。 也不知道可可大人是着了什么魔，怎么突然就要这个人族医生来给鹬小姐做手术了呢？ 鹬小姐的血统再怎么弱鸡，姑且也是您可可大人的表妹呀！ 居然把表妹交到了愚蠢而卑贱的食物手中，让食物给她做手术，这是何等……何等……智障的行为！ 讲道理，稳医生不是很想下这个结论，在他的印象里，可可大人向来是运筹帷幄的睿智（非贬义）人士，很少做傻事。 等等，既然这样的话……可可大人不可能不知道人族医生不靠谱，却坚持让这个罗贤来做，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可可大人，这是在钓鱼！ 故意把手术交给罗贤来做，让罗贤亲手搞砸鹬小姐这个身份虽然不高、却也并非不起眼的患者，以此为由生事，对罗贤背后的势力发难！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他们血族做事情非常讲吃相，譬如说，他们看一个家族不爽，要搞他们，血族不会直接上去硬干，他们一定要找到充足的理由，得理之后才不饶人。 仗势欺人，是自恃万年传承的精灵才喜欢干的事儿，血族总归还是讲理的。 稳医生进一步地想了想，罗贤的背后是凌家，这他还是知道的，而凌家是东北地区的大人族主义顽固势力，是精灵资本对人族渗透大背景下最坚固的防线，血族虽然目前还没有插手这个摊子的迹象，但是，也保不准有可可大人想趁着精灵和人族狗咬狗的时候捞一笔的可能性。 毕竟，在血族的世界观里，人族是普通食材，精灵是高级食材，食材相斗，厨师得利，没毛病！干就完了！ 稳医生闭上眼睛，短暂的几秒钟里，考虑了这么多的东西，无数的思绪在脑海中划过，宛若群星坠落。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望向可可大人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不愧是名字仅有10画的高阶血族！ 做事情，就是稳！思路清晰，手段狠辣，却也不失血族的优雅高贵，讲究！讲究啊！ 稳医生就差当众鼓掌跪下唱征服了，但是，考虑到可可大人还在做局中，这种行为，会增加暴露的可能性，他觉得还是不给可可添乱了，就没真跪下。 而手术台上的鹬小姐，全程目睹稳医生的情绪变化，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瞧瞧，稳医生这小眼神！怕不是，这个稳医生，就是假可可在空天母舰上的内应咯？ 带危机！以可可在空天母舰上的权限，配合稳医生的医生身份，想要在这里搞大事情，岂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些，鹬小姐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愈发止不住地流。 可可则全程保持微笑，不言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暗暗赞许，不愧是表妹和稳医生！这么快就领会了我的意图，厉害呀。 在可可看来，二人此时略浮夸的表现，自然是心有灵犀地和她打配合。 表妹的眼泪，是故意表演出痛苦的样子，让情况显得比较严重，减轻罗贤的怀疑；而稳医生，则在最初的懵圈后，理解了可可为什么要让罗贤来做这个手术，心领神会。 赞许之余，可可不由得自豪起来，这就是血族呀，不愧为全大陆平均智力最高的种族、资本主义国际化时代的主宰！ 罗贤轮流瞅仨人，愈发地挠头，吐槽道：“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你们吸血鬼平时内心戏就这么多的？” 罗贤虽然情商不高，但他不瞎，自打进门来，三人的微表情和小动作，都被罗贤尽收眼底。 要是罗贤文采好一点，就冲着这仨人的互动，脑补拓展一下，都能拍出至少两集电视连续剧。 “罗医生说笑了。”稳医生道，“请开始手术吧，需要在下做什么配合，尽管说就是了，吾等必将慷相助。” “……行吧。”罗贤不太适应血族这个优雅高贵文绉绉的风格，不过，既然来了人家的地盘，就要入乡随俗。 于是，罗贤道：“吾等不需要什么配合，尔等乖乖站好，看吾等带秀就好。” 说完，罗贤挑出了需要的针线型号，开始着手处理鹬小姐的断肢。 “我很久没做过血族的断肢再植了，可能要久一点。” 稳医生听了，很想笑，这家伙怕不是个憨批，一上来就露怯，哪有跟患者这么说，而且连麻醉都不要，虽说很多血族做手术都不上麻醉吧……嗯？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因为罗贤动手了。 罗贤大开大合地在断肢的断端穿针引线，缝了几道，眼中爆发出一阵精光，猛地将持针钳一提，右手握着鹬小姐断掉的那只腿，往断端一顶。 咔嚓！ 严丝合缝！ 罗贤检查了一圈，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叹气道：“一分四十七秒，有点慢了。” “欸——”鹬小姐发出了长长的声音，“这个……我的腿，好了？” “好了。”罗贤拍拍手，“你动弹一下试试。” 稳医生吓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我，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可可也有点犯嘀咕，问：“罗医生，这……刚做完缝合，就能动了？” “一般的缝合不行，但我这个没问题。”罗贤解释道，“我这个是基于血源场叠加成环共振的断肢再植技术，具有快速吻合外加增强肢体强度的特点。非常适合用在战场上，不过，用于择期手术，也是蛮好的。” 658 血族精神 稳医生有点怀疑鬼生了，原地呆滞，宛如被摁着脑袋强制学习基于CUDA的自动驾驶综合测试平台搭建技术的竹鼠一样。 鹬小姐则愣愣地下床，小心翼翼地活动着腿脚，然后稍稍放开，大心翼翼地活动腿脚，然后再放开一点，大开大合地活动腿脚…… 直到最后，她退到手术室的门边，深吸一口气，一套连续侧滚翻，咻咻咻，翻到了心率检测仪前面，稳稳落地。 这一刻，望着鹬小姐矫健的身影，罗贤莫名地回想起了李狗嗨…… 嗯，这俩孩子侧空翻的样子还是蛮像的，气质也蛮像的，都是温暖纯真的笑容，傻乎乎的眼神…… “姐！你快看啊，这个腿，它真的好了哎！而且，居然已经不疼了！” “我给你接好了，自然就不疼了。”罗贤科普道，“你们血族的疼痛，是源于耦合场的撕裂效应，当血源场的耦合修复之后，疼痛自然就消失了。” 血族的器官与系统，是自成体系的一个系列，跟人族那一套基本上都没关系了，所以，面对血族患者的时候，要转换思路。 罗贤虽然缺乏面对血族患者的经验，不过，双生树的技能还是很好用的。 退一步讲，罗贤做的领域原本便比较杂，新事物的上手能力，自然是很强的，至少比那些一辈子专攻一两项术式的医生要强得多。 稳医生猛地回过神来，抖了抖腮帮子，恰好听到罗贤这一句科普。 他情绪复杂地瞅了罗贤一眼，道：“鹬小姐，感觉没问题的话，咱们去做一做运动能力测试？” 空天母舰上的医疗辅助区域，功能是很全的，大部分是后期改建加入的艾尔风大陆自产设备，小部分则是从母舰的仓库中启用的古代设备。 由它们共同组建而成的复健室，无疑具有大陆顶尖的水准。 “先测试一下全身的力量、耐力和平衡。”稳医生熟练地调试仪器，设定测试环境，并调出了鹬小姐的历史记录。 船上的血族成员，都要在稳医生这里定期做体检，得到的数据，被稳医生详细地记录、分析，寻找乘员们的健康隐患，并给出相应的针对性建议。 鹬小姐在一个大铁笼子里跑跑跳跳、翻翻滚滚，铁笼外的光幕上，立刻划过了无数数据流，进而给出了稳医生需要的测试结果。 “嗯……有些许的进步，但有可能是生理状态波动，不好说。”稳医生嘀嘀咕咕，又拉着鹬小姐去做深蹲。 瞅着稳医生玩得欢脱，罗贤道：“这家伙是搞运动医学出身的吗？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不，他是内科出身的。”可可给出了一个令罗贤感到意外的答案，“但他对外科也有所涉猎。别看他长得跟在读硕士似的，实际上他已经二百多岁了。漫长的时光里，稳医生虽然没有哪一项技术特别突出，但胜在涉猎广泛，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你们很像，只不过，他是穷人版……不，破产版的你。” 罗贤似懂非懂地点头，消化了一下，道：“你们血族的医生，都这么好学的吗？” 之前，罗贤倒是对血族的医学成就有所耳闻，他们的医生平均水准非常高，且占据了高端医疗圈不小的部分。 只不过，血族的医学研究，有大概一半都是针对他们自身的，再加上血族的总人口很少，后果便是，医学圈的权柄，迄今为止，依然被精灵和地精把持着，血族是因为人太少而吃亏了。 现在看来，也许正是因为人口稀少，血族的医生，才需要如此努力。 可可轻笑道：“好学？不，应该说，是迫不得已吧。” “我们血族，很长时间以来，一直处在被灭族的边缘。” “曾经，我们是全大陆的公敌，我们是被污名化的叛徒，直到我们杀了足够多的魔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得以与联盟和解。” “我们知道，我们必须成为一个精英族群，否则，等待着我们的，将是永无边际的落寞。” “那么，在漫长的时光里，我们的医生，自然会竭尽所能地去拓展能力的边界，而不是把时间用来装○。” 罗贤沉默片刻，悠悠道：“让我想想你在黑谁……众所周知，地精们不喜欢装逼，地精只喜欢爆炸，那就是精灵了，对吧？” “我可没那么说，罗医生不要诬陷我。”可可的眼角，流露出狡黠的味道，随后话锋一转，“稳医生刚见到你的时候，应该对你是有意见的，你能感觉到吧。” “啊，是吗？”罗贤挠头。 “无论如何，请不要在意。他不是有意要冒犯你。”可可注视着那边正在来回滑铲、进行下肢强度极限测试的鹬小姐，“我们血族和某些种族不一样，我们的骄傲，来源于我们的精英族人对社会发展的贡献，而不是什么「神的血统」。” “尽管我们有独立的国家，但我们的企业横跨东西大陆，我们的学者遍布世界各地，我们的高端研究成果占比超过30%，尽管我们的人口在大陆上或许连千分之一都不到……哦，当然了，我所说的研究成果，是指那些能够有确定产出的成果，那种学术灌水的不算哦。” “我们血族的学术品味，和某些种族不一样的……” “别打了别打了。”罗贤捂脸，“你是有多喜欢黑精灵？一句话里不黑一次精灵会死吗？” “我想说的是，稳医生见识过你的技术之后，他会认同你的。”可可微笑道，“我们是慕强的，我们不矫情。食物就是食物，而能够和我们的族人站在同一高度、甚至更高的食物，照样会得到尊重。” “你是在跟我宣传血族精神么？”罗贤嘴角抽搐。 “你可以这样认为。”可可绕着弯子，“许多人类对我们抱有偏见，事实上，如果能稍稍敞开心态的话，血族和人类，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但你们只和优秀的人做朋友。”罗贤盯着可可，一本正经道，“而弱于你们的人类，则会被归为「除了可以吃一无是处的猪猡」，甚至于，对于族人中的废柴，你们也会报以极端鄙夷的态度。” 659 热爱插旗凌菲儿 “这才是你们被人族讨厌的根源——你们都是天生的社达主义者，活着的目的就是变强、竞争，盈利、进步，但是，作为一个文明，显然，有，并且理应存在很多其他的东西。” 说着说着，罗贤自觉说得有点多了，笑道：“你也别太在意，我就随便扯扯，嘴炮而已。至少，你我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对吧？你能为我提供手术机会、传媒支持和很好的药剂素材，而我能给你好吃的。” “放轻松，我不会因为被谁冒犯而生气的。”罗贤耸肩，“冒犯我的人多的是，我要是挨个打脸打回去，那我的生活可就太单调了。” 说罢，罗贤下去，跟稳医生一起看鹬小姐的测试结果了。 “果然……没有看错你呀。”可可喃喃道，酒红色的眼眸中，涌动着一种欣喜若狂，好像终于找到了丢失很久的东西一样。 你，和他们，大家，都不一样。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接到凌菲儿传来的坐标后，暮雨酱钻进影子里，几乎瞬间便抵达了凌菲儿所在的空天母舰，舷号ANCV-M-14。 「9th」精英部队为什么叫精英部队，就是因为他们从人员到装备，都是他娘的精锐。 战斗序列里，前十二个兵团的兵团长，都能分配到空天母舰，作为出任务时长期使用的座驾。 当然，至少明面上，空天母舰是兵团所有成员共同使用的，但鉴于它的控制权完全握在兵团长的手中，实质上就是公车私用。 原本凌菲儿和她的队员们已经做完任务返程了，结果却接到了暮雨酱的通讯。 噩耗传来的那一瞬间，凌菲儿想直接莽过去把那只血族小碧池给嫩死，但是，她忍住了，这一刻理智战胜了情感。 作为兵团长，凌菲儿自然有她成熟稳重的一面，正所谓心怀利器、杀心四起，若是控制不住她自己，自然得不到操纵空天母舰的权力。 “菲儿姐姐，还好你没有冲动……”暮雨酱赶到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知道的，可可也有空天母舰，你要是直接赶过去，可能会出现一场大战，说不准你还吃亏……” “是呀。”凌菲儿点头，“我仔细想了想，我应该开着我的母舰过去跟她打，这样子才稳妥。” “……菲儿姐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吧？”暮雨叹气，“我仔细想了想，这个事情呢，多半是误会，你想啊，要是可可真的想对罗贤不利，为什么会采用这种不加掩饰的方法呢？” “也许正是因为刻意不加掩饰，才让你放松了警惕，导致小贤被抓走。”凌菲儿简直要怨气满满了。 “哎嘿嘿，嘻嘻嘻。”暮雨酱傻笑，企图萌混过关，“人家知道错了嘛……人，都是会失误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暮雨酱主张在有预警的情况下，缓慢接近可可的空天母舰，以心平气和地态度，与其交涉。 凌菲儿接纳了暮雨的意见，不过，在冲进解离层之前，凌菲儿首先下令，主炮充能。 “emmm……菲儿姐姐，这个应该用不到吧？”暮雨有点心惊胆战，凌菲儿这条船是军用型号，主炮的开关是打开了的，整船的规模也比可可那一条大，要是主炮对着可可的母舰来一发，她们基本就凉了。 “吓唬吓唬她而已。”凌菲儿微微一笑，“而且，暮雨酱，你难道不觉得主炮充能后那巨大的口径周遭环绕着的蓝色电光，是那么的美妙么？” 凌菲儿说这些的时候，满脸陶醉。 暮雨酱听这些的时候，满脸惊悚。 太可怕惹，这个女人太可怕惹！还好从来没想过要挑战她在罗贤身边的地位，不然暮雨确信，凌菲儿有一万种办法把她搞死。 虽然，按照道理来说，暮雨酱能躲开凌菲儿的攻击，但古代造物可是不讲道理的，而凌菲儿作为「9th-γ」的兵团长，能申请到的古代武器，足够把暮雨酱宰个几十遍了。 这个问题，暮雨酱有仔细思考过，其实自己能呆在罗贤的身边，多半还是亏了凌菲儿的隐忍，一方面，她暮雨和罗贤之间确实有感情，另一方面，凌菲儿也需要罗贤身边有那么一个全天候的保镖。 这让暮雨更加地肃然，看来，以后要加倍认真地履行自己的保卫职责，坚决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主炮充能完毕，已锁定目标战舰的位置。”下属向凌菲儿报告，“是否迫近？” “迫近。”凌菲儿咧嘴一笑，“去跟她们打个招呼。” 不管可可到底想干嘛，凌菲儿觉得，自己这边，气势要足。 至少要让对方知道，不明不白地把人掳走，是不行的。 一次警告，下不为例，若是有第二次，就要动真格了。 然而，当诸君穿过解离层、视野能清晰地看到前方的母舰之时，一幅诡异的景象，却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可可的空天母舰上，一条巨型横幅，正挂在侧舷随风飘扬。 「热烈欢迎罗贤医生莅临ANCVS-C-6号指导吸血种断肢再植相关工作！」 凌菲儿的思维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什么鬼？ 不是说可可在医院恼羞成怒抓起罗贤就跑么，怎么就莅临指导相关工作了？ 仿佛是算准了凌菲儿会来，那边忽然就开始放烟花，咚咚咚，蹦蹦蹦，色彩绚丽，节奏分明，展现了血族炼金师们独特的配方艺术，以及炮兵们极高的火控水准。 暮雨呆滞了片刻，突然一个激灵，气得直跳脚：“我懂了！那个血族女人，肯定是干了亏心事，不知道怎么跟菲儿姐姐交代，才用了这卑劣的伎俩！” 凌菲儿被暮雨点醒，怒极反笑：“很好，那我倒要去看看，小贤到底指导了什么，值得她可可如此心急火燎地跑到医院去抓人。” 在凌菲儿看来，可可这法子很愚蠢，很可笑。 医生莅临指导断肢再植，前提是，你得准备足够多的断肢再植患者，看起来才像那么一回事。 难不成，可可还能家中常备断胳膊断腿儿小伙伴不成？ 凌菲儿的旗子插了没多久，就生效了。 望着面前这终生难忘的场面，她，沉默了。 660 我们都一样 登上可可的母舰后，凌菲儿见到了这个令她咬牙切齿的女人。 后者态度很好，一口一个凌大小姐，丝毫没有排斥和怠慢的意思。 但凌菲儿此时无心关注这些，她在思考的是…… “这些人……在做什么？”凌菲儿指着一间小房子道。 虽然这条母舰是民用型号，但凌菲儿依然很容易认出来，这是用于战术穿戴与整备的房子，士兵们从这里进去，领取需要的装备，附魔、穿戴、组合、更衣，从另一边出来。 但是，在这小房子门口排队的人，显然不是来领装备的。 他们谈笑风生地从这边进去，从另一边的门单脚跳着出来，手里拿着自己的断腿，不仅让凌菲儿怀疑，这个房子里到底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事情…… 暮雨酱惊呼：“厉害了，可可大人，这里在进行以血族断腿为祭品的某种召唤仪式吗？” “科科，暮雨小姐说笑了。”可可耐心地解释道，“这是在配合罗医生的临床研究。罗医生的吸血种断肢再植新技术，能够有效地提升我们的下肢强度，母舰上的族人，都对此颇有兴趣。” 凌菲儿人傻了，真狠啊你们，所以你们就把自己的腿打断，让小贤去做断肢再植？ 听起来逻辑通顺，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问题。 这边的景象还不是最滑稽的，在一处宽敞的跑道上，十几位血族男女，正兴高采烈地练习滑铲…… 跑道的旁边，还有几只吸血鬼扎堆讨论，交流滑铲心得，时不时飘来一句“我的大腿变得更强壮了！”“我觉得我能一次铲死7只放屁野猪！”之类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所以……你们大费周折，把小贤捉过来，就是为了提升滑铲的威力？”凌菲儿冷不丁道。 “这倒是妙手偶得了。”可可道，“起因是我的表妹断了腿，听说罗医生在断肢再植领域有很深的造诣，母舰又恰好路过山城附近，就去找罗医生了。” “事情办得急了点，如有冒犯，请女武神大人宽恕。” 可可屈膝行李，姿态摆得很正，搞得凌菲儿都有点自我怀疑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给表妹接腿心切，才造成的误会？ 暮雨瞅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心里直犯嘀咕，真行呀，为了合理地拐男人，居然搞出了这种滴水不漏的阵仗，看来可可对罗贤的心思，也是深沉。 身为后宫搅屎棍，暮雨不由得开始动歪脑筋。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拽着凌菲儿耳语道：“菲儿姐姐，我觉得此事不似作伪，咱们要不先……观察一下？” 凌菲儿点头称是，于是道：“罗医生在哪里做手术？” 可可按捺住大功告成的喜悦，浅浅一笑：“请跟我来。” 平心而论，凌菲儿还是不喜欢可可这种人，做事情过于滴水不漏，且秉承着血族一贯的无节操。 上次在血色浪漫号上的时候，可可的骚操作，依然历历在目。 不行，不能让罗贤在此处久留…… 咔嚓！ 隔着玻璃，凌菲儿都能听到手术室里接腿的声音，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她当然见过血族的断肢再植，不过，却远没有见过罗贤这么干脆利落的。 一般的血族医生，都是用标尺量了又量，在小本本上写写算算，在支架上调整断肢的角度，磨蹭个半小时能给接上就不错了。 哪里像罗贤这个，行云流水，迅如疾风，帅的一批。 一时间，凌菲儿居然有点恍惚，沉浸在罗贤接腿的帅气画面里，不能自拔。 可可已经在凌菲儿来之前恍惚过了，余光瞟到凌菲儿痴迷的小模样，暗暗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头大。 她对罗贤身边的女人，都做过详尽的调查，知道她们每一位，都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比如说凌菲儿，可可知道，这位女武神简直就是罗贤的顶配舔狗，有求必应，简直是把罗贤给宠到没边了。 这条路看起来是走不通的，况且，可可从情感上也无法接受。 她怎么能向罗贤低头呢！明明应该是罗贤捧着盛有美味鲜血的试管来求交○ 才对！ 但可可又有些举棋不定、不敢操作，毕竟像罗贤这样的男人，可可自忖，不会在遇到第二个了。 人族，男性，好吃，帅，才华横溢，关键还跟她聊得来毫不露怯，这已经不是人中龙凤了，这是天选之子。 先不说其他几项特征，单单是聊得来，就已经足够令可可倾心了。 可可身边其实没什么朋友，尽管幼年在精灵帝国读书，身边来自五湖四海各大种族的同学应有尽有，但她的童年，是在无尽的白眼和排挤中度过的。 她是原生血族，所谓原生，是在胚胎时期便由其他人型生物转换为血族、从幼年体发育而来的血族，而不是那种成年后接受注入、从此以后表征形态保持不变的“二鬼”。 小时候，她在帝国长大，于一场校园惨案后黯然离开；回到暮光圣地，同一代的原生血族，却已然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 那时候，可可忽然发现，孤独，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直到现在，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也只有鹬小姐一个人算得上稍稍亲近一些，称得上是断腿之交。 从前可可对于那些在中意的人面前患得患失的家伙，通通抱以轻蔑。 大人物，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儿女情长，与血族的事业、技术的前沿、大陆的未来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轮到可可自己患得患失的时候，她才明白，在被偏爱的人面前，偏爱者都一样。 我们都一样。 ------ 暮雨酱暗中观察，将二人的心态尽收眼底，不由得叹气。 若要分析一波局势的话，现在凌菲儿就是舔狗应有尽有，罗贤不管是心还是胃，都给她拴住了。 至于可可，恐怕还处于没入场的状态，在贤哥哥心目中，多半是单纯的交易关系，想要擦出点什么火花，道阻且长。 暮雨作为二号位，前期一直苟在影子里猥琐发育，偶尔能得到罗贤的亲亲抱抱和摸摸，其实已经很爽，但，暮雨是不甘寂寞的人，她热爱搞事，搞事令她愉悦。 “得把水搅浑。”暮雨下定决心。 “凌大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请先去客房等候。”可可微笑着做出请的手势，“等罗医生完成这一批手术，我会叫他过去。” 661 暮雨酱撩贤小课堂开课啦 凌菲儿警惕起来，这是明目张胆地申请和罗贤的独处时间吗？ 不过，转念一想，她来之前，可可已经跟罗贤独处了，要是想肝干坏事，早就干了，也不差现在这一会儿。 这时候，凌菲儿忽然感觉到暮雨在给他她递眼神，连忙跟上。 “菲儿姐姐，你就先过去，我留下来看看，她要搞什么鬼。” 凌菲儿寻思着这倒是个好主意，听从可可的建议，跟着一位侍者离开了。 可可的确想单独跟罗贤说几句话，她也不明确要说什么，但就这样放他走，放他回到凌菲儿的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让可可感到意外的是，凌菲儿刚走，那个巨.乳.萝.莉小刺客就笑吟吟地蹭到她身边，开始逼逼：“可可大人，有点失落吧。” “失落？”可可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波澜不惊，“你在说什么？” “可可大人，咱们换一个地方说话。”暮雨酱环视四周，“贤哥哥的手术还要做一段时间，而且，这些话，我觉得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凌菲儿。” 最后一句话，暮雨是贴在可可的耳朵旁边说的。 这搞得可可有点脸红心跳，她很少和谁有亲密的接触，尤其是人类。 可可不由得对着暮雨酱打量起来，嗯，看起来味道不错……不是，我在想什么，重点是她要对我说的话吧？ 作为罗贤的贴身保镖，和罗贤的关系必然不简单。 更何况，她是从樱田家族的刺客编制序列里直接“叛逃”到罗贤这边的，这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可可有点好奇，于是，带着暮雨酱找了一间小会客室，门一关，禁制法阵嗡地一声开始起效，隔绝了里外的声音传播。 暮雨酱立刻开始秀了：“嘻嘻，可可大人，你喜欢罗贤，对不对？” 可可沉默片刻，淡淡道：“如果你是想劝我停手，那就太遗憾了。我们血族，对于盯上的猎物，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暮雨吐吐舌头，语出惊人，“我是觉得你泡贤哥哥的方法和节奏都有点问题，我是想出于个人经验，给你一点小小的建议。” 可可着实惊了一下，什么鬼？这家伙看到我对罗贤下手，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 “我泡罗贤，成功与否，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可可冷冷道。 “当然有关系啦！”暮雨笑得灿烂，“所有男人都有一颗开后宫的心，贤哥哥也不例外，但是你想呀，有凌菲儿压着，他想开后宫也开不起来呀，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 “所以，我要帮助贤哥哥，把这个后宫运作起来。”暮雨一脸的使命感，“要为了贤哥哥获得幸福而努力呀……” “等等，你等等……”可可扶额，“你这个论断，就是单纯靠猜的吧。”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别忘了，我可是日日夜夜守候在贤哥哥身边的呦，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落在我的眼里……” “跟据我的观察，贤哥哥偶尔心思是会落在别的女人身上，但因为凌菲儿过去强势，只得偷鸡摸狗，比如跟我……咳咳，你懂的。” 暮雨酱跳起来拍可可的肩膀，郑重其事道：“可可大人！现在，你是最有机会打破菲儿姐姐垄断的人选了！相信我，只要你手段得当、胆大心细，贤哥哥一定会爱上你的！” 被暮雨猛地一顿忽悠，可可有点心动了，将信将疑地问：“你说的手段，是指什么？” “嗨呀，这很简单嘛！你看，凌菲儿这个人，她是个粗人，她只能用奶.子.屁.股.大.白.腿和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邪门厨艺来满足贤哥哥的基本生理需求，外加家里有钱……我寻思着，可可姐你的优势是在医学圈的行业资源，这些都是凌菲儿无法提供的，你得利用好你的优势……” “贤哥哥这个人其实很好撩的，你只要展现出你对他的一片真情和良苦用心，他绝逼上钩……” 可可消化了一下，总结道：“像凌菲儿对他那样？” “……那倒不至于，我估计你也做不到，她简直就是暴力流舔王，用力极猛，我都没法比的。”暮雨很滑稽地叹气道，“我建议可可姐你用巧劲儿来撩他，总的来说就是，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或者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动用手里的大笔资源，投其所好，砸晕他……” 暮雨结合自己一直以来的观察和感悟，讲了足足十分钟，可可一脸淡定地听着，全程微笑，时不时吐槽、反驳两句。 等到暮雨终于逼逼完了，可可笑道：“樱田小姐，你说了这么多，但你忽略了一个大前提——也许，我只是想和罗贤做朋友，或者，更简单地，只是喜欢他的血而已。” “额……”暮雨满头黑线，“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跟我说这个，你觉得我信吗？”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可没当真。”可可抱着胳膊，游移着目光，道，“难道你刚才说的时候，我表现得很感兴趣吗？” “你要是真不感兴趣，你肯定直接轰我走了。”暮雨邪魅一笑，觉得差不多道火候儿了，“那，可可姐，我先告辞了哈，这个成像水晶你拿着，如果你觉得我的提议不错，就用它。” 说罢，暮雨酱欢脱地钻进影子里溜了。 下一刻，可可连忙掏出纸笔，刷刷刷地往上面写。 噢噢噢噢噢！ 暮雨酱的这些建议，听起来很棒呀！ 不仅适合她的身份，而且都具有强大的可操作性！ 厉害了暮雨酱，不愧是罗贤身边的女人，不过，她这个帮罗贤开后宫的爱好，着实诡异了一点…… 算了，诡异就诡异吧，反正罗贤也不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人，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骚人的周围聚集的，八成也是骚人…… 可可越写越兴奋，不仅完全理解了暮雨的思路，还在此基础上产生了一些新的想法。 我馋身子我骄傲！ 我有套路我自豪！ 科科，罗贤呀，快到碗里来…… 这一刻，高阶血族老阿姨的脸上，写满了自信。 和套路。 662 奶茶机，阵亡 凌菲儿被带到了一间会客室。 空天母舰上，最不缺的就是会客室，毕竟，经常有重要的会谈在这里发生，不论是公开的，还是私下的。 带凌菲儿来的，是一名水嫩的人类少女，脖子上镌刻着血族共济联合会的徽记，隐隐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凌菲儿知道，这大概是血族们从小豢养的仆役了。 艾尔风大陆上，手续合规的奴隶买卖，是合法的。 奴隶的身份，是低于平民身份的一种存在，绝对数量上看，奴隶群体并不算多，大都是出于各种原因主动或被动放弃自由身份的人型生物。 需要注意的是，奴隶和仆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所谓仆人，是针对主人而言的相对概念。 譬如说，罗贤和凌菲儿签订了主仆契约，所以在相对概念上，罗贤是主，凌菲儿是仆，但是，罗贤的平民身份和凌菲儿的贵族身份，并没有任何改变。 就人族而言，从平民降为奴隶的最典型的情况便是，平民无法偿还债务宣布破产，则在免除债务的同时，降为奴隶并将人身权力转让给债权人。 当然，也有不少本身拥有平民身份的孩子，被拐卖变成了奴隶。 在这个高阶医生都能买到兽耳萝莉的时代，血族买一些人族奴隶作为仆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让凌菲儿感到惊讶的是，这空天母舰上，即便是普通的人族女奴，表现出的气质，也非同一般。 彬彬有礼之余，又透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 “果然，血族的家教够变态。”凌菲儿默默感叹，打了个小哆嗦，“还是我家的女仆们比较有爱。” “凌大小姐，请在这里稍作等候。需要咖啡或者茶吗？” 凌菲儿摇头，果断把她给支走了。 随后，她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人盯着她，静悄悄地开门，在走廊上游荡。 开玩笑，凌菲儿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等罗贤，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当然是要探索一番。 坐以待毙是扑街反派和路人炮灰才会有的行为，龙傲天自然是要动起来。 事实上，凌菲儿每次进神庙或者探索遗迹之类，都很是认真细致，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各种尝试，为的就是利益最大化，像极了内测的时候试图找出bug的玩家。 当然了，凌菲儿现在跑出来，自然不是为了找东西，而是想查明白，之前小贤在船上，到底和这个血族坏女人做了什么。 可可是坏氯人，这是凌菲儿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但是，为了小贤的安全，即便是刻板印象，也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凌菲儿站在走廊中间，闭上眼睛，挺拔的鼻子，轻轻地嗅着，捕捉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罗贤的味道。 这味道，她每天都要细品，再熟悉不过了。 而女武神的嗅觉，则是经过神之祝福强化的「寻血猎马」，按照神庙里的说法，上古时期，有一个地方叫做祖安高原，有一位魔法师，非常喜欢马，为了狩猎稀有的马，他向恶魔祈祷，以自己的头发为献祭品，换来了神奇的嗅觉。 后来，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马，和他的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再后来，一场浩劫袭击了祖安高原，他的马没了，从此，他与邪恶势力势不两立，走上战场，利用他强大的嗅觉，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杀手，以敌人的鲜血，告慰马儿的在天之灵。 这个故事总是让凌菲儿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不管怎么说，技能还是很实用的。 凌菲儿低喝一声，驱动斗气，放出一个光学遮罩，再放出一个热成像遮罩，再放出一个气息遮罩…… 没办法，纯武道系的修炼者，想要隐匿行动，就是如此麻烦。 所以，当刺客的人，要么兼修魔法，要么像暮雨酱那样，拥有「影子空间」这种天生要苟的优质异能，纯武道系，大概是不行的。 当然，到了凌菲儿这个档次，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这就好比买手机，在千元档，不管买什么，似乎都能遇到某方面的硬伤，然而，若是加钱加到万元档，闭着眼睛买，大概是没问题的，品牌独有的短板，都自然地消失了，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 除非你买****钛金手机…… 凌菲儿做好伪装，鼻子里追踪着罗贤的气息，在走廊上闲庭信步。 可可就是这条母舰上除了凌菲儿之外能级最高的人了，凌菲儿有信心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抽走她的内.衣，至于别人，女武神自然不放在眼里。 女武神闲庭信步，闲着闲着就闲到了可可的卧室门口。 凌菲儿的脸色，逐渐黑了下来。 从气味的浓度上来看，罗贤在可可的卧室里，停留了不短的时间，至少得有半个小时。 而按照凌菲儿对罗贤持久度的理解，半个小时，节奏紧凑一点，都够来两次了！ “可恶……”凌菲儿嘟哝着，在卧室门口的墙壁上画了个圈，钻了进去。 这是凌菲儿那数不清的祝福序列中不起眼的一个，名为「崂山道士」，能帮助凌菲儿无痕迹地穿墙进入。 “其实我也能当刺客。”凌菲儿莫名其妙地嘟哝，“真让我来当，未必比那个巨.乳小矮子差多少。也不知道小贤看上她哪一点了。” 发了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牢骚，凌菲儿进入可可的卧室，一眼就看到了奶茶机。 以及，旁边盛着喝了一半的奶茶、残留着浓郁贤味儿的杯子。 凌菲儿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罗贤和可可在奶茶机前一边忙碌、一边嬉笑打闹的场景，拳头，逐渐攥紧。 果然…… 血族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越是愤怒的时候，凌菲儿的头脑反而越清醒。 冷静一下，凌菲儿，你是罗贤最重要的人，他怎么会轻易背叛你呢……不，这不能叫背叛，老爹说得好，是男人都有摘野花的冲动，罗贤和可可，说不准只是坐在一起喝了杯奶茶呢，别的啥都没干呢。 你看哈，这奶茶机旁边，只有一个杯子，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们是共用一个杯子喝奶茶的…… 凌菲儿越想越窒息，怒气爆满的女武神，猛地挥拳。 精纯的斗气，破空而出，咚地一声，将奶茶机直接打成了碎片。 emmm…… 凌菲儿错愕，随后，俏脸一红。 不小心把人家的东西给打坏了哎…… 663 费老的晚节 罗贤终于接完了最后一条断腿。 这时候，他终于有闲工夫，向稳医生问出那个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稳哥，你们吸血鬼不是都会飞的么，为什么这么在意腿的强度？” “技多不压身呀。”稳医生道，“况且，蝙蝠群是有冷却时间的，也有一些使用条件，并不是想用就能用。综合来说，滑铲是很好的突进方式了。” 罗贤深以为然地点头，滑铲突进又快又隐蔽，还省力，关键是，能够给敌人带来猝不及防的感觉。 想想看，一只147银发红瞳血族萝莉，手里拿着大砍刀，朝着你滑铲而来，嘴里发出「giao！」或者「套你猴子！」的声音…… 嗯，蛮可爱的。 “贤哥，这个下针的点位选择，我倒是看懂了。但是，如何选择链接的顺序，在下还是一头雾水。哦，当然了，我就随便一问，若是不方便说，也不强求。” 稳医生的口径改得很快，在给鹬小姐做完测试、又给同行发了通讯询问了罗贤最近的学术进展后，再面对罗贤，便是这种谦和而耐心无限的态度了。 这不禁让罗贤感慨，不愧是擅长川剧变脸的血族，面对强者的时候，基本是秒怂的。 不怂不行，血族的人口实在是太稀薄，若是搞不懂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软能硬的道理，早就灭族了。 瞅着稳医生求知欲旺盛，罗贤倒是诞生了新的想法。 “稳医生，就你来看，如果我想在暮光圣地推广这项技术，可能性多大？” “肯定可以推广的。”稳医生笃定道，“断肢再植是我们的国民级手术了，类似于你们人族的割阑尾。您的方法效率高、预后好，大家一定是愿意学的，对于血族社会整体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听闻稳医生在暮光圣地交游广泛，不知可否帮我联系一些合作。”罗贤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希望你们可以以交换生的形式，派遣医学生来云哈学院学习这项技术，同时，云海学院也会有交换生去暮光圣地的医学院校，学习他们需要的技能。” 稳医生琢磨了一下，明白过来罗贤这是在开价了。 这个说法，看似是对等的交换，其实却不然。 血族学生来罗贤这边，是定向学习罗贤的吸血种断肢再植，而罗贤这边派过去的学生，却可以自由地选择学习内容。 考虑到血族的综合医疗水准较高，手里的绝活儿也多，这个交换生计划里，云海学院一方是稳赚不赔的。 要知道，许多人族医领域的术式与治疗方法，是由血族独家掌握的——这很正常，毕竟捯饬了这么多年的食物，对于食物的身体，多少会有一些另辟蹊径的出色理解。 至于稳医生是否会接受这个明显赔本的计划，就要看他对断肢再植的重视程度了。 稳医生思索片刻，道：“大致上没问题。不过，具体细节，我是敲定不下来的，需要联系相关院校的领导，综合讨论之后再做决定。” 罗贤点点头，道：“回头我拟一份计划书，你拿回去给领导们看，删减增补，我们磋商几轮。” 两人熟练地交换了一些细节，便握手言欢了。 此类学术合作，罗贤很熟悉个中窍门，谈判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这让稳医生暗暗惊叹，这罗贤才多大的年纪，谈起事情来，居然有一丝老学阀的气质，难道说，这也是一种天赋？ 这笔交易的初步达成，让罗贤感觉这一趟没白来。 之所以要用自己的技术给云海学院换好处，主要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冷泉学者」申报。 这是冷泉港本地的帽子，有了帽子，罗贤即便是博一学生的身份，也能够名正言顺地在学院独立建组、招生了。 进一步地，罗贤也可以作为课题负责人，申请休曼王国自然基金委员会的经费，拿国家的钱做研究，不心疼。 别看罗贤的两家店和TRA-3型肾炎匹配疗法均号称现金奶牛，真的跟科研烧钱的速度比起来，那都是不够看的。 而冷泉学者这种帽子，可不是想拿就拿的，它的评定标准，除了个人的学术成果之外，还要看参评者为学院乃至整个城市带来资源的能力。 如果一位医生只是单打独斗的能力特别强，而对工作单位缺乏带动作用，他是很难拿到各种「xx学者」帽子的。 当然，像澪拿女杰青这种情况，就是另一个道理了。 她是巨佬的门生，给巨佬的门生戴帽子，获得的，是巨佬的资源。 当然了，现在的情况是，费老这个巨佬已经快要裂开，而他的学生们，此时也失去了巨佬门生应有的淡定，跟热锅上的盆地鼹鼠一样，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费老在手术台上倒下后，学生们很快地把他带到抢救室，并封锁了入口，不让记者进来。 然后，他们就在抢救室的小隔间里，挤在小圆桌旁开会。 “澪，我再问你一遍。”首席大弟子正气凛然地发问，“老师这个情况，你到底知不知道？” “这重要么？”澪抱着胳膊，稳如老狗，“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处理内部的安排，怎么向外部交代。” 首席大弟子因格尔斯，对着澪怒目而视，心中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他是最早跟随费老学习的那一批，说真的，临床天赋着实一般，科研嗅觉也不怎么敏锐，唯一的优点就是刻苦。 在他看来，这一次的费老翻车，实在是蹊跷，瞅着澪酱这幅稳坐钓鱼台的模样，肯定是对内幕一清二楚。 而身为首席大弟子的他，事先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察觉，反倒是让澪这个小碧池率先掌握了内幕，这让他感觉很窝火。 澪此时则是要笑开花了，费老已经东窗事发，而唯一知道费老真实情况的，只有她澪酱。 也就是说，费老对自己的病情，到底是瞒天过海、还是并不知情，全看澪酱一张嘴。 费老的晚节，到底能不能保，这是澪能够自行决定的。 另一位学生出来和稀泥：“好了好了，咱们先不吵，等老师的情况稳定了再说。对了，有人通知过二师姐了么？” “这还用通知么。报道估计都漫天飞了。” 664 走下神坛 这话说得有道理。 费老可是在一票记者面前翻车的，要是他们不赶紧出个号外报道这件事情，说不准明天就得失业了。 “这么说来，二师姐肯定已经在往这里赶了。”有学生一副吃了定心丸的样子，“等二师姐一到，再加上大师兄，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因格尔斯师兄和卡列尼娜师姐，是师门里的顶梁柱，号称费老的左膀右臂，也是目前国内少有的能够完成柔性支撑纵膈肿瘤切除的人选。 这二位都是四十岁出头，正处在人族临床医生的巅峰年龄。 在大上几岁，学习新知识的时候，就会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了。 学习本身便是反直觉的事情，而上了年纪的医生，做事情多半是要依仗直觉的，这就形成了鲜明的矛盾。 努力型老好人因格尔斯，与天赋溢出型冷女人卡列尼娜，二者相辅相成，构成了师门的中坚力量。 至于盈利先锋拉哈尔、暴躁老姐李医生、中生代领袖张帆之流，虽然也很强，但都有其固有的硬伤。 众弟子嘴里说着平息事态，但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事态是总归会平息的。 因格尔斯逼问澪酱，也只是想掌握事情的全貌而已，至于费老自己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病情…… 这谁在乎呀，反正，不管事实如何，只要弟子们统一口径，最终的结果，总归会将费老的事故定性为过失。 这是最符合各方利益的结果，毕竟费老的门徒们，占据王国胸外的半壁江山，若是费老走下神坛，大家都没有好果汁吃。 真正重要的，是谁来接替费老的位置。 现在这个屋子里的人，最有资格的，恐怕就是大弟子因格尔斯了，屋子外面的，则是正在往这边赶的卡列尼娜师姐，以及费老体系之外的胸外专家，阿斯特丽德女士。 当然，若论纯技术的话，罗贤也够格，但这个答案显然不可能，所以先排除掉，不讨论。 大家盘算了一下，阿斯特丽德觊觎费老胸外学会理事长的位置已久，且屡屡在各大国际会议上含沙射影，从学术和人品两个层面攻击费老，其心思，路人皆知。 所以，众人商议了一波，首先统一了一个思想：确立运作的方向，让下一任理事长在费老师门的内部产生，莫要便宜了阿斯特丽德。 因格尔斯笑道：“害，其实我或者卡列尼娜，谁来当这个理事长，都没问题的。反正，大家都是同门出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到这话，大家笑呵呵地附和着，心中直撇嘴，这话也就骗一骗小学生了，要是他因格尔斯真的不在意，还坐在这儿干嘛？ 若是他真的不在意，为何又要几次三番地以老师年老力衰的理由提出帮助老师分担理事会的部分工作呢？ 还不是觉得自己是老师之下第一人，想着当老大…… 只有李莉莉莉莉，听师兄这么一说，笑逐颜开，鼓掌道：“师兄说得好哇！这样一来，咱们只要全力支持卡列尼娜师姐竞选理事长就好了……大家伙儿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诸君简直要窒息了，小李呀，宁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哦！ 各位在此提出这个，就是要先在师门内部推举出一位候选人，避免分票，您这可倒好，直接给钦定了？ “咳咳……虽然因格尔斯师兄这么说了，但我觉得，具体的人选，还可以再商榷的。”一位很明显站队站在因格尔斯这边的医生，委婉道。 “是呀，没必要这么着急做决定的。虽然吧，我也觉得卡列尼娜师姐更合适。”另一位医生也开始站队。 室内的空气变得焦灼起来。 李医生傻乎乎地眨眼睛，什么情况？因格尔斯师兄自己都说让卡列尼娜师姐来当这个理事长，你们怎么还搁这儿纠结呢？ 澪酱则苟在后面不说话，一脸黄雀在后的表情。 等二师姐来了，跟大师兄争到头破血流，让他们好好地闹一场。 然后，等到老师醒过来，宣布由张帆继承理事长的位置，绝对会令他们大吃一惊。 不过，吃惊归吃惊，他们必然会选择接受这个建议，因为，费老作为前任理事长，手中的选票，具有很大的比重，他投谁，其他人是必然要跟随的，否则，师门很容易就会翻车，让阿斯特丽德渔翁得利。 大师兄和二师姐之所以如此用力地拉选票，目的就是让老师做决定的时候，对他们高看一眼，却不知，因为澪酱掌握的秘密，费老本人不得不选择看似最没有胜算的张帆。 澪手里存下的费老黑料，连起来大概可以绕王医三院一圈了。 以大家都玩儿完作为要挟，让费老按照她的指示行动，虽然卑劣，却是对费老非常管用的方法。 啧，各位师兄师姐恐怕想不到，本以为是因格尔斯和卡列尼娜的皇城pk，到头来，根本没来山城的张帆，却成了最后赢家…… 在澪洋洋得意的时候，各位弟子已经完成了站队，正在互相阴阳怪气。 不多时，卡列尼娜到场，阴阳怪气的氛围达到了顶峰。 大师兄因格尔斯，对她投去看似和善、却夹枪带棒的目光，气势十足。 看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卡列尼娜却丝毫没有要和师兄battle的意思，只见她怨念满满地瞪了澪一眼，从手提袋里抽出一份精美的彩色报纸，摔在了大理石桌面上，发出凌厉的声音。 “各位。吵架之前，先看看这个吧。”卡列尼娜俯下身子，撑在桌面上，严肃地一字一句道：“我们中.出了叛徒。” 哈？ 众人挠头，抓起报纸来看，当即就有不妙的感觉。 这报纸厚度惊人，不仅使用了彩印，还用了魔能影像嵌入技术，通俗地讲，就是把小视频放进报纸里，是大陆上最高端的报纸，目前只有几家实力雄厚的国际传媒集团有能力发行。 报纸上，维斯艾尔报业集团的标志闪闪发光，而更加吸引各位眼球的，却是封面上费老失控、罗贤出刀格挡的场景。 配上《老专家走下神坛，新生代力挽狂澜》，更是令人心惊肉跳。 665 李莉莉莉莉是个工具人 卡列尼娜师姐带来的，是著名的《谷风医学时报》。 谷风是精灵帝国的地名，这家报纸原本是发源于帝国的，但后来被维斯艾尔集团收购了，名字也没有改，就这样沿用了下来。 这是血族做生意的一大特点，集团内部的公司风格杂乱无章，很多甚至根本看不出是血族持有的企业。 因而，这家报纸的名气很大，多年的传承下来的，读者的粘性非常强。 许多医学圈的大事件，都是率先在这家报纸上发布的。 而这一份高档号外的标题，则充分地体现了谷风医学时报对这则新闻的重视——不说别的，但看这标题，就带着大新闻的气息，颇具说服力。 众所周知，押韵的话，听起来就比较有道理。 老专家走下神坛，新生代力挽狂澜。 不仅押韵，还在一定程度上对仗，且清晰易懂地概括了发生的事情，充分地体现了报社编辑的文字功底。 而报道的内容，则更是详实到让大家心惊肉跳。 不用多说，看了几个小视频，读了几行文字，各位就能明白，为什么卡列尼娜说我们中.出了叛徒。 若不是自己人，怎么可能拍到如此隐秘的东西！ 报道的后半部分，更是直接把澪逼宫费老的事情给抖了出来，众人看罢，再次望向澪的眼神，均变得古怪起来。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澪酱！ 首席大弟子因格尔斯，猛地一排桌子，指着澪怒斥：“你！你这个小混蛋……费老是怎么待你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居然，居然对费老，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还被拍下来了！” 澪面如死灰，精神恍惚，心里连连发出灵魂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会暴露？到底是谁在害我？ 原以为胜券在握，一切却陡然间化为乌有，这种落差感，瞬间就把澪的意志力给击垮了。 她被因格尔斯怒斥了一顿，身子一个摇晃，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哝着什么，精神恍惚，宛若疯癫。 见这小师妹不反驳，事情就很明显了——澪和张帆合力策划的计谋，被其他人泄露了出去！ 现在，费老算是彻底身败名裂了，胸外学会里面的非费老一派，一定会趁机弹劾，将费老免职。 这样，费老便无法在接下来的理事长选举中投票，费老门阀的优势，几近于无。 更加糟糕的是，费老的名声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他的学生也必将受到牵连，这样的话，学会里和费老关系不那么密切的门生，说不准就会主动与费老派划清界限，投阿斯特丽德一票。 想通了这一点，众弟子纷纷感到一阵恶寒。 是谁？到底哪个该死的蠢货，把费老的秘密，曝光给了公众？ 有那么一瞬间，大家觉得是澪酱自爆，但是想了想，这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于是，因格尔斯一派和卡列尼娜一派，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对方。 “看什么看？”卡列尼娜眉头一皱，不满道，“怎么，你们是觉得，这些消息，是我透露给媒体的？” “我可没这么说。”因格尔斯笑道，“我是觉得，某人天天飘在国外，这出事儿了，却来气势汹汹地问罪，属实好笑。” “呵呵。”卡列尼娜反唇相讥，“那总比某人每天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却管不好手下的人，造成这种严重的后果要好……” 有大哥大姐带头，医生们果断开始了狗咬狗。 如此盛景，更是让不属于任何一派的李医生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震惊地望着这一幕，内心坚持的信仰，开始颠覆。 原来，她一直以来无比信任的老师，居然也会为了一己私利，做出这样的事情；原来，她一直以来无比信任的师兄师姐们，也会在这本该团结的时候撕破脸…… 李医生有点遭不住了，大喊道：“你们都别吵了！现在不是应该关心老师的身体吗？老师都没有醒过来呢。” 众人纷纷望向李医生，同时发现了思维盲点。 好像刚才……把这个家伙给忽略了。 大家忽然意识到，李医生似乎不属于任何一派，按照“谁受益，谁嫌疑”的原则，八成就是这家伙干的！ 没跑了！这家伙向来对师门没什么感情，不参加两派的站队，反倒是在叛徒拉哈尔的手下干活儿，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而且，出了这么严重的泄密事件，大家都在忙着抓叛徒呢，她居然还在担心老师的身体……老师那么有福气的人，区区阿米洛原虫，怎么可能要了他的命呢？ “好啊，真有你的，李莉莉莉莉！”有人咬牙切齿道，“你这样子，对得起老师的辛苦栽培吗？” “就是，姓李的，你个大叛徒！” 李医生满脸的黑人问号，什么鬼？ 我怎么就成大叛徒了？ 好在这时，隔壁抢救室里，生命检测仪滴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众人一个激灵，什么情况啊，老师这还真出问题了？ 他们为了避人耳目，带着老师了抢救室，大门一关，隔绝了外界的刺探。 刚才，他们已经对费老实施了阿米洛原虫感染的标准抢救规程，费老的生命体征，看似已经稳定下来，没想到，这边锅还没分完呢，却又出了新的岔子。 就很气。 于是大家不再纠结于让李医生背黑锅，手忙脚乱地继续展开抢救。 这时候，大家不怎么会急诊技能的缺陷就暴露了出来，搞了半天，依然没有发现费老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但是，大家又不好意思从外面喊人进来支援，那样子就太丢人了。 要知道，那帮子记者，可都在外面堵着呢。 费老的一大堆徒弟，连老师的阿米洛原虫感染急救都搞不定，估计又能让记者们大书特书一番。 而就在场的徒弟们而言，也就澪酱和李医生的急救能看。 澪酱就算了，这个逼根本就不在乎费老的死活，所以，大家瞬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李医生。 “小李呀，别愣着了，快来！”大弟子因格尔斯，脸上洋溢着兄长般的笑容，“老师的情况，全靠你来稳定了！” 李医生彻底懵圈了。 所以…… 我到底是大叛徒，还是救星呢？ 或许，只是一个工具人吧…… 666 这个男人，有点真实 ANCVS-C-6舰上。 罗贤做完手术，再次见到凌菲儿的时候，隐约觉得后者有那么一丝不寻常。 他仔细地盯着凌菲儿看了一会儿，盯得她发毛。 “主人，是今天的菲儿格外好看吗？” “不，是你有问题。”罗贤努力思考，“你是不是暗地里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凌菲儿淡淡一笑：“在主人看来，菲儿会暗地里做什么事情呢？” “比如说，从这条船上下去，回到罗家沟诊所，我会看到顾千雪和华恋酱的尸体，还有高斯的尸体，整齐地码在门口。” “主人开什么玩笑呢，高斯那么可爱，菲儿不会对高斯下手的。” “换句话说，另外两具尸体，是有可能出现的。”罗贤叹气，“算了，你就跟我直说吧，我懒得猜。等会儿我还有安排……哎，你不知道，可可这里有奶茶机，好用极了，我刚才手术之前试了一杯，很好很强大……” 说着，罗贤忽然有些羞赧：“那个……照顾我，辛苦了。” “哎？”凌菲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给你也做一杯。”罗贤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不到吧，我这种厨房白痴都能做奶茶了，不得不说，那奶茶机确实好用……哎哎哎，你拽我干嘛？” “山医那边还有患者等着。”凌菲儿板起脸，严肃道，“得赶紧回去。” “哦，对，好像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也可以发个通讯，让他们再等一段时间……等等，你是要直接背着我飞回去？” 凌菲儿拽着罗贤，快步来到甲板上，示意罗贤骑上她的背，搞得罗贤脸色有些发绿。 诚实地来说，每一次骑女武神，都是一场惨痛的经历。 当然，所谓惨痛，是和躺在凌菲儿的大.腿上发呆、捏着凌菲儿的⊙⊙让她喂水果这种经历相比。 其他男人的话，就算晕得把肠子吐出来，也会争先恐后求骑女武神的。 “我会飞得稳一些。”凌菲儿温柔道，“主人放心就好。” 罗贤搞不懂这是什么套路，不过，空天母舰现在已经降到解离层之下了，高度不是很高，飞回去也蛮好的。 况且，凌菲儿的建议，能让罗贤尽快地做上手术。 权衡了一下利弊，罗贤欣然应允，上了凌菲儿的背。 熟悉的触感和味道，让罗贤顿时放松下来，这一刻，他觉得就算再怎么晕女武神，都无所谓了。 即便他晕成大马猴子、吐得老眼昏花，凌菲儿也会贴心地照顾他，让他恢复到神采奕奕的状态。 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一顿揩油是少不了的…… 想到这里，罗贤脸上的傻笑忽然消失，他发现了盲点。 按照凌菲儿的习惯，如此好的揩油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呢？ 在路上故意把罗贤晃晕，然后罗贤会获得大概二十分钟的debuff，在此期间，他对于凌菲儿的揩油，基本上是无力反抗的（理论上，平时也无力反抗，但他可以口头抗议），凌菲儿便能够涉足那些平时不让摸、不让舔的地带。 然而，这一次，凌菲儿却异常地老实。 要说她是急着让罗贤回去做手术、为山医的患者着想，也说得过去，但这不符合凌菲儿的行事风格，况且那些患者本来也都是择期手术，没这么急。 趴在凌菲儿的背上，平稳地翱翔于天际，罗贤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 毫无疑问，凌菲儿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而且高度心虚。 罗贤带着这个疑问，连做了两台纵膈肿瘤切除，随后便看到了那张豪华的全彩动图报纸。 杨医生端详着报纸，嘴角抽搐，这谷风医学时报怎么回事，舔得也太凶了，而且拿了这么多的隐秘黑料，难道是罗贤自己给他们的？ 这完全不符合贤哥的风格啊。 对此，罗贤表示摊手：“我怎么知道，我根本就没跟这家报纸的人接触。” 嘴里这么说，但罗贤的心中已经差不多有了答案，于是，等到这一台手术做完，罗贤绕开堵在大门口求采访的记者们，钻进临时办公室，把暮雨酱给召唤了出来，黑着脸道：“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啊不，我是说，贤哥哥问的是什么？”暮雨酱露出乖巧的笑容。 “这种角度的视频，一看就是你拍的吧。”罗贤指着报纸上的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动图，道，“也就你有这个条件了。” 暮雨做了个鬼脸，见罗贤脸色阴晴不定，贴着他的胳膊摇晃：“哎呀，贤哥哥~人家自作主张，是人家不好，贤哥哥原谅我嘛……” “不是……谁说你自作主张不好了？”罗贤满脸怪异，“你这事儿办得挺好啊，是在空天母舰上的时候联系的可可吗？很好，知道利用我的资源来进行联动、获得利益了，这是好事，也是未来一个很重要的发展方向。” “干得不错。”罗贤说着，奖励似的抚摸暮雨的脊背。 即便隔着紧身战斗服，也能品味到这具身躯的柔软与火热，不由得让罗贤的手多停留了片刻。 罗贤知道，这是暮雨最喜欢被爱抚的部位，所以，每当奖励她的时候，罗贤便会伸出罪恶的手，在这里做文章。 这让暮雨舒服得发出嘤咛，不过，满脑子的疑惑还是打不住：“嗯哼……那，贤哥哥刚才在为什么而生气呢？” “我不是生气。”罗贤耐心地解释，“我是说，你这个拍摄角度，不太行，太猥琐了，没有大片的感觉。” 暮雨人傻了。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吗？ “我还以为贤哥哥会对这种事情感到可耻……” “想多了，没什么可耻的。”罗贤淡淡道，“人是我救的，费老是我挡的，让报纸宣传一下哥的丰功伟绩，顺便捋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什么不好？” 要是换一个稍微优柔寡断一点的，这种时候，必然会犹豫，是否把事情完整地摆在公众面前。 但在罗贤看来，这没什么好犹豫的。 在伪君子们看来，这样有踩着费老上位之嫌，但在罗贤看来，事情是你做的，总不能不让人说吧？ 把你做过的事情复述一遍，这不叫黑。 暮雨则暗暗感叹，对罗贤的认识，也加深了一层。 这个男人，有点真实…… 667 罗贤答记者问 记者们在山医蹲了一整天，终于在夜宵的时间，等到了终于完成今天所有手术安排的罗贤。 这让记者们颇感意外，原以为罗贤被可可直接抓走，回来的时候，总得有点说法，然而，罗贤被凌菲儿（？）带回来后，径直钻进了手术室。 凌菲儿则在罗贤的办公室里大马金刀地坐着，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冰冷气质，让想要采访凌菲儿旁敲侧击得到信息的记者，也自动退缩了。 这一套操作，记者们没怎么读懂，好在谷风医学时报的全息号外，很快便卖爆了。 维斯艾尔报业集团最核心的竞争力，便是他们的投送能力。 所谓的投送，既包括把记者物理上快速投送至现场，也包括把爆炸新闻快速送到大家手上的能力。 可可拿了暮雨的材料，发布了命令后，一个小时之内，罗贤的光辉事迹和费老的“光辉事迹”，便绘声绘色地出现在了东大陆各大城市的大街小巷。 记者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可可把罗贤给抓过去，是为了拿独家新闻呀。 这种事儿，也只有可可这种站在记者鄙视链顶端的玩票选手才干得出来了。 不过，大家还是没能想通，为什么是凌菲儿把罗贤给送回来的。 “总觉得，这中间还缺一点什么剧情。”罗贤PTSD记者二号，喃喃道。 旁边南方来的、西装挺括的男记者笑了：“你们娱乐记者呀，老是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现在的重点，是罗贤对费老的曝光，而不是他罗贤的私生活。” “娱乐记者怎么你啦，这么大仇啊？”P2嗔怪道，“新闻没有高低贵贱……” “但是，记者有高低贵贱。”西装挺括男记者，扬了扬眉毛，“那你接着整你的花边新闻吧，希望等会儿罗贤会回答你的问题。” 然而，不多时，西装挺括男就傻眼了。 罗贤穿戴整齐地从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起眼位置的P1和P2，当时就乐了，挥手打招呼：“你们又来啦？” 两人颇有些受宠若精，但想了想，又似乎没什么不对的。 在场的记者里，也就她们俩跟罗贤比较熟悉，正常人都会优先找熟悉的记者，虽然她们和罗贤熟悉的途径有点奇怪就是了…… “罗医生，今天真是辛苦了。”P1道，“在手术台上力挽狂澜，又跑了大老远去接受采访，回来又连轴转，真的优秀。” “还行吧。”罗贤淡定道，“今天的日程比较充实，但也不算紧张，严格来说，还无法完全体现我的优秀。” lei了lei了，就是这熟悉的味道…… P1根本就没准备问题，现在全靠自由发挥了。 一是她没想到罗贤这么给她们面子，二是在罗贤面前，准备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不同于公众的脑补，真正的记者，只有在需要下连环套的时候，才会刻意地设计提问。 大家都是老手，一般的问题，都是信手拈来，顶多弄一个采访流程的框架，具体的内容索性临场发挥，而且，只有一对一访谈的时候才会这么干，其他时候，都是随机应变。 而所谓的连环套，则是通过精心设计的引导性问题，一步一步地套出记者需要的信息，或者需要的表态。 这是业内很常见的招数，按理来说，对付罗贤这样站在风口浪尖的热点事件核心人物，是一定要来连环套的。 但是，这可是他娘的罗贤，罗贤的回答，向来是凡人们所无法想象的。 回答无法预测，连环套又该如何设计呢？ 两位PTSD小姐姐倒是早就熟悉了罗贤的风格，其他记者可就遭不住了。 他们很容易就能听出，P1这句话，是旁敲侧击地问中间这段时间罗贤去了哪里，谁能想到，罗贤居然顺水推舟地自恋了一波。 P1淡定地很，继续放飞自我地凭感觉瞎问：“那么罗医生，从谷风医学时报的报道规格来看，你们之间，应该是有一些合作的。能具体讲讲吗？” 哦豁，这问题问得有水准呀。 记者们纷纷竖起了耳朵，这也是他们非常关心的问题。 谷风医学时报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要说跟罗贤之间没什么py交易，他们肯定是不信的。 要说，医生与媒体之间的固定合作，实在算不得什么新闻，但这一次，借着这次报道，费老可是直接原地爆炸。 加上资料如此详实，可见经过了一番准备，不由得让记者们怀疑，这次的事件，是否为罗贤一手策划。 记者们采访的方向，也是往这上面靠的——费老已经铁定跪了，再花笔墨来批判他，着实没什么意思，若是能另辟蹊径，从罗贤这边入手提出质疑，才更能吸引公众的眼球。 “合作？”罗贤歪头，“我和谷风医学时报没什么合作。” 听到这话，不下五名记者都举起了手，张嘴欲喷。 然而，罗贤马上便接着说道：“我是和可可本人有合作，涉及到医学高等教育和吸血种运动医学领域，具体信息，会逐渐发布，招标、融资、流程、监管等相关事宜，也会逐渐推进，预计在今年下半年落实，敬请期待！” 记者们简直要窒息了，瞧瞧！这家伙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很光棍地承认有交易了！ 而且，这交易好像确实挺光明正大的，没毛病…… “那么，您的意思是，对于这次费老的事件，您和可可大人，是早有准备的咯？”一位看起来刚毕业没几天的女记者，开始抛出尖锐的问题。 “你脑子有问题吧，小学语文阅读理解没及格？”罗贤喷道，“我是在不是和很懂，宁是如何从我刚才的话里提炼出这个信息的？” 那记者被罗贤的喷子之力震慑了一下，不依不饶：“但是，谷风医学时报的反应如此迅速，这其中必有猫腻……” “你这话，把爷给整乐了。记者看到大新闻就跑得快，这不是很正常？”罗贤诡秘一笑，“而且，你们的《记者宣言》里，不是有这一条么？” “「时刻准备着，揭露世间的不公与罪恶」。” “你看，可可准备充分，又揭露了罪恶，这不是符合你们记者的行业行为规范么？有什么不对？” 对面的记者人傻了。 还能这么诡辩的？ 668 罗贤PTSD患者+1 诡辩，是每一位记者都要学习的必修课。 什么叫必修课呢，就是说，你学不会这个，就算能从学校毕业，进了行业，也是要在食物链底层吃屎的。 任何一个综合学院或者文理学院里，辩论赛最凶悍的，永远是新传学部和法学部，因为这是他们吃饭的看家本领。 但是，辩论总归还是文绉绉的社会活动，尤其是和撕逼相比。 而在新闻实践的现实中，与其说是辩论，其实更贴近于撕逼，或者说胡搅蛮缠的诡辩。 初级的诡辩比的是逻辑，但当初级诡辩士们遇到罗贤这种脑洞王，就另当别论了。 记者们头有点晕，上一次翻开《记者宣言》，还是本科毕业典礼，当时的他们绝对想不到，若干年后，居然还真的有人拿这个说事儿。 而且，说得还很有道理，你还真的很难反驳。 “好吧，罗医生，那我们转到下一个问题。”另一位记者借机把话头接了过来，开启了新一轮的攻击，“您在费老即将犯错的时候阻止了他，并说出了那句帅气的「该退场了，先辈」，请问，这句话是您经过深思熟虑的，还是冲动之举呢？” 其他记者纷纷露出钦佩的眼神，这个问题好哇！先摆出一个已经存在、无可置疑的事实，再用一个二选一的提问方式，断绝罗贤耍滑头的可能性！ 简直就是教科书一般的提问演示！ 瞅着大家伙一副心神振奋、同仇敌忾的傻样子，P1和P2相视一笑。 害，这群小傻瓜，你们根本就不懂罗贤呀！ 这个逼他根本就不跟你们在一个频道上口牙！你觉得你是在二选一，谁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果然，罗贤没有让黑转粉的P1和P2失望，只见他眉头一皱，道：“我不觉得那句话很帅气，现在想想，甚至觉得有点臭。” “?”对面的记者人懵了，“为什么有点臭？” “嗯……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他伴随着我们度过整个青春，给了我无数的欢笑。不是，我说，你们能不能问一点有营养的问题？”罗贤抠鼻。 记者们吐槽欲要爆炸了，神他妈有营养的问题！明明是你在狂说一些没营养又莫名其妙的回答吧？ 但是还有记者不死心，她们自觉是传媒界的精英，且其中不少都抱着用犀利的提问让罗贤对自己产生深刻的印象从而有公事公办的关系之外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所以，她们准备再来一波。 一位面相青涩、初生放屁野猪犊不怕女武神的女记者，开口了。 “请问罗医生，现在看来，费老将会因为自己的行为受到惩罚。按照医师协会的相关规定，甚至会取消全部荣誉。然而，费老对胸外学科的贡献，却是难以忽视的，您认为，这样一位功臣，因为暮年时的失误，就被批倒批臭，是否得当？”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辩证。”罗贤不假思索道，“费老是功臣，这不假。但是，过去的功绩，并不能成为现在胡搞的理由。我举个例子，我也为魔术回路修复以及TRA-3型肾炎这两个领域做了不小的贡献，那假如我给你妈做手术，一刀把你妈给鲨了，你会不会原谅我呢？” 青涩女记者呆滞了一下，下意识道：“家母身体健康，不需要手术。” “我不是说真要给你妈动手术，也不是咒你妈，我就说万一嘛。”罗贤循循善诱，“我的意思是，假如费老的任性所造成的恶果发生在你的亲属身上，你是否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把刚才的问题给我重复一遍呢？” “这不一样……”记者的语气，显然有点犹豫了。 “没什么不一样。”罗贤淡淡道，“这就好比那个寓言，国王问一个农民，假如你有一座城堡，你是否愿意捐献给国家？农民说好，我愿意；国王又问，假如你有一头牛，你是否愿意捐献给国家？农民摇头，国王问为什么，农民说，因为我真的有一头牛。” “我知道，你问我那个问题，无非就是想说，费老有错不假，但他过去也有功劳呀，算了算了。”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劝我算了，站在事情之外大发圣母心，真等到你自己摊上事儿了，你肯定闹得比谁都凶。” 罗贤环视四周，发现大家伙儿都听得蛮认真的，于是说了点心里话：“这件事情，我早就警告过费老，当时他说，坚持继续做手术，只是想要一个体面的谢幕。” “但是，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来看。” “对于费老来说，他以这台手术的风险，换来了体面的谢幕。然而，对于这场手术的患者，那个四岁小男孩来说，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个孩子，没有任何义务，用自己人生的开场，来为另一个人的谢幕来买单。” “我说完了。那什么，三个问题回答完了啊，你们要是还有想问的，可以跟我一起去吃夜宵……不是，你哭个啥？” 青涩女记者是仅仅走出校门两年的新闻生力军，哪里见过罗贤这种怪胎，被他劈头盖脸怼了一顿，整个人都瑟瑟发抖魂飞魄散了，听到后面，已经完全被罗贤的缜密逻辑和深入剖析给折服了，甚至于，当罗贤说出最后那一句的时候，青涩女记者都有点想膜拜他了。 这才是真正的医生呀！呜呜呜！ 再想想自己提的这个问题，是多么的愚蠢无知，多么的目光短浅，多么的图样图森破萨姆太慕斯奶衣物！ 罗医生这么帅，我居然对他使用了如此恶意的揣度！ 这一刻，青涩女记者的心中涌出了无限的悔意，情绪崩溃地嚎啕大哭：“呜呜呜……罗医生，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记者们见状，连忙调转镜头，对准哭哭女记者。 “我人傻了。”一位有些年纪的记者道，“我当了二十年的记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记者被采访对象给说哭了的。” “是啊……妈的，绝了。” P1和P2则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欣慰。 罗贤PTSD患者+1 耶(＾－＾)V 669 一分钟也不相等「加更！加更！」 鉴于有记者被罗贤怼哭，其他记者也没有跟随罗贤前往夜宵的场子。 谁知道罗贤又要在那里说什么，若是被怼哭的是自己，岂不是丢死人了。 记者们这样想着，脸上洋溢着温良恭俭让的笑容，秩序井然地离开。 罗贤心情愉悦，说真的，他不喜欢吃夜宵的时候身边围着一堆闲杂人等，这会让他感到嘴里的东西没那么香。 尤其是和记者吃夜宵，罗贤喜欢喷记者，意味着他的嘴要把一部分工时匀出来喷人，那就势必要减少嘴巴花在吃饭上的工时。 而且记者们都走了，他就可以直接回去找凌菲儿。 夜宵还是女武神的香，凌菲儿的料理手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吃完了可以直接进行饭后余兴活动，爽的一批。 不过，今天的凌菲儿，似乎不太有动手动脚的兴致，以至于罗贤和她大谈特谈可可的奶茶机时，她都没怎么酸。 这就很诡异。 “邦邦邦！”外面响起节奏感十足的敲门声。 凌菲儿看门一看，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快递包裹，以及一位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快递员小哥。 看到快递上面的字条，凌菲儿俏脸开始发热。 “罗贤医生：这是约定送给你的奶茶机，不过，出于不明原因，它碎了。请自行寻找炼金工房进行维修。” 可可这个家伙……太毒了！ 居然还把奶茶机的残骸寄过来！这是想干嘛？让罗贤对着它缅怀一下吗？ “什么包裹呀？”刚被凌菲儿按完腰椎的罗贤，伏在沙发上，瓮声瓮气地道，像一只晒太阳的英短。 “没什么。”凌菲儿淡定道，“从西大陆订购的食材。” 这倒是一个很出色的应变，凌菲儿经常从西大陆订购食材，西大陆是与魔兽领土接壤的前线，有一些独有的物产，凌菲儿懒得去那边拿，想用的时候，就走「9th」的物流路子，订购一些。 巧合的是，罗贤从沙发上抬起头，赫然看到了箱子上可可的个人徽记，兴奋道：“神他妈食材，这是可可给我寄的奶茶机吧？” 凌菲儿身形一顿，微微一笑：“哦？是吗？” “是是是，没错，是这样的。”罗贤一个咸鱼翻身下沙发，蹦跶着来到包裹面前，绕了一圈，声音中饱含振奋，“没错，这就是奶茶机，从包裹的大小和其内容物散发出的气质来看，一定是奶茶机。” 凌菲儿噗嗤一声笑了：“奶茶机还有气质？” “有的。”罗贤严肃地点头，“这奶茶机，简直就是低调奢华、形神兼备的典范……连做出来的奶茶，都带着一种匠心独具的味道。” “哦。”凌菲儿漫不经心地酸了起来，“那菲儿做的饮料，有没有匠心独具的味道呢？” “那不叫匠心独具，那是老婆的味道。”罗贤下意识道，马上改口，“女仆的味道。嗯，女仆的味道。” 说完，别过脸去，企图蒙混过关。 凌菲儿当然不可能让罗贤蒙混过关，她笑嘻嘻地闪到罗贤背后，胳膊环绕住他的身子，一边用美如画的唇.舌.挑.逗他的后颈，一边轻轻地问：“主人，你更喜欢奶茶机做的奶茶吗？还是更喜欢菲儿的呢？” “哈哈，你，你别碰，好痒……”罗贤完全招架不住，心道这女流氓真的越来越会撩了，身子止不住地燥热起来。 见罗贤有软倒的迹象，凌菲儿加大力度，将他压在沙发上，继续在他的耳边逼问：“说呀，主人……快告诉菲儿，谁才是主人最喜欢的……” “哈哈哈……你别，你先住手，刚吃完饭不能剧烈活动……” 罗贤好说歹说劝凌菲儿停手，从她的魔爪下钻出来，兴高采烈地过去把包裹给拆了。 凌菲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只得端坐在沙发上，微笑。 乖巧.jpg 罗贤则望着一包裹的碎片，呆若大鹅，又捏着可可的字条，失声喊道：“啊啊啊！我的机！你怎么就去了啊！” 那模样，像极了小朋友失去了他最心爱的玩具。 凌菲儿见状于心不忍，于是便光棍地承认了。 反正按照可可的尿性，奶茶机残骸都给寄过来的，早晚得各种明示暗示让罗贤知道，不如早点承认，说不准小贤还不那么生气呢。 凌菲儿在心里这样安慰了自己一波，将真相告诉了罗贤。 “哈？你打碎的？”罗贤懵圈。 “嗯。”凌菲儿张了张嘴，想解释一点什么，却又觉得颇为无力，只好垂下眼帘，等待罗贤生气。 按照凌菲儿对罗贤尿性的理解，这家伙这一波怎么说也得闹一晚上的别扭。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罗贤却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而是凑过来抓着她的胳膊看了一圈，搞得凌菲儿一头雾水。 “主人，你……在做什么？” “看你有没有受伤。”罗贤解释道，“这台奶茶机用了一些古代零件，还有一些高压结构，你要是运气不好的话，斗气护体也没用，照样得划口子。” 罗贤给凌菲儿检查完，没有找到伤口，才松了一口气：“算你运气好。” 凌菲儿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转不动了。 我的天……他居然是这个脑回路吗？ 果然，小贤永远是一个看不透的男人。 “你……”凌菲儿叹气，“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奶茶机？” “还能为啥，吃醋了呗。” 说这话的时候，罗贤一脸的小委屈，看得凌菲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瞬间，她的种种情绪都清空了，只剩下浓郁的、最真挚最纯粹的依恋。 她不顾一切地将他扑倒，开始根据当地政策不予显示。 经过一番根据当地政策不予显示后，罗贤的身体，已然菠萝菠萝哒，且根据当地政策不予显示。 但他还是逆天而行地轻轻推着凌菲儿，道：“这里……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主人，我们只差最后一步了。”凌菲儿满脸的幽怨，“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呀~” 这个问题让罗贤有些语塞，沉默片刻，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得做点心理准备。” “一个月？”凌菲儿整个人都不好了，愤愤地在罗贤腰间的软肉上咬了一口，“一分钟也不想等了……” 670 颂帕善的研究成果「加更！加更！」 “主人……你知不知道，当暮雨告诉我你被抓走的时候，那一瞬间，是怎样的心情？” “我甚至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来得及跟主人一起做；还有那么多的时光，没办法一起走过……” “人生难免有遗憾，但是，我希望把能抓住的东西，现在、马上，就抓紧在手中。” 凌菲儿的话语，情真意切，且带着一层略沉重的、伤感的味道。 这一次她去前线出任务，带领小队营救了一些士兵，虽然没怎么用力，但是，再临前线，却让她的心态严肃了一点。 东大陆的铁血残酷，和西大陆的安宁祥和，完全是两个概念。 她恍然意识到，联盟还在和魔兽拉锯战，世道还不太平，危险还潜伏在我们的身边，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当然，要解决这一切，不可能一蹴而就，然而，她却不想等到失去小贤，才追悔莫及。 女武神的情绪，汹涌而出，浸透了她的声音，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抿紧的唇，和她紧紧箍住对方的胳膊。 罗贤确乎被这种情绪感染了，然而，却并不似凌菲儿一般悲观：“说什么呢……我们会一起平安老去，相信我。” “我很强，比你想象中还要强。我会尽自己的力量，帮助联盟繁荣地存续下去，帮助我们守住自己的领土，甚至夺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现在诚然珍贵，但是，未来依然会绚烂，有你，有我，有大家。”罗贤难得地在凌菲儿面前正经一回，“放心吧。我就在你的手里，跑不掉，走不脱，哪儿也不去。” 凌菲儿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望着他，露出些许罕见的无助：“可是，万一哪一天……” “没有那一天。”罗贤笃定道，无奈地笑了笑，“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哦。”凌菲儿似懂非懂地点头，抽噎了几下，猝不及防道，“但我还是想要。” “……这样，咱们折中一下，你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调整一下心态，好吧？”罗贤保证道，“等我调整好了，你想怎么弄怎么弄。” 凌菲儿觉得还不错，就答应了。 而在罗贤看来，马上就要正式告别单身生活了，半个月的缓冲期，是完全足够的，足够他打破所有的羞涩。 另一方面，作为医生，罗贤也是生离死别见得多了，很能理解凌菲儿的心态，甚至，理解还要更深刻一些。 从种种迹象来看，人总参和医师协会都不太安分，都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搞个大新闻。 所以，经凌菲儿这么一提醒，即便傲娇如罗贤也觉得，再不主动做点什么，也太说不过去了。 毕竟，像凌菲儿这种听闻罗贤遇到危险、二话不说就开着空天母舰来接的女人，以再严苛的标准来评价，都是十足的宝物了。 这半个月，除了心理的缓冲期之外，罗贤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心思。 他想给凌菲儿整点儿啥，作为两人走过最后一步、并正式开始交往的纪念礼物，毕竟，对于死傲娇而言，交往可是里程碑式的一步。 死傲娇对待感情，可是很认真的。 不过，罗贤的定情信物大业还八字没一撇，颂帕善那边先传来了好消息。 在炸了第六个临时炼金工房之后，颂帕善终于表示，搞出了一点能用的东西，请他们过去康康。 这让罗贤喜出望外，最近液体战队可谓是不温不火，按照现在这个趋势，稳进季后赛，但因为装备后勤的短板，和强队交手，总是束手束脚。 从这便可管中窥豹，挑战杯的确是对一家学院综合实力的考量，也难怪东北实验学院出事儿之后，凌家就开始抓瞎。 凌家在产业上本来便不强，仅有的一点积累，全堆在东北实验学院上了，还都在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魔兽潮中消耗掉了。 这也是为什么凌家买了云海学院后，各大势力均不看好。 东北分区的其他势力，对凌家进行了各方位的封锁，就是看准了凌家本质上是个资源型军阀，很多问题，单靠自己解决不了。 强队是需要积累的，队员或许可以靠买，那医疗和装备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医疗方面，罗贤的横空出世，让各方势力都闭嘴了；至于装备，就要看颂帕善炸了六个炼金工坊，到底炸出来了个啥。 “好锤子！” 一见面，海伦娜便对着武器架上的锤子发出赞美，一溜烟跑上去把锤子取了下来，爱不释手，高兴得直蹦跶。 可见，小海同学对于自己的人设还是很坚持的，都这么高兴了，依然一句话只说三个字。 罗贤则表达了不同意见：“大爷，您这锤子长得有点量产啊，没什么设计感。” 颂帕善咧嘴一笑：“这个不是锤子，这个是炸弹。” “?”罗贤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见众人不解，颂帕善解释道：“它长得像锤子，但是，只要超过触发应力，锤头就可以甩出去，向锤柄注入魔力，即可引爆。” “这个好哇。”打饭先锋韩梅梅一惊一乍，“这样子，我们的小娜娜也有远程攻击手段了！” “我怎么觉得这东西是违禁品呢？”参赛经验丰富的李英熙发出了疑问。 参赛经验更加丰富的凌菲儿，接过锤子掂量了一下，摇头：“这个当量，按照现行的规则，肯定是违禁了。” 颂帕善不禁捶胸顿足，抱怨道：“我丢，现在的挑战杯怎么都这么娘炮了？连个小炸弹都不让用？” “大爷，您对爆炸的理解，可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罗贤虚着眼吐槽，“每次炸炼金工坊的时候，您都贼淡定，但每一次都搞得地动山摇，连远在市政厅的市长都被您给吓尿了三次……” 颂帕善不屑一笑：“那是你们冷泉港的市长太弱了。想当年，我在地精群岛留学的时候，都是一次炸平一个小岛的……咳，不提了，给你们看今天的主角。” 说着，颂帕善在他这混乱如同杂物间的工作室里捯饬了半晌，翻出来一台……老型号的留声水晶。 众人脸上写满了问号。 671 迷之审美 “大爷，不是我说。”罗贤道，“留声水晶什么的，在气质上，真的不太适合海伦娜。” 海伦娜歪着脑袋眨眼睛，隐约感到这话好像不是在夸她。 “想啥呢，我这是放个bgm。”颂帕善调试着留声水晶，满脸美滋滋，“那些高端的武器研发验收会上，人家都是请交响乐团来给新武器开光的。” “有时候还会请兽耳萝莉来跳舞。”杨医生插嘴道。 跟过来看热闹的刘知予，笑吟吟地瞅着杨医生，幽幽道：“怎么，馋兽耳萝莉了？” 杨医生猛地一个震颤，宛若被主人揪着脖子上的皮提起来的美短，然后咸鱼一笑：“哪儿能呢，我对兽耳萝莉毫无兴趣。哈哈，老婆，你看这个绿豆糕它真甜，张嘴，啊~” 拉比特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杨医生在老婆面前的行为模式，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摇头道：“哎，仿佛看到了罗贤的未来……疼疼疼……” 罗贤揪起屑兔子的耳朵，把她丢到来看热闹的人堆后面，免得她碍事。 他有点好奇，颂帕善会选择什么样的音乐，来作为新武器出场bgm。 颂帕善无疑是一代魔工大才，虽然他对爆炸美学的喜好曾经在学界引来了一些争议，但是，争议也仅仅局限在他的审美上，没人diss他的技术。 而就技术而言，颂帕善因为参与医师协会主导的保密项目被迫退隐，现如今又被罗贤拉出来复出，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肯定憋了很多骚想法。 而这些骚想法，所凝聚而成的作品，也必然是独一无二的，大放异彩的，恐怖如斯的。 颂帕善慢悠悠地操作着留声水晶，年老失修的留声水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给等待的诸位带来一定的不适感。 罗贤道：“大爷，我建议你买一个新的留声水晶，可以报销。不然，以后每次给新武器开光都听这声音，有丶折寿。” “呵呵，小伙汁，你不懂。”颂帕善一声叹息，声音里饱含着回忆，“这留声水晶，是我和孩儿他娘结婚十周年的时候，她送给我的礼物……” 众人肃然，这句话一出来，这留声水晶马上就显得有故事了，连选歌的时候发出的吱呀声，都变得不那么难听，甚至还能从中听出似水柔情的味道…… 颂帕善一边选歌，一边讲了一些老婆还活着的时候的故事，从这些故事里，大家得知他的老婆名叫王小喵。 于是，罗贤终于明白，为什么颂帕善在安兴县生活的时候，会化名为张大喵这个看起来很搞笑其实有故事的名字。 “哎，算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提了，现在应该开心一点。”颂帕善微微一笑，问海伦娜，“小姑娘，对于你这件武器，有什么期待？” 海伦娜愣住，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提问。 感受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海伦娜有些局促，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说的，于是道：“都挺好。” “啧，小姑娘，你这不行啊。一个顶级的武者，对自己的武器，都是非常苛刻的，看来你还缺点东西……好，就是它了！” 捯饬了半晌的颂帕善，终于把bgm给放出来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伴随着喜庆的旋律，颂帕善缓缓地摇动墙上的把手，地面上裂开一条缝，隐藏的活动板打开，钟乳石雕刻而成的、晶莹剔透的石台，在机械结构的作用下，缓缓升了上来。 其上，一只银白配色的碎颅锤，闪烁着夺目的光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如果忽略掉绑在锤柄上的大红色系带，和好日子bgm的话，这一幕其实还蛮唯美的。 这根红色的系带，充分地勾起了罗贤前世的回忆。 他的童年是在北方农村度过的，那个年代的北方农村，跑长途的司机，或者卖货的小老板，就特喜欢在汽车的排气管上系一条红色的丝带（或者，干脆就是棉布），作为一种提升幸运值的玄学手段。 罗贤意味深长地瞅瞅颂帕善，他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这个逼的审美，当年会被学术圈集体吐槽了…… 这种土掉渣的审美倾向，确实不太能入学术圈的小布尔乔亚或者大布尔乔亚的法眼。 “这就是当年未完成的那项研究，基于三相信息场的粒子化聚合能量武器。”颂帕善介绍道，“三相能量均可单相驱动，底层通讯协议做了归一化处理，从发射端到接收端无延迟，执行端延迟控制在1μs以内。七种预设配重模式，带自定义无极调节；十二个能量输出通道，具体怎么用，还要靠使用者的摸索。” “鉴于是海伦娜同学私人使用，加密方面，使用了随机密钥种子斗气特征码加密，来这边，登录一下信息，这把锤子就归你了。” 有一说一，不讨论审美，颂帕善的专业功底，还是很强劲的。 这一把锤子，技术含量基本上达到了大陆顶尖水准，海伦娜甫一入手，就察觉到了它的非同一般。 只见海伦娜掂量了一番，尝试性地挥舞了几下，惊讶道：“它好香。” 说完，还凑上去闻了闻。 “……你这关注点不太对啊，小姑娘。”颂帕善有点尴尬，“不是，你到底有没有用过高端武器？会调试不？” 海伦娜缩了缩脖子，满脸歉意：“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大爷，你看你，都吓到孩子了。”罗贤连忙和稀泥，并和颂帕善一起指导海伦娜调试锤子。 总的来说，颂帕善这把匠心之锤，配重调节和能量输出通道的布置，算是高端定制武器的常规操作。 这两个方面，加上武器的理化参数，是大陆上评价武器的基本盘。 配重调节的灵活度，决定了使用者能否根据环境的不同，来调节武器的重量与形态。 在这一点上，这把锤子颇为用心地设计了七种模式，且预留出了自定义的空间，实在是很合海伦娜的心意。 这位大锤小妹妹是爱好突脸一打五的主儿，武器越变化多端，她能打出来的精彩集锦就越多。 672 战术鬼才韩梅梅 而能量输出通道这种东西，就类似于手机有多少G闪存了。 输出通道的质量，则类似于闪存的标准，决定了武器发挥使用者能量的效率。 好的定制武器，相当于使用了ufs3.0，差一点的定制武器或者高档的量产武器，就是ufs2.1，再差的，就是emmc和ufs混用了。 至于理化参数，只要疯狂堆料，加上靠谱的工艺，不计成本的情况下，都是极好的。 这把锤子，除了基本盘之外，最显著的两个特性，便是零延迟通讯，以及任意回收的特质。 这将会带给海伦娜许多额外的操作空间，不过，想要发挥出它的最大威能，还需要海伦娜经历一段时间的练习。 抡锤需要练习，抡锤需要摸索，不然就会如同杯水淹没，不知所措。 海伦娜跟着颂帕善大爷去抡锤子了，其他人结束了参观，准备返程。 直到这时，罗贤才悄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这把武器是不是还没有名字？”罗贤一拍脑门，“这不行啊，没有名字的武器，总觉得很low，很没牌面。” “既然是划时代的革命性近战武器，自然不能取一般的名字。”杨医生笑道，“你看那些上古神兵，取名字都取得口气极大，但那样反倒落俗套了，比如那什么雪月花什么的……” “啊。”凌菲儿扬了扬腰间的佩剑，“你说的是这个吗？” 杨医生表情僵硬了一下，反应极快：“哎呀，名字俗不俗，得看谁用。就好比说，一把名字很大气的剑，让韩梅梅用，就不太妥，但是挂在女武神身上，就很科学。”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老杨这个脑筋急转弯，有点东西。 只有韩梅梅，脸上缓缓打出一堆问号。 “对了，下一场的对手，好像有点东西。”虽然并不怎么聪明但显著比队友们聪明的战队大脑李英熙，挥舞着战术本，“也是本赛季的黑马。” “你这个也字，就用得很精髓。”罗贤道，“说来听听，到底有多黑马？” 云海学院的装备短板暴露后，东北分区的各大学院都开心坏了。 当然，颂帕善的加入，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利空消息，但问题不大，大多数人依然认为，一个顶级魔工技师的加入，改变不了什么，更别提还是隐退了有些年份再出山的这种。 这是基于可以公开的情报的判断，事实上，这些学院的头头脑脑们，根本就不知道颂帕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狠角色…… 位于红叶城的黑水学院，便是嘲讽云海学院的一员。 在这个赛季之前，黑水连同城的枫糖都打不过——当然，本赛季枫糖因为全员被征兆上前线，从硬糖变成了软糖，黑水自然上位，原本是被当做常规赛鱼腩、经验宝宝的。 但是，在连克实力不俗的强队后，黑水学院逐渐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这个队很谐，五名首发都是隐身猥琐流，开场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的那种战斗风格。”李英熙介绍道，“当然了，有些赛制这种队伍是很吃亏的，但下一场是委托寻宝，环境很复杂，非常有利于他们。” “委托寻宝？”凌菲儿眉头微蹙，“呵，还真是有够好笑呢，挑战杯赛会还天天说比赛内容是随机的，这怎么可能随机。” 所谓委托寻宝，即是人总参发现了需要探索的区域，然而探索的工作较为繁杂，又需要一定的水平，但预期收益又不很高——说白了就是鸡肋。 这种工作，一般就包装成挑战杯常规赛的一场（或几场）比赛，丢给学生们来做。 这是很好的想法，毕竟，外包给冒险家团队的话，一样会产生竞争，而且冒险家团队的敬业心与专业性，是否能比得上挑战杯战队，还另说。 按照艾尔风大陆的修炼者鄙视链，进不去部队和政府部门的修炼者，才会去冒险家团队混饭吃。 当然，高端团也有，但这显然不是学院毕业的应届生应该考虑的。 打比方来说，金融方向的都知道私募鱼龙混杂，顶级公司也有，但这显然不是非关系户应届毕业生该考虑的…… 所以，这一次，液体战队的诸位，需要和对手一起，在未探索区域内寻找目标物品，以获得物品数目作为取胜标准。 当然了，如果所有人「阵亡」，对方就自动获得胜利了，正所谓，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带着物资出来。 这场比赛的场地在休曼王国南边境还要往南一些，法理上来说，属于一个没什么人住的三不管地带，土地贫瘠，能勘探到古代遗留的罐状高能燃素，实属运气。 “寻宝么。”凌菲儿沉吟道，“也没多难，但确实需要一些针对性的战术。” 罗贤腹诽，你这种人当年不都是遇到什么比赛都不要怕微笑着莽过去的么，现在当了教练，居然开始大谈特谈战术了，牛啊。 当然，罗贤也就肚子里说说，真要说出口，今晚在床上估计不好过了。 韩梅梅从李英熙手里抢来报纸，越看越气：“这黑水学员也太嚣张了，居然还号召红叶城的市民们买他们赢，因为云海学院必然会被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红叶城的市民真可怜。”罗贤嘟哝道，思索片刻，“嗯，那就再放出去几个利空，让红叶城的市民高兴几天。” 黑水作为新兴强队，跳一点其实也是人之常情，那么，罗贤觉得，栽个跟头应该也是人之常情。 就让红叶城的市民们大亏一笔，然后向黑水学院的师生们倾泻怒火吧，但愿他们能涨点教训…… 凌菲儿也觉得很好笑，就算没有颂帕善的大锤，黑水这实力，恐怕也不能说稳赢云海学院。 像液体战队这几个奇葩，越是像委托寻宝这种自由度极高的赛制，越能发挥出奇葩的优势。 比如液体的真·战术鬼才，韩梅梅，便在前往比赛地的飞艇上，提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构想。 “教练，这两天我和娜娜研究了一下这个锤子的机制，开发出了一个新用法。”韩梅梅说着把海伦娜拽过来，“你看，我们先把煎饼卷冰淇淋加入白之大锤……” “你等会儿，让我缓缓。”罗贤揉脑袋，“这信息量有点大……为什么要加煎饼卷冰淇淋？白之大锤又是啥？” 673 韩梅梅不倒翁 韩梅梅微微一笑：“白之大锤，是娜娜给这把武器起的名字，好听吧？” “我觉得有问题。”罗贤狐疑道，“海伦娜一句话只能说三个字，为什么会起出四个字的名字来？” “用写的。”海伦娜解释道。 “……行吧。”罗贤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韩梅梅给降智了，“那为什么要给大锤喂煎饼卷冰淇淋？” “这不是颂帕善大师说的么。大锤里可以加入各种合剂，比如刺客专用的烟幕弹，而大锤则作为一个隐蔽的激发装置，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所以，你们就激发煎饼卷冰淇淋？”罗贤以审视的眼神，望着韩梅梅，“这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金点子？” “啊呀，要勇于尝试嘛。”韩梅梅尴尬一笑，“人型生物的进步，就是靠着各种看似不靠谱的尝试……罗医生，你别用这种眼神瞅我，这煎饼卷冰淇淋和白之大锤产生的反应，简直妙极。来来来，娜娜你来演示一下……” 海伦娜点头，人狠话不多地右手空中虚握，心念一动，白之大锤便从不可见的悬浮粒子状态，在她白嫩的小手中凝聚成了实体。 有一说一，去掉了那一条红丝带，再配上软萌秀气的海伦娜，这锤子的气质，终于又变得唯美了起来…… 只见海伦娜对着韩梅梅猛地一抡锤子，锤子的行程不到一半，闪了一下暗红色的光，便炸裂开来，碎成了离子化信息场，回到了海伦娜背上。 这一套动作，属实唯美——如果里面没有装煎饼卷冰淇淋的话。 只见放进去的时候还形貌完好的煎饼卷冰淇淋，此时已经变得极其狰狞。 一滩不堪的乳.白.色.悬浊液，劈头盖脸地浇在了韩梅梅的身上。 刺鼻的味道，顿时充满了飞艇的整个舱室。 罗贤惊呆了：“这他妈是啥？” “厉害吧！”韩梅梅兴奋了，“不止如此，你看，这东西黏得很，我现在根本就动不了！” 韩梅梅先是尝试把胳膊从身上拿开，失败；随后，又尝试迈开腿，也是纹丝不动；最终，她尝试整体移动，却因为脚粘在地上，人动脚不动，晃出了大唐不倒翁的效果…… “怎么样，罗医生，这个很实用吧？”韩梅梅一边不倒翁，一边乐呵呵道，“遇到敌人，对着他们的C位这么一喷，绝对傻眼……” “敌人傻眼不傻眼我不知道，我是真的傻眼了。”罗贤吐槽，“也就是说，用白之大锤激发煎饼卷冰淇淋，会生成一种顽固的胶水？” “是的，很顽固。我们试过了，火烤、除胶剂、物理去除……都收效甚微，除非用斗气硬刮。但那样又容易误伤到人，所以，近似于无法去除。” 说到这里，韩梅梅神秘起来：“当然，我们还是找到了一种解除的办法……上古时期的法王曾经说过，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当当当当！” 韩梅梅自带音效，掏出了一只叫花鸡。 然后又掏出了一堆辅料…… “我寻思着，这个冰淇淋胶水是很厉害，但我们得给它配上解药呀，先不说没有解药是否人道，若是不小心粘到自己人，可就麻烦了……就用叫花鸡配大蒜，臭豆腐、腐乳加柠檬，还有猕猴桃……” 罗贤目瞪口呆地瞅着韩梅梅指挥着海伦娜往大锤里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后海伦娜再次挥锤，乌黑色的黏液喷涌而出，射.了韩梅梅一身。 “啊哈哈哈！米娜桑，look！我自由了！”韩梅梅兴奋地开始胡言乱语，“怎么样，罗医生、凌教练，这个冰淇淋胶水，是不是很有实战价值？是不是够格围绕着它安排一个战术呢？” “煎饼卷冰淇淋胶水来一个！秋梨膏！” 韩梅梅的语气很搞怪，但所言非虚。 这胶水虽然很邪门，但拿出来绝对能把对面恶心死。 讲道理，罗贤还是挺佩服韩梅梅的，短短的两天里居然……等一下！ “所以。”罗贤批判性地扫视韩梅梅和海伦娜，“这两天你们就在练这个玩意儿？” 韩梅梅尴尬了，吹口哨望天，不说话。 海伦娜则据理力争：“厉害的！” 凌菲儿倒是觉得无所谓，她觉得以海伦娜这个天赋，适应这把锤子迟早的事儿，颂帕善这把白之大锤做得很有层次，适应是一回事，后续的各种使用姿势的开发，才是重点。 而基于能量激发功能的冰淇淋胶水，则是一个很好的尝试，说明有韩梅梅做参谋，海伦娜的锤子，拥有无限可能。 “但是，这玩意儿……有点恶心吧。”杨医生捏着鼻子道，“可能会被以违反竞赛道德为由投诉。” “怕什么。”凌菲儿冷笑，“当年我打挑战杯的时候，每一场都被投诉。” “再说了，只要没有硬性的违规，投诉又如何？我们又不在乎那点儿精神文明奖。” 众人肃然，不愧是你，就是霸气。 “投诉倒是小事儿，你们俩玩这招的时候，可千万别让人看见你们是把煎饼卷冰淇淋给塞进去的。”罗贤发现了盲点，“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咱们的煎饼卷冰淇淋还咋卖啊，人家看到煎饼卷冰淇淋，就想到这个，嗯，不明乳.白.色.黏.液……” 另一边，黑水学院的师生，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 他们乘坐红叶市政府给他们包下的飞艇，来到塔尕营地的上空。 这是王国南边境的一处前哨站，里面驻扎的士兵大部分都是王国人，部分是来协助的亚人兄弟。 此次有挑战杯战队帮他们在未探索区域里搜刮资源，士兵们还蛮高兴的。 尽管他们手里好东西不多，还是拿出了最好的酒肉菜，来招待即将到来的队员们和几位挑战杯赛会成员。 望着营地里的热火朝天，黑水学院的队员们不由得露出自豪的表情。 他们的教练则是傲气一笑，大手一挥：“咱们先抻一会儿，让云海学院的人先落地。” 根据最近的报纸给出的数据，他们黑水学院不论是支持率还是名气，都是远大于云海学院的，他们才是真正的本赛季新贵。 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是凌家圈子里的学校，种种原因加成下，他们当然不能和云海学院友好相处。 674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别说友好相处了，事实上，黑水学院的文宣部门，已经开始在报纸上狂黑液体，发了一堆类似于「虚假的新贵 真正的新贵.jpg」之类的通稿。 总之，在气势和逼格上，就要天然稳压云海学院一头。 这不仅是为了吸粉，还能够抬高黑水的队员们在各大势力眼中的身价。 学生们毕业后，去向众多，但总归，是要谋个出路的。 而学生出路的质量，则决定了黑水学院日后招生的难易。 不管是哪个势力，招收修炼者，理论上是要看实力的，但实力这种东西，除了能级这个硬条件之外，其实很难量化，尤其是针对不同的工作，更加难以衡量孰强孰弱。 而若是考察团队实力的话，就更难说了。 极少数的工作单位，譬如「9th」，自然是火眼金睛，能轻易看透面前的修炼者到底是什么货色。 在这种势力面前，包装是没什么卵用的，但是，若能把黑水学院的选手们吹出来，去骗一骗实力不那么强、脑子又不那么好使的贵族老爷、领主大人，还是有机会的。 云海学院干掉了同城的季后赛常客，并在很短的时间内组成了一支生力军，并在桑库斯堡垒的清扫行动中表现出色，已经获得了很广泛的关注。 因此，黑水学院便果断碰瓷营销，处处压云海学院一头。 包括抵达营地，众所周知，大人物都是最后才出场的，黑水的众人，不想给大家以他们急吼吼赶过来备战的错觉。 驾驶飞艇的飞行员收到命令，开始在营地上空盘旋。 一位队员透过舷窗，注视着营地里的景象，道：“这些士兵……都是来迎接我们的吗？” “大概是军官下达的政治任务吧。”另一位队员道，“联盟军对挑战杯肯定是很重视的，至于基层士兵，也是身不由己。” “无所谓。”教练哼唧道，“管他们是不是真心欢迎，都得把样子摆出来，这就叫做牌面。” “我们帮他们寻宝，他们给我们提供赛事场地，等价交换而已。军队里也很少有挑战杯队伍的狂热粉丝，除了那种全国闻名的明星队……等等，他们好像在搭舞台？” 众人连忙看去，只见士兵们井然有序地组装了一个实木质地的临时舞台，时不时远眺北方的天空，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他们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当凌家的飞艇出现在天边时，士兵们发出热情的欢呼声。 声浪有如热浪，一浪接过一浪，灼得黑水学院的朋友们有点脸红。 他们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只是士兵们欢迎云海学院的前序准备工作。 “不至于吧……”教练带头吐槽，“云海学院这是给他们塞钱了吗？搞那么大阵仗。” “而且还给飞艇弄了个护航编队……”有队员看得头皮发麻，酸溜溜地唾骂道，“烧包！” 凌菲儿带着液体出来打比赛，肯定不可能一艘飞艇形单影只地来。 跟随客运飞艇的，还有补给飞艇、对地攻击飞艇、狮鹫编队、角鹰编队、翼龙编队、雷雕编队，甚至还有一只双.头.龙…… 就连罗贤都觉得这阵仗有点太大，打个客场而已，然而却被凌菲儿轻描淡写地一句话给说服了。 “啊？很大吗，我小时候出去旅游都是这样子的。” 而士兵们的欢呼，显然不是因为看见了这些飞行单位。 准确地说，他们是在欢迎凌菲儿。 黑水学院的师生们还是图样了一些，对凌菲儿在基层士兵群体里的人气，缺乏感性的认知。 坦白地讲，人族在武道系领域一直不是很强，论生化性能远逊于亚人，论武技的丰富与传承则弱于精灵。 相对来说，靠高生育率和人海战术堆起来的法师战斗群和千奇百怪的异能者，反倒是在大陆上占有更重要的地位。 休曼王国的武道家，大多出自东北地区，小部分在西北地区，极小部分在南方，而凌菲儿无疑是东北地区武道界的骄傲，也是人族的高端武装力量序列里的一颗明珠。 塔尕营地的驻扎士兵，来自五湖四海，但都对凌菲儿的名字耳熟能详。 在他们朴素的世界观里，凌菲儿是英雄，那凌菲儿带的队伍，自然就是英雄的队伍，态度热情，自然不在话下。 更何况，液体战队的整活儿能力，也对得起父老乡亲们的支持…… 只见液体众人从飞艇上直接跳下来，坐着李英熙的毯子，稳稳落在舞台上。 士兵们的欢呼声，几乎要把飞艇的轰鸣淹没。 罗贤在上面扯着嗓子，朝着阿芙罗拉大喊：“先来一首《爱的自杀》。” 阿芙罗拉乖巧地点头，清嗓子开唱，对于罗贤的品味，她还是很认同的，虽然她并不是很懂罗贤这个连谱都不识的家伙为什么能写出这么多好听的歌。 看到这一幕，飞艇上的黑水学院众，都笑了。 “这，哈哈哈……”教练带头开始黑，“你看看，这都什么德行呀。哪个强队，会让队员给泥腿子们唱歌跳舞的？” 队员们对教练的观点颇为赞同。 归根结底，在挑战杯的赛场上拼搏的修炼者们，都是抱着一颗出人头地的心，至少也要衣食无忧。 换句话说，就是要得到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这个大陆上，除了医生、魔工技师等技术岗位，不管干什么，修炼者都是有优势的，就连会所里的小改改，同等硬件条件下，也是能级高的更受追捧。 黑水的队员们觉得，作为未来的社会精英，自己的社会阶级，天然地高于这些泥腿子。 给他们唱歌跳舞，总感觉很掉价。 罗贤则没什么社会阶级方面的觉悟，瞅着下面的人玩得起劲儿，他也跃跃欲试，索性让凌菲儿把他带下去，跟着李英熙一起扭屁股。 这更把黑水学院众给看呆了，原来传说中的罗贤，这么活跃的吗？ “感觉云海学院这帮人脑子不是很正常。”有人评价道。 其他人附和着点头，并发出轻蔑的笑声。 看起来，这场比赛轻松得很。 能跟塔尕营地的大头兵们玩到一起去的修炼者，能强到哪里去？ 一堆不求上进的混子罢了。 675 有丶小帅赵团长 一片载歌载舞的欢声笑语中，液体战队的成员，被簇拥着进了营地。 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军官拉住罗贤，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旁边的凌菲儿眉头一皱，对着女军官释放了一点点杀气。就亿点点。 心想，呵，谁还不青春靓丽呀，说起来，我也是女军官呢。 扮演女仆的角色太久，入戏太深，凌菲儿的獠牙，已经些许钝化了，然而稍加打磨之后，还是能轻易地撕破基层女军官的胆。 只用了不到两秒钟，女军官的语无伦次，就变成了噤若寒蝉。 罗贤笑笑，缓和气氛：“菲儿，你这个太凶了，别吓着人家。那什么，你也别怕，她这是心情不好，跟你没关系。” 男神亲自出面和稀泥，顿时给了女军官活下去的勇气。 而罗贤当众喊了一句「菲儿」，则让凌菲儿沉浸在惊喜里不能自拔，也懒得吓唬女军官了。 于是世界和平。 塔尕营地的军事主管，204前哨兵团团长，赵卫龙先生，在人群中分出一条窄道，笑呵呵地游荡到罗贤跟前，宛若游弋在沙丁鱼群里的虎纹鲨鱼。 他是个皮肤白皙的中年汉子——在前哨的艰苦环境下，中年汉子能保持皮肤白皙，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所以，赵卫龙团长是很有辨识度的，甫一出现在场上，大家就自觉地给他让道。 赵卫龙握住罗贤的手：“罗医生，久仰大名啊！早就知道罗医生在断肢再植和护肤领域颇有造诣，没想到，跳舞也这么厉害。” “?”罗贤嘴角抽搐，“哥，你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我怎么不知道我在护肤领域有造诣？” “啊？”赵卫龙愣了，“我有个远房亲戚，说你在桑库斯堡垒给人配过化护肤品，效果极好……我还想趁这次机会找你买一点，原来是谣传，太可惜了。” 罗贤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终于想起了当年在桑库斯堡垒于特殊行业住宿区调查时送出去的那十份护肤品。 平心而论，那只是补水控油的基本款，然而，似乎在桑库斯堡垒的人民群众之间产生了不错的反响。 “也不能说是谣言。妙手偶得罢了，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团长想要的话，回头给你弄一份。” 赵卫龙听罢，连声说好，抚摸着自己白皙的脸，仿佛在期待着补水控油的奇效，看来平时没少在脸上折腾。 “这团长不对劲。”跟来见习挑战杯后勤工作的拉比特，开始屑，“如此注重外表的男人，不是伪娘就是gay……疼疼疼……” 罗贤一手揪拉比特的耳朵，一手随意一捞，摘下了路边灌木丛里的果子。 经过一番观察，罗贤发现这果子在这一带随处可见，但在东北地区基本上找不到，现在放在手里检查了一番，又丢了个鉴定，发现品相不错，当即问道：“团长，我想采一些这种果子带回去，当做纪念品。” “没事儿，采就行，随便采。”赵团长要偷着乐了，这罗贤还真是可爱，作为高高在上的挑战杯强队首席队医，来了就带走几个遍地都是的果子，还跳舞，绝对是赵团长见过的最亲民的高阶医生了。 他倒是不懂罗贤的成果在业内具有怎样的意义，他只知道，这个年纪能拿到钻石5的段位，不简单。 钻石5的段位，在许多普通场合，也是可以唬人了。 不过，罗贤很快便刷新了赵团长对亲民二字的认知。 “罗医生，您……还真就推拿嗷？” “这是我们罗医生的传统艺能了。”拉比特趁着罗贤双手消毒了、不方便揪她的耳朵，赶紧说话，“他一向是走到哪儿，推到哪儿，人称……疼疼疼……不是，你这不是消毒了嘛，你怎么还揪我耳朵？” “再消一遍毒的麻烦，比起揪你耳朵获得的快乐，不值一提。”罗贤屑了回去，对赵团长道：“请团长帮我通知下去，有肌肉、关节损伤需要理疗缓解的，来这里找我。另外，跟你们的野战医院知会一声，有需要帮忙的手术，可以安排在下午三点以后、晚上十一点以前，我可以去帮忙。在此之前，我就在这里按摩了。” 去过一次桑库斯堡垒之后，罗贤对于战地需要的东西，已经摸得很透彻了。 他的推拿按摩技术，无疑是广受基层士兵欢迎的东西。 当兵的普遍身子骨会落一下一些毛病，推拿按摩对他们来说，是很解渴的医疗服务。 这就好比，博士班里年轻漂亮活泼可爱的女同学，对于罗贤而言，或许不算什么，因为罗贤平时面对的，都是凌菲儿、暮雨酱、可可这个级别的，再不济也有顾千雪在眼前晃悠，对班里那些实在是无感。 然而，对于母胎单身的蒋大勇而言，无疑是很有诱惑力的。 更何况，罗贤的推拿按摩，在推拿按摩界的等级，可比博士班里年轻漂亮活泼可爱的女同学在颜值界的等级高得多。 至于野战医院，往往是医疗资源匮乏的大户，天天都盼着有技术能手来帮忙，罗贤既然来了，就帮一把。 赵团长听了罗贤的安排，似懂非懂地哦哦哦了半天，懵圈地走了，琢磨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 感情罗医生带队来参加比赛，这第一天不公款吃喝也不玩女人，全安排上工作了？ 不玩女人赵团长还能理解，虽然没有公开的情报吧，但他能从凌大小姐的身上嗅到护食的气息，估摸着给罗贤一千个胆儿，他也不敢提玩女人。 但是，如此密集的工作安排，还是让赵团长感到不适应。 “真是个好医生啊。”赵卫龙摸着自己虽然远逊于罗贤但依然算是帅气的脸庞，感叹道，“不摆架子，不吃拿卡要，时刻记挂着本职工作……嗯，还会配护肤品，厉害，厉害呀。” 旁边的副官腹诽连篇，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啊，护肤品什么的，纯粹就是您的个人爱好吧？ 也是绝了，团长大人哪方面都很正常，就是特自恋，觉得自己特帅，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对着镜子捯饬个把小时，笑死人了。 676 辣个男人 当然，这只是赵团长一个小小的槽点。 总的来说，赵团长是一名优秀的前哨兵团指挥官，在保卫前哨不被魔兽平推的同时，还带领士兵们种田，尽量让大家的生活有滋有味。 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有人不知足。 想起这个，副官就来气儿，有那么一小撮士兵，不知道是心术不正还是来路不正，总是鼓吹投降主义，说什么只要大家引导魔兽进攻前哨、再有序撤退，回去就会被当做英勇抵御魔兽的光荣战士，被安置到安全且清闲的岗位上，不用再搁这儿受苦了。 前哨确实很苦，但收入还是不错的。 这里的大头兵们，若是直接回后方，可找不到薪水如此丰厚的工作。 所以，就有人动了歪脑筋，来个假动作，立一个英勇抵抗的功，复员的时候就好分配了。 别说，还真有人信这一套，但团长赵卫龙知道，这说法纯属放屁。 要是所有人一线二线的士兵都这么想，那联盟的地盘也不用守了，直接拱手让给魔兽就完事了。 对于持有这种思想的士兵，顽固的就关起来，接受洗脑稍有动摇的，就做高强度的思想工作。 但是，最近被洗脑的人有点多，赵卫龙索性一气之下把他们全都关了起来，等到承接的这场挑战杯比赛结束之后再处理。 “团长，你也别为那些小畜生生气了，不值当的。”副官安慰道。 赵团长摇头晃脑地叹气：“哎，不是我生气……我就不明白了，为了钱，拿着守土的责任当儿戏……我知道，钱固然很重要，但若是国土都守不住，钱又能去哪儿花呢？” “这些人没什么文化，思想觉悟低。”副官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有一点感触。 人型生物联盟虽然是靠军事合作维系起来的共同体，但为了长远的发展，它也是一个经济实体。 他们使用统一的货币「卢比」，并在贸易协定上达成一致，以促进联盟境内商品经济的发展。 而伴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繁荣，各行各业自然而然出现了一些寡头——整个大陆范围内，不是中央集权就是军阀割据，不出现寡头，反而是奇怪的事情。 资本是逐利的，寡头的存在，势必会加剧社会的分化与割裂。 一百年前，前线的士兵攒几年前，贷一些款，就能在自己老家不错的地段置办房产。 然而，现在这种事情却成了笑话。 比如说吧，赵团长的老家在雪音城，雪音城的市区房价都涨到一万七了，而赵团长的月薪才不过九千卢比，还是税前。 扣除掉自己的和待在后方的老婆孩子的开销，一个月能存上三四千卢比就谢天谢地了，想存出首付，得十年起步了。 更何况，房价还是在上扬的。 更更何况，要买学区房的话，还得再每平米贵上个几千块。 此种背景下，有些士兵内心迷茫，也很正常。 但是，迷茫和糊涂是有区别的，拿前哨的陷落来换高工资，就很糊涂。 赵团长恍惚了一下，嘴角显露出复杂的情绪，道：“走吧，我们去地牢看看。” 各国军队似乎都有这个习惯，把关押军事犯人的牢建在地下，天然地避免了一些逃脱的手段。 地牢很阴凉，进去之后，赵团长立刻哆嗦了一下身子，享受地呼吸了一下凉爽的空气，转瞬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今天的地牢很安静啊。” “是哦。平常他们都是咋咋呼呼的，要么就是大声谈论当兵卖命的不好，争取把看守的兄弟也给洗脑……不会是自杀了吧？” 赵团长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 他有些怀疑，最初宣扬投降论的几位，是受了颂魔社的蛊惑，或者干脆已经被发展成了颂魔社的成员。 颂魔社这种反人类恐怖组织很邪门，把人忽悠到自杀，也是曾经见诸报端的事例。 还好，有反动倾向的十几个士兵，依然健在，正端坐在牢房里，很安详。 赵团长刚松了一口气，那十几人却齐齐地抬起头，对着赵团长，露出同款扭曲笑容，嘴里机械地念着一句话—— “你们，都会死……” 副官毕竟是妹子，虽然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但这种诡异的场景还真没见过，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赵团长则是微微皱眉，他当年是在一线战场上待过的，精神崩溃、甚至彻底疯掉的人，也见过不少。 你们怎么肥事？ 赵卫龙拎出几个反动派头子来，抽了几巴掌，喝问一番，原以为这样能让他们清醒过来，可他们还是直愣愣地盯着赵卫龙傻笑，嘴里重复念叨着那句话。 见状，赵卫龙连忙把军医找来，检查了一番，却没发现什么生理性的异常。 “怎么办呀，团长？”副官有点慌了，这情况也太瘆人了。 赵卫龙沉吟片刻，道：“只能麻烦罗贤医生来一趟了。” 等到两人走后，牢房里十几人的表情忽然严肃，面面相觑。 “刚才，他说了罗贤对吧？”有人开了话头，“我没听错，对吧？” “是哦，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 “是那个罗贤吧？还是说，重名而已？” “不懂哎，总之，稳妥起见，先按照是那个罗贤来处理吧。” 众人沉默了片刻，带头说话的人悠悠道：“若真的是辣个男人……我们的潜伏计划，就得中止了。” “是哦是哦，上次那个同胞，被辣个男人捉住，各种折腾，烟熏火烤水淹的，还泡在鼹鼠屎里，呕——” “先撤出来吧，这些宿主得放弃了，注意清理干净痕迹，别让辣个男人抓住把柄，我可不想泡鼹鼠屎，嘶~”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牢房里恢复了宁静。 ------ “什么？集体癔症？” 按摩摊位上，罗贤一边把手下的壮汉武道家按得喵喵叫，一边把脸转向赵团长。 “我猜测是，具体是怎么个情况，还得请罗医生明察。”赵卫龙的措辞很严谨，态度也很端正。 他是把属下们记挂在心上的士兵，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可没心情摆谱。 更何况，跟罗贤这种人，也没必要摆谱。 “那等我按完这一组，去瞅一眼。”罗贤轻描淡写地答应了。 这时候，高斯忽然从罗贤的背包里蹦出来，嗅了嗅赵卫龙的衣服，眉头一皱，发出警觉的叫声：“皮！卡！！” 警觉之中，带着一丝喜悦。 677 又见脊髓虫 “噫？”赵卫龙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瞅见一只肥肥的涉.黄老鼠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惊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宠物，它叫高斯。”罗贤拽着高斯的尾巴，把它给扥回来，“高斯乖，别闻那个怪大叔，对身体不好。” “神他妈怪大叔……”赵卫龙满头黑线，“我很爱干净的，我一天洗两次澡，还用淡香水来着。” 高斯无视赵卫龙的辩解，皱着眉头指着他对着罗贤叽里呱啦皮卡皮卡了一大堆，后者则专心致志地听着，时不时嗯两声。 然后，罗贤陡然严肃：“赵团长，我的宠物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你的营地里，可能存在着潜在的威胁。” 高斯嗅到的，是脊髓虫的味道。 这家伙天生嗅觉灵敏，又在桑库斯堡垒跟脊髓虫002玩耍了许久，所以，即便赵卫龙身上的味道很淡，高斯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赵卫龙则眨眨眼睛，一脸钦佩道：“罗医生，您的鼹鼠真是神了，我刚想跟你汇报来着……咱们换个地方说？” 为避免人多口杂，罗贤把赵卫龙带到了液体战队的飞艇上。 飞艇四周，停靠着护航编队，护航编队直接在草地上就地安营扎寨，里三层外三层把飞艇给围起来。 聆听着狮鹫的哼哼声，角鹰的嗷嗷声，翼龙的嘤嘤声，赵卫龙感到安全的一笔，对罗贤说：“罗医生，我最近抓了一些犯人，他们在军中散播投降主义言论，蛊惑大家佯装防守，放弃营地，回到国内去领补贴云云，都关在地牢里，今天去看的时候却发现……” 听赵卫龙讲完，罗贤淡定的一逼：“他们说的很对啊，你们，都得死……那就是都得死嘛，人固有一死。” “不是，这显然不太正常吧？他们当时那个状态，就不太对……仿佛一群提线木偶，在什么东西的控制之下表演似的……”赵卫龙努力地描述着当时的瘆人景象。 “与其说状态不对，不如想想，他们为什么要在你去的时候搞这一套？”罗贤撇嘴，“显然是想制造恐怖氛围了。” “赵团长，这件事情，我建议你先不要声张，让我来帮你处理掉。” 按照赵卫龙的描述，这破营地大概也被脊髓虫给入侵了，而且可能还不止一只，形式蛮严峻的。 当然，罗贤已经掌握了针对脊髓虫的解药，所以，综合来看，这波脊髓虫感染，是真正的可防可控。 只要让被感染者把高斯的屎吃下去，不仅能杀死体内的脊髓虫，还能获得永久性的抗体…… 这么说的话，如果我们批量养殖火焰盆地鼹鼠，并从它们的屎里提取脊髓虫解药，再批量卖给军方，岂不是一笔大生意？ 罗贤的眼神，逐渐变得火热起来。 赵卫龙则纳闷了，感觉罗医生忽然很兴奋的样子？ 他不是搞外科的么，怎么好像对精神科的病人这么感兴趣呢…… 说干就干，罗贤把高斯放在头顶，顶着高斯跟着赵卫龙来到了地牢里。 越靠近地牢，脊髓虫的味道越浓，高斯也愈发地兴奋。 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拉屎了。 然而，再次见到那十几位疑似感染者，他们却变得极为正常，还低三下四地恳请赵团长放过他们、说他们是一时糊涂…… 赵团长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嘴里嘟哝：“这节奏不对啊，他们刚才不是这个气质的……” 罗贤把高斯放进去探索了一番，后者在地上这里戳戳、那里捅捅，不到五分钟，就发现了墙脚被掩盖的洞。 洞的直径大约有四十毫米，这个口径，和脊髓虫的尺寸，也蛮符合的。 “让它们给跑了。”罗贤喃喃道，“看来得在人群中追踪一番了。” 高斯也有点沮丧，屎都快拉出来了，结果却没有逮到正主，屎一下子变得没有用武之地，着实难受。 赵卫龙就有点看不懂了，罗贤这一波有一点故弄玄虚的味道，但他对罗贤是信任的，他觉得既然罗贤这么做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赵团长对于营地的安危是比谁都重视的，既然罗贤说有问题，那最好还是提起警惕。 “罗医生，下一步该做什么？”赵卫龙道。 “先等着吧。当做无事发生。”罗贤思索片刻，道，“暂时应该没危险。就算有危险，也很难揪出隐患。” 他突然想到，脊髓虫寄生是有CD的，大概需要12小时才能再次寄生，因此，脊髓虫轻易不会脱离寄生状态，因为它们在非寄生状态只能存活36小时——这不是做实验做出来的，是让高斯审讯那只脊髓虫002号审出来的。 刚才还在，罗贤来的时候却全都早早跑路，肯定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罗贤不死心，命令高斯沿着洞里的气息追踪，却在地牢外面的草丛里断了线索。 这意味着，脊髓虫们拥有出色的反侦察能力，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有，还是在桑库斯堡垒被抓了一只后临时进化出来的。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有点恐怖了。 看来，鼹鼠养殖取屎做药计划，得提上日程了，医师协会那边有关脊髓虫和鼹鼠屎的药理学研究，也得催一催。 想通了这些，罗贤便不再多管，嘱咐赵团长看好犯人，回去做按摩。 现在纠结那些跑掉的脊髓虫也没什么卵用，就算以最高的级别兴师动众，估计也抓不到。 大不了那些脊髓虫随便找个犄角旮旯自杀了，也肯定不会主动蹦出来让罗贤去抓的。 魔兽的尿性，罗贤多少了解一些，魔兽个体没什么自主意识，完全受脑虫的支配，脑虫让它三更死，它就活不到五更，更不可能两更的时候提前死，可谓是听脑虫指挥、纪律严明。 至于能不能打胜仗，那得看它们碰见谁。 至少，罗贤这次是不能让它们打胜仗的，这些个脊髓虫，显然在布局着什么，目前还没暴露出目标。 鼹鼠屎短期内产能不够，没办法给塔尕营地的士兵们大批量地用，所以，还得想个别的办法来应对。 ------ 与此同时，塔尕营地二十公里外的丛林里。 几只简易帐篷，做了严谨的光学伪装，且在重重结界的包裹下，悄无声息地存在于斯。 “虫子们有暴露的风险，先行撤出了。” 一位阴沉的男子，不悦道：“又是那个罗贤……几次三番坏我们的好事。” 其他人纷纷露出吃屎的表情，因为，罗贤给颂魔社造成的麻烦，是全方位立体化的。 678 颂魔社从不酒后做任务 首先，凌菲儿的痊愈，就已经让颂魔社的高层都气得直骂娘了。 过去一年里人总参对凌菲儿的过度使用，起因是人总参高层那个激进到让颂魔社的奸细看了都汗颜的「蒙斯特计划」，但颂魔社和魔兽方面，也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原本已经大功告成了，等忽悠着人总参将凌菲儿作为「燃料」投入「蒙斯特计划」，「枢纽女皇」的心腹大患解除，就可以展开下一步的攻略了。 谁能想到，经络缠结居然他妈的被罗贤给治好了…… 事到如今，罗贤临床学术两开花，成果愈发丰硕，在颂魔社眼中的威胁，也越来越大。 他不仅救了凌菲儿，还做了许多能够应用于前线、提升联盟军医疗水准的工作，简直要把颂魔社给气死。 根据线人得到的情报，人总参高层的想法，正在起变化。 「蒙斯特计划」目测要搁浅了，即便不搁浅，也不可能再对凌菲儿动手，多半要换「燃料」的人选。 8级巅峰的19岁女武神，挺过了经络缠结这一劫难，又有一个技术很邪门的神医辅佐，肉眼可见，将会是联盟未来的大腿。 因而，重用凌菲儿而不是将其作为燃料的一派——这在人总参内部被称为「改良派」，而主推「蒙斯特计划」的一派，则被称作「加速派」——获得了更多的话语权。 但尴尬的是，凌菲儿最近似乎不是很配合，很多任务都找理由推了，也不知道是和人总参不一条心，或者仅仅是沉迷罗贤…… 在这个节骨眼上，颂魔社内部负责忽悠人总参搞掉凌菲儿的派系，自然也遭到了打压，而出现在塔尕营地附近的这些颂魔社成员，则是最近心情比较明媚的一派——他们负责的，是协助魔兽进行新品种脊髓虫的测试，这条业务线跟凌菲儿没什么关系，那边跌停了，这边的价值自然要水涨船高。 然后，他们又遇到了罗贤加凌菲儿的令人头大组合…… 大哥，求求你放过我们颂魔社吧！ “得想个办法，搞点事情。”这个颂魔社小组的最高领导，阴沉普丑成年男子，道，“不然，若是就这样偃旗息鼓，回到「舱」，肯定要挨骂。” 众人疯狂点头，所谓的舱，是一切颂魔社成员的信息与物资交换总结点，位置是绝密，他们每次去的时候，都要经历一番折腾。 折腾倒是次要的，若是能完成任务、甚至超额完成任务，满载而归，旅途的折腾，相比起当人奸所遭遇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关键问题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对脊髓虫完成预定科目的测试，就面临着暴露的风险，眼看着就要收工了，回去以后铁定要遭到一番毒打，这可怎么破？ “组长，我倒是有个建议。”有人提议道，“他们明天下午，就要进入古代结界进行比赛了，我打听到，这结界有个特点，任何进去的生物，不满二十四小时，是绝对出不来的。” “凌菲儿作为战队的教练，以及保障竞赛安全的强者，八成会进入结界，我们只要趁着凌菲儿在结界里分身乏术的时候测试脊髓虫即可。” 阴沉普丑成年男子点点头，沉吟道：“这么说，我们只有24小时的时间。干脆搞一次突袭吧，看看脊髓虫的闪电入侵和快速破坏能力有多强。” 于是，这几个颂魔社干部开始制定计划。 不得不说，颂魔社不愧是在艾尔风大陆上存续了数百年的老牌恐怖组织，基层人员的任务规划与组织能力，都不是盖的。 很快，他们就设计出了一个巧妙的计划： 首先，于今晚对挑战杯的参赛队员反动一次小规模的袭击，当然，只是声东击西性质的袭击，让已经察觉到异样的罗贤，误以为他们针对的是挑战杯的参赛队员，确保罗贤和凌菲儿都会进入结界，为他们的队员保驾护航； 随后，在明日下午众人进入结界之后，由脊髓虫对预设目标进行寄生，并迅速引起混乱，之后颂魔社干部们趁机混入营地，采集脊髓虫闪电入侵的数据，用于后续的评估。 如果塔尕营地的守军能迅速反应并组织起反击、制服寄生体，则测试脊髓虫的自爆性能；否则，继续破坏，直到凌菲儿等人即将撤出结界，再择机自爆。 不论如何，只要确保罗贤和凌菲儿进入结界，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完成了脊髓虫的作战测试，还能全身而退，完美！ 就凭塔尕营地这几个高端修理者的实力，根本拖不住他们，处理起脊髓虫来，也是棘手的很。 几位颂魔社干部的心情，再度明媚起来，甚至还想开瓶酒庆祝一下。 当然，他们并没有真的开一瓶酒，按照颂魔社的规定，任务期间不许饮酒。 若是颂魔社干部酒后做任务，那和散布在大陆各地的野鸡山贼有什么区别？ “来，干了这一杯！” 晚间，塔尕营地里，黑水学院的诸君下榻的小楼。 黑水学院众今天蛮憋屈的，塔尕营地的驻军对他们不能说冷淡，但是跟欢迎液体的阵仗相比，就太小儿科了。 况且，驻军没有给他们安排任何形式的娱乐活动，至于队员们期待许久的女兵慰问，更是没影儿。 几位兄弟第一次打常规赛，对异地比赛抱有各种暗戳戳的想法，而在之前的几场比赛中，他们的确获得了挑战杯强队的一些小福利。 上一次客场，他们甚至遇到了集体去异地加油助威的女粉团，可是带到酒店好生享受了一番。 在黑水诸君看来，这才是优秀的修炼者该享受的生活呀！ 然而，塔尕营地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强大的落差，让他们只得借酒消愁。 “那个罗贤，嗝。”战队的医师，打着酒嗝道，“太装了，你们敢信么，这个点，他居然还在野战医院做手术，真不知道咋想的……” “是啊。听说这人就是工作狂，喜欢找罪受。”教练道，“要我有他那能耐，我还当什么挑战杯队医，找个私立医院享福去了……” 旁边的医师斜睨了教练一眼，心想合着这意思就是我没能耐呗，还搁这儿给你们当队医。 679 魔兽拥有未来……吗 “明天一定要把比赛赢下来。”队长酒喝得没那么多，但状态也是很不满的，“你们可能没发现，这营地里长得好看的女兵，拢共没多少，今天几乎全围到罗贤那边去了，后面还跑过去求按摩，我透，真的羡……不是，真的太假了！太不合适了！” “他罗贤，队医罢了，又不是液体的核心角色，凭什么受到这种待遇？” 黑水的队医听不下去了，嗯，感觉我不太适合呆在这里跟你们这些核心人物聊天呢。 于是，他来了个尿遁，出去抽烟了。 等队医回来的时候，眉宇间隐约透露出来的尴尬，已经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安详。 “啊，有点累了。”队医道，“我先去睡了。” 说罢，便自顾自上楼，找到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经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意识到，明天下午还有比赛，今天不能喝得太晚，否则明天保准拉胯。 于是，作鸟兽散，各自睡觉觉去了。 然而，队医却没有睡，而是在大家沉沉睡去、宛如死猪后，蹑手蹑脚地出门，静悄悄地把这座小楼的结构给摸透了。 脊髓虫的学习能力很强，且具有很好的自适应性，行事风格谨慎，寄生新的宿主之后，当然要熟悉周围的环境。 “呵，就这？这就是所谓的挑战杯强队、人族新生代精英吗？”队医摇摇头，不屑道，“警惕性极差，作风散漫，嫉贤妒能，缺乏信仰……给爷爬！” 看了黑水战队的拉胯表现之后，脊髓虫，或者说背后控制它的脑虫，更加确信，魔兽的未来才是光明的。 魔兽子弟武德充沛，人型生物费拉不堪。 “嗯，那么问题来了，哪个幸运儿会被我选中，成为声东击西的牺牲品呢？” 对黑水战队的袭击，烈度不用太大，能充分引起警觉就行。 至少，不能对他们的关键人物动手，否则，万一他们以战力受损为由，拒绝进入结界进行比赛，他们的布局，可就全泡汤了。 颂魔社对联盟社会的浸入，几乎是面面俱到的，造成的结果就是，很多脑虫甚至比全职的教练还要了解挑战杯。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魔兽们也是很讲科学作战的。 思来想去，队医还是上了二楼，将魔爪伸向了战队的三号人物，负责格挡伤害的防御型法师。 对于一支隐身突袭型队伍而言，防御法师能坐在三号人物的交椅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多半是因为资历深。 当然，脊髓虫对于这支队伍的成员是完全陌生的，它是靠队员们所住房间的豪华程度，来判断队员的重要程度。 就它对黑水战队的短暂接触而言，它发现这支队伍很讲尊卑，队内地位的高低一目了然。 脊髓虫扫描着队医脑内的信息，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挑战杯新贵吗？爱了爱了。” 看来，人型生物永远无法从历史中获得教训。 内部的消耗与倾轧，永远是他们的主旋律，天平已然倾斜，却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知觉，该怎么说呢…… “也许，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要被时代的洪流所淘汰了吧。”队医嘴里嘟哝着，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穿了喝得有点高、睡得有点香的防御法师的腹腔。 凄厉的哀嚎，响彻营地的夜空。 此时罗贤依然在野战医院忙碌，处置室里是一位军人家属，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刚才在林子里玩的时候摔了，小腿上划了个大口子。 家长带她来缝针，要求尽量不留疤，急诊科的医生们连忙把罗贤请了过来。 美容针这种业务，野战医院这些手活儿粗糙的军医，真的不怎么会。 而且，给小孩子缝针，尤其挑战军医们的耐心极限。 军人讲的是轻伤不下火线，即便下了火线，处理轻伤的时候，也必然是嘴唇抿紧，坚毅肃然，像极了哥尔斯密时代联盟军的宣传油画。 但是，今天的小孩子，显然超越了军医们对小孩子的认知。 小女孩躺在处置室的小手术台上，乌黑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罗贤，安静地宛若刚吃了胶东地瓜干正躺在大平层的阳台上晒太阳的英短。 一声都不吭，仿佛打了艾瑞达出品的最高档的麻醉药一样。 但是，医生护士们都很清楚，罗贤用的麻药，和他们用的，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根本就是同一批货。 品质上来说，这麻药四舍五入就是当年罗贤在黑诊所坑李狗嗨的那种。 所以，这小女孩为什么这么乖？ “小哥哥，你好可爱呀。”小女孩清脆地开口了，“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我吃西红柿。”罗贤随口胡说，“大半夜的，跑到林子里玩什么？玩捉鬼吗？” “听说最近这附近有妖精出没哦，好多小伙伴都去找呢。”小女孩道，“就是那种……会从草丛里跳出来，飞到你脸上，和你说悄悄话的小妖精哦！” 孩子啊，这种东西不叫妖精，叫抱脸虫…… 罗贤默默吐槽，却没有多透露什么，只是对孩子的家长说：“大晚上的，还是不要把孩子放出去玩了，这里毕竟不是安全区。” 脊髓虫的存在，还没有在军中公开，这是医师协会和人总参达成共识的决定。 当然，民间的传言是有不少的，但罗贤自己还是不太想宣传它。 一是因为脊髓虫还没有大批量铺开，二是避免打草惊蛇，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艾尔风大陆上能产生类精神控制效果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大家司空见惯，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没有产生可怕的事件，你去给人家说，人家可能“哦”一声就直接抛到脑后去了。 况且，罗贤手里也没有应对脊髓虫的特效药。 至少，也要等到量产鼹鼠屎并提纯之后，再把信息传播开来。 “医生说的是，以后一定注意！”家长连声答应，只不过，具体能执行到什么程度，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当兵的，看孩子的风格往往就比较粗野，这一点，只要比较一下他们的孩子和城里家庭的孩子的技术栈，便可见一斑。 前哨营地长大的孩子，十岁左后，三四个孩子组成坚不可摧的小团体，给予充足的武器，差不多就能去猎杀放屁野猪了。 这对城里孩子而言，显然是有些为难的。 给小女孩缝完美容针，罗贤本想请她喝奶茶，却被外面的喧哗声打断。 “罗医生，您来这边看一下！”有护士过来传话，“是黑水学院的人，脾破裂大出血！” 680 魔兽拥有个屁的未来，罗贤才是未来 听罢，不管是罗贤还是假装在一助其实在摸鱼的杨医生，还是假装在当器械护士其实在舔颜的顾千雪，都愣住了。 这比赛还没开始，怎么就脾破裂了？ 急诊大厅此时已经乱做一团，黑水学院的老哥们乱哄哄地涌进来，无组织无纪律的样子。 其中一半人围着疯狂飙血的防御法师，另一半人则死死摁住罪魁祸首。 见到这一场景，罗贤也大概明白，为什么黑水学院有人大出血是直接战地医院送，而不是先让队医解决，因为，按照黑水学院众的说法，他们的队医，就是凶手…… 教练浑身酒气，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但好歹保持了基本的逻辑。 “这家伙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疯了，用匕首往他肚子上刺，天呐，简直疯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喂！你们医院有没有精神科？快快快，把这家伙送精神科去……”另一位喝得不是那么多的队员，随便抓了一只小护士，对着嚷嚷。 小护士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怒目而视：“没有精神科！直接送宪兵队吧。” 众所周知，像塔尕前哨这种地方的战地医院，是不可能有精神科的。 这并不意味着这里的士兵们就没有精神问题，相反，在这种兔子不拉屎、虫子特别多的破地方，人其实很容易闷出心理问题。 但塔尕营地的医疗资源太匮乏，排在士兵心理问题前面的问题太多，亟待解决，精神科建设就得往后稍稍。 有人疯了，一般直接交给宪兵，送到牢里完事儿了。 罗贤则连忙对着那队医丢了个「诊断」，没测出什么，又派高斯去嗅，得到的反馈是，脊髓虫的味道很浓，估计刚走。 “你们先看住他。我给这家伙止血。”罗贤说着快速地给双手消毒，扒拉着大出血的防御法师，调整了一下位置，连打四个响指。 啪啪啪啪！ “血止住了，推到那边抽吸吧。”罗贤轻描淡写地给旁边的本土原生蠢萌住院医下命令。 住院医都看傻了：“啊？抽吸？” “不抽吸，难道让出来的血在这老哥身体里发酵吗？再加点蒜瓣进去腌腊八蒜？”罗贤虚着眼睛吐槽，“搞快点搞快点！” 杨医生上来接手，对蠢萌住院医道：“你先歇着吧，我来弄。” 通常意义上，罗贤对自己的助手是不假辞色的，说叼就叼。 当然了，罗贤的水准，也有资格随便叼这些住院医的。 但是，叼得太多，容易让罗贤在大家心目中树立“冷漠严酷，不近人情”的印象，这对于一位年轻医生的发展，总归不是太好。 于是，杨医生就经常扮演唱红脸的角色。 强社交型咸鱼的面庞，配合和蔼可亲的气质，瞬间让蠢萌住院医因为罗贤那个腌腊八蒜的比喻而掉了一小半的san值，回复了大约11.2%。 “啊……好。”蠢萌住院医懵懂地答道，“那我先去值班室了，有事情再叫我。” 听到这话，杨医生脸上的咸鱼笑，有些僵硬了。 让你歇着，你还真歇着啊？ 不过，杨医生只是短暂地生了一下气，回过神来就意识到，跟这种在野战医院当住院医的小孩子，实在是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的情商要是及格，还会沦落到在塔尕营地这个水准跟冷泉港大一点的小区的卫生所差不多的野战医院当住院医？ 罗贤则没想这么多，放杨医生在那儿抽吸，凑过去观察黑水学院队医的情况。 这位老哥除了昏迷，似乎没啥毛病，看来短暂的脊髓虫寄生，并不会带来什么明显的副作用。 真正应该思考的是，脊髓虫为什么要对黑水学院下手？ 他思来想去，都没想出来这黑水学院有什么值得让脊髓虫动手的地方。 然而，黑水学院众，显然不这么想，他们瞅着罗贤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罗医生，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罗贤只得把他们拉到安静的角落，简述道：“根据我的诊断，你们的医师之前被一种名为脊髓虫的魔兽控制了，这种魔兽尚未公开，但我曾参加过一些项目，对此有一些研究……” 听罗贤讲了一通，队员们并没有像预想中一样瑟瑟发抖，反而直接炸了，纷纷对塔尕营地的驻军发起强烈谴责。 “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教练攥紧了拳头，带头控诉，“这里的部队也太不合格了，居然让魔兽溜进营地，肆意妄为，甚至伤害到挑战杯选手！” 队员们群情激愤，嚷嚷着找赵卫龙团长要一个说法。 罗贤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等等，你们是挑战杯战队啊，还是强队，未来是奔着被「9th」收编、冠以精英之名的，出来比个赛，居然还嚷嚷着要当地的驻军保护，能不能要点脸？ 怪不得凌菲儿说现在的挑战杯远没有当年的味道，费拉不堪； 怪不得颂帕善也说，现在的挑战杯，气质娘炮。 不说别的，单从这个黑水学院来看，确实和凌菲儿带出来的液体差距不小。 其实也不用拿黑水说事儿，看看杰拉德他们的鸢尾花是什么德行，罗贤便心中有数。 对同胞我重拳出击，对魔兽我唯唯诺诺，大概就是这种状态吧。 于是只好放他们去找赵卫龙，他需要安静一下，思考对策。 罗贤没有继续做手术，回了住处，让凌菲儿给他揉脑袋，活跃思维（物理）。 “主人，他们莫非是想对我们的队员下手？”凌菲儿猜测，“假装要针对黑水学院，其实另有所图……” “不是没可能。”罗贤沉吟道，“我们在桑库斯堡垒抓了一只脊髓虫，被魔兽惦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无法排除。这样，我们玩个骚的，把主动权给抓过来……” 罗贤淫笑着，跟凌菲儿耳语了一通，后者美目中闪过一丝绚丽的色彩，犹豫道：“主人……真的要这样做？” “做啊，干就完了。” “可是这场比赛……” “比赛什么的，和人民群众相比，算个球。” 罗贤笑得欢脱。 凌菲儿则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果然……是我选中的男人。 681 液体战队的格局「加更！加更！」 次日。晴转多云。 花猫和土狗张嘴呼吸，月季和杜鹃有氧呼吸，吊兰和绿萝无氧呼吸。 昨天半夜赵卫龙团长跟黑水学院的人扯皮扯到三点半才睡觉，中午顶着黑眼圈起床，涂了两层遮瑕，也遮盖不住脸上的熬夜气。 其实黑眼圈不是什么大事儿，主要是赵卫龙皮肤容易干，熬夜之后格外容易干，所以一大早起来就去找罗贤，要他那个补水控油的配方。 罗贤揉着惺忪的睡颜，带着起床气给赵卫龙配药。 昨晚凌菲儿简直有毒，非说什么睡前消耗一下多余的精力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直接后果就是罗贤九点多被赵卫龙邦邦敲门给弄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要死了。 哥尔斯密前辈曾经说过，晚睡毁上午，早起毁一天。 罗贤现在是不仅晚睡还毁一天，心态有点爆炸。 但是，他还是忍住没有直接把赵卫龙喷出门去。 这位团长没什么架子，为人风趣幽默，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罗贤认为护肤是一个很好的方向，再说得大一点，医美是罗家沟诊所一个很好的盈利方向，现在有客户来买护肤品了，罗贤总不能将其拒之门外。 毕竟，要恰饭的嘛。 罗贤要努力赚钱，争取早日把凌菲儿在他身上花的钱给还掉。 本来，罗贤从凌菲儿那儿借的钱早就还完了，但凌菲儿后来变本加厉，天天给罗贤买高档食材高档衣服高档日用品，绕是以罗贤开展了好几个业务的吸金能力，支付了诊所的运营成本和凌菲儿这一摊子日常费用后，居然省不了几个钱。 这是他最近查账的时候才发现的，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是高储蓄高净值人群的，没想到凌菲儿这个女仆居然是个败家娘们儿！ 对此，凌菲儿邪魅一笑，表示问题不大，钱不够找我要呀，我来养主人呀！ 这是罗贤一直以来极力避免的境况，我罗贤，要保持经济独立的尊严！ 嗯，所以说，这波要宰赵团长多少钱呢…… 罗贤一边配药，一边暗戳戳地算计，一边逼逼，一心三用。 “兄弟，你这个情况呢，用我之前给小姐姐配的那一套不行。人家是油性皮肤，你这个是干性皮肤，我得给你改良一下配方，多加不少珍稀材料，哎，咱们也是有缘，我也不多收你钱了，给你整一套补水精华、早霜和晚霜，成本价，3999，交个朋友，如何？” 赵卫龙的眼皮子明显狠狠地跳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罗贤的护肤品会贵到这个程度。 罗贤察言观色，鼓动道：“跟你讲吼，我这一套，你一个人用的话，能用至少八个月，平均到一个月，也就五百块钱，每月五百块换光滑水嫩的肌肤，不亏啊！” “而且我卖给你的这一套呢，算是罗氏干性皮肤补水修复套装全大陆首发，加一卢比就能换购爽肤身体乳试用装一瓶，你说吼不吼啊？” 罗贤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精致漂亮的小瓶子，在赵卫龙面前晃呀晃，晃得他眼晕。 “唔……这个，换购，哦……”他已经有点要被罗贤给忽悠瘸了，“也就是说，四千卢比买八个月的用的产品，还送一瓶身体乳？” “你这么理解也行，总之，四千卢比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来吧！掏出你的钱包，献出你的卢比吧！哦，如果你不信任我，你也可以先试试……” “没，这哪儿能呢。”赵卫龙笑了，“我怎么可能不信任罗医生……得，我要了，反正也不是太贵。” 赵团长之前每月自己护肤的钱，加起来也不止五百了。 而根据罗贤之前在桑库斯堡垒送出的护肤品的战绩，用了他的，基本就不需要再用别人的了。 于是果断成交，赵卫龙美滋滋地扛着罗贤用纸壳包起来的套装走了，不到一分钟又折回来。 “嗨呀，差点忘了正事儿……昨天黑水学院那帮人缠了我半天，说是他们遭到了袭击，说我们保护不力，要赔偿……” “赔偿？”罗贤不解，“所以，你们给了他们什么赔偿？” “我们不想给啊。”赵团长苦着脸道，“最后，跟挑战杯组委会来的人商量了一下，给他们补了5分预置分……” 挑战杯的比赛，是很讲究平衡性的。 如果其中一方在开赛前遭遇了不可抗力导致的事故，造成战斗力折损，赛会一般都会在胜利条件上予以倾斜。 就比如这次的委托寻宝，参赛队伍的目标是收集罐装高能燃素，找到一单位的罐装高能燃素算1分，鉴于昨晚黑水学院的防御法师被自家的医师捅了一刀肚子，队员们又跑到赵团长那里闹，上面只好给黑水额外加5分…… “不是，这不科学吧。”罗贤不满道，“我的止血技术很好，昨天半夜就给他弄好了，现在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对。” “欸，这就是问题。”赵卫龙一拍手，无奈地耸肩，“赛会可不知道是你给他们的人做的止血，况且，不管那位法师兄弟到底需要多久恢复，他们总归是闹得声音很大，赛会出于安抚的目的，也会给他们这个预置分的。” 见罗贤情绪不是很快乐（废话……），赵卫龙接着道：“罗医生，这事儿吧，他们确实做得不是很地道……你说说，你好心救他们的人，他们反过来还拿这个事儿做文章要好处，这，这也太……” 赵卫龙所言非虚，事实上，按照罗贤的估计，如果让塔尕营地野战医院的人给那防御法师做止血，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出血点都未必找得准。 那样的话，此君怎么说也得躺个三五天，哪能像现在这样，拿了好处之后又装作轻伤不下火线的样子，接着上场呢。 “无所谓的。”罗贤淡淡道，“5分而已，让他们拿就好了。” 赵卫龙不禁肃然，此时的罗贤，散发着浓郁的自信，让赵卫龙不禁感慨，这就是大将风范发。 从各种方面来说，液体才像真正的王者之师，而黑水学院，伪强队罢了。 真正的强队，是不屑于为这5分而斤斤计较的。 然而，他却不知道，罗贤的真实想法，却并非对液体实力的自信。 因为，液体根本就不准备打这场比赛…… 682 我一进来就看到脊髓虫在钻……「加更！加更！」 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黑水学院的人才老哥们和液体众，聚集在结界之前。 这里是大陆上散布在各地的古代结界，和神庙类似，都是艾尔风大陆的法师们迄今为止无法破解的东西。 不同的是，进入神庙后，会转移到一个经过折叠的褶皱空间，按照空间魔法的理论，相当于进入了我们平时所处时空的子时空。 当然了，也有一些其他的理论，毕竟空间魔法类似于前世的弦论，是一个假说远大于实证的学科…… 而结界则是建立在现有时空的基础上，相当于画地为牢，只不过这个牢比较大罢了。 黑水学院的人才老哥们，努力保持脸上的悲怆表情，心中却乐开了花。 他们对于自己的操作可谓十分满意，有一说一，罗贤的医术确实好，但却给他们做了嫁衣，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5分的预置分。 被捅的三号位防御法师，也觉得这一刀子是值得的，原本还在为队医忽然发飙而感到瘆得慌，但上午的时候罗贤给了队医一瓶药，说是喝下去，一个月之内都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那药酸酸甜甜，味道不错，隐约有一股特殊的骚味儿，但相比队医自己平时配的那些黑暗药剂，已然好喝到爆炸。 队医回味着罗贤给的药剂的味道，灿然一笑：“嗨呀，果然，医术再好，思想不够狼性的话，也是白费力。” 周围的士兵们，瞅着黑水这帮人居然很自豪，马上拉下脸来，满眼都是看垃圾的眼神。 都什么人啊这是……哎，罢了罢了，我们的罗医生、凌将军，都是大人物，大人物有大格局，大概不会跟这些小辣鸡计较的。 不知是谁带的头，大家开始为液体加油助威，不多时，嘹亮的声音响彻营地，震得黑水众头皮发麻。 终于有队员忍不住嘀咕：“咱们这么搞……会不会掉粉呀？” 在红叶城媒体使劲浑身解数的推波助澜下，黑水作为一匹黑马，起码在东北地区还是有不少真粉的。 尤其在经历了上一次的客场○粉后，队员们更是对众星捧月的状态甘之如饴，就很害怕掉粉。 “怕个卵卵。”教练倒是淡定得很，“民众们只会看到媒体想让他们看到的，花点钱买通稿，就糊弄过去了。” “至于这里的大头兵……害，他们怎么看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打挑战杯，又不是为他们而战的。” 教练给大家吃了一个定心丸，于是黑水人才老哥们又骄傲地挺起了脊背昂起了脖子，斗志昂扬、目光凶悍地望向另一边。 只见液体众将非常安静，全员脸上都挂着淡淡的、不可一世的冷峻，时不时微微一笑，并向黑水众投去看垃圾一般的眼神。 黑水众感到很是窝火，果断用火热的眼神回击，场面顿时变得焦灼起来。 场上的几位记者见到这一幕，连忙抓拍。 集体苟在一棵大榕树后面、在李英熙的隐身法术和凌菲儿的斗气综合迷彩下看戏的真·液体众，见到这种场面，不由得集体扶额。 “憨憨，你这个幻象是不是有点问题？”罗贤对李英熙发出质疑，“跟咱们平时的气质不符啊。” “啊？”李英熙挠头，“咱们平时啥气质？” “那当然是阳光而自信的王者之师了。”韩梅梅嘴贫道，“你看你这些个幻象，整得咱们跟三流骑士小说里的扑街反派团似的……” “没事儿，扑街都是相对的，我觉得黑水的气质更加扑街。”罗贤道。 这时候，阿芙罗拉忽然“啊”地叫了一声，小吓了大家一跳。 “怎么了？”罗贤问，“幻肢被踩到了？” “也就是说，这场比赛，咱们就战略性放弃了？”阿芙罗拉遗憾地摇头，“真是的，我还想试试激光雨探隐身呢，都不给我机会……” 众人瞪大了眼睛，大姐，您这是才意识到吗？ “罢了，这孩子反射弧长，理解万岁。”罗贤自我安慰，“看来，阿芙罗拉同学的射击天赋，是献祭掉了日常生活中的某些东西换来的……” 等待着实有些乏味，尤其是现在需要安静，你说要阿芙罗拉唱个歌、李英熙跳个舞，也不现实。 韩梅梅都无聊地开始玩阿芙罗拉的双罗马卷了，嘀咕道：“这能钓到鱼么，我深度怀疑……主要是，这脊髓虫是看上这个营地的什么了？” “啧，外行了吧。”罗贤振振有词，“这脊髓虫，用工学的术语来说，显然还在工程机的阶段，跑到塔尕营地这个犄角旮旯的破地方，说不准就是来测试的呢。” “你看哈，这个营地是联盟的正规前哨，有完整的防御机制，但又不是很重要的前哨，防御机制也不是很强；而且此地属于雨林气候，潮湿炎热，适合脊髓虫活动与繁殖；再加上有挑战杯战队来比赛，正好把对抗普通建制部队和精英小队的性能全给测试了，美滋滋……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凌菲儿道：“要不是知根知底，我都想怀疑一下你的身份了。” “我能有啥身份啊，颂魔社干部？”罗贤嗤笑道，大手一挥，“不存在的，我要是颂魔社干部，联盟就没什么活路了。” 经过谨慎的思考，罗贤认为，脊髓虫很可能同时在结界里和结界外面下手，毕竟按照正常的流程，凌菲儿也要进入结界的，趁着这个时候在塔尕营地里搞事情，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罗医生，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韩梅梅吐槽，“这可是魔兽的业务哎，怎么感觉你好像很熟的样子？” “这叫代入敌人的视角思考，你懂什么？”罗贤瞪眼，“奥利给大校曾经说过，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成为恐惧……嗯，看来黑水学院黑粉不少啊，嘘声这么大。” 眼瞅着他们即将进入结界，这边也开始准备了。 众人移动到全营地视野最好的瞭望塔，纵览全局，时刻提防着脊髓虫的入侵。 然后，在登上瞭望塔顶的时候，迎头碰见一只脊髓虫，正欢脱地往一位侦查兵的○○里钻。 emmmm…… 看着就疼。 683 液体，来收人了！「加更！加更！」 罗贤几乎要笑出声了，你们脊髓虫，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液体战队的幻象都没全进结界，就开始寄生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迫不及待，也是有道理的，至少在液体众登上瞭望塔之前，就连蹲在罗贤肩上的高斯都没有发出预警。 这说明，它们的寄生行为，的确非常隐蔽。 等这一次将它们一网打尽，足以说服医师协会加速推进鼹鼠屎提取液的大规模制备了…… 不久的将来，所有的一二线前哨营地，都将配发鼹鼠屎提取液，给士兵们日常服用，这画面，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到时候再跟负责制造的药厂商量一下，把高斯的照骗印上去，让高斯的形象火遍大江南北，然后狂卖高斯周边…… 罗贤的思维愈发活泛，而被脊髓虫钻了○○的士兵，则在一阵抽搐后，眼神变得索然无味，机械地来到魔力机炮前，生硬地熟悉着操作的手感。 “哦豁，这是要借营地的防御措施大杀特杀嗷。”罗贤道。 “想法不错，不过，这种营地机炮的开启，都是要分管军官通过的。”凌菲儿道。 “说明他们同时寄生了负责的军官。”罗贤分析道，“这意味着，脊髓虫或者说它们背后的脑虫，对于军队的基本规则，有一定的了解。” “也未必啊。”韩梅梅大开脑洞，“说不定是跟颂魔社混进军队的奸细里应外合呢。” 韩梅梅这句话，可算是点醒了罗贤。 之前他帮赵卫龙去检查地牢里关押的异常士兵，认定了是脊髓虫搞的鬼，下意识地就把颂魔社这档子事儿给忽略了。 现在想来，脊髓虫和颂魔社细作，两者完全可以是并行的，且大概率应该是并行的。 罗贤思索一番，建议兵分两路，由凌菲儿坐镇营地，和队员们一起，解决即将到来的暴乱。 而罗贤则带着高斯，去追踪可能存在的颂魔社细作。 颂魔社干部们的营地里，人们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面前的光幕。 光幕上，一缕缕紫黑色的邪能纠缠、环绕，将脑虫通过脊髓虫感知到的画面，投射到光幕上。 营地里一片祥和，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挑战杯战队的到来，对大多数的士兵其实没什么影响，除了病人幸运地得到了罗贤的治疗、女兵们幸运地舔了罗贤的颜、赵团长幸运地3999和罗贤交了朋友，大家该干嘛干嘛，却浑然不觉残忍的危险已然迫近。 “一切就绪，绚丽的焰火，引线已经点燃，而美丽的黑色和鲜艳的血，将会铺满这片土地！” 组长带头祈祷，干部们跟着祈祷，用的是魔兽之间用于交流的简单语言——其实魔兽之间的交流主要靠邪能感应，也就是所谓的「神圣的F2A连接着我们」，只有当邪能感应受阻的时候，或者说，断网的时候，才会喊话。 易得，魔兽们的嘶吼，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情绪的宣泄，或者干脆就是单纯的提升气势。 颂魔社干部们的集体祈祷，乍一看像是一群野狗围成一圈嗷嗷叫，气势没大有，野性倒是足的。 这嗷嗷叫穿透密林，让五百米外的罗贤耳朵一动。 “高斯，这边！”罗贤示意高斯探路，自己则在暮雨酱的保护下跟在后面。 根据凌菲儿的经验，颂魔社的干部们普遍不是很能打，他们主要从事特务工作，打架的事情，还是交给魔兽。 果然，当罗贤看到一群能级在2级中段以下的老哥围着光幕蹦跶的时候，甚至产生一种自己就这么走上去来一记闷棍都能把他们敲死的错觉。 “贤哥哥，现在动手吗？”暮雨问。 罗贤通讯水晶里和菲儿沟通了一下，道：“先看着，等营地那边发动进攻，咱们和液体的队员同时出手，来个人赃俱获。” 钓鱼的精髓在于，要让鱼把鱼钩咬死了再提竿。 罗贤希望通过这件事情，推动解药研发，那必然要向医师协会出具内容详实的调查报告，若是现在就把颂魔社老哥们一锅端了，还怎么写调查报告。 得让脊髓虫们露出獠牙才行。 呼……祈祷结束了。 组长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睁开眼睛的时候，精神了许多，双目圆睁，爆发出一阵精光，仿佛境界提升了一般。 今日的心动，简直顺利得不像话，就连祈祷都那么的令人愉悦。 自从加入颂魔社以来，脊髓虫的测试项目，是组长负责过的最大的项目了，这次立功后，他便能在组织内晋升更高的位置。 不同的人加入颂魔社的理由不尽相同，但总归，是希望往上爬的。 组长早年间投资失败，无力偿还债务，在联盟混不下去了，就只好投靠魔兽了。 他当年做的业务，四舍五入属于非法融资那一类的，失败之后有不少参与者跑过来闹事，他本人就是个能级1的修炼弱渣，哪里遭得住。 不幸中的万幸是，组长对邪能的兼容度蛮高的，这在人族中不是太常见，毕竟，大多数人族被携带邪能的魔兽咬一口，都会遭遇组织溃烂，更别提向身体的能量系统注入邪能进行改造了。 挺过了颂魔社高级信徒必备的邪能浸润仪式，又得到了脊髓虫测试这么好的项目，组长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然迎来了东山再起的契机。 至于说给魔兽打工会给自己的同胞们造成什么损害，这是他所不在乎的。 他可是非法融资起家的，在成为颂魔社信徒之前，已经搞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还在乎这个？ 看到脊髓虫控制的士兵、军官们各就各位即将搞事，组长反而产生了一种发自心底、发自灵魂本源的悸动。 他不仅发出呐喊—— “就让这个营地，为我人生的东山再起陪葬吧！” 话音未落，脊髓虫控制的人们，同步地颤抖了一下，开始行动。 组长瞳孔骤缩，嘴唇发抖。 来了，来了……血与火交融，奏起最美妙的交响乐章……嗯？ 只见那些宿主刚有行动的念头，周围立刻有一道身影暴起。 她们或拿着法杖，或抡着锤子，或啥都不拿，电光火石之间，武技、魔法、异能施展开来，迅速地将宿主们制服。 哈？ 组长人傻了，然后，被从天而降的暮雨酱，一记飞天大草，踹翻在地。 恍惚间，有人发出嚣张的声音： “液体，来收人了！” 684 与空气斗智斗勇 黑水学院众进了结界，马上就开了隐身，屏息凝神，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路，确认周围没什么危险的存在之后，才稍稍放松了些。 他们虽然是第一次打分区联赛，但他们的谨慎，确实是老手级别的。 听说像类似的委托寻宝比赛，有些队伍一进去就惨遭开门杀，遇上强大的魔物，鏖战一番后，好不容易战胜了，却迎头碰上对方队伍，直接完蛋。 黑水自然不想重蹈前辈们的覆辙，相反，他们希望能守株待兔，趁着液体和结界里的怪物消耗的时候，上去来一套致命连击。 真要打正面的话，黑水学院自忖，想要刚过海伦娜+阿芙罗拉这个天赋溢出的远近战组合，难度太高，也不是他们的作战风格。 最好的办法，就是遁入阴影，静静等待，抓一个破绽。 当然了，遁入阴影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怎么可能有人真的遁入阴影呢？ 然后，黑水学院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的同时也没闲着，他们派出了探路的队员，把结界入口附近的空间探索了一个遍，寻找液体的踪迹。 然后，发现液体根本就没有踪迹。 这就很让黑水众人纳闷了，他们的搜索，是以结界内空间西南角为起点，向着中心拓展，再转个大弯往东南。 鉴于液体从东南角出发，这样的路线，总归能找到液体战队的痕迹，兴许还能碰运气，从后面跟踪液体战队。 然而，搜了一大圈，却卵用没有，搞得教练都开始怀疑，液体是不是也把重点放在了隐匿行踪上，正做着和他们类似的打算。 但教练很快便否定了这种想法，很简单，他们是隐身战术的高手，而老苟是最了解老苟的，据教练所知，液体战队的匿踪能力，绝不可能高于他们。 眼看着夜晚过去，都已经到了第二天，黑水众还是毫无头绪，这就很气。 隐身战术并不是单纯的苟就能玩的，侦查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时刻掌握对手的动向，才能在最合适的时候出击。 但现在，别说动向了，连一点动的迹象都没发现。 委托寻宝总共就36个小时，现在24个小时都过去了，连液体毛都每摸到，怎么破？ 众人苦思冥想，终于由队内脑洞最大的五号位辅助想到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可能。 “你们说，液体会不会根本就没动？”他手舞足蹈地分析着，脸色泛红，仿佛一模考场上苦思冥想二十分钟终于解出圆锥曲线大题最后一问的高中生，“他们自从进来后，就一直躲在入口附近，布好阵，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同时猛地拍手，一番思考后，发现这个猜测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液体的教练是凌菲儿，众所周知，凌菲儿有着丰富的参赛经验，之前肯定充分调查过黑水的战术风格（其实并没有），知道黑水喜欢隐身游走（不用查资料都知道），多半是做了针对性的布置（想多了，他们在忙着针对脊髓虫）。 “他们肯定是这么想的！”大脑洞辅助道，“既然你们喜欢动，就让你们动个痛快！” “秒啊！”教练摸着胡子，的确，他们已经把能搜的地方都搜了，却没找到液体的行踪，这只能是因为，液体根本就没动过！ 破案了！ “既然如此，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教练站起身来，宣布作战计划，“我们去入口附近，围绕着几条深入结界深处的必经之路，布置陷阱，把液体困在里面！然后我们在附近随便找几罐燃素，加上我们的预置分，液体想要获胜，必然会强闯陷阱出来跟我们打……哈，这战术，简直完美！怎么输？” 众人的心情顿时一扫阴霾，全体明媚起来。 同时，心中暗暗后怕，若是他们脑子没转过弯来，直接去液体战队的入口附近找，恐怕，就中了他们的计谋。 而现在，由于大家出色的头脑，液体的猥琐战术，不仅没有起到任何积极作用，反而将比赛的主动权拱手让人，真是太可笑了！ 这是一次智商的胜利，这是一次战术思想的胜利！ 而此时，真正的液体战队，已经完成了对被捕颂魔社成员以及脊髓虫的审讯——是的，不光那一窝颂魔社信徒，就连跑到营地里来寄生的脊髓虫，也悉数落网。 上次脊髓虫在桑库斯堡垒被抓，事情被脑虫知道后，果断修饰脊髓虫的基因，临时添加了自杀功能。 只要脊髓虫把脑袋和尾巴连起来再打个结，就能触发自毁机制，在几秒钟内失去体内的邪能，当场暴毙。 这自杀动作听起来难度很高，其实却非常科学。 脊髓虫的环节柔韧性很高，个个都是天生的瑜伽达人……达虫。 况且，若是自杀的触发动作太简单，指不定脊髓虫平时窝在草丛里玩蛇的时候，就给误触了。 当液体战队的众人，联合赵卫龙团长的几个心腹，从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跳出来把寄生体们打倒在地，有那么一瞬间，远在不知道哪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泉水指挥的脑虫，是懵逼的。 不过，脑虫不愧是脑虫，很快便明白自己被钓鱼了，立刻操作脊髓虫全体脱离宿主，准备自杀。 就是这么的干脆利落！ 区区人族，能秒我？ 然而，这些天降神兵似乎早有预期，纷纷从裤.裆里掏出了统一制式的小喷壶，对着脊髓虫们呲呲呲呲呲一顿狂喷。 乳白色不明黏液，猛地包裹住了脊髓虫的全身，让准备施展瑜伽大法的它们，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脑虫又懵逼了一次，这他妈又是啥？ 它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操纵任何一只脊髓虫逃脱，当时感觉整只虫都不好了。 不对，不对头……这一次的人族对手，不一般…… 而当它透过某只脊髓虫的复眼，看到凌菲儿那张冷峻的俏脸，带着阴寒的笑容贴过来时，它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彻底完犊子了。 凌菲儿脸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对这次的战果很是满意，预料不到的那种满意。 只能说，罗贤想得真是全面，是他提出了脊髓虫可能迅速脱离宿主跑路、或者干脆原地自杀的可能，要求大家带上白之大锤产出的煎饼卷冰淇淋强力胶。 685 十二倍的恶心 为此，需要找到一种能够盛放强力胶而不黏住、也不变质的材料，并寻找相应的容器。 该说韩梅梅不愧是煎饼卷冰淇淋强力胶的发现者，仅用不到十分钟，就用瞎几把乱试法，找到了答案。 她把老家房子装修的时候在卫生间贴挡水条用的硅水泥，涂在了广口瓶的内壁，一种完美的煎饼卷冰淇淋强力胶容器便诞生了。 罗贤简直服气了，这科研嗅觉，不发配到环化生材的实验室去烧炉子“炼丹”[1]，可惜了。 他采访韩梅梅：“你是咋想的？为什么要用硅水泥？” “啊，我瞎想的。”韩梅梅作傻乎乎状，“俺寻思硅水泥滑滑的，什么脏东西都不沾，这胶水看着就脏，说不定能成……” 如此直观的思维，显然是反科学的，但罗贤深知，材料方向的研究，原本便是偏向玄学的领域。 说不定正好对上韩梅梅的电波呢…… 总之，迅速解决了材料的问题后，抓捕脊髓虫的人，全都用上了大锤胶（暂定名），把试图瑜伽自杀的脊髓虫们，喷了个正着。 而罗贤那边，暮雨酱不费吹灰之力地打晕了在场的所有颂魔社信徒，并向凌菲儿报告。 至此，妄图颠覆塔尕营地的魔兽反动势力全部落网，行动之迅捷，快到了营地里的官兵们都来不及反应的地步。 正所谓，我还没感觉，你就结束了。 除了炮兵阵地上的老哥放了一个测试兴致的空炮之外，毛动静都没闹出来。 “这么说，我们这次行动，是零伤亡完美行动咯？” 回来之后，罗贤搓着手，有点兴奋。 这貌似是他第一次深度参与如此酷炫的军事行动，上次在桑库斯堡垒那个太谐了，不能算。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凌菲儿微微一笑，颇为自豪，“多亏了足智多谋的主人，一只脊髓虫也没放跑……为了奖励主人，不如今晚就……” “这种事情，应该是你自己立功的时候，管我要奖赏才对嘛。” 凌菲儿顿了一下，马上改口：“菲儿今天帮主人把事情做得严丝合缝、毫无疏漏，主人第一次指挥军事行动，便取得了零伤亡全目标达成的战绩，为了奖励菲儿，不如今晚就……” 就在这时，赵卫龙团长的副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揪着罗贤求救。 “罗医生，您快去医院瞅一眼吧！赵团长快要不行了！” 罗贤和凌菲儿同时一惊，什么情况？ 难道说有漏网之鱼，跑到赵团长那边搞事，把赵团长给搞了？ 当他们见到赵团长，立刻松了一口气。 “老赵，你有毒吧，脸上划了个口子而已，搞得跟你要被脊髓虫一步到胃了似的。”罗贤吐槽。 “这还不够过分吗？！”赵卫龙振振有词，“你要知道，我的帅脸，过去可是从来没有受过伤呀！人送外号漂亮男孩……” “神他妈漂亮男孩……伤痕是男人的勋章，你平白无故啥都没干就多了个勋章，这不是很赚吗？” 贫归贫，赵团长的伤口，罗贤还是要认真应对的。 “你这，怎么弄伤的？”罗贤戴着橡胶手套，扒拉着伤口问，“看起来像是高空坠物……” 旁边的女副官甜甜地：“罗医生真是火眼金睛。刚才炮兵阵地那边忽然传来一声炮响，吓得一栋居民楼里住五楼正在阳台上给吊兰绿萝浇水的刘大爷一个手抖把水泼到了四楼正在阳台上搭积木的小正太身上，吓得小正太手脚乱扑腾一个脚抖把花盆给踹了下去，砸到了三楼苏珊大妈晾在阳台上的菜刀，菜刀掉下来，眼看着就要砍到楼单元门口正在堆沙子的小萝莉，这时候我们英勇帅气……好吧，不如罗医生您帅气……的赵团长恰巧路过，情急之下一个纵跃铺开了小萝莉，脸上就挨了这么一刀。” 如此冗长的受伤逻辑链，令罗贤叹服。 您搁这儿玩多米诺骨牌呢？还是复刻《死神来了》？ “以及，赵团长，宁不是4级巅峰法师么，就不会给自己套个盾，或者干脆给那萝莉套个盾？”罗贤一边给赵卫龙清创，一边提出了质疑。 “时间来不及了。”赵卫龙嗟叹道，“来不及吟唱，当时的第一本能反应，就是用我的肉身，帮那孩子挡住这一刀……” 虽然在罗贤看来有点蠢，但赵卫龙总归是舍身救萝莉，这一高尚的行为，符合罗贤的价值观。 且，罗贤还指望着赵卫龙的脸给自己的医美大业贡献收入呢，那必须得给他缝上一组不带疤的美容针。 如若不然，要是留了疤，万一赵卫龙放弃治疗，改走粗犷路线，以后就不能跟他3999交朋友了，血亏。 其实罗贤给他配的罗氏干性皮肤补水修复套装，成本在一千三百卢比左右，量产的话，能把成本压在一千卢比以内，加上分润给供应链的支出，定价1999卢比是比较合适的。 至于坑赵卫龙，那自然没商量。 谁叫你吵我睡懒觉的？ 凌菲儿则有些黯然神伤，原以为可以借着零伤亡的战绩搞点事情，却被赵卫龙的意外受伤给搅黄了。 真可惜。 于是，凌菲儿便将怨念集中在了赵卫龙的身上。 赵团长忽然警觉，讪讪地瞅着凌菲儿，打哈哈道：“哈哈哈哈……凌团长，今天天气不错……关于这些反动分子，有什么安排？” “审一波吧，我们来审。”罗贤道，“毕竟是脊髓虫相关，我姑且算是有那么一波经验。” 于是，在这一天里，高斯胡吃海塞吃到窜稀，产出了足额的鼹鼠屎，让罗贤成功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罗贤把十二条脊髓虫同步丢进了鼹鼠屎悬浊液里，搞得幕后脑虫当时就不行了，撑了不到三秒，便断开了链接。 开玩笑，这可是十二倍的恶心，叠加在一起，别说脑虫，枢纽女皇来了，都未必遭得住。 脑虫撤了，本体智商约等于埋地蟑螂的脊髓虫，在鼹鼠屎的攻势下，自然撑不了多久。 等到比赛时间行将结束、估摸着黑水学院快要出来的时候，凌菲儿已经快要把调查报告写完了。 ------ [1]“炼丹”：指缺乏完善的机理理论指导、纯靠正交实验法瞎几把乱试的材料配方研究。因为其具体工作酷似古代的玄学炼丹，故得名。 686 黑水学院越想越气 黑水学院的队员们，经过拉网式摸排，大致确定了液体战队的位置范围。 这个范围已经很小了，再往里走，迎接黑水众的，必然是铺天盖地的陷阱和饱和式攻击。 阿芙罗拉的饱和式攻击，想想就觉得可怕，硬接的话，很可能五个人被瞬秒，所以大家决定，在这儿停顿，发起攻击！ 五名队员同时现身，对着设想中的液体战队藏身处一顿乱轰。 这一轮攻击，用掉了黑水众接近一半的储能，液体的防御能力并不强，估计这一波能直接把他们给打懵。 就很舒服。 洗地过后，黑水众小心翼翼地接近，按照演练了无数遍的流程，清扫战场。 然后，他们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懵逼。 “真是奇了怪了……”教练摸着下巴，苦思冥想，头发都要掉光了，“他们到底藏在了哪里？” 都已经逼到液体战队的入口了，依然没有个影。 难不成他们就一直在入口老老实实坐着，满24个小时直接就出去了？ 眼看着时间所剩不多，黑水众也来不及瞎寻思了，匆匆忙忙随便找了几罐高能燃素，在36小时行将结束的时候，退出了结界。 自始至终，他们还是没有见到液体战队。 于是，他们甫一出结界，马上就去找人问个说法。 一出来他们就感觉气氛好像有什么不对，因为，结界的出入口非常冷清，根本没有赛后的样子，只有一个老大爷坐着打盹看门。 教练把老大爷摇醒，问道：“大爷，这……这是什么个情况？” 大爷迷迷糊糊道：“啥？啥什么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海学院的人呢？挑战杯组委会的人呢？这比赛到底怎么回事啊？” 教练一连串问题，搞得大爷脑阔痛，不耐烦地挥手：“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看大门的，要问找团长问去。” 众人只得傻乎乎地出来，走上塔尕营地的街道。 只见街道上张灯结彩，布置虽不能说是气派，但也是诚意十足，已经做到了一个前哨营地能做到的极致。 严格来说，是一种淳朴的土味儿奢华。 “这，这是在庆祝什么？”教练随便拽了一个路人问。 那人白了教练一眼：“什么庆祝，医师协会的调查组要来了。” 啥啥啥，这都是啥？ 医师协会？怎么就扯到医师协会了？我是不是少看了一集？ 黑水众在街道上无头苍蝇般地转了好久，才通过抓路人询问的方式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期间由于询问的模样过于急迫和凶恶，吓跑了两只正太，吓哭了三只萝莉。 但是，相比于萝莉，他们现在反而是更想哭的。 原来，液体根本就没进结界！ 按照路人们的说法，液体提前察觉到了营地里潜在的危险，送了一组幻象进的结界，本尊们都蹲在营地里捉虫子呢。 多亏了液体的敏锐嗅觉和老练行动，被特种魔兽袭击的塔尕营地，居然无一人死亡，无一人重伤，只有一人出于不方便透露的原因轻伤。 上峰对此高度重视，大陆医师协会已经从总部派来了调查组，负责对塔尕营地的特种魔兽袭击事件进行评估，根据评估的结果，采取相应的措施。 据说人总参也想派调查组的，但被凌菲儿一句话给顶回去了。 “调查，调个屁。我来替你们调查。” “说起来，凌大小姐可太凶了。”那路人感慨道，“对人总参的高官不假辞色……” 黑水众可没心情跟着这人赞美凌菲儿，他们的小脸铁青，心情悲凉。 这么一来，这场比赛铁定要不算数了。 好不容易在赛前获得了一点优势，结果全都是白费力。 更重要的是，这一波液体出尽了风头，而他们黑水学院，则是像一群二傻子一样，在结界里自己跟自己玩了一天多，殊不知外面早就秀疯了。 教练捏紧了拳头，破口大骂：“这帮沽名钓誉之徒！发现了魔兽，居然瞒着我们，自己去摘桃子，可恶啊！” 队员们也跟着吐槽，倒不是他们多想抓魔兽立功，真要有厉害的魔兽来了，他们肯定躲得远远的，能不打就不打。 主要是，这看起来像是液体对他们形成了智商压制，明明他们才是有智商的隐身偷袭打发，而液体的那几位，说实话，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亚子…… “只能说，他们傻人有傻福了……”有人嘟哝道。 “我看不像，这事儿，多半还是罗贤在操纵。”被脊髓虫钻了○○、迄今为止还有点疼、但好像并没有因此对罗贤产生什么感激情绪的队医，道，“你想啊，为什么是医师协会来调查呢？肯定是罗贤在这件事情里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汇报给医师协会，铆足了劲儿要奖励呢。” 众人越想越气，最为阴谋诡计多端的教练，索性发狠了：“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赚了便宜！” “我们发动红叶城的记者，等着医师协会的人来，卡点来一波采访，引导一下，至少得让医师协会的人知道罗贤的心机……” 说干就干，教练马上掏出通讯水晶，联系自己熟识的几家红叶城媒体。 “老张，哎呀，是我，哈哈哈，正在塔尕营地打比赛呢……我这边有一点小事，需要你们出个采访……” 那边听说是和黑水学院相关的采访，立刻满口答应：“嗨，就这？跟我客气啥，咱们是老同学，又是一起长大的街坊邻居，帮衬一下你们黑水学院，那还不是轻松愉快，有如吃饭喝水……说吧，是什么采访？” “那个罗贤，你知道吧？” 听到这个名字，名为老张的报社主编立刻警觉：“是冷泉港云海附院急诊科的罗贤罗医生？” “哎，对，就是他！你还挺了解的嘛……” 只见老张沉默片刻，突然大笑：“哈哈哈……是这样，我这边呢，最近记者资源比较吃紧，可能不方便出采访，你再找别家问问……哎呦喂，我差点忘了，还约了客人呢，马上就到，那什么，有空再聊哈，有空我请你吃饭……粑粑溜~” 通讯挂断了。 教练满脸的黑人问号。 这是什么节奏？ 687 罗贤PTSD传播性极强 平心而论，这位老张编辑是教练的发小了，除了没一起坐过牢，人生四大铁的剩下三大，都是满足条件的。 居然就这样给推掉了，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呀。 教练也是名利场上的人精了，他敏锐地察觉到，当他提起「罗贤」这两个字的时候，老张的语气，就像被鹅妈妈咬过屁股的臭鼬再次见到鹅妈妈的时候一样。 莫非，他们也被罗贤坑过？ 教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个「也」字，但他就是突然觉得，对自己的发小，产生了一丝同情。 然后他又给其他几家红叶城有牌面的媒体发了通讯，无一例外，遭到了残忍的拒绝。 甚至有一家，明确地跟教练讲：“我劝你善良，尽量不要找罗医生的麻烦，等出事儿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就奇了怪了。 教练平时并不关注医学新闻，所以对罗贤在山城那惊世骇俗的一刀不甚知晓，就很纳闷儿。 明明是红叶城的记者，却仿佛对罗贤很了解的样子，甚至告诫他离罗贤远一点，合着罗贤的凶名都传到红叶城去了？ 要知道，红叶城不管是和冷泉港还是山城，都缺乏可以称之为紧密的联系，按理来说，对罗贤应该是半生不熟才是。 他所不知道的是，罗贤在山医那台与费老同台的手术，把在场一小半记者隶属的报社，差点给搞倒闭了。 原因在于，这些报社采取了抢发策略，激进了一波，结果就酿成了严重的新闻事故。 罗贤阻止了发病的费老，并接受手术，获得圆满成功，而这些家报社，却做了完全相反的报道，并嘲讽了罗贤一波。 不少人都是订两到三份报纸的，看到了不同版本的报道，自然会心生疑惑，稍微打听打听消息，便知道了真假，顿时对抢发报道翻车的报社嗤之以鼻。 这种为了时效性而不择手段的行为，是对新闻伦理的亵渎，更别说有的报纸它就是想黑罗贤，言辞之中透露着一股“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就是要喷死你”的态度，搞得不少读者大失所望，嚷嚷着要退订。 这件事情在休曼王国的传媒界掀起了不小的风浪，甚至惊动了王国政务院新闻与出版总署。 没办法，费老是国内医学界颇有威望的老人，闹出这种事情来，还牵连了一大批媒体，新闻与出版总署只得下令彻查此事，处理涉事报社的相关违规人员。 这一回，全国的媒体都认识到了罗贤的毒性，又恰好赶在费顺祺事件余波未消的时候，自然没人敢来触罗贤的霉头。 与传媒界相反，医师协会倒是蛮高兴的。 罗贤启用颂帕善，并和他们站在一起，医师协会喜提一名得力干将。 至少，常务委员东尼小木和他小伙伴老伙计们，是很开心的。 以至于东尼小木亲自坐飞艇来到塔尕营地，作为调查组长，主导对塔尕营地大规模脊髓虫袭击事件的调查。 选定东尼小木当调查组的族长，就已经表明医师协会对此事的态度了。 桑库斯堡垒的事情以后，罗贤成为了医师协会的黑金会员，而他的会员介绍人，就是东尼小木。 也就是说，在医师协会看来，罗贤算是东尼小木派系的人了。 把同一派系的人放在调查组组长的位置上，手握决策权，几乎是摆明了告诉你，你可以随便操作。 当然了，为了避免东尼小木真的瞎几把操作，上面还是在副组长的位置上安插了一个其他派系的成员，金京善医生。 金京善是医学世家出身，他们整个家族的孩子，都是读医学，只有一个年纪不太大的妹妹，读了魔法系之后转行去做医药代表，姑且也算是在业内厮混的。 金京善本身的素养，也对得起如此牛逼的家世，37岁就拿到了精灵帝国Top10医学名校的长聘正高教职，科研成果丰硕，甚至手里已经有医疗器械方面的创业公司，现已跻身精灵帝国知名初创独角兽的行列。 他自忖年轻又优秀，一直以来，他都是医师协会最年轻的黑金会员，直到罗贤打破了这个记录…… 其实一开始金京善还没多酸，因为罗贤的报名年龄是二十岁，而金京善是二十九岁的时候成为的黑金会员。 九年的差距，考虑运气成分的话，其实也不是太离谱。 至少，它还是个位数。 然而，当金京善通过各种小道消息，得知罗贤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六、按照休曼王国的传统年龄分段法甚至刚成年的时候，他裂开了。 这个罗贤，肯定有问题；这个黑金会员，肯定有内幕。 抱着这样的心态，金京善坐上了飞艇，以调查组副组长的身份，和东尼小木相对而视，双双露出儒雅随和的虚伪笑容。 哎嘿~ “东尼委员，别来无恙啊。听闻此次要和罗贤探讨商业合作的事宜，不知能不能先给小辈透个口风？” “谈不上什么合作。”东尼波澜不惊道，“罗贤的商业思维很完整，也不缺钱，也不缺资源。要说合作，他与艾瑞达或者皇科院的联系是最紧密的，我也只是帮他解决一些政策上面的障碍罢了。” “听东尼委员的意思，这次有关脊髓虫的开题申请，您是势在必得了？”金京善发出早有准备的冷笑，“恕我直言，您的申请恐怕会无疾而终，因为，在协会里的很多人看来，脊髓虫的危害，根本不像你们认为的那样严重。” 此次调查组的目标，很大程度上，是决定是否对脊髓虫研究项目进行开题。 罗贤把脊髓虫002交给了医师协会，后者将其保管起来，并对脊髓虫项目进行了立项。 但是，立项只是一个开始，只意味着医师协会将其作为一个备选的研究项目。 关于魔兽的备选研究项目很多，看起来也都蛮重要的，即，协会的立项储备里面，已经存在许多项目和脊髓虫项目抢经费了。 且，它们背后也均存在支持者。 开题，则是项目开始使用协会经费的标志，是许多已立项项目都无法越过的坎。 这就要看罗贤怎么说服协会了，东尼小木则要帮助罗贤说服上峰，而金京善的使命，是尽量地阻止脊髓虫项目开题。 688 原屎版本 当然，这是金京善的想法，至于协会常委们的思考，则比较复杂。 医师协会对脊髓虫的需求是真实的，然而，罗贤要求现在启动研究，却并不合他们的意思。 至少，不是所有的常委，都赞同现在便投入大量资金。 当然，常委们总体还是支持研究的，这也是为何东尼小木是组长，而金京善只是副组长。 反对者的立场也很复杂，他们其实是支持脊髓虫项目的，否则，把它弄到医师协会来做什么？ 他们反对的，是做事情的节奏。 他们希望能拖几个月、找到官方机构或者有理想有抱负的富家公子哥（俗称凯子）来出钱支持研究，而不是用协会的资金池——资金是有限的，在这个项目上用得多了，能用来干其他事情的，自然就少了。 生命科学需要探索的方向实在是太多，而每一个方向，烧起钱来都是无底洞的，烧多少都不够用。 况且，脊髓虫研究是典型的赌博型研究。 作为新品种的控制类魔兽，它的特性尚不明确，甚至连未来是否会大量出现也不明确。 魔兽是很喜欢放烟雾弹的，往往会在一段时间里涌现出数种看起来很凶猛的品种，但最终会大量生产的，或许只有一种，或许一种也没有。 魔兽也有产能限制的呀，魔兽潮、魔兽卵还有邪能的量，都限制了魔兽的爆兵能力，使得它们不能无限制繁殖。 而若是脊髓虫没有大规模繁殖，研究它的机理、或进行解药研究与量产所产生的成本，便会全部成为沉没成本。 更进一步地，若是花掉许多钱、人、物资，做出了解药，然后人家魔兽一看，嘿，你小子有点东西，原本还想量产某种魔兽，却忽然决定换一个，这咋整？ 许多科学家高度怀疑，魔兽正是对联盟的科研体系有着很好的理解，才每次都弄出几种新型魔兽，丢到联盟的领地来。 你猜呀？猜我会爆哪一种呢？ 这就很烦，所以，不用说个人，就算是医师协会，在某种魔兽形成规模灾害之前，往往也不愿意做相关的投入。 有时候，亡羊补牢并非懒政，而是现实权衡下的无奈之举。 当然，即便做出了脊髓虫抑制剂而魔兽却没有大量地爆兵脊髓虫，也不能说研究就是徒劳的，至少，消灭了脊髓虫打出效果的可能性，算是花钱买平安了。 花钱买平安的研究，实话说，就是公益性研究了。 公益性的研究，就要用公益性的资金来做，或者干脆就找军方要钱。 或者忽悠凯子。 但目前这些还远没有谈出来，直接拿协会的资金池来做，属实不妥。 而以东尼小木为首的几位常委，则建议现在就动用资金开始研究，以得到可以应用于军队的成果。 两方争执不下，东尼一派稍占上风，对方眼看着开题多半是拦不住了，果断派上了对罗贤意见很大的金京善，明面上的工作布置是阻止罗贤立项，其实是尽量让罗贤少拿一点协会的经费。 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两派得出的折中方案，至于最后罗贤到底是“拿一点经费”还是“拿亿点经费”，就得看东尼小木、金京善，以及罗贤本人的表现了。 话说回来，金京善是反对派中最激进的一个，他觉得脊髓虫根本就不值得研究。 当然，他是真的这么想，还只是出于对罗贤的嫉妒，这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总之，他lei了。 金京善觉得自己很稳，罗贤的开题之路必然困难重重。 除非……罗贤能采用赌博型研究的常规套路，即，用自己的手段，给这个项目强行贴上去一些收益。 所谓的「贴收益」，无非是把一些看似有关、但深究之下其实与脊髓虫无关的东西，放进项目里捆绑，等这些东西出了成果（不管是论文还是钱），医师协会都会获得一些分润。 即便脊髓虫研究的本体亏出去一堆钱和人力，也能通过捆绑的项目，挽回一部分损失。 金京善稍微一想，就觉得不太现实。 他寻思，罗贤擅长的领域，不管是论文还是产业，都已经开发得差不多了，应该没有合适的东西能贴上来……吧？ 肯定没有！ 这是罗贤唯一的出路，而在金京善的分析里，这条路罗贤是走不动的。 所以金京善就很自信，在东尼小木面前，丝毫不虚。 后者诡异一笑：“金医生，我本以为你是一位很全面的研究者，现在看来，你的信息获取能力和抛下成见仔细调查的能力，还是有所欠缺。” “哦？”金京善挑挑眉毛，“您这是在暗示什么？” “你有个堂妹，在艾瑞达工作，是罗贤与艾瑞达沟通的接口。”东尼小木道，“如果你能和她认真地聊一聊罗贤，或许，你对这次立项的看法，会有很大的改观。” 他顿了顿，接着道：“罗贤的能力，远比你想象中可怕。” 东尼小木作为手握决策权的常委，说话是习惯于滴水不漏的。 因此，金京善觉得，这个逼明显就是在唬人。 金素妍是个优秀的医药代表，但金京善不觉得这老妹儿能对罗贤有多深刻的理解。 医药代表懂个球啊，药代能知道罗贤的每个术式的名字具体是什么意思就不错了，难不成还能判断出罗贤手里的技术储备吗？ 罗氏魔术回路修复，罗氏TRA-3型肾炎疗法，顶级的经络剥离、断肢再植、○皮环切…… 还长得帅。 要是再有具有变现潜力的技术储备…… 金京善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东尼小木见这孩子笑得戏谑，也只能跟着笑，心中暗道，等你见了他，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事实证明，东尼小木还是低估了罗贤的骚度。 来之前，他和罗贤沟通不多，听着他非常自信的样子，以为他是已经准备好了要贴进去的项目。 结果，调查组甫一下飞艇，迎接他们的，是整整齐齐排成半椭圆的十二个细高的玻璃缸。 十二条脊髓虫，则分别在属于自己的玻璃缸里，在屎黄色的不明悬浊液里，痛苦地扭曲着。 东尼小木猛地一怔，惊喜道：“你……已经把抑制剂做出来了？” “没错。”罗贤想了想，又补充道，“只能说，是一个不方便量产的原始版本。嗯，原屎版本。” 689 玩屎是有点辛苦的 十二个细高的玻璃缸，整整齐齐，气势逼人。 而调查组的人，加上飞艇驾驶员和马车师傅，刚好十二个人。 他们一人选了一根玻璃缸，和里面的脊髓虫大眼瞪小眼，满脸新奇。 脊髓虫们的痛苦，几乎是要溢出水面的。 而金京善的震撼，也是要溢出他那张普丑面孔的。 讲道理，这是面向开题的调查吧，怎么看场面跟成果验收会差不多？ 东尼小木看脊髓虫扭曲看爽了，脸上的笑容也洋溢得有点扭曲了，看得罗贤有些犯憷：“大哥，我怎么觉得你想吃了它呢。” “哎？”东尼小木的表情更加扭曲了，“这个好吃吗？” “……没试过，但大概不好吃。”罗贤挠头，“不是，你是来谈正事儿的吧？” 东尼连忙收起扭曲，把笑容变得和煦了一些：“哈哈，那当然。这抑制剂……现在到了什么阶段？” “能用，但它是一个很复杂的混合物，不知道有效成分是哪一种。”罗贤道，“或者，不乐观地讲，不知道有效成分是哪几种。” 东尼顿时心领神会，这是发现了自然生成的有效混合物。 这让他顿时振奋起来，有天然混合物可以用的话，脊髓虫抑制剂的开发，便瞬间从赌博型研究，变成了优质投资项目。 找到了天然混合物，后续的工作，就变成了鉴别有效成分。 对于大多数实验室而言，这都是大力出奇迹型的工作，只要抓足够多的科研狗来做分离和测试，肯定能搞出来。 而对于医师协会的委员们来说，最不缺的，就是科研狗了。 且，费用极低，四舍五入都是廉价劳动力，集中攻关个一两周，确定有效的化合物，轻而易举。 这样的话，即便脊髓虫最终没有泛滥，沉没成本也很小。 如此一来，那些原本不赞同动用协会经费的委员绝逼立刻倒戈。 打个比方，如果让你出五万块作为赌注，有五成概率获得五十万，有五成概率全部赔掉，大多数家境贫寒如弄蛙酱的老哥，恐怕是拒绝的。 然而，如果是出五块钱，恐怕就没人拒绝了。 那边金京善已经懵圈了，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对于罗贤的神奇，金京善其实也是有准备的，只不过，最坏的设想，无非是他能够拿出其他的项目，来补贴脊髓虫的研究。 他是万万没想到，罗贤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补贴项目！ 连题都没开，罗贤就已经把天然混合物给找到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金京善的思维，开始进入未知领域了。 金京善忍不住冲到罗贤面前，质问道：“既然你连天然混合物都有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个项目？” 金医生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他，估计都懒得理医师协会，直接在自己的课题组里拉起一批秃头博后、半秃博士、将秃未秃硕士以及懵懂的不秃本科大三科研狗，加班加点就把后续研究做完了。 所以，他根本不理解，罗贤到底在搞什么。 罗贤理直气壮：“我哪里自己做得了？我手底下没学生呀，找不到人搬砖的，还不如委托给医师协会帮我做。” “啥？你怎么就没学生了？”金京善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陡然想起来，这个逼才博一……才博一……博一……一。 回想一下自己博一的时候，还在为如何顺利毕业、申请到靠谱的博后坑而发愁，金京善就有点想自杀的冲动。 在抑制剂研发领域，最难的就是找到天然混合物。 事实上，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能用的天然混合物，全靠抑制目标的机理来反推，而但凡做过生化领域研究的人都知道，生命科学何其博大精深，想要从机理生推抑制剂，基本全靠猜。 那些做抑制剂的大神，相比于读博的萌新们，最大的优势，除了头发更少以外，最明显的，就是他们猜的经验更丰富，能用更少的实验次数，把结果给做出来。 单纯的猜，是大海捞针；结合经验公式和统计数据的猜，稍微有点技术含量，但依然属于科研搬砖的范畴；高级的猜，则是结合机理的分析，这才是抑制剂领域的大神们在做的事情。 然而，一旦找到具有抑制作用的天然混合物，整个研究思路立刻大转弯，什么机理解释、模型推导、统计学分析通通丢到一边，分离制备，正交试验，给我加班给我试！ 只要把化合物（们）给摘出来，机理什么的，套几个流行的模型，强行解释一波，总能发出文章来的，而且还都是很漂亮的文章。 所以，抑制剂研发最艰难的步骤，就是确定成分之前的部分，至于后续的机理解释和安全性工作，要简单的多，也便宜的多。 不说别的，在没有天然化合物的情况下，光是买试剂，就要耗费大笔的资金，更何况，艾尔风大陆的药剂制备，存在着诸多玄学因素，所以每一种材料都要考虑是否附魔、是否有斗气研磨、是否经过了异能量浸润、是否接触过特殊种族…… 综上，每一位做抑制剂的研究者，都幻想着狗屎运爆棚找到天然混合物，一步登天。 金京善本人就是做药的方向，抑制剂方面也有所涉及，然而，他却从来没走过狗屎运。 好羡慕啊！ 为什么这个男人运气这么好？ 而且还帅…… 而且还有女武神喜欢……等等！ 金京善忽然发现了盲点。 原来是这样！ 肯定是凌菲儿动用了凌家的资源，帮着罗贤四处搜罗，才找到的脊髓虫抑制剂！ 这么一想，金京善更羡慕了，酸溜溜地对罗贤道：“罗医生，恭喜你啊……这天然混合物，一定很难找吧？” “哈？”罗贤挠头，“还行吧，我觉得不是很难找……是吧高斯？” “皮↘卡↗~”罗贤肩膀上的高斯欢脱地叫了一声，并用看傻子的眼神瞅着金京善。 东尼小木也附和道：“辛苦了，罗医生。居然独立地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看来，我们医师协会也不能自甘落后，要在这个项目中贡献一份力量……” 其他调查员也跟着吹捧，搞得罗贤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嗯…… 硬说的话，玩屎是有点辛苦的。 “贤哥。”杨医生突然提醒，“它们好像有点遭不住了……” 罗贤扭头一看，只见脊髓虫们忽然剧烈地抽搐了起来，仿佛要当场暴毙了一样，赶紧下令把展示柱里的高斯屎悬浊液给抽出来。 与此同时，魔兽占领区的某个山沟沟里。 690 吃屎比玩屎更辛苦 “没人知道魔兽群体里的第一个二五仔是怎么诞生的，时至今日，她的身份依然是保密的——除了性别。” “有一种非常荒诞的坊间传言是，第一位叛变的脑虫，喜欢吃屎；于是，她便操作讨厌吃屎的魔兽们去吃屎，导致魔兽发疯崩溃，帮助联盟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某一本没什么公信力的野史残本上如是写道。 魔兽的社会组织架构，用时下流行的管理学术语来形容，是高度扁平化的。 枢纽女皇指挥脑虫，脑虫指挥其他魔兽，没了。 至于枢纽女皇上面是什么，枢纽女皇身边还有什么，脑虫们不知道，脑虫们也不敢问。 总之，干活儿就完事了。 “呜哇！！！” 脑虫12306猛地把同步器从脑袋上拔下来，鬼嚎了一声，溢出了强烈的思维波动，吓得附近的苹果怪们四处乱跑。 苹果怪是生活在脑虫洞穴附近的营养单位，下面是蜘蛛一样的节肢，上面长苹果。是的，植物学意义上的苹果。 自从成为脑虫以来，脑虫12306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魔兽存在，但既然它们来了，还带来了苹果，自己就没有不吃的道理。 她摘下一颗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嘎嘣脆。 香甜的汁液，裹挟着浓郁的魔力，滑过她的口腔，滑过她的喉咙，滑进她的胃，然后戛然而止，没有为人所熟知的后续步骤，而是粗暴地转换为邪能。 她的胃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功能，成为了高效的邪能转换器。 她的大脑也变得面目全非，原本沉睡的区域，被塞进去了高功率的邪能传感器和邪能思维收发器。 她一度认为，魔兽作为一种生物，其独特的能量属性，给它们带来了无限可能。 从思维到运动，魔兽都是靠邪能来支撑的，邪能作为一种能量，贯穿整个魔兽群体的始终，让它们成为了标准化的杀戮机器、生产机器、建设机器…… 直到某一天，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品尝到任何食物的味道，她才觉得，魔兽好像也没那么先进。 然后，她便进入了这种无欲无求的淡定状态。 直到刚才。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唤醒了她当人族的时候，一些不太美妙的记忆。 脑虫12306一边吃苹果，一边回味方才的经历。 十二只脊髓虫的感官，同时传来那种味道……呕！！！ 脑虫小姐猛地一下子，把嘴里的苹果全都吐了出来，然后心头一喜。 我居然，恶心到吐了？ “简直是人间奇迹。”她自言自语，随后挪动触手，移动到洞穴的深处。 在那个干净整洁的平台上，摆着一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泛着油墨香的日记本。 时隔不知道多少天后，作为人型生物的本性，第一次被唤醒，实在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 “今天是成为脑虫后的第11875天，天气多云转晴，湿度刚刚好。苹果依然吃不出味道，但是，有一说一，那个叫罗贤的医生使用的不明黄色溶液，是真的给劲儿。真的给劲儿，兄弟。” “虽然很恶心，但却莫名地想要再尝试一次。大概是因为好久没有过情绪波动了吧……嘛，虽说当年他们也不把咱当人看，但至少，我的自我身份认同是这样的。” “身份认同这个东西很重要，如果没有，人就会混乱……但是，咱不会乱，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虚空氏族的身份。如果不是这个身份，咱也不会来到这里，在这里……啃苹果，玩魔兽……苹果真难吃，魔兽真丑……” “最近任务不太重，前线节节败退，联盟优势很大，联盟A了上来，但女皇陛下丝毫不慌——淦，在我看来她根本就没慌过，她，稳如老狗。” “不说现在如何，至少当人的时候，我跟女皇陛下姑且还是睡过一个被窝的……透露一个内幕消息嗷，女皇陛下现在满脑子都是丰.胸秘籍，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她的贫乳似乎是刻在DNA里的……。” “总结一下，最近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了一个捡回人类情感的途径——罗医生的神秘黄色溶液！嘛，只要能继续负责脊髓虫的测试，应该还能体验很多次……是什么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宝贝？求求辽罗医生，不要停下来啊，我马上就把同步器戴上，请尽！情！地！，用您的神秘黄色溶液浸泡我吧！” 啪叽！ 写完了这一篇乱七八糟的日记，脑虫12306的触手微微颤抖。 如果忽略掉下半身的触手们，只看上半身，完全就是卧室里在日记上记录下心事的人族花季少女。 除了虚空氏族标志性的纯黑色眼睛，以及身上的蓝光，以及思想不太正常之外，就是个花季少女的模子…… 是了，没错了…… 仅仅是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体验，她便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情绪的波动。 脑虫的情绪波动，都是被抹杀掉的，理论上是完全理性的个体。 这也是为什么脑虫12306如此在意今天的独特体验。 她说不准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从魔兽大局的角度来说，脑虫有情绪，必然是坏事；但是，那些恶心与痛苦，却给她来了无比奇妙的体验。 仿佛有什么寒冷干枯的东西，由内而外变得温暖、湿润，即将迸发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这促使她忍不住又把同步器套在了小脑袋上。 鬼使神差地。 选择操作目标后，十二只脊髓虫的声波传感器，同时将数据指针指向脑虫12306，顿时，她的脑海中响起了十二声道的立体声： “……看，这一根藏在腹部和背部之间夹层的触角，才是脊髓虫最敏锐的传感器。” 是罗贤的声音……等等，他怎么把这个给找出来了？ 哎呀，不行，这里，这里不能碰…… “电击真的没问题吗？”是凌菲儿的声音，“感觉这玩意儿蛮脆弱的，泡个稀屎溶液就昏过去了……” “我感觉那不是昏过去，是脑虫突然断开了链接……无所谓了，都是猜测而已，重要的是，趁着还没把它们交给医师协会做成分分离测试，先把我想做的几个小测试给做了……” 呲啦呲啦…… 电火花的声音，让脑虫12306瞬间警觉。 哎……这个，好像有点太刺激了，要不要先断开一下……也未必吧，应该没我想得那么夸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犹豫中，罗贤那罪恶的双手，已经把导电夹夹在了脊髓虫的隐藏触角…… “嘶——” 691 吃脊髓虫的醋「加更！加更！」 这一刻，脑虫12306感觉自己的灵魂疯狂震颤，思维链接变得炽烈而狂乱，触角狂喜乱舞宛若盛夏的藤蔓，似乎能一直这样嗨到海枯石烂。 等到电击结束，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透过脊髓虫的意识，用新鲜而热烈地情绪，望着罗贤。 这个男人……不简单！真的不简单啊！ 就在刚刚，在罗贤的帮助下，脑虫12306久违地回忆起了做人的时候才能正确理解的几个词到底是什么含义—— 刺激，不要停，加把劲儿，爽，要死了。 现已恢复理性的脑虫12306，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认知里，发现不管是溺在不明黄色溶液里还是电击，似乎都不会带来这些感受。 难道说……当了这么多年的脑虫，再次体验人类的情绪波动之时，我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吗？ 以及……该死，为什么还想要？ 这一刻，脑虫12306又回忆起了一个词，叫做，上瘾。 是的，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已经对罗贤的手段上瘾了。 这个男人是何其的狠毒，总是能抓住脊髓虫的弱点，给予最深入骨髓的刺激——这本该带来痛苦，甚至，恐惧。 但是，现在脑虫12306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痛苦，因为…… 那种体验，比起平日里的古井不波，要好得太多，以至于当她回归平静的时候，居然想要再来一次。 想、要……天呐！ 脑虫12306记不清自己是多久没有对某一样事物产生欲望了，诚然，这是成为脑虫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而从真正失去情绪的那一天起，她也就无从再对这件事情做出平叛了，因为，对于一只没有感情的脑虫，让她去评价感情的意义，本身便是一个悖论。 一旦成了脑虫，就再也回不去了。 当时，枢纽女皇陛下是这样跟她讲的，她说这是她多年的观察所得到的经验，你一定得好好考虑。 脑虫12306好好考虑了，然后毅然决然选择不做人了，成为一只脑虫。 为了族人，为了生存，也是为了自己。 然后，她便再也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这不是纯理性能解决的技术性问题，她连高兴、悲伤、激动、想要这些基础情绪都没有，又怎么做复杂的价值判断呢？ 魔兽之所以横行大陆，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整个物种就只有枢纽女皇在做价值判断，脑虫们做的，只有分析、建议、讨论、执行。 至于其他魔兽，就只有执行和挨打的份儿了。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无限地蔓延下去，但是，罗贤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时隔11875，她，又爽了。 她回忆起做人的最后一天，和朋友一起吃了一大盆毛血旺，将那时候的恣意淋漓，与方才的感受对比了一下，emmm…… 怎么觉得电击的快乐全方位胜出了呢？ 还是说，时间模糊了我的回忆，让我已经分不清何为快乐，何为痛苦？ 脑虫12306寻思着，快乐是正向情绪，痛苦是负向情绪，而电击带来的，理性讨论，不吹不黑，那必然是负向情绪了。 那么，讲道理，没有情绪总要比负向情绪要好，但是，为什么……噫！！！ 在脑虫12306用力思考的时候，罗贤又开始了新的整活儿。 “我们来使用梯度强度的刺激，来测试一下这些脊髓虫背后脑虫接受刺激的阈值……嗯，高斯告诉我，这些脊髓虫，目前均处于已连接状态……” 说着，罗贤发动念力，将两只导电夹，同时夹住了两只脊髓虫的隐藏触角。 两倍的痛苦，叠加在一起，瞬间冲击脑虫12306的邪能特化虚拟神经，宛若一道汹涌的洪流，顿时就把她的思维给冲乱了。 她不再是之前的轻微颤抖，而是猛地震颤了一下，随后，浑身都舒服了。 哦，天呐……我真是个小傻瓜！居然还在纠结这到底是快乐还是痛苦！ 对人类来说，电击，也许就是痛苦，但那是因为，人类是有极限的。 我已经不做人了，所以，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这，就是无与伦比的快乐！快乐就完事儿了！ 脑虫12306兴奋地在地上爬，找了一处平坦地方，伸展开来，一脸狂热地准备接受下一轮的……嗯，凌.虐。 她推测，下一轮，罗贤将会是使用三个导电夹，同时刺激三只脊髓虫的隐藏触角，这，这实在是太……斯巴拉西！ 进而，脑虫12306想到，还有四个、五个……更多更多……直到十二根触角同时遭重！ 我滴妈呀！两根就已经如此赤鸡，真的无法想象，十二根会是一种怎样的身先体验……嗯啊 ~ 脑虫12306还是低估了，别说十二根，三根触角的通电，就已经让她的触手痉挛了起来，待到结束，连上身都开始抽搐。 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哦——罗医生，您怎么停了呀，不要停，请继续……不要停下来呀！” 那边，罗贤瞅着玻璃柱里扭个没完的脊髓虫，冷不丁道：“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小家伙貌似很享受的样子……高斯，链接断开了吗？” “皮↗卡→~”高斯摇头。 高斯能和脊髓虫交流，那它自然能够判断出，这脊髓虫到底是受控状态还是自由状态。 这很容易，受控状态的脊髓虫是有智力的，自由状态则跟蟑螂一个水准，高斯聪颖如斯，当然能准确分辨。 “嘿……”罗贤这奇了怪了，这么说，他的电击测试，让控制脊髓虫的脑虫很……很享受的样子？ 这是什么路数？ 罗贤沉吟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做出了神奇的操作。 他伸出防爆胶皮手套包裹的、修长的右手，擒住其中一根触角，轻拢慢捻抹复挑，颇有技巧性地玩弄了起来。 那脊髓虫先是挣扎了几下，随后浑身软了下来，甚至还用尾巴蹭了蹭罗贤的手背，用脑袋贴在罗贤的虎口上，很亲昵的样子…… 凌菲儿简直要惊呆了。 先是惊呆，然后眉头一皱，美目一凛，啪地一下拍掉罗贤的手。 “你干嘛呢，多危险呀，不怕它伤到你？”凌菲儿嗔怪道。 那脊髓虫愣了一下，随后示威性地朝着凌菲儿晃了晃尾巴。 超凶！ 凌菲儿丝毫不虚，回敬了一个凶残的眼神。 罗贤就有点迷了。 不是……这人怎么连脊髓虫的醋都吃啊？ 692 女兵冲塔 魔兽占领区的某条山沟沟里。 今日的山沟沟，和往日的山沟沟，不太一样。 林间的鸟儿，伴随着山沟沟深处时不时传来的奇怪叫声，嘁嘁喳喳。 而在灌木丛里互相撸毛的花猫土狗，则时不时嗟叹一声世风日下，就连脑虫都能发出这种声音了。 这声音由强减弱，持续了挺久，然后，又掀起了第二波高.潮，直到天色黯淡下来是，才真正地消失不见。 鸟儿们这才归巢，探头探脑地往山沟沟的深处望去，期待着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又祈祷着不要发生什么大事情把它的爱巢毁掉，像极了街道上英雄大战怪人的时候旁边探头探脑的便利店老板。 许久，当月亮高高挂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不寻常的动静。 脑虫12306，走出了它的巢穴，来了一次罕见的夜间散步。 脑虫是不常外出散步的，它们的宅属性，注定了他们厌恶任何的户外活动。 但是，脑虫12306实在是需要散个步，来平静一下。她心乱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虫生，有了一个明确而清晰的目标，那就是，罗贤的凌虐！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脑虫有虫生目标，这是枢纽女皇所不允许的事情，要是用理智来指挥行动的话，应该现在就呼叫女皇陛下，给自己来一套思维同化才是。 这就让脑虫12306陷入了矛盾之中，外源性的理智，和内源性的生物本能，二者之间产生了强烈的碰撞，撞得她脑阔痛。 于是，就只能出来散步。 她望着皎月，心里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搏斗。 黑色的小人说，12306呀，瞧瞧你，每天闷在这山沟沟里，最初加入时的理想和信念，恐怕已经磨灭得差不多了吧？ 与其继续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生活，还不如放下对人族的仇恨，积极拥抱变化，做罗贤的小虫子，爽就完了！ 白色的小人说，好呀好呀！ “决定了！”脑虫12306握拳，眼睛发光，“爽他妈的！” 不过，脑虫12306对自己的族群还是有良心的，她给自己立下了规矩，以后每三天最多爽一次，若是女皇陛下派下来的任务紧，次数可以保留、延后。 一次不能超过一小时，到点了务必要断开链接，要做到严格的防沉迷。 脑虫12306的嘴角，扬起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在林间游逛，觉得今晚的月亮，都是格外的明媚。 另一变，罗贤并没有意识到，他对于魔兽的脑虫指挥网，造成了怎样微妙而不可描述的影响。 梯度电击之后，罗贤又对十二只脊髓虫进行了全面而广泛的强度测试，包括但不限于冰冻、火烤、闷煎、糖醋、油炸、清蒸、水煮…… 隔壁高斯都馋哭了，但鉴于罗贤的测试强度控制得很好，脊髓虫们挺了过来。 这让罗贤非常满意地宣布，稀屎溶液在抑制脊髓虫活动上，具有明显的优越性！不然，为何其他的折磨手段，都没能让它们背后的宿主断开链接呢？ 为了确保实验的确定性，在做完这一切后，罗贤让脊髓虫们休息了半个小时，又用了一次稀屎溶液。 果然，脊髓虫们硬撑了不到两秒，便遭不住了。 做完这些，罗贤才欣然将十二怒虫交给了东尼小木。 像是分离化合物这种搬砖式工作，自然是要让医师协会去抗，不然，我罗贤加这个协会是干什么的呢？ 罗贤是个市井小民，对于做公益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宏观梦想，他想的就是在自己的信条框架之下，尽可能多占一点便宜。 反正医师协会的钱都是从各大药企化缘来的，而药企的每一分钱都带着肮脏的资本主义原罪血液，乱花不心疼。 而对于自己手下的课题组，罗贤则有另外一套设想。 马上要参评冷泉学者了，拿到这个帽子之后，罗贤便可以在云海学院招生了——理论和程序上。 现在招生，只能从已经入学的硕博里抢人，相当于直接抢其他教授手里的学生，这种行为实在是过于霸气，容易引起学院内部的不满情绪。 别看罗贤现在是学院的当红炸子鸡，真要论及实际利益，很多老师不可能完全配合他，顶多能做到配合学院的大政方针，要老师们自己割肉补贴罗贤，这不现实。 这种背景下，跟可可船上的稳医生谈来的项目，就能发挥它的作用了。 罗贤把暮光圣地的交换名额，送给云海学院医学部的老师们，再从他们手下拉学生来，阻力就要小得多了。 组建自己的课题组势在必行，随着罗贤的业务摊子铺得越来越大，罗家沟诊所已经无力继续提高负荷，而高端诊所的性质，也不适合大规模地扩大招医生，更不适合招菜鸡。 放在临床的标准来看，云海学院这帮硕博，四舍五入都是菜鸡。 要是把他们放到罗家沟诊所，会极大地降低诊所的综合品质。 毕竟，不是每一个医学生，都叫拉比特…… 不过，罗贤关于课题组的遐思，却被小姐姐们的上门骚扰打断了。 眼瞅着罗贤明天就要跟随液体离开塔尕营地、返回冷泉港，女兵们坐不住了，于是便组团莽了过来。 倒不是她们仗着人多就来冲凌菲儿的塔，只是，在见识了赵卫龙团长使用罗氏干性皮肤补水修复套装的效果后，女兵们眼馋了。 她们都是老护肤带师了，眼光很毒辣，不约而同地通过赵团长的脸看出，这产品，只要上市，那必然在护肤品行业掀起波澜。 罗氏（品牌暂定名）的效果，不能说太完美，但是，就这个价位而言，已经做到了最好。 精灵帝国的极少数高端产品，若是用保湿时间、皮肤润泽度等指标来衡量，能做到罗氏120%甚至130%的效果，但是，其价格，却是几万卢比起跳的。 而且，是几万卢比买一套，撑死了能用两个月。 当然了，护肤品行业里，一分钱一分货，一块钱两分货，十块钱三分货，其实是常态了，随着产品效果的提升，加钱的边际递减效应，便显现出来了。 加上护肤品的水向来很深，价格虚标严重、云里雾里，其实顶级产品卖得贵一点，也实属正常。 然而，用几十分之一的价格，达到百分之八十的效果，就已经突破了正常的护肤成本体系。 693 药厂启动 罗贤较为热情地接待了女兵们。 这个热情的度，是很讲究的。 她们来买罗贤的东西，罗贤做她们的生意，罗贤总不能横眉冷对，那是赶客行为。 但是，如果太热情，旁边脸上挂着和善微笑的凌菲儿，又会在桌子下面狂踩罗贤的脚。 为了脚的健康，罗贤必须把握好热情的程度。 说好的主仆契约返还十倍伤害呢？为什么哥已经痛到磨牙，而凌菲儿却依然云淡风轻，宛若雨后芳草地上散步的鹅妈妈？ 由于在思考这个问题，罗贤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女兵们面面相觑，努力思考是她们的哪些行为或者她们中的哪一个让罗贤索然无味。 这时候杨医生终于看不下去了，道：“贤哥，人家绕了半天弯子，就是想找你要你那个补水套装，你就给一个呗。” “我们不会白要的。”领头的女兵纠正道，“我们会付钱的，而且，肯定比赵团长出得多。” 女兵是一个非常舍得下本钱护肤的群体，因为她们的工作环境偏恶劣，不护肤就老得很快。 另外，她们的收入在同龄人中偏高，但日常开销反而是偏低的。 军队包吃包住，还有各种补贴，平时休息的时候想花钱也没有商圈可以去。 这种职业特点，类似于罗贤前世那些读了土木、去非洲做工程的同学，手里的盈余，往往是非常多的。 因此，女兵们看到罗贤这里极好用又不怎么贵的护肤品，自然是蜂拥而上。 加价的目的，是怕罗贤这边存货不够、感到为难，让罗贤卖给她们的几率更高一些。 毕竟，根据赵卫龙团长所说，东西都是现配的，证明罗贤手里没什么存货。 罗贤回过神来，笑道：“嗨，这有何难。你们等一下，我现在就整。也不需要加价，按照原价给我付钱就好了。1999，交个朋友。” 对于罗氏补水套装的定价，罗贤是做过估算的，还是托艾瑞达的关系，请的专门的成本精算师，做了一套全生命周期成本估计。 最后，结合罗贤薄利多销、第一款旗舰产品打出名气的策略，定价为，油性皮肤版本和干性皮肤版本统一定价为1999卢比起。 若要深究的话，两个版本的成本的确是有差异的——这个说法当时是罗贤拿来忽悠赵卫龙的，但实际上确实略有差异。 但是，因为成本的差异搞出来定价差别，着实不是什么好的策略，会给人一种“油性皮肤就是原罪”的错觉。 罗贤连它的广告词都给想好了—— “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护肤品。” 罗贤一边配药一边吹牛，听得女兵们心动不已。 “罗医生，您这东西什么时候量产发售呀，到时候，我肯定推荐亲戚朋友都去买。”一位女兵笑道。 “应该还有不小的距离。”罗贤笑呵呵道，“主要是，还没有合适的代工……” 说到这里，罗贤灵光一闪。 话说回来，药厂的事情，好像还在跟冷泉港市政府扯皮来着…… 原巨龙湾菲艾德旗舰工厂的失业工人们，还在等着罗贤安置，鉴于罗贤从韦尔斯大少爷那边讹诈了一笔钱，维持工人们的基本工资照常发放，不成问题。 但是，出于各种原因，在冷泉港建厂的计划，迟迟不能落实。 这就很烦，若是再扯皮下去，就只能回凌家的老巢山城建厂了。 倒也不是不行，但注意，山城，你看这个名字就知道，它是个和山很近的城，而冷泉港，它是一个港口。 后者的交通条件，要比前者好得多，尤其是需要大宗进口原料、触媒和设备，运出成品的泛制药行业。 这也是为什么东南分区的大家族们都不约而同走了工商路线，而凌家则变成了军事+能源的暴力家族。 东南水网密布，航运条件优越，地势平坦，非常适合种田，各种意义上的种田。 而山城地区的条件太恶劣，搞农业还凑活，但主要还是得靠挖矿和练武。 伴随着艾尔风大陆的发展，逐渐有跟不上节奏的迹象。 当然，所谓的跟不上节奏，也是跟少数几个大家族比，再怎么说也是真·家里有矿。 罗贤原本想直接拿「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合剂」来作为药厂的第一款产品，然而，现在想来，制药的门槛还是偏高了，三期临床实验做下来，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出结果。 药厂资质，也是更难拿到手的，这也是冷泉港市政府卡住罗贤的关节所在。 掌控冷泉港的阿基姆家族，似乎还没有彻底死心，还残留着跟凌家作对的念想，嗯，得找个机会处理一下…… 但是，处理归处理，以罗贤现在的资历和头衔，确实拿不到药厂的资质。 在艾尔风大陆开药厂，至少得有7年以上的主治医师及以上岗位工作服经验，或者医学博士学位外加至少一站（两年）的博后工作经验…… 这是王国的规定，他总不能让凌菲儿把旋转的雪月花架在阿基姆家族的脖子上，让他们破格允许罗贤开厂吧？ 那可就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现在看来，其实根本没这么难，可以先开一个做护肤品的厂子，容纳巨龙湾那些失业工人，等罗贤拿到冷泉学者的帽子、拥有一些破例的资格，再考虑申请药厂的资质，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路还很长呀。”罗贤不由得感慨。 即便身怀外挂，身边又有诸多优质妹子辅佐，想要成为全方位的名医，也无法一蹴而就。 于是，给女兵们配完罗氏补水套装，罗贤马上就催凌菲儿带他回冷泉港了。 他想启动护肤品大业，让这一串事情开始运转起来。 显然，护肤品的盈利周期，比起制药来，要短得多。 瞅着罗贤浑身升腾起干劲儿，凌菲儿邪魅一笑：“主人怎么这么急着赚钱呀？放心，咱家的钱花不完……” “嘁，休想腐化我。”罗贤不上当，板起脸来，“我这个人，公私分明的。自己的产业，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还要你来投钱的话，未免就太失水准了。” 凌菲儿笑而不语。 还真是固执呢。 固执得可爱。 694 蠢萌住院医 “不行，你再急也不能今天就走。”凌菲儿忽然想起来了，“你忘了么，晚上还要和东尼常委谈个合同。” 罗贤一拍脑门，得，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 看到了罗贤现有的手牌，东尼小木表示，现在他们的目标，已经从考察开题，变成了求着罗贤开题。 当然了，私下里东尼告诉罗贤，其实开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别听那个金京善瞎逼逼。 这是在给罗贤打预防针了，金京善为人较为锋芒毕露，而罗贤也是锋芒毕露的主儿，俩人立场还贼对立，可得先跟罗贤知会一声，别等到金京善得罪了罗贤，让他产生误会。 平心而论，对于金京善当副组长这件事，东尼小木原本便觉得不太妥当，这人太轴，不懂得妥协，容易给罗贤带来不太好的体验。 而罗贤是医师协会的重点培养对象，未来大腿，东尼寻思着，别把人家给得罪死了，一气之下跑到人总参跟那帮兵油子玩儿去了，岂不是血亏？ 这次的事情，也让东尼意识到，罗贤还远没有达到让医师协会统一思想的地步，只有他本人，才把罗贤放在青年医生里的第一顺位。 至于其他常委，或许会支持地精群岛那个胖子，或者龙族的劳模，或者鱼人村的小美女，或者皇科院的那个“小老头儿”，或者暮光圣地那个不可言说的存在…… 艾尔风大陆的医学圈子，是很诡异的，藏龙卧虎。 而放眼国际，多领域逆天的青年高手，不止罗贤一个。 也许，只有当罗贤做出更多的顶级成果，展现出更好的全面性，才会有更多的常委倒向他。 “总之，协会对你是看重的，但未必会满足你的全部要求。”东尼小木对罗贤如是说。 罗贤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加入医师协会，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协会里的大神多的是，他觉得，凭他现在的成就，话语权是一定要有，但要说蹦跶出来当老大，那还差得远。 而他要做的，就是脚踏实地，搞定手头的事情。 所以，下午罗贤手痒痒，又跑到野战医院去了。 看到罗贤的一瞬间，刚从值班室睡醒、准备出来晒晒太阳的麻醉医师，浑身一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罗贤刚来的那一天，在手术室里的高强度连续手术，着实让这个小野战医院唯二的麻醉医师，看服了。 他们平时可没这么大的工作强度，被罗贤这么一折腾，当时就有点吃不消了，歇了两天，总算回血了。 然后在晒太阳的路上迎面碰见一只罗贤。 最气的是，他还只能摆出一张笑脸，热情地跟罗贤打招呼，而不是一脸惊悚地说“还来？？！”。 从段位上讲，弱鸡白银，还是麻醉医生，碰见罗贤这种钻石5临床实战吊炸天的外科大神，若是放在更讲究一点的地区，是要行大礼的。 至于护士们，就没什么心口不一了，她们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呼啦呼啦跑出来迎接罗贤，拽着他的胳膊嘘寒问暖。 “罗医生，又来做手术呢……”“罗医生，37床的病人有点不对劲，您帮忙看看呗，我们这边的医生都拿不准的……”“罗医生，你吃了么？” “吃了。”罗贤果断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然后去看了37床，然后被护士们簇拥到了一个大概是工会搞活动用的房间。 “罗医生，尝尝这个小蛋糕吧。” “我记得我说过，我吃了。”罗贤有点郁闷道。 “哎呀，吃了再多吃点嘛。”那护士道行很深的样子，丝毫不被罗贤这软绵绵的拒绝所打动，“你这么瘦，该多吃点的。” “就是就是，罗医生这几天辛苦了呢，又得管病人，又得管魔兽的……张嘴，乖乖~” 要说战地医院的护士们就是与众不同，和安全区的护士们相比，路子野了许多，简直如狼似虎，撩起汉子来那是极为凶悍的。 罗贤招架不住，只得尝了她们的小蛋糕，又尝了她们的牛奶，又尝了她们的综合果仁和蜂蜜午餐肉，折腾了半天，才进了手术室，忍不住跟麻醉医师抱怨：“哎，要我说，来外地做手术，什么都好，就是护士们太热情，太耽误时间。” 旁边端着笑脸准备陪聊的麻醉医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瞧瞧，你瞧瞧！宁这说的是人话吗？ 给罗贤当一助的蠢萌住院医，问：“罗医生在冷泉港做手术的时候，护士们应该也很热情吧？” “没这么热情。”罗贤又开始发表不做人言论，“她们每年都能见到我，习以为常了，就没你们这边这么麻烦。” 哈，哈哈……请让我也体验一下您的麻烦吧！ 麻醉医师在内心发出呐喊，脸上保持微笑。 而一助蠢萌住院医，则盯着术野，仔细地学习罗贤的断肢再植，那小眼睛里，迸发出的，是对知识的渴望，和对进步的渴望。 他太想进步了！ 落到不怎么重要的哨所来当住院医，若是再不进步一下，这辈子估计就交代了。 看了两分钟，蠢萌住院医果断放弃。 开玩笑，都是蠢萌的人了，怎么可能看得懂罗贤的手法？ 罗贤的手术，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那些动作，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人类能做出来的行为。 学习罗贤的技术，仿佛在学习一个全新的外科技术体系，就你妈离谱。 估摸着也只有同样不太正常的拉比特能学会了…… 蠢萌住院医放弃学习后，只能给罗贤扶断腿了，一时间居然有些无聊。 和罗贤这种青年才俊同台的机会来之不易，且同且珍惜。 既然学不了技术，那就多聊几句，搞好关系是不现实了，至少，混个脸熟。 日后，待到罗贤成为医师协会常委、王国科学院院士、终身教授、某家大医院的院长，某日翻阅专利/论文/自然基金审批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他的名字，或许，会依稀记起今日在塔尕营地的谈笑风生吧？ 于是，蠢萌住院医在脑海中搜刮了一下合适的聊天内容，问道：“罗医生，您有女朋友了么？” 麻醉医师简直要醉了。 宁就是聊天鬼才？ 695 万护士齐哭 问罗贤有没有女朋友，几乎是这台手术里最下等的聊天方式了。 和罗贤讨论妹子，就像跟凌菲儿讨论修炼难度一样。 根本就没法讨论。 你能指望凌菲儿这种怪胎，理解你们这些3级升4级都痛苦得在数九寒冬的深夜抱着浅色床单哭泣的人吗？ 人家当年3升4的时候，还是个**，估计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一脸呆萌地就升级了。 罗贤这种，肯定是从幼儿园时期开始，就被各路小妹妹大姐姐少女轻熟女熟女阿姨骚扰，早就不胜其烦了，你还问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况且，罗贤和凌菲儿的关系，坊间流言早就猜了不下一百个版本了。 但总归，二人的关系还没有公布，那没公布自然有没公布的道理，这种事，是你一个蠢萌住院医有资格讨论的？ 虽然技术上一样咸鱼、但情商上至少及格的麻醉医师，暗暗地为蠢萌住院医的前途捏了一把汗。 并且，现在他觉得，这孩子不是蠢萌，他就是单纯的蠢。 罗贤思索片刻，眉宇间闪过一丝羞涩，道：“目前还没有，但不排除过一段时间会有的可能性。” 蠢萌住院医露出蠢萌的表情。 啥意思？ 器械护士则是听懂了，下意识地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刀具给甩出去。 她提醒自己，要镇定，要坚强，这是手术台上，不能拉胯，生活还将继续，人生不会只有收获总难免有伤口，不要害怕生命中不完美的角落…… 器械护士的脸上，渐渐露出了逞强的笑容。 麻醉医师就有点囧了，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应该由他来说点什么。 蠢萌住院医又追问：“您的意思是，有心仪的对象？” 罗贤瞥了他一眼，道：“你的老师是不是教过你，作为什么都不会的弱鸡，手术台上，至少要活跃气氛？” “呃，原话倒是没这么说过，但大概是这个意思。” “那我再教你一个。”罗贤道，“活跃气氛，和ky，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蠢萌住院医继续露出蠢萌的表情。 麻醉医师连忙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并投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蠢萌住院医一脸的恍然大悟，傻笑道：“嗨，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咳咳，罗医生，您别在意哈，我这个人，脑子不太灵光。” 罗贤沉默，闷头做手术，不想理他。 蠢萌住院医自觉搞砸了气氛，于是准备补救一下：“我之前还以为，罗医生会一直单身呢。” “为什么？”罗贤问。 “不是都说么，太优秀的人就很容易单身。”蠢萌住院医一本正经道，“罗医生太优秀了，女孩子和您谈恋爱，应该压力很大吧？” 器械护士和麻醉医师同时窒息，万万没想到，这个蠢萌的孩子，舔起来居然如此的清新脱俗！ 罗贤瞪了他一下：“拉几把倒吧，这是谁教给你的憨批理论？我跟你讲，如果有哪个女生给你宣传这个，那八成是有目的……这么说罢，所谓的太优秀找不到另一半，多半是要求贼高，待价而沽。” “而我，就不一样了。”罗贤自豪道，“我对她非常满意。” 铛！ 金铁交加的声音响起，钛合金材质的手术刀片，掉在了经氩氧精炼炉、电弧炉、热轧工艺处理的304不锈钢托盘上。 罗贤皱眉：“状态不好，建议先出去休息，换个人进来。” 器械护士努力咽下狗粮，强颜欢笑：“没事，没关系的，我能行，我能撑得住……” 诚然，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能和罗贤说说话、聊聊天、请他吃点东西，就已经是极限了，连一亲芳泽，都是绝无可能的。 至于罗贤谈恋爱，又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当狗粮递到嘴边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痛，依然让器械护士小姐姐感受到了切实的心碎。 她含泪跟完了这台手术，再也忍不住，跑到护士的更衣室，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其他护士见状，连忙跑过来安慰。 这护士是野战医院里顶厉害的一位了，年纪不大，干活儿却很利索，还特别勇敢，曾经冒着巨大的风险，在第一线为士兵们护理。 即便是苔岩怪的花岗岩拳锋，贴着她的肩膀擦过去的时候，她也没哭过。 看着大家都来安慰自己，她更加的悲伤，瘪着嘴呜咽道：“罗，罗医生他……他明示，他明示自己有女朋友了……正式的……” 其他护士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地被她同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嗓子，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不多时，护士更衣室里，响起了高低不同、自带混响的哭声协奏曲。 刚好来到野战医院的金京善，听到这阵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连忙抓了一只小主治，问：“什么情况？有重要人物出事儿了？” “……是重要人物，但也不能说出事儿了。”主治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索性打了个比方，“譬如说吧，你粉一个明星修炼者……” “我不粉修炼者。”金京善皱眉，“我不追星。那是小女孩儿才干的事情。” “不是，我就打个比方。”那小主治费力地描述，“主流媒体推的那些小鲜肉你当然不喜欢，但假如有好看的妹子……” “女修炼者，我也不粉。”金京善优越感十足，“弱者才会把希望寄托在修炼者身上，作为自强不息的普通人，我们应该用自己勤劳的双手……” “……我是说，假如！”小主治有点抓狂，“就，那种长得好看身材劲爆实力强大的女武神……” “你直接说凌菲儿不就得了。”金京善斜眼，“搞那么多无效描述。这种……你要说，让我粉这种，我还是能理解的。” 小主治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悚：“你命8要辣？你难道忘了她「睾.丸撕裂者」的名号辣？” 金京善简直服了，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法跟对方正常交流。 于是，他索性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就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用一句话。” 小主治只好道：“罗贤医生官宣恋爱了。” 说完，小主治觉得不好再留，借口那边还有活儿等着呢，就清创缝合遁了。 金京善用力思考了足足十分钟，也没想出来，为什么罗贤谈恋爱，塔尕营地野战医院会哭个没完。 这不科学。 696 解决厕所排队问题 总不能，她们都喜欢罗贤吧？ 这才见了几天呀，感情这么重的？ 不可能的，哈哈，绝对不可能的…… 金京善笑着笑着，眼前回想起几天里，从护士到女兵对罗贤的态度，心里，忽然有点堵得慌。 他晃晃脑袋，心想害，这算什么，她们对罗贤的追捧，只是小女孩子家家的肤浅颜控罢了，真要说深沉而富有理性光辉的崇拜，那还得是我金京善。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金京善默默念诗，上楼找了野战医院的负责人，格罗特医生。 塔尕野战医院是没有院长的，这小医院等级太低，根本配不上通常语境下的「院长」这个行政级别。 金京善此行的目的，是找格罗特医生知会一下，允许他在这里开一个小型的产品推介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个推介会，他手里出了那家医疗器械独角兽公司之外，的确还有一个药物研发团队，业务上也的确跟塔尕营地很匹配，但这并不构成他开这个产品推介会的直接理由。 也许是身为医生的惯性，也许是为这里的士兵们做一点好事，但是，他绝不会承认，他是看罗贤风头出得太狠，忍不住也要秀一把。 原本金京善是憋着劲儿要给罗贤的开题下绊子的，现在，人家连天然混合物都找到了，就没法下绊子。 但是，就这么眼瞅着罗贤带秀一波、离开塔尕营地，也不符合金京善的行事风格。 他一项是高调而闪耀的，习惯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在金家这个医学世家，也是被从小捧到大的人物，场面上，还真没输过谁。 除了家族首屈一指的超级天才金志炫…… 当然，金志炫太强了，从小就是金家所有孩子的大块儿心理阴影，金京善已经习惯，但，他是不想在罗贤这里输场面的。 然后他就起了开产品推介会的意图。 要推介的产品，是针对前线工作人员的免疫激活剂，可以免除许多安全区罕见但极有可能在热带前线滋生的寄生虫、真菌、细菌感染，价格上，也颇为公道，一位接种者整个周期下来，仅需一千多卢比。 要说，金京善作为罗贤的haters里面水准较高的一位，在被罗贤寻找天然混合物的速度震惊之后，他没有傻乎乎地铆足了劲儿憋个办法干罗贤一炮，而是和以往的出差一样，四处转悠，寻找着发挥自己能力的机会。 从本职工作的角度来说，金京善确实不愧为金家的名医。 他很快便找到了自己能发光发热的地方。 根据观察，这里的士兵，身上普遍有那么一两种或者更多的感染，这些感染在安全区不常见，但却是这里随处可见的祸患。 当然，大多数感染也不致命，甚至可能都不会产生重症，只有一些类似于头皮发痒、尿频尿急、长期便秘之类的小困扰罢了。 但是，对于长期驻守前哨的官兵们而言，小困扰日积月累，就是很大的不愉快了。 听了金京善的建议，格罗特医生蛮高兴的，手里搓着光滑锃亮的老干部茶缸道：“这个我支持，你别说，上个月还刚有医生跟我抱怨，营地里有几种寄生虫简直是肆虐，虽然是已经被证明无大害的玩意儿，但总归，大家老是去高频上厕所，也影响工作效率呀，也不太安全……” 事实上，这是整个联盟地处热带的前哨的通病。 以人族官兵为主导的前哨还好一点，人族的卫生习惯在各族人民里算是很不错的，要是去亚人的前哨营地瞅一眼，多半得吓死。 艾尔风大陆的医疗资源，总体上还是紧张的，因为需要解决的难题太多，像是金京善的团队，研发的免疫激活剂，能够应对六种病原体。 然而，根据一个魔族团队——魔族是以魔力作为必备生理循环的种族，和魔兽没关系，不要让人家风评被害——的调研结论，光是寄神虫分类下，常见的热带哨所，至少就得应对超过二十种轻微病症病原体…… 作为医学家，只能一种一种地去攻克，金京善带来的产品，虽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能解决一部分燃眉之急。 至少，能解决塔尕营地厕所排队的问题。 一拍即合，格罗特医生差使手下的人，帮金京善在医院门口搭了台子，并通知赵卫龙团长，让大家来听推介会。 外面的热闹，没有影响罗贤在手术室里的工作。 塔尕营地积攒下来的病例，充分地满足了罗贤对各学科分布广泛的偏难怪病症的喜好，是刷熟练度、保持叶片新鲜的不二之选。 这些病人往往不方便转院，或者深知自己的情况去了安全区的大医院，也没有足够的钱治好，本来已经躺着等死了，只期待一手临终关怀，没想到却等来了罗贤这个怪物。 罗贤连做几台超高难度手术，各种黑科技咔咔地往上用。 呆萌住院医也看不懂，就发呆打杂，保持呆萌。 麻醉医师的见闻广博一些，一开始惊为天人，后来就麻木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罗医生……您在云海附院，大概是什么水平？” 在麻醉医师的印象里，冷泉港的医疗水平，还没有厉害到这个程度。 今天罗贤这几台手术，难度直接上天，有一些，麻醉医师估计，即便是王都在细分领域最好的医院，也做不来。 这就很诡异。 对于这个问题，罗贤的回答很诚实：“我觉得，我在云海附院是最靓的仔。” 呆萌住院医被这一股王霸之气震到了，傻傻道：“这……还可以这样说的吗？” 麻醉医师捂脸：“傻孩子，你去云海附院那种地方中心医院，找个比罗医生厉害的试试？” “你不说别的……就现在这一台，手部魔术回路末梢延长术，合并魔术回路非连续性脆化，和平医学院附属二院的姜一彦，都未必说能做吧？” 罗贤意外地瞅了他一眼：“你还挺识货的。” “害，我以前也是拿手术刀的，后来得罪了领导，就被发配到这里来搞麻醉了。” 麻醉医师说起这些的时候，风轻云淡，仿佛一切爱恨已成往事。 697 麻醉医师有故事 麻醉医生的语气很超脱，罗贤就也没怎么安慰，只是点点头，就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不是救世主，对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的倒霉蛋，抱有非常平静的心态。 这个世界上的倒霉蛋多了去了，与其见一个倒霉蛋就拉一把、疯狂播撒圣母心，倒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 蠢萌住院医则是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突然就很气愤：“凭什么啊，为什么得罪了领导，人生命运就要被改写呢？” “这，不公平！”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麻醉医师咯咯咯地笑着，“我无权无势无背景，被有权有势有背景的人鱼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到底干了什么，才被领导直接改了专业。”罗贤道。 “说来惭愧。”麻醉医师微微一笑，停顿一下，坚毅而决然道，“我○了领导的情妇。” 蠢萌住院医蠢萌地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幼小而天真的灵魂受到了冲击。 罗贤则是很淡定：“那你确实死得不冤。” “害，那时年少轻狂不懂事，要是能重来，我肯定不会○他的情妇了。”麻醉医师在这儿停顿，又摆出了坚毅而决然的表情，“我直接○他老婆。或者干脆○他仙人板板……” “你对老领导的狠真是刻在DNA里啊。”罗贤评价道。 “不是我小人，是他真的不太行。”麻醉医师愤愤道，“他就是个「哔——」……就是那个金穗城综合医科学院，搞了9个情妇，贪了7.2亿卢比的普外主任……” “普外，能贪7.2个亿？”这下子罗贤也觉得自己的人生观被颠覆了。 “金穗城综合医科是大普外，懂伐，就是他们很多细分的东西，都放在普外里面。就比如肝癌的肝切除，通常是放在独立的肝胆外科里面的。” “这个利润很猛，光是请飞刀，就得大几万卢比，他们还特别喜欢搞辅助恢复符文，其实卵用没有，但架不住病人家属关心则乱呐，咔咔咔，整个恢复期搞下来，几十万卢比骗出来了……加上用药，一没个一百万卢比下不来的……” 麻醉医师喷起道德败坏的老领导来，那叫一个牛批。 罗贤有点长见识了，果然啊，封建资本主义的医生是真滴会玩。 “九个情妇……九个啊！”蠢萌住院医的思维，还停留在让他幼小而天真的灵魂受到冲击的环节上，“这哪里宠幸得过来呀……” 罗贤深感赞同地点头，现在光一个凌菲儿，还是动手动口不动那啥的，他就已经觉得负荷不小了。 再加上偶尔还要照顾一下暮雨酱，罗贤实在是不敢想象，九个情妇，到底是怎样一种超豪华配置。 “呵。”麻醉医师狡黠一笑，“当时他被抓的时候，九个情妇已经给他生了十三个儿子，其中只有三个是他的种……哈哈哈，不瞒你们说，还有两个是我的种，厉害吧……” “你搞了他几个情妇？”罗贤发现了更加值得挖掘的角度。 “就一个。”麻醉医师笑得更厉害了，“但是，却有两个情妇生了我的种，你们猜，是为什么？” 蠢萌住院医的三观已经碎裂了，幼小而天真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一样，然后在空中吊打、挤压、脱水、晒干、碾碎、加芝麻盐、放进米饭里搅拌、味道不错…… 罗贤则秒懂，发出麻醉医师同款的、属于灵魂不怎么天真的男人的笑声。 带着对麻醉医师○子活性的敬佩，罗贤兢兢业业地完成了这台手术，约了麻醉医师晚上一起吃夜宵顺便听他讲故事之后，跑到护士站，问有没有想采耳的。 他的本期卡池已经抽出了精准，但还是可以接着抽。 每周抽卡，需求的熟练度都是不同的，这周不抽，下周也没法用了。 当然，同样的熟练度抽卡组合，有可能出现两次，但在罗贤看来，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还不如先抽了，说不定能歪出来什么好东西。 听到采耳，小护士们都沸腾了，原本以为罗贤恋爱（半）官宣而造成的阴霾，一扫而空。 恋爱就恋爱吧，我的贤这么优秀，恋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能观赏，能聊天，还能采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此时，金京善正在外面和格罗特医生一起折腾产品推介会的事情。 他们原本叫了几个护士来帮忙装点演讲台，然而，她们却趁着二位不注意，跑掉了。 好歹格罗特医生手疾眼快，趁着最后一只还没完全跑掉，赶紧抓获，问：“你们这是有什么急事？” 格罗特医生虽然没有院长的行政职位，但总归是管这家野战医院的。 所以，在护士面前，姑且是有官威。 护士心虚一笑：“哈哈哈……也不能算急事，但是，过了这村，可能就没这店了。” “嗯？”格罗特脑子转的极快，“罗贤又搞按摩了？那你去吧，你们平时体力活儿多，蛮辛苦的，让罗医生给你们舒缓一下。” “比按摩刺激多了！”护士兴奋溢于言表，“是采耳，采耳呦！” 说完，就蹦蹦跶跶地去了。 金京善沉默片刻，幽幽道：“这些人是没采过耳吗？这么稀罕哦，我看根本就是见识短，像咱们这样久经阵仗的，哪会因为一个采耳……嗯？” 金京善扭头一看，只见旁边原本应该站着格罗特的位置，空无一人。 再将目光投向前方，只见格罗特跟在那护士身后，欢脱地跑了过去。 甚至还回头来了一句：“快来啊，罗医生采耳，你不体验一下？” 金京善露出了呆萌住院医的同款呆萌表情。 大哥……宁也太没出息了吧！ 你怎么跟无知少女们一个品味啊？ 金京善简直服气了，他平时人在精灵帝国，什么高端服务没经历过？ 甭说采耳，就说带采耳的各种养生活动，不管是服务还是特殊服务，他都见得多了。 他罗贤，一个外科医生，哪里来的精力修炼采耳技术？ 闲的吗？ 费解产生的好奇，推动着金京善也跟进去了。 我倒想看看，你这采耳到底能有多…… 698 加速临床实验室 “呐呐呐呐呐呐……” 处置室内，小床上。 野战医院的处置室，小床上总是蘸着洗不掉的、莫名其妙的污渍，也许来着某只魔兽，也许来自某只怪物，也许来自某位战友，也许来自某位护士小姐姐。 论卫生条件，这里的处置室，跟罗贤的红眼果蝇街道诊所是一个级别的。 和金京善做过的采耳相比较，不管是荤的还是素的，都完全无法满足硬件条件的标准。 然而，此时的金京善却甘之如饴，并在罗贤的手下发出“呐呐呐”的声音。 围观的护士们，发扬看热闹的优良传统，手里拿着从手术室里拆下来的成像水晶，对着金京善一顿猛拍。 手术室里的成像水晶，是为来此地开飞刀的高阶医生准备的，把他们的手术过程记录下来，作为未来的教学资料。 然而，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相比之下，拍金京善的呐呐呐，反倒是物尽其用了。 等到罗贤操作结束，金京善余呐未消，护士们开始围着成像水晶，回味刚才的精彩画面。 “哈哈哈……瞧瞧，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多么神气！” “是呀，我来模仿一下——呵！一群托儿，来，我躺这儿，你尽管掏，能呐出来算我输……呐呐呐！” 听着护士们的嬉笑声，金京善逐渐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整个人一哆嗦，从肮脏的小床上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不准笑！这个视频……删掉！赶紧删掉！” 金京善的训斥，颇有威势。 他是几家创业公司的老板，又是正高级教授、课题组大老板，日积月累下来，也总归有那么点王霸之气了。 但这种属性的王霸之气，跟野战医院的小护士们，电波是对不上的。 小护士们和老板没什么接触，和教授更没什么接触，想要镇住他们，得把老军医富兰克林给整过来才行。 她们笑嘻嘻道：“金医生，您别生气呀，我们也就是开个玩笑。我们肯定不外传啊。” “是啊，您瞧，您刚才呐呐呐的时候多可爱呀……” 金京善爬到嘴边的喷人话，瞬间给噎回去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把「可爱」这两个字安在他的头上。 这就是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的野战医院吗，爱了爱了。 他也就不再抗议，转而饶有趣味地瞅着影响里呐呐呐的自己。 别说，细看之下，还真的挺可爱的…… 金京善一边看，一边在手心写写画画，聚精会神的样子。 伴随着罗贤给其他护士们采耳的呐声，金京善让成像水晶循环播放了三遍，突然道：“微量斗气矢量控制，PWM调波，刺激前庭神经，以达到舒缓整个神经系统的效果。” 罗贤的动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住，手下的小护士呐声戛然而止，幽怨地盯着罗贤，软绵绵道：“罗医生，不要停下嘛……继续嘛……” “好，我继续。”罗贤手上接着动，嘴上也不停，“可以啊老哥，观察力很强呀。” “我们做内分泌的，观察能力若是不强，在业内是抢不到饭吃的。”金京善笑道，“而且，有关斗气矢量控制PWM调波的操作，我曾观摩姜一彦院士做过，对这种操作，依稀有一些印象……” “姜一彦？”杨医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头来，手里拿着个烤兔子腿儿，插.嘴道，“和平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的姜一彦？” 金京善点头，道：“没错。你也见过？” “哪能呢，别说手术了，我连他真人都没见过。”杨医生摆手，“我咖位太低了。” 金京善简单地笑了笑，没有对杨医生的自嘲发表什么评价，道：“姜一彦号称普外万花筒，论全能型，整个艾尔风大陆也没几个能比得过他的……哈哈，说起来，罗医生的涉猎也很广，你们应该会有共同语言……” 罗贤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对伪娘不感兴趣。” “……贤哥，你这思想就有问题了。”杨医生谆谆教诲，“伪娘，不是更好么？姜一彦院士可是号称王都第一伪娘，要么你什么时候约个时间和他华山论剑一下，看看谁更万花筒，也让我见识见识第一伪娘的风采……据说还是魅魔和暗精灵的混血，绝了……”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歪，金京善连忙道：“我先出去准备推介会了。罗医生有兴趣的话，等下可以来听。” 罗贤欣然应允，等把采耳都解决掉，躲进厕所里抽卡，抽完卡就去听推介会，美滋滋。 他对金京善这个人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医学世家的熏陶，给了他很好的修养，虽争强好胜爱面子，却不会睁眼说瞎话，和某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同学不可同日耳语。 推介会一定程度上是金京善对罗贤的示威，意思是，虽然你的技术我认可了，但我觉得自己更牛，你大爷依然是你大爷。 这罗贤倒是不怎么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傲气，或者更进一步地说，没有傲气的医生，是不可爱的。 “三十连抽！” 撤硕里，罗贤中二地喊了出来。 三十连抽，我不信抽不出好东西来……精力药剂精力药剂双相药剂精力药剂体力药剂精力药剂……好哥哥！求求辽，给点好东西吧！别再给我出药剂全家桶了！ 也许是罗贤对医学双生树喊的这一句好哥哥奏效了，三十连的最后一抽，居然还真的抽出了不错的东西。 「加速临床实验室：输入药剂成分，并投入虚拟样本（自动复制），可迅速模拟出临床实验的结果」 「消耗熟练度：中小型哺乳动物睾.丸切除术，999点/5分钟使用时间」 看到这个，罗贤第一个瞬间蹦出来的想法居然是，莉可那个小东西，算不算中小型哺乳动物呢？ 然后，他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怪想法……莉可根本就没有睾.丸，就算真的是小型哺乳动物，也刷不来熟练度。” 他看了一下，双生树上储存有1024小型哺乳动物睾.丸切除术的熟练度，这就很舒服，可以马上就试用五分钟。 699 癌变风险 在罗贤看来，加速临床实验室的作用，比之前抽到的东西加起来都要大。 它可以帮助罗贤节约大量的研发成本，前提是罗贤得多做割蛋手术，把熟练度给刷起来。 黑诊所时期，给宠物猫宠物狗宠物鼹鼠割蛋，也是他的优势项目。 但是，红眼果蝇街道是贫民区，贫民区养自家的娃都费劲儿，更别提养宠物了，所以，业务量就不是很大。 一次割蛋收获的熟练度，在50点左右。 以数学期望而论，割20对蛋，即可获得5分钟的加速临床实验室使用权。 至于所谓的虚拟样本，罗贤瞬间便想到了双生树的一项绝活儿，「假人」。 于是，他用那个复杂而稀有的熟练度组合，兑换了一个假人，又兑换了五分钟的加速临床实验室使用时间，把两个图标拖到一起…… 我有一个假人，我有一个加速临床实验室，Uh！ 「虚拟样本已加入，可进行临床试验一、二、三期」 “很好。”罗贤自言自语，“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要检验什么药呢？「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合剂」吗？” “罗医生~”外面传来呼唤声，“您好了没有？推介会要开始了哦，金医生叫我来帮忙喊你呢。” 说着，这位被金京善叫过来喊罗贤、实则心怀不轨的护士，探头探脑地往厕所里看。 她憧憬着，能对罗贤的○○来个惊鸿一瞥，一饱眼福。 据说，很大，很雄伟，很狰狞，一步到胃，人间凶器。 可惜的是，罗贤是关着隔间门的，待到他出来的时候，衣冠整齐。 护士遗憾地叹了口气，一边带路，一边偷偷地目光向下瞟，手里根据多年给○○切除手术打下手的经验，比划着。 喔……这得多大啊，才能把普通版型的西裤穿出这种效果？ “你在看什么？”罗贤冷不丁问道。 “啊……”一时间，护士有点慌乱，按理来说她阅鸟无数，不应该慌的才是，然而，在罗贤的魅力面前，任何的老司姬，都是徒劳的。 也只有凌菲儿这种大无畏的精神老司姬，才能把罗贤逗得羞红了脸。 罗贤叹气：“哎，我知道，我这条裤子，料子是挺不一般的。不过，这是那谁给我找人定制的，市面上买不到，所以，没法给你们推荐牌子了。” 护士狠狠地愣了一下。 我看不是这裤子料子不一般，是你的脑子不一般哦…… 护士腹诽着，带着罗贤来到了推介会。 说是推介会，其实就是在医院门口搭了一个小台子。 已经开场了，金京善正在热情洋溢地向大家介绍他旗下的团队研究的免疫激活剂。 “这款药品已经上市了，目前正处于临床四期测试阶段。”金京善道，“虽说是测试，但临床四期就是为了考察在广泛使用条件下的药物的疗效和不良反应，用于改进药剂量等，能进入临床四期的，说明这药没问题……” “如果有想尝鲜的，可以给大家打个八五折。” 听金京善讲了半天，大家议论纷纷，眼睛里透出一丝火热。 很显然，蛮心动的。 这免疫激活剂，的确很对他们的症，光是是解决他们因为感染Seq-24-n2v而频繁上撤硕的问题，就已经很给力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前哨，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街道很安静的样子，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战斗呢。 少上一次撤硕，就是多一分在意外敌袭中活下来的可能。 瞅着大家都蛮心动的，金京善暗暗点头，看来目的达到了，这一波，想必是符合他作为内分泌和免疫双料大神逼格的。 出个差，开个推介会，谈笑间，挥挥手，便能切实地解决前哨官兵的医疗难题，这才是名家风范呐！ 比接断腿采耳的人，还是厉害的……当然，金京善承认，罗贤的采耳，还是有东西的，断肢再植是外科，他看不懂，但肯定也不弱。 所以，我金京善还是略胜一筹…… 金京善正这样自恋地想着，等待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上前认购，没想到，罗贤却走上前。 他严肃道：“老哥，你这个免疫激活剂，有问题。” “哈？”金京善皱眉，“有什么问题？” “长期使用，有癌变风险。”罗贤在金京善笑出声之前，快速地给出了解释，“我知道你们在动物实验阶段就测过致癌因子，但是，你们忽略了热带战地的饮食习惯和水热条件，所以，从临床一期到三期，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因为据我所知，你们的临床试验，都是在精灵帝国中西部做的，地处温带接近亚寒带的位置。” “但是，一旦真正地用起来，这个药物的受众，大都是在热带地区驻扎的官兵，这就问题很大了。” 金京善业务水平过硬，稍作思考，便抓住了罗贤的意思。 短暂的惊讶和抵触之后，他发现，罗贤的思维很敏锐，也很严谨，大概率是有的放矢。 于是，他也不避讳有这么多的潜在客户在场，认真地问：“那么，具体是什么在起作用？” “Seq-24-n2v被巨噬细胞消化后的副产物，和免疫激活剂中的邱玲草红素发生置换反应，产物与Col-n3受体结合，形成魔触催化剂，将无属性魔力转化为暗属性魔力，在肝脏沉积，诱发肝癌。” 金京善听得一个愣一个愣的。 讲道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倒不是鸵鸟心态，只是，罗贤这波推理，从巨噬细胞副产物到魔触催化剂，再到暗属性魔力沉积，这些机理，单个拿出来，都是容易理解的东西，但是，组合在一起，就很违和。 尤其是考虑到罗贤是第一次接触他们的免疫激活剂项目——若不是考虑到罗贤的鬼才属性，听个推介会，根本不能算是接触项目——就能推出如此复杂的副作用路线，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好比你在自习室刷物理竞赛的题，隔壁数学竞赛的老哥过来串门（顺便玩手机），瞥了一眼你正在做的题，然后马上就在黑板上写出了正确的解答，并指出了习题册后附标准答案里的错误。 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700 壮士断腕 见金京善一脸纠结，罗贤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心中不由得对此人高看了一番。 金医生虽然傲气十足，但面对学术的时候，心态是很平和的，一旦发现问题，注意力便集中在问题上了。 换一个稍微性格差一点的医生，不跟罗贤对骂就不错了。 于是，罗贤也没太为难他，小声道：“老哥，这样，今天这个推介会，先到这里，等回头，我把我的推断整理成论文，发给你。” 这是给台阶下了，让金京善愈发地断定，免疫激活剂，确实有问题。 当然，促使他下这个判断的本质原因，并不是因为上一段最后两句是押韵的，而是因为，作为科研工作者的直觉告诉金京善，罗贤的推导，恐怕完全正确。 顶尖的科研工作，除却必要的基础和经验之外，靠的大约就是灵感了。 而作为金家的才俊，年轻的正高，金京善的灵感，显然是很足的。 他正处在科研工作者的黄金时期（35-45岁，指人族年龄），精力旺盛，思维活跃，关注广泛，越想越觉得罗贤说得靠谱，心逐渐地往下沉。 并且，老脸一红。 本想在这个塔尕营地装个逼、感受一下女兵们崇拜而感激的眼神，万万没想到，却直接翻了车，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已经不只是翻车这么简单了，如果罗贤的说法被验证，那么，前三期的临床试验都要作废，并且，已经购买了药物、算作是四期临床试验对象的患者们，还将有可能对金京善的科研团队和承接药物制造与发行的药企提出诉讼。 这个事儿，相当于因为金京善的考虑不周，把存在潜在致癌风险的药物，投放到了市场。 金京善回忆着上周组会看到的财报，粗略估计了一下，赫然发现，有约一半的药物，都是销售给热带地区的军人、冒险者、能源勘探团队、旅行商人…… 他的额角逐渐流下了冷汗，纵观金京善的职业生涯，他还从来没出过如此严重的失误，就，很懊悔。 见金京善状态不是很好，罗贤赶紧把他拉到室内，请他喝了一杯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奶茶。 后者在罗贤的安慰下，逐渐镇定下来，苦笑道：“罗医生……虽然内心很不情愿，但是，多亏了你，帮助我避免了更加严重的后果。” 罗贤点头：“现在叫停，重新从动物实验开始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金京善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迟疑道：“罗医生，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要脸，但……实话说，推倒重来，当然是正确的解决办法，但葛素史兰克恐怕不会同意……当然，我会尽其所能地说服他们。” “也就是说，课题组是能搞定的……呵，看来，金兄已经在贵校只手遮天、当上土皇帝了呢。”罗贤凭借着奇诡的切入点，犀利地吐槽。 “……罗医生，我现在可没心情听你讲俏皮话了。”金京善费劲儿地揉着太阳穴，“我是真的很难受……” “我知道。”罗贤淡淡道，“你是有责任心的医生，你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而让患者遭受痛苦。” “啊？”金京善对罗贤的夸奖，有点懵圈，“这不是当医生的本分吗？” 罗贤愣住，倏而，发出大声的笑。 “怎么了？很奇怪吗？”金京善嘟哝。 “没，不奇怪，是我奇怪才对。”罗贤自言自语，“看来是最近接触的腹黑医生太多了么，感觉三观都有点扭曲了……总之，老哥，你不用慌，据我推测，致癌率虽然高，但至少要过三年，暗属性魔力在肝脏的沉积，才会产生不可逆的危害，所以……补救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金京善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虽然是在笑，但罗贤能看出来，他是闷闷不乐的。 于是，罗贤安慰道：“嗨呀，你想开点啦！别觉得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大失误就要死要活的，说不定你以前做的药也有大失误呢，只不过影响还没出现，没炸雷罢了……” 听完这一句别致的安慰，金京善笑得比哭都难看。 罗贤挠头，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还是金京善本人过于敏感，只得强行转移话题：“话说回来，你堂妹是艾瑞达的医药代表，你为什么跟葛素史兰克合作？自己人，合作起来，岂不是更方便？” 金京善挑挑眉毛，有些意外：“没想到啊……罗医生居然还了解过我的背景信息？” “想多了，我才懒得了解分你的背景信息。”罗贤斜眼，“都是杨医生跟我讲的，杨医生是我们罗家沟诊所的万事通。” “……你就不能给个面子，装作认真了解过我的样子吗？”金京善有点抓狂，“我可是把你看作一个很有分量的对手，写作对手，读作宿敌……” “神经病，绘本小说看多了么。”罗贤笑骂着吐槽。 别说，跟金京善这种人，罗贤还是很聊得来的，毕竟两人都是自恋型天才，必然在某些方面有共同语言。 再加上金京善不摆架子的时候善于吐槽，是个很合格的捧哏，给了罗贤很大的发挥语言艺术的空间。 不过现在不是讲语言艺术的时候，两人交流了一下细节，金京善就溜了，搭调查组回程的飞艇，在精灵帝国降落。 罗贤则在手术室里度过了一个朴实无华且枯燥的晚上，次日在凌菲儿护航大队的保护下，和液体的队员们返回了冷泉港。 平静，且没有波澜。 该提醒金京善的都提醒了，让华恋酱代笔把论文写完发过去，罗贤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至于后面金京善会怎么做，罗贤现阶段就只能持续关注了。 加速临床实验室的结果准确无误，而金京善至少得自己组织人马做一波小型的动物实验，确认一下，再发起流程，终止临床四期。 这是他的项目，要他壮士断腕，是需要下一番决心的。 总的来说，第一次使用加速临床实验室，没有给罗贤获得任何收益，只是扼杀了葛素史兰克一次赚钱的机会罢了。 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但是，想到自己的举动，可能无意间阻止了几十名、几百名甚至上千名药物使用者的癌变，罗贤便觉得，蛮值的。 701 你要吃点啥？「加更！加更！」 PS： 庆祝同名有声小说上线，加更。 在本书的页面里就能点进去，大家多多支持嗷。 ------ 冷泉港市政厅。 政府办公大楼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楼前之字形的阶梯，给人以阶级性的压迫感；阶梯的末端，矗立着高大而健硕的门卫，一位退役武道家，苏大妈。 苏大妈膀阔腰圆，一脚下去，能把魔道具奢侈品大街的巨魔小混混，从之字形台阶的顶端，踹到之字形台阶的尾部。 前年，王室发布红头文件，说要建设服务型政府，对冷泉港市政厅的台阶点名批评，说是大搞形式主义，让来办事的群众无故受苦。 但冷泉港的阿基姆家族，势力很深厚，他们才不吊王室说什么，我行我素。 他们喜欢这阶梯的恶趣味，他们要让冷泉港的臭老百姓们知道，想要来找市政厅的事儿，或者找阿基姆家族的事儿，必然要付出曲折的代价。 “那个罗贤，又申请建药厂的资质了？”工商局的楼层，副局长赵伟明，恰巧经过局长办公室，就问了一嘴。 赵伟明是局长荣克·阿基姆的心腹，一条战线上的好朋友，信息共享，路线整齐，一致对外，把持了全市工商业的各项审批。 荣克吐了口雪茄，另一只手把玩着健身球，嘴角露出不屑：“他啊，倒是没再申请，他说事情有变，要跟我们见面谈一谈。” “不容易啊，罗医生日理万机，居然有空亲自来谈了。”赵伟明讽刺挖苦。 先不说阿基姆家族是不是要卡着罗贤的药企计划，至少，在这些官僚看来，要项目资质，最起码你自己来一趟啊。 每次都是那个杨医生来，搞得他们十分不满。 当然，即便是罗贤本人来了，他们大概也不会通过项目，本来罗贤建药厂，就是不合规的，他们凭什么给罗贤破格呢？ 你要是厉害，你去拿个冷泉学者回来呗，不过，据他们所知，冷泉港的学术圈，也对罗贤未必有多感冒。 云海学院的巴博萨，自然支持罗贤，但其他的派系，各自有各自支持的学者，罗贤此次评选要面对的压力，还是不小的。 所以，在评选冷泉学者之前，他们就先拖着他。 “不过，有一点，我不太理解。”赵伟明道，“罗贤为什么不借着巴博萨教授的身份去建厂呢？这样子，显然更方便吧？” “罗贤要的是完全归属在自己名下的产业。”荣克局长淡淡道，“根据医生们的摸索，只有这样，建厂的行为所获得的收益，才能得到生命女神的认可，反映在段位上。” “况且，若是委托他人建厂，以谋取利益，他直接跟艾瑞达合作就行了，干嘛要费劲周章地自己建厂呢。” 经荣克局长这么一分析，赵伟明豁然开朗。 并且，不由得感慨：“做医生……真不容易啊。” 若要在段位上拔尖，医生在各个方面都不能弱，需要满足生命女神的各项标准。 事实上，这也是社会对一位医生的期许，临床、科研、产业三开花，最好私德上还没有污点。 当然了，像罗贤这种实用主义派，认为私德并不对一位医生的社会评价造成任何影响，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但是，普罗大众将医生视为拯救他们的天使，自然而然地带入了看天使的视角。 荣克和赵伟明则是因为身处这个位置，见惯了医生们在利益面前的嘴脸，深知，大多数医生和天使相去甚远，倒是有不少医生和恶魔接近。 喝过一盏茶，荣克局长透过落地窗，看到罗贤慢悠悠地从市政厅的大门走了进来，朝着政府办公大楼行进。 他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玩味道：“哼，就让他先在外面晾一阵子吧……让他知道，求我们办事，是不容易的。” 荣克昨晚让手下嘱咐了门卫和引导员，等罗贤来了，就找借口让他在外面等，怎么说也得先晾他个半小时，锉一锉他的锐气。 对付血气方刚、灵气活现、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荣克可太有经验了。 这种年轻人，在自己的领域所向披靡，在校园里是无数纯情小女生追逐的对象，然而，待到他们走出了校园，就会被荣克这些掌握了资源和权力的油腻中年虐得体无完肤，卡他们的事业，抢他们那水灵的小女朋友…… 荣克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因为，只见罗贤刚到达那个魔鬼之字形阶梯的底部，门卫苏大妈就笑脸相迎了上来的，手上还扛着一个…… 折叠梯。 只见苏大妈暖心地为罗贤架好折叠梯，罗贤就抄近路爬了上去，根本没有走之字形的阶梯。 如此往复，三段阶梯，靠着折叠梯快速完成了。 而苏大妈脸上的表情，自然地就像在看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邻居家的小伙子刘狗剩一样。 荣克和赵伟明的脸上写满了黑人问号。 这也行？ “砰！”荣克一巴掌拍在红木办公桌上，眉宇间散发着一股怒意，“真是不服从指挥！这苏大妈，平时看着挺靠谱的，对来闹事的地痞流氓重拳出击，对来办事的罗贤，怎么就唯唯诺诺了？” 而当罗贤出现在荣克局长的办公室里，两人脸上的黑人问号，就更多了。 只见罗贤的肩膀上，挂了两条绶带，分别挂在左肩和右肩上，绶带边缘缀满了装饰性的黑曜石，远看之下，酷似子弹带，再抗一把机枪，就可以去演第一滴血了。 绶带上，分别写着“妙手回春”和“最帅素人”。 妙手回春还好理解，也许是罗贤在政府办公大楼里碰上了曾经救治过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而对方的绶带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正好碰上罗贤，就给挂上来了——当然了，就这，也已经足够离谱了。 但是，这种巧合再离谱，也比不上另一条绶带上的“最帅素人”离谱。 “这是哪个部门的饭圈女孩送的？”荣克不由得嘀咕。 赵伟明则从短暂的呆滞中恢复过来，礼节性道：“哈哈，罗医生，幸会幸会。要喝点啥吃点啥么？” 罗贤摇头，反问道：“你们要喝点啥吃点啥么？” “啊？”赵伟明又呆滞了。 只见罗贤从储物戒指里拎出来一个大托盘，上面摆着杂七杂八五颜六色各种零食。 702 工商局长的对策「加更！加更！」 这一刻两位的思维都有点混沌，如此多的零食，如此五颜六色的丰富度，是决然不曾出现在荣克局长的办公室里的。 并不是因为它们贵，来给荣克办事儿送礼的人中间，抬手就是几千上万卢比礼物的，不在少数，零食再多，又能贵到哪里去呢。 而是因为，办公室，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零食？ 荣克甚至觉得，集整个办公楼之力，都未必能凑出这么齐全的零食品类。 这里是政府办公大楼，又不是百货商城，哪里找找得到这些？ 里面有些品类，荣克甚至根本就没见过。 赵伟明半开玩笑半当真道：“罗医生您送礼的品味……还真是奇特啊。” “这不是我送的。”罗贤摇头，“我一进这个楼，就有好多不认识的女孩子围上来，说什么「罗医生辛苦了」「罗医生加油」什么的，然后就往我怀里塞零食……我寻思着，咱们今天得谈一会儿，我就每样抽了一点出来。” 赵伟明不明觉厉，只好接过托盘，然后给荣克局长续上茶。 后者倒是明白了一些，瞅着罗贤胸前的绶带：“看来罗医生的确是艺术高明，来办事情都能遇到这么多患者。” “虽然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我还是觉得这样形容让我听起来像是死神小学生。”罗贤不明所以地嘟哝着，随后开门见山地甩出了一沓子计划书，“则是我们的新提议，请荣局长过目。” 荣克本想说“我不姓荣”，但又想到，若是这样说，就落入罗贤的节奏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罗贤喜欢把别人拉到和他一样的沙雕水平，然后用丰富的沙雕经验击败他。 认真你就输了。 “哈哈，罗医生，我想你还没认清楚一个事实。”荣克局长皮笑肉不笑，语气很正经，“我们工商局呢，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晓得伐？只要你不满足规定的要求，好说歹说，我们都不会同意……” “你先把计划书看了，再跟我讲。”罗贤不容置疑道。 荣克局长嘿了一声，心想这孩子还挺倔的，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看，噗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有关罗氏日化生产制造有限公司在冷泉港设厂的计划……” 荣克局长一边咳嗽，一边把计划书的前几句读了出来，眼睛里写满了诧异。 什么鬼？ 说好的制药呢？怎么就日化了？ 见荣克和赵伟明都是一副活见鬼的架势，罗贤暗暗偷笑，心道节目效果不错，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们经过讨论，发现你们说的有道理，制药的资质成本太高，干脆先从简单的做起。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你等等。”荣克打断道，“做日化，你们有经验么？怕不是胡来？” “搞得跟制药就有经验一样。”罗贤无所谓的样子，“我们已经设计好了拳头产品，等到工厂建设完毕，就可以投产，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先走营销环节……” “营销方面，只要拿到资质，就可以开始，前期走冷泉港地推和东北地区交通枢纽广告投放两条路线，再找一些场合，发放试用装……” 罗贤大谈特谈关于罗氏补水套装的畅想，秀得二位头皮发麻。 不是，这去了打了个客场，回来以后，直接从制药转进到护肤品了？ 护肤品的资质，倒是简单的很，像罗贤这样的医科名校在读博士，出来创业做护肤产品，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罗贤居然没有跟他们硬刚，而是机智地暗度陈仓。 他们原本想的是，卡住罗贤的话，罗贤的工厂，进展便会极为缓慢，而巨龙湾的失业工人们，便会坐不住，间接地给罗贤和凌家造成麻烦，没想到，居然就这样被毫不费力地化解了。 最为关键的是，居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合适的产品，该怎么说呢…… “这产品肯定有问题。”赵伟明根据自己多年工商审批的经验，下了判断，在荣克耳边轻声道，“肯定是想靠营销炒噱头赚钱的。咱们先放他过，到时候……嘿嘿嘿。” 荣克听罢，嘴角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阴险，道：“罗医生，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有不放您过的道理了。” “成。”罗贤随后拿起一小包华夫饼，很不见外地拆开吃着，“另外，前期广告投放方面的许可申请，也附在里面了。我们会征用一些场地，烦请荣局长批准。” “没问题，都没问题。”荣克满口答应，心想小样，先让你高兴几天，等到你开始营销的时候，再让你见识一下工商局的手段。 作为阿基姆家族的成员，荣克是铁杆贤黑，罗贤在冷泉港的发展，伴随着凌家触角的入侵。 可以说，凌家几乎要把冷泉港当做第二个老巢来发展了，这是阿基姆家族所不能容许的。 先不提阿基姆家族属于「东北地区反对凌家统治联合」（一个并不存在，但实际上却在精灵资本的渗透下成型的势力）的一员，关键在于，这冷泉港原本便是阿基姆家族的基本盘，若是将它拱手让给凌家，阿基姆家族岂不是要成为丧家之犬了？ 至于倒向凌家，就更不可能了，阿基姆家族在经济上高度依赖港口的业务往来，若是和反凌派们断了业务，收入锐减，会出大问题的。 这是很无可奈何的事情，因此阿基姆即便知道凌家来势汹汹、势在必得，也得咬着后槽牙硬上，和反凌派一起对凌家进行围追堵截。 凌家已经把樱田家族给争取过去了，这对于反凌派而言，是很不妙的征兆。 尤其是听说，樱田家族之所以会乖乖就范，完全是因为罗贤，这就更让反凌派们挠头。 最怕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诡异的敌人。 而罗贤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近乎于不可测状态的敌人，谁知道他接下去会拿出什么神奇的牌打出来…… 就好比转进护肤，着实是神来之笔。 但，他荣克也不是吃素的。 工商局长是妥妥的肥差，能混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酒囊饭袋。 说干就干，他也开始了操作。 703 帮罗贤打广告 罗贤将样品提供给了冷泉港市工商局，经过检测合格后，便可以正式开启项目。 这个检测是委托给市政厅专门机构的，这种机构名义上挂在市政厅下面，其实里面的人都受医师协会的管控，不太敢忤逆罗贤这个医师协会当红炸子鸡。 所以，检测上是无法做文章的，但是，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来给罗贤添一些小小的麻烦。 荣克把工商局里平常较为上进的几位女科员叫过来，布置任务。 之所以叫上进的女科员，是因为，上进，才会听领导的话。 不上进的咸鱼，你要是布置了她们不想做的事情，消极怠工都是好的了，不给你阳奉阴违，就算给领导一个面子。 “你们把这几套样品带回去。”荣克道，“这是一家准备成立的日化公司做的护肤品，这公司我了解，非常辣鸡，但因为背景深厚，又买通了检测中心，没办法阻止这款产品上市了，但我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 女科员们听罢一愣，她们都对荣克局长颇为信服，来做公务员，也是带了一些“为民请愿”的理想和情怀的，听到这些，马上就有点沸腾了。 “又是这种圈钱企业啊，局长，不说了，交给我们就好了！” “就是！我们马上帮您写软文，把这家公司黑成碳……” “明天！啊不，凌晨，我们就把稿子发给报社，来个早间breaking news……” 荣克心中暗喜，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哎呀，你们别……你们也别太情绪化啦！我是说，你们拿这些个样品，回去试一试，然后把体验写出来，如实地公之于众就好了，没必要黑人家嘛！” “这种手段下流、卑鄙无耻的公司做出来的产品，能有啥体验？”脸上有一点青春痘、看起来最朝气蓬勃的女孩儿，不屑道，“局长，我们肯定如实地写，摆事实讲道理，不叫黑！” 看到这场面，荣克简直要乐开花了。 这招是他的老套路了，屡试不爽，就是通过心理暗示外加言语诱导，促使这些自以为很有正义感、其实异常情绪化的年轻人，发挥年轻人特有的图样图森破，成为他荣克局长的枪。 像护肤品这种东西，荣克局长是再清楚不过了，三分靠配方工艺，七分靠外包装，剩下的九十分，全看营销。 除了精灵帝国出品的少数毁天灭地级别高端产品，但，罗贤这临时搞出来的配方，怎么可能有那种产品力呢？ 多半是用了之后不痛不痒的大路货罢了。 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只要荣克给他的属下们足够的心理暗示，这些正义感爆棚的小姑娘，就会下意识地认为罗贤的护肤品不行，并写出负面评价来。 再加上「首批测试的内部人士」这个噱头，宣传出去，绝对让罗贤这护肤皮的宣发遭遇当头棒喝。 护肤品什么的，最重视用户声誉了，只要荣克在此方面，给予罗贤足够的麻烦，一定能让他损失惨重。 那朝气蓬勃女甚至还给荣克提出了建议：“局长，我认识一家全国性医美杂志的编辑，是我本科同学，我可以帮忙把测评发到那边去。” “哈哈哈哈……行啊，没问题！只要写出真实可靠的测评，往哪里发，都没问题的！”荣克大手一挥，“虽然我们无法阻止这家公司建设工厂、上市产品，但我们也可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阻挠它的脚步！” 几位女科员，都被荣克科长搞得热血澎湃了。 而这正是荣克想要的。 在情绪高度渲染的状态下，人的自我判断力，会下降到最低。 这样，即便罗贤的「深水炸弹」系列（荣克科长刚刚从计划书上看到了罗贤给产品定下的名字）使用效果确实不错，这几位上头的女科员，体感上也会觉得它一文不值。 呵，怀有赤子之心的年轻人啊。 你们的一腔热血，终究会成为我达成目的最有利的武器！ 等到女科员们领走了试用装、从办公室里消失，荣克局长开心地把二郎腿翘在桌子上吹起了口哨。 这一波操作，也太专业了吧！ 简直要把罗贤阴得栽个大跟头，有没有啊？ 我早就说，这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还要进军美妆行业，怕不是要被坑成马？ 不是荣克自恋，他觉得自己太稳了，这简直就是无解的杀招。 你不是要用护肤品赚钱么？你还没开始宣发，我先把你的声誉给搞臭了，你还怎么赚？ 而且，这手段，荣克玩得很低调、很阴毒，基本上无解。 咋地？ 难不成，那女科员们用了罗贤的「深水炸弹」，一晚上就能把脸上的痘全消了，还是肤质马上就从油性变成中性了？ 怎么可能啊，就算是精灵皇室用的最高端的产品，也没这个水平，他罗贤做得到吗？ 做得到吗？！ 次日清晨。 望着脸上光滑水润、虽然还能看到之前的痘印，但已经肉眼可见大幅度改观的朝气蓬勃女科员，荣克局长人傻了。 “局长！”她很激动，“谢谢你啊！” “啊？”荣克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吧这么好的产品推荐给我呀。”女科员嗔怪道，“您真是误会这家公司了，这个「深水炸弹」套装，也太神了……抹到脸上，就有很舒服的感觉，睡一觉过去了，早上起来一摸，嘿，鼻子上都不怎么出油了！” “啊……哦。”荣克的肝都要气炸了，这也行？ 罗贤这产品真的有这么邪门儿？ 然后荣克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所以……你之前不是联系了全国性美妆杂志的编辑么？既然咱们误会了罗……误会了这家公司，那你不是白联系了？” “我没白联系啊。”女科员笑得灿烂，“我写了一篇深度评测，叫做《即将上市的护肤国牌神作：「深水炸弹」系列使用初体验》，后面我还会再写后续的跟进……局长你肿么了？局长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哦。” “你他妈……没事，我没事，让我缓缓。”荣克扶着额角，一副虚弱的样子。 这时候荣克的通讯水晶响了，是阿基姆家族里的长辈，开口就骂： “荣克，你脑子有坑啊？怎么还帮罗贤打起广告来了？” 704 不得了的误会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一开始我真的不是想当二五仔，这一切都是一个非常……嗯，非常尴尬的巧合。” ——许多年后，荣克·阿基姆在回忆录里如是写道。 这一刻，荣克局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人解释。 难道他要说，我没打广告，我本来想坑他一把的，结果操作不当，就演变成了打广告……这种话，但凡是脑容量比盆地鼹鼠大的人，都不会信吧？ 荣克局长忽然想起来一句话： 有时候，真实往往比故事更加离奇。 放在以前，荣克是对这句嗤之以鼻的——开玩笑，再离奇的现实，能比得上那些三流幻想作家写的小说？ 现如今，荣克觉得，率先提出这句话的人，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罗贤这人，就你妈离谱！ 他这「深水炸弹」里面到底加了啥？为什么困扰这女科员长达一年半之久的、因为从外地考公考来冷泉港水土不服而起的痘痘，一晚上就消了个七七八八？ 你这么牛逼，你在冷泉港建厂干什么，跑去精灵帝国和国家一线美妆大厂们battle为人族争光啊！！ 你在冷泉港这个休曼王国二线城市为难我阿基姆家族作甚？ 荣克简直要泪流满面了，虽然他因为不知道该咋解释从而挂了家族长辈的通讯，但是，可想而知，家族里的人，对他必然是骂骂咧咧的。 瞅着上司脸色不妙，女科员也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怯生生地问：“局长，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荣克悲伤地瞅了她一眼，幽幽道：“你没做错。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之前还觉得这深水炸弹不行，怎么突然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直接投过去一篇评测……甚至还预约了他喵的后续评测！你咋想的？” 女科员有点被荣克的表情吓到，讪讪道：“啊，这个，这个嘛……您不是说了，要我们实事求是，写下自己真实的使用体验……” 荣克脸色蜡黄，露出窒息的表情。 得，合着我这还真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这时候，通讯水晶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魔力纹。 荣克寻思着是推销的，就挂了没接，没想到对方锲而不舍，连着发了三次实时通讯的请求，在挂掉前两次后，忍不住接了起来，大声骂道：“淦李良啊！我忙着呢，没空！不买保险不办信用卡不买车不买房！再见！” “啊？”那边传来略熟悉的疑惑的声音，“什么鬼……我是罗贤啊。” “罗贤？！”荣克局长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个逼怎么这时候…… “荣克局长，真是谢谢你啦！”罗贤的声音里，带着洋溢的热情，和感激，“没想到啊，你还专门找人帮我试用，又帮我弄内幕测评……放心吧荣克局长，我一定会办好这家企业，为冷泉港的青年们解决就业问题，为咱们冷泉港的经济繁荣与稳定发展，尽自己的一份力！共勉！” “那什么，我先溜了哈，突然来了个病人，说是在教堂顶上往下面稻草堆里跳的时候摔断了腿……回见哈！请你喝奶茶！” 嘟，嘟，嘟…… 通讯终结的忙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和荣克的尴尬，在空气里掺杂、混合、反应、催化，最终在荣克的脸上凝结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像……产生了一些不得了的误会呢。 那女科员懵圈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刚才说罗贤……难不成，这深水炸弹，是罗贤的产品？！” 说完这个显而易见正确的推测，女科员嗷嗷地鬼叫了几声，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哦，我的天呐~我竟然，给罗医生的产品写了内幕评测……偶买噶！” “……不是，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你懂什么！”女科员眉头一皱，然后意识到用这个语气跟领导说话似乎不太妙，连忙改口道：“局长，您可能不知道……罗贤可厉害了！我小姐妹们，现在都最喜欢去罗家沟诊所看病……” “你等等。”荣克打断，眼神怪异，“什么叫喜欢看病？我不是很懂。” “啊……也不能这么说。”女科员讪笑道，“就是，罗贤不是在诊所长期开展按摩业务么，每天限18位，要抽签预约的……但是，参加抽签的人太多了，就，我们就只能曲线救国了呗……” “怎么个曲线救国法？” “在罗家沟诊所附近逛街，然后假装忽然肚子疼，或者头晕什么的，步履蹒跚地移动到罗家沟诊所的门口，然后有气无力地倒地，这时候诊所里那个矮得要被分诊台挡住的精灵女医生就会出来指挥护工把人抬进去，如果碰巧罗医生在的话，就会来给你检查身体……嘿嘿嘿，检查身体，嘿嘿嘿……” 荣克消化了一下，眼皮抽搐道：“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懂，目的是什么？” 没想到女科员忽然就娇羞得说不出囫囵话了：“哎呀……局长，你怎么就非让人家说出来呢？” 荣克有些混乱，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好光怪陆离。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脱离了他的理解，变得理解不能，变得乱七八糟。 罗贤那边，则是开开心心和荣克完成通话后，专注于解决患者的断腿。 偶尔也会有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患者，明明是急诊业务，却往罗家沟诊所送，很诡异。 对于这种情况，罗贤就先鉴别一下，是否真的急到了再不处理就会死的地步，急的话就给做了，没那么急的话，不好意思，出门右转云海附院急诊科，找富兰克林主任去吧。 毕竟，罗家沟诊所还是偏向于择期的，不怎么做急救业务。 这也是医疗资源的正常配置方法。 私人诊所就要有私人诊所的样子，解决扛把子医生擅长的问题。 当然了，罗贤能解决的问题有很多，但是，走量的病症，还是安排在云海附院来做。 “你这个腿……讲道理，不应该来我这里的。”罗贤看了一圈，劝道，“去云海附院吧，公立医院有王国卫生部的补贴，收费也低一些。” 705 偶像级医生 那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女患者，穿着冒险者常见的加绒外套，大大的眼睛水灵灵，此时写满了无力。 她呢喃道：“即便……即便伤成这样，也无法得到罗医生的亲自治疗吗？” 旁边的杨医生有点恣睢欲裂，安慰道：“妹子……罗医生是不是亲自给你治，跟你伤成什么样没关系。这个，要综合考虑、综合判断……” “综合了那些因素呢？”女冒险者继续呢喃，“颜值、身高、罩.杯、臀围……” “你在胡说些什么。”罗贤道，“你这个骨折太简单了，李明聪都能做，我要把时间留给更需要我的患者。” 这个解释可以说是很中肯了，但女冒险者还是找到了攻击点：“李明聪是谁？” “我的舍友，云海学院医学部博一在读，正在急诊科实习。”罗贤实话实说。 听罢，女冒险者居然神奇地平静了下来。 杨医生不是很理解，问：“你这个……你没事了？” “嗯嗯。”女冒险者点头，“没事了。既然是罗医生的舍友……哎，姑且也是和罗医生沾边的，聊胜于无了。” 杨医生努力憋笑，他想知道，要是李明聪知道自己被当做了聊胜于无的罗贤衍生物/边角料，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罗贤本来已经恢复到沙发躺尸等活儿的状态（其实是在用双生树的文献查阅系统看论文），苟了一会儿，突然又蹦起来。 “不行，我去急诊科看看。看看李明聪现在是个什么水平。”罗贤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对于这位舍友，罗贤还是颇为看好。 他的天赋强于吟游诗人蒋大勇，做事情的态度也很认真，罗贤寻思着，如果他愿意的话，其实很适合做罗贤在云海学院收的第一批学生。 只是，就李明聪的性格而言，恐怕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舍友变导师，估计只有蒋大勇那种嘻嘻哈哈的性格才能接受——不不不，如果是蒋大勇的话，听到罗贤要招生，都不用罗贤开口，自己就屁颠屁颠跑过来求罩了…… 李明聪是努力而善良的人，罗贤希望这样的人不要得到太差的结局，因此，如有余力，照拂一下，也是应该的。 急诊科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大厅里的摆件和绿植，换了一批新的。 吊兰和绿萝退出了急诊科的历史舞台，转移到室外，与小竹林为伴。 新鲜出炉、粉墨登场的，则是文竹、米兰、芦荟组成的三巨头。 文竹总是清瘦而风雅的，远观状似一团雾，让人觉得无可把握，缥缈似仙，好似才华横溢的研究型教职，让人不得不期待，他的下一份成果是什么。 米兰静谧清幽，高洁傲岸，点点明黄色的花朵，小，不起眼，却格外的馥郁，让人想起深夜温暖的烛光，亲切动人，好似兢兢业业的授课型教职，春风化雨乐未央。 芦荟营养价值高，肥厚的叶片可以加入酸奶调味、可以涂抹皮肤保湿，好似博后、特聘副研究员这样的临时教职，燃烧青春为大老板贡献论文、基金和实验成果，物美价廉，用完就扔，酸爽。 急诊科主任富兰克林绕着绿植架子转了1又3/4圈，像是巡视领地的鹅妈妈，随手掰下一块芦荟，嗅了嗅，然后往胳膊上被蚊子咬得鼓包的地方涂呀，涂呀…… 涂了4又3/5圈，富兰克林就看到罗贤走进了急诊大厅，当即咧嘴笑着上去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最近搞了不少事。” “还行吧。”罗贤四处张望，一眼就注意到了绿植架子上新实装的文竹米兰芦荟三巨头。 富兰克林道：“吊兰和绿萝看太久了，腻得慌，换一点新玩意儿。” “好主意。”罗贤点头，“等回头，我把诊所里的吊兰绿萝也处理掉……嗯，或许可以喂高斯。” 罗贤和富兰克林双双背着手，就矗在绿植架对面聊天。 路过的医生们，纷纷缩着脖子，颔首低眉，小步快走，想要尽快脱离这双倍的气场。 杀人如麻的高阶修炼者有气场，高阶医生自然也有。 主任医师常年发号施令，自然是瞪一眼就能把小医生们搞得喵喵叫。 加上年轻时染上的军旅气质，以及富兰克林高大挺拔的身材，更是英姿飒爽，生人勿进。 至于罗贤……他帅。 钻石5的罗贤，魅力更是加深了一层，具体体现在，云海附院的小护士们，经过罗贤时偷瞄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烈，摔跤的几率，也大了些许。 而经过费顺祺事件和塔尕营地事件，罗贤的名气和光环，也得到了显著的加成。 这两个事件，都极大地反映出了罗贤过硬的业务水平，以及坚定的职业操守，而且，都是容易被公众津津乐道的带新闻。 换句话说，现在的罗贤，从一个仅被业内熟知的技术鬼才，逐渐蜕变为一个偶像级医生。 而且，是靠战绩打拼出来、完全不需要营销的偶像级医生。 李明聪从处置室出来，就感受到了罗贤气场的变化，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是罗贤的舍友，眼看着罗贤从一个满校园跑着找奶茶的人，逐渐演变成一个说一句“我想喝奶茶”就能收获至少十杯奶茶的人。 这种体验，是很复杂的。 所以，当罗贤瞅着他给患者接骨的时候，李明聪确乎有些紧张。 “没事，不慌。”罗贤给李明聪平复了一下心情，“你上次跟我说，去骨科帮忙的时候，练了好多，觉得没问题了。肯定稳的，相信自己。” 李明聪心中慨叹，真是稀奇，罗贤居然还记得自己上次跟他聊天的内容，居然还对他的术式学习进展掌握得清清楚楚。 要知道，带他实习的住院医，都搞不清这些的。 于是，他莫名地稳定下来，开始不紧不慢地操作。 罗贤安静地看，中途没有发表点评，直到病人给推出去，才轻轻地鼓掌：“不错，很好了。在咱们这一批实习生里，你应该是东西学得最快、最全的了吧？” 李明聪苦笑道：“那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发不出论文。” 706 失独老人 李明聪的吐槽，在休曼王国国内的医科直博群体里，是有很强烈共鸣性的。 直博具有其独特的优越性和局限性。 一方面，直博的学生可以快速进入科研轨道，能比硕士+普博的组合拥有更多的科研时间和更短的毕业时间。 另一方面，直博是一种缺乏退出机制的学制，如果你读到第二年或者第三年甚至第四年，发现拿不到这个学位，但大多数的课题组实质上又不允许你转硕，这就很坑。 并且，像李明聪这样家境贫寒的学生，被学院忽悠着读博了，但入学俩月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似乎不是那么适合搞科研。 科研岗位的回报周期是很长的，这也是为什么业界管四十五岁的研究者依然称为青年。 在青春饭行业的从业者们三十五岁面临结构性失业的时候，科研工作者也许才刚拿到长聘教职，职业生涯刚刚步入正轨。 当然了，更多的人三十五岁拿不到长聘，然后被一脚踹到医院，在住院医的位置上挣扎。 李明聪不同，他是急需挣钱补贴家用的，他希望能走临床路线，拿到学位就进医院挣钱。 但是，若是在博士期间专注于临床技术的提升，科研搬砖的时间就少了，给老板产出的成果就少了。 后果就是，老板会很不高兴，拖着他不让毕业，直到他搬了足够多的科研砖为止。 当然了，像王振远这样家境殷实、父母在业界有一些地位的直博生，有权利选择是走临床还是科研。 因为他的家庭条件给他自带了退出机制，若是导师压得太狠，大不了撂挑子不干就完事儿了，父母再出钱送他去国外读个自费的硕士。 换做李明聪的话，是没有退路的。 “老板已经催了我很多次了，让我先发一篇会议。”李明聪挂着标志性的苦瓜脸，抱怨道，“但那篇论文，其实就是灌水而已，感觉没什么意义……” 罗贤打断他：“你来读博，来做研究，不是追求意义的。它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仅此而已。” “我知道啊。可是，我要是这五年直博，都跟着导师灌这些水，手术做稀烂，找工作该怎么办……”李明聪叹气，“总不能真的去做博后吧？” “也不是不行……但确实不太适合你。”罗贤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算了，等他评上冷泉学者，在跟李明聪讲也不迟。 或者，就等着他自己来说。 罗贤是想帮李明聪一把，但他需要的，是能够看清形式的果敢者，而不是瞻前顾后小肚鸡肠的男人。 若是李明聪自己来提做他的学生，罗贤是肯定会接受的。 现在情况是，李明聪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他想多练手术，但导师不乐意，导师希望他能把重心放到科研上来，这就产生了矛盾。 从矛盾到矛盾激化，再到产生出走的念头，是需要时间的，也需要一些导火索式的事件。 不多时，急诊科忙碌了起来，让李明聪暂时没有时间思考这些。 罗贤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两例徒手止血，做了一组心肺复苏，做了一组失败的心肺复苏，终于得了空，得以在分诊台嘬着奶茶休息一下。 其淡定，让李明聪极为佩服。 虽然已经在急诊干了一段时间，但碰上抢救不过来的病人，依然会难受一阵，毕竟，看着活生生的性命从眼前流逝，并不怎么好受。 罗贤则大不一样，他早就见惯了，十分的麻木，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死不能复生，他是神医，又不是死灵法师。 这份由麻木演变而来的淡定，在死去的患者家属眼里，就成了麻木不仁。 那老妇人在心脏不再跳动的儿子床边哭了许久，突然蹦过来，抓住罗贤的衣服，精神状态有些混乱，大喊大叫。 “你还我儿子……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罗贤那深邃好看的眼底，掠过一丝柔软，温柔道： “阿姨，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那老妇人抬头看了罗贤一眼，眼神中颇有不甘：“你……你根本就没有认真抢救，你根本没用心救我的儿子！” “你儿子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罗贤淡淡道，“我认真地抢救了，结果虽然很遗憾，但必须接受。” 这时候，富兰克林主任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像嗅到血腥味儿的鲨鱼。 他果断接管了局势，拍拍那老妇人的背，声音沉稳而富有说服力：“大姐，来这边休息一下吧，孩子已经睡了，就让他安息吧。你们，都别看了，散了散了，没见过啊？” 等围观群众散得差不多了，富兰克林指了指罗贤：“这个医生，是我们的好医生，抢救技术很好，但他有个毛病，他面瘫你知道吧，你别看他现在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很难受，很愧疚，很自责……” 罗贤很想来一句“我不是，我没有”，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情商低如他，也能看出，富兰克林主任是在帮他说话。 “啊呀，这样……”老妇人有些迷茫地看看罗贤，不忿道，“可我看他刚抢救完，就靠在那边，若无其事地喝奶茶，这是不是有点……” “害，你说这个……”富兰克林咧嘴笑，“我们罗医生呢，他比较特殊。因为他做手术的效率特别高，所以得经常进食，才能保证不晕倒……哈哈，得，别站这儿了，咱们把孩子推进病房，您和他安静地道个别，好不？” 被富兰克林安抚了一番，老妇人终于平静下来，其实她内心也清楚，她的孩子已经没救了，只不过，无法接受现实而已。 加上罗贤的态度有些过于平静，让老妇人不太舒服。 不过，听了富兰克林的解释，老妇人倒是理解了罗贤，甚至还有些歉意道：“小伙子对不起啊，刚才错怪你了。” “没事。”罗贤抬起眼睛，看着富兰克林主任，若有所思。 等把老妇人送走，富兰克林又折回来，一脸得意道：“怎么说，我这老东西，还是有点用的吧？” “何止有用。”罗贤一副琢磨的样子，“还是得学习一个……” 见罗贤这样，富兰克林暗暗放心了，鼓励道：“和患者相处，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性工作。当然了，对你来说，和患者相处的工作量，比别人少一半。” “少哪一半？” “不是太老的一切雌性生物。”富兰克林促狭道，“你往那儿一站，啥都不用说，就能跟她们搞好关系。” 707 嘿嘿嘿二人组 这句话罗贤还没来得及吐槽，背后忽然传来一阵……不对，两阵嬉笑声。 蓦然回首，只见两道非常熟悉的身影，捧着成像水晶，正对着罗贤录像。 富兰克林锐利的鹰眼扫过二人的胸前，很确信她们没有佩戴记者证，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能无证采访！” 两人下意识地微缩了一下，不过，P2小姐姐是娱记出身，被呵斥的情况可太多了，差不多就是人人喊打。 所以，她只是退缩了一下，就嘻嘻哈哈道：“什么无证采访呀，我们这不是采访，我们是来投奔罗医生的。” “是呀是呀是的呀……” 罗贤认出来这是两位屡次在有关他的采访中翻车的老朋友，问道：“投奔我，是什么意思？” 原来，P1和P2小姐姐，在罗贤阻止费顺祺的事件里，明智地没有跟风黑，而是站在了罗贤一边。 其他那些跟着她们站罗贤、有幸没有抢发新闻的记者们，都因为这一次的选择，得到了回报，嘉奖的嘉奖，发钱的发钱，甚至还有直接升半级的，反正爽爆了。 然而，可怜的是，最冷静最机智的P1和P2，却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直接丢了工作。 开玩笑，她们工作的报社，都是冷泉港本地的报纸，完全是阿基姆家族控制下的产业，是为阿基姆家族的喉舌。 作为喉舌，居然不率先考虑金主的想法，反而说罗贤的好话，不管是对是错，这都已经触及了主编的底线。 于是，在经历了一番办公室争吵后，P1和P2，华丽丽地失业了。 她们失业后碰头商量了一下，评估了一下目前的处境，发现他们在冷泉港的其他报社大概率也混不下去了，这是要换个城市远走他乡的节奏。 这显然不科学，她们都在冷泉港买了房子，还着房贷呢，不是很走得开。 于是，身为医疗题材记者的P1，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投奔罗贤！ “罗医生，您还没有专属的媒体团队吧？”P1露出狡猾的笑容，“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为您代劳……” “你们应该知道，我和维斯艾尔集团私交甚笃。”罗贤道。 “但是，维斯艾尔集团总归是一家国际集团，他们对于冷泉港，对于东北地区，甚至对于休曼王国，理解都是存在问题的。”P1小姐姐巧舌如簧，“我们的价值在于，可以帮助您建立本地化的团队，负责地面业务。” 所谓的地面业务，就是说，当需要利用本地的社会关系做一些调查、采访、证据收集、问卷的时候，具体执行的人，一定得是在本地呆了很久、彻底融入的人。 要是派不熟悉本地的人来，甭管他是多大的记者，多半要栽跟头的。 维斯艾尔很强，能够帮助罗贤进行国际化的投送，但是，不管是罗贤还是凌家，都是要吃掉冷泉港这片地方，于此立足的。 所以，P1小姐姐的提议，的确具有很好的建设性和可操作性。 “说得有道理。”罗贤点头，“所以，你们刚才拿水晶拍我，是想做什么？” 该说，这二位记者虽然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和罗贤犯冲，但是，她们的业务能力，还是没问题的。 “冷泉学者的评审，是要提交视频材料的。”P1小姐姐道，“说白了，就是要交一个宣传片来拉票。” “有点意思。”罗贤眉毛一扬，“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要参评冷泉学者？”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直到现在，云海学院都没有给您颁过任何形式的、基于学生身份的荣誉，这说明，云海学院根本没有把您当做一个学生来看，很可能会直接投入教研序列来培养……或者说，云海学院根本没人能教得了你，那么你就没必要继续当学生了。” 罗贤静静地听着P1的分析，愈发地满意。 看来这家伙不只是一个简单的黑转粉小姐姐嘛！ 传媒团队，要的就是有智力的人，若是空有一腔热血而缺乏分析能力，很容易起到反作用。 “所以，你现在就开始拍素材，准备给我整一个宣传片？” “嘿嘿嘿，确有此意。”P1发出古灵精怪（？）的笑声。 “嘿嘿嘿，罗医生您放心，有我们在，绝对打爆那些竞争对手拍的老学究式宣传片……”P2附和道。 俩人都在嘿嘿嘿，说真的，这笑声在罗贤看来，与其说是古灵精怪，不如说是猥琐。 然而，两人的颜值，都在平均水准之上不低的位置，即便放在平均颜值显著高于总体均值的传媒界，也已经是出类拔萃了，放在异世界奇幻游戏里，也是两只引人注目的NPC。 猥琐的美少女，也是赏心悦目的猥琐，会引起罗贤的警觉，但不会引起罗贤的不适。 富兰克林脸上的怀疑转为了快乐，不过，还是俏声提醒了罗贤一句：“你小心点，别是阿基姆家族搞苦肉计派到你身边的奸细。” “没关系，让她们在我身边待几天，一切都能摸清了。”罗贤自信道，“阴影之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富兰克林不是很理解，但他清楚，罗贤不是乱来的人，于是便没再多说。 罗贤即将参评冷泉学者，到了这时候，也确实应该有自己的媒体团队了。 对于今年的形势，富兰克林还是有所了解的，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有一位很有力的竞争者，虽然从天赋上而言妥妥的被罗贤打爆，但是，那人有一项神技，绝对能让评委们认真考虑，到底是选择罗贤的潜力，还是选择那人…… 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 卡莫特教授放下健身环，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肺节奏，才望向沙发上的海特医生，问道：“你刚才问我啥来着？” “……所以你根本就是不想跟我说话吧！” “啊呀，老海！你不要被迫害妄想好不好，我只是健身的时候比较专注而已，到了咱们这个年纪，身体不多动弹动弹，就一身毛病……咳咳，所以你想问我什么来着？难道是有关冷泉学者评选的事情？” 海特气得直翻白眼，现在他倒是明白了，卡莫特这家伙，根本就是装糊涂，他完全不想和他讨论有关冷泉学者的事情。 708 冷泉港何人不通贤？ 今年的冷泉学者评选，着实很微妙。 在罗贤横空出世之前，其实候选人中，有一位占据明显的压倒性优势，当时已经觉得稳了，何曾想，居然蹦出来罗贤这么个妖怪，而且还有巴博萨教授这个重量级人物的支持。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很扑朔迷离了。 “有个几把扑朔迷离的。”卡莫特斩钉截铁道，“难道真有人觉得，弗拉明戈那个论文刷子比罗贤强？” 海特有些心虚地瞅了瞅门外，声音放低：“你这有点刻薄啊老卡……弗拉明戈的引进，可是冷泉港科技局直接跟阿肯学院对接来谈的，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推弗拉明戈的。” 阿肯学院的医学系，是精灵帝国排名前十的医科院系。 而弗拉明戈则是帝国籍人族裔的医学家，专攻医学先进材料方向，是冷泉港科技局的局长专门给请过来的，为的就是提升冷泉港的科研水平——换句话说，提高论文数量。 “弗拉明戈这个人到底如何，我不评价。”海特道，“但是，若是以发表论文的总影响因子论，他能碾压罗贤……” “卧槽，你这不废话？”卡莫特给气乐了，“那个逼，全你妈发烧炉子灌水的材料水刊，一篇就十好几的影响因子，一个月发五篇，这谁顶得住啊？” “但是，这能一样吗？我不客气地讲，弗拉明戈发一百篇《石墨烯在xxxx中的应用》，也比不上罗贤一篇《罗氏魔术回路修复》。你也不是外行，你总不会不懂吧？” 海特的眉头拧了起来，有点纠结：“我不是不懂……但是，冷泉学者是科技局的官僚评的呀，他们不懂。” 这就是休曼王国饱受学界吐槽的一个问题所在了，像冷泉学者这样的受地方性资金政策支持的头衔，评选权是握在地方政府手里的。 然而，地方政府科技局的人，讲道理，真的不怎么懂科研…… 先不说局里一半都是非专业背景的人，即便是专业背景的，也往往是本科毕业就来考公的，而且女生居多。 这些人就科研而论，别说吃猪肉，猪跑都没怎么见过，顶多见过猪走路。 唯影响因子论，便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因为做决策的人不懂，而来参评的人都把自己吹得很厉害，仿佛明天就要改变世界带领休曼王国产业升级一样，因而就只能看影响因子了。 更可怕的是，一般来说，越是干货多的研究，论文的影响因子反而没那么高，这个问题展开讲太复杂了，总之，就冷泉港科技局的尿性而言，罗贤还真不占优势。 一是他们看不懂罗贤的成果，会觉得弗拉明戈的材料灌水论文好厉害；另一方面，弗拉明戈是科技部请来的，这要是不给个冷泉学者，岂不是前期的投入全都打了水漂？ “而且，卡莫特，我提醒你一句，阿基姆家族已经发话了，这一次，务必要让罗贤评不上冷泉学者！” 事实上，阿基姆家族那边，立顿家主是刚从气愤中平息下来的。 他摔了三个花瓶，○了俩小女仆，才找回了理智。 真是罪无可恕！荣克那个弱智，居然站在了罗贤那一边？ 荣克的老婆刚才来吹风求情，说荣克是操作出现了失误，才给了罗贤的美妆大业这么好的开局，并表示，他们在也不会做对罗贤有益的事情了。 除了买「深水炸弹」系列，因为它真的太好用了…… 立顿家主气得把荣克的老婆给赶了出去。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护肤？ 人家都已经骑到脸上，开始蚕食阿基姆家族在冷泉港的基本盘了！ “算了算了，至少，罗贤是肯定评不上冷泉学者的。”立顿的秘书安慰道，“跟科技局的人沟通过了，他们保证，绝对不让罗贤评上冷泉学者。” “哼，算他们识相。”立顿哼唧道，“我记得，尤局长是从精灵帝国留学回来的？还是海归有见识啊。” 在工商局下绊子的计划已经失败了，还好，有科技局这最后一道保险。 只要把科技局的权柄牢牢握在手里，就算罗贤把那几个学界的人都说服了，恐怕也得不到多数票。 更何况，学界的几位能投票的代表，有一半都是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那边的，绝逼支持弗拉明戈。 弗拉明戈是他们的同事，评上冷泉学者，对整个单位都是大有裨益。 况且，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明年罗贤就牛到不知什么样子了，今年不给弗拉明戈评，明年肯定更没戏。 综合算下来，有75%的票，罗贤是一定得不到的，这就已经绝杀了。 “呵呵，比赛尚未开始，结果便注定了呢。”立顿家主发出冷笑，“罗贤啊罗贤，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个体制，还是嫩了点……” 与此同时，冷泉港市政厅，科技局的尤局长放下通讯水晶，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哼……拿我当枪使，来给罗贤添麻烦？想得也太美好了。” 有一点，立顿家主是完全没算到的，那就是，尤局长和罗贤，实质上有一层很微妙的关系。 尤局长在精灵帝国读书的时候，名义上是读了一个州立野鸡学院，但实际上走的是交换联合培养，实际上带他的导师，是皇科院经络外科疾病治疗与运动协同研究所的一名副教授。 而这副教授的大老板，赫然就是罗贤的老朋友，伊藤京子！ 罗贤有时候会挂在伊藤京子那边发论文，所以，尤局长姑且算是罗贤的师兄。 正因为这一层关系，在罗贤逐渐于冷泉港扬名的时候，尤局长也没闲着，和他读硕期间的导师交流了几次，得知了罗贤和伊藤京子暗中搞的经络缠结治疗仪项目。 这项目还没公布，根据尤局长的理解，一旦公布，东北地区的各个地方政府一定会闻声而动。 只要背后的势力和罗贤不那么敌对，都想来分一杯羹。 经络缠结治疗仪的生产和组装环节，需要一整条产业链，而根据尤局长的导师得到的消息，这条产业链上，一部分工厂，是要在休曼王国内落地的，这是罗贤和伊藤京子谈判时便决定的事情。 这简直是最顶级的那种招商引资项目，有利润，有逼格，能吸纳大量就业人口，不论是哪个市拿到了，都是极好的政绩。 709 冷泉学者？我早就不当了。 尤局长不是本地人，作为走人才引进计划进入冷泉港体制内任职的海龟，能做到科技局的局长，自然有两把刷子的。 这人的主要特点，就是非常有远见，知道哪些才是真正的大腿。 尤局长寻思着，反正阿基姆家族也不怎么把他当自己人，用得上的时候就胡萝卜加大棒，用不上的时候就放置，跟工商局的荣克相比完全没牌面，毕竟人家荣克是姓阿基姆的，亲儿子。 那还等什么？ 刚才的通讯，他跟正在王都中央任职的老同学通了气，一个“阴险”的计划，已经初步形成。 明面上，他答应了立顿家主的请求，事实上，却暗自准备了一手。 就，阳奉阴违，阴阳人。就很舒服。 科技局的部下们就没那么舒服了，听说阿基姆家族要卡住罗贤的冷泉学者评选，整个下午，都有事儿没事儿地往尤局长的办公室跑，说着或暗示或明示的话： “尤局长，您觉得罗医生这个人怎么样？哎，这么好的小伙子，不给个响当当的头衔，这是咱们科技局的工作失误呀。” “尤局长，听说罗医生要在云海学院开展和暮光圣地的交换项目，这在咱们冷泉港教育史上还是头一回呢，您可要支持呀！” “尤局长，罗医生好帅，您什么时候组织我们去参观罗家沟诊所呀？” 最后一个问题终于让尤局长忍不住吐槽了：“神他妈参观，罗贤又不是猴儿。” “确实，不是猴儿。哪有这么帅的猴儿……” “……我是说，你们这么关心罗贤的事情，做什么？”尤局长感到很好笑，“追星吗？” 科室里这些女生，平日里关注的都是“明星修炼者杰拉德”“白面书生医师协会副主席文森特”之类的，居然都打听到云海学院和暮光圣地的交换项目了，这项目，他尤局长都不知道。 “什么追星呀，我们是敬佩罗医生的逆天医术和优秀品格。”一位女科员正经道，“你看哈，一般的医生，像罗医生这样才读博一的，有没有勇气和能力，去制止费顺祺大佬带病上手术台的行为呢？” “一般的医生，根本站不上费老的手术台。”尤局长道。 “对嘛，所以说，要给罗贤不一般的待遇，才能体现出我们的重视。” 好有道理，尤局长都无法反驳了，但是，这些个科员不明白，冷泉港政府存在的意义，并非是做“应该做的”，而是平衡各方的利益。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服务型政府。 所以，至少明面上，尤局长不能反对阿基姆家族，他还要在冷泉港混日子，要是阿基姆家族的人晚上从巷子里冲出来，把他的腿给打断……也没事哈，反正罗医生的断肢再植做得好。 当尤局长请罗贤去科技局喝茶的消息，传到立顿家主耳中时，他欣喜地握了握拳头，因为荣克的拉胯而得到的烦躁情绪，一扫而空。 他忍不住大喊道：“奈斯！奈斯啊！不愧是尤局长，最让我们放心的尤局长！荣克这个垃圾，还不如一个外人靠谱……拜托，你很弱哎！” 不是他没出息，实在是他们阿基姆家族在罗贤手下吃瘪吃得太狠了。 锦院没进常规赛，带给阿基姆家族的损失，是非常大的。 少拿一年的超凡宝石不说，还少了常规赛的票房收入和赛会补贴，让阿基姆家族本就不太明朗的前景雪上加霜。 立顿现在很怀疑，再这样下去，东北地区的反凌派们，会直接将他们放弃，转而在大区的尺度上与凌家对抗。 这就很麻烦了，你说他们总不能改变立场，跟凌家混吧，这不现实。 因为，阿基姆家族，可是和颂魔社有暗中合作的，当然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很少。 当年他们绞尽脑汁地坑海伦娜，就是颂魔社派来的精神小伙出的主意，那主意非常卑鄙可耻，但是有用。 不过，这都是昨日往事，现在，他们要聚精会神，抓住科技局这个点，来狠狠地痛打罗贤。 痛打不至于，至少不能让他舒服，要让反凌派的大佬们意识到，他，立顿家主，是在努力的呀！ “给尤局长倒一杯卡布奇诺！”立顿发了离线通讯。 当年老家主阿刀仔·阿基姆，能用五十万卢比的资金翻到三千八百万，我立顿凭借一手科技局卡评审，借来反凌派的势力，怒刚凌家，不成问题。 如若事情顺利，罗贤将最多只有25%的选票。 25%的选票，能秒我？我！当！场！就把这个红木家具给吃下去！ 此时，办公室里，被立顿家主寄予厚望的尤局长，直接把通讯水晶给外放了，于是罗贤便听到了那句名言。 讲道理，此时的罗贤是迷茫的，他本以为，工商局那边完事儿了，这边科技局又要卡他的冷泉学者，俗话说的好，阎王易见，小鬼难缠，阿基姆家族虽然在大方向上对他罗贤和凌家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但，使一点小绊子，让他们难受，还是做得到的。 但是，现在，罗贤嗅到了一丝诡异的味道。 首先工商局的荣克局长，对于这个逼，罗贤早有准备。 不管是什么时代什么地点，跟工商局打交道，总归不是那么愉快，一番扯皮，是少不了的。 然而，荣克却直接给他打了广告…… 这让罗贤十分的狐疑，甚至怀疑是不是其中有套，装作开心地跟荣克在通讯里感谢了一番，也没探出什么门道来，只好先行作罢，将计就计。 然而，当科技局的局长也开始反水的时候，罗贤就真的迷了…… 尤局长则没什么迷茫，大谈特谈：“罗医生，这件事情，我准备让我的老同学来帮忙做具体的运营，至于您这边能有一些助力，那是再好不过了。我计划……” “等等，你先别计划。”罗贤打断他，扶额：“我有点晕……我还是没懂，你为什么要帮我推这个青千？” 是的，罗贤往这办公室里一坐，尤局长开门见山地就表示，罗啊，俺觉得这个冷泉学者配不上你，俺在王都科技部有老同学，咱直接评个青千，岂不美哉？ 所谓青千，就是王国政务院科技部设立的“一千名青年顶级医学家培养计划”。 710 青千提名 当然了，一千名只是一个虚指的数字，和“三板斧”“四大天王”“五百铁骑”“六个核桃”差不多一个意思。 但是，这一数字，圈定了「青千」计划的规模。 然而，事实上，休曼王国迄今为止评出来的青千，连五十人都不到。 和「杰青」这种通货膨胀严重、连澪酱那个小碧池都能靠费老上位的头衔不同，青千的标准是很严格的。 要是用形象一点的话来说…… 每一位青千，都是职业生涯能写成一个中篇小说的猛人，或者说，有一定的传奇性。 以至于，即便是青千候选，在很多地方医院，都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青千的候选人，由科技部副科级以上的在职人员提名，交由休曼王国科学院审核，随后公示，并在王国全社会的监督下评选。 青千和杰青，或者和其他地方性的头衔相比，最大的不同是，它赋予持有者的权利扩大了。 杰青有专门的杰青科研基金，不管是资金充裕度、使用方便度还是监管力度，都是很优越的。 而青千在此基础上，拥有一个「野兽研究权」。 这个东西，和野生动物研究没关系，和野兽先辈更没有关系。 它主要包含两个条款：其一，青千每年能得到（500+30X）万卢比的自由经费，X为持有青千头衔的年份——注意，是纯粹的自由经费，零监督，你想怎么花都行，你就算全拿去找兽耳萝莉练剑都无所谓。 这代表着王国对顶级青年研究者的信任，或者说，王国认可了他们为科学界做出的贡献，认为就算国家每年请他们花五百万玩兽耳萝莉，也是应该的。 其二，也是真正恐怖的——当一位青千认为某项研究遭到了来自Y客体的阻碍，需要实施行动Z，那么，他有权命令当地的休曼王国军队，执行行动Z。 而且，事后不需要任何解释，只不过次数是受限制的，至于每个季度能行使多少次，王国科技部会将青千的各项指标，套入一个复杂的评估公式进行计算，得到结果，于每个季度的最后五天公布。 医学家是脆弱的，容易在武力层面上被修炼者要挟，而这一条款，无疑体现了艾尔风大陆上顶级医生的超然地位。 没办法，百年来，西线战场能从团灭打到大劣打到小劣甚至现如今打到小优，最重要的因素，便是医生们的努力和医学的进步。 这其实就是国家在为青千背书，让宵小们不要打他们的主意，否则，人家一声令下，直接喊军队来灭了你们。 综上，青千的地位，实在是比罗贤之前准备参评的冷泉学者要高得多。 甚至可以说，得到科技部推荐的青千提名，都比冷泉学者要来得高大上…… 虽然青千提名拿不到青千的经费，但每一位候选人都是地方上的香饽饽，罗贤若是真的拿了青千提名，在云海学院开课题组招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所以……我不是很懂，为什么是我？”罗贤实在是很诧异，“我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运作。” “当然是有人在帮你运作。”尤局长直言不讳，“科技部，还有科学院，有人对你很感兴趣，联手帮你操作了这件事情。他们听说你需要开课题组招学生，居然为此要去评一个冷泉学者，当时就笑了……” 罗贤挠头，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所谓的“感兴趣”……不会是那个感兴趣吧？ 我的天……能不能不要这么麻烦？ 学术线已经有小莉可和华恋酱了，严格一点的话，拉比特也算，再掺进来一个，这是要打麻将？来四盘○魂？ 看着罗贤狐疑的样子，尤局长不厚道地笑了：“我怎么感觉，罗医生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因为我不喜欢莫名其妙地欠人情。”罗贤道，“我是一个心软的人，善良而正直，不会乱占小便宜。” “那你口袋里装着的都满得快要掉出来的零食又是哪儿来的？这些个品种，我可是昨天刚在下属们的办公桌上见到。”尤局长虚着眼吐槽，“难不成，你来一趟政府办公大楼，还会被人主动塞零食？” “哎，这都被你发现了呢！”罗贤吐舌一笑，又从储物戒指里把托盘拿了出来，“口袋里只是冰山一角，这些才是主体……” 尤局长沉默片刻，心中哀叹。 哎，罗贤的世界……俺们普丑不能懂。 “总之，你放心就好了。”尤局长拍拍罗贤的肩膀，“你被中央的大佬看好，怎么说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吧？” “这可难说了。”罗贤嘴角一抽，“自从我被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凌姓大佬看好以后，连我接触过的母猫，都要受到长达五分钟的杀意洗礼……你知道，这是怎样一种烦恼的生活吗？就，感觉自己变成了灾祸之神……” “烦恼的话，可以把这种生活让给需要的人。”尤局长面无表情。 “不让。”罗贤突然露出了非常贱的笑容，难得在外人面前说了某人一句好话，“这是幸福的烦恼。哎嘿嘿。” 尤局长攥紧了拳头，强行忍住了把这个秀恩爱的傻吊给锤死的冲动。 罢了，罢了。 羡慕也没用，谁让人家才色双全呢？ “青千提名的文件，后天就邮寄过来，届时，你便可以开始正式的招生工作了。” 罗贤点点头，眼神深邃地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懂，王室在这一切的一切中，究竟扮演了一种怎样的角色。” “感觉他们一直以来都没什么立场，静静看戏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是单纯的瞧，还是边缘OB等待时机。” “就好比说这次，显然，阿基姆家族和他们背后的人，是针对我的，而医师协会则是推动我前进的一方，本来挺科学的，结果科学院忽然来送我一个青千提名，我人都傻了……” 尤局长笑了笑：“看来罗医生对咱们王国的政治光谱还是理解不够深入呀，不过，这也很正常，术业有专攻……” “你说得没错，王室的立场确实比较模糊，因为，他们的存在，原本便是特殊的……” 听尤局长云里雾里讲了半天，罗贤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 “哈哈，有点眉目了？” “一个字都没听懂。”罗贤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有点累，我先回去了，下午还约了徒手掰瘤子的手术，是真刺激……溜了！” 望着罗贤关上的门，尤局长愣住，然后大笑了24秒上下，摇头。 “年轻人啊……年轻真好。” 他摸着自己毛发日渐稀疏的脑袋，感慨道。 罗贤则没那么多感慨，心情简单。 青千提名，实在是意外之喜，搞得他都想多买一杯奶茶庆祝一下了。 然而，当他返回诊所，在门口看到凌菲儿面前的硕大包裹时，心情就不怎么简单了。 只见那包裹上赫然是可可的个人徽记，还贴心地写了大字： “是送给罗医生的奶茶机2.0版本呦！啾咪~” “主人。”凌菲儿微微一笑，笑带寒芒，“这是可可送给你的礼物吗？” 711 变态贤控 可可的硬笔书法，写得很好看。 毕竟是老女人，按照高中语文老师的说法，写字这东西就是熟能生巧，越写越多，所以可可写了很多字，就写得好看。 娟秀的字体里，隐隐能看出浸润的、岁月的幽香与生机。 好吧，这其实都是罗贤脑补的，重要的是，这包裹里是奶茶机，所以就算可可写了狗爬式小学生字体，罗贤也会觉得它们纯真可爱。 “准确地说，不是送的。”罗贤抚摸着包裹，神情振奋，“这是她支付断肢再植订单的报酬之一。” “订单？”凌菲儿后来知道了罗贤在可可的船上做了什么，因而此时并不迷糊，“还有后续？” “没错，过几天她会送一批病人过来。”罗贤说着，打开了包裹，望着比船上那个还要精致几分的奶茶机，眼睛放光。 凌菲儿阴阳怪气：“是哦，可可送的，做出来的奶茶就是香。” 罗贤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打翻了醋坛子，头顶忽然闪过一个“危”。 自从凌菲儿开始踩他脚之后，罗贤就意识到，那个主仆契约，好像有点问题…… 虽然返还伤害是十倍，但论及抗击打能力，凌菲儿可是罗贤的成千上万倍，意思就是说，家暴，依然是一个可选项。 也许，凌菲儿这是在提醒罗贤，别乱搞，否则，没有好果汁吃。 “哈哈，哈哈哈哈。”罗贤尬笑，脑筋一转，猝不及防地捏了捏凌菲儿，道，“奶茶哪有你香啊。”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按照罗贤的经验，这种时候要是不跑，等到女武神回过神来，等待着他的，将是光天化日之下的…… 十多分钟后。 “我早就该想到的。”罗贤靠着沙发，眼神里充满了空虚和悲怆，“我怎么可能跑得掉？” 凌菲儿从卫生间走出来，换了一身更加贴合身材的睡衣，发表虎狼之词：“我看你挺享受的。” “哪里享受了。一点也不享受！”罗贤瞪演，歪嘴，“而且，不是早就规定好了？白天不许搞我……” 凌菲儿傲然一笑：“规定，就是用来打破的！” 大姐这种时候发表傲天言论是要闹哪样啊…… 女武神靠在罗贤身边，两手在他的腰上轻轻地捏着，上身贴在他的背后，若即若离地摩擦着。 被身材巨好的女孩子这样服侍，再加上让后颈感到酥酥麻麻的温润气息，罗贤顿时有些蠢蠢欲动。 要不就在这里把她给……不行，得把那件东西给做出来，两人的第一次○○，是多么具有纪念意义的事情，一个惊喜，是必选项。 于是，罗贤来了一句“我去修炼了”，就强制自己脱离了凌菲儿温暖的怀抱。 后者有点迷，自从凌菲儿给罗贤宽限了半个月的时间后，罗贤每天晚上都在修炼他那微薄得只能用来治疗的斗气，问他干嘛，就说保密。 这时候，凌菲儿倒是产生了蛮有趣的猜想：“主人，不会是想勤奋修炼，来摆脱菲儿的魔爪吧？” “理直气壮地把魔爪两个字说出来了啊！”罗贤嘴上吐槽，心中也在默默吐槽。 谁想摆脱您的魔爪啊……我有那么想不开么？ “不要白费力了。”凌菲儿就很自信，“你练一千年，也打不过我一根手指头。” 罗贤不理她，自顾自跑到后院修炼去了。 斗气的修行需要功法和战斗，战斗就算了，这实在不是罗贤能做得来的。 至于功法，罗贤从樱田家族要了一本比较适合初学者入门的，叫做《猴子也能练的1级全覆盖斗气功法》。 这个功法在稍微有一点志向的武道家看来，四舍五入就垃圾。 因为，它最多能帮你升到1级巅峰，要再高的能级，就得换功法了。 但是，它上手平滑，修炼简单，的确是猴子也能练，恰好符合罗贤的需求。 他也不要别的，只要从现在的1级初段涨到1级中段，就能拿到配方的最后一个成分了。 那东西只能由罗贤亲手来拿，所以，无法让凌菲儿、暮雨酱这些人来帮忙。 况且惊喜之所以称之为惊喜，就是要在对方浑然不知情的状态下，把东西给掏出来，让对方感到震惊、叹服……怎么越说越奇怪了呢…… 罗贤虽然低情商，死傲娇，但他姑且还不是榆木脑袋不开窍，知道女孩子都喜欢浪漫。 被动了这么久，罗贤觉得，自己也应该适当地主动一下了。 罗贤默默修炼，凌菲儿也看不透他，就搬了个椅子，在旁边看，越看越入神。 路过的杨医生看到这一幕，中年咸鱼脸上浮现出一丝费解，问：“这是在做什么？” 罗贤沉迷猴子也能练的功法，凌菲儿则微微摇头，微微叹气。 杨医生尝试着解读了一下，猜测到：“贤哥练得有问题？” 凌菲儿摇头：“不是。” “emmm……那是什么情况？” 只见凌菲儿换上一副宠溺的语气道：“真的很难想像，一个人修炼斗气的时候，居然能可爱到如此地步……” 杨医生转身就走，嘴里嘟哝：“变态贤控，晚期，没救了。” 修炼完毕，小憩一觉，便迎来了下午的手术。 徒手掰魔力淤积瘤。 这是罗贤率先展现出来的几项技术之一，然而，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不开展。 在凌氏庄园给凌菲儿的堂妹做手术，属实是特殊情况。 法师确诊了魔力淤积瘤，肯定要就近找大医院做的，不会找罗贤这种在此方面没什么战绩的年轻人。 原因在于，魔力淤积瘤的处理，事关重大，做坏了就是爆炸，所以法师们尽量都是找专家来做，极少有非专家能独立地接到活儿。 这和，比如说，阑尾切除这样的手术，是截然不同的，阑尾切坏了的风险，和魔力淤积瘤切坏了的风险，显然很难相提并论。 当然，钱包足够厚实的患者，阑尾也是要找专家来切的，但那是另一回事。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悖论：没有足够的手术量，成不了专家；但是，如果不是专家，又很难拿到足够的手术量。 这一悖论的出路就是，在成为魔力淤积瘤专家之前，非专家在专家的监督下进行手术，一般来说，患者姑且能够接受。 712 是的，你赚了 当然，不排除有思想前卫的患者，会找资历尚浅、但能力出色的医生，为新锐医生的技术积累，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这位找来罗贤的患者，显然就是这个情况。 女孩身材瘦弱，头上戴着高高的尖礼帽，斗篷的高领子，遮了一半清瘦小巧的面颊；下身是起了毛球的黑色打底裤，脚上蹬一双卡其色的侧面磨破的牛皮中靴。 很典型的家境贫寒魔法少女的形象，罗贤暗暗评价道。 嗯，修炼魔法系的少女，叫做魔法少女，没毛病。 “医生，听说你们这里比大医院便宜很多？”带瘦魔法少女来的大妈，上来就问罗贤。 杨医生挡在罗贤前面，像是保护盆地鼹鼠安全打洞的鹅妈妈：“阿姨，我们是有一定的优惠。这个在上次咨询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我知道你们说过了，我这不再问一遍么。”大妈瞪了杨医生一眼，“你怎么这么没耐心啊？我们老年人记忆力不好，你就不知道体谅体谅？” 杨医生一时语塞，阿姨您这话有矛盾啊，你都知道我们说过了，怎么还自称记忆力不好呢？ 下意识地，杨医生感觉，这患者家属不好说话，恐怕前路凶险…… 于是杨医生明智地放弃跟她掰扯这些有的没的，直接开始讲价格：“阿姨，这个魔力淤积瘤切除呢，冷泉港私立标价7399卢比起，云海附院是6899起。我们这里是全冷泉港的最低价，4396起。” “我不太明白，这个起……是起步的意思吧？意思是，现在商量好的是这个价格，手术完了，可能还要加价？”大妈狐疑道。 “不是加价，是这个手术呢，很多开销，要等到手术做完了才能算清楚。”杨医生耐心地解释，“比如说，如果一些滋养回路的创口太大，就得涂魔阻液来进行封闭，防止体内魔力泄露……魔阻液的成本在五百卢比每克左右，算下来的话……” “啥啥啥，这说的都是些啥！” 大妈胡乱摆了摆手：“听不懂，我也不感兴趣，你就告诉我，这个手术，最多花多少？” “6324卢比。”那边正在给家境贫寒魔法少女做术前准备的罗贤，忽然说。 确定而略带冰冷的语气，一定程度上把大妈镇住了。 “哦……啊，那，那挺好，整挺好。”大妈脸上一喜，“最贵的情况，都比医院里便宜了。” 那边正站在角落里、靠着墙看戏的凌菲儿，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魔力淤积瘤这种手术，首要的想法，居然是找一个便宜的。 再结合病床上的家境贫寒魔法少女对她妈妈顺从甚至略带惧怕的态度，凌菲儿心中有些明了。 不过，她只是来帮罗贤他们加斗气盾的，懒得掺和人家小姑娘的家事。 手术正式开始之前，大妈缠着杨医生逼逼个没完，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现在的医院是如何如何的坑、魔法师是如何的难养、为这孩子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皮下脂肪太薄了，这不行。”罗贤突然道，“法师要保持15%以上的体脂率，否则，魔力杂波透过效果差，容易诱发魔力淤积瘤。” 接着，他转向家境贫寒魔法少女：“以后多吃点肥肉，额外花一点钱也没关系，命要紧。明白了吗？” 对方清澈的眼睛，与罗贤的目光交汇，然后羞赧地避开，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妈则张着嘴巴，一副痴相地呆了片刻，转瞬就喷了起来：“你还点头？你有什么脸点头？！我为了供你学魔法，都花了多少钱了？你不老老实实给老娘赚钱不说，还有脸要肉吃……我打死你！” 杨医生手疾眼快，拦住大妈。 罗贤则毫无波动：“即便出于赚钱的考虑，你也应该让她吃好一点，毕竟，魔力淤积瘤切除手术，就算来我这里做，也蛮贵的。况且，这病多得几次，身体就垮了，你得把眼光放长远一些。” “好像有点道理……算了算了，你赶紧做手术吧。”大妈见说不过去罗贤，就自己到一边气呼呼地呆着去了。 “还有一个问题。” 大妈身形一滞，差点被罗贤给闪到腰。 “你有什么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抱歉，肺活量不够。”罗贤笑眯眯道，“我们这里有美容针服务，取魔力淤积瘤切开的口子，可以用无疤痕的手法缝起来。需要额外加钱，一厘米98卢比……” 罗家沟诊所美容针的价格，也可以说是很公道了。 专业的医美诊所缝美容针，恨不得一厘米收你三百卢比。 “哈？美容针？”大妈不屑道，“这种东西有什么用，白浪费钱。” 罗贤感到手术台上的女孩微微颤抖了一下，然而，马上便又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麻醉逐渐生效，还是不敢动了。 这还是罗贤第一次被女患者的家属拒绝美容针服务。 但凡稍微识货一点的患者家属，都能明白，98卢比一厘米的美容针，而且是罗贤这种外科鬼才操刀，是一种怎样的概念。 不过，根据这大妈表现出来的态度，别说98卢比一厘米，九块八估计都会拒绝…… 杨医生忍不住劝道：“阿姨，您还是考虑一下吧，魔力淤积瘤切除，安全起见，切口挺大的，女孩子身上留这么长一道疤，不太美观呐……” 伴随着杨医生的劝说，家境贫寒魔法少女，也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妈妈，那眼神里，是希冀和祈求。 “没得商量。”大妈果断将这希冀斩断，“一厘米就要98，缝完了不得大几百啊？这么多钱，够你俩月生活费了。你二哥还没攒够钱买房娶媳妇，你就别这么多逼事儿了……” 凌菲儿有些看不下去，刚想站出来说点什么，被罗贤拦住了。 后者一脸狡诈地凑到大妈面前，开始忽悠：“阿姨，这我就要说说您了……您看哈，您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对吧？你要收彩礼的，对吧？但是人家看到您女儿身上有这么长的疤，肯定会心生疑虑吧，说不定就压低了彩礼的价格……这孰轻孰重，宁晓得伐？”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而且，我这里现在做美容针项目，可以无息贷款，至于贷款偿还的方式，是多种多样……您别这样看我，没有肉.偿……比如说，可以参与我课题组里的一些药物实验，用实验的报酬来偿还贷款……” 被罗贤忽悠了半晌，大妈懵懵懂懂道：“哦……也就是说，加了美容针这个项目，我还赚了？” “是的，你赚了。血赚。” 713 土味情话凌菲儿 罗贤开始了手术——徒手魔力淤积瘤钝性分离，合并美容针缝合。 凌菲儿和杨医生都看呆了，他们瞅了瞅高兴的不得了的大妈，又瞅了瞅罗贤，仿佛第一天认识罗贤一样。 “贤哥的忽悠能力，又长进了啊……”杨医生感叹道。 凌菲儿则若有所思，按照她对罗贤的了解，应该是把这大妈给怼一顿才对。 今天的小贤，似乎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还没等凌菲儿想出来今天的小贤有啥不一样，罗贤已经念力操刀，切开了胸腔，准备探进去分离魔力淤积瘤。 凌菲儿连忙给参与手术的三位（还有一直默默干活儿不敢说话的顾千雪）加上了斗气护盾。 虽然罗贤的技术过硬，但生命诚可贵，该有的保险，还是得有。 然而，大妈见状却叫了起来：“等等！你们什么情况？” “啊？”罗贤懵圈，“我们怎么了？” “你这手术，其实根本就没底气吧？”大妈满脸怀疑。 “我很有底气，我底气足得都要炸胎了。” “那你还让那个胸.大.屁.股.翘的姑娘给你们加斗气护盾？”大妈得意道，“我虽然没文化，但斗气还是认识的喔。” 喂喂喂，女武神莫名其妙地就在没文化大妈嘴里变成胸.大.屁.股.翘的姑娘了啊，虽然好像没什么不对，但为什么总有一种村姑的既视感…… 罗贤脑脑仁子疼，他有意识地练习避免与患者家属冲突、而是凭借话术巧妙地解决问题，然而，这大妈，有点东西…… “阿姨，您这就……我们加斗气护盾，是以防万一，以防万一。”杨医生道，“并不是没信心。” “哼，那我看大医院里的医生，做这个手术怎么就不加护盾呢。” “神他妈不加盾，人家用的法盾……阿姨，您认识斗气盾，就不认识法盾了？”杨医生捂脸。 大妈神色一滞，嚷嚷道：“咋地，俺就没文化，不服气啊？” 说完，她可能觉得略过分，就转移话题：“人家都用法盾，怎么你们就搞特殊呢？” “好问题。人家都会请专职的辅助法师来。”罗贤道，“我们没雇辅助法师，所以，就请了个8级巅峰女武神来加盾，吼不吼啊？” 大妈眨眨眼睛，隐约间听到了「女武神」这个词，连忙确认道：“您说这姑娘是……女武神？” “女武神凌菲儿，厉害吧？”罗贤没好气道。 只见那大妈呆滞了片刻，盯着凌菲儿瞅了半天，努力地与报纸上见过的形象做对比。 然后，在某一个瞬间，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纳头便拜：“啊啊啊啊！女武神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 凌菲儿连忙上前把她扶起来：“阿姨，没必要这样。” “不不不，是我的不对，居然说您胸.大.屁.股.翘……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凌菲儿莞尔一笑：“好了好了，我不在意。安静点，让罗医生专心手术吧。” 大妈立刻就老实了。 直到手术完成，罗贤都稍微有点郁闷，见状，善解人意的杨医生问何故。 “我好像有点矫枉过正了。”罗贤颇有感触的样子，“我原本希望增强圆滑对待患者的能力，现在看来，不尽然。” “怎么说？” “对于某些贱人而言，不需要圆滑，直接用强权让他们叫爸爸。” 杨医生心道贤哥不愧是贤哥，讲人生道理的时候还押韵。 当然，押韵之外，最让杨医生欣赏的，便是罗贤的成长。 成长是一种结果，同时也是一种心态，一种习惯。 罗贤已经拥有如此骇人的成就，说句露骨的，已经可以在业界横行霸道了，熬够了资历，就是妥妥的业界顶尖大佬，不说杀人放火，欺男霸女起码是没问题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罗贤，依然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学习、体味、改变。 杨医生觉得，选择抱罗贤的大腿，真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麻药过去，家境贫寒魔法少女醒来了，她揉揉眼睛，刚想起身，被罗贤一把按住。 “别动，你还得再躺半天。”罗贤温柔道，“护士会把你推到后院的病房，你等到晚上八点半拉铃喊我，检查无误，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她用力地点点头，忽然小声道：“那个……小哥哥，我想和你说句话。” 罗贤凑过去，对方则抿着唇招手，示意罗贤凑近点。 然后，偷偷地吻了罗贤的脸颊，在他的耳畔轻声道：“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缝美容针。” 罗贤惊愕地起身，望着她。 狡黠的笑，刻在瘦得颧骨过分凸显的脸上，一瞬间，竟然像是被喂了火腿肠的流浪猫。 “愣着干嘛？”凌菲儿将凌厉的眼神投向杨医生，“把她推走啊。” 杨医生反应极快，憨笑着推起担架车，跑得虎虎生风，宛若年轻时的骆驼祥子。 大妈则被凌菲儿的气场逼退，说了几句没营养的片儿汤话，溜了。 顾千雪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溜了。 于是屋里只剩下凌菲儿和罗贤。 “解释一下吧。”凌菲儿抱着胳膊，冷冷道，“为什么要让她亲？” “什么叫我让她亲，明明是偷袭的好不好。” “那人家让你凑过去，你就凑过去啊？” “我以为她要告诉我什么小秘密……” “明白了，主人对女患者的小秘密感兴趣。” 罗贤实在是无力解释，只得死猪不怕开水烫，叹气闭眼张口，一副任你鱼肉的样子。 凌菲儿绕到罗贤身侧，下巴搁在罗贤的肩上，冷艳绝美的面庞，玩味。 “那么，主人，您想要什么样的惩罚呢？” “神他妈惩罚，我做错什么了吗？” 罗贤尝试性地理直气壮，然后果断怂了回去。 哎……算了，让着她吧……反正被她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是，他试探道：“要不……你也亲我一下？” 众所周知，凌菲儿是一位出色的模仿艺术家，每次目击到其他女孩子撩贤，都要或多或少地回家复刻一遍，复刻版的色.气程度，往往要数倍于原版。 没想到，这次凌菲儿却摇摇手指：“不。我要惩罚你……一辈子，拴在我身边。” 罗贤呆住了。 上次听到这句土味情话……是什么时候来着？ 我晕，你也上网冲浪呀！ 趁着罗贤被土到，凌菲儿美滋滋地迈着大步子离开了，貌似对自己的土味情话很自豪。 然后，战术回头。 “可可送的奶茶机，你不许碰。一下子也不许碰，只许我来用，做给你喝。记住了吗？” 凌菲儿说着，灵活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动了动，仿佛在拧罗贤腰间的软肉。 “嗯嗯嗯。”罗贤点头，乖巧.jpg。 714 森之妖精的锁喉 罗贤还是失算了。 八点半给家境贫寒魔法少女检查完毕，放回家，再次回到卧室。 推门的瞬间，他便意识到，土味情话已经来了，cosplay还会远吗？ 只见凌菲儿一身不知从哪儿搞来的法师袍，柔弱地躺在床上，弱小、可怜又无助。 她抬起眼眸，怯生生地对罗贤说：“小哥哥，我想跟你说句话……” “说你妹，告辞。”罗贤回身疾走，被凌菲儿一个鲤鱼打挺接前空翻，拦在了门口。 她用食指和中指，撩起罗贤的下巴，展现邪魅狂狷的笑容。 “想跑？” 罗贤眼前一花，人便躺在了床上。 “你又馋我身子了。”罗贤面无表情，“鉴于是晚上，我忍了。” “你忍了？”凌菲儿掩嘴笑，“难道不是你也馋了？” “我馋我自己的身子做什么，有病啊。” 嘶…… 凌菲儿倒吸一口冷气。 相处如此之久，她还是经常会被罗贤的思维震撼脑髓。 罗贤趁机抓住凌菲儿的⊙⊙，轻轻推开，平移下床，落地穿鞋，滑步逃脱。 然后，突然停下，战术回头，按住shift屏息走路，有些依依不舍地伸手摸凌菲儿的大.腿。 欸…… 凌菲儿美目圆睁，进而笑得秀眉乱舞。 这家伙……傲娇得也太缺乏执行力了吧？ 她索性按着罗贤的脑袋，把他揪了回来，嗔怪道：“什么呀，主人喜欢，就躺上来嘛。” “我不喜欢，你放开我……（嗅嗅）你换沐浴露了哎，真香。” 罗贤安静下来，把脸埋在菲儿滑腻的小腹上。 看不到脸，而对方又不嘲讽的情况下，傲娇就不是那么的有必要。 凌菲儿则暗自得意，哼，早晚把你调.教得只剩娇，没有傲。 罗贤蹭脸蹭得欢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得凌菲儿酥酥麻麻，咯咯得笑。 “咯咯，主人是在诱惑我快一点行动吗？” “想什么呢，我在深呼吸，调整血氧浓度，准备继续修炼斗气。” 罗贤微微仰起脸，用不怎么有震慑力的眼神警告道：“等会儿我修炼的时候，你可别捣乱。” 恍惚间，凌菲儿仿佛回到了刚成为超凡者时，帮大伯看孩子的时候，那只1级初段的小萝莉奶声奶气地跟她约法三章修炼的时候不许吃棒棒糖的场景。 罗贤玩够了，起身打坐，双手结印。 结印这个设定罗贤早就想吐槽了，艾尔风大陆修炼斗气是要结印的，但不知为何，大多数的功法，尤其是像《猴子也能练的1级全覆盖斗气功法》这种货色，结印都奇丑无比，中二就算了，还不帅，视觉效果活脱脱的劣化版海棠瞬。 而他是在凌菲儿旁边修炼的。 大陆武道天才，8级巅峰女武神，被众神青睐的女人，人族之光，行走的祈福大全，凌菲儿。 这种情况，仿佛人工智能学院的大二萌新在吴恩达面前刷周志华的西瓜书，浑身难受。 所以，罗贤练了不到三分钟，就憋不住了：“能不能让我一个人练？” “不行，我就要看着你练。” 凌菲儿趴在罗贤面前，撩拨黑长直刘海，视线往下，是深.深.的.沟.壑。 罗贤不由得慨叹。 这女人天赋真的太好了，不论是哪一方面。 “我一秒钟都不想和主人分开。”凌菲儿说着，抓住罗贤从结印状态放松的手，享受地吮起了手指。 罗贤额头暴起青筋。 讲道理，他的修炼天赋虽然拉胯，但也不至于拉胯到拿着猴子也能练的功法突击训练都练不上1级中段的程度。 这都快一周了，进展龟速。 究其原因，还是凌菲儿太那啥了，每晚骚扰得罗贤心神不宁。 于是，他只得透露一点修炼的必要性。 “我要送你的礼物，缺少最后一发原材料，得要我亲自修炼到1级中段才能拿。”罗贤老实说。 “不早说。”凌菲儿撇嘴，“你把腿伸开，坐直。”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罗贤没怎么多想，就照做了。 髋骨有绷紧的感觉，罗贤甚至产生了正在做某种热身运动的错觉。 接着，凌菲儿又指导罗贤摆出了奇怪的、扭曲的姿势，仿佛在（被）摔跤。 凌菲儿左右端详，满意地点点头，闪电般地用胳膊锁住了罗贤的喉咙。 轻轻地。 罗贤眼睛一瞪，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还没来得及脑内吐槽，凌菲儿便说出了让罗贤感到匪夷所思的话。 “这是我曾经在神庙里得到的神之祈福，「森之妖精的锁喉」。” “它能帮助暂时提升能级，大概能提升两到三段。有点疼，忍一忍。” 当罗贤眼前发黑的时候，森之妖精的锁喉终于结束了。 “咳，咳咳……”罗贤复杂地瞅了凌菲儿一下，“为了早日拿到礼物上我，你还真是下狠手啊。” 凌菲儿微微一笑：“感受一下新的力量吧。” 罗贤很配合地摆出惊愕的表情，手摸丹田，站在床沿，突然做健美动作「前展肱二头肌」，并昂着下巴大喊：“Power！！！” 凌菲儿静静地看他表演，并贴心地给罗贤做了一杯奶茶。 能级迅速提升，需要补充营养。 “这就是1级中段吗？”罗贤嗤之以鼻，“不过尔尔。” “你这是1级高段了。”凌菲儿按照经验判断了一下，“拿到你所谓的材料，绰绰有余了吧。” 她不禁有些兴奋：“主人，我们明天就去拿，然后你把礼物送给我，我们就可以……嘻嘻嘻……” “等等，让我想想。”罗贤连忙打断凌菲儿的遐想，生怕她想得太美，当场就饿虎扑食。 至于所谓想想，也只是说说。 既然条件已经满足，那当然是越快越好。 你以为他罗贤不急吗？ 不急的话，那么用力地修炼干什么，当作借口拖下去，岂不美哉？ 所以，罗贤沉吟道：“明天还约了患者，不方便推……反正你飞得快，今晚去吧。就今晚。就现在。” 这一刻，两人的目光交汇，在某个焦点达成默契，嘴角勾起同款的微笑。 紧接着，他们相拥，吻在了一起。 去之前，先腻歪一会儿。 反正，夜，还很漫长。 715 她又来了 夜里的风，不冷。因为，女武神的体温，是暖的。 罗贤在凌菲儿的背上，透过淡红色的斗气防护罩，望着下方的景象。 星星点点的灯火，于艾尔风大陆的广袤大地上，汇聚成河流。 那火山，巨.峰，湖泊，裂谷，在罗贤身为虚空潜影者的锐利视觉中，均清晰可见。 这不禁让他回想起过去，每次从南苑机场向南飞，回到家乡，也是类似的观感。 只不过，那时候，是回家。 而现如今，罗贤作为一个异界的旅者，家，又在何方呢？ 凌菲儿察觉到了罗贤的情绪细微变化，却读不太懂。 她一直都不太能读懂罗贤，这是个复杂的男人，而凌菲儿能做的，只有给予 最深刻的温柔。 “在想什么？”清冽空灵、又带着雀跃语调的声音，飘进了罗贤的耳朵。 罗贤回过神来，虚着眼吐槽：“我在想，第一次用什么姿势。” 凌菲儿有些震撼，这样的罗贤，她还真是不习惯。 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神庙的轮廓，已经逐渐浮现出来。 这是一处神奇的裂谷，上方被横向生长的奇妙植物覆盖，不论是阳光还是月光，都无法射.入。 而裂谷内部的空间，却被地面上大片大片的发光蓝色花朵，照得透亮，宛如太阳升起前的黎明。 期间，还夹杂着鹅黄色、淡紫色的花，似锦，又似雪。 “好美。” 望着这美景，想象着在这里和罗贤办事，凌菲儿的俏脸，泛起幸福的红晕。 罗贤兴奋起来：“啊，这些花是……静谧公主的近亲种，「静谧王族野炊骑士」！虽然不能入药，但掺进粗粮做成煎饼，可以帮助消化……嗯，应该采一些回去，话说，你家的药用种植园，还有空闲的地吧？” 罗贤这话，来得很是时候。 他看到这片绝美的花海，就觉得有些不妙，通过凌菲儿身体的轻微颤抖，感受到了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都到了这里，要是在礼物到手之前被她给上了，何其滑稽！ 于是，罗贤果断发挥自己的专业素养，瞬间破坏了气氛。 凌菲儿沉默。 这让罗贤颇为得意，哼哼，虽然暴力上无法抵抗，但是，对凌菲儿进行精神污染从而迫使她放缓推倒的脚步，还是很…… “主人……你对我真好。” “?” “前一阵子确实肠胃不太好，不过，已经没事了……” 罗贤露出火法把炎爆术丢在小兵身上的表情。 然后凌菲儿轻盈落地，落在了距离神庙还有足足两公里的地方。 然后，扑倒他，把他深深地摁在了花海中。 “主人……”凌菲儿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就在这里吧，再也忍不住了……” 今天，因为罗贤难得的主动，凌菲儿没控制好，吸贤有点超量了。 她的唇齿间、胸膛内，全都是小贤的气息，刚才在诊所的时候还好说，经过一番飞行运动，现已完全压不住。 女武神紧紧地怀抱着心爱的男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主人，主人~要了我吧~” 罗贤这才察觉到她的不正常，丢了个诊断，脸色变得诡异起来。 随后，他努力挣开一点菲儿的束缚，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几样常备材料，手绕到凌菲儿背后。 “我是没想到，大晚上的，出来拿个材料，还要玩一手瑜伽配药。”罗贤嘟哝着，很快便把药配好，在凌菲儿真的发狂之前，猛地把药剂灌进了她的嘴里。 咕嘟咕嘟…… 凌菲儿头一晕，便松开了罗贤，后者连忙帮助她躺平，并揉搓她的手心。 不多时，女武神便清醒过来，望着满脸严肃的罗贤，心下一沉。 “主人……” “你有点神经性的病变。”罗贤道，“经过一些特殊气息的刺激，就会陷入那种由○欲驱使的半癫狂状态……奇怪，到底是什么气息……” 凌菲儿苦笑，吸贤这事儿，终于还是瞒不住本尊了。 于是，她便嗫嚅着，将这些小秘密讲了出来。 罗贤的表情，先是惊愕，随后仿佛回想起了很多小细节，诸如内.裤丢失、枕巾上出现不明湿润之类…… 然后，他开始虚着眼盯着凌菲儿，一脸围观变态的表情。 凌菲儿虚的一逼，连忙道：“主人，我……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喜欢你的，我真的……” 她的眼眶一紧，有点想哭的迹象。 “啊？”罗贤挠头，“你不是因为我救了你以身相许的么？我为什么会觉得你因为这个喜欢我？” “啊？”凌菲儿愣住，“我以为……我怕你讨厌我，怕你觉得我是一个受肉.欲驱使的、放.荡的女人……” 罗贤无奈地摇摇头，拍拍凌菲儿的背，呢喃道：“是又如何？” “之所以选择你，并非因为你是什么样的女人，而是因为你是你。” “你是独一无二的，是我的凌菲儿。” 罗贤仿佛觉得力度不够，又补了一句：“而且呀，你馋我的味道，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不是更好么，你看我也没讨厌可可是吧，她也馋我的味道……” “哦。也就是说，现在，你的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女人呗？” 往好处想，从这话的气势来看，凌菲儿的情绪恢复了正常。 往坏处想，前方等待着罗贤的，也许是一场家暴。 “害，哪儿能呢，我就举个例子而已。这不是怕你……怕你误会嘛。” 罗贤也不好意思说更多，起身往神庙走了。 凌菲儿也一起走，肩并肩，牵着手，低着头，眉眼弯弯，像个小女孩。 “主人……” “不行。”罗贤怒打提前枪，“不能在神庙里做，万一触怒了神灵，岂不是药丸？” “不会的，神都很儒雅随和的。”凌菲儿道，“我每次进神庙，他们都很客气……” “那是对你。”罗贤没好气道，“而且万一这神庙里的家伙是个单身狗，岂不是要被秀死了？” 此时，神庙深处的守护灵，打了个喷嚏。 他睁开眼皮，望向外面，陡然清醒。 不是…… 她怎么又来了？ ------ 罗贤和凌菲儿手挽手进了神庙。 神庙，是艾尔风大陆上同一类场所的统称，均为古代造物。 716 罗贤的定情信物 罗贤和凌菲儿手挽手进了神庙。 神庙，是艾尔风大陆上同一类场所的统称，均为古代造物。 无数勇者企图在神庙中获得宝物、珍惜材料、神的祝福，然而，得手者凤毛麟角。 神庙的平均难度原本便不低，加上有不少神庙产物是限量版的，得抢，所以能拿到手的人并不多。 索性这座神庙可以重复刷，难度也不是很高，否则，凌菲儿还真没信心帮罗贤拿到东西。 “艾尔风大陆上，有许多这样的场所，它们的外景形状和内部布置风格，都是统一的，据说和我们使用的空天母舰出自同一时期……” “炫。”罗贤望着幽蓝色光芒的地板砖，言简意赅地感叹。 “往这里走，对，到了这里，这座神庙守护灵的会向你的意识灌输一段话，格式也是标准的，先是自我介绍，然后告诉你试炼的项目、以及通过后能得到的回报……” 果然，当罗贤站到凌菲儿旁边，脑子里立刻想起了旷古悠远的声音。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两个，想拿什么赶紧拿，拿了赶紧走。” 罗贤道：“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凌菲儿也费解，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还从来没进过这样的神庙。 被凌菲儿的霸气折服的守护灵也有，但不至于上来就缴械投降。 “也就是说，佯装投降，实则暗中窥视，准备偷袭。”罗贤鼓掌，“妙啊，妙啊……” 看到这一幕守护灵要骂娘了。 妙你妹！爹是不想跟凌菲儿交手才不出来！ 偷袭？要是偷袭有用，为什么守护灵业内将这女娃子称为「神庙粉碎机」？ 然而，守护灵也没办法再提醒得确切些了，他拉不下那个脸。 守护灵也是要面子的，在一茬又一茬的勇者面前，他们是神秘而崇高的。 也许，会有勇者闯过试炼，得到他们的认可与加护；然而，对勇者低三下四地求饶，绝对不行。 于是，局面便陷入了僵持。 凌菲儿将罗贤护在身后，稍稍屈膝弯腰，闭上眼睛，将斗气弥散在周围，捕捉任何可能出现的风吹草动。 毛都没有。 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毛都没有。 守护灵急了，再这样下去，这煞星难道要站到天明？ 那他还睡不睡觉了？ 心向床榻的守护灵，只得采取下策，把神庙通关的奖励直接空间折跃送到了凌菲儿面前。 想再打我一顿？没门！赶紧带着你的小白脸告辞吧，拜拜了您呐！ 凌菲儿猛然睁开眼睛，面前赫然出现一盆金光闪闪的……吊兰？ 没有绿萝陪伴的吊兰，泛着高贵冷艳的光芒，不再沙雕。 只见女武神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来是这个……这座神庙，我好像来过。” “啊？”罗贤有点尴尬，“那这个黄金吊兰，你应该有啊。” 凌菲儿茫然地摇头：“好像……当时拿到，就喂猫了。” 罗贤满头黑线，黄金吊兰喂猫是什么操作啊，这可是名贵药材。 而且不到1级中段的生物无法切断黄金吊兰，就是说…… 凌菲儿家的猫，都比我厉害？ 罗贤有点害臊，干咳了几声掩饰着，上前握住吊兰的花蕊，不怎么熟练地驱动1级高段的斗气，将花蕊扥了下来。 “这样，就获得最后一味药了。” 说着，罗贤拿出一个瓦罐，将沾染他的斗气波纹的花蕊，丢了进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瓦罐里原本黑乎乎的黏稠液体，甫一沾上黄金吊兰的花蕊，陡然沸腾起来，呲呲地冒黑烟，反应剧烈，仿佛那瓦罐马上就要炸掉一样。 然后，液体变得更黑了…… “来，瞧瞧看，有没有一种很惊艳的感觉？”罗贤自豪地将定情信物递给了凌菲儿。 凌菲儿伸手捧过来，往里一瞧，当时就不太好了。 这定情信物，还真有罗贤的个人风格啊…… 倒不是凌菲儿对长相丑陋的药有偏见——实际上这根本不能说是偏见，人对美的喜爱和对丑的厌恶，是天然的行为。 好比说，做同样的组会汇报，内容相同、展示水平相同的情况下，小师妹就能得到导师赞许的微笑，而弄蛙酱则只能得到导师的司马脸。 关键是，这药不只丑陋，还泛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若要拿什么熟悉的东西来比喻的话，它就像平常咳嗽的时候喝的念慈庵枇杷膏，黏稠，浓郁，然而不同的是，他的黑是那种纯粹的黑。 见多识广的凌菲儿马上就判断出，这黑色并不是吸收全部可见光谱所形成的，严格来说，“黑”，是它的固有属性。 “别看了，赶紧喝。”罗贤催促道，“喝完我就告诉你它是什么。” 凌菲儿做好呛一嗓子的心理准备，一脸坚毅地喝了下去。 那纯粹的黑色划过喉咙，腥而微苦，不过对凌菲儿来说，这点苦不算什么，她小时候练武吃过的苦多了去了。 喝完，一脸期待地望着罗贤：“主人，快告诉我吧，说完了我们就可以……” “……这可是定情信物啊。这么寒碜的定情信物，难道没有让你当场推倒我的欲望稍稍退却那么一点点吗？” 凌菲儿摇头，坚定道：“不会的，即便主人送给我一……” “请不要再往下说了。”罗贤连忙制止凌菲儿的惊悚发言，长叹一声，也不卖关子了。 “这个配方，名为「少女与英杰的诗篇」，需要同时掌握魔法、斗气、异能三种能量的医生才可配置，我刚好满足条件。” “它能够帮助服用者优化体内的能量序列，保证晋升英杰的时候不会因为能量过载而死亡。” 凌菲儿静静听着，忽然接话：“它的副作用是，若服药的英杰死亡，制作药物的医生，也会一同走向死亡。” 说着，凌菲儿的眼眶湿润了：“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用这个呀……我不喜欢，这个礼物我一点也不喜欢。” “因为晋升英杰的时候，有一定的几率死掉。”罗贤淡淡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尝试突破，不管是为了凌家、为了人族，还是为了联盟。” “死掉的概率，不论有多低，我都不能接受。”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罗贤笑了，“你想说，万一遇到什么巨大的危机，你会竭尽所能，即便燃烧自己，也要让我活下来。” “这我同样不能接受。” 罗贤深吸一口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能接受没有你的世界，那毫无意义，毫无价值。” “同时，我也会尽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用自己的努力（和外挂）。” “我们会一起度过余生，你作为女武神上天入地，我作为医生名满天下，我希望每一天的午后，都能躺在你的腿上晒太阳，发呆、出神，然后，安然睡去，精神饱满地迎接下午的工作，然后……咳咳，不说然后了，有点羞耻。” 到关键处，罗贤终究还是羞涩了，坚持着说完了最后一句： “总之……我们在一起吧。” ------ PS：贤菲在一起了，其他后宫也会慢慢安排。 另外，求下个月的月票！ 立一个flag：3月前五天如果能有两千月票，3月6日当天爆更八章答谢各位读者姥爷。 拜托了！ 717 sound only 窸窸窣窣的声音。肌肤相亲的声音。气息不匀的声音。 它们混杂在一起，成为此时神庙里全部的主旋律。 “我觉得还是换个地方……”罗贤把脸从女武神的⊙⊙里**，用仅存的理智提出合理化建议，“对神太不尊重了。” “是守护灵，神的投影而已。”凌菲儿不屑道，“见了我，都要来套近乎的，问我吃了没，工作近况如何，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喂喂，这不是神的投影吧，这是过年串门遇到的亲戚大妈…… “即使这样……”罗贤想到了什么，老脸通红，“我可不想在神的眼皮子底下那啥。况且，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 “有道理。” 凌菲儿深表赞同，在储物戒指里信手一掏，一颗质密的金属小球，出现在她的手里。 “那么，用这个就好了。” 嗡嗡嗡，一阵声响，随后凌菲儿继续舔贤大业。 “等等，我没看懂。”罗贤略作挣扎，“你干了什么？” “这是从另一个神庙里获得的宝物，炫神之光。”凌菲儿美目弯弯，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一片区域，现在已经是守护灵的感知所无法触及之地，除非它亲自在我们旁边现身。” “不过，有规定，守护灵不能在勇者面前现身，所以……” 凌菲儿粉.嫩的舌.头，舔舐嘴唇，那眼神温柔而挑逗，且猴儿急。 这下罗贤没什么办法了，仔细想来，的确万无一失。 于是罗贤便不再抗拒，嘴唇吻上她的香肩，经由锁骨，持续向下进攻。 凌菲儿哪里遭得住这个，发出一声动人的嘤咛，两条结实修长的美腿，死死地缠住他的腰间，舒服得口不择言。 “主人，快……嗯，菲儿要给主人生孩子，生十个……” “十个太多了。”罗贤含混不清道，“咱们看不过来。” “没关系，我让爸爸帮咱们看孩子。” “那更完蛋，让凌肃老狗看孩子？生出来指不定多腹黑呢，还不如让李狗嗨看，起码人家能给孩子带来温暖纯真的笑容……” “我那个堂妹怎么样？” “凌玉啊，她就是个绿茶，别给我带出来一窝小绿茶，等长大了惹来一堆愤怒的老实人拿刀砍我……” 神庙深处，守护灵简直要疯了。 我是造了什么孽？大晚上的听这俩憨货秀恩爱？ 行，女武神，带了炫神之光算你狠，可你就不能顺便把声音给我屏蔽掉？ 干啥呢这是？给我搞sond only独家放送啊？！ 现在他是看看不见，声音却清晰如同ape格式无损音源一般灌进他的脑子里，让他负能量爆炸。 这神庙的设计有点小bug，也许是为了保证守护灵不遗漏勇者的呼唤，神庙里的声音，是强制传入他耳朵的。 也就是说，他要么选择听下去，要么就…… 守护灵陷入了纠结。 “算了，先苟一苟，说不定他们良心发现，能想起来忘了屏蔽声音呢。”守护灵满脸蛋疼地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了骗自己的味道。 这时候，凌菲儿已经被罗贤刺激得难以自持，反身将他压在身下，耳鬓厮磨间，提出请求：“那里……可以让我碰了么，主~人？” 一直以来，罗贤有一个忌讳：左侧后腰上一个特殊的区域，是不让人碰的。 那里的敏感程度，冠绝罗贤全身，用罗贤的说法就是——碰了会怀孕。 定情信物都送了，男朋友都当了，这当然没什么好怕的，怀孕就怀孕，只见罗贤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拼了！ 梦寐以求的小贤私.密部位初体验到手，凌菲儿反而不急了，先是在他的腹部正面**、亲吻，令其放松，随后柔情似水道：“主人，我会循序渐进，先用手指，再用嘴唇和舌头，最后……嘻嘻，你懂得。” 不好意思，我不懂…… 罗贤是服气了，什么冷艳女武神，要是知道她每天脑子里都在琢磨什么，恐怕任谁都不会觉得她冷……嘶！！ 凌菲儿的话术很成功，类似于护士给你打吊针的时候跟你聊IG昨天的比赛，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减轻焦虑。 罗贤正在努力思考舌头后面是什么，凌菲儿的手就趁着这时候挠了上来，很快，罗贤便度过了最初的不适，进入到一种玄妙的、舒爽的、天人合一的状态。 并发出声音：“嗷呜~嗷呜~” “原来本体是狼么？”凌菲儿暗笑，“嘻嘻，我的小狼狗……今天，一定要给你一个铭记终身的夜晚。” 就在这关键时刻。 神庙的墙壁，忽然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洞，一个干瘪到发黑的小老头，蹭地从里面跳出来，手中的长枪，对着凌菲儿刺了过去。 长枪如龙，伴着破空声，其中饱含着杀意，和单身狗的愤怒…… 该说凌菲儿不愧是单刷深渊大蛇的女人，警惕性强到了跟小贤那啥那啥的时候还不忘记防备周围的程度，耳朵微动，整个人弹起，在空中折叠，堪堪躲过长枪。 在弹起的瞬间，她还不忘记给罗贤加个斗气盾，顺便用脚尖挑起衣服，披在身上，预防圣光。 一击不成，守护灵连退两步，站定，蓄力，干瞪眼。 凌菲儿看到眼前的生物，俏脸泛起寒意，寒得仿佛东北腊月挂在防盗窗上冻了两周的米肠。 守护灵心中直打鼓，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要说他这一枪，也是冲动，不过有句古话说得好，来都来了，不服就干。 这一仗，捍卫单身狗的尊严！ 兄弟萌！把愤怒打在公屏上！ “呵。”凌菲儿先说话了，“你有什么胆量，打搅本小姐的雅致？” “雅致？！”守护灵怒目而视，“你那叫雅致吗？你那叫馋他身子，你下贱！” “居然在高洁无暇的神庙里，做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领死吧，女武神！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代代代……” 他的话说不完了。 因为，凌菲儿瞬间拔出了「旋转的雪月花」，蕴含着鲜红色斗气的一刀，凌空斩出，擦着守护灵的高晓松同款长发飞过。 一缕发丝飘散在地，守护灵低头看它。 他回想了一下，上次遇到能砍断他头发的勇者，是哪一位来着？ 还能是哪一位？！！ 他不禁想起，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将他投影于此的神，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守护灵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对不起，爸爸…… 我，踏了…… 718 最美的笑容 “我叫你出来，我叫你戳我，我叫打扰我和小贤嘿！嘿！嘿！” 凌菲儿一手揪着守护灵的腮帮子，另一只手抽他的右脸，啪啪作响。 守护灵此刻心中满是苦涩，脑内循环播放一句话： 冲动，是魔鬼！ 单身狗的尊严，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去坚守。 要是往常，凌菲儿打人的时候，罗贤就在旁边唱红脸。 然而，这一次，罗贤给凌菲儿加油鼓劲—— “菲儿加油，把这家伙给我打成猪头！” 要知道，当时凌菲儿正温柔地舔舐着他的核心敏感部位（左后侧腰），爽着呢，爽到一半戛然而止，这种感觉无异于上高地最后一波团网吧断电。 不同的是，网吧断电不能打网管，凌菲儿却可以帮罗贤揍守护灵。 打着打着，守护灵忽然一个激灵，大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妈妈在看我呢！” “少忽悠人。”罗贤撺掇，“接着打，我还没解气。” 这时候，神庙大厅里，四周的荧光忽明忽灭，没由来地刮起一阵阴风。 罗贤和凌菲儿同时神色一肃，难不成，这守护灵的妈妈真的在看？ 众所周知，守护灵是神与地缚灵的孩子，神是高维生物，地缚灵是人型生物的亡魂转化而来的死灵生物，两者的力量天差地别。 因而，他们生出的孩子，就中和了二者的能量，变得不强不弱。 欺负一百个李狗嗨没问题，但在凌菲儿面前，就只有挨打份儿。 地缚灵就更弱了，所以凌菲儿不慌，罗贤反而露出了兴趣。 说起来，他一次地缚灵都没见过，对其的印象还停留在恐怖小说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到底是青春永驻的美少妇，还是饱满优雅的轻熟女？ 然后，从地板砖的缝里，钻出一个东北地区菜市场常见的买菜大妈形象，身着羽绒服，头戴熊皮帽，开口就是熟悉的腔调—— “艾玛！老妹儿，真猛嗷~” 罗贤原地石化，凌菲儿则因为接触过不少地缚灵、对此类亡灵生物的外观并未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显得很淡然。 “你是来给你儿子求情的？” “求啥情啊，傻狍子自己犯贱，怪谁嘞。”那地缚灵放下手里的菜篮子，指指罗贤，“我看这小伙汁戴着医师执照，寻思着请你帮个忙……” “您说。”罗贤道，“亡灵医学，我姑且有一些研究。” “真假？”凌菲儿狐疑道，“主人从来不养鬼吧？” “精通亡灵医学，并不需要养鬼。”罗贤振振有词，“我没养猫，但这不耽误我精通中小型哺乳动物睾.丸切除术。” 凌菲儿无言以对。 地缚灵哈哈大笑：“这小伙汁思维挺活跃哈……来！帮我看看这老寒腿！” 说着，不知从哪儿变出个小马扎，在罗贤面前坐下。 罗贤沉默片刻，幽幽道：“大娘，您是地缚灵，能量属性是死灵和冰，您的腿本来就是寒的，至于老不老，这取决于您的年龄，鉴于问女性年龄是不礼貌的，我就不乱问了，您自己判断一下。” “小伙汁，我这是真的老寒腿，贼难受，一下雨就疼。” 罗贤豁然开朗：“你这不叫老寒腿，叫类风湿性关节炎。来，把腿伸出来，我给您瞅瞅啊。” 凌菲儿震惊：“地缚灵也能得这个病？” “是吧，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吓傻了。”罗贤嘟哝着，翻看地缚灵的膝盖。 为了治病方便，罗贤对一切能量体系均有所涉猎，这话不是吹的。 死灵魔法，罗贤也略同一二，但不强，仅限于把臭鼬的头换到活尸脑袋上的地步。 所以，他能够很熟练地与灵体产生物理上的互动，换成是一般的人族医，早就两手穿过地缚灵的膝盖、一筹莫展了。 “问题蛮严重啊。”罗贤问道，“大娘，您这病拖了挺久吧。” 那地缚灵叹了口气：“是啊，这神庙里，多少年才来一个医生……就算来了，也未必会治我这个病。” 罗贤设身处地地想像了一下，顿时觉得，这地缚灵阿姨还蛮辛苦的。 “既然这样，我给您动手术好了。”罗贤道，“相遇就是缘，我也是借助你们这里的黄金吊兰，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就免费给您治这个病，您看怎么样？” 地缚灵有些感动：“艾玛，那怎么行……这样嗷，我们种了好些个黄金吊兰，小伙汁你以后想要就来拿好了。” “这诊费有点高了。”罗贤连忙推辞，“这病没那么难治……” 地缚灵爽朗一笑：“害，小事儿。反正，这吊兰对我们来说，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守护灵探头探脑地插.嘴：“妈，其实还挺值钱的，放到人族的市场上一株能卖几万卢比呢……哎呦！” “呔！你个不孝子！跟老娘的病比起来，区区吊兰，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地缚灵仿佛类风湿性关节炎痊愈了一般，灵活地跳起来打儿子。 罗贤则陷入沉思，治疗此病的关键，是驱散灵体体内的风湿因子。 这和人族同类疾病中的血清风湿因子概念类似，如果患者是人，可以用药物治疗，配合免疫净化。 然而，对地缚灵来说，就有些麻烦了。 罗贤思量许久，道：“这样，明天我先给你请个热血青年来，让他在神庙里站一会儿，帮助缓解你的疼痛。” “后面我再专门请死灵法师，过来给你做根治治疗。” “成，都成。”地缚灵笑道，“小伙汁你说能治，我就放心。” 罗贤噎了一下，反问道：“你就不怕我骗你？” “看你长得俊，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大娘您这个世界观有点问题……算了，你相信就好。” 当罗贤和凌菲儿踏出神庙之时，一人捧着一盆黄金吊兰。 “这位地缚灵……还真是热情啊。”凌菲儿回想起来，刚刚她把吊兰强塞过来的气势汹汹，确实跟菜市场抢特价菜的大妈有的一拼。 小贤得到了新的业务，这在凌菲儿看来，无疑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然而，这还是无法冲散那啥那啥被打断的忧伤。 就罗贤这个害羞劲儿，今晚肯定没戏了，下一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这时，罗贤忽然在路边停下。 两侧，是那让凌菲儿一眼便喜欢上的花海。 “怎么了，主人？” “突然觉得，在这里，貌似也挺好的。如果你实在等不及……那就在这里吧。” 月光照在罗贤清秀的脸上，让他的五官，变得更有棱角，那深邃的眼睛，却是净得能一眼望到底。 而这状态仅仅持续了几秒，他便移开了目光，恶狠狠道：“想上就快上啊，不知道说这种话对我来说很困难么？” 凌菲儿露出了迄今为止，罗贤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719 爷的青春结束了 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 卡莫特教授生疏地玩着健腹轮，一前一后，宛若正在耕田的年迈黄牛。 “哎……老了。”他缓慢起身，云淡风轻地问沙发上的海特·菲斯，“说吧，弗拉明戈又要搞什么骚操作？” 海特叹气：“老卡，我不聋，我能听出你在讥讽。但是，我劝你真的考虑一下，要不要往这边靠一靠。” “我早就站好队了。”卡莫特不假思索地说道，“我相信罗贤。” “罗贤厉害归厉害，可你也看到了，他毕竟是个做临床的……” 卡莫特猛地扭过头，盯着海特，眼神古怪。 “老海，你不会信了弗拉明戈那一套鬼话吧？做临床，就天生低人一等？” “不是低人一等，医学无贵贱，但医学家有贵贱。而现如今，医学家的贵贱，它就是由论文、由影响因子决定的，你看得再开，也没法忽略。” 海特的话很实诚。 这俩老哥当年为了医者的声誉，在海伦娜受伤的时候果断站队罗贤、和锦院撇清了关系。 海特原本认为，从此，他要强行跟着卡莫特站在罗贤一边了，铁定被私立边缘化，却未曾想，私立也在逐渐和阿基姆家族分道扬镳。 事实上，医疗机构本身便存在自立门户的独立性，阿基姆家族强势的时候，自然可以勾结；阿基姆家族的势力被凌家蚕食的时候，就可以跳出来，等待着下一个金主爸爸。 “老卡，你可要想清楚，咱们私立，是绝不可能投靠凌家的，多半要引入精灵的外资。”海特鼓动道，“而弗拉明戈，和精灵那边的关系很深，站他，是要比罗贤实际的……” “老海，你还是没能明白啊。”卡莫特说道，“我之所以相信罗贤，不是因为利益，而是单纯的相信。” “这个逼……会给你惊喜的。当你觉得他偏重临床、论文少的时候，兴许马上就掏出十来个优质高分项目来打脸。” 海特哈哈大笑：“那不可能。” 此时被私立寄予厚望的弗拉明戈教授，正走进云海学院的第二教学楼，胳膊下面夹着价值十二万八千卢比的速记本，神采奕奕。 听闻科技局找罗贤喝茶后，弗拉明戈觉得自己稳了。 下面，该筹划如何利用这个冷泉学者的位置，获取最大的利益。 他和罗贤天然阵营不同、水火不容，也不怕得罪，干脆来云海学院宣讲，为自己的课题组招生。 抢生源是云海学院和私立的传统艺能。 这两家都有很好的研究生院，但整个冷泉港，只有云海学院拥有优质的医科本科生源。 因此，每年两家都要为抢好苗子打出狗脑子来。 弗拉明戈寻思，他拿冷泉学者板上钉钉，加上预计两年后拿到的杰青，挟双头衔之威，加上课题组里的论文高产，吸引单纯如小白兔的本科生，还不是轻松如吃饭喝水！ 讲堂里人头攒动，符合弗拉明戈的预期。 他兴奋地搓搓手，优雅地行了精灵式的礼节，开始讲。 弗拉明戈真是深谙精灵族阴阳怪气的语言哲学，没几句就开始攻击罗贤： “部分同学可能觉得，啊，一个医生，自己手术做得好，就一定能建立强大的课题组，带出优秀的学生，这是完全错误的想法。” “事实上，精于临床的医生，在论文方面往往处于劣势，而他的学生，只有学会了他的精妙技艺，才能跟着他发论文，你们觉得，学会一门业界顶级的临床术式，需要多久？直博的五年，够吗？” 弗拉明戈的话术，避重就轻。 实际上罗贤也做类似于TRA-3型肾炎靶向药物匹配计算这样的论文高产项目，却被弗拉明戈有意地避开了。 涉世未深的学生们果断中招，窃窃私语起来。 包括在场的女生，也产生了些许动摇。 罗贤固然香，但，研究生毕业，总归是需要论文的。 若是真的学会罗贤的临床技术才能毕业，她们可遭不住。 弗拉明戈嘴角微微上扬，得意地浅笑着，说道：“我的「先进医疗材料课题组」持续招新，有意向的同学，宣讲结束后，可以来讲台领取意向表，期待同学们的加入！好，现在是提问环节！” 几位学生提了不疼不痒的常规问题，弗拉明戈一一解答。 他感到略乏味，从学生们的眼神中，他笃定自己的抢生源计划已经奏效，目光不由得游移起来，看看能不能发掘出那种特别可爱的学生，招到课题组里，开组会看着都养眼。 反正，他们搞医疗材料的，四舍五入就是流水线作业，要的是科研搬砖工，能力什么的，实在不是太重要…… 别说，还真让他给发现了。 弗拉明戈发现，在讲堂的后排，一只兔耳少女，正安详地熟睡着。 那安静闲适的睡颜，是那么的美妙，让弗拉明戈怦然心动。 噢……这，这个，好可爱啊！ 他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爷的青春回来了！ 弗拉明戈心思一动，潇洒地指着讲堂后面道：“最后一排，那个睡觉的兔种女生。旁边的同学，帮忙叫醒一下。我的宣讲，居然这么无聊吗？” 朦胧之中，拉比特被人拍醒，然后一爪子拍回去，睡眼惺忪地大喊道：“莫挨老子！” 这中气十足的“兔骂”，听得弗拉明戈浑身舒服。 噢噢噢！原来是这种真性情的女孩，哎呦喂，真不错…… 搞清楚情况后，拉比特虚着眼瞧弗拉明戈，不满道：“叫我干嘛？” “同学对我的课题组感兴趣么？” “不感兴趣。”拉比特打哈欠，“你那边的研究，四舍五入都是学术垃圾，别看一篇十二分，能对业界起到什么指导作用，我深表怀疑。” “而且你那个组喜欢卡毕业，博士一般延期两年，甚至连硕士都延期，真的牛批，我都佩服你压榨学生的高超技艺，你这种人不应该开课题组，你适合去黑心工厂当生产线管理员。” “当然了，大多数人的科研能力和临床天赋，四舍五入其实都是弱智，别说，去你那边烧炉子弄炒菜式弱智科研，还真的挺般配。” “我就敬谢不敏了，我喜欢做临床，我觉得做一个能量外科的术式改进，提升拯救患者的效率，发一篇六七分的三区，也比你们写十篇石墨烯掺杂xxx在魔术回路搭桥新材料中的应用要强得多，因为你们搞的这种东西，除了骗王国自然科学基金委的钱之外，毫无价值。” 弗拉明戈人傻了。 偶像级的明媚睡颜，毁灭性的犀利言辞，对比实在太强烈。 爷的青春结束了…… 720 罗贤你活该 拉比特的残忍拒绝，一石激起千层浪。 刚被弗拉明戈洗脑完成的本科萌新们，又有了变聪明的迹象，叽里呱啦地讨论着。 拉比特虽然进入云海学院的时间不久，但也是妥妥的名兔了。 作为罗贤的第一位直系弟子——莉可不算，骄傲的公主殿下，可从不会向任何人承认罗贤是她老师——受到瞩目很正常。 况且，一只兔子，理论扎实，临床术式优秀，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屑言屑语，如此鲜明的特征，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而拉比特对弗拉明戈课题组的看法，确实貌似很有道理。 “是的呀！”一位男同学，忽然神色一肃，说道，“我们来这里上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吗？谁去烧那狗屁石墨烯二维材料呀！” “说的没错！”另一位同学也回过神来，并发表惊人言论，“跟着罗贤读研，即便毕不了业，也能学到真本事！” 弗拉明戈脸色一僵，心道这兔子好生厉害，难道是本科学生群体里的意见领袖吗？ “这位同学，有些话不能乱讲。”弗拉明戈郑重其事，“你这样凭空污蔑我们的研究成果，是要负责任的。” “我哪里污蔑了？”拉比特说道，“再说了，对线而已，上纲上线干什么？输不起吗？” “……同学，不说别的，在座的学生们，要是受了你的误导，进了不该进的课题组，毕业困难的时候，你担得起吗？” “怎么就毕业困难了？”拉比特回怼，“罗贤这人虽然性格恶劣、情商巨低、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喜欢喝奶茶，但他绝对能让学生毕业。” “哼，小姑娘，你口气也太大了。要知道，博士毕业，需要足够分数的一作，而罗贤的科研产出，全都是高端术式，这哪个学生能做得了？做不出来，就拿不到一作，即使能勉强毕业，论文数量也不够多，对于未来的学术生涯，也是一层阴霾。” 弗拉明戈摇头：“孩子，你不懂学术。” 拉比特也摇头：“丑逼，你不懂罗贤。” 两人目光激情对视，刀光剑影，火花带闪电。 “啧。看来，允许亚人进入人族的学校读书，不是一个高明的决定。”也许是「丑逼」二字刺痛了弗拉明戈的心，他开始变得恶狠狠，“自古亚人多杠精，我算是明白了。” 拉比特兔耳朵动了动，沉吟道：“少看不起人了。因为这两只耳朵和一团尾巴，我已经受了太多的苦……” “那是你活该。”弗拉明戈嗤笑，“卑劣的亚人，没有资格和我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讨论学术。连生命女神都视你们为低一等的生物，医师执照的段位晋升艰难无比，难道你们还没有搞清自己的定位吗？” 弗拉明戈确实很窝火，亚人处在大陆医学鄙视链的底端，而这只兔子，居然敢当众批驳他。 最气的是她说的那些都是真话…… 医疗材料方向，的确存在很多问题，论文灌水浪费国家经费不说，学生的出路也是看似光鲜、实则不堪。 但是，不忽悠学生来读研，他怎么获取充足的优质廉价劳动力呢？怎么当教授发大财呢？ 恼羞成怒的弗拉明戈，揪着拉比特的血统猛烈连击，让拉比特也气得牙痒痒。 “啊哈。”她活动手腕脚腕，“若不是在学校……真想跟你打一架呢。” “跟我打一架？”弗拉明戈不屑道，“那你尽管来，提醒你一句，冷泉港可是我们人族的城市，亚人在这里伤人，是要被逐出市区的。” 拉比特的兔牙咬着下唇，气得发抖，却无可奈何。 确实，她不敢动手…… 呆在罗医生身边学习、行医的日子来之不易，她怎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自毁前程？ 但是，弗拉明戈的言辞，确实惹恼了拉比特。 虽说在这个世界上，生而为兔，早已习惯了被欺负。 但是…… 还是气啊！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我打你，应该没问题吧？” 弗拉明戈连忙扭头，只见罗贤脚踩平衡车，嗷嗷地叫着，直接冲上了讲台，暴起飞踹，直接把他给撂倒在地。 “我好帅。”罗贤自言自语，“1级高段就是不一样……” 同学们看呆了，这是什么展开？ 性感医学家在线肉搏？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只见罗贤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沓子资料，笑嘻嘻道：“各位，既然都来了，不如也看看我这边的项目。” “你的项目？”弗拉明戈狼狈地起身，一把抢过一本材料，顿时惊了个呆。 居然是医师协会立项并提供经费的项目！ 而且，足足有七个，每个项目都能容纳至少五名硕博参加！ 也就是说，单是这一本材料里所包含的项目，就足够让弗拉明戈全组的学生毕业了！ 弗拉明戈不禁老脸一红，亏他刚才还吹自己能拿冷泉港市政府的经费，或许还能申请精灵帝国的海外扶持计划…… 瞧瞧人家罗贤！直接甩出来一大坨医师协会的公费计划！ “这，这不可能！”弗拉明戈失声嚎道，“你到底是从哪儿弄到的这么多医师协会公费项目？” 罗贤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脊髓虫的项目，被拆分成了足足二十个小项目，分给罗贤七个，剩下的十三个，就由医师协会内部消化了。 既然已经有了天然混合物，那么投资它相关的项目，则成了稳赚不赔的生意，拿经费自然轻轻松松。 于是在东尼小木常委的协调下，事情最终就变成了，罗贤和医师协会的带组教授们出人力，从协会资金池里拿钱，产出的利益，大家一起分享，皆大欢喜。 罗贤看了看，这些项目他还真都不太看得上，放在他自己的课题组或者罗家沟诊所，总显得不够酷，干脆丢给本科生们做了。 到时候直接把他们寄养在巴博萨教授的课题组里，需要人打杂搬砖的时候拿来一用，岂不美哉？ 弗拉明戈则完全理解不能，一脸活见鬼的神色：“罗贤，你疯了？！居然把这些东西，交给本科生做？” “是啊，不行吗？” “可是，这些项目……随便哪个，都足够一般的硕士拿来毕业了啊！” “哎，我乐意，我项目多烧得慌，不行吗？” 弗拉明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此时，同学们的议论，落在他的耳朵里，无疑是对落水狗的嘲讽。 他再也待不下去，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掩面疾走。 同学们则乐开花了，先不谈参加罗贤这些项目能获得的好处，单单是弗拉明戈此时那川剧变脸一般突然司马的表情，就让他们觉得今天没白来。 “拉比特，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我给同学们发材料！”罗贤朝着后面喊道。 女生们向拉比特投来嫉妒的眼光，今天罗贤妥妥的是为拉比特出头了，踩着平衡车飞踹的那一脚，若不是为了拉比特，总不能是为了练武吧？ 没想到，拉比特却不领情，打着哈欠道：“不发，你自己弄吧，我困了。” 说完，又窝在桌子上睡觉了。 罗贤翻了个白眼，只得随便喊几名女同学来发。 谁也没发现，那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兔子，亮晶晶的眼睛透过胳膊缝，偷偷地望着罗贤，小声逼逼。 “切，活该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 ------ 罗家沟诊所。 罗贤慢悠悠地从学院溜达回来，在门口玩了一会儿高斯，就站在庭院，对着太阳伸懒腰。 “这人生居然该死的甜美。”昨夜刚刚完成蜕变的男人，慵懒地嘟哝道。 刚陪着小莉可做完一台经络剥离的杨医生，在庭院对面伸懒腰，居然和罗贤形成了镜面同步动作。 杨医生凭借着老男人的敏锐，只消一个简短的目光交汇，便明白了什么，朝着罗贤竖起大拇指。 “贤哥，吊！” 小莉可理解不能，问刚上完课回来的拉比特：“他俩搞什么鬼呢？” 拉比特虚着眼吐槽：“一个人老心未老的马屁精，和一个人未老心老的自恋狂，两人之前达成了某种男人间才会有的、污秽不堪的默契。” 这话不太好懂，尤其是对于纯洁的小莉可。 她艰涩地理解了半晌，脸色陡然一变：“难道说，罗贤哥哥对杨医生……” “你是弱智吗？”拉比特斜眼，“这都看不懂？我告诉你吧……你的罗贤哥哥，已经被那个胸.大.屁.股翘的可恶女人给玷污了！” “哎？！！”莉可睁大了眼睛，害怕.jpg。 在莉可和拉比特的私人对话中，「胸.大.屁.股翘的可恶女人」是对凌菲儿的专门指代词。 暮雨和华恋，胸更大，但臀.部确不似凌菲儿那般完美的挺翘； 顾千雪胜在美腿的魔鬼曲线，更是和这一专门指代词不沾边； 海伦娜最大的威胁点在于她软妹子的气质和与之截然相反的粗暴性格，也不必担心混淆； 杨医生……神他妈杨医生！ “你，你怎么知道的！”莉可拽着拉比特找了个墙脚，心急火燎地问，“快告诉我不是真的！” “……我告诉你不是真的有什么用？”拉比特事不关己，笑笑嘻嘻，“你难道没发现，凌菲儿今天上午都没起床么？” 正当莉可逐渐走向石化的时候，罗贤的脑袋，从墙边冒了出来：“你俩干嘛呢？拉比特，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721 弗拉明戈的忧郁 拉比特跟着罗贤走进茶室。 虽说是茶室，但基本上就是罗贤喝奶茶以及享受女武神各种服务的场所。 “罗贤。”拉比特先声夺人，“你不会以为，帮我解了个围，我就要对你感激涕零芳心暗许了吧？你还真以为谁都跟凌菲儿一个德行啊？” 罗贤手都伸出去了，悬在半空，迟迟不揪拉比特的耳朵。 “……干嘛，难道期待着我露出怕痛的表情然后小心地睁开眼睛并向你投去楚楚可怜的眼神吗？” 罗贤忍无可忍，但又不好暴揍她一顿，只得无视。 “别加戏了。你听好，过几天我要你去一趟红眼果蝇街道的诊所旧址，具体时间等通知。” “欸——”拉比特歪头，“终于忍不住要下手了吗？” “我是看那个弗拉明戈不顺眼，想搞他一波。”罗贤说道，“他对亚人族开了地图炮，在我的地盘。虽然我踹了他一脚，又搅黄了他来云海学院抢生源的计划，但是，不够过瘾。” 望着罗贤嘴角那洋溢着愉悦的淫.荡笑容，拉比特不禁一个哆嗦。 要论屑，没人能比得过她拉比特；但是，论及心狠手辣，还是罗贤比较优秀。 “喂？尤局长吗，青千提名的文件到了吧……你之前跟我说，让我去当这一届冷泉学者的评审，我想了想，当吧，哈哈，蛮有趣的……” ------ 弗拉明戈灰头土脸地回了私立医学中心的单身公寓。 所谓单身公寓，分配给不同级别的单身汉，就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东西。 刚入职的规培医，能分到个单间谢天谢地，大概率还是得睡上下铺。 而像弗拉明戈这样从精灵帝国引进来的大腿，就可以分到一间冷泉港最好地段的大平层。 弗拉明戈在精灵帝国将青春献给了科研，厮混多年，沾染了不少精灵们的恶俗习气。 对亚人族的态度，便是其中一方面。 在精灵的眼中，人族是比他们低一等的智慧生物，而亚人族则干脆就是牲畜，雄性亚人是廉价劳动力，雌性亚人则是泄.欲工具。 弗拉明戈对亚人也是很鄙夷的，所以，今日拉比特的行为，给了他很大的冲击。 “这冷泉港，居然都沦落到让兔耳族在医学院的讲堂里肆无忌惮地发言了。放在精灵帝国，亚人连入学都够呛。” 吐槽着，弗拉明戈抓紧联系冷泉港市政厅的老同学。 老同学在科技局做科员，能帮他提前弄到冷泉学者评审的名单。 评审的票数占50%，剩下的一半选票在冷泉港科技局。 私立的院长告诉他，罗贤被科技局请去喝茶了，意味着，这一半的票已经拿到手。 再加上私立派系的几位评审，最起码接近七成的票到手。 票数超过七成，才能选上冷泉学者，那么，只要搞定两三名评审，就稳了。 然而，老同学给弗拉明戈带来的消息，着实诡异。 “评审名单出来了，除了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L先生，其他的都是老面孔。”老同学压低声音，“但是，局里的氛围似乎不太对，我怀疑，尤局长可能会临时反水，倒向罗贤。” “还有这事？！”弗拉明戈讶异道。 “当然了，局里有几位，是阿基姆家族的远亲，所以……嘿嘿，你懂得，即便尤局长当了二五仔，至少也能给你保留大部分的票。大概……三成半吧。” 弗拉明戈脸色暗了下来，这就有点不妙了。 用简单的加减法算一下，原本七成的稳定票仓，瞬间坍塌到了五成半，也就是说，弗拉明戈需要在剩下三成的评审里搞定至少一半，才能赢。 压力陡然增大，弗拉明戈当即把私立分管外联的副院长给叫了过来，两人一起对着评审名单研究起来。 “首先排除这几个。”副院长画了个圈，“他们就在云海体系里任职，据说经常和罗贤合作，让他们投你，简直就是开玩笑。” “其他的……都可以努力。” 听副院长絮絮叨叨讲了一堆，明确了每一位评审的喜好，弗拉明戈头脑昏沉，喝了点咖啡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弗拉明戈咬牙切齿地吐槽：“这个罗贤……真是损人不利己！他策反尤局长，就算他能拉拢到这些评审，也绝对不可能拿到七成的选票，到头来我们两个都评不上，冷泉学者不就轮空了？” “这有什么意义吗？他明年去评，根本没人跟他争，兴许我们还能投他一票、做个成人之美呢。” 说归说，弗拉明戈这话仅仅是在精致利己罢了。 那他自己怎么不等到明年再评呢？让罗贤来个成人之美呗。 “谁知道呢。”副院长呵呵呵地笑着，“年轻气盛吧。” 于是弗拉明戈开启了艰难的评审拜访之旅。 能搞定的几位中立评审，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和罗贤、或者和他弗拉明戈，都没什么利益纠葛，爱投谁投谁，说得猥.琐点，弗拉明戈不仅得晓之以利，这利还得戳到他们的○点，戳爽了，才能拿到他们的票。 就很麻烦。 弗拉明戈发挥科研工作者的爆肝精神，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晚上跑了几家，半夜回来草草睡一觉又接着跑，直到下午，才跑到最后一家。 也是评审里唯一的新面孔，「不愿意透露姓名L先生」。 弗拉明戈掐指一算，游说过的评审里，不少都给了弗拉明戈明确否定的答复，否定的原因千奇百怪： “我是能量外科的，我不支持罗贤，我以后在冷泉港怎么混？” “怎么说呢……我认为，罗医生更适合做冷泉港医学界的名片。” “高斯的根雕周边贼可爱，所以我投罗贤。” “我当然选罗贤啦！他上个月啊，给我九十大寿的奶奶做了断肢再植，做得那叫一个溜……什么？你问我奶奶为什么九十大寿了还要做断肢再植？害，奶奶参加老太太轮椅越野竞赛，遇到一只刀锋螳螂怪，断了双臂……” 弗拉明戈愁眉苦脸：“哎，但愿这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L先生，不会太怪……个屁啊！” 资料上写着，此人是今年新晋的青千提名，然后通讯地址填了一个红眼果蝇街道134号。 有病吧！ 哪个青千提名会住红眼果蝇街道？ 那不是冷泉港臭名昭著的贫民窟么？ 弗拉明戈甚至怀疑这是假地址，好在，当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接近134号时，听到里面传来喧闹的人声。 “呼……”弗拉明戈深呼吸，“神啊，保佑我……” 他推开了门。 他提在手里的礼物盒子，咚地掉在了地上。 弗拉明戈居然看到了…… 722 陪我玩♂一♂玩 弗拉明戈的目光，径直怼上了坐在破沙发上的亚人。 那亚人长着嚣张而粗犷的牛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大马金刀地岔开腿坐，右手叉腰，左手捏着一只巨大的哑铃，正在锻炼肱二头肌。 一瞬间，弗拉明戈脑补了很可怕的事情—— 这，不会就是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L先生吧？ 只见那牛头人微微一笑，如灶台风箱一般粗重的声音道：“弗拉明戈先生，我已经恭候你多时了。你是来找我谈冷泉学者的事情？请坐，我这就差遣下人备饮品……咖啡，还是茶？” 弗拉明戈的喉头咕噜一声，他不想喝咖啡也不想喝茶，他只想来一杯氰化钾原地自杀。 这位新晋评审……居然是亚人！ 这一事实，给了弗拉明戈强烈的冲击，让他几乎双脚站立不稳，当场昏厥。 怎么可能？ 天生卑劣、愚蠢的亚人，居然有资格评审我的冷泉学者头衔！ 这就好比天生厌恶榴莲的人，被卡车撞死后穿越到异界，发现决定自己出路的女神大人，居然是一只榴莲精一样，完全让人无法接受！ 一定是假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弗拉明戈将信将疑地走进屋子，顿时被这肮脏的陈设和古怪的气味惊呆了。 这屋子天花板本来就矮，采光还不好，而屋子里的地板和家具，好像连续俩月没人打理一般（你猜对了），而这味道，就好像同时圈养了三只放屁野猪和十只盆地鼹鼠外加一只鹅妈妈…… “站着干吗，坐。牛头人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香气四溢的奶茶，看到弗拉明戈手足无措，皱起眉头：“难不成，我的家入不了弗拉明戈医生的法眼，让你觉得坐下是对你的一种玷污？” 弗拉明戈头顶闪过一个“危”字，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坐下，将彻底失去这位牛头人评审的好感度，冷泉学者的评选，就彻底凉了。 今年评不上冷泉学者，明年铁定被发育起来的罗贤吊打，那就得等到后年，和女朋友的婚期就又要延后了，女朋友家是东南实力不俗的中档贵族，拖久了绝逼药丸…… 弗拉明戈眼一闭，心一横，拼了！ 弗拉明戈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硬着头皮在那沾了不明糊状物的沙发上坐下。 牛头人这才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指了指奶茶：“喝。” 简短的话语，却再次给弗拉明戈带来了危机。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亚人族的特色的咸奶茶，喝了之后有温养斗气的功能，但是，味道却非常冲，喝一次，得恶心三天。 弗拉明戈是那种受精灵饮食习惯荼毒的人族，早就形成了清淡的口味，他要是喝了这奶茶，就不只是吐三天这么简单了，至少两周，都吃不下饭去。 但是…… 望着牛头人这微微皱起的眉头，弗拉明戈只得一咬牙，露出讨好的笑容，猛地抓起木头杯子，一仰脖，灌了下去。 等到奶茶喝毕，弗拉明戈已经是一只废戈了。 牛头人露出满意的微笑：“很好，喝了奶茶，我们就是朋友了……来，说罢，有关冷泉学者，你想向我了解什么？” 弗拉明戈强行打起精神，将在其他评审那边说了许多遍的公关辞，又整了一遍，并时刻观察这牛头人的情绪。 对方全程淡漠，时而点头，时而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这些让弗拉明戈彻底打消了疑虑。 毫不留情地给参评人以下马威，面对公关又如此淡定，必然是真正的青千提名无疑了！ 可惜的是，弗拉明戈说完，牛头人露出歉意的神色：“抱歉，弗拉明戈先生，我初来乍到，对冷泉港医学界的诸君，不太熟悉。” “所以，今年的冷泉学者评选，我，要投弃权票。” “怎么能弃权呢？”弗拉明戈下意识地说出，随后意识到语气有些唐突，连忙改口，“我是说，您身为青千提名，天资聪颖，我们冷泉港这小地方的医学界，恐怕几眼便会被您看透了，不熟悉也没关系呀……呕！！！” “弗拉明戈医生，这是有喜了？”牛头人揶揄道。 “没，没事，哈哈哈哈……我有咽炎，每天到了这个点儿就喜欢干呕，老毛病了，哈哈哈……” 不是弗拉明戈忍耐力差，是他实在是被自己这迫不得已的跪.舔给恶心到了。 我，弗拉明戈，居然有一天会对一位亚人摧眉折腰？ 呕呕呕…… 生理上和精神上双重恶心，让弗拉明戈忍不住把早饭吃的奶黄包给吐了出来，午饭还没来得及吃，不然吐得更猛。 “咽炎不是病，呕起来真要命。”牛头人帮弗拉明戈拍了拍背，笑道，“看来你确实很在意这个冷泉学者。这样吧，给你一个机会。” “哈？”弗拉明戈停止干呕，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内心无比的欣慰。 终于……终于！ 我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不过。”牛头人话锋一转，“让我给你投票，也是有代价的……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健身。” “你陪我健一次身，我就给你投票。” 说罢，只见牛头人斗气迸发，身形猛地高涨起来，上衣全数碎裂，露出强壮得不像话的上身。 “来吧，朋友！陪我玩♂一♂玩！” 弗拉明戈脸都白了，下意识地打退堂鼓。 然而，想起这次冷泉学者的重要性，想到自己的女朋友、小三、小四、小五…… 又想起罗贤踩平衡车飞踹时的嚣张，以及亚人特色咸奶茶的苦涩…… 为了事业，拼了！ 不就是健身吗？陪牛头人健身，又不会死！ 弗拉明戈，你是一个纯爷们儿！ 如若在这里退缩，迄今为止的努力就会全部白费！ 这一天，弗拉明戈经历了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一小时。 在这低矮、脏乱的屋子里，和一只强壮的牛头人，肌肉相接，激情碰撞，并持续地发出“嗯♂啊♂哦♂That's good♂”之类的低沉压抑的吼声。 待到肌肉训练结束，弗拉明戈双眼无神地倒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浸湿，大腿微微颤抖。 牛头人则是气定神闲地做着伸展，时不时向弗拉明戈投去友♂谊的眼神。 “弗拉明戈医生，真是不错！你的健美潜力很棒！” “真希望以后能和你多交流切♂磋！来，快起来，让我们用胜利姿势——胸大肌对对碰，结束今天的锻炼吧！” 事已至此，弗拉明戈豁出去了，按照牛头人的要求，脱掉上身的运动背心，咬着牙闭着眼，碰，都可以碰！ 然而，当他终于松一口气、心想万事大吉的时候，嚣张的笑声，忽然从一道帘子后面传出来。 他僵硬地回头。 只见罗贤正捧着成像水晶，聚焦弗拉明戈，4k高清电影镜头，重构想像。 身后，还跟着一只屑兔子。 w(Д)w 723 崩溃的弗拉明戈 这一刻，弗拉明戈的脑海里，很安静。 他的眼前，闪过无数个问号，随后，勃然大怒：“罗贤，你耍我！”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评审的通讯地址，这是你给我设下的圈套！” “真是有够好笑呢，难道跟赛奥老哥一起练肌肉把脑子给练坏了？”罗贤邪魅一笑，“评审名单是你的盟友给你的，我还能从中作梗不成？” “蛤蛤，兄弟。”名为赛奥的牛头人，热络地拍着他的肩膀，“实话讲吧，罗医生才是你的评审。” “而在下，不才，只是安兴县剧团的一名演员而已。” “县剧团真的好厉害。”罗贤盛赞，“这演技，都能跟混迹王都的名角相媲美了。” “啧，那又有什么用呢？”赛奥苦恼地说道，“我们亚人，演技再好，也当不了大明星的。” “加油兄弟，我看好你。”罗贤真诚道，“进军大荧幕，干爆那些王都小鲜肉的腚.眼.儿。” 弗拉明戈则是难以置信地颤抖着嘴唇：“这，这不科学！你为什么会是我的评审？你不是准备参加评选么？” “哦，忘记告诉你了。”罗贤微微一笑，“王都有人提名我为青年千人计划的候选人，已经通过了科技部和科学院的双重通过。” 这消息如同一柄碎颅锤，猛地锤碎了弗拉明戈的尊严。 他面如死灰，他心神俱乱，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当他还在为一个冷泉学者的名额苦苦运营的时候，罗贤居然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维度，俯瞰他！ 在看看那已经褪去了演员光环、气质变得平易近人的牛头人赛奥先生，以及老神在在的罗贤和拉比特，弗拉明戈顿时全都明白了。 原来，这根本就是在针对他！ 罗贤为了给拉比特出头，在科技局里面放烟雾弹，引诱他弗拉明戈来到这红眼果蝇街道，借助赛奥的精湛演技，给予他沉重的打击！ 弗拉明戈的心头顿时涌上无边的屈辱，罗贤简直就是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且完全不费力，而且他还没有哪怕一丁点反抗的余地…… 看到成像水晶的一瞬间，弗拉明戈便知道自己彻底的栽了。 作为一名学术圈的体面人，正高级教授，而且是向来和亚人们划清界线的人，要是让大家知道，居然背地里和魔鬼筋肉牛头人健♂身、还玩胸大肌对对碰，可就彻底没脸见人了。 想到自打进了这屋子以来的种种屈辱，弗拉明戈实在是后悔，而回想起忍辱负重时的可笑期待，他又羞愤到爆炸。 于是，弗拉明戈彻底崩溃，连滚带爬地出了罗贤的黑诊所旧址。 噗通！ 一个不慎，弗拉明戈摔倒在了臭水沟里，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狼狈至极地抬起头，面前，一株绿萝，正顽强地生长在臭水沟旁。 弗拉明戈鬼使神差地盯着绿萝，一个激灵。 那细碎的枝叶，勾搭在一起，细看之下，纹理、阴影结合起来，居然酷似牛头人赛奥那张充满了肌肉的脸！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弗拉明戈发出凄厉的嚎叫，又逃回了134号门前。 但见赛奥先生站在门前，瞅着弗拉明戈又回来了，心下一喜。 难道他爱上了健身，意犹未尽，想要和自己再切磋一番？ 于是，赛奥的心头涌过一丝遇知己的温暖，笑逐颜开：“兄弟！快进来，这里非常好♂玩！” 弗拉明戈猛地抬头，正好迎上牛头人的脸，这刺激实在是太过强烈，他遭不住，翻白眼晕了过去。 “……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的吗？”罗贤挠头，上前检查一番，“没什么大碍。赛奥先生，麻烦你去深海守护者水产店叫上李狗嗨，把这家伙送到……嗯，送到私立医学中心。” 罗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搞完了弗拉明戈，也借他的惨状敲打一下私立的各位，让他们认清形势、放弃幻想，让他们知道，这冷泉港，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罗贤和凌家的天下。 回到屋里，迎面而来的就是拉比特的吐槽。 “不是我说，这地方也太乱了。你以前就在这种地方行医？” “遇到菲儿以前，确实就是这个画风。”罗贤往沙发上一躺，也不嫌弃，“安兴县剧团的业务真不错，这布景绝了，等我的女团组起来，让他们来给我做后台工作。” 拉比特心道，这个逼脑子里到底是怎么运行的，怎么骚主意这么多。 她沉思片刻，突然背对着罗贤，撅起屁股。 “请……” “噗——”罗贤一口把咸奶茶喷了出去，惊惧道，“你要干什么？” “请摸我的尾巴。” 拉比特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魔术回路内植入湍流稳定器一样。 “……我为什么要摸你的尾巴？” “你们医生，不是都喜欢我们亚人女孩的耳朵、尾巴么？” 罗贤这才反应过来，这屑兔子或许是在……表达感激？ “算了，你不摸我也不强求。”拉比特恢复正常的姿态，“时机已过，想摸等下次吧。” “就我对你的理解而言，我毫不怀疑，如果我真的摸了，会被尾巴上早有预谋地充满的电荷电得七窍生烟。”罗贤说道。 “哪有那么夸张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拉比特可爱一笑，“我最多在你摸的时候放个屁罢了。” 罗贤无语凝噎，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多好的姑娘啊，可惜长了张嘴。 回去的路上，罗贤一直懒得说话。 拉比特也懒得说话，直到他们在诊所门前分别。 “喂。”她叫住罗贤，背着手，有点紧张地摸着自己毛球一般的尾巴，若无其事道，“其实我的血统问题……被diss很正常，没必要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 “以后抛弃这种思想。”罗贤说道，“你是我的学生，牌面必须有。行了，去准备一下，下午四点有一台剪力型魔术回路修复。” 罗贤说完，也没在意拉比特的小情绪，果断回房。 然后，他，被锁在了卧室外面。 Σ( ° △ °|||)︴ 724 心虚对心虚 罗贤哐哐哐敲门，无应答。 “菲儿，给我开门啊，我要进去躺一会儿。” 还是无应答。 罗贤挠头，从“小菲菲”一直喊到了“老婆”，才把门给弄开。 然而开门后凌菲儿没有像往常一样急不可耐地上下其手，而是侧躺在床上，背对着罗贤，一言不发。 看到此场景，罗贤心里咚咚打鼓，这是闹脾气了啊。 说实话，他很少见到凌菲儿闹脾气，女武神在他面前的姿态，一直都放得很低，以身相许报恩女仆，不是说说而已。 罗贤甘之如饴，却并不代表罗贤骄纵恃宠不领情。 他又不是万恶的封建社会长大的贵族，有个凌菲儿这样的女孩子，每天浓情蜜意地宠着，早就在他的心底，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于是，他开始反思。 嗯……我干了什么来着？ 那啥那啥的当晚，发挥得太好，加上罗贤的体质天生便对凌菲儿有一种奇异的克制作用，酣战一番后，女武神率先倒下，伏在罗贤身上，甜蜜地睡去。 次日中午罗贤起床，去学院怒踢弗拉明戈的时候，凌菲儿还在睡。 鉴于罗贤判断出她的身体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单纯得爽过头，也就没太在意，跑到急诊科做手术，又值了夜班，次日又做手术，又跑到红眼果蝇街道演疯了弗拉明戈。 中间凌菲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但罗贤知道两点。 第一，没出大事儿，不然杨医生肯定从罗家沟跑过来喊他； 第二，凌菲儿不愉快desu。 反思许久，罗贤才意识到，或许是因为昨晚值了夜班，把凌菲儿一个人晾在家里，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好像也不太对，若是凌菲儿思念难忍，完全可以来医院找他啊，何必把自己关屋子里当望夫石呢？ 罗贤很想找常驻诊所的华恋酱确认一下，凌菲儿昨晚到底在干嘛，然而，现在走开去找华恋，似乎更不是人。 谁知道下一次敲门，凌菲儿让不让他进啊…… 思前想后，罗贤觉得，还是先道个歉，虽然他也不懂到底错在哪里。 没等罗贤开口，凌菲儿一个战术翻身抱住罗贤的腰，仰着脸泪汪汪道：“主人，我不是故意晾着你的，主人不要怪我……” 罗贤：？？？ 喂喂，就是故意的吧？合着我刚才脑补了那么多，全部木大？ 只见凌菲儿继续哭诉：“主人做过之后就不理菲儿，难道是对菲儿失去兴趣了吗？” 平心而论，理性讨论，不吹不黑，这鬼判断凌菲儿随便想想就知道没可能。 但有个词叫关心则乱，难以想象，罗贤和凌菲儿搞了一整晚，次日居然气定神闲地起来去上班，这一事实一定程度上让凌菲儿掉了san值。 所以，当罗贤来敲门，她有点上头，就没理他，随手斗气开了个门，继续不理他。 但是，当罗贤沉默之后，她却主动慌了神。 凌菲儿呀凌菲儿，你在做什么？ 你又不是没问过杨医生，罗贤去上班是因为约了手术，他工作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觉悟还没有吗？ 于是，在罗贤心虚之前，凌菲儿先心虚了，罗贤自动蒙混过关。 哦…… 合着这家伙根本不知道哥是去给拉比特出气的？ 罗贤眼珠子转了几圈，笑嘻嘻道：“哈哈，怎么可能，昨晚忙着割蛋而已……我渴了，给我做杯奶茶吧。” 看着罗贤毫不在意自己的小脾气，凌菲儿眉开眼笑。 这就是我的主人呀…… 机智、可爱又温柔的主人！ “做什么奶茶，先做……嗯哼~” 凌菲儿嬉笑着将罗贤推倒，三下五除二扯掉身上的睡衣，只是蹭了几下，便觉得浑身燥热难忍，在他的耳畔轻轻地问：“主人，可以吗？” 这下罗贤完全松懈下来，该说不愧是凌菲儿，闹个小脾气，都是战战兢兢、患得患失的，生怕他不开心。 一瞬间，罗贤觉得满足极了，傲娇劲儿又来了，义正言辞道：“不行，忘了我们的约定吗？白天不可以……唔！” 凌菲儿霸道地堵住他的唇，同时双手辛勤地劳作。 几分钟后，两人都变得汗津津，凌菲儿又问：“那么现在呢？可以了吗？” 罗贤用行动回答了她，伸手在她的挺.翘丰.满的屁.股上用力揉.捏，又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这远不足以让凌菲儿感到痛苦，却过于刺激。 她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天呐，我的小贤……终于要开窍了吗？ 她回应着，在罗贤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同时扭动腰肢，让主人感受到她的情绪。 果然，罗贤变本加厉，力度和节奏都上升了一个档次，顿时卧室里充斥着不堪的声音。 终于，凌菲儿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吼过后，反客为主，媚眼如丝地跨坐在罗贤的身上，捏捏他的鼻子，说道：“主人……该菲儿进攻了，嘻嘻。” 这俩人都不知道，落地灯的影子里，暮雨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床上的场景，嘴里连连发出“噢噢噢”的惊叹声，同时，手捧画板，刷刷刷地记录着实况。 画画是暮雨酱为数不多的业余爱好之一，她的画技，当然不如成像水晶那么精确，却异常的传神。 倒不是有什么邪恶的目的，只是，罗贤和凌菲儿相处的细节，让暮雨总结出了许多客观规律。 尤其是，在这些细节中，暴露出不少罗贤的秉性，可以让暮雨少走一些弯路。 “总算是进了菲儿姐姐的○，贤哥哥应该很快就能上我了吧？” 暮雨甩了甩腮帮子：“不行，太乐观了，稳住，不能盲目乐观……再说，还有那么多倾慕贤哥哥的女孩子，等待着我去拯救呢。” 是的，你没看错。 做罗贤的贴身保镖，让暮雨的思维愈发地异化了。 起初，她只是不反对罗贤四处留情，以形成和凌菲儿的差异化竞争； 后来，她觉得，有那么多好姐妹和她一样爱着罗贤，不也挺好的吗？ 现在，她甚至认为，有必要以自己为核心，组成罗贤后宫势力中不可忽视的一极…… “目前来看，可可大人潜力十足，也配合我的教学。”暮雨盘算道，“小莉可稍逊一筹，但她好像和那只屑兔子走得很近，可恶啊，拉比特一定不会甘为人下、听我指挥，这可如何是好……” 725 吐饼大师王振远 晚间。 经过充足的休息和进食，罗贤晚间再次来到急诊科。 倒不是他热爱值班，只不过，如果晚上再留在罗家沟诊所，他估计，未来的两到三天，自己可能就不用上手术台了。 罗贤路过护士站，引起了一番大呼小叫，并间接地打碎了两只玻璃杯和一只暖水瓶。 她们根本没有料到罗贤今晚会来，所以没有提前做准备，猝不及防之下，自然慌张。 “罗，罗医生好！” “你们好。”罗贤朝着他们礼貌性地点头，轻盈地走过。 护士们眼神跟随罗贤的背影，追踪跟随，直到他消失在拐角。 “哎呀……怎么会这样呀！”正在吃饭的小护士哭丧着脸，生无可恋地把筷子摔在碗里，“早知道今天不煮螺蛳粉了。” “螺蛳粉都是小事儿。”另一位小护士叹气道，“我今天里面的毛衣，穿的是我奶奶的，土爆了……” 一瞬间，护士站弥漫着恹恹欲死的氛围。 路过的王振远简直要吓尿了，这些小护士也太夸张了吧，罗贤来搞了个突袭，她们就这样？ 而且，螺蛳粉和奶奶的毛衣，难道就能对她们和罗贤之间的羁绊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吗？ “太肤浅了，怪不得只能当个小护士。”王振远完全无视云海附院急诊科的护士工资比他的博士补贴和课题组的外快加起来还要高的事实，暗暗不爽道。 随后，这位曾经在去年的「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名第二的人才老哥，低着头来到急诊科规培医们的值班室，倚靠在门框上，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无双的姿势，对门内的女生招手道：“我来晚了。” 那女生抬头看，看到是王振远，顿时脸色一黑，假装礼貌：“王同学……”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王同学。多见外啊。”王振远作霸道总裁状，“希尔达，明天下午有空的话，可以赏光与我一同去赏雾吗？” 冷泉港的地标性景点、自杀圣地、差点死了一只女武神的冷泉深渊，在这初冬时节，会喷出彩色的雾，往往是极美的。 而在这时节，冷泉港的学生们，则会邀请同伴，前往冷泉深渊赏彩雾。 赏完彩雾，再去爬一下冷泉港那个不怎么高、没什么特点，但是名字很出彩的山峰，一天的游玩就结束了。 和驰名整个东北地区、吸引大量外地游客来的赏雾相比，爬山实在是比较累赘的活动，却是年轻男女们比较期待的环节。 爬山是体力活儿，山上还冷，男生期待着揩油以及展现男性魅力，女生则期待着对意中人卖萌和投怀送抱，小商贩们期待着卖巧克力瓜子矿泉水卤蛋火腿肠泡椒凤爪…… 王振远寻思着，趁这个机会邀请希尔达妹子出来玩，增进感情。 和女朋友分手之后——王振远的女朋友转投了一个冒险家团队的中年大叔，大叔经济实力很强，离异带娃，承诺给她买一套房和一套上好的法师装备，于是她果断抛弃了中产子弟王振远——王振远原本想痛定思痛地投入学习-科研-成为大佬的大业。 然而，每每想起罗贤，他就缺乏追赶的动力。 王振远是那种一定要站在聚光灯下的性格。 他目前在这一届的学生里，各方面位于第二，被罗贤那耀眼得可以拿来暖手的光芒，闪得体无完肤。 本科的时候，他其实也不是年级里最优秀的那一位，这从他在「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中排第二就可见一斑。 但是，当年他王振远和年级第一的尼古拉斯·洛美尔，可是并称为双子星的，而现在这个情况，要说他和罗贤是双子星，就有点太强行了，颇有「我和科比合砍82分」的风格。 现在尼古拉斯·洛美尔出国读硕了，秉着外校生源不如本校的认知，王振远本来稳稳的能坐稳王座，却没想到，已经被罗贤给踹到臭水沟里去了。 再加上女朋友和冒险家团长油腻中年大叔跑路了，王振远受到了一些刺激，把精力转移到了撩妹上。 这搞得希尔达很烦，她是从隔壁市的弱鸡医学院过来规培的，每天都在抓紧时间提高水平，哪里有时间情情**。 更何况，王振远撩妹技术不见得多高明，才华么也就那么回事。 而且普丑。 “不好意思，我明天下午要温书。”希尔达正色道，“下周有一台手术，罗医生希望我能帮他，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准备室里其他或在摸鱼或在睡觉或在侃大山的小医生们，纷纷露出羡艳的表情。 倒不是羡慕希尔达能和罗贤一亲芳泽，罗贤在云海附院急诊科做手术，对助手的选择非常固定，左手杨天成，右手李明聪，很少有规培医住院医能得到罗贤的“宠幸”。 能得到宠幸的，还往往是不太复杂的急诊手术。 急诊科的小医生们，更希望能近距离观摩罗贤的魔术回路修复、经络剥离、包○环切…… 王振远神色顿时萎靡起来：“哦……那，那好吧……” 这他还能说啥？ 以工作为正当理由拒绝，无疑是丑拒里面较为体面的一种了。 旁边另一位年轻女医生笑了：“小王，你这一点也不坚决啊，人家希希说不去，你就哦好吧，你就不知道再努力一下？” “你得知道，这女人呀，有时候说不要，可未必是真的不想要，心口不一才是……哎呦喂！别打我……” 希尔达俏脸微红，嗔怪道：“你可别添乱了……他怎么说，我也不会去了。罗医生的手术，机会有多难得，你又不是不知道。” “罗医生每天都要做手术，你又有独门绝技，总能轮到你。”女医生揶揄道，“可小王的邀约，可只有一次哦……” 希尔达羞得说不出话，她是顶纯洁的那种，比身高1.368米的小莉可还要纯洁。 小莉可好歹因为做了一些包含罗贤的、不那么纯洁的梦的缘故，依稀迈入了暗潮汹涌的领域，希尔达则是真正的一张白纸。 就像现在，闺蜜拿她和王振远开玩笑，她就会害羞，尽管她对王振远没有哪怕一点超越同事关系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时，王振远开口了。 “不是只有一次。” “什么？”闺蜜迷了。 “我对希尔达小姐的邀约，并非只有一次。”王振远真诚道，“我是真的想更加深入地了解希尔达小姐，所以，这次不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闺蜜扶额。 大哥……给你送助攻，你怎么还拆开台了？ 宁就是吐饼大师？ 726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王振远刚做完憨憨操作，希尔达闺蜜的脑内吐槽还没过几轮呢，罗贤的身影，就鬼魅地出现了。 “希尔达，去消毒，上抢救。”罗贤简短道，“有孕妇大出血，合并异能量泄露，需要做开腹和人工触点隔离。” 希尔达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是！听命！” 然后如同脱缰的野兔一般，朝着浴室狂奔而去。 王振远呆滞了一下，瞅着罗贤也走了，连忙向希尔达的闺蜜提出了心中潜藏的问题：“为什么是她？” “希尔达有独特的二助技巧。”闺蜜说道，“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罗医生的所有手术，都是公开的。” 于是王振远只得去看，他也确实很纳闷儿，怎么罗贤就看中了他撩的妹子呢，难不成是针对他？ 这个问题他其实已经向急诊科的小护士战斗群请教过了，得到的答案，很伤人。 “被罗医生针对？宁也配？” 抢救室里，手术台上的少妇疯狂飙血，鉴于异能量泄露具有不稳定性，罗贤没有使用之前抽到的止血方法，而是先用按压，减少血流量。 抢救室外面，站着一个形貌伟岸的老人，留小胡子，黑框眼镜配上紧身裤子，上身着军装，正面挂满勋章，手里拎着篮子，里面装满玉米。 这扮相，罗贤只能说，要素过多，无法吐槽。 老人是某野战集团军的老将领，属于王都直属部队，所以面对属于凌家地方军阀黑恶势力的罗贤及其小弟们，不甚客气。 尤其是站在他面前的，是强社交型咸鱼杨医生，这就更让他轻蔑了。 “杨医生，麻烦你给里面的罗医生带个话，务必要保住这个孩子。” 嘴上说着麻烦，可这语气，分明是命令的意味。 杨医生皮笑肉不笑：“杜老师长，对于孕妇，我们有标准的抢救流程，要按照相关规定……” “在我这里，没有相关规定。”杜师长的眼睛，显露出果敢的神色，“我就是规定。听我的，出了什么问题，我自己来承担。” 杨医生犯了难，这种情况是最难缠的，你说不按照他的做吧，他跟你急，按照他的做吧，真出了问题，相关部门来找你的麻烦。 罗贤可是刚策反了科技局、摆了私立一道，这种时候露出点破绽，人家肯定要来找茬的。 杨医生只好进去请教罗贤，没想到后者淡定得一批。 “出去告诉他，大人和孩子都能保住。” “可是贤哥，这个……有点难度啊。”杨医生一脸犯难，“要不咱们干脆就听他的算了。” 作为一只强社交型咸鱼，此时杨医生的想法是很圆滑也很朴素的。 遵从患者家属的要求，即便阿基姆家族操纵着卫生局来找茬，他们也能把锅甩给杜局长，让他们狗咬狗。 但罗贤的想法截然不同，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手术。 唯一的特点在于，需要长时间保持大术野，且拉钩的应力很大，若是持续用念力输出，恐怕吃不消。 所以他才找来了希尔达。 这位貌不惊人的规培医，她的手臂，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和稳定性，曾经被骨科的医生借过去，在跟腱手术上持续拉钩俩小时不带抖，回头还能接着上另一台等同强度的手术，属实麒麟臂。 杨医生心里打鼓，不知道罗贤是什么打算，但他也没细问，他也不敢问。 他就出去把罗贤的话转述给了杜师长，期待着对方能相信。 “都能保住？呵呵，当我不懂吗？” “这种混了异能量泄露的大出血，还是孕妇，能保住孩子的概率在一半左右，保大人的概率也在一半左右，但是，全活下来的概率，约等于零。” “罗医生这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当我杜师长老糊涂了？” 杨医生嘴角抽搐，面部苦涩。 这杜师长好懂啊，难缠的程度，比起普通的强硬派家属又更甚一层。 “杨天成医生是吧，你得说清楚，不然，我们不会在同意书上签字的。”旁边，杜师长的老婆，一位面容阴蛰的女人，说道，“必须尽力保全孩子，不仅要保住性命，还要保证他的身体健康。” “我听说，若是不做取舍、两头兼顾，则孩子很有可能因为体外异能量的浸润而造成不可逆的视觉缺陷。我杜师长，绝不能有这样的孙子。” “是呀，这是家里唯一的香火，要是出了问题，你们可担不起责任。”杜师长夫人道。 俩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搞得杨医生头都大了。 “孩子也未必会有缺陷……”杨医生弱弱道，“上半年，金穗城综合医科学院的妇产科和能量外科做了联合手术，成功地在一例异能量泄露大出血中保住了产妇的性命，还得到了健康的宝宝……” “那个我知道。”杜师长夫人冷冷道，“产妇虽然保住了，但失去了生育能力。要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儿媳妇，有何用？” 杨医生瞬间心凉了。 他明白了，这家人根本不在乎大人的命，这才一口咬定只要保孩子，什么都好说。 为了尽量降低孩子残疾的风险，直接放弃掉大人，也是够心狠手辣。 “看你的表情，应是听懂了。”杜师长道，“进去劝劝罗医生吧。” 杜师长的到来，引来了分管外联的副院长——管外联的一般除了喝酒吃饭拉关系就是这种时候出来调停背锅。 副院长拉住杨医生，嘱咐道：“小杨，你好好劝劝贤哥，先忍一忍，这杜师长一家子很极品，确实难缠，等这事儿过去了，贤哥要是还觉得委屈，我们想办法补偿补偿。” 杨医生点头：“明白了院长，我尽力而为。” 领导都做出这种承诺了，也足以见得杜师长的不好惹，和领导的无奈。 一位医生，想要积累起声誉，需要至少十数年的耕耘。 然而，若要毁掉声誉，只要被杜师长这种极品缠上一次，就简单了。 “咱们也是无奈啊。”杨医生对罗贤道，“还是妥协吧贤哥。” “为什么要妥协？”罗贤歪头，露出迷茫的表情，“又不是多难的手术。你去叫妇产科的鹿主任下来会诊。暮雨，看住门，别让那什么杜师长冲进来捣乱。” 727 怒摔执照 妇产科的鹿主任不姓鹿，之所以被称为鹿主任，是因为她的脑袋上长着两只漂亮的鹿角。 也许有人会说了，这一定是传说中的小鹿娘吧……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鹿主任是让小鹿娘们闻风丧胆的魔族血统。 大陆上备受歧视的亚人，抑或因为名字很像魔兽和历史原因风 评 被 害的魔族，真的很难说到底哪一种更好一点…… “唯一确定的是，鹿主任不喜欢别人对她的角品头论足。”杨医生嘱咐罗贤，“以及，千万别问她的年龄，就像别问安迪萝妮护士长的年龄一样。” “嗯。”罗贤郑重其事地点头。 鹿主任风风火火地走进抢救室，环视四周，冷冽强大的气场，压迫得一众小医生抬不起头。 “鹿主任好。”罗贤谨记杨医生的教诲，简单地打招呼，没有提鹿角，也没有提年龄。 “怎么回事？”鹿主任问完，盯着担架床上的病人瞅了几眼，马上自问自答，“异能量扩散了啊，跟家属沟通过了吗？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该说，专业人士眼光毒辣，鹿主任一下子就看到了事情的症结所在。 “全保。”罗贤道，“我用自己的新方案，将异能量富集在母体血液中，利用塑化成型凝结成微粒导出。” 鹿主任听懵圈了，嗯嗯啊啊了半天，才陡然一个激灵：“你是在说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 “是的，我会这个。”罗贤道，“在胸外手术上用过，妇产科还是第一次，所以，希望鹿主任来帮我把关。” 这下子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有新疗法可以用，谁不想让大的小的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呢，这可是妇产科大夫们的终极梦想。 而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是医学理论界公关多年未成的绝技，居然被罗贤随手掏了出来…… 鹿主任眼中，罗贤的形象，顿时变得更高大了。 她倒是不知道这技术在人总参的禁研名单里，她只知道，十年了，一项十年毫无进展的技术，罗贤居然已经在胸外用过了，这实在是…… 外面，杨医生和杜师长的对线，已然白热化。 “放弃挣扎吧。”杜师长呵呵一笑，“这是我唯一可能诞生孙子的儿媳妇了，杜家最后的希望。” “您儿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不得而知，但请您节哀，也请您考虑一下产妇的感受。”杨医生不卑不亢地中肯道。 “不是我不考虑，而是集中精力救这个孩子，才是当下的最优解。”杜师长夫人也不乱喷，据理力争，“这是我们家属的选择，应该得到尊重吧？” 所谓最优解，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因为，不同人的控制目标是不同的，那么，最优解便会大相径庭。 在杨医生看来，救两个人的命，显然比救一个人的命最优。 尽管孩子有身体缺陷的风险，但是，一个身体缺陷有亲妈的孩子，和一个身体健康（还未必）没亲妈的孩子，杨医生觉得，大概率还是前者会更幸福。 但杜师长显然不考虑孩子的幸福，他只考虑这孙子是否足够健康，能接过杜家的大梁。 杨医生打着感情牌，使用有妈没妈论游说了半晌，只得到杜师长一个不置可否的微笑。 “杨医生，我提醒你，这鹿主任，可是很严格、很保守的。”杜师长说道，“虽然是在你们急诊科抢救，但产妇的话，总归是妇产科来主导，要是鹿主任同意保两个，我把头拧下来给你们当夜壶用。” 杜师长和鹿主任是很熟识的，他们曾经一起在山上猎鹿烤肉吃，杜家的产妇，也经常来云海附院做检查、生孩子。 老熟人了。 杜师长作为高级将领，对人性的把握可谓是炉火纯青，他就不信……嗯？ 这时候杜师长察觉到一丝不寻常，鹿主任进去之后，久久没有出来，按照她的风格，应该是怒喷罗贤然后出来拍着鹿角向杜师长保证她已经把罗贤那迷之自信的混小子给压住了才是…… 杨医生则有了一丝希望，是呀，他应该相信罗贤的，说服鹿主任固然是史诗难度的工作，然而，贤哥本身，就是一部活着的史诗呀。 嗤—— 气密门踩开，鹿主任高高兴兴地跑出来，鹿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杜师长，抱歉，讨论治疗方案，耽误了几分钟。” 她面带春风，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们最终决定，采用罗医生的新疗法，救大人，也救孩子。” 杜师长瞬间僵硬，感觉自己的脖颈有些松动。 “这里是知情同意书，杜师长签一下。”鹿主任把同意书递过来，为了增强说服力，索性道，“手术已经开始了，罗贤主刀，我等会儿去辅助剖腹产的部分。” 师长夫人连忙道：“不是……你们这新疗法，有多大把握啊？” “十成把握。” 罗贤从手术室走出来，不容置疑道。 惊天动地的帅，即便有口罩的遮盖，也按不住那芳华。 “扯淡呢，哪儿有十成把握的手术？”杜师长满脸不信任。 这确实是一个很灵魂的质问，任何妄图使用新疗法的医生，往往都要在这个问题上栽一次。 哪知罗贤不多逼逼，摘下胸前的医师执照，啪得一声怼在杜师长粗糙宽厚的手掌上，淡淡道：“手术失败，这医生我不当了。” 说完，径直回了手术室。 开玩笑，经过「假人」考验的结果，再做不成的话，罗贤直接一把火把医学双生树给烧了算了。 杜师长属实给镇住了，动了动嘴皮子，没说话。 这人也太狠了吧…… 话说回来，这么干，就算手术做成了，对他而言，貌似也没太多好处，至于吗？ 杨医生看穿了杜师长的想法，笑道：“害，这就是贤哥。” 手术进行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这场手术到后期，引来了数量庞大的围观者。 甚至，连巴博萨教授都翘了一节课（学生狂喜），来看罗贤。 毕竟，罗贤当众发狠摔医师执照，这种级别的新闻，在云海学院引起的震荡，大概相当于二十个王振远被绿。 728 头，夜壶，根雕 “哎……年轻人啊，还是太年轻。” 跟巴博萨教授一起来的，是学术以及行政上向来和他不对付的李察教授。 李察师从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的塞留申科教授，对，就是华恋跟随罗贤之前的导师。 科研上，他信奉大力出奇迹，擅长压榨课题组里的学生，且多次建议身为医学部主任的巴博萨，尽早投向医学材料方向水论文的怀抱，提升学院的整体科研指标。 但巴博萨是铁临床派，对材料这种科研邪道不屑一顾，甚至还当众指出，材料方向在当今的艾尔风大陆医学界无异于科研朊病毒，不仅在自己的领域里水论文，还跟别的领域交叉水论文，挤占科研资源。 俩人天然不对付，罗贤又不是搞材料的，巴博萨支持罗贤，就让李察感到危机很大。 再加上罗贤刚搞掉了同样走材料邪道的弗拉明戈，这李察一听说罗贤怒摔医师执照、力排众议要在杜师长的儿媳妇身上用新疗法，还他妈是他从来没有过高光时刻的产科，李察简直要高兴坏了。 这不就是自毁前程？ 巴博萨似笑非笑地瞅着李察，说道：“你这就是废话，年轻人不年轻，难道要像咱们一样暮气沉沉吗？” “我可没暮气沉沉。我还是紧追学术前沿的。”李察又开始传统艺能，“这个世纪，是材料的世纪……” “出来了出来了！”围观群众的惊呼，打断了巴博萨和李察的阴阳怪气。 只见罗贤垂着手走出来，看到这，巴博萨心里咯噔一下。 要知道，外科医生垂着手走出来，一般意味着手术不是很顺利。 手术圆满成功的时候，一般都是竖着手、昂头挺胸地走出来。 李察倒是昂首挺胸了：“哈哈哈，罗贤！今天可是给自己上了一课嗷，对吧？” 旁边的杜师长，也变了脸色，一副准备把罗贤的狗头打烂的样子，沉声问道：“我孙子怎么样了？” 罗贤叹气：“手术确实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听到这个，巴博萨的眼神黯淡下来，暗道可惜。 说实在，他非常欣赏罗贤这个不服就是干的性格，手里有新疗法，正好遇上合适的、有机会拯救的病人，任何一个有情怀的医生，都忍不住要试一试。 然而，风险是客观存在的，有时候，还真的是试试就逝世。 杜师长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了。 杜师长夫人也活动活动膀子，准备助老公一臂之力。 李察则已经准备好了一万句嘲讽的话，喷嘴就绪。 “……只给她升了一个小段。” 这一刻，大家的脑子都停止了思考。 啊？什么，升段？ 好在鹿主任跟了出来，脸上泛着止不住的笑意：“各位，我宣布，抢救室里的病人，已经成功脱离危险，母子平安！宝宝很健康，妈妈更健康，不能更健康了。” “什么叫不能更健康了？”巴博萨问。 “罗医生将泄漏的异能量，塑化成型后以微粒的形式引流出了产妇的腹腔，避免对婴儿产生不利影响的同时，也阻止了产妇的异能量中毒。”鹿主任解释道，“鉴于弥散异能量清除，她的异能核达到了新的平衡，能级比起发病之前，上升了一个小段……罗医生！” 鹿主任猛地一拍罗贤的背，挤眉弄眼道：“你别丧气嘛，这结果不是很好么？” “是很好，但是……”罗贤欲言又止。 巴博萨教授露出慈祥的笑容：“罗贤，想说什么就说，获得了这么大的成功，还是开创性的术式，没人会责怪你的。” 何止是没人责怪，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合适，杜师长和夫人都想九十度鞠躬道歉了。 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异能者产妇异能泄露大出血的情况，母子平安还能给当妈的升一段的。 这太诡异了，两人简直不敢相信，但是，鹿主任信誓旦旦，却又不得不信。 巴博萨心想，这罗贤肯定是觉得，被强硬的杜师长阻止手术，感觉不爽，想要点什么作为补偿。 这很正常，毕竟摔医师执照这种事情，帅到飞起，对整个云海附院乃至云海学院的形象，都是极好的提升，既然没翻车，给奖励也是应该。 罗贤挠头：“那……我说了？” 说完，瞅瞅鹿主任。 “你说就是了。”鹿主任怜爱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客气什么。” 于是罗贤虚着眼，对鹿主任不满道： “鹿主任，你刚才引流动作太慢了，不然，异能量动平衡的效果会更好，这产妇能升两段。” “你有点菜，大姐。” 鹿主任原地石化，悲伤到掉色。 罗贤依然自顾自说着：“好在剖腹产做得确实好，我也就不怪你了。” 众人同步脸色一黑，你他妈在逗我？ 还想升两段啊？ 话说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母子平安吧？ 您不愧是搞能量外科出身的嗷！弄个产妇大出血，还要给人家升两段？ 做个人吧，罗贤！ 李察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从极乐的巅峰（？），一瞬间掉到了悲伤的谷底。 后面，二助希尔达和护士顾千雪把病人推了出来。 顾千雪可是目睹了杜师长的顽固，揶揄道：“杜师长，您得把头拧下来给罗医生当夜壶用了吧？” “啊？”杜师长老脸一红，咬咬牙，突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杜家人一向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们等着收夜壶吧！” 杜师长的奇妙发言，让群众们都沸腾了。 直到第二日，他们依然在疯狂猜测。 “难不成，贤哥还真能收到杜师长的头？”这是比较单纯的同学。 “有病吧，人家给你，你敢用啊？大晚上起夜，床下面拿出一个头往里面尿尿……想想就觉得恐怖。”这是比较正常的同学。 “恐怖吗？”这是上过解剖学的。 答案在下午，夕阳的余晖即将消逝的时候揭晓了。 “罗医生，之前言辞中多有不敬，有所冒犯，请您宽恕！” 杜师长单膝跪地，向罗贤献上他的头……的根雕。 罗贤皱起了眉头。 emmm…… 729 无处安放的深情 杜师长头部根雕，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从那精细而老练的雕工，和英雄史诗写实主义的风格来看，和高斯的根雕手办，无疑是出自同一个代工。 “你这头……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罗贤问。 “我去了安兴县，找了咱们冷泉港地区最好的根雕师傅，花了重金，才搞定的这颗夜壶。”杜师长侃侃而谈，“那师傅一开始不愿做，说是经手这样的作品，会给他造成精神污染……” 喂喂，所以您就把携带精神污染的根雕直接当做礼物送给我了？ 居心何在啊杜师长！ 罗贤几欲吐槽，还是忍住了。 这夜壶虽然谐，但是，能做到这个地步，杜师长也是用心了。 虽然这个逼脾气顽固、重男轻女、不把儿媳妇当人，但从另一面来说，他确实是个守信用的家伙，懂得挨打要立正的道理。 只不过这个杜师长头部同款根雕实在是过于邪神，让人不禁觉得这会是什么邪教的召唤触媒…… 罗贤突发奇想，趁着这夜壶还没发挥它的真实作用，往头上一套，问：“我要是戴着这个参加化装舞会，会不会很炫酷？” 杜师长当时就惊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夜壶往头上套。 旁边跟来的杜师长的外孙女，噗嗤一笑：“罗医生，这头套不适合你，丑死了。” 杜师长之所以来给罗贤道歉还带个外孙女，全然是为了缓和气氛。 外孙女姑且也算是妙龄少女，相貌不说多么惊人，但姑且也是被星探在大街上搭过讪的存在。 而罗贤是妙龄少年，总归是和妙龄少女更容易有共同语言。 果然，罗贤跟杜家外孙女说话，思维就更活跃一些。 “你说这头套丑，意思不就是说你姥爷丑？” “这么大年纪了，丑就丑吧。”杜师长不以为意，“想当年，我也是哨所的一朵高岭之花……” 这时候杜师长夫人也进了罗贤的办公室，一进来就听到杜师长吹比，不由得发出冷笑。 “真是有够好笑的呢，你高岭个锤子，你个死鬼当年天天跑到我宿舍楼底下唱《洛夫特岭的格桑花》，死皮赖脸打也打不走，烦的一笔。” 杜师长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支支吾吾地辩解道：“唱歌……那是我喜欢唱，又不是唱给你听。” “不是唱给我听？！”师长夫人怒目圆睁，叉腰呵斥，“那是唱给哪个小碧.池听？”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外孙女掩嘴一笑，娇嫩的脸蛋泛着青春的美好，拉着罗贤的手道：“嘻嘻，我姥爷又开始了，罗医生咱们不管他们，咱们聊咱们的。” 外孙女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心儿怦怦跳。 摸罗医生的手，原来是这种感觉吗？爱了爱了…… 罗贤微微皱眉，抽出手道：“抱歉，我不是很习惯跟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牵手，我没那么随便。” 向来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青春美少女，人生中第一次被异性扣上了「随便」的帽子，心头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对，对不起……” “不用这么严肃，个人习惯而已。”罗贤道，“要是换成杨医生，你这样他肯定很高兴的。” 谁闲着没事儿摸强社交型咸鱼中年普丑老男人的手呀，外孙女腹诽道。 “说起来，你姥爷很重视这个孙子啊。”罗贤问道，“有什么故事吗？” 原来，杜师长强烈要求保小的舍大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杜师长生了仨女儿一个儿子，之后便在一次战役里负伤，失去了他的大宝贝。 而杜师长的儿子，则在一.发.入.魂让老婆怀了个男孩之后，在西线战场为联盟捐躯…… “哎，姥爷当年就是联盟军一线的军官，受伤之后，才调回王国中央军，过上了相对安稳的生活。”外孙女感慨道，“当年舅舅执意要去西线，姥爷为了他的安全不同意，为此跟俩人大吵了一架，一直置着气呢，好多年没见面，直到……” 外孙女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索性就没说，但罗贤已经懂了。 “怪不得你姥爷昨天在病房看孙子的时候，说什么「真好啊，跟他爸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然后还躲到一边掉眼泪……” 那边，正在接受夫人灵魂拷问的杜师长，耳朵动了动，中气十足道：“我没掉眼泪！罗医生你别瞎说！” “……成，那就没掉。你说是就是吧，不狡辩。” 罗贤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 有些时候，看似愚昧的偏执，背后往往是一段无处安放的深情。 气氛略显沉重，师长夫人果断打破僵局：“哈哈，罗医生，这次真的太感谢您了。您是有本事的医生，俗气的东西也看不上，这样，我跟咱们东北地区的各大疗养机构蛮熟的，您想要什么样的病人，不管是开飞刀，还是做研究，咱都能帮一把。” “整挺好。”罗贤露出笑容，这种形式的送礼，他很喜欢。 师长夫人无疑是做过功课的，知道罗贤是凌家的宠儿，世俗意义上的荣华富贵，已经无法打动他。 不说别的，他穿的衣服，都是凌家的裁缝搞的顶级定制，普通贵族拿着巨款想买都买不到的。 这种情况下，不管是送钱还是送物，好像都不太科学。 反而可以发挥师长夫人当年在野战医院做护士、后来转行做疗养行业积攒下来的人脉优势，帮罗贤搜刮需要的病人。 对于罗贤这样的创新型临床医生而言，病源无疑是很实用的礼物。 而且，罗贤涉猎极广，想必病源永远都是缺的。 于是，罗贤沉吟了起来。 许久，他开口了。 “中小型哺乳动物睾.丸切除术。” “?”师长夫人懵圈，“啥玩意儿？” “就是割蛋。给猫、狗、盆地鼹鼠之类的小东西割蛋。” 沉默。 “罗医生，好像没人养盆地鼹鼠当宠物吧？”外孙女弱弱道。 “我就养了一只，回头带你看……不是，关键是，没问题吧？”罗贤不确定地问师长夫人。 “……我去问问，应该……问题不大。”师长夫人表情古怪，心道这罗医生果然不是一般人，正常的医生要病源，都是特定的罕见病、或者搭桥这种利润高的，割蛋是什么鬼？ 所有人都想不通。 730 花猫和土狗的去势手术 当晚。 精神小伙儿李狗嗨，左手一只花猫，右手一只土狗，冒冒失失地冲进了罗家沟诊所。 “来了老弟！”罗贤喜形于色地出门迎接，接过花猫土狗，甫一入手，便用特殊的手法，配合异能量「念力」，在它们的脖子上**了一圈。 顿时，花猫土狗陷入昏睡，老实得像死宅床上的傻fufu。 “贤哥，我是不太懂，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李狗嗨挠头，“这不是你开黑诊所的时候都不屑于做的东西么？” “我什么时候不屑于做中小型哺乳动物睾.丸切除术了？”罗贤斜眼。 “贤哥你忘啦？你给我做包○环切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李狗嗨肩膀垮下来，做出罗贤标志性的虚着眼吐槽表情：“我宁愿给花猫土狗割蛋，也不想割你的○皮。” “……我说过这么无情的话？” “是啊贤哥，你简直无情啊！”李狗嗨痛心疾首，“你还说过，之前那些劣质麻药，会留一批专门给我用……” “有道理，你不提醒我我还真想不起来。”罗贤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个已经隐隐约约积了灰尘的盒子，“来，拿着，以后来这边做手术，你自带麻药哈。” 这一刻，李狗嗨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你说我嘴怎么就这么欠呐？ 罗贤把花猫土狗拎进专门给小动物做手术用的手术室。 不得不说，这凌家援建的罗家沟诊所，功能区简直全得不像话。 若是按照精灵帝国那些个装逼犯的风格，这地方值得挂一个「医学中心」的牌子。 兽医手术室不算稀奇，稀奇的是专门给海妖做手术的流速手术台。 本来还配套了海妖专用的按摩台，但是因为那个按摩台叫做「人鱼公主的邂逅」，总会让凌菲儿联想到不好的事情，女武神果断就给拆了。 “搞定！”三下五除二，罗贤结束了花猫和土狗的生育生涯。 李狗嗨目眦欲裂，感同身受，捂裆心虚道：“贤哥，你也太心狠手辣了，你难道忘了红眼果蝇街道的花猫土狗了吗？一只叫萌萌，一只叫克里斯朵夫的悲伤……” “我当然忘不了爱丽丝那个小蠢货给起的二球名字。”罗贤道，“他们每天早上都吵得我睡不着觉，我早就想给它们去势了……哼哼。” 罗贤这一哼哼，吓得李狗嗨连退三步。 “贤哥，我依稀记得，我隔三差五地早上练功吵到你嗷。”李狗嗨弱弱道，“你不会想……” 罗贤对着李狗嗨，笑不露齿。 李狗嗨深知，对于罗贤而言，不露齿的笑，才是恐怖如斯的笑。 罗贤的正常笑，是很豪放的，发出午夜凶铃般的声音，很得劲儿。 但是，现在这个笑不露齿，分明包含着去势的意思。 李狗嗨不由得冷汗直冒，连忙告辞，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再并作一步，冒着扯蛋的风险，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诊所。 出了诊所，一头撞上一位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 “哎呦……对不起啊姐，刚才我给吓着了，没看路，不好意思啊。” 李狗嗨把对方扶起来，并主动为她掸去包包上的尘土。 阿斯特丽德暗暗赞许，这孩子蛮有礼貌的，看来冷泉港的民风属实不错。 然而，他为什么会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从罗家沟诊所里跑出来呢？ 保险起见，阿斯特丽德确认道：“这里是罗贤医生的私人诊所吗？” “是的……哎？您来找贤哥干嘛？看病吗，还是约了那啥？”李狗嗨问。 “「那啥」……是指什么？”阿斯特丽德迷惑。 “害，这不是每天都有不少女孩子，抱着不纯的动机来找贤哥，各种旁敲侧击，问能不能睡一晚，她们哪里知道，我贤哥根本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姐，你好像脸色不太好。” 阿斯特丽德气得要吐血了，这脸色怎么能好？ 她很想收回刚才的想法……这里的民风，一点都不淳朴！ 一个看似温暖纯真的少年，居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如此龌龊的想法。 阿斯特丽德虽然对罗贤不甚了解，但她至少看过罗贤的手术视频，读过罗贤写的论文。 对于这位年轻人，她是非常敬仰的，她很佩服这种真的在业界前沿做创新的医生，尽管她本人也是在肝手术捞钱和胸外学会争权夺利这两条路上行走。 可以说，罗贤做的事情，正是阿斯特丽德想要做，却出于各种原因，没能做成的。 所以，在这胸外学会理事长竞选的关键时刻，她从西南穿越大半个休曼王国赶过来拉票，是带着极谦逊的态度的。 在阿斯特丽德看来，罗贤才是胸外学会理事长最好的人选，不管是专业上还是行医态度上，都无可挑剔。 然而，罗贤对胸外学会的诸多门道尚不清楚，所以，由阿斯特丽德先当个一届，等罗贤熟悉了，再把权力交给罗贤，才是最科学的。 此行，阿斯特丽德准备向罗贤阐述这一意见。 不是她怕罗贤想不开非要这一届就当，是她怕罗贤根本就不想当胸外学会的理事长。 不说别的，就她的听到的风声而言，能量外科学会的几个大佬们已经蠢蠢欲动了，准备组团来冷泉港舔罗贤。 这给了阿斯特丽德强烈的危机感。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是他当了那边的理事长，这边多半不会考虑了。 像罗贤这样的超级新人，早早地担任行政职务，虽然从资历上来说不能服众，但是，只要采取前述的过渡措施——我们可以称之为理事长预约——便不会引起反感，反倒让学会本身受益无穷。 所以，她lei了。 抱定了膜拜大佬的心态，刻意地躲开了空港的冷泉港市政府迎接人员，直接杀到罗家沟诊所，生怕罗贤知道她上来就跟冷泉港市政府的人混在一起、误以为她是来找茬的。 结果，却碰上了一个口出狂言的少年！ 他，居然认为自己是来找罗贤月抛的！ 换句话说，他居然认为，罗贤对女孩子的吸引力，在于上床！ 简直不可理喻！ 只看过手术术野视频、没见过罗贤长相的阿斯特丽德，完全理解不能。 她严肃道：“少年，请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731 吃狗粮 “啊？”李狗嗨迷茫，“我刚才说啥了？” “你说我是想来睡罗贤医生。”阿斯特丽德绷着脸，严肃道，“我觉得这是你对我的侮辱，也是对罗贤医生的侮辱。” “?”李狗嗨挠头，“大姐，你也太上纲上线了，女孩子想睡罗贤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住口！无耻小儿！”阿斯特丽德眼睛里喷发出愤怒的火焰，“我不允许你如此意.淫伟大的罗医生！他是王国外科界的希望，是医学学子心中的灯塔！” 李狗嗨简直要纳闷儿坏了，这女人舔的角度有点诡异吼，你说一般的女孩子都是抱着才貌双全的野望对罗贤实施骚扰，这大姐可倒好，一副纯精神式仰慕的样子。 再看看她胸前医师执照上星辰3的段位，简直亮瞎了李狗嗨的狗眼。 可能这就是大佬吧，awsl。 李狗嗨只得道歉，并带着阿斯特丽德进了诊所。 进门的瞬间，他又想起罗贤刚才那骇人的笑不露齿，浑身一哆嗦，苦笑道：“大姐，您自己进去吧，我身体不舒服先溜了，告辞！” 阿斯特丽德望着李狗嗨逃之夭夭的背影，陷入沉思。 难不成，罗贤正在里面做着惊世骇俗的手术，气场过于强大，导致这去无耻小儿无法直视？ 也不是不可能啊，许多的医学名家身上都拥有难以描述的玄学光环，做手术的时候会带给人金光闪闪的错觉，画面太美不敢看。 于是，阿斯特丽德深呼吸，调整到在医学院背书的时候练就的那种「心流」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即便给她一本《组织学与胚胎学》让她全本背诵，她也不会露出哪怕一丝惊讶的表情。 “让我康康，罗医生究竟在做什么手术——” 阿斯特丽德莽了进去。 她首先看向手术台，只见一只威武雄壮的暗夜拉布拉多，正了无生气地侧躺在上面，而一双灵巧修长的手，正围绕着它的丹丹，让它进入人生的新阶段。 宠物手术室的规格较为放松，允许主人围观。 王大爷开着腿坐在长凳上，正和罗贤吹逼，大谈特谈年轻时在比斯利湖单杀鳄鱼的经历。 他瞅着一位气质优雅的妇人走进来，呆滞地望着暗夜拉布拉多，发出咔咔咔的笑声：“姑娘，你来找谁？” “啊……”阿斯特丽德疑惑地说道，“这是什么手术？” “什么手术？割蛋呗，还能是什么手术。”王大爷起了调戏小姑娘的乐趣，“怎么，没见过蛋啊？” 阿斯特丽德有点恼火：“你别跟我胡扯……罗医生在哪间手术室？” 她下意识地就认为，罗贤不可能做这种lowb手术。 结果正在割蛋的男人开口了：“我就是罗贤。稍等，快割掉了，先去外面分诊台领个号。” “你就是罗贤？”阿斯特丽德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你一定是冒牌货！” “冒牌货可还行。”罗贤乐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难道我一定就非得做我的罗氏魔术回路修复，才能证明我的身份？” “罗贤医生不会做这么低端的手术。”阿斯特丽德说着，亮了亮自己的医师执照，“我也是医生，我深知高端医生是怎样的节奏。” 罗贤和王大爷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地问：“所以你谁啊？” 星辰3的段位，在冷泉港这地儿可不多见——事实上，这个段位，在大陆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被叫一声大佬了。 而这位大佬，貌似还是罗贤的死忠粉。 王大爷寻思，看这大妹子年纪不轻了，那这应该就是……阿姨粉？ 不对啊，阿姨粉不应该上来就捏罗贤的脸蛋么，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所以这种应该叫熟.女粉对吧…… “我是谁？呵，没必要告诉你们。”阿斯特丽德不屑道，“这座城里，只有罗贤有资格跟我平等对话。” 这傲气简直直冲天际了，当然，星辰3的医生，是有资本搞这个做派的。 罗贤就郁闷了：“我真是罗贤，你快告诉我你是谁。” “不信。”阿斯特丽德抱着胸冷冷道，“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那你等等，我去云海附院要一台手术。” 罗贤说着，终于了解了暗夜拉布拉多的蛋蛋。 王大爷凑近看了看，嬉笑道：“包扎得真漂亮，小萌醒来以后看到，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赌五毛，它不会高兴。”罗贤停顿了一下，“等等，你给一只公狗起名叫小萌？” “是啊，可爱不？” 罗贤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总觉得王大爷在各种意义上思路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比如说，养了三年的暗夜拉布拉多，突然就要阉掉，难不成，只是单纯为了支持罗贤的中小型哺乳动物睾.丸切除术？ 阿斯特丽德则更加确信，这肯定不是罗贤。 开玩笑，像罗贤这样的大神，怎么可能跟这种给雄性暗夜拉布拉多取名叫「小萌」的怪老头儿混在一起？ 然后，罗贤走出宠物手术室，摘掉了口罩。 阿斯特丽德只看了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盯着看了半天，突然嘤地一声，转身就跑。 王大爷目瞪口呆：“我去……现在的阿姨粉，都走清纯路线的？” “什么阿姨粉，人家是星辰3的医生，多半是来找我谈事情的。”罗贤倒是有觉悟。 “阿姨？什么阿姨？” 凌菲儿端着一盘子奶茶点心，出来狐疑地问。 “没什么。” “真没什么？”凌菲儿往外面瞅了一眼，吸吸鼻子，顿时警觉起来。 卖场高档化妆品的味道…… 这诊所里没人用卖场里的高档化妆品。 华恋酱惯用地摊货，小莉可用皇室特供，凌菲儿天生丽质不需要化妆品，作为颜值天花板，任何化妆品都是减分的。 所以，一定是有不安分的女人找过来了。 “既然没什么，那你慌什么？” “我慌个锤子我……刚才跑来一个星辰3的女医生，被我给帅跑了。” 凌菲儿盯着罗贤审视了片刻，轻移莲步，在他的耳畔呢喃： “原来是这样呀……可不许有坏心眼哦，我~的~主~人” 罗贤疯狂点头。 王大爷则捂脸没眼看，扛起狗就走。 哎……造孽啊。 大晚上的，还得跟小萌一起吃狗粮。 732 追星老阿姨 李狗嗨跑了不远，突然有点饿，索性就在路边找了个馄饨摊，吃碗小馄饨。 作为一名热血青年，不管是连续后空翻，还是温暖纯真的必胜笑容，都是很耗能量的，而热血青年因为一贯热血，基础代谢也高。 就，很容易饿。 在小马扎上一坐，喊一句“老板，来一碗猪肉大葱，一碗猪肉蘑菇”，顺手拿了点酸菜先吃着。 “贤哥今天也太顶了嗷。”李狗嗨自言自语，“感觉被什么邪恶的东西附体了一样……算了，当名医压力肯定不小，人变态一点，也正常。” 李狗嗨不多想了，他向来是如此，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人活一世，也没多少年，不难为自己。 然而，等到馄饨端上来的时候，他的思维，不得不再次活跃起来。 因为，那个奇怪的妇人，她又来了！ 只见她沿着马路牙子脸红心跳地跑过来，偶然间捕捉到李狗嗨的身影，如获至宝地在他对面坐下。 李狗嗨脸垮下来：“大姐，你又来……你可别为难我了！” “哎呀，我不为难你。”阿斯特丽德笑眯眯道，“我是想问，那个罗贤，该怎么约呢？” “噗！”李狗嗨吓得猛然喷出一只小馄饨，差点喷到阿斯特丽德的脸上。 好在阿斯特丽德早年急诊出身，对于急重伤员开胸飙血的情况，无比熟悉，一歪头就躲开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李狗嗨：“小伙汁，你慢点吃，别急。” “我不急……不是，大姐你什么意思啊？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是无耻小儿，不允许我意.淫伟大的罗医生……” 被李狗嗨这么当场处刑，阿斯特丽德老脸一红，怒斥道：“住口！我什么时候说过如此偏激、如此肤浅的话？” “……行吧，你没说过。” “快说，罗医生对于○伴侣有什么要求？”阿斯特丽德说道。 李狗嗨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大姐，您为什么这么熟练啊？您到底约过多少次啊？” “我，没约过！”阿斯特丽德的眼里，闪烁着理直气壮的光芒，“但是，我觉得，罗贤医生简直就是完美的第一次约○对象……” 大姐，看你这年纪……难不成，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 察觉到李狗嗨的眼神，阿斯特丽德解释道：“你别乱想，我虽然没约过，但我也曾经是有家室的人，男女之事还是懂的……” “听你这么一解释我顿时觉得更鬼畜了啊！”李狗嗨吐槽，“曾经有家室是什么鬼啊？” “哎，说来也是遇人不淑，前夫在我怀孕期间出轨，促使我下定决心离开他，从此便尘封了感情方面的需求，一直致力于治病救人和单人带娃……可是，今天，我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阿斯特丽德深情道：“一股庞大而不受控制的力量，仿佛正从我的体内，向外涌出……” 李狗嗨眨巴眨巴眼睛，突兀道：“大姐，您这是被魔兽的邪能污染了？” 阿斯特丽德不接茬，自顾自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罗医生不止是王国医学界的灯塔，他还是我的灯塔！” 李狗嗨扶额，我滴妈呀，怎么感觉这外地来的女医学家疯疯癫癫的…… 热血青年吃了一口小馄饨，心中盘算。 别看李狗嗨看着傻不拉几的，其实心中对罗贤的事情门儿清。 若是他真的把这女人介绍给罗贤，不管最终两人之间是否发生超友谊的关系，他李狗嗨总归是要背锅的。 以凌菲儿的尿性，李狗嗨多半要变成死狗嗨。 这不行，得劝退一波。 “姐姐，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之前那些来找罗贤约的小姐姐，都失败了。”李狗嗨诚恳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为什么？” “因为贤哥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李狗嗨说着，脸上浮现出崇高的表情，那表情，像极了猎了一只放屁野猪、正在做餐前祈祷的寒霜巨熊。 “他，淡泊名利，高洁傲岸，全身心地投入医学的海洋，坐一叶扁舟，划呀，划呀，在求是的大海上，划呀……” “原来他喜欢划船，嗯，这是个不错的独处项目……” “姐你不要过度理解，我只是打个比方，晓得伐，并不是说他喜欢划船，我一次都没见过贤哥划船。” 李狗嗨一副极费力的样子，他并不擅长和阿斯特丽德这种高端人士打交道，更何况是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 阿斯特丽德对李狗嗨置若罔闻：“可以邀请他参加一些小型的研讨会，和他分在一组，然后把同组的其他参加者都操作掉……” “大姐！你可千万别干这种事啊！”李狗嗨连忙摆手，“使不得！” “为什么不行？”阿斯特丽德理直气壮，“开研讨会又不犯法。” “您真这么干了，贤哥以后可能没办法参加任何形式的学术会议了。”李狗嗨叹气，“我寻思着，贤哥好像还挺喜欢参加学术会议的，求您放过他。” 阿斯特丽德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逻辑，但是，她的心，俨然已经火热起来，蠢蠢欲动起来。 说实在的，之前她根本就没往这个方面想。 在某些方面，她已经干涸了太久。 作为一名颜值出众、社会地位极高的胸外大佬，阿斯特丽德兼具撩人的妩媚和学者的优雅气质，更不谈还坚持锻炼保持着火热的身材，正值熟女的巅峰年纪。 与依然保持青春幼态的可可不同，她的美，少了一分血族的神秘，多了一点人族的烟火气，多年来身边的狂蜂浪蝶不计其数。 但是，她都给拒绝了。 阿斯特丽德女士以三十余岁的年纪，成为费老陨落后王国胸外领域带头人的有力候选人，反推一下便可知，她年轻时也是天才一枚。 有傲气，还遭到了前夫的背叛，封闭感情功能，也很好理解。 但是，但是…… 罗贤真的太诱人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阿斯特丽德以前还不理解她的女儿，觉得小孩子追星简直不可理喻，现在她终于感同身受了。 当然，在追星层次上，阿斯特丽德还是对女儿抱有碾压心态的，她粉的罗贤才色双全，女儿粉的那都是啥玩意儿。 嘻嘻。 “嘿嘿，嘿嘿……”阿斯特丽德傻笑着吃馄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一刻李狗嗨肚子里槽点太多，不知道从何吐起。 733 舔狗链 首先，不说别的…… 这馄饨是李狗嗨给自己点的啊！你怎么就毫无负担非常自然地吃开了？ 真就不见外嗷！ 以及，李狗嗨之前从未想过，一位星辰3的、气质端庄幽雅的大龄女医学家，居然也会露出小护士顾千雪yy罗贤时候的那种表情。 果然天下贤粉是一家嗷…… “大姐，你醒醒。”李狗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预谋着什么骚操作？” “怎么说话呐，我这是计划着为偶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放在你眼里倒好，搞得跟我是个女流氓一样。” 李狗嗨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姐您刚才那个样子，直接扭送到冷泉港城防军，完全没问题呀。 欸，罢了罢了，就由得这些女人作去吧，我躲远点就好，别被凌菲儿的AOE误伤到…… 哪知道，阿斯特丽德馄饨吃到一半，突然抓住李狗嗨的胳膊，笑吟吟道：“孩子，姐姐有一件事情，得让你帮忙……” “啊哈哈哈哈……我突然想起来，学校布置的作业还没写完……” “你写什么作业啊，你不是武道学院的嘛？” “?这你也知道？” “你走路的姿势，身上的斗气，和关节的形态，结合你的年龄，表明了你的身份。”阿斯特丽德笑道，“这不难。简单的推理而已。” 神他妈简单的推理！你是名侦探吗？ “总之，你得帮我忙。”阿斯特丽德语重心长，“姐姐一看就知道，你是跟罗医生亲近的人……等回头，你一定得帮姐姐在他面前说点好话呀！到时候，给你们学院拉投资、搞慈善医疗什么的，不在话下……” 说真的，李狗嗨有点心动。 冷泉港武道学院对他着实不错，能给学院带来帮助，自然是极好的。 作为一个热血青年，这无疑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但是，在罗贤面前给阿斯特丽德美言几句，带来的反噬，也许是非常严重的。 凌菲儿倒未必会宰了他，但是，她和罗贤，曾经有过这样的对话—— “小贤呀，要是你的朋友带你去嫖，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凌菲儿道。 “你这是无中生友。”罗贤道。 “做个假设嘛，如果真的有，我一定会每天埋伏在他上班的路上，打断他的腿，送到诊所来做断肢再植，每周重复一遍……” 想到这些，李狗嗨觉得自己的腿隐隐作痛。 他讪笑着，虚弱道：“我可以拒绝吗？” “拒绝？拒绝的话，你可就要在大街上猥亵来冷泉港考察的星辰3女医学家咯。”阿斯特丽德笑眯眯道，语气是软的，但搞得里李狗嗨的心却是凉的。 “这……这不合适吧？”李狗嗨尝试着挣脱阿斯特丽德钳住他胳膊的手，“大姐别闹……” “我没有闹。”阿斯特丽德严肃道，“罗贤是我的偶像，为了接近偶像，我，可以不择手段！” 我滴个娘嘞……谁来救救我啊…… 李狗嗨简直要泪流满面了，该说老女人搞事能力就是强啊，为了接近贤哥，居然用出了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要是李狗嗨知道了可可的各种骚操作，他会更加感叹，在撩汉子这件事情上，也妥妥的姜还是老的辣。 没办法，李狗嗨只得先稳住对方：“行吧，但是，你可不能整太过分了。” “我知道，我知道。”阿斯特丽德笑不露齿，“我是体面人，罗医生也是体面人……” “您要是体面人，您就先把您那碗馄饨钱给付了。” 付完钱，阿斯特丽德要带着李狗嗨找个咖啡馆商量作战计划。 然而，走到一半，一群黑衣人迎头赶来，吓了李狗嗨一跳。 阿斯特丽德连忙一个闪身，躲进路边的报刊亭里。 李狗嗨也跟着躲进去，小声逼逼：“大姐，您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想什么呢，这是冷泉港市政府的接待人员。” 李狗嗨无语凝噎，他发现自己真的跟不上这人的思路，该说超级医学家的思路都是古怪的么，这么说来，她跟罗贤好像还挺搭的……呸呸呸！ 狗嗨，你在想什么？命8要辣？ “我生平最讨厌应酬……更何况，现在我的心，已经被小贤填满了，哪里有心思去跟这些长相普丑毫无才华衣品还很差的人吃饭？”阿斯特丽德冷哼道。 “但咱们在这里躲着也不是事儿啊……” “怕什么，只要不出声，他们发现不了的。”阿斯特丽德淡定的一批，她是实干派的医学家，躲避应酬是老手了，颇有一套。 像现在这个报刊亭，选点就非常的好，处于路上搜寻人士们的视野盲区。 不过躲着也蛮无聊的，阿斯特丽德随手就抓起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翻开一看，人傻了。 居然是论文？而且，从这格式、排版来看，居然是维斯艾尔集团的期刊？ 冷泉港的路边报刊亭，卖医学学术期刊？ 你在逗我？ 感受着阿斯特丽德探寻的眼神，报刊亭老板笑道：“这杂志销量特别好，至于为什么，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阿斯特丽德迷惑地把手里的期刊翻来翻去，翻到封面，整个人虎躯一震。 只见，封面上的罗贤大幅写真，笑靥如花。 她死死地盯着瞅了半晌，突然发出丢人的声音。 “Rua！” 这声音被一位冷泉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听到，走进报刊亭，当场抓获。 “哎呀……阿斯特丽德医生！我们找您找得好辛苦……嗯？” 只见阿斯特丽德正盯着一本杂志封面，面色潮红，眼神灿若星辰，不知道在干嘛。 工作人员陷入了沉思。 这…… 我该打扰一下呢？还是该等到阿斯特丽德医生正常一点再说话呢？ 话说他们来堵她，也是带着艰巨任务的。 阿斯特丽德是胸外大佬，自带产业链的那种，此次冷泉港市政府派出接待人员，就是要说服她在冷泉港投资建厂。 所以，对待这位大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所以，这位工作人员小哥，就尴尬地站在了那里，坐等阿斯特丽德清醒。 于是，报刊亭里。 老板、李狗嗨、工作人员小哥，尴尬地站着看戏。 而冷泉港市政府的跪.舔对象，阿斯特丽德医生，却在欣赏罗贤高清大图，恨不得伸舌头舔一口。 舔狗链，就这样暗中形成了。 734 倒霉孩子 阿斯特丽德终究还是坐在了「辉煌大饭店」的包间里。 尽管承载了无数扑街反派扑街之前的自奶现场，这家饭店，依然是冷泉港最高端的餐饮实体，风华不变，光芒不褪。 “哈哈，阿斯特丽德医生，听说您自从五岁那年就从东北地区搬到了湿地之城，不知这边的菜，还吃得习不习惯？” 说话的是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分管外联的副院长，因为罗贤的缘故，被院长痛骂多次，声称这次再不给罗贤造成一点麻烦，就撤他的职。 属实倒霉孩子。 副院长简直要哭了，这是非战之罪啊，给罗贤造成麻烦，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不是他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到的。 他总不能捅自己一刀，往罗家沟诊所门口一趟，死了拉倒，给罗贤增加患者死亡率吧？ 不对，以罗贤的神奇程度，八成能给他救回来，自己还得多出一笔医药费，极其不划算。 所以，副院长决定还是用正常的途径来解决。 好在这个时候，阿斯特丽德来了。 此人是目前胸外学会理事长的有力竞争者，比另一边的两位费老弟子呼声都要高——废话，费老出了这种绯闻，按照正常的思维，理事长的人选，肯定得换一个不同派别的。 而与费老门派的学阀式组织相比，阿斯特丽德的强项，在于她的投资建厂能力。 相比费老学生们注重技术传承，她提倡在手术中大量使用魔法工学作为辅助，并通过推广，把器械的成本压下来，让患者们能够以平价接受标准化的、对医生技术要求不高的手术。 阿斯特丽德手下经营着数十家工厂，而以冷泉港的地理位置优势，承接一个新工厂，也不是不合理。 再看罗贤那边的情况，倒霉孩子副院长顿时心生一计。 根据线报，罗贤现在看上了冷泉港市郊的两块地，都是一位大法师的产业。 大法师早年间在冷泉港潜心钻研，后来顿悟了非常厉害的爆裂魔法，跑到王都任职去了，而这两块继承自祖先的地，便闲置了下来。 这位大法师据说不是很好沟通，所以，多年以来也没人把地买下来或者租下来用作什么。 倒霉孩子副院长寻思，阿斯特丽德也是全国闻名的大医生，她出马的话，应该能把地拿下来，到时候，罗贤就得重新选址，难受嗷罗贤！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阿斯特丽德真的会在冷泉港建厂。 被问到吃饭口味的问题，阿斯特丽德只能笑笑不说话。 她在公众眼里的形象是很飘逸的，立的是高端知识分子独立女性的人设，一般都是吃以清香软烂为主的清淡菜系，而且吃的很少。 但是，私底下她其实是那种左手煎饼卷大葱右手驴肉火烧的人，只不过不为外人道而已。 对方这么问了，她也只能接茬：“还好，平时忙于工作，正式的宴席吃的都不多，随意了。” “果然敬业，不愧是当今王国胸外学科的泰斗哇……” 阿斯特丽德耳朵一动，顿时反驳：“此言差矣，我认为，当今王国胸外，罗贤才是真正的泰斗！” 倒霉孩子副院长顿时就僵硬了。 大姐你思想有问题啊！你来冷泉港，不是来敲打罗贤让他好好地投你票的吗？怎么还吹开了？ 不过，副院长也是久经阵仗的人精了，此时，他瞅着阿斯特丽德严肃的表情，心念一动，恍然大悟。 这是在试探我啊，看我到底是否真的铁了心要和她合作。 “阿斯特丽德医生，您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倒霉孩子一拍桌子，起身激昂道，“罗贤他虽然做出了一点成绩，但是，对于我休曼王国胸外学科的贡献，怎能和您相提并论呢？” “住口！你算个什么东西，谁给的你这样的胆量，妄议罗医生？” 阿斯特丽德站了起来，比倒霉孩子还激动。 “罗医生开创性地将随机样条技术融入了纵膈肿瘤切除领域，做到了哥尔斯密前辈都没能完成的事情，虽然无法复制，但是，在他的手下，理论上没有不可完成的病例，极大地为患者们带来了福音……你居然说他不如我？” “该死！” 倒霉孩子人傻了。 大姐你这谦虚过头了吧？ 但是没办法，既然人家谦虚，那他们作为接待的小舔狗们，不得不陪着她谦虚。 于是，倒霉孩子副院长带头转弯，开始狂吹罗贤。 其他作陪的人也吹罗贤，吹了半天，才让阿斯特丽德露出了笑容。 众人不由得心中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有些许M体质啊，怎么这么喜欢听我们吹捧对手的。 然而，他们却万万想不到，阿斯特丽德舒服极了。 厌恶饭局的她，从未觉得饭局是如此的快乐。 听着满桌的人吹着她的偶像，是多么的愉悦！ 酒过三巡，阿斯特丽德愉悦得差不多了，开始说正事：“最近手头有一些闲置的资金，我希望在冷泉港投资，建设一处工厂，用于生产纵膈肿瘤切除自适应扩张辅助工具。” 想了想，阿斯特丽德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又补充道：“另外，还希望以胸外学会的名义，建设一处研究所。” 她知道罗贤大概要开始建组招生了，决定送他一个礼物。 嘻嘻嘻…… 倒霉孩子副院长鼠躯一震。 这，这难道是……打擂台？ 在罗贤的主场开研究所，跟他抢学生？ 真有你的，阿斯特丽德！ 此刻的倒霉孩子深信不疑，这位，才是遏制罗贤的真正利器！ 首先，她和罗贤都在胸外领域有所建树，有利益冲突；其次，阿斯特丽德手段之凌厉，比起以往那些针对的罗贤的人——比如弗拉明戈，比如**王振远——都要强上一个数量级！ 倒霉孩子副院长感动得要哭了，憋屈了这么久，终于能对可恶又可怕的罗贤反击一下了！ 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被阿斯特丽德拉着误入宴席的李狗嗨，则疯狂挠头。 我好像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735 凌家的突围 李狗嗨有点头晕，阿斯特丽德和市政府的官员们到底在演一出什么戏，他是真的看不懂。 所以，只能等回去，把情况复述给贤哥，让贤哥分析一波。 贤哥是分析鬼才，他能从街上花猫和土狗的小情绪，分析出王大爷家的暗夜拉布拉多早上拉屎了么，非常秀。 然而，趁着宴席要散逃之夭夭的李狗嗨，又被阿斯特丽德给拉住了。 “你等会儿，小伙汁。我还有很多有关罗贤的问题想问呢。” “大姐你别问了，再问我命要没啦。”李狗嗨苦着脸，“其实我对贤哥也没那么了解。” “哎呀，也不是要你多么了解。”阿斯特丽德见李狗实在是有苦衷，只得简化道，“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罗贤他收礼物吗？” “收啊，还有不收礼物的人？” “那可不，有的人呢，他怕麻烦，怕跟别人扯上关系，就不敢收礼物。” 李狗嗨摇头道：“贤哥可不是，恰恰相反，正因为怕麻烦，贤哥才收礼物。来者不拒。” “哎？这是为什么？” “因为不收的话，送礼物的女孩子就会伤心难过，吵吵闹闹，烦得来。”李狗嗨叹息道，“这是贤哥原话。” 说实在的这个逻辑李狗嗨自己也盘不顺溜，但阿斯特丽德仿佛有些明悟。 有时候，长成帅哥也是一种错误啊！ “那……意思就是，假如我送给罗贤一个研究所，他应该会收的吧？” “啥啥啥？你要送啥？”李狗嗨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研究所啊。我准备在冷泉港建一个胸外研究所，用罗贤的名字来冠名……就叫胸外学会冷泉港罗贤研究所……” 李狗嗨目瞪口呆。 讲道理，罗贤的舔狗，李狗嗨见了太多，送吃喝的，送鼹鼠吃喝的，送吃喝制作工具的，不一而同。 但是，送研究所的，还真是活久见。 “不是……大姐，研究所怎么送啊？” “我来找投资，我来援建，请罗贤来当大老板呀。”阿斯特丽德理直气壮，“像罗贤这样，又年轻、又有科研嗅觉与潜力、又帅的医生，没人送他研究所，才奇怪。” 一直到返回罗家沟诊所，李狗嗨的头，都是晕的。 罗贤见状，问何故。 阿斯特丽德叮嘱过李狗嗨要保密，否则，吃小馄饨的时候在他碗里下的毒就要发作了，李狗嗨还没活够，还指着阿斯特丽德给他解药。 当然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下毒，李狗嗨比较好骗罢了…… “唔……贤哥，我其实一直都想问。”李狗嗨道，“你的人生，是不是很轻松啊？” “还行吧。”罗贤吸吸鼻子，“你去辉煌大饭店吃饭了？” 李狗嗨一个激灵，讪讪道：“哈哈哈，贤哥……贤哥你怎么知道？” 凌菲儿从厨房如同幽灵般移动过来，同款吸吸鼻子，脸色阴沉：“而且还沾染了之前那种卖场高档香水的味道……那女人请你吃饭，以你为突破口，想要染指小贤？” 李狗嗨嘴角抽搐，菲儿姐，宁才是大侦探啊！ “看这孩子的表情，八成是真的了。”罗贤拍拍他的肩膀，温和道，“其实今天下午你在这里喝的茶水，我下了毒，48小时就会发作，你要是不跟我讲真话……嘿、嘿、嘿。” 喂喂，你们当医生的怎么都一个套路啊！我李狗嗨到底做错了什么，小小年纪要承受这么多毒？ 李狗嗨寻思了一下，俩人都下毒，但贤哥的毒理学，肯定更加功底深厚，贤哥大概率能解辣个女人的毒，但辣个女人对贤哥的毒，恐怕无能为力。 于是秉着对贤哥的无条件信任，李狗嗨招了。 凌菲儿听得贼生气，冷冷道：“为了讨得小贤的欢心，真是不择手段呢……” 李狗嗨暗暗吐槽，菲儿姐您就别说这种话了行吗，再不择手段能有您不择手段？歇歇吧。 罗贤的注意力则全都放在了胸外研究所上，嘟哝道：“这种专科研究所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但有人送哪有不要的道……嘶！” 凌菲儿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下，淡淡道：“不需要。” “你还是小孩子，不能乱要别人送的东西。” “神他妈小孩子，我十六岁了，成年了。” 罗贤所言非虚，按照休曼王国的习俗，他确实成年了。 “乖，研究所什么的，菲儿也可以给你建。”凌菲儿循循善诱，“那个女人，平白无故送你东西，总归是抱有不纯目的的，是吧？” “怎么就平白无故了？”罗贤说道，“她送我东西，因为我可爱啊。” 李狗嗨扶额：“贤哥！现在不是抖机灵的时候了，我能从辣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浓重的妖气……她，她绝逼对你很有想法啊！” 要说李狗嗨其实不太擅长见风使舵的，但是，接连感受了阿斯特丽德和凌菲儿的压迫感，让他迅速地成长起来，变得市侩，变得成熟。 “……算了，不要就不要吧。”罗贤见凌菲儿醋味贼大，只得作罢。 而这反倒让凌菲儿有些心里打鼓，话说回来，管得这么严，会不会让小贤觉得压力太大呢？ 小贤压力太大，会不会对我不满呢？ 一顿逻辑推理下来，凌菲儿仿佛看到了和罗贤分手的画面。 女武神有点慌，连忙找了个阴暗潮湿的角落，联系她爹。 凌菲儿唯一指定恋爱咨询专家凌肃接起了通讯，听了女儿的烦恼，发出图样图森破的笑声。 “你啊，还是年轻。”凌肃哼哼道，“你就让她送，咱们给小贤建个更好的不就完事儿了？” “最近拿了几个大单子，家里钱很充裕，我们干脆给小贤建个产业园……” 老爹的大手笔，着实把凌菲儿给吓到了。 这是拿了多大的单子啊？ 或者，几个菜啊？喝高了吧？ 事实上凌肃最近确实春风得意。 和樱田家族成为盟友后，凌家在精灵资本的围剿下找到了一些突破口，外加挑战杯和产业上都有了好的苗头，一些中间派就开始动心思了。 这东北地区，或许依然是凌家的天下，甚至，凌家还有可能向别的方向扩张…… 借着这势头，凌肃拿下了几个王室的押运单子，又和西南地区的几个小贵族谈了能源方面的合作。 而罗贤和艾瑞达的深度合作，以及与伊藤京子院士在经络治疗领域即将搞的大新闻，已经引起了很多势力的注意，许多人都来找凌肃吹风，希望能率先拿到经络缠结治疗方面的产品。 736 学习，学个屁！ 各大势力都不傻，当初之所以选择当墙头草或者倒向东南-精灵集团，很大的原因，便在于产业。 凌家的传统产业，很难像对手们那样，带着盟友们赚大钱。 而现如今，罗贤先是展现了和艾瑞达出色的合作水准，又要在冷泉港办药企，原本对凌家不太感冒的中立派们，便开始动心思了。 若是凌家补上产业的短板，绝逼依然是东北地区的霸主。 总之，凌肃所看到的一切，都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好 起 来 了。 那么，倾尽全力为罗贤创造一个好的条件，便是顺理成章的想法。 听了凌肃有关产业园的宏伟构想，凌菲儿顿时便觉得心中有底，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还有啊，菲儿，你别把小贤管得太死，人家都答应做你男朋友了，肯定不会轻易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小贤多难搞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父亲，您之前不是还说，男人都一个吊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让我放平心态，坦然接受小贤染指其他女人么？”凌菲儿疑惑道。 凌肃疯狂咳嗽，正色道：“我那是给你心理疏导！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我这是要你往最好处想，做最坏的打算！” “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爹睡了……记住啊！千万不慌，要游刃有余，拿出正室的架势来。” 结束通讯，凌菲儿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正室？ “父亲的意思就是，肯定会有别人呗。”凌菲儿有点酸，这是她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事情，但是，当压力真的来临，却依然有些不爽。 类似于回家过周末，到了去学校的点，你会觉得去上学是无比残忍、无比邪恶的事情，尽管你的心里也知道，这不可避免。 “哼，就算真的有别人，也不能让她们轻易得手。”凌菲儿这样想着，暗暗吐槽，“便宜那个小刺客了……哼……” 她回到卧室，却发现罗贤正躺在床上看论文。 顿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看到罗贤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心虚的气息。 罗贤平素是不会做出「看论文」这种举动的，一般都是目光涣散地发呆。 从他本人的角度来说，他一般会在脑子里，在医学双生树里查，拿一本论文，显然就是在掩盖什么了。 只见罗贤向凌菲儿扬了扬那本论文，赫然是一本胸外领域的EMCI期刊。 “事实证明，胸外是商业上大有可为的一个领域。一个胸外研究所，能够帮我们获得许多利益，也能帮我们争取很多盟友……” 瞅着罗贤一脸认真地跟凌菲儿解释着，后者忽然觉得，自己对他的怀疑，是多么的可笑。 “我改变主意了。”凌菲儿道，“如果阿斯特丽德医生执意要为罗医生开一个研究所，这也是好事。”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研究所本身是没有罪过的，反而能让主人更好地施展拳脚。” 罗贤愣住了，准备好的一大段说辞，只用了一个开场白。 凌菲儿甜甜地一笑，抱着他的胳膊，娇声道：“开心吗？” “开心……开心什么？” “没想到吧？菲儿居然能同意主人收下这一份礼物。” 罗贤撇嘴：“我收下这一份礼物，居然还需要你同意？” “好好好，不需要。”凌菲儿一边捏着他的大腿，一边揶揄，“那么，请问亲爱的罗医生，既然不需要菲儿的同意，又何必解释这么多呢？” 说着，女武神青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挠着罗贤腰间的“致命部位”，搞得他发出一声难堪的闷哼。 这是凌菲儿在那一夜之后开发出的新式撩贤绝技，用言语和肉.体的双重刺激，让罗贤陷入难以言喻的羞耻境界中。 果然，罗贤瞬间涨红了脸，说了一句“要你管”，便侧过身去，拿着论文（假装）看了起来。 此时的罗贤，耳垂都变红了，可爱的一批，看得凌菲儿“胃口”大开。 但是她也不急着动手，而是打开衣柜，挑起了衣服。 窸窸窣窣，伴随着女武神充满了期待感的喘息。 这搞得罗贤频频想要扭过头一探究竟，但他忍住了，不断地告诫自己，罗贤啊罗贤！回头你就输了！ “呀！”凌菲儿突然轻呼了一声，声音里饱含着欣喜，“就这个了……这个主人肯定喜欢，嘻嘻嘻……” 正在佯装看论文的罗贤，好奇心要爆炸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没看到哥在学习？ 不行，现在认输太早了，认输就意味着，承认与阿斯特丽德合作需要经过她凌菲儿的许可，就意味着他罗贤跟任何一位女性合作，都需要经过她的审核…… 哪有这种道理？ 我罗贤又不是大.种.马，至于你用这种强度来防守我？ 随后，凌菲儿开始穿衣服，织物与肌肤摩擦的声音，拉链缓缓闭合的声音，丝袜弹在大.腿上的声音…… 呜呜呜，心动了心动了，我不学了！ 学习，学个屁！ 罗贤猛地扭头，只见凌菲儿换上了一身护士装风格的不可描述居家服装，只不过，换成了皮衣皮裤外加黑.丝的组合，配合卧室里昏暗的灯光，显得格外妩.媚.性.感。 “怎么样，主人？”凌菲儿跪在床上，探着身子靠近罗贤，“这套新衣服……喜欢吗？” 罗贤用行动表达了他的评价。 他埋进凌菲儿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恶狠狠道：“做好在床上休息一天的准备吧。” ------ 次日。 立顿家主一醒来，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私立分管外联的副院长告诉他，远道而来的阿斯特丽德医生，要在冷泉港投资建厂，还要搞一个研究所。 这让他喜出望外，连忙帮助联系了那两块地的主人，动用了对方欠下他的一个人情，约他上午过来，和阿斯特丽德谈土地交易。 “苍天有眼，这冷泉港，终于有人能制衡一下罗贤这无法无天的混小子了。”立顿十分感动。 拿到青千提名后，罗贤基本上站在了冷泉港医学圈的核心位置。 不管是学术成就，还是临床战绩，以及即将到来的学生培养与产业协同，完美无缺。 要是阿基姆家族再不努力一下，恐怕，用不了多久，冷泉港这地界，就姓凌了。 而阿斯特丽德，无疑是他们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借助她完成对罗贤的反击，阿基姆家族才能在颂魔社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能得到它们后续的支援。 否则…… 立顿家主打了个寒颤。 被颂魔社放弃的棋子，会是个什么下场，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别无选择，只能和罗贤刚到底。 好在有这个阿斯特丽德，否则立顿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资本跟凌家、跟罗贤斗。 737 包○环切的进阶研究 罗贤起得不算早，但比起依然瘫软在床上的女武神而言，绝对是精力充沛了。 甫一见到了罗贤，杨医生就迎上来：“贤哥，市郊那两块地有动静了，说是市政府的人约了卖家，还有一位远道而来的买家。” 刚起床的罗贤，脑子转不太动：“还有其他人要买？” “没有其他人买，市政府才不会联系卖家吧。”杨医生苦笑道，“或者说，土地持有者原本便不想卖，正因为有其他买家来，市政府才上杆子牵线搭桥。” “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罗贤淡淡道，“等到药厂和课题组建好，市政府会逐渐分化瓦解，其他阿基姆家族的爪牙也是。” “届时，无法控制冷泉港的阿基姆家族，恐怕也没什么抵抗的心思了。” 杨医生暗暗感叹，贤哥如此小的年纪，行事便如此井井有条、稳健不慌。 若是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大概直接指挥凌菲儿把阿基姆家的人全都砍死了。 不管是罗贤还是凌家，要的都是一个意见统一、团结而强大的东北地区，而不是一个噤若寒蝉、服从却衰弱的东北。 “总之去看看就知道了。”罗贤口胡道，“说不定那卖家有严重的痔.疮，我给他割了，他就把地卖给我了呢。” 那两块地实在是药厂建设的最优选，交通便利、取水方便，附近有成型的住宅区，而且面积够大，方便未来给药厂扩容。 不说别的，这次建了「深水炸弹」补水滋养系列的生产线，下次做「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络合剂，总得弄另一条吧？ 鉴于李狗嗨的鹦鹉学舌能力有限，罗贤并没有意识到，这两块地和阿斯特丽德的礼物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所以，罗贤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了市郊。 然而，当他看到阿斯特丽德和市政府和阿基姆家族的人站在一起时，心态就不是「试试看」了，而是「神他妈」。 到底是李狗嗨在耍我，还是杨医生在耍我？ “哈哈哈……罗医生！”立顿家主心情舒畅地蹦跶过来，“真不走运啊，您看上的这两块地，已经即将被更成熟、更优秀的医学家来开发啦！” 听闻此言，市政府的几位，神色一变，产生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没等罗贤说话，阿斯特丽德率先开喷：“立顿先生，不懂就不要乱说，我怎么就比罗医生更优秀了？” “胸外领域，没有人比罗医生更优秀！更不必说，罗医生还在其他领域取得了更好的成绩，魔术回路修复、TRA-3型肾炎治疗、包○环切……” “最后一个就不必提了。”罗贤摸摸鼻子，略尴尬。 “不不不，罗医生，我看过您做包○环切的录像，我认为，您的手法，能够促使患者伤口恢复期间，自动优化神经排布，使得○状沟附近的神经敏感度降低，并增强血管的血流通过能力，有助于延长时间、提高硬度……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罗医生可以尝试用实证的方法，去研究一下，应该能发很不错的论文。” 全场目瞪口呆。 市政厅的工作人员，昨天在饭桌上听阿斯特丽德说对罗贤十分崇敬、颇有研究，原本以为是客套话，现在看来…… 大姐，您对罗贤的研究，过头了吧？ 罗贤经过短暂的呆滞后，开始思考阿斯特丽德所说内容的真实性。 随后，两人站在这一片荒地前，展开了有关包○环切的学术讨论…… 这场面真的很特别，看得市政厅的小伙子小姑娘们脸红心跳。 这就是顶级医学家吗？爱了爱了。 直到土地的主人出现，罗贤和阿斯特丽德的学术讨论，才被迫中止。 那是一位瘦弱而阴沉的成年男子，目测肉搏打不过吃饱饭的鹅妈妈。 听市政厅负责对接的科员介绍完阿斯特丽德，他潦草地点点头，嘟哝道：“用作药厂建设吗……” “准确地说，是用作医疗器械生产。”阿斯特丽德道，“另外，还要建设一个心胸外科研究院。” “研究院……研究院啊……”他自顾自嘟哝着，有点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突然欣喜地抓住阿斯特丽德的肩膀，“也就是说，你们很勇咯？” “是的，我们很勇。”罗贤说道，“所以，你这地可以卖？” “只要你们帮我解决一个问题。一个，小小的问题……” 立顿家主连忙道：“阿斯特丽德医生也能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 “你闭嘴！”那大法师吼了立顿一句，随后打量着阿斯特丽德和罗贤，嘿嘿地笑着，“其实你们俩是一伙儿的，那个才是敌人，对吧？” 该说，这老哥还是蛮敏锐的，看似行为古怪、不通人情，却瞬间就从种种细节看出了真相。 听到这话，阿斯特丽德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羞赧，说道：“哎呀，也不能说是一伙儿……这个胸外研究所，是我要送给罗贤医生的礼物。” 什么？礼、礼物？ 立顿家主拨开懵逼的市政厅众人，冲到阿斯特丽德面前质问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阿斯特丽德疑惑道，“什么怎么回事？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呀。” “你说了你要建自己的研究所……” “我什么时候说了？”阿斯特丽德理直气壮，“我是说，要建研究所，没说要建我自己的呀。” 立顿家主的脸上，接连闪过震撼、愤怒、丢人，然后把吃人般的目光锁定在了私立那个分管接待的倒霉孩子副院长身上。 就是这个逼！信誓旦旦地跟我说搞定了阿斯特丽德，结果大早上赶过来，居然看到了罗贤喜提研究所现场！ 倒霉孩子副院长瑟瑟发抖，心中无限悲凉。 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我只是一个倒霉孩子啊！ 谁让他们读书人说话喜欢说一半的？ 好在立顿家主保持了冷静，心想事情还没彻底玩儿完。 这古怪的大法师，还未必会把地卖给他们呢。 瞅着表情丰富的立顿和其他众人，罗贤暗暗好笑，道：“那么，您说说，您需要我们帮您解决什么问题？” 只见那大法师长叹一口气，道：“哎，说起来，也是男人的难言之隐啊……” 罗贤和阿斯特丽德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738 谁比谁更快 罗家沟诊所。 大法师罗格尼斯，神经质地在会客室里走来走去，反复地问： “你们的包○环切，真的能帮我重振男人雄风？” “不是我们的，是他的。”阿斯特丽德指着罗贤，“虽然还没有成体系的实证研究，但是，八九不离十。” “我不要八九不离十。”罗格尼斯兴奋道，“我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立顿家主和市政厅的人已经跑路了，他们才没脸跟过来。 罗格尼斯也懒得管那帮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重振雄风。 “需要先做一些验证。”罗贤喃喃道，“杜师长给我找的割蛋，也应该快到了吧……抽几个改作包○环切好了。” “动物实验？好主意。”阿斯特丽德道，“猫猫狗狗都是快枪手，延迟时间的效果明显。” 眼瞅着话题愈发地艰深而诡异起来，原本想加入学术讨论的小莉可，刚从会客室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又缩了回去。 她哭丧着脸，对拉比特道：“不行，我……他们说的，我都不懂。” 拉比特叹气：“不懂就不懂吧，等他有空了，你再去请教有关身高的问题……哎，罗贤也是有毒，这是要把包○环切给玩儿出花来？” 这些日子里，拉比特和小莉可同吃同住，形同姐妹。 屑兔子有关恋爱的谆谆教诲，让小莉可受益匪浅。 当然了，她不会把这个意思明着表现出来，表面上，莉可只是爱听拉比特讲故事而已，恋爱什么的，她才不感兴趣呢。 拉比特强势分析，现在小莉可身高不断缩水，这是一个很棘手、也很有趣的问题，罗贤一定会感兴趣。 以此为切入点，绝对能拉近小公主和逗逼罗贤之间的关系。 问题是，罗贤太忙了，要么忙着肝手术，要么忙着跟凌菲儿不可描述，留给小莉可见缝插针的空间约等于没有。 “话说回来，明天他们好像要去冬游冷泉深渊，还要爬个山啥的。”拉比特建议道，“这种活动，那个每天化着绿茶妆穿丝袜喷香水来的小护士肯定去，你要不去和她battle一下？感觉你胜算还挺大的。” 作为狗头军师，拉比特的计谋，往往都是极富侵略性的。 毕竟，这是一只屑兔子，性别女，爱好屑，看谁不爽就屑一波，在拉比特的世界里很少有“忍”这个字。 但是，莉可显然不属于这种主动的性格，听了拉比特的建议，嗫嚅着，犹豫不决，有一种想赢怕输的情绪。 “我去了……会不会碍事呀？” “你爱个锤子的事，我跟你说，你跑到罗贤怀里撒娇，说哥哥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睡，他肯定中招……呵，男人，你忘了他每次摸你脑袋的时候，那个鬼畜的眼神……” “你，你不许这样污蔑罗贤哥哥！” “你不用为他辩解啊……” “谁，谁为他辩解了？”莉可羞得转过身去，噘着嘴道，“拉比特，你再乱说我不理你了。” 拉比特简直要疯，把自己的两根耳朵拧成了麻花，以缓解头痛。 傲娇真难搞啊…… 所以凌菲儿这个蠢女人到底是什么几把审美？怎么就看上罗贤了？ “总之，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拉比特叹气，走回去准备上下一台魔术回路修复，“医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 会客室里，罗贤和杜师长在通讯水晶里沟通完毕，兴奋道：“还有两个小时，第一批实验动物就要来了。我觉得，大概抽个二十只，做对照试验，大概就能看出端倪了。” “这……会不会有些草率？”大法师罗格尼斯迟疑道，“一般新药上市，不是都做四期临床试验的么……” “这和药不太一样。”罗贤解释道，“包○环切是很成熟的技术，我只是针对阿斯特丽德医生的新猜想，做一些微调。即便没有效果，也不会有任何副作用，顶多就是没有效果。” “没效果不行啊，我就要效果。” “不是，我知道你要效果……我就是说，不需要太多的动物实验，也可以把风险控制在忽略不计的程度上。” 罗贤费力地解释着，但罗格尼斯的脸上，还是布满了愁云，看来被难言之隐困扰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心态顿时有些畏手畏脚。 也难怪之前有人找过来买地投资建厂，屡屡失败。 这种要求，能满足的人还真不多…… 好在这时候，李狗嗨来了诊所，帮深海守护者水产店给罗贤送小鱼干。 听了事情的原委，李狗嗨笑了：“嗨，大哥，我给你保证，做完贤哥的○皮环切，绝对给你脱胎换骨一般的感受！” “我就是在贤哥这里割的，割之前只能拤一分钟，割完了能拤三分钟了！厉害吧？整整三倍呐！” “不信，我拤给你看！” 罗贤震惊了，望着李狗嗨，目光中泛起一丝怜悯。 以及，有点后悔…… 貌似不应该把李狗嗨叫进来现身说法啊，这病例根本就不具备代表性。 打个比方来说，你数学考了10分，那么，只要请个不是那么差的家教，提分总是容易的。 但是，从10分到20分，和从130分到140分，显然不是一个概念。 没想到，罗格尼斯听完李狗嗨的话，整个人身上都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强烈的火元素波动，顿时充满了整个会客室。 他惊喜道：“这么说，我的24秒，至少能提高到72秒？” 罗贤捂脸。 行，算你狠…… 于是，当天，罗贤给24只猫，16只狗，和1只大法师，动了手术。 鉴于罗格尼斯的信任度被李狗嗨陡然拉升，罗贤不需要再选那么多的猫狗做包○环切对照实验。 而被选中的10只猫狗的7名主人，虽然起初表示迷惑，但听了罗贤的解释之后，纷纷表示理解。 其中，3位女士表示，若是实验出了好结果，回头我也带老公来做。 3位男士表示，给我也整一个。 只有一位男士，抱着担忧的面色，确认道：“这……做完实验，这狗依然可以割蛋对吧？” “没错，而且打八折。”罗贤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这狗的蛋必须割了，不然我老婆……哎，不提了。” 一瞬间，众人觉得这男士那凄苦的表情，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739 夫妻店命名法 “罗医生，给您的研究所取一个名字吧。” 在接受实验的猫狗尚未恢复○○的知觉时，阿斯特丽德对罗贤说道。 这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他问：“研究所取名，有什么讲究吗？” 艾尔风大陆上，医学研究所林立，一方面，伤病的频率要远高于罗贤的前世，为医学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另一方面，常年与魔兽的战事，催生的对医学研究的需求，也要远高于前世。 因此，在这里，研究所的门槛，反而要低许多。 甚至于，「被鹅妈妈啄了屁股对放屁野猪的屁的成分的影响」这种课题，也可以支撑起一家研究所的经营。 研究所的名字则很大程度上反应了它的逼格，一般由三部分组成：瞎几把乱取、不明觉厉、用于标识身份的部分；彰显注资人的部分；彰显拥有者的部分。 譬如说，一家研究所由王国科技部出资建设，交给阿斯特丽德使用，那么，它也许会叫做「科技部·海岸巨蟒·阿斯特丽德研究所」。 总体来说，名字越长，越晦涩难懂，出现在论文的抬头时，越容易让人肃然起敬。 听完阿斯特丽德的介绍，罗贤摇头：“太麻烦了，我想取简单一点的。” 旁边的杨医生眼角抽搐，大哥，那你还问这么多干啥？ 他朝着罗贤使眼色，表示这是人家出钱给你弄的研究所，命名上，最好还是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 然而阿斯特丽德貌似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感受，笑吟吟道：“没问题，罗医生想叫它什么都可以。不加我的名字，也没问题。” 杨医生服了，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出钱送别人研究所，还不加名字，这在科研圈子里属于「丧权辱国」系列行为，比小两口结婚一方全款买房房本上只写对方的名字，还要更舔一些。 罗贤毫无自觉地点点头，就着手忙于桌上的策划案了。 他几句话就让阿斯特丽德放弃了建厂的想法，将两块地全权交给他来使用。 那么，药厂的建设，便可以提上日程——准确地说，还不能叫药厂，是「深水炸弹」系列的生产公司。 说实话，罗贤对美妆行业知之甚少，而纵观身边，对美妆比较懂的，估计就只有小护士顾千雪了。 趁着周末去冷泉深渊春游……不对，冬游，请教她一下。 罗贤对顾千雪是很客气的，介于上下级和朋友之间，至于那方面，完全没多想。 毕竟，小顾也是去相亲过的人。 罗贤还曾试图把蒋大勇介绍给她，遭到了惨痛的失败。 于是他便明白，小顾同学对沙雕文艺青年的类型不感兴趣。 或许得从云海学院的青年教师里找个严肃忧郁型…… 直到阿斯特丽德告辞，罗贤还在研究药厂的策划案。 凌菲儿端着奶茶，游走到罗贤旁边，漫不经心道：“研究所真好玩呢。” “这上面写的不是研究所……”罗贤下意识道，然后戛然而止。 事情发展到今天，他的情商，已经偶尔能在线一回了，这得益于凌菲儿的反复强化训练。 即便是盆地鼹鼠，被巴普洛夫后，也能训练出准确的条件反射了，更何况罗贤。 凌菲儿欲言又止，她想问那研究所准备怎么命名，但是又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 出资人是阿斯特丽德，拥有者是罗贤，那这俩名字肯定要放在一起了，作为正牌女友，凌菲儿自然感觉怪怪的，心里堵得慌…… 于是，就跑过来阴阳怪气。 然而，你永远也想不到，罗贤的下一步行动。 “菲儿，你觉得这研究所，是叫「罗凌」好，还是叫「罗菲」好？” “啊？”凌菲儿美目圆睁。 “啊什么啊，总不能叫「罗儿」吧，就这两个选项，你选一个。” 一瞬间凌菲儿的脑子有些短路，支吾道：“可是……这研究所，不是那个半老徐娘涂了半斤雪花膏也掩盖不住岁月痕迹的女人出的钱么？” “……你不要理直气壮地搞年龄歧视啊，等你半老徐娘的时候怎么办？” “不会的，等我修炼到英杰，就能青春永驻了。”凌菲儿眉头雀跃着，把话题扯回来，“所以为什么呀？”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罗贤耿直地说道，“在我的计划里，我的所有研究所，都用一样的名字，第一个就叫做1号，第二个叫2号……简单好记，又有标志性。” 和其他医学家不同，罗贤的野望里，至少是100家高级研究所起步的，因为双生树允许他涉猎许多领域，而把每一个领域的职能分割开来，独立成所，是当今学术界采取的普遍策略。 “那直接用主人的名字不就好了。”凌菲儿还是不懂。 虽然她看着罗贤的名字和其他女人并列感到不适，然而，每一家研究所都写上「凌」或者「菲」，也有点诡异。 她又没做什么贡献。 “把我们的名字组合在一起，这不是想当然的事情么？”罗贤瞪眼，随后有点羞涩地顿了一下，小声道：“夫妻店……不都是这样么。” 原来是这样呀…… 不经意间，凌菲儿已经活成了罗贤心目中的想当然。 凌菲儿忽然发出一阵傻笑，然后就去解罗贤的腰带，吓得罗贤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 “喂，你怎么突然……” “刚接到通知，「9th」的紧急任务，需要我带队。还有半小时就出发。” 凌菲儿说着，嗫嚅起来：“也就是说……至少一周，不能和主人见面了。” “菲儿不想和主人分开……一秒都不想。” 罗贤这才发现，凌菲儿换上了军装。 这一瞬，他也涌出了无限的怅然若失。 于是，他拍拍她的屁股，道：“回卧室吧，这里施展不开拳脚。” 临走前，凌菲儿跪在床前，捏着罗贤的脸蛋调戏道：“菲儿不在的时候，主人会不会想我想得发疯呢？” “不存在的。”正处于贤者时间的罗贤哼唧道，“没有你的日子，我可以专注地在医学的海洋里畅游，不知道有多开心。” “哦。”凌菲儿满脸的揶揄，也不多说话，抱着他的脖子啃了一口，终究在罗贤贼兮兮的目送之下，不得不离开了。 人总参一些无关痛痒的命令，或者居心叵测的命令，凌菲儿是可以拒绝的。 但是，「9th」尤其是她的γ兵团，是她自己的地盘，不可同日耳语。 而对抗魔兽，保卫联盟的家园，是女武神的职责。 待到歌舞升平，海内无战事，便可以彻底地做一个小女人，陪在小贤的身边，照顾他，宠爱他，看他登上医学的王座，看他在热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真好。 740 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呢 此次行动，人总参从「9th」抽调了两个小队，分别来自β兵团和γ兵团。 这是很豪华的阵容了，β兵团是第二序列武装，γ兵团是刚进入「9th」精英部队的成员能进入的最高序列武装——换句话说，就是定级赛封顶了。 这两个小队，放在混乱的西大陆，颠覆一些小政权都没问题了。 凌菲儿坐在γ-122小队的成员之间，面若寒霜，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目光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面的β-76小队长官，普罗诺夫，静静地观察着凌菲儿的微表情，企图从中读出有用的信息。 普罗诺夫的能级仅有7级初段——别笑，在β兵团里，7级初段并不是一个很有领导力的能级。 他的强悍之处，在于信息收集与分析，他的异能，能够在瞬间将事件演算九十九次，并从这九十九次演算中，选取最佳的方案，用作行动。 在格斗领域，这项异能帮助他屡屡越级挑战；而在情报领域，则帮助他的队友们躲过了数次致命的危机。 但是，但是。 在同样身为越级挑战大师的凌菲儿面前，普罗诺夫的异能，似乎失效了。 来之前，他查阅了许多历史材料，总结出了女武神的行为模式，尤其根据她罹患经络缠结、又痊愈后的人格变化，做了精妙而详细的修正。 毕竟，此次行动异常凶险，事关「改良派」和「加速派」的博弈，稍有不慎，便可能把致命的证据暴露给「改良派」。 这改良派，本来便仗着凌菲儿的痊愈咄咄逼人，再让他们拿到实质性的、对加速派不利的证据，他们肯定要吃大亏。 于是，普罗诺夫此番前来，非常谨慎，在空天母舰的客舱里，就对凌菲儿展开了微表情分析。 然而分析却得到了迷惑的结果。 凌菲儿的心思，似乎根本不在这次任务上，仿佛大脑空空的蠢女人。 普罗诺夫当然知道，凌菲儿不是蠢女人，那么此事便只有两种可能： 1、凌菲儿用了某种心理防御机制，故意装傻，掩盖内心的真实想法； 2、凌菲儿是天选之女，自带心理抵抗的祝福/加护/祈祷，需要普罗诺夫加大力度。 于是普罗诺夫加大力度。 β-76小队的诸君，见自己的长官正死死盯住凌菲儿，虎视眈眈，眼睛都快要瞪出写轮眼了，暗暗地捏了一把汗。 凌菲儿果真是个心机叵测的难缠女人！ 就连死亡国度最老最精的巫妖，都不至于让普罗诺夫这么费劲儿啊！ 而γ-122小队的凌菲儿部下们，则反瞪着76小队的老哥们，给予压迫，并暗暗给老大加油鼓劲儿。 凌菲儿这般天资聪颖的人，怎么可能被猥.琐阴沉的普罗诺夫看穿呢？ 她的心中，定是家、国、天下，此等赤子之心，打不赢普罗诺夫的猥.琐窥视大法，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客舱里的氛围，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直到凌菲儿忽然娇媚地噗嗤一笑，语出惊人地自说自话： “哎呀，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呢？” 噗！！！ 只见普罗诺夫瞬间感到胸口一闷，眼前一黑，身子失去了力气，原本是前倾的坐姿，此时却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疯狂咳嗽，喷出鲜血。 造孽啊！ 这个女人……有毒！ 76分队那边顿时一阵手忙脚乱，凌菲儿这边，则是一半的人在偷笑，另一半的人在错愕。 曾经的「冰雪玫瑰」、「睾.丸撕裂者」，居然被一个男人迷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毁三观。 而普罗诺夫则是万万没想到，阻碍自己施展异能、掌握凌菲儿情报的，居然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好像叫罗贤是吧？嗯，等到有机会，定要去和他过过招…… 演变到吐血这个情况，一小时内是无法再使用「九十九次演算」的异能了，普罗诺夫只好郁闷地闭眼假寐。 凌菲儿正好懒得搭理，兴致勃勃地拿出成像水晶，翻看里面记录的，各式各样的罗贤。 分别区区几十分钟，就想他了。 今晚要在任务地点附近住，没有小贤的夜，注定是怅然若失了。 也只能借助这水晶里的内容，聊以自我慰藉。 ----- “拉比特，我是不是很没用？” 鉴于拉比特逆天的外科天赋，很多时候，罗贤是安排莉可给她当一助的。 杨医生虽然是适合当一助的咸鱼，但他总归是个强社交型咸鱼，强项在于社交，适合帮诊所打理各种杂活儿，处理类似于0号席美罗缝线补货问题、凌菲儿不在的时候从胖头鱼三味烧烤订餐问题、隔壁老奶奶肚兜失踪问题之类的。 莉可则是科研、临床的复合型人才，然而，在屡次给拉比特当一助之后，她骇然发现，拉比特好像比她更复合，而且，每一项都比她做得要好。 包括嘴臭。 于是，在今天的下午，日落时分，受到了夕阳的感召、情绪变得敏感、躁动、不安、有点饿的小莉可，垂着眼帘，向拉比特提出灵魂质问。 拉比特不假思索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小莉可蠕动嘴唇，无语凝噎。 她还期望着得到几句安慰，不过，想想也是，那样就不是拉比特的风格了。 “你这种学生，如果不是公主，早就被罗贤给开了。”拉比特继续diss，无情地。 “我……我真的有那么差？”小莉可有点怀疑人生。 “罗家沟诊所虽然名气不大，但无疑在技术上是大陆顶尖的诊所。以这个标准来看，你的资质确实差了点。但是，作为皇科院的博士，是完全合格的。” 拉比特的评价很中肯，但莉可还是难掩她的失落。 她不在乎当一位皇科院博士合不合格。 她只在乎，在罗贤哥哥眼中，她是否合格。 有一说一，那一次，当罗贤将她赶下手术台并救场的时候，莉可对他可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但是，在罗家沟诊所呆久了，她便愈发地对罗贤神奇的医术和手术台上沉稳的风采迷恋。 如果成为这样的医生……一定能够“复活”姐姐。 渐渐地，莉可的人生目标，从单纯的「优秀」，凝聚出了一个追赶的目标，一个学习的榜样。 741 樱田华恋不想毕业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但是，拉比特的光芒，以及罗贤对拉比特的大力培养，让莉可觉得，这个榜样，貌似对她这个学生不怎么感兴趣，转投新欢…… “你可别放屁了。”拉比特对莉可的小情绪不以为然，“胡思乱想是没有意义的，你就该干啥干啥。” “可是……”莉可忧郁了，“罗贤哥哥，不会觉得我是一个花瓶、一个摆设吗？” “你妈的，当花瓶有什么不好？我想当还没那个条件呢。”拉比特叹气，“他们都说，我只要一张开嘴，女性魅力全无……哎，我也不懂。总之，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罗贤这个逼铁萝莉控，你机会很大，A上去就完事了。” 莉可踌躇了一会儿，依然忧郁。 她不想保持现状，她想和罗贤更亲密，她想在他的心中，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把她的心意传递出去。 瞅着莉可满脸纠结，拉比特要疯，干脆道：“你要是内心躁动不安，你就别在这儿苟着，出去跟小护士对线去。” “这几天凌菲儿那个变态贤控不在，小顾肯定贼舒服，没人对线了安心发育，你不能让她得逞。” 莉可咽了口唾沫，有一说一，有点紧张。 “我我我……我不会呀！”莉可攥着小拳头，跺着脚，“拉比特，你教教我……顾小姐太会勾引男人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比……” “哎，这还用我教？”拉比特自信地大手一挥，“一切的技巧，在萝莉面前，都是纸老虎！莉可，你听我的，你就去跟他说，明天的冷泉深渊冬游，带你一个。” “可是，可是这样岂不是会显得很……”莉可呜呜呜地摇头，“不行，我说不出口……” 啊啊啊啊！ 拉比特简直崩溃，所以说傲娇根本就不配有爱情啊！ 所以罗贤这个死傲娇到底是前世修了多大的福，才摊上凌菲儿这个三百牛米涡轮增压阿特金森循环双电机CVT驱动澎湃动力舔狗啊？ 啊？！ 见拉比特气呼呼地走了，莉可深知，是自己的犹豫不决惹恼了拉比特，惹恼了这位……嗯，情感问题上的良师益友。 这让她有些悲凉，她的眼前浮现出拉比特教导她时候的音容笑貌，浮现出拉比特每次嘴臭地评论罗贤时的一颦一笑。 突然，小公主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力量。 她不再紧张，迈着坚定有力的步子，走向了罗贤的办公室。 告诉哥哥，明天的周末冬游，带我一个。 让那个小护士知道，惦记罗贤的，可不止她自己！ 然后，小莉可的步伐，在罗贤的办公室门前，停住了。 屋里传来樱田华恋缓慢而柔软的声线： “罗医生，最近写论文，都没什么动力呢。” 一瞬间，莉可身上的豪情壮志消失得无影无踪。 呜呜呜，我不玩了！原本以为只是对付那个长腿小护士，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只大奶牛？ 这就好比去参加考试，原本以为是考政治，到了却发现，考的是《复变函数》，人一下子就慌了。 再说屋里，望着眉宇间充满疲惫的樱田华恋，罗贤略有些自责。 说起来，自从嘤镇一行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关心过这位兢兢业业的论文制造姬了。 而华恋酱自己，也确实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工作，为罗贤的科研事业保驾护航，一篇又一篇的论文，给予了罗贤愈发高涨的业界知名度和影响因子，却是华恋酱一次次熬夜爆肝的成果。 反观罗贤，却沉迷于手术台和凌菲儿，之前承诺过的科研指导，也是约等于零，或者说，只布置任务，没什么指导。 罗贤站起身来，带着一腔复杂的情绪，握住华恋酱的手。 后者露出呆萌的疑惑表情：“欸？罗医生……你手冷吗？我给你暖一暖……” 说着，居然还在罗贤的掌心搓了起来，搓得罗贤手里暖，心里凉。 我真是个禽兽啊！ 我居然把这么可爱的女博士放置了这么久？ “华恋酱，罗家沟诊所，让你失望了！” “欸？”华恋连忙摆手道，“没有失望哦，在罗医生这里接触了这么多好研究，还有钱拿……每月的工资，加上奖金，有一万多卢比呢，跟老同学聊天的时候，他们都羡慕死了。” “哪里的老同学？” “有和平医学院的，也有塞留申科教授那边的……” “你别跟他们比啊，和平是业内公认的剥削大户，塞留申科更是个老混蛋。而且，钱只是一方面……” 说着，罗贤停顿下来略作思考，道：“过一段时间，你直接申请这一批的冬季博士毕业，我回头跟伊藤院士打个招呼。” 华恋酱琥珀般清澈明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罗医生，毕业……毕业不急的。” “你不急我急啊，你不毕业，很多事情我不好安排。” 罗贤说着，思维渐渐活跃起来，说道：“这样，最近你先集中把毕业用的大论文写了，我联系伊藤京子，来这边给你答辩。” 旁边，来罗贤办公室汇报的、从云海附院研究生部招过来、用于杂活儿的消耗型无存在感女实习生，惊了。 居然……博士，居然还能这么毕业的吗？ 脑门一拍，说毕业就毕业，还把院士导师从精灵帝国叫过来听答辩？ 事实上，跟罗贤做了一段时间，华恋酱的论文，早就达到了毕业的要求。 她是挂在伊藤京子的研究所里，即便按照那边的标准，也是妥妥的够格了。 当然，现在家族里的问题解决了，华恋酱不需要按时毕业来避免酱化的命运。 不仅如此，她甚至想永远把这个博士读下去。 在罗医生的诊所里，给罗医生写论文，每天都能看到罗医生，还能聊上几句，这种生活，简直是华恋酱从未享受过的美好。 然而现在，罗贤却催着她毕业？ “真的，不能再拖一拖吗？”华恋酱瘪着嘴哀求道，“我不想毕业……” “不行，拖什么拖？听我安排。”罗贤笑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情我得计划一下。” 742 莉可笑容忽然消失 小莉可在门外，全程听完了罗贤和樱田华恋的对话，听得她小心肝乱颤。 怎，怎么可能？ 罗贤哥哥这是在赶人走吗？ 莉可不由得为樱田华恋愤愤不平起来，在科研上，她和华恋酱接触不少，对于此人的专业素养和肝度，是佩服的。 皇科院和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的关系，很差劲。 但是，同为精灵帝国的顶级医学研究机构，对于宿敌出产的学生，莉可自然是欣赏的。 更何况，华恋酱为人呆萌，待人温和，是不折不扣的实验室吉祥物（反之，华恋酱也认为莉可是实验室吉祥物）。 罗贤哥哥也太过分了！竟然要华恋酱早点毕业，还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这事情全听他安排…… 小莉可心难平，折回去找正在做一台胸腔异物穿刺取出术的拉比特吐槽。 拉比特一边用圆锯处理插.入患者胸腔的钢筋，一边逼逼：“这是好事儿啊，你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哎？”小莉可神色一滞，有一说一，确实，但她根本没往这个方面去想。 “可是，华恋酱真的……真的很好哎！” “人又温柔，又敬业……她不应该被罗贤哥哥开除的！” 咔嚓！ 拉比特将伸出来的长钢筋锯掉，不耐烦道：“神他妈开除，人家这叫毕业，博士毕业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你怎么还替人家难过呢？” “可是……华恋酱肯定不想离开这里吧？” 拉比特停下手中的活儿，笑眯眯地问莉可：“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唔……我，我猜的。”小莉可得意道，“这点察言观色，本公主还是会的，哼哼。” “那你能不能用你的察言观色来察一下，我现在是非常闲很想跟你聊天呢，还是想做手术呢，哼哼？哼你妈呢。” 小莉可马上就闭嘴了。 手术台上的病人笑了：“哈哈，你们可真逗。我最喜欢罗家沟诊所的一点，就是气氛。气氛贼好。” 莉可露出活见鬼的表情，哆嗦着指着病人道：“他……他醒了！” “醒什么啊，呵。”坐在方凳上、靠着监视仪打盹、毫无存在感的全职麻醉医师，道，“这个逼是石头人，不用打麻药，也打不了麻药。” 石头人，就是运转体内魔力的时候，可以全身石化（包括某部位）的人。 这种人皮糙肉厚，麻药高度耐受，身体痛感也高度弱化，胸腔戳进去一根钢筋（有附魔强化，否则戳不进去），跟萝莉小拳拳锤你胸口的感觉差不多。 石头人患者道：“我看你们这样挺好，病人在手术台上不寂寞。哪像大医院里，做个手术跟死了妈一样。” “闭嘴吧你，弱智。”拉比特屑道，“你这种体质，手术难做的很，你不让主刀医生严肃，难道还要他对你笑吗？” “一般的病人也不寂寞啊，他们你这个手术要打全麻的。”麻醉医师道。 石头人露出迷惑的表情，显然，他对医院里的一些基本常识，并不太了解。 事实上，他很少去医疗机构就诊，因为能给他治病的医生太少。 得亏罗家沟有罗贤和拉比特两大外科鬼才，才处理得了这种怪胎。 给石头人做完手术，拉比特把表情复杂的小莉可拉到一边，问道：“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莉可没有接着回答，而是先噙着泪水道歉：“对不起，拉比特，我不该打扰你做手术……呜呜呜……” 拉比特龇牙咧嘴，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 “没事，你……哎，算了。”拉比特索性直接给莉可建议，“实在不行，你就去问问罗贤，你这个身高问题，到底该怎么处理。” 小莉可的身高，从1.375米缩水到了1.368米，根据罗贤的初步诊断，是因为计算过载。 而之后，罗贤却并未提起此事，搞得莉可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干脆把她给忘了。 现在，拉比特又提及此事，莉可稍稍一想，确实是个去跟罗贤搭话聊天的好话题，然而，她却不乐意地摇头。 “我，我才不跟他提呢……笨蛋罗贤，自己想不起来，就不要再管我的身高了，哼。”莉可嘟着嘴说道。 拉比特真想一记兔兔飞脚踹在莉可脸上，让她好好地瞧瞧，罗贤身边现在到底是个怎么如狼似虎的形势。 留给傲娇的时间不多了啊！ 但拉比特又不能真的踹她，傲娇这种事情，是与生俱来的固有属性，很难改变，更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莉可充分地利用凌菲儿不在家的时间，推动小莉可和罗医生的关系向前良性发展。 于是，拉比特沉吟道：“你之前问我，你是不是很没用，对吧？” “那么，现在，就用行动证明给罗医生看，你是有用的。” 五分钟后，莉可出现在了罗贤的办公桌前。 “要做项目？”罗贤摆手，“我现在没什么适合你做的项目……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么多的，你已经很努力了。” 罗贤的话不是宽慰，更不是场面话。 送走了樱田华恋后，罗贤反思了一下，他似乎缺乏对诊所工作人员的人文关怀。 人都是喜欢被夸奖的，即便是在钱给够的情况下。 但他似乎很少对部下进行精神层面的奖励。 尤其是对莉可，以喷和调戏居多，一是因为小莉可太可爱了，生气的样子尤其可爱；二是因为，莉可的公主脾气，转化到手术台上锐气，罗贤希望给她挫一挫，让她成为更加成熟稳健的医生。 现在想想，是不是太严厉了呢？ 罗贤这样想着，继续道：“莉可，最近你本来就应该休息……” 毕竟，再不休息，要是缩水到一米二，可太逗了。 然而莉可却不满地打断道：“哼，你难道就把本公主当花瓶吗？本公主要证明给你看，你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 罗贤满头黑线。 这是什么路数？ 还有员工不想休息，主动揽活儿的？ 既然对方这么要求了，罗贤也只好答应：“那晚上的试验，你去盯一下吧。” “什么试验？”莉可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我给十只猫狗做了包○环切，晚上要测试它们的「哔——」时间长度，你去计时。” 莉可笑容忽然消失。 743 你想走我也不同意 半夜。 罗贤的卧室大门，忽然被没有存在感的女骑士撞开。 她手握大宝剑，气势汹汹，暮雨酱也不甘示弱，在门开到一半的时候便从影子里跳了出来，一记阴狠的扫腿。 于是，泰贝莎凭着惯性冲进了卧室，因为膝盖窝被击中脚下一软，滑跪在了罗贤面前。 空气安静了几秒，罗贤开口问道：“有话好好说，不必这么客气。” 泰贝莎怨恨地瞅了一脸得意的暮雨酱，心情悲凉。 难道说，这个卑鄙无耻、擅长偷袭、不择手段、乳.量惊人的女人，会成为我终究无法战胜的一生之敌？ 这就是暮雨酱的大智慧，若是有不速之客接近罗贤，她不仅会阻止，还会让不速之客难堪，让他们深深地记住：见名医，要预约。 然而，此刻充满泰贝莎内心的情绪，让她已经顾不上难堪了。 她扶着大宝剑，艰难地站起身，正色道：“罗医生，这样问可能有些冒昧，请问您到底对公主殿下做了什么？” “哈？”罗贤挠头，“晚上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罗医生，我斗胆站在精灵皇室的立场上告诫你，在涉及公主殿下的事情上，隐瞒，没有好果汁吃。”泰贝莎严肃得像个上网课的政治老师，“我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我也容忍你搞各种小动作，但若是真的对公主殿下的身心造成了伤害，你看皇室整不整死你就完事了。” 罗贤依然挠头。 跨服聊了半天，罗贤才知道，原来小莉可回到她在罗家沟诊所后院的宿舍后，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像是被玩坏了一样。 泰贝莎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所以然来，就只能来质问罗贤。 罗贤不禁想起，之前让她去盯受试猫狗的「哔——」测试，难道说……她还真的去了？ 天地良心，罗贤只是开个玩笑，他明明都安排李狗嗨去帮他计数了。 李狗嗨不仅温暖纯真，而且对猫狗交.配的过程非常熟稔，能准确地捕捉到开始和结束的瞬间，是盯这个实验的最好人选。 罗贤连忙跟着泰贝莎，去了莉可的宿舍。 见罗贤进来，小莉可一个激灵，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这里，四舍五入也算是她的闺房，罗贤就这样毫无自觉、毫无仪式感地闯进来，让莉可又羞又恼。 而这个场面，再加入泰贝莎，无存在感的女骑士，顿时显得非常碍事，非常扎眼。 更绝的是，泰贝莎居然没有走的意思，还强调道：“公主殿下，我把罗贤带来了，他对你做了什么肮脏污秽的事情，你们尽可当面对质，我一定会代表精灵皇家骑士团，对他施以雷霆般的惩罚！” 罗贤不乐意了：“那个谁，是谁给了你先入为主的勇气？怎么就赖上我了呢？” “因为，公主殿下平素不和人类男**流，唯一能让公主殿下认可的人类男性，就是你这个下.流的登徒子。” 也不怪泰贝莎先入为主，罗贤和凌菲儿每天在诊所里的互动，天然地给人以骄.奢.淫.逸的印象，可以说某种意义上已经部分实现了罗贤的人生理想。 让人族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天天在诊所里给他做饭暖床捏脚，怎么想，都不会是个正经医生。 但是，莉可又对罗贤极为认可，于是泰贝莎只得做出这种扭曲而矛盾的评价。 “哦。”罗贤似笑非笑，“原来是这样么……我还以为，这小东西跟其他男人也能正常说话来着，没想到只有我？” “没错，罗医生姑且也是医学界的青年才俊，公主殿下说了，她……哎呦，公主殿下你咬我做什么？” 莉可满脸悲愤，泰贝莎呀泰贝莎，你这不是让我丢人吗？ 她对罗贤的认可，是当做悄悄话跟泰贝莎说的，不说的话，泰贝莎对罗贤的敌意会更深一层，说不准还会向父皇报备。 莉可才不想让父皇知道她的小心思。 这一届的精灵皇帝，简直就是个八卦王，让他知道，等于让整个皇室核心都知道，那几个姐姐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她呢。 但是，这话可不能让罗贤知道呀！ 见罗贤表情玩味，泰贝莎浑然不觉，莉可恼羞成怒，推着女骑士的肚子大声嚷嚷：“你，你走开！你出去！” 泰贝莎懵逼出屋。 然后小莉可砰地关上门，超凶地瞪了罗贤一眼：“刚才的事情……刚才，你什么都没听见！记住没？” “神经病，谁管你刚才说了什么事情。”罗贤没好气道，“我是来问你，今晚的实验，你去帮忙了？” 提到这个，莉可再次陷入了被玩坏的状态，想到自己居然如此没用，连李狗嗨都比不过，顿时蛙蛙大哭。 罗贤连忙把她揽过来，颇为歉意地摸她的小脑袋。 他知道莉可喜欢这个，可能小孩子都喜欢这个吧。 而给做了包○环切的猫狗计时，显然不是一个孩子应该做的。 “好了，是我不好，不该开这个玩笑，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哎？ 莉可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口齿不清道：“哥哥……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完不成……” 罗贤没有在意突然的称呼变化，笑嘻嘻道：“怎么会，你又不需要胜任所有的工作。而且，这种脏活儿累活儿，交给李狗嗨干就好了，这就是李狗嗨存在的意义。” “真的吗？”莉可抹抹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以往的老师，和家里的长辈，都是要求她做到最好，因为她是公主。 起码，在涉足的领域里，总得有某一方面，是领先周围所有人的，否则，就要遭人闲话，这是精灵式家教的坚持。 但罗贤不一样，此刻他眼中的关爱和宽慰，不似作伪。 “人都有弱点，没必要追求完美。”罗贤道，“总得给除了第一名以外的人留点活路吧？况且，第一名也不是什么都会啊。” “可是……”莉可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什么都会。” “想多了。”罗贤道，“我不会血族心肺复苏，也不会巫妖处○膜修复术。” 惊了，巫妖居然有处○膜…… 莉可晃晃脑袋，驱逐出脑海中那污秽不堪的想法，赶紧跃进到下一个话题。 今晚打开的新世界大门已经够多了。 “那个……哼。” 莉可从罗贤的怀里钻出来，跪坐在床上，环抱着胳膊别过脸去，轻声道：“本公主……嗯，上周泰贝莎已经协助伊藤院士，把本公主的人事关系调到这里来了，因为是跨国调遣，手续有些麻烦，所以……你明白了吗，愚蠢的人类？” “恕我愚蠢，真不明白。”罗贤嘴角抽搐，你这是说了个锤子啊？ 莉可见罗贤毫无灵性，只得咬着牙继续：“所以……尽管想念皇科院优雅的生活环境和优越的科研环境，不过，本公主暂且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害，你说这个。”罗贤笑了，“你想走我也不同意啊。” 744 莉可身高缩水治疗实录 罗贤的答案，让莉可呆住。 哎……这不是白天刚赶走华恋酱，为什么对我就是「你想走也不同意」？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罗贤哥哥的心目中，本公主比那个大奶牛更重要呢？ 想到这一层，莉可的心情，忽然明媚了起来。 她撇嘴道：“本公主走不走，可不是你同不同意就能说了算的。请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 “好好好，我恶心。”罗贤也懒得纠缠，从储物戒指里掏出配药台，开始在床头柜上捣鼓。 莉可不由得好奇起来，小脑袋瓜里怪想法乱窜，越想越脸红，蚊子般地小声道：“你，你干嘛呀……” 罗贤头也不回道：“你身高缩水的问题，我想到解决办法了。” “关键在于，切断你的浮点数计算加速脑固件法阵，和生长反馈回路之间的联系。” “我详细地分析了你的断层扫描。最近比较忙，结果出的慢，今天晚饭前才稍微有一些眉目。” 比较忙是真的，但是，现在才给小莉可找到解决方案，却和忙没什么关系。 反正莉可最近不怎么做计算，身高缩水也很慢，不急于一时。 相比之下，给高危产妇接生、给王大爷家的暗夜拉布拉多去势，反倒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总不能跟莉可说，不好意思，你的身高问题优先级太低，我才刚想起来吧？ 就撒了个小谎。 莉可挑挑眉毛，努力抑制住喜悦的表情。 她的心里甜丝丝的，原来罗贤哥哥一直牵挂着自己的身体……呸呸呸，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说罗贤哥哥流氓一样呢。 罗贤哥哥显然不是流氓，纯洁的小莉可，虽然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但是，却能够凭借天生的直觉判断出，男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是单纯的喜爱，还是带着不纯目的。 毕竟小动物一般直觉都比较灵敏，比如王大爷家的暗夜拉布拉多，比如高斯，比如莉可…… “那么，具体该如何治疗？” 莉可回想起罗贤每次给凌菲儿做推拿、巩固经络健康的场面。 她当然不在场，但是她会透过门缝偷看。 偷看的目的，最初是偷师罗贤的按摩技巧，渐渐地，就变成了将自己代入床上发出舒适声音的凌菲儿，想象着罗贤哥哥修长的大手，在她小巧玲珑的身体上游走，从白嫩的肩胛骨，到浑.圆.挺.翘的小.屁.股…… 现在莉可就贼希望罗贤也给她来一套。 然而，罗贤的话，却让她失望了。 “我找到了一个配方，应该能让你的身高恢复到原状态。你刚来的时候，是1.375米吧？” 莉可点头。 在来罗家沟之前，皇科院对她的使用，是小心翼翼的。 毕竟是公主，累出问题来跟皇室没法交代。 但是，罗贤没这个顾虑，就用她疯狂算数，没想到，却给人家算矮了。 这事情罗贤挺过意不去的，所以现在他的语气就很温柔：“我先在这里配药，你去换一条白.裤.袜，要薄一点，最好别是太贵的。” 莉可懵懂地答应了，懵懂地进了衣帽间，等换完出来，才拧着眉毛尖声尖气地抗议：“罗贤，你是不是有什么下.流的心思呀？” 快说有、快说有！呜呜呜~ 罗贤耐心解释道：“药物要按照设计的图形，画在你的腿和臀上，用紫外线灯烤干，这是一次治疗，总共做三次，至少两年内，你不会再因为过度计算而变矮了。” 莉可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顿时羞得头晕。 因此，直到罗贤配好药，拍着她的屁股叫她在站好，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可怜兮兮地瞅着罗贤道：“这，这个不行……” 见莉可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纠结，罗贤心想这是公主脾气犯了啊，治病而已，有什么行不行的？ 假如你得了怪病，需要服用清蒸放屁野猪睾.丸才能痊愈，管你是王女还是公主，你都得吃，除非你不想治病。 对付这种在治疗面前退缩的萝莉，罗贤可太有经验了。 他板起脸来，恐吓道：“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 “啊！”莉可惊叫一声，神色不安。 一般人被叫到全名，都会感到不安，就好比你在玩手机的时候，你妈突然喊一声你的全名，你也会下意识地鼠躯一震。 “你这病，还想不想治好了？” “想，可是……”莉可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现在他们是这样的姿势：莉可站着，弯下腰俯身扶住床头柜，把白.丝.裤.袜包裹的下半身，从背后暴露给罗贤。 这姿势实在是太羞人了，莉可只是意识到罗贤从后面盯着自己看，浑身便被异样的酥麻感所支配，仿佛回到了那些可耻的、有罗贤存在的梦境。 更何况，罗贤即将用小毛刷隔着裤.袜在她身上涂药，那种感觉只是想像一下，便让莉可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若是真的发生，谁知道莉可会出现什么羞人的反应。 她不想在罗贤哥哥面前丢人。 “可是什么可是！”罗贤严厉地宛如逼迫小妹妹喝急支糖浆的大哥哥，“不做也可以，那你就一直这样变矮下去吧，到时候嫁不出去了，可不要怪我不给你治病！” 听到这话，莉可顿时清醒过来，有些结巴道：“嫁，嫁不出去？！” 她猛地转过身来，震惊地望着罗贤：“矮了……会嫁不出去？” “……大概吧，你看大多数的男人，都喜欢个子高的女孩，对吧？”罗贤尬笑，仿佛在掩饰着什么，“至少，很少有人会娶看起来像孩子的女人吧？” 莉可捂住嘴巴，眼睛闪烁，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莉可回想了一下凌菲儿的身段，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罗贤哥哥对女武神情有独钟，而对本公主，好像总是差了那么一截…… 原来，是因为我还没长大吗？ 那，岂不是意味着，若是本公主长“大”了，优势很大？ 在这一瞬，莉可的气质陡然变得坚决而冷肃起来。 她又回到刚才的姿势，淡淡道：“罗贤哥哥，我明白了，请给我治疗。” emmm…… 罗贤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抓不到头绪。 于是，只得提起小刷子，动手。 745 莉可身高缩水治疗实录（迫真） 屋里的暖气稍微有点热，尤其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让莉可感到身上汗津津的。 公主殿下特有的精灵香，伴随着点点香汗，穿透柔嫩的肌肤，穿透那白.丝.裤.袜包裹的青涩曲线，扩散到房间里。 浓郁的味道，却不腻，反倒让人的精神更加振奋。 闺房，精灵萝莉，紧绷的鹅黄色小背心，和15D白.丝下肉粉的颜色。 这一瞬间，罗贤失神了，手上的小毛刷，停在了半空。 他甚至觉得，在这样的白.丝腿上画图案，是一种玷污。 然而，他又忍不住想要玷污一波，这就是男人的本性。 莉可闭上眼睛，咬着薄唇，抱怨道：“你快点啊，本公主这样子很累的！” 罗贤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 纯洁如小莉可，关注点居然在「累」上面，我还有什么可多想的呢？ 罪过啊。 于是罗贤稳定心态，小毛刷蘸上药水，迅捷而准确地，在莉可的大腿后面画了一笔曲线。 莉可的治疗方案，是组合双生树上的几项技能、结合「假人」功能和「加速临床实验室」，搞出来的罗贤自主创新成果。 对此，罗贤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再说了，不管是「假人」还是「加速临床实验室」，都要消耗大量的熟练度，若是因为心态不稳就放弃治疗，也太亏了。 至于莉可，则在毛刷接触大腿的一瞬间，“咿呀”一声叫了出来。 罗贤很庆幸，还好凌菲儿去出任务了，不然听到这种声音，肯定会冲进来制造一场血案。 “怎么样，能坚持吗？”罗贤加油鼓劲，“坚持才是胜利，加油！” “不再缩水的美好未来在召唤，想想看，再也不用于一米二的噩梦中醒来，再也不用在深夜的浅色床单上哭泣……” 莉可被罗贤说得又好气又好笑，皱皱小鼻子道：“知道了，搞快点！” “那我快点，这可是你要求的。”罗贤见莉可意志蛮坚强，不由得暗暗赞赏。 根据「加速临床实验室」的模拟结果，治疗过程中会产生特殊的感觉，按照罗贤的理解，在医学双生树的语境里，这个特殊的感觉，约等于难受。 就比如他给妹子们做全身按摩的时候，按得妹子们喵喵叫，那肯定是难受啊，不难受谁能叫出这种声音呢？ 所以罗贤很佩服，刚刚莉可的呻.吟声音不算太大，说明她有意地克制了，是个顽强的好孩子。 于是罗贤手下的小毛刷加大了力度…… 不出半分钟，莉可便不得不叫停，谎称要休息一下，实则完全撑不住了。 那种连续的刺激，让她的整个下半身都止不住地痉挛，一股热流从小腹出发，眼看着就要喷薄而出。 甚至，她眼前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小小的胸膛不住地剧烈喘息，紧紧攥着小拳头，心情复杂。 穿着薄丝袜原本便格外敏感，罗贤的手法还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更关键的是，他下手的，全都是魔术回路的关键节点，是多种神经的汇聚之处，意味着…… 小莉可，被动地接受了一场大人的挑逗。 不行，已经……已经撑不下去了。 但是，为了长高，为了变成罗贤哥哥能够当成恋人看待的样子，本公主…… 拼了！ “请继续吧！请继续使用我的身体吧！”莉可含混不清地说出犯罪言论。 罗贤只当她忍受痛苦忍到了极限、脑子不清楚，没怎么在意，反而赞扬道：“真棒，等弄完了，奖励你吃小熊软糖。”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用药水在她的膝盖窝里涂抹，这里一般很敏感，痛苦想必也会进一步加深。 挺过了这里，剩下的治疗，就是一马平川了。 莉可也很争气，直到罗贤涂完左边的腘窝[1]，依然坚持着，仅仅是咬牙发出闷哼声。 漫长的几秒钟终于过去，莉可如释重负地睁开眼睛，问：“好了吗？” “没有，还有右腿。” 听罢，莉可露出呜呜呜我不玩了的表情，连声道：“我不治了我不治了……” “哈？”罗贤挑眉，“这时候又说不治了，刚才都坚持了那么久，迄今为止的努力全部木大。加把劲儿啊！” 莉可冥冥之中意识到，自己已经到极限了，但是，回头在泪眼朦胧中望着罗贤那期待的神色，她又觉得，不能就这样辜负了罗贤哥哥的期待！ 于是，小莉可咬紧牙关，一把鼻涕一把泪，继续！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正确的，心理上的鸡血，并无法将生理上的极限延长太多。 当罗贤即将完成右腘窝的涂药、满意地一笔V型勾勒之后，小莉可再也无力支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刻，小莉可大脑空空，眼前无端地出现小时候父皇带她去参观大坝的场景。 高峡出平湖，人间仙境，暴雨，泄洪……泄洪…… 罗贤吸了吸鼻子，嘀咕道：“什么味道啊这是……” 突然清醒的莉可，陡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心态爆炸，一巴掌打翻了床头柜上的药瓶，并抓起枕头往罗贤身上丢，声嘶力竭地： “你，你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病，我再也不治疗了！” 罗贤纳闷地被莉可赶出了房间，复盘了一下刚才的剧情，着重回忆了一下那古怪的味道，脑海中恍若划过一道闪电。 这具身体还没有接受他的魂穿时，在精灵帝国读医学本科。 那些女精灵同学课间小解、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带着这种味道。 嗯，话说回来，精灵还真是一种神奇的、气味丰富的生物…… 搞清楚事情的原委，罗贤笑得宽慰。 这不怪小莉可脾气不好，在异性面前发生这种事情，恐怕谁都不会好受。 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某一天凌菲儿掌握了高于罗贤的按摩手法，让罗贤在她的手下爽到尿…… 罗贤晃晃脑袋，把这恐怖的想法驱逐出去，虽然感觉受到了一点精神污染，但是，对小莉可发脾气的行为，却是更加理解。 “看来，我这个疗法，还得改进一下。”罗贤这样想着，回自己的卧室睡觉了。 今夜的双人超大床，没有凌菲儿。 枯燥。 ------ 注释： [1]腘窝：腘窝为膝后区的菱形凹陷。外上界为股二头肌腱，内上界主要为半腱肌和半膜肌，下内和下外界分别为腓肠肌内、外侧头。 746 钻石5进阶任务 次日。 小莉可华丽地赖床了。 小小的身子，大字型地趴在床上，及腰的蜷曲金发，披散在背后，在晨光的照射下，异常华丽。 丢死人了…… 昨夜的那一幕，在莉可的脑海中不断回放，让她不愿意起床面对现实。 “怎么办鸭？”莉可的小脸，从埋在的枕头里抬起，嘟着嘴自言自语，“罗贤哥哥会不会对我产生什么误会呢？” 在治疗的时候，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叫声，随后尿裤子，显然不是正经女孩子该干的事。 莉可越想越气，索性放弃逻辑：“都怪罗贤哥哥，闲着没事，干嘛要我穿丝.袜呀，光着弄，肯定就没事了……” 但是，光着弄显然又在另一个层面上太刺激了。 烦躁的莉可，小拳拳锤着枕头，发出小孩子般的呜呜声。 咚咚咚！咚咚咚！ 外面忽然传来的狠辣的敲门声，吓得莉可滚下了床。 “谁，谁呀？” “莉可快起床！冬游冷泉深渊的队伍，要出发啦！” 是罗贤的声音，没有起床气，而是带着清晨的活力和愉悦。 “哎？”莉可有些错愕，原来去冷泉深渊玩，还带我的吗？ 她还以为，罗贤是跟云海附院的小护士们去玩，必定全然不记得她。 “哎什么哎？快出来，限你十分钟之内拾掇利索，不然不带你了。” 莉可的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应了一声，从床头抽屉里拿出几张小卷轴，一顿胡乱施法，把发型和衣服都给搞定了。 对着镜子整理仪容，想了想，还是没喷香水，也没化复杂的妆，只是涂了浅色系的口红。 罗贤哥哥说过，莉可不适合化太多妆，涂个口红就好了。 自从记住了这句话，从皇室带过来的几套化妆品，莉可就再也没有用过。 然而，在选择丝袜的时候，莉可却犯了难。 拉比特说，这次游玩，顾千雪会去，还让莉可和她现实里碰一碰。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莉可在想，穿成什么样子，才能保证把顾千雪秒成渣。 顾千雪那逆天美腿，简直是天生的黑.丝驾驭者，配上清纯系的衣服，消除了艳俗感，满身都是青春的美好味道。 相比之下，莉可有点太幼了，因此她选了一套比较显成熟的室外裙装，配上工艺繁复的草帽，以及韵味十足的长筒靴。 这打扮，简直把泰贝莎给看呆了：“公主殿下……您今天真美！” “是吗？”莉可将信将疑，忽然一哆嗦，质问道：“泰泰泰贝莎，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哎？我一直都在啊。”泰贝莎迷惑道，“昨晚察觉到公主殿下状态不好，就在这里打地铺睡了。” 莉可的小脸蛋飞速涨红，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颤抖着嘴唇道：“那，那我刚才说的话……” “我才刚醒呢。”泰贝莎说着，打了个哈欠。 莉可长嘘一口气，逃过一劫。 说起来，泰贝莎作为护卫骑士忠心耿耿，唯一的缺点就是存在感低得可怕，经常不知从哪儿跳出来吓她一跳。 “公主殿下，您这是要……参加罗贤他们的游玩？”泰贝莎看清了局势，眼神中闪现出一丝阴霾。 莉可花了几分钟的功夫，说服泰贝莎她没事她很好她不会出问题，才终于出门，出门就碰上罗贤在门口摆着臭脸。 “都二十分钟了。”罗贤敲了敲莉可的脑袋，“总共二十个人，十九个人等你，每人等十分钟，你就相当于浪费了一百九十分钟。” 莉可哼唧了一声，姑且算是表示歉意，但越想越觉得罗贤这个理论好像有点问题。 虽然多墨迹了十分钟，但罗贤却并不生气，反而很满意。 因为，莉可这一身打扮，属实吸引眼球。 带莉可出来玩，哄孩子以便让她继续认真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罗贤也需要带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存在，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好让他今晚在那个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名字很出彩的小山上露营时，能够抽出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 对了，这座山峰的名字，罗贤已经想吐槽很久了。 由于它是冷泉港市辖区内唯一的一座峰，所以，秉承着东北地区简单实用的地名风格，它的名字叫，冷峰…… 冷峰其实不太冷，在山峰那背向市中心的方向，坐落着一眼热泉，所以山上还蛮暖和的。 冷峰是天然的放屁野猪栖息地，也是罗贤之所以原本打算翘掉这次活动、却又决定参加的原因。 昨晚睡觉之前，他辗转反侧，闲得无聊，就跑到云海附院急诊科，在生命女神像前刷新了一次医师执照等级，却发生了意外。 闭上眼睛，医学双生树旁，除了例行的抽奖外，多了一个条目。 「医师段位：钻石5。段位分已满」 「进阶任务：放屁野猪（雌性）助产0/10」 这让罗贤对自己产生了新的认识。 按照医学界的共识，到了钻石段位，再想升级的话，就得做出高于平均水平的出彩成果。 或者是意义斐然的科研，或者是难度极高的手术，或者超水平运营一家医疗机构到达一定时间。 总之，途径不一而足，但究竟该如何获得生命女神的认可，谁也不知道，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但是，双生树把罗贤的进阶任务明确地给出来了，这就给他省去了很大的麻烦。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 这任务，也不好做。 放屁野猪，顾名思义，它放屁。 而且，由于过度健壮，它的肉很难吃，只有猎奇向的食客才会光顾。 它们天生性情残暴，堪比被掏了窝的鹅妈妈，长得又丑，所以，根本没人会圈养这东西。 也就是说，罗贤得自己去找野生的、怀孕的、雌性的放屁野猪，接生之。 他马上就想到了冷峰，并马上决定参加这次的冬游+露营，并带上可爱无敌的小莉可，吸引大伙儿的注意力，自己则趁机在山上寻找可以接生的放屁野猪。 完美！ 而此时，停在罗家沟诊所门外的几辆马车上，小护士们欢声笑语，丝毫不为罗贤的迟到而感到不满。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饭不怕晚。 只有一位成年男子，发出不屑的声音。 “就这？” 747 有亿点经验 长相普通不算太丑的成年男子名为弗莱斯凯，背后庞大而炫目的翅膀，表征了他的种族。 他是一名心理医生，每年定期在冷泉深渊巡游，目的是劝说妄图自杀的群众迷途知返，算是一种公益。 今年的公益巡游，恰好碰上莉可公主人在冷泉港，简直要把弗莱斯凯给乐疯了。 他对莉可公主的爱，日月可鉴。 精灵皇室对此也颇为认同，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弗莱斯凯对莉可的追求，虽然莉可本人油盐不进，但是…… 但是他能舔啊！ 弗莱斯凯的意志力是极强的，意志力差的人做不来心理医生。 每天都要接触患者的负能量，弱小的人，早就被拖进深渊了。 所以尽管对出游的规格极其不适应，弗莱斯凯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里等公主出现，偶尔情绪化地吐槽两句罢了。 弗莱斯凯段位星辰3，这个级别的心理医生，出游至少得拉出一支整整齐齐的地空联合小部队了。 更不要说莉可这个公主。 “一定是为了展现自己的亲民，才跟这帮穷逼小护士混在一起玩的。”弗莱斯凯猜测，叹气，“哎，做公主也不容易呀。” 随后，他便看到莉可跟在一位超帅青年男子的身后，揪着他的衣襟，亦步亦趋地上了唯一的一辆空马车。 弗莱斯凯突然警觉。 他从莉可的眼神里，依稀看出了一些依恋。 这很不寻常，公主殿下看似平易近人，却极少对男人有什么好脸色，大都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难不成，莉可殿下已经心有所属了？ 顿时弗莱斯凯的心口一阵绞痛，瞬间有一种冲出马车到莉可公主面前质问一番的冲动。 但是，他忘了收起翅膀，下车的时候卡住了，就没去成。 回头冷静一下，其实事情或许没有发展到那么糟糕，莉可公主或许是有求于罗医生，只是暂时撒个娇罢了，不慌，很稳…… 一路上，弗莱斯凯这样安慰着自己，直到抵达冷泉深渊国家自然公园的时候，走下马车，一眼就看到了罗贤喂莉可吃小熊软糖。 他顿时气血上涌，径直飞到了莉可面前，无数话语涌到嘴边。 “哎？弗莱斯凯先生？”莉可疑惑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弗莱斯凯喉咙苦涩，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反复几次，直到忘了说啥。 罗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着重注意了他胸前星辰3的医师执照，又瞅了瞅手里的零食，恍然大悟：“啊，你也想吃？” “什么？”弗莱斯凯一头雾水。 “你也想吃这个吧，来，伸手。”罗贤示意弗莱斯凯把手掌摊平，后者迷糊地照做，然后罗贤往他手里倒了几颗小熊软糖。 “我瞅着你脸色不太好，估摸着没吃早饭。”罗贤笑道，“补充一下糖分吧。” 弗莱斯凯涨红了脸：“你……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真是太可恶了！ 这罗贤，居然用如此低劣的手段，羞辱我这个败犬！ 愤怒的弗莱斯凯，猛地将手里的小熊软糖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飞走了。 不多时，他又飞了回来，捡起了小熊软糖，嘟哝着“不能浪费食物”，又飞走了。 罗贤迷了，问莉可：“这鸟人谁啊，你认识吗？” 莉可尴尬道：“弗莱斯凯先生……是我的朋友，但，但仅仅只是朋友哦！我对他没有一丁点意思的，是他老缠着我……” 罗贤回忆了一下，把这人和几篇文献的作者对上号了。 此人是精灵帝国杰出的心理学医师，著作等身，且是业内公认的老好人，曾经义务帮助上百名遭遇哥布林性.侵.犯的精灵女孩走出阴霾。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小莉可的舔狗。 以及…… “怎么感觉这家伙傻兮兮的。”罗贤嘀咕道，“难不成，这种心思跟小孩子一般纯净的人，才适合当心理医生？” “有道理哈。”杨医生从旁边钻出来，用手抖着沙滩裤，仿佛一条孜然蘸多了的咸鱼，“心思纯净，做心理干预的时候，就不会动歪脑筋，也容易取得患者的信任。” 罗贤乐了，戳着莉可的脑袋道：“那这么说，你跟他还挺配的，都是幼稚小鬼。” “谁，谁幼稚了！”莉可鼓着腮帮子，不满地瞪着罗贤，“你不准乱说，再造谣我就不跟你玩了。” 罗贤和杨医生同时露出无语的表情。 很难想像，不幼稚的人，会说出“再xx就不跟你玩了”这种句式？ “这种话我三岁的时候就不说了。”罗贤跟杨医生小声逼逼。 “那要是其他小朋友欺负你，你怎么说？”杨医生小声问问。 罗贤想了想，突然白眼一翻，摆出阴险毒辣的表情，捏着小孩子般的嗓音道：“哦，是吗？不跟我玩可以，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可不要后悔哦……” 杨医生嘴角抽搐。 不愧是贤哥，人家不跟他玩，就要让人家发生意外…… 等到小护士们下车准备完，太阳也完全升了起来，整个冷泉深渊国家自然公园，都被如梦似幻的雾气所笼罩，宛若仙境。 顾千雪一颠一颠地小跑过来，背着手露出灿烂的笑脸，向罗贤发出邀请。 “罗医生，听说这公园里，有一处尚未被开发过的地方，特别好玩。” “你是叫我一起去？”罗贤道，“可以，但是午饭之前，要在冷泉深渊边上看着。” “哎？为什么呀？”顾千雪疑惑。 罗贤解释了一波，一方面，冷泉深渊旁边也能赏雾，而且是大多数游客聚集的地方。 二是，午饭之前是跳泉自杀的高发期，罗贤寻思，既然来了，作为医生就要做出一些贡献。 再怎么说，当年在冷泉深渊旁劝说治疗无门的患者重拾希望，也是罗贤的黑诊所主营业务之一，还通过此业务获得了一枚女武神。 顾千雪有些小失落，不过不要紧，机会还有很多，都在罗医生身边蛰伏了这么久，也不急这一时。 只见小顾眼珠子机灵地转了转，道：“罗医生，你还会心理咨询呀？” “心理咨询倒不至于，我只是有一点劝别人放弃轻生的经验。” 嗯，有亿点。 748 标 准 结 局 “罗医生，您为什么不在诊所开展心理咨询业务呢？” 顾千雪的问题，让罗贤很是组织了一会儿语言。 “心理咨询属于典型的吃力不讨好项目，门槛很低，出名很难，收入么……顶尖的心理医师，比如说，和平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这种平台来说，同样是主任医师，搞心理的，至少比普外的赚得多。” “但是，你还要考虑到，做心理，更容易翻车，也就更容易被千夫所指，受到社会的谴责。考虑到风险和负面效应，我对这一行不是很感兴趣。” “听罗医生这样说，好像……做心理医生，很不划算呢。”顾千雪好奇地问，“那为什么弗莱斯凯医生一直钻研这个呢？” 罗贤回想起刚才飞上天、又飞回来捡小熊软糖的弗莱斯凯，道：“总有那么一些医生，做事情从不考虑划算不划算，只考虑是否有人需要他们。” ------ 罗贤从储物戒指里搬了一套桌椅，在冷泉深渊边上找到个合适的空地，摆好摊位。 对于摆摊，罗贤很有经验了，有些位置天然就适合摆摊，甚至于空着没个摊位，会让人产生违和感。 而那边的弗莱斯凯，显然经验缺乏，他居然找了一根石柱，在石柱的顶上摆摊。 有病吧？ 你以为我会乘着滑翔翼飞过去，请你用手风琴给我吟一首古代诗歌吗？ 看到罗贤，弗莱斯凯略尴尬，面色变得苍白了许多。 再看到罗贤左边坐着小莉可，右边坐着顾千雪，两女的眼神还有交火的趋势，弗莱斯凯的面色更苍白了。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爱恨纠葛的时候，把注意力放在可能会自杀的人身上。 不过，在此之前，弗莱斯凯率先向罗贤确认：“罗医生，心理疏导方面，我可以信任你吧？” “你可以。但是，为什么站得那么高？这不方便咨询者过去吧。” 弗莱斯凯道：“不需要咨询者过来。我会主动寻找有寻死倾向的人，飞过去找他们聊天。站在高处，只是方便俯冲罢了。” 罗贤不禁肃然起敬。 这位爷真的不是一般的敬业。 他不由得感慨：“小莉可，你的父皇应该也很喜欢弗莱斯凯先生吧？” “罗，贤！”莉可气得虎牙都露了出来，“要是再拿他来开我的玩笑，本公主……” “不是，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罗贤道，“你们真的很合适，像你这种傻不拉几的小东西，就适合这种天性善良的感动帝国十大人才老哥。” 莉可气炸了，转过身去不跟罗贤说话。 什么人呀这是，本公主又不是嫁不出去的人，这么着急当媒人，几个意思？ 顾千雪则心中暗暗一喜，按照她多年读言情小说的经验，罗贤这话中蕴含的意思，无疑是对莉可完全不感兴趣，说不定就只是当妹妹看待了，甚至于，莉可嫁给别的男人，罗贤还会很高兴…… 我还没用力，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鹅妹子嘤！ “看来公主殿下不是很喜欢这一款。”罗贤揶揄了一句，转向顾千雪，“小顾，你觉得这弗莱斯凯医生如何？” 顾千雪笑容逐渐消失。 她有些猝不及防地解释道：“唔……我对非人族的男人不是很感冒……” “那你这有点挑啊。”罗贤乐了，“之前人家给你介绍季杨，你不喜欢，这弗莱斯凯医生你也不喜欢，那看来你喜欢医学圈外的人。” 旁边围观的小护士们，顿时露出惊悚的表情。 不愧是罗医生，一下子就排除了正确答案呢…… 顿时，顾千雪的表情，变得跟莉可一样郁闷了。 至于同样被罗贤拉来散心的樱田华恋，此时还沉浸在即将“被毕业”、被罗贤送出诊所的悲伤之中，蹲在一株静谧公主旁边，和高斯一起发呆。 于是，本该竞相出招的三只妹子，纷纷陷入了自闭。 好在此时弗莱斯凯没注意这边，不然他也得自闭。 老弗同志正用那天翼种特有的锐利目光，透过朦胧的彩雾，寻找需要心理疏导的目标。 这是他在业界安身立命的绝活儿，所以尽管被莉可的心有所属搞得心情低落，他还是很快就发现了潜在的患者。 一声长鸣，弗莱斯凯伸展双翼，冲向了迷雾之中。 待到他回来的时候，脚爪上拎了一个妹子，居然神色很淡定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公园里散步然后莫名其妙被一只鸟人抓走的表情。 不说别的，这个与人快速沟通的能力，就相当难得。 弗莱斯凯将妹子带到罗贤这边，准备对罗贤测试一番。 说是测试，是因为这妹子其实情况不严重，远没有到要跳泉的地步，仅仅是有心事需要排解罢了。 弗莱斯凯先让妹子在远处等候，过来向罗贤说明了情况。 见对方如此坦诚，罗贤也不含糊，说道：“你让她来吧，我还是挺适合帮女孩子做心理疏导的。” 说实话，即便抛开因为嫉妒而产生的偏见，弗莱斯凯依然认为，罗贤的心理疏导，绝逼是外行。 当年他弗莱斯凯，可是跟着导师在心理诊所实习了足足七年，才能做最简单的心理治疗。 要知道，获取一个陌生人的信任，让他部分敞开心扉，并愿意接受医生的帮助，是何其困难的一件事情。 往前数七年，罗贤估计牙都没换完吧？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弗莱斯凯的三观。 只见那女生见到罗贤，眼睛里的阴沉和忧郁顿时一扫而空，倍儿有精神地往罗贤面前的椅子上一坐，语无伦次道：“医生，我……嘿嘿，哎嘿嘿……” “说出你的烦恼吧。”罗贤道，表情宛若知心哥哥，“我是云海附院的医生，也是罗家沟诊所的主人，今天来这里义诊。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的问题，都可以跟我讲。” “我没问题。”女生痴痴道，“我就想跟你聊聊天。” “没问题一边呆着去，神经病。”罗贤不耐烦地挥手，“别耽误其他人咨询。” “不要啊医生……那，那我有问题，我肚子疼。”女生连忙改口。 罗贤只好丢了个「诊断」，毛都没看出来，只好开了个改善胃肠道菌群的配方。 在罗贤写处方单期间，女生连着问了罗贤几个问题，诸如星座、血型、喜欢的颜色，都被旁边的莉可和顾千雪代为回答了。 749 正统的心理治疗 回答这女生的问题时，顾千雪和小莉可均保持微笑，且并没有擦除内斗的火花，一致对外，严阵以待。 女生感到压力很大，果断告辞。 这场面简直把弗莱斯凯给看傻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医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做心理疏导的。 不说别的，医生在心理辅导的过程中使用「一边呆着去，神经病」这种表述，就足以吃十个投诉了——其中患者本人一个，父母两个，前男友四个，周末出台认识的吴总和吴总的俩秘书三个。 然而，这女生不仅没有投诉的意思，甚至还一副甘之如饴的表情，仿佛被罗贤辱骂是什么值得爱心的事情一样。 类似的事情接连发生。 下一个病人属于自杀风险很大的那种，已经在冷泉深渊旁目光涣散地随机漫步了，忽略掉颜值身材气质和实力的差距，四舍五入就是在cos当年的凌菲儿。 这妹子来的时候一脸不情愿，等坐到罗贤面前，依然一脸不情愿。 罗贤照例来了段没营养的开场白，然后把手伸向了妹子的腰。 妹子痒得发出激烈的笑声，连胜求饶：“医生，不要……哈哈哈，停手啦……” “你看，这样才好嘛。”罗贤点点头，打量着妹子道，“笑起来才好看。” 一瞬间，妹子的世界安静了。 连罗贤医生都夸我好看，这我要是死了……岂不是极大的浪费！ 只见妹子川剧变脸般地绽开笑颜，起身朝着罗贤鞠了个躬，美滋滋地跑了。 弗莱斯凯连忙拦住她：“等等，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回家做饭吃呀，我饿了。”妹子颇有朝气道。 “不是，你这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就是饿。”妹子说着，突然眼睛一亮，跟弗莱斯凯握了握爪，“谢谢你，谢谢你带我来见罗贤医生。” 望着女孩撒欢离去的背影，弗莱斯凯百思不得其解。 他回忆着刚刚罗贤的一系列操作，任何一个环节，好像都跟他所熟知的心理治疗完全不搭边。 杨医生也被罗贤秀到了，问：“贤哥，你这是什么路数？” “啊？我这是很正统的心理治疗啊，用聊天的方式治疗，简称话疗。” “罗医生，您真的知道「正统的心理治疗」这个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弗莱斯凯一脸的活见鬼。 “知道啊，那基本基础教材，我还是看过的。”罗贤腆着脸掰扯，“你看哈，对于这种对人生失去希望的患者，我们首先呢，得调动起她的开心，然后令其建立自我认同，这就重建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没错吧？” “是没错……但好像你根本不是这么干的吧！”弗莱斯凯懵逼。 “我怎么不是这么干的了？”罗贤理直气壮，“我咯吱她，就是让她开心嘛；我又夸她笑起来好看，就是帮助她建立自我认同。” 弗莱斯凯愣了，顺着罗贤的逻辑捋了一波，好像没什么不对。 杨医生则倒吸一口凉气，贤哥这波理解，简直奈斯，充分地利用了自身的优势，而不是照本宣科地按照心理学教材上的东西来，灵活，而富有灵性。 这就是名医吗？爱了爱了。 弗莱斯凯则陷入了逻辑的死胡同，不过，他这人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型的老学究，他有一个特点，善于自我怀疑、自我修正。 既然罗贤式心理治疗的效果没问题，内在机理也说得通，那么，证明它的确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不说别的，就刚才那女孩，弗莱斯凯估摸着得促膝长谈上半个小时，狂凹知心哥哥人设，才能获得她的信任。 而罗贤却不到一分钟就解开了人家的心结，这在弗莱斯凯看来简直太奇妙了，一颗赛艇，鹅妹子嘤！ 弗莱斯凯望向罗贤的目光逐渐火热起来。 罗贤察觉到那目光，身子一哆嗦，连连摆手：“no gay，朋友。” 哪知道弗莱斯凯毫不被罗贤的拒绝所打击，一记滑跪跑到罗贤面前，握住他的双手，热泪盈眶道：“教练……我想学这个！” 罗贤一脸的黑人问号：“你想学什么？” “罗医生，之前我自认为，这世界上虽然有比我更好的心理医师，然而，至少这一行里所有的套路、所有的方法，我都能看懂。” “但是，您今天施展的技术，我是真的看不懂啊！” 杨医生乐了：“这有什么看不懂的……” “总之，罗医生，请教教我。”弗莱斯凯一脸的神圣，“我相信学会了您的技术，我一定能拯救更多的心理疾病患者……” 罗贤疯狂挠头，其实他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让忧郁的女孩子们开心起来了。 杨医生则心如明镜，把过于激动的弗莱斯凯拉到一边，小声逼逼：“大哥，贤哥这个呢，真不是很好学……他个人条件摆在这儿，对吧，咱这种真的学不来。” “咱这种？”弗莱斯凯迷惑，“我跟你不是一种啊。你是人族，我是天翼。” “不是……哎，我是说，咱们这种长相普通的人，就别学贤哥那一招了。” “这我可不同意了。”弗莱斯凯笑了，“我不觉得自己长相普通。身边的人都说我挺帅的。” 杨医生简直要窒息。 这人也太……果然，拥有赤子之心的弗莱斯凯医生，脑回路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样啊！ “谢谢你的提醒啊杨医生，其实我懂的，罗医生这一招看似简单，其实肯定暗藏玄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存在着无数细节。”弗莱斯凯向往道，“若是能更早地学会它……当年，我的妹妹也一定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吧。” 杨医生窒息的表情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怜悯与释然。 据说，弗莱斯凯医生当年选择心理系的诱因，便是妹妹得了抑郁跳楼自杀。 这鸟人……虽然看起来有点傻，更高层面的意义上，却意外地坚强呢。 杨医生鼻子一酸，不忍心幻灭弗莱斯凯的野望，只得到罗贤那边问：“贤哥……这心理治疗方面，你有没有什么更具有可操作性和可复制性的绝活儿？” 罗贤思索了一下，这个要求有点高的。 所谓绝活儿，自然是难度极高的技巧，不过，若是弗莱斯凯真的想学，有几个罗贤自己能拆解出原理的方法，还是可以教的。 他也愿意教弗莱斯凯，于是便欣然同意。 750 灵性转进 几轮示范过后，弗莱斯凯问罗贤：“贤哥，这个催眠术有点东西，我想试试。” 情况已经和最初完全反了过来，开始是弗莱斯凯想考验罗贤，而现在，却成了他在接受罗贤的指点。 但弗莱斯凯没有一点的不适感，甚至都忘了罗贤是自己的情敌。 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罗贤的各种诡异的技巧给填满了。 只见一位因为在学校受欺负而产生厌学情绪的女生，被罗贤伸出右手中指，从鬓角顺着摸到脖颈，眼神陡然涣散下来。 随后，罗贤嘴里连续发出了串意义不明的音节，弗莱斯凯听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一丁点规律。 然后罗贤戛然而止，敲了一下女生的额头，后者身子顿时软倒下去。 “拖到那边，休息一下。”罗贤对着女生的家长指挥道，“躺十分钟，用凉水浇醒，就没问题了。” 弗莱斯凯目送家长将信将疑地把孩子拖走，问罗贤：“这个又是什么原理？” 罗贤道：“在催眠状态下，通过自然语言指针访问患者的记忆区间，利用波形对冲技术削弱不良记忆造成的负面影响。” “哦……”弗莱斯凯机械化地应答着，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变成糨糊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为什么罗贤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连起来却完全无法理解？ 出于对弗莱斯凯医者情怀和敬业精神的赞赏，罗贤慷慨解囊，把双生树内最为实用且理论上可以被其他人复刻的精神干涉技术，全都展现了出来。 但是，他远远高估了弗莱斯凯的接受能力。 双生树上的心理分支，叫做「精神干涉」，这就表明，它走的和目前心理医师业界传统的「话疗」模式，从方法论上有着显著的差异。 所以，身为知名心理医师的弗莱斯凯，根本就不知道罗贤在乱秀什么。 要催眠，这还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在女生的侧脸上摸了一下就催眠了？催眠难道不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吗？ 催眠之后为什么要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 罗贤说要用自然语言指针访问记忆区间，那么问题来了，自然语言是什么？指针访问是什么？记忆区间又是什么？ 为什么完事儿了要在人家脑门上敲一下？ 对于这些问题，罗贤表示，这不是我一两句能讲明白的。 “唯一能简单解释的是，在脑门上敲一下……我觉得这样比较帅。” 弗莱斯凯对罗贤肃然起敬，都能在治疗过程中插.入帅气动作了，这就是境界啊。 不过起敬归起敬，弗莱斯凯还是很苦恼，因为他看了老半天毛都没学会。 于是罗贤只好出下策，神经兮兮道：“这样……现在，我教给你一个非常容易的东西，它不属于治疗方法的范畴，但属于商业运营的范畴。能够帮助你们的诊所获得更多的资金，间接地拯救更多的病人。” 听到这个弗莱斯凯笑着摇头：“罗医生，恕我直言，这心理治疗方面，我可能确实不如你，但我好歹也是在精灵帝国浸淫了多年，论及商业模式，我还真不信您能玩出花来。” “哦？这么自信？”罗贤颇有斗志，“来，让你见识一下罗氏集团特有的推销技巧。” 冷泉深渊旁边的观景台，已经开辟出一片区域，用于容纳经过罗贤治疗后在此观察或休息的病人。 大家都是被弗莱斯凯从天而降抓过去的，冲着著名心理医师的名头而来，然后被罗贤治愈。 如果不是弗莱斯凯在场，这里面的许多人，恐怕根本不会找李维看病。 心理疾病本身便是需要非常谨慎对待的东西，在这一领域，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更加不容易获得信任，再帅也没用。 不过，现在，起码病人的家属们，都十分庆幸能够获得接受罗贤治疗的机会。 病人们醒来后，那眼神中的清醒与安闲，是他们的家属许久未曾见到过的美好。 不知是谁带的头，一时间，家属们喜极而啜泣，把进来的弗莱斯凯吓了一跳，还以为要遭重了。 要知道，一点点小的负面情绪，若是在特定的环境下，经过群体的放大，将会产生严重后果。 著名的「监啸」，便是一个例子。 监狱里关押的犯人，长期处在精神压抑的状态，当深夜的监狱里突然爆发出犯人的尖叫，会引发大量的犯人发狂，甚至演变成互相殴打、撕咬。 索性，一番嘘寒问暖后，弗莱斯凯发现，大家只是太高兴了而已。 罗贤则淡定的一笔，随便揪了个女患者就开始安利： “孩子，你以后的人生，必然是星光大道，我这有个宝贝，能让你以更好的精神面貌面对崭新的未来……看！等灯等灯~” “全新罗氏补水滋养系列「深水炸弹」，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护肤品。” “不管是保湿、抗过敏还是阻止胶原蛋白流失，全都吊打友商同类产品！” “融入多种珍贵原料，采用大陆最先进的附魔工艺，融入「黄金配料比」，为你的肌肤注入新生，重塑饱满轮廓，滋养弹润，活力无限！” 患者家属人都傻了，万万没想到，心理治疗业务，后面居然能接美妆推销！ 真是营销鬼才啊！ 家属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这是即将上市的新品，由罗家沟诊所自研、罗氏医药出品、樱田商会承销的美妆冉冉新国货！” 罗贤拿出小巧的试用装，莹润的玻璃瓶，在冷泉深渊国家自然公园雾蒙蒙的光线下，显得是那么精巧。 这是拜托颂帕善大师、又找了杨医生老婆的关系，联合冷泉港魔工所赶制出来的一批样品瓶。 颂帕善独门的流线切割工艺，配上冷泉港魔工所还算可以的品控，瞬间便营造出了高档感。 加上罗贤亲自来推荐，妹子当时就好奇了，抢过瓶子来把玩了半晌，问道：“这产品是谁代言啊？” 罗贤微微一笑，拿出一块光幕，在地上支起了架子。 这引得周围的女患者全都跑过来看热闹，也有部分男患者。 长期具有心理问题，让他们气色普遍不是很好，如果这产品真的像罗贤说得那么神奇，买一波也挺爽的。 弗莱斯凯彻底服气。 如此灵性的转进……一般人还真搞不来。 不过，这看起来是罗贤自己搞的独立美妆品牌，他能请到什么代言？ 估计没什么牌面吧…… 751 定金预售+抢购 美妆广告的开场就让围观群众们惊了个呆。 一段飞速闪过的人物剪影，如同漫威电影的开场般将罗贤请到的代言人展示给大家，宛若展现武力的大阅兵。 在这里面，居然没有一位是大家所熟知的明星，却居然都是熟知的形象。 妖艳华贵的高阶血族、德高望重的皇科院院士、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女武神、以及罗贤本贤…… 这不禁让人耳目一新，事实上，美妆行业向来有这么一个传说：三分靠配方，七分靠工艺，剩下九十分全靠代言。 代言的形式是方方面面的，广告是一方面，许多代言人也会在各种场合向受众们推荐，跟现实中的美妆直播带货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然而，不论如何，能找到这些人来给带货，根本不是一般的公司能做到的。 不说别的，这里面凌菲儿和可可，从来没接过任何美妆代言，众所周知，第一次往往是宝贵的，而她们的美妆代言初体验，就给了这「深水炸弹」系列，足以引起任何女生的好奇。 而在场的男士们则有些尴尬，钱包隐隐作痛，甚至开始嘀咕，这请了如此豪华的代言，产品力估计肯定不咋地…… 罗贤对此置若罔闻，对于他这款产品而言，能忽悠一堆人买就行，至于效果到底如何，靠着自来水式的传播，总能让大众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弗莱斯凯张了张嘴，问罗贤：“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贤哥？” “也不能说是计划，我也是突然想到。”罗贤道，“样品和放映设备，我是随身携带的。” 足以见得，罗贤同志赚小钱钱的欲望，是如何的强烈。 弗莱斯凯陷入沉思，这在一定程度上颠覆了他的认知。 罗贤很显然在赚钱这件事情上下了很大的心思，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医术独树一帜。 作为理想派的医生，弗莱斯凯以前对爱钱的医生有一些偏见，但是现在，他的思维，在逐渐发生转变。 女患者们看完广告，纷纷来找罗贤询问价格，后者微微一笑，在这里抢先公布了「深水炸弹」系列的首发销售计划。 冷泉港魔工所正在全力生产试用装分装瓶，而罗贤只要得到足够的原料，一夜便可配出超过二百升的原液，按照15毫升一瓶的容量来计算，足够装一万多瓶。 所以，他可以在十天之内，得到十万瓶试用装，用于打开突破口。 通过维斯艾尔集团的媒体投送能力，可以将它们分发到东大陆各地的人民群众手中，试试又不花钱，而试了以后，感兴趣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毕竟，就连各种男士套装都用了个遍的护肤老炮赵卫龙团长，都在仅仅使用了一个晚上后便对其赞不绝口，普通用户的试用体验，绝对会更加惊艳。 胃口吊起来了，接下来就要在营销上面用一些小技巧，将它的热度炒到更高的层次。 一件消费品，单纯的「好用」，是无法让它在同类竞品中站在顶尖位置的。 因为，这世界上很多人，根本不会用心研究它到底好不好用，很多时候，当性能差别不太大的时候，什么东西热度高，就跟风买了。 精灵系的高端美妆线，譬如「生命之水」「塞西莉亚」「库洛格斯的祈福」之流，品牌溢价非常明显，但有钱人家的贵妇们还是趋之若鹜，为什么？ 因为，它们已经成为了富裕阶级的文化符号，与「高贵」划上了等号。 罗氏的产品，不太可能走这一路线，不说打入高端圈子的难度，罗贤本人的气质，便和「高贵」不太沾边。 而且，这些已经迈入奢侈品行列的牌子，虽然客单价很高，但总营收并不太厉害，跟药企们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罗贤给「深水炸弹」系列的定位，恰如广告词宣传的那样，是「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护肤品」。 意为，以对标高端品牌旗舰产品的素质，把价格拉到的平民阶层能承受得起的范围。 从女患者们的踊跃程度上来看，这一策略初见成效，但罗贤知道，这些人百分百都是平头百姓，对价格是很敏感的，若是不能让她们感觉“买到就是赚到”，不管什么价格，都会劝退一批人。 出现心理问题来冷泉深渊散步的，除了凌菲儿那种特殊情况，不可能是贵族。 贵族有问题肯定找私人医生了，再说了，贵族一般很难生活痛苦到有心理问题。 所以，罗贤这波打算采用定金预售+抢购的方式。 标准版首发价1999卢比，在发售日之前支付100卢比，可以获得参加抢购的资格，且100卢比的定金在发售日当天可以抵现300卢比。 也就是说，只要交了定金，就能首发立减200，而就算是首发没有抢到，也不会多花钱。 这还有不交定金的道理？1799，交个朋友啊！ 果然，听完了首发计划，妹子们纷纷都表示良心爆了，吊打「塞西莉亚」净澈激活水系列的「深水炸弹」，1999在她们眼中已然是做慈善，又便宜了两百……简直就是罗大善人啊！ 男士们有些坐不住了，钱包疼逐渐转变为胸口疼，纷纷发出质疑。 “罗医生，您这有点吹牛了吧，这深水炸弹，真的能到塞西莉亚的水平？” “就是啊，怕不是跟两百块的大路货一样哦。”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心理作用，别被骗了……” 对于这些质疑，罗贤也不解释，给男士们也发了试用装，让他们回去用。 现在说什么都都没用，等他们体会到深水炸弹的神奇，自然会从黑子自发转变为自来水。 毕竟，他们估计也被老婆们买各种高溢价的几乎没卵用的美妆产品给坑惨了，若是能碰上个好用的，肯定不遗余力地吹。 所谓商业的战场，就是把朋友变得多多的，把敌人变得少少的。 而在罗贤不遗余力地宣传自己的第一款泛医药类上市产品之时，冷泉深渊的观景台上，樱田华恋却望着那被彩雾笼罩的无尽深渊，幽幽地叹气。 该怎么办才好呀…… 752 峰回路转华恋酱 这位樱田家族的悲情女子，因为罗贤的出现，人生豁然开朗，说得露骨一点，罗贤帮她续.命了。 本该是以身相许的节奏，然而，有凌菲儿的例子在前，樱田华恋甚至以身相许罗贤的难度有多大。 女武神这种级别的都要攻略这么久，她更没戏。 刚从嘤镇回来的那一会儿，樱田华恋对此事耿耿于怀，经常在孤寂的深夜独自郁闷。 但是，郁闷久了，华恋对罗贤也有了一些体谅。 罗贤救过的人太多，反之，想借着医患关系占他便宜的人，也太多了。 若是在以身相许这件事上太过心软，估计罗家沟诊所的后院客房，早就住满妹子了。 华恋心态很好，她觉得能陪在罗贤身边给他写论文、做一个工具人，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好用的科研机器那么多，把她换成其他精灵帝国名校的博士，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罗贤既然没有换的意思，说明至少对她是认可的。 能得到罗贤的认可，这还有什么不满呢？ 然而，罗贤的催毕业，却给了华恋酱当头棒喝。 科研圈子里众所周知，导师一般不会催你毕业，有超低价劳动力不用，催毕业是几个意思？ 而一旦导师叫你快点滚蛋，意思就很明显了——他讨厌你，不想在实验室再看到你。 罗贤是樱田华恋实际上的导师，所以，综上所述，罗贤实际上想让华恋赶紧从罗家沟诊所滚蛋。 嘤嘤嘤，华恋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扪心自问，自己在科研上一直以来勤勤恳恳、认真负责，论文从没出现过大的失误，出活儿快、质量高，就算是以塞留申科这种变态导师的标准，也不至于滚蛋啊。 难道说，罗贤找到了更高效、更冷酷、更无情的科研机器？ 即将离开罗贤的悲愤，让华恋一度想从冷泉深渊跳下去。 没有罗医生的生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活。 说起来，人生前二十年的兜兜转转，说白了，是为了能让自己在以后能活下去而努力，其实就是为了活而活。 但是，危机解除之后，她迷茫了。 好不容易抓住罗贤这个眼前唯一的意义，却又惨遭抛弃，这种心情，就像无家可归的小狗，被主人捡到后，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情，却又被逐出家门。 “若是不喜欢……当初，干脆别帮我呀。”华恋酱蹲在观景台上，赌气地嘟哝着。 高斯仿佛察觉到了华恋的悲伤情绪，用爪子挠她的头发，慢悠悠地轻声哼着。 华恋苦笑，摸着高斯滑溜的背，道：“真羡慕你呀，能一直陪着他。” 也许，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不妨主动一些，留下最后的美好。 转瞬间，华恋下了决定，恳求罗贤睡她一晚，满足她最后的心愿。 她寻思，即便罗贤想赶她走，以她这资本十足的身体，应该也是男人所无法拒绝的……吧？ 下定决心后，华恋站起身，准备去找罗贤摊牌——算算时间，深水炸弹传销会……啊不，产品推荐会，应该快整完了。 然而，华恋再次展现了自己身为呆萌少女的平地摔属性，由于蹲了太久，起身的瞬间头有点晕，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摔得她嘤嘤叫。 她无奈地笑了，这就是我呀，总是得不到好的结果……哎？ 刚被摔出来的通讯水晶，在地上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华恋用手指轻轻一碰，发现是伊藤京子院士的通讯，连忙接了起来。 “华恋啊，祝贺你，马上就要当副高啦！” 小华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哎？副高……什么意思呀？” “罗贤没跟你说吗？”伊藤京子笑呵呵道，“他在云海学院医学部给你申请了一个副高的位置，第一年是特聘副研究员，等明年或者后年他拿了帽子，就水涨船高，给你转成长聘。” 樱田华恋人都要傻了，嗯嗯啊啊地支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囫囵话来：“这……这是真的？” “还能假了不成，罗贤刚拿了青千提名，按照他这个出名的速度，用不着两年，肯定能评上，到时候你的长聘还不是唾手可得。” 在利益诉求方面，罗贤向来是脸皮厚吃个够的类型。 他寻思着，华恋论文也够了，恰好他也要在云海学院组建课题组，正好让华恋来组里做小老板，作为心腹培养，再从外面招一个熟悉休曼王国国内各项科研杂活儿的副高，两人协作，来帮助罗贤管理课题组。 这也是异军突起的青年医学家在一所学院新建课题组的常见模式——外聘的熟手，和自带的嫡系，在组内分权制衡，保证课题组的良性发展。 伊藤京子虽然是混精灵帝国的学术圈，但对此事也十分熟稔，恰逢通讯祝贺小华恋，不由得多唠叨了几句，重点嘱咐该如何和外聘来的杂活儿哥和睦相处…… 华恋听得晕乎乎，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怎么听进去，她依然沉浸在罗贤的回心转意带来的冲击之中……不对，罗贤自始至终都没有抛弃过她，是她自己脑内加戏…… 于是，经过一场简单而富有小清新风格的野外午餐后，华恋酱去罗贤的帐篷里找他。 帐篷直接搭在了冷峰的半山腰上，反正早搭晚搭，早晚得搭，不如趁着吃饱了有力气，权当做饭后消食。 莉可和顾千雪正在整理自己的小帐篷，虽然她们心里的规划，都暗搓搓地把自己安排在了罗贤的帐篷里，但是，掩人耳目的工作，不能少。 “罗医生……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华恋乖巧地把双手放在小肚子上，给罗贤鞠躬。 罗贤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 “哎？”华恋歪歪脑袋，仔细一想，好像不用来道歉哎！ 她只是无端脑补，甚至连找人抱怨都没来得及，给罗贤道歉，反而会让他迷惑。 “哦，那，那就不对不起……”华恋弱弱道。 罗贤被她给逗笑了，懒得思考这大奶牛到底经历了什么脑回路，自上而下大量了一番，突然道：“看你走路不太方便，怎么？最近腿不舒服？” “嗯……好像，血液循环不太好。可能是坐久了吧。”华恋如实回答，突然有些脸红，“我，我不是在埋怨工作时间太长，是我太懒了，不愿起来活动……” “哈哈，不愿意活动就不活动，你这……嗯，你这也不太适合活动。”罗贤盯着华恋的⊙⊙打量了一番，拍拍地上的睡垫道，“你躺上来，我给你放松一下。” 753 太大了 罗贤这波操作实属突发奇想。 科研工作者出现一些久坐导致的身体问题，实在是太正常了。 倒不是他们生活习惯有问题或者单纯的懒惰，而是因为，创造性的工作，往往容易上头，来了感觉根本停不下来，就像那啥。 加上华恋的工作量本来就大，出现问题实属正常。 然而华恋却羞赧地直摆手：“那个……不必了，我自己活动一下就好啦。” “听我的。”罗贤劝道，“你的下肢循环确实有点问题，我来帮你推拿一下，就几分钟的事儿。” 明明是她错怪了罗贤，对方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还为她的身体考虑、主动为她进行保健，这实在是…… “真的可以吗？”华恋小心翼翼地问，眼睛里却是止不住的憧憬。 她已经垂涎罗贤的按摩很久了，但是却一直没好意思提，罗医生每天救死扶伤，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精气神，还要陪凌菲儿，哪有闲工夫来给她做按摩呢。 她只是个没有感情的论文制造姬罢了。 “这有什么不可以。”罗贤拉着华恋软软的胳膊，把她摁在睡垫上，熟练地搬了个小板凳，脱下她的小短靴，捧起她的美.足，仔细端详一番。 华恋酱的美足，鹅黄色的毛线袜包裹，没有娇艳欲滴的性感，但是，配上她文静的书卷气，却是恰到好处。 罗贤忍不住撩拨把玩了几下，华恋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发出舒适的闷哼声。 坏了，下意识地就把和凌菲儿在床上玩耍时使用的小技巧给复现了出来…… 罗贤刚想道歉，华恋却率先开口，声音充满惊喜：“罗医生，这按摩手法……真的好舒服呀！是您新开发的技术吗？”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为了让凌菲儿不停地去而开发的新技术…… 罗贤尴尬道：“没错，不过，这手法在一次按摩中不能用太多，否则会损伤神经。” 当然不能用太多，遥想上一次，罗贤一个冲动，在凌菲儿的脚丫上按了足足五分钟，直接导致凌菲儿不顾一切地在罗贤的身上上下耸动了一个多小时，若不是罗贤体质特殊、导致女武神率先脱力，恐怕罗贤小命不保。 樱田华恋是他的下属，知书达理、温顺乖巧，又有着尺寸惊人的⊙⊙，若是主动扑上来，罗贤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擦枪走火。 “哦……这样的嘛？”华恋有些失望，不过，罗贤的话，她是无条件信任的，这个男人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就算罗贤明天就说为了制药要把她做成华恋酱，她也觉得自己酱化得很值了。 然而，当罗贤转为正常的推拿手法之后，稀松平常的体验，却让华恋觉得索然无味。 就好比尝过五星级大厨的山珍海味后，再去吃普通的家常菜，总觉得没内味儿。 于是，当罗贤不经意间瞟到华恋那诡异的表情，居然从中读出了两个字——就这？ 罗贤笑道：“怎么，感觉不满意？” “哎？不是不是……”华恋有些窘迫，心里直埋怨自己，华恋呀华恋，你就知足吧！罗医生的按摩，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呢，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华恋是藏不住事儿的孩子，矛盾的心理，透过一汪清泉般的、琥珀色的眼睛，全都透出来了。 罗贤看在眼里，心念一动，道：“想要之前那种是吧……嗯，倒也不是没办法，容老夫想一想。” 说完，罗贤便停下手，静静地思索。 华恋则偷偷看着思考中的罗贤，她最喜欢认真思考的罗医生，她觉得这种时候的罗贤格外性感，简直像磁铁一般，牢牢地吸引着她，让她移不开目光，让她的整个内心世界都只有这个一个男人。 这套手法，学名叫做「斗气环绕扰流神经刺激」。 众所周知，斗气是沿着经络运行的，用斗气刺激神经，会超出神经的承载极限，它适合用于大家都懂的方面，对神经带来的过度刺激，可以借助「哔——」时候的刺激相抵消。 所以，理论上来说，罗贤给凌菲儿按完后，只要凌菲儿跟罗贤啪个爽，这手法就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总不能跟华恋酱也啪起来吧？罗贤寻思着，就算自己主观上能接受，人家也不同意呀。 于是，罗贤便闭上眼睛，当场钻进「加速临床实验室」，用上次用完还没彻底坏掉的假人，开始试验…… “有了！” 许久，罗贤睁开眼睛，目光中饱含着清明和喜悦。 他试出了一个绝佳的方案，给斗气环绕扰流的参数做了一个小调整，使得这套手法可以借助简单的循环，在不啪的情况下可持续运行。 即，从脚开始往上按，一直按到屁股，再按下来…… 不过，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这帐篷里孤男寡女的，华恋酱怎么可能同意这种诡异的按法，毕竟，涉及到斗气的矢量控制，是要脱.光了衣物直接皮肤接触的…… 果然，当罗贤说出这个方案时，华恋立刻便难为情起来。 “罗医生，这有点太……”她支吾道，“我……我怕累着你。” “啥？”罗贤懵逼，“为什么会累着我？” 华恋扭捏了半天，才说出了惊世骇俗之言： “我，我的屁股太大了，我怕给罗医生增添太多的工作量……” 这一刻，罗贤第一次认识到，面前的这台论文制造姬，脑回路是多么的神奇。 神他妈屁股太大增添工作量！ 你咋不说⊙⊙太大小宝宝吃奶的时候抱着累呢？ 听到罗贤放肆的笑声，华恋也逐渐意识到，自己这个顾虑实在是太蠢了，羞得跳起来摇着罗贤的肩膀直跺脚：“老板你不许笑我，不许笑我啦……” “好好好，不笑你。”罗贤忽然板起脸，憋着笑道，“知道自己可笑，还不赶紧趴下，少耽误点时间！” 华恋是很听话的论文制造姬，只要罗贤认真起来，便会高效率地服从。 只见她灵活得像个瑜伽选手，趴在垫子上，撩起袍子，直接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和纯白色的棉质内.裤。 罗贤看得眼皮子抽搐，他算是明白了，要说纯洁，连小莉可都比不过这大奶牛。 因为，莉可她只是幼齿，该懂的，总归朦胧地懂一点。 但是，樱田华恋，她是真的蠢萌…… 754 嫉妒使我失去重心 华恋的蠢萌，反倒是让罗贤放心了。 他心态平静地沿着华恋的腿，轻轻地摸了一圈，大概规划好了按摩路线，就热火朝天地开工了。 这个思路非常跳脱，既然捏脚会造成负面效应，那我就捏别的部位再造成其他的负面效应，负负得正，互相抵消，类似于波的叠加。 最终结果是，华恋爽了，罗贤也摸爽了，万事大吉。 罗贤此时的爽，和一般意义上的健康成年男子摸丰腴美少女大.腿、屁.股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在他的眼里，华恋酱和高斯，是同一层面上的生物。 她们有很多鲜明的共同点：萌，圆滚滚，吃得多…… 不同的是，华恋酱以写论文为生，而高斯以可爱为生。 华恋的反应也很符合罗贤的预期，只见她那舒服的轻哼，变得愈发悠长、渺远、小声，最后居然变成了轻轻的呼噜声。 “这孩子……也是太久没放松过了。”罗贤刮刮她挺翘的琼鼻，继续给她按，可以感觉到，手掌接触的肌肤，在逐渐地升温，这一过程，会极大地促进樱田华恋的下肢血液循环。 不过，有一说一，确实…… 华恋酱的屁股，真是有够大的。 在这艾尔风大陆上，罗贤真的用心感受过的、雌性人型生物的屁股，也不是很多，能够作为对比的，也就只有女武神和小刺客而已。 凌菲儿就不说了，每年被国际内衣大厂发至少一百次代言邀约的完美身材，黄金身材比例，不过，黄金意味着均衡，就没有哪个部位有特别突出而夸张的尺寸。 暮雨酱的主要卖点在于娇小而巨.乳，屁股不算很大。 而且，这两位都是习武之人，主要走健美路线，臀部紧致而富有力量，这一点，罗贤在凌菲儿往他腰上坐的时候，深有体会。 但是，樱田华恋可是运动白痴，过人的天赋加上久坐的职业属性，造就了一对又大又软的美.臀…… 捏在手里，别提有多带感了。 罗贤心想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华恋总是穿宽松的衣服，料足到这个份儿上，这是他真没想到的。 在罗贤的悉心工作下，华恋睡得很香，嘴里嘟哝着梦话：“冰淇淋，叫花鸡，哎嘿嘿……小修？怎么还不过稿呀，再这样下去，老板会生气的……” 罗贤乐了，这家伙连做梦都不忘记论文？ 专业、敬业、乐业，屁股又大，这样的论文制造姬，不放在身边宠着，难道要拱手让人？ 不存在的。 此时，罗贤的帐篷外。 小莉可和顾千雪，正通过门帘的缝隙，死死地盯着里面的情况。 顾千雪的脑袋在上面，莉可的脑袋叠在下面，就跟青春校园番里任何一个经典偷.窥场景别无二致。 形成这种局面，一方面是因为顾千雪个子高、莉可个子矮，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们来的时候恰好撞在了一起。 莉可打定主意趁着午休时间、同行的小护士们都在休息，来找罗贤把昨晚未竟的治疗搞完。 早上罗贤已经打开了她的心结，且，来的路上，罗贤告诉她，他打算改进治疗方案，让它不那么刺激。 莉可连忙表示，不用改了，她觉得很OK，不会再害羞了。 这看似是莉可为了停止变矮意志坚决、牺牲了节操，实则不然。 昨夜那一次特殊的体验，回忆起来，是那么的销魂蚀骨，让莉可久久不能忘怀，所以，鬼使神差地，她还想再体验一次。 莉可是在战略上很懒惰的孩子，她不敢对罗贤直抒胸臆，她更希望借着治病的借口，让罗贤给她刷药。 甚至她已经想好了，等三次的治疗结束，就谎称她还在继续变矮，让罗贤继续刷药。 她没怎么评估过这计划的可行性，但是，孩子的任性，原本便不需要什么可行性。 然而，在罗贤的帐篷门口碰上顾千雪，这就很灵性了。 顾千雪也很是惊讶，两人哈哈哈地聊了几句天气，气氛就冷了下来，目光交火，然后顾千雪意外地败下阵来。 小顾寻思，自己虽然毛恋爱没谈过，也没当过领导、没上过战场，但好歹是熟读恋爱小说三百篇的精神渣女，面对情敌的招式，还是有点东西的。 她却忽视了一个事实：莉可再怎么亲民，她也是一个超级大国的公主。 公主殿下从小养尊处优、颐指气使培养出的气势，小小千雪，怎能应对？可笑可笑！ 把顾千雪唬住之后，莉可志得意满地想要往走，然后就听到了华恋酱的闷哼。 嗯？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默契地暂时摒弃了仇恨，站在了一起（物理）。 她们站在一起，透过门帘的缝隙往里看，全程观赏了罗贤在华恋的下肢上下其手。 就，很羡慕。 渐渐地，嫉妒令顾千雪失去重心，于是只听见两声哎呀，二位就滚进了帐篷，咕噜咕噜地滚到了罗贤的面前。 罗贤刚从美.臀的享受中脱离出来，智力不是很够用，笑道：“你们来了啊，你们也想要这个？” 俩妹子一边嗯嗯啊啊地摸着身上摔痛的部位，一边站起来，连连应道：“啊哈哈哈，是呀……” “这个其实不太适合你们。”罗贤莫名地正经道，“莉可你就不用说了，先把治疗流程走完；千雪你是久站的，情况刚好相反，接着！” 罗贤突兀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包草药，丢给顾千雪，后者慌忙接住，满脸的问号：“罗医生，这是什么呀？” “去那边热泉接一桶水，把这个丢进去泡脚。”罗贤嘱咐道，“泡个十分钟就行了，别太久，有助于预防静脉曲张。” 随后，瞅着华恋这边差不多搞定了，拎起莉可就往外走。 “去你帐篷，给你刷药。” “去就去，你抓着我干什么……放手啦！” 在罗贤的欢笑声中，莉可悬空挣扎着，宛若一只欢脱的竹鼠。 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手里握着泡脚的药包，顾千雪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走远了。 再低头看看垫子上睡得贼香的华恋，顾千雪的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待遇…… 差别也太大了吧！ 755 我的莉可喜欢叫哥哥 罗贤从莉可的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愉悦，和舒坦。 小莉可则抱着罗贤的胳膊，在他的搀扶下走出来。 有了勇气之后，莉可完全放飞自我，完完整整、酣畅淋漓地来了一次刷药治疗。 不管是莉可被刷得嗷嗷叫期间、还是事后，罗贤都没什么嘲笑的意思，反倒是夸她很勇敢。 疼成这样，还能坚持到结束，对于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来说，真不容易呀。 罗贤这样想着，拿了一包小熊软糖给她，权当做奖励。 并且，答应了莉可旁敲侧击的要求，带她去热泉旁边坐一会儿，度过这段身体麻木、不能行动的午后时光。 罗贤已经差不多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看待了，这点小要求，自然会满足。 而且，他也想在热泉旁边歇息一阵，冷峰上的热泉，因为湖底的石头里蕴含一些特殊的物质，泉水冒出的热气，吸进身体，拥有温养生.殖系统的作用。 罗贤最近在凌菲儿身上勤奋耕耘，自觉要注意保养，否则，待到出了问题，才叫一个滑稽。 等到药厂走上正轨，他还想做难男人都懂得的言之隐方面的药物赚钱来着，要是自己先被女武神给榨干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就好比柜台上，卖高档化妆品的小姐姐，一般不会找肤质差的来。 莉可不曾想过，坐在身旁陪她呼吸着湿润、清新的热泉气息的罗贤哥哥，脑子里居然盘算着如此不纯洁的目的…… 她只觉得，这气息是如此的香甜，这世界是如此的豁然开朗。 莉可眨着眼睛，带动弯弯的、秀气的睫毛，偷偷地看着罗贤。 仅仅是肩并肩坐在一起，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莉可的心头，便涌上无尽的欢欣和雀跃。 她是那么地迷恋罗贤哥哥，以至于，已经对他形成了某种依赖。 皇室的长辈们对她固然很好，然而，只有罗贤哥哥，会在她接受身高矫正治疗、发出奇怪声音的时候容忍她的娇气，会在她脾气不好的时候用恶毒的语言反向逗她开心，会毫不犹豫地在手术台上指出她的失误，会摸着她的脑袋对她说，不用做到最好也可以。 莉可依稀从罗贤的身上，看到了姐姐的影子。 当然，莉可可以毫无负担地扑到姐姐身上，和她睡一个被窝，一起洗澡，一起上厕所，践行女性友谊的最高境界。 然而，和罗贤之间，却显然有很多层的隔阂。 尤其是某些时候，当莉可的小心脏，像游码一样，在天平的两端摇摆，摇到「升级做女朋友」这一端时，便会觉得，不论她如何暗示自己的心意，罗贤总能完美地拔旗。 此时，她便会觉得，她和罗贤之前，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莉可，你看这热泉，它像什么？” 罗贤突兀地问了一个问题，稀松平常的问题，却在莉可的心里，激起了万丈波澜。 在精灵的语境里，这个问题的意义，可是非常不一般的。 精灵是在水里诞生的民族，月亮井是每一位幼年精灵最喜欢的地方，在精灵的世界观里，水，天生便孕育着生命。 所以，在表白的时候，精灵们经常拿水来作比喻。 而这冷峰上的热泉，则像极了热恋中的男男女女们火热的心。 莉可顿时憋得满脸通红，声音颤抖，结巴道：“我我我……罗贤哥哥，怎么这么突然呀？” “突然吗？”罗贤挠头，“在这里坐了这么久，难道还没观察出什么端倪吗？” 呜呜，原来带她来这热泉旁边、席地并肩而坐，就是为了表白的？ 莉可顿时全懂了。 她低头紧咬牙关，小手搓着裙摆，努力组织语言，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候，她想起拉比特对她的谆谆教诲： “调情的时候，不知所措，该怎么办？亲上去就完事儿了，没毛病！” “没有男人能拒绝精灵萝莉的香吻，如果有，说明他「哔——」有问题！” 于是莉可A了上去，靠着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的腰腹，闭着眼睛往罗贤身上一扑。 然后扑在了柔软的草坪上，摔了一脸草。 她错愕地抬头，只见罗贤忽然站了起来，对着脚下的冷峰热泉，一脸的壮志凌云：“这泉，简直就是两颗肾的形状，而这泉水，只要经过妥善的处理，一定能成为驰名大陆、享誉海外的男性福音……决定了！” “等「静谧公主&哥布林肝素合剂」完成铺货，就做这个！” 莉可露出了竹鼠目睹鹅妈妈和放屁野猪跳草裙舞的表情。 等等……不是要表白吗？为什么突然开始讲本公主完全听不懂的事情了鸭！ 罗贤说完，用手捧了一捧热泉，伸舌头舔了一下，利用双生树的功能，分析它的成分。 味道略微有些苦涩，并且，经过分析，内含一些对人类身体有害的杂质。 那么，除了萃取有效成分之外，还需要把杂质过滤掉。 罗贤渐渐沉入了对壮.阳药品商业化的思索，全然不知，此时的小莉可，正在他的身后，气得发抖。 自作多情带来的羞耻感，让莉可心态爆炸，不知是为什么，她忽然感觉酥麻的身体重新充满了力气。 公主殿下的小拳拳，雨点般地锤在罗贤的背上。 “罗贤哥哥……哥哥大笨蛋！” 罗贤有点懵，这教科书式的傲娇发言是什么情况？ 好在不多时，顾千雪的声音从帐篷那边传来。 “罗医生！您在里面吗？” “我在热泉这边汗蒸呢。”罗贤回答道，瞅着莉可忽然停下动作，一副欲锤还休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 不由得揉揉她的脑袋，和蔼道：“既然能站起来了，就一起去玩吧。” “千雪说在冷峰的北面，有一处不为人知的小秘境，里面有许多的奇珍异草，咱们去瞅一眼，等其他护士们休息好了，再去冷泉深渊那边拯救自杀少女。” 莉可“哦”了一声，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郁闷，拽着罗贤的衣服后襟，被罗贤带着往回走。 此情此景，让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姐姐带着她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小公主噗嗤一笑，轻声道：“谢谢哥哥。” 怎么又没头没脑地谢我……看来这小东西对身高真是慢残念的。 罗贤心里嘀咕着，道：“喜欢叫我哥哥？为什么啊，我感觉我这人没什么兄长的气质，我还是个孩子。” “谁喜欢了。”莉可瘪着嘴，幽幽道，“随口一叫而已，哼。” 756 误入秘境战场 小顾邀请罗贤前往小秘境探险的计划，部分落成了。 不过，来的不只有罗贤，还有莉可和华恋，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罗医生……什么秘境啊？”华恋睡眼惺忪地揉着脸，她在罗贤的按摩中睡下后，尚未睡够，就被罗贤给拉了起来。 “千雪说里面有很多珍稀植物，还有可能遇见隐藏的放屁野猪栖息地。”说起这些，罗贤两眼放光。 植物自不必说，作为一个立志成为全能医生的男人，收集各类药物原料，是途径各处随手坚持的事情。 而传说中的隐藏放屁野猪栖息地，则让罗贤更加神往。 万一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10只待产的放屁野猪（雌性），岂不是赚翻？ 罗贤不介意用高超的剖腹产技术，让它们早生早解脱。 小秘境是顾千雪的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闺蜜，在一次爬山活动中偶然发现的，是尚未被旅游开发商们荼毒的处.女地。 艾尔风大陆的旅游开发商简直无孔不入，丧心病狂程度和药企处于同意级别。 只要有利润，他们连龙窟都能给你整成旅游景点，前提是合作的地方军阀或者联盟军愿意提供驻军，龙窟里的龙也愿意合作。 至于大陆上数不清的各种秘境和神庙，更是旅游开发商们中意的首选。 老道的驴友们，就非常青睐在野外探索，发掘尚未被人型生物踏足的神庙。 只见在小顾的带领下，众人进了热泉北面的深山老林，向深处行进，渐渐走上了人迹罕至的小道，周围的木丛，也变得格外繁茂。 “这种地方……会不会太危险了？”泰贝莎建议道。 女骑士的出现又一次把大家吓了一跳，没等罗贤吐槽，暮雨酱先从罗贤的影子里跳了出来，反驳道：“区区冷峰上的小秘境，能危险到什么程度？有我跟着，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危险这俩字儿怎么写。” 泰贝莎嘴角抽搐，努力抑制住拔剑的冲动：“喂，难道不是我也应该跟进去吗？我才是护卫的主力吧。” “呵呵。”暮雨不屑道。 莉可连忙拉住泰贝莎，和稀泥道：“那个，我觉得……可以让泰贝莎守住秘境的入口，防止有坏人尾随我们；至于里面，最多也就遇见放屁野猪啦，有暮雨酱在就好啦。” 泰贝莎下意识地点头，因为莉可的这个提议，其实蛮靠谱。 泰贝莎之所以回回被暮雨吊打，是因为她作为重甲骑士，敏捷跟不上。 不过，守秘境入口这个工作，不太需要敏捷，**就完了。 而进去之后，需要同时保护四个人，能在阴影里自由移动的暮雨，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怎么感觉公主殿下这语气有点心虚呢？ 泰贝莎不由得向莉可投去审视的目光，看得莉可像被华农盯上的竹鼠。 莉可当然是故意的，她要把泰贝莎支开，不然，若是在秘境里有机会和罗贤哥哥擦出一点暧昧的火花，绝逼会被这古板的女骑士破坏掉。 “公主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泰贝莎狐疑道。 “没，没有呀，哈哈，泰贝莎你想多啦……”莉可尬笑着解释。 暮雨酱则发出更加不屑的声音：“泰贝莎，为了不承认你比我弱，还真是煞费苦心呢……嘻嘻，你要知道，这站岗也不全然是低档的工作，某少女天才女武神，早年间还在落羽山脉站过岗呢……” “让我想想你到底是在黑泰贝莎还是在黑我老婆，她当年站岗的时候才五岁啊……罢了，就这么分配吧，我觉得很赞。”罗贤一锤定音。 所以，尽管不情愿，泰贝莎还是接受了站岗的工作。 然而，众人刚开启藏在一处反斜坡后的秘境之门钻进去，意外便发生了。 只见一阵炫目的黄色光晕闪过，大地震颤，几秒后，秘境之门猛地碎裂开来，然后暮雨酱从里面一记抛物线倒飞出来，一边倒飞一边吐血。 泰贝莎满脸的问号，尽管对此人极为讨厌，还是接住了她，并及时地往她的胸口拍了一个稳定心肺功能的自然魔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暮雨大口喘了几下，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懊恼：“完犊子呀……这秘境，居然天生和阴影属性排斥，我一进去，就被紊乱的空间流冲了出来，还破坏了秘境与大陆主空间的链接。” 她愧疚道：“对不起，是我失算……” “这种时候，就别忙着道歉了。”泰贝莎严肃道，“排斥阴影属性的秘境，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秘境，也许就是针对罗医生的阴谋。” 阴谋不阴谋先不用说，此时，这冷峰秘境里确实不太安宁。 四人甫一落地，便听到了震天的喊杀声。 罗贤连忙呼唤暮雨酱，却无果，不由得心下一沉。 该不会，把她给落在外面了吧？ 众人连忙回头，想要回去，却发现入口已然消失不见，不由得大惊失色。 顾千雪是最慌的，小姑娘一直生活在冷泉港城区的安宁祥和中，没经历过什么危险场面，此时腿都要软了。 罗贤则较为淡定，蹲下身子，扒拉开树丛，开着双生树的「鉴定」扫视了一波，总结道：“嗯，我们大概是落在了两种魔物对砍的战场上，一方是长着猪头的疑似人型生物，不知道会不会使用「猪突猛进」；另一方面是九尾蜥蜴人……卧槽，这造型有点克苏鲁……” 顾千雪简直惊了，不愧是罗医生呀，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吐槽？ 再看看身边，顾千雪更迷惑了。 只见小莉可丝毫不虚，老神在在地从裙底（?）掏出一只怀表，狂拧发条，并安慰道：“大家不慌，我已经叫人了，精灵帝国的皇家陆战队特种分队一小时内就能赶到。” 罗贤抢过莉可的怀表把玩了一番，啧啧称奇：“魔力粒子纠缠技术呼叫器，单价就能顶我半个罗家沟诊所了，服气。” 至于华恋酱，才刚刚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呆呆地思考了半天，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顾千雪问。 “这里有人打架，岂不是意味着，罗医生又能给他们疗伤、赚一大笔钱了？” 顾千雪震惊了。 这个女人，也太有趣了吧…… 757 深入猪头群众「加更」 “小场面，你们蹲着别动，我去探探路。” 罗贤嘱咐三女藏好，随后拨开灌木丛，大大咧咧地向前走去。 三人均是一愣，要知道，罗贤可是1级初段的弱鸡，而不远处这些魔物，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杀气，怎么是罗贤能招惹的呢？ 顿时，三女纷纷失声喊了出来。 “罗医生！”“老板！”“哥哥！” 罗贤回眸微微一笑：“放心吧，菲儿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保命的东西，他们伤不到我的。” 而促使罗贤莽上去的最主要原因，则是他居然能听懂猪头人和九尾蜥蜴人的语言。 刚穿越的时候，罗贤便发现，他自动精通大陆上的多门语言，之前还以为是这身体的原主人博才多学，现在一想，恐怕是医学双生树自带的翻译功能了。 就罗贤的观察，这两方看似激战正酣，其实只有极少数的魔物在战斗，大部队都苟在后面休息着呢。 果然，罗贤走了没两步，穿过几棵结了奇怪菱形果子的树，来到一处豁然开朗的平地，迎头撞上了一群数十只猪头人。 在这群猪头人中，有一位格外高大，颈上的鬃毛耸立，颜色也比其他的猪头人更深，形貌格外凶恶。 而在这位高大威武猪头人的身后，则是一只身形瘦弱、脸上皮肤皱巴巴的老猪头人。 罗贤秒懂，这大概是一个完整的编队，而造型格外独特的两位，就是它们的将领和军师了。 于是，无视它们错愕的眼神，罗贤喊道：“诸位，我是来自异界的旅客，一名医生。你们需要帮助吗？我可以帮你们治疗伤员。” 说完，还朝着它们扬了扬胸前的医师执照。 关于误入秘境的生存指南，罗贤也看过不少。 毕竟，自打黑诊所时期，他便经常出入各类人迹罕至的地带，采集各种素材，有时候是跟着冒险家团队，有时候则是搭城防军的便车，掉进秘境，也有那么几次了。 该怎么处理，也是了然于胸。 首先……在两位保镖都没有跟进秘境的情况下，先找个强有力的武力团体作为大腿，抱住。 高大猪头人面色略显惊异，随后朝着罗贤投去审视而谨慎的目光。 他开口了，语气严肃而低沉：“既然是异界的旅客，为何会我们的语言？” 罗贤暗暗惊叹，这猪头人看来智力和反应都蛮迅速，完全打破了大众对类似魔物的固有印象，至少，忽悠这位老哥的难度，是要高于李狗嗨的。 他沉吟片刻，道：“我是一名拥有特殊能力的医生，看到我手上这枚戒指了吗？这里面寄居了一位神灵的残魂，名为药老，别说通晓你们的语言了，就算是更加神奇的能力，也不在话下……” 说罢，罗贤对着猪头人将领丢了个「诊断」。 “老哥最近房.事很糟心吧？家中的婆娘予取予求，却因为年老色衰，令你boki不能，只得在外面彩旗飘飘，却让家里那位起了疑心……” 罗贤还没说完，猪头人们直接就沸腾了。 脾气比较暴躁的猪头老哥，直接指着罗贤的鼻子就骂开了：“区区牲畜，居然敢污蔑我们伟大的百夫长大人……” “不要多嘴。”高大猪头人脸色古怪地喝止了部下，饶有兴趣地盯着罗贤，“小子，你果然有点东西。” “如果相信我的话，可以有偿地为你们提供医疗服务。”罗贤道，“看局势，你们大概已经撑不了多久，不过若是我能帮你们中的几位强大战士恢复行动能力，局势便完全逆转了。” 只要不涉及感情方面，罗贤的观察力就很敏锐。 他的话显然切中了要点，让百夫长当时就心动了。 确实，他们在之前的战斗中折损了几位强悍的勇士，导致无法处理对方那个藏在暗处射水箭的、该死的蜥蜴人。 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百夫长不可能马上把几位受伤的心腹交给罗贤来治疗。 他朝着那皮肤皱裂干瘪的老年「巫师」使了个眼色，巫师立刻去安排了一番，不多时，便抬来了两名重伤员。 他们都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能力有限、地位低微，就算这异界旅客把他们给治死了，也并无大碍。 两名年轻的猪头人发出痛苦的哼哼声，其中一位已经神志不清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不住地嘟哝着：“好想在奶奶调制的泥浆里打滚……” 罗贤嘴角抽搐，这猪的临终蒙太奇，就是画风清奇啊…… 此时他已经回去把三只妹子给喊了过来，她们看到这里围着如此多的猪头壮汉，原本有些心虚的，但是定神一看，却并没有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多余的情绪，有的只是冷漠、肃杀，和淡淡的好奇。 “呼……”顾千雪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一边戴橡胶手套准备辅助罗贤的手术，一边道，“我还以为……” 说到一半她又乖乖闭嘴，生怕出言不逊，得罪到这些一看就很能打的家伙。 罗贤反倒是不在意，把话接了下去：“你怕他们见色起意？不存在的，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畜生，你会对一只羊发.情吗？” 听到这话，百夫长发出坏掉的风箱一般的笑声，道：“小子，还是先想想怎么让自己活命吧。” “若是救不活这两人，我不介意把你们四个废物宰了，给我的兄弟们打打牙祭。” 其他猪头人很配合地发出磨牙流口水的声音，整个场面像是个深夜的大家都睡熟了的八人间的男生宿舍。 那巫师也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肮脏的黄牙，仨妹子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耳朵，顿时吓得毛骨悚然。 她们可都是有医学教育背景的，那巫师的耳坠，分明是一串人类的智齿！ “哥，哥哥哥哥……”莉可拽着罗贤的袖子，吓得说不出话。 尽管叫了皇室陆战队的支援、看似稳如老狗，但直面恶徒之时，公主殿下依然慌得一批。 罗贤则是真的淡定，他可是敢于深夜杀入号称「路过的星辰级医生都敢杀给你看」的亚人街道——在里面的亚人老哥他一个都不认识的情况下——然后，第二天早上，带着一大包土特产，在兽耳萝莉们的夹道欢迎中离开的男人。 “慌什么。你们两个，观摩。千雪，准备7号刀和0号线，我给他们秀点好玩的。” 758 你介不介意多俩胳膊 猪头人百夫长看着罗贤镇定自若地给重伤的士兵消毒、铺巾，严肃凶悍的脸色毫无波动。 事实上，在猪头人的村落里，负责医疗事务的便是巫师。 此时，那满脸褶子小短腿的巫师，就站在百夫长的身侧，小声逼逼。 根据巫师的判断，这人类医生，根本就是外行。 虽然这秘境不为冷泉港广大人民群众所知，但村子里姑且是有极少部分人能得到与外界交流的机会。 外面的医生，因为面对的是脆弱的人类，因此消毒铺巾是必不可少的步骤，但是，对于身强体壮、对诸多微生物病原体免疫的猪头人而言，就完全是多余的操作。 “百夫长，干脆直接杀了吃肉得了。”巫师建议道，哈喇子流了一嘴，“我寻思，那个长耳朵的小东西应该蛮好吃……吸溜。” “再等等。”百夫长摆手，别看他长着一副无脑的模样，其实心思很细腻，不然，也无法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猪头人村落里做到百夫长的位置了。 他觉得，这位白嫩的成年男子医师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仿佛任何病人摆在他的面前，都能迎刃而解似的。 没有成年累月在手术台上的呼风唤雨，这种气质是积攒不起来的。 只见罗贤不慎娴熟地掰着猪头人士兵断成两节的躯干，看个没完。 是的，这位爷那精壮的身躯被拦腰斩断，居然还能赖唧唧地嚎这么久，足以见得生命力是多么的强悍。 而短暂的观察，带给了罗贤很多的感悟。 所谓魔物，它们的生命形式是建构在天然魔术回路上的，和人族相比，会更加的坚韧。 这猪头人躯干的断面上，遍布着螺旋缠绕在循环系统上的魔术回路，当即就把当助手的顾千雪给看傻了。 这咋整呢？ 看这护士的表情，巫师愈发地不耐烦：“喂，小东西，你们到底会不会治伤？不会，就放着让我来。” “在下姑且也是沃丽拓村排名前十的医师，别的不说，这位兄弟断了身子，接起来后不保证能重新拿起刀剑上战场，至少，干农活养家糊口是没问题的。” 说罢，巫师转向百夫长，严肃地建议道：“百夫长大人，这位赖斯先生，上周刚娶了媳妇，在村南墓地旁边买了块顶好的泥潭，还没享受几天，就遭到这样的不幸，虽说归根结底是那些臭蜥蜴的罪孽，但是……能救一命是一命，别让外人断送了他后半生的幸福啊。” 罗贤听懂了，逼逼一大堆，无外乎看不起他，不想让他治伤罢了。 这老巫师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所谓村民的幸福，只是借口而已，若是罗贤真的展现出了非凡的医术，回到村里，酋长必然要对他嘉奖并重用，而他作为同行，地位便降低了。 沃丽拓村深居秘境，就这么大点地方，绝大多数猪头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出去，所以，本就不丰富的资源和地位，当然要奋力争抢。 百夫长犹豫了一下，旋即望着罗贤的目光更加凶悍：“小子，我警告你……” 罗贤置若罔闻，观察了许久，忽然道：“兄弟，你建议多长两条胳膊吗？” “啥？”躺地上的断两截猪头人，迷茫了，“你在说啥？” “我能给他接好，并保证他的战斗力。不过，为了平衡回路的缺损，需要给它的腰上再弄出两条胳膊来。” 魔物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生理形态，其实不太稳定。 被公主吻过后就能变成王子的青蛙，相比普通的青蛙，那它的生理结构，显然是更加天马行空的。 要修复不稳定的结构，所付出的代价，更大。 打个比方来说，公司那错漏百出的屎山代码，出了bug，那自然是比新人写的规范化代码更加难搞。 所以，罗贤就多提了一嘴，然后给出了第二个方案：“也可以不多长胳膊，不过，你的腰部发力大概要受损一些……” 哪知道，这大哥根本没有丝毫犹豫：“我要长胳膊！四条胳膊，想想就觉得帅！” 三只围观妹子都惊了，果然，魔物们的世界观，根本理解不能呀！ 巫师则发出了夸张的笑声：“哈哈哈，小子，我看你这医师执照，也不是一般的人类医生了，居然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即便是隔行如隔山，也没必要这么傻吧？” 罗贤不说话，闷头操作。 既然病人本人同意了，他也就不多逼逼，魔力运转起来，在手掌上均匀地分布一层，快速地在猪头人的躯干断面上涂抹，突然大喝一声，抓起两半身子，就怼了起来。 随后，只见一阵红光闪过，那猪头人士兵受伤的地方，赫然变成了硬化的虬结肌肉，宛如坚硬的黑曜石。 两条粗壮的手臂，在侧腰上噗噗地钻了出来。 老巫师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邪术？ 而百夫长则兴奋起来，他能感受到，这士兵的生命力，突然丰沛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相比受伤之前，反倒是提升了一截！ “好了，站起来试试！” 其实不用罗贤催促，那士兵自己就蹦跶起来，围着树林乱窜，拿起武器试了试新胳膊，感觉异常的好使。 他不禁发出快乐的猪哼。 “医生，我代表沃丽拓村全体村民，感谢您的慷慨解囊！” 百夫长握住罗贤的手，诚恳地道谢。 尽管对方只是牲畜，但在百夫长看来，有价值的牲畜，也好过无用的同胞。 “谢就不必了。”罗贤伸出两根手指道，“我有两个条件，若能满足，我将为你们全村提供所需的医疗服务。” “第一，派专人保护我们四人的安全；第二，帮助我收集需要的素材。” “哈哈，这有何难，成交！” 望着罗贤和百夫长握住友谊的手，三女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罗医生……他为什么这么熟练呀？”顾千雪道。 “难道说……哥哥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吗？”莉可道。 “新胳膊好丑……”华恋道。 此时，冷泉秘境里的猪头人和九尾蜥蜴人们，尚未察觉，它们的生活，已然走上了不可逆的剧变之路。 759 凌菲儿的调查 西北地区，依布尔市郊外。 粗壮的铁锁链绷紧，桥缓缓放下，冰封的护城河里，蹲在冰面上啄食腐尸的渡鸦，嘎嘎叫着飞上天空，钻进厚重的乌云里。 凌菲儿秀眉微蹙，淡淡道：“天气真糟糕。” “相比于天气……这城堡里的情况，可能更加糟糕。”普罗诺夫神色凝重。 不管是表演给凌菲儿看，还是实际的情况，普罗诺夫的心情都不怎么妙。 一个月前，奥拉夫博士从依布尔城堡发来消息，称，实验取得了新进展，但是，下一步研究的推进，可能会产生不可预料的结果，恳请人总参派出人手保护。 人总参内部对此事踢了几次皮球，开了几次会，觉得问题没那么严重。 奥拉夫向来疑神疑鬼，几乎每隔俩月都要跟人总参求一次加派人手，狼来的的故事听多了，人总参也就佛系了，发了一封扯皮性质的公文了事。 然而，两周后，依布尔城堡失联了。 奥拉夫是人总参一派的医学家，对于医师协会提出的「人型生物超越巅峰」计划不慎感冒，认为人型生物是有极限的，只有不做人型生物了，才有彻底战胜魔兽的可能。 所以，他平素不太参与医师协会的活动，而医师协会对此人也爱答不理，而若是奥拉夫的研究，有什么过不去的关键节点落在协会手里，后者都会借其发难。 这一次也不例外，本来只有普罗诺夫一个人来的，他身为7级的「超凡者」能力足够，也是西北地区的本地人，接管依布尔城堡，名正言顺。 但医师协会表示，WDNMD，这奥拉夫医生，肯定是在进行什么反联盟反社会的反动研究，把城堡给搭进去了，你们让本地人普罗诺夫去调查，是不是有钦定的意思？ 于是，就加派了凌菲儿过来。 普罗诺夫压力很大，在搞清楚奥拉夫博士到底怎么了的同时，还要提防凌菲儿发现城堡里的秘密，属实难操作。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普罗诺夫精于算计，这一趟来之前，就去找人总参的小伙伴们要来了特殊的小道具。 「月轮怀表」。 拧动发条一周，便会在同一时空分裂出另一个普罗诺夫，继承原普罗诺夫一半的力量，但需要分出心神来操纵。 普罗诺夫（弱），已经提前几小时偷偷潜入了城堡，正在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只要提前找到奥拉夫博士，把事情调查清楚、俩人串好供，哄骗过凌菲儿，轻而易举。 凌大小姐一向不以智力著称，她擅长的都是大力出奇迹。 医师协会指明凌菲儿这个γ兵团的兵团长来调查，也仅仅是因为她最合适而已，毕竟是罗贤的女朋友…… 想到这里，普罗诺夫一阵酸楚，不久之前，他还意.淫过这件事情，觉得他普罗诺夫是人总参出了名的智者、推理大师，男有才，女有武，简直是天生一对。 然而……哎，不提也罢。 普罗诺夫这边应付着凌菲儿，那边操纵者另一个自己，寻找奥拉夫的下落。 地毯式搜寻已经接近尾声，然而，奥拉夫博士却依然不见踪迹。 城堡分为地上和地下两个部分，地下主要是三层的广阔实验室，而地上则是六层日常起居空间，外加西南角的高塔。 按理来说，像奥拉夫博士这样疑神疑鬼又怕死的人，出了事情，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地下专门开辟出的避难空间才对。 但普罗诺夫从地下三层一直找到了地上六层，依然无果。 难不成，博士在那个塔上？ 不科学吧，那塔不是观景用的嘛，四面开窗，若是有什么危险，根本守不住的。 “果然，这城堡被魔力绝缘屏障罩住了。怪不得收不到求援信号。” 一位普丑不配有名字的干员，动手拆除地上的小型石基法阵，发表不痛不痒的言论。 凌菲儿则将他叫停，盯着那镌刻着法阵的方形石头瞅了半晌，突然竖直劈出一剑，将石头砍成两半，露出光滑的断面。 这技术，去参加杀鬼队绰绰有余。 “有邪能。”凌菲儿指着那断面上冒出的缕缕黑烟，面无表情，“是颂魔社的人干的。” 普罗诺夫顿时眉毛拧成了一团，本以为是简单的大型实验事故——就像十年前的事情一样——没想到，却突然多了个颂魔社的元素。 一位智商不是很够的普罗诺夫的部下，挠头问道：“为什么是颂魔社干的？就不能是魔兽吗？” “你家魔兽会布置魔力绝缘屏障吗？”凌菲儿的小队副官白了他一眼。 “说不定是脑虫呢，脑虫肯定会……” 得，这就是个杠精本精，小队副官懒得理他，向凌菲儿请示：“老大，怎么说？” “进去，把颂魔社的闸种都宰了。” 凌菲儿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这微笑带着杀机四伏的寒光，让周围的人不由得精神恍惚，莫名地就想要下跪。 随后，只见一阵磅礴的斗气爆发，凌菲儿脚下轻点，激射而出，朝着城堡的大门飞驰而去。 其他122小队的成员，也纷纷跟上凌菲儿的步伐，不多时，只剩下普罗诺夫的队员们十几脸懵逼。 说起来…… 自从经络缠结痊愈，凌菲儿貌似还没怎么正经打过架…… 有点为颂魔社的老哥们感到悲哀……不是，我为他们悲哀什么？ 普罗诺夫回过神来，赶紧跟上，生怕凌菲儿一个大力出奇迹，把城堡的秘密给砍出来。 尤其是那个保险库，里面可是存着一批没来得及运出去的样品和实验记录，那是普罗诺夫必须要销毁的东西…… 沿着冰冷潮湿的石阶下去，触目所及，是斑驳生锈的铁栅栏，里面原本应该关押着实验动物，此时却是狼藉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铛！砰—— 金铁交加的声音，然后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透过雾霭般浓重的空气，传到普罗诺夫的耳朵里，让他一个激灵，心急如焚。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凌菲儿了，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她便会跑到前面去把原本不该打得开的东西打开。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普罗诺夫努力追赶，终于赶上了凌菲儿，却发现，她正盯着空空如也的保险库发呆。 他长吁一口气。 然而，还没来得及庆幸，四周忽然传来嘶哑的恐怖低啸。 仿佛被一万只被邪能感染的放屁野猪包围了一般。 760 这是颂魔社干部用放屁野猪做的局 无独有偶，罗贤和凌菲儿，这对狗男女，同时遭遇了放屁野猪的威胁。 这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全在某人的算计之中。 阿基姆家族的院子里，穿着法师袍戴墨镜和发箍的颂魔社干部哈罗德，左手一瓶大绿棒，右手一杯雨前毛尖。 一口啤酒一口茶，简简单单coffee break。 阿基姆家族的家主，和另外几位主事儿的老少爷们，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听从哈罗德的发落。 事实上，阿基姆家族早年间差点被新崛起的咯嘣家族干翻，咯嘣家族是来自地精群岛的矮人家族，制造并贩卖优质的铁器，一度在冷泉港的商场上稳压阿基姆家族一头，而咯嘣家族的猛士们，战斗力也不俗。 就是在那时，阿基姆家族认识了哈罗德这个衣品奇差的男人，和魔兽做了交易，几乎是一夜之间，夺回了冷泉港属于他们的势力。 鉴于咯嘣家族属于外宾，而即将统治冷泉港的外宾惨遭荼毒，对于休曼王国官方而言，很难说是丧事还是喜事，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阿基姆家族别再搞什么幺蛾子。 哈罗德也确实很有谋略，在他的建议下，阿基姆家族休养生息，并在几年后吞并了一条远洋航线，家族声望和收入再涨一波，未来，简直是光明无限—— 然后，罗贤和凌家，他们来了。 这人什么都好，交易的筹码很公平，也不会居于人上、无端为难阿基姆家的小辈，可以说在家族的管理层中饱受好评，唯一的缺陷是，太深沉。 深沉到了主动约大家伙儿来说事儿，结果自己坐那儿一口啤酒一口茶，愣是不说话，搞得站旁边的立顿家主有点困。 “哈罗德先生……”立顿家主终于忍不住问，“您有何吩咐？” 哈罗德看时间差不多了，微微一笑，道：“诸君。” “今天，是凌菲儿和罗贤陨灭的日子。” “我约大家来，是共同见证这一绚丽而凄美的时刻。”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什么，陨、陨灭？！”立顿的哥哥，有些痴傻、长相不普通丑得很有特点的中年男子，惊叹道，“哈罗德先生，您有何妙计？” “妙计？”哈罗德冷哼一声，不屑道，“对付这两个人，用不着妙计，普通的小伎俩，便可让他们在不经意间走入绝境。” “毕竟……是两个沉浸在恋爱的和平日常中、毫无警惕性的傻瓜呀。” 砰！ 说着说着，哈罗德忽然捏爆了手里的大绿棒啤酒瓶，眼底泛起泪花，哽咽道：“淦，我还没有过女朋友呀……呜呜呜……” 阿基姆家族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罢了。总之。”哈罗德情绪恢复正常，“让这两位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傻瓜，走向生命的终结吧。这是上面的意思，也是你们阿基姆家族希望看到的，没错吧？” 阿基姆众疯狂点头。 这里没外人，也不用顾忌政治正确了，否则，他们至少要说，凌菲儿是王国的先锋，保家卫国，他们顾全大局，也要和女武神一条心。 “那么，该如何办到呢？”立顿家主谦恭地问道。 “我已经办到了。” 阿基姆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预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毕竟，哈罗德一向是这个风格。 像立顿家主这种比较了解他的，其实已经不用倒吸凉气了，但为了照顾哈罗德的感受，还是礼貌性地吸了一下。 哈罗德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心理得到了充分的满足，随后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简单来说，作为曾经在魔兽的地盘养过放屁野猪的男人，哈罗德在冷泉港的放屁野猪群体里，也是有经营的。 那隐藏在冷峰之上的秘境，便是他运作的基本盘之一。 前些天，哈罗德借着隐藏在云海附院护士里面的内鬼，把「冷峰有个人迹罕至的秘境，快进来，特别好玩」的消息散播给了那个姓顾的小姑娘。 而根据内鬼的线报，小顾已经拉着罗贤去冷峰秘境了。 就秘境里的现状而言，一旦他们进去，那就必然是个死字。不解释！ 至于依布尔城堡，那根本就是针对凌菲儿量身定做的圈套。 那一万只放屁野猪，耗费了哈罗德十枚珍贵的空间折叠宝石，放置在城堡地下三层周围关押实验动物的监牢里，若是法阵感应到强大的超凡者接近，便让它们一涌而出。 以凌菲儿的性格，肯定二话不说，拔剑就砍。 然而，这些感染了邪能的放屁野猪，与埋藏在城堡地下深处的魔兽卵联系在一起，它们一旦肉体消亡，则会从魔兽卵吸收邪能，拷贝其他放屁野猪的肉体，重生！ 在此过程中，凌菲儿对放屁野猪们释放的杀意越足，那魔兽卵便会成长得越强大，若是凌菲儿多把这些放屁野猪杀几遍，待到魔兽卵吸收了足够的杀意、破土而出，甚至能够比肩英杰！ 凌菲儿她在厉害，不过是个女武神，她能打得过英杰？ 如果能，哈罗德，当场，就把这个茶壶给吃下去！ “妙啊，妙啊！”听完后立顿家主带头鼓掌，“您真是什么都算到了！要我说，这对狗男女最难搞的，就是他们总是黏在一起，一个武道家一个医生，简直无敌了……分而治之，并针对各自的弱点，悄无声息地发难，一击必杀，妈的，绝了！” “妈的，绝了！”阿基姆众纷纷应和。 哈罗德难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次行动，他基本上动用了身为颂魔社干部的所有资源，若是失败，恐怕要被调离冷泉港，彻底边缘化，永无翻身之地了。 颂魔社，是靠恐怖主义起家的屑组织，天生好赌，讲究一个赢了下海嫩.模、输了会.所干活儿。 但是，哈罗德相信，自己一定能赢。 “不过……”有些痴傻、长相不普通丑得很有特点的家主哥哥，以精神病人思维广的姿态，发现了盲点，“如果凌菲儿同时杀死所有的放屁野猪，那死去的放屁野猪，岂不是没办法拷贝复活了？” 空气忽然安静。 哈罗德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一击杀死一万只邪能放屁野猪，以为割大白菜呢？哈哈哈，哈，哈……” 笑声，渐弱。 不会吧……不会的，怎么会呢…… “卧槽……这就杀完了？” 望着眼前横野猪尸遍野的花岗岩地面，普罗诺夫先生，弱弱道。 761 一剑破万猪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当数不清的放屁野猪，凶残的眼睛里闪烁着血红色的邪能光芒冲过来时，普罗诺夫的内心，其实是有点崩溃的。 他是一名智将，单挑还行，但割草，是决然不擅长的。 所以，尽管立场与其对立，他还是诚实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凌菲儿。 后者不用他提醒，便将「旋转的雪月花」拔了出来，冷冷道：“都退后，我要开杀了。” “哼，颂魔社的雕虫小技……” 一边给自己灌奶，一边冲入了野猪群中，大杀特杀。 顿时，流光四溢，血溅满地。 γ-122小队的干员们，痴痴地望着凌菲儿的英武身姿，有如一群整齐的小迷妹，而普罗诺夫的手下们则看傻了。 这里面的一半人，都没亲眼见过凌菲儿战斗，毕竟β和γ很少一起行动。 之前，还有干员扬言要趁机和女武神切磋一下、过几招，现在，这位大哥面色苍白，猛地咽下一口唾沫，把这个想法，在心底深深地粉碎了。 切磋？怕不是要直接把他人给磋没了呦。 普罗诺夫则暗暗高兴，这些放屁野猪，看样子够凌菲儿杀很久的，这样一来，就给了他的分身在塔楼上寻找奥拉夫博士的时间。 场面虽然很漂亮，凌菲儿却逐渐感觉到了不对。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把剑下的放屁野猪们真正「杀死」。 这把「旋转的雪月花」，除了无往不利的锋锐以及寒冰属性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隐藏特性——每击杀一只魔兽，它便会强大一分，而作为与女武神绑定的上古神兵，这种强大，凌菲儿是能感应到的。 宰了这么多猪，这旋转的雪月花，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不应该。 女武神心念一动，把剑往地上猛地一插，一个球形的斗气屏障，将凌菲儿包裹起来，她本人则闭上眼睛，神魂追逐着刚割草的那一批放屁野猪，深入。 凌菲儿修炼斗气的基础功法，是凤傲日天诀，这功法对神魂的凝练是极好的，横行大陆这么多年，凌菲儿还没见过比自己更强大的灵魂。 追踪几只放屁野猪的魂魄，自然是不在话下。 而在其他人眼中，局势就有些诡异了。 “这……”普罗诺夫惊愕道，“怕不是要临阵突破了？” 老哥的猜测也不无道理，打着打着忽然遁入冥想一般，除了突破，也只能是精分。 但凌菲儿没有精分病史，也很难想像一个沉浸在恋爱中、智力不是很出众的女人会精分，所以用排除法易得，那肯定是要突破了。 加上凌菲儿已经是8级巅峰，距离英杰只差一步，突破也无可厚非…… 念及此，普罗诺夫连忙组织大家上前护卫。 虽然这次的任务是要瞒天过海，但普罗诺夫可不是那种成天想着凌菲儿死的奇妙政治派别。 当一位英杰诞生时，任何联盟人，都会抛下成见，前来护卫。 然而，当普罗诺夫赶到凌菲儿面前时，却赫然发现，女武神两眼一睁，并开始快速地向剑身注入斗气。 普罗诺夫心脏猛地一跳。 妈的智障…… “快，快后退！”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就带头跑了回去。 跑到一半，凌菲儿果然有了动作，磅礴的斗气，与旋转的雪月花产生共鸣，以女武神为中心，掀起一圈惊涛骇浪般的冲击波。 噗！ 普罗诺夫向后纵跃卧倒，并将左手戴着的快速施法戒指里的防御法术全数用了出来，才堪堪挡住这一击。 然而，背上依旧像是被哥布林王的狼牙棒锤了一下似的，火辣辣的痛，趴在地上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待到可怜的普罗诺夫起身，发现还好其他队员跑的慢，不然，估计要出阵亡数字了。 再看看凌菲儿的手下们，居然全程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并以鄙视的、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他们。 普罗诺夫老脸一红，这乌龙闹的，可真丢人。 “搞定了。”凌菲儿拔.出剑来，“不过，下面似乎还有个东西……” 这让普罗诺夫如梦初醒，他环顾四周，赫然发现，活奔乱跳的放屁野猪们，已经全部变成了尸体，躺在地上，散发出一股……清香？ “奇了怪了。”一位干员吸着鼻子问，“这是什么味道啊……” “放屁野猪的味道啊。”凌菲儿的小队副官道，“你不知道吗？他们放的屁，就是这个味道。” 一位干员脸色一变：“这么说……我老家山上林子里的香味儿，居然是放屁野猪搞的？” 顿时，大家有点想吐。 虽然这味道属实好闻，但是若跟放屁野猪的形象结合起来……画面太美。 当然，这还都是小事，真正要命的在于，这些放屁野猪并没能拖住凌菲儿，而塔楼上，普罗诺夫的分身，才刚刚找到博士。 塔楼顶层。 “来了么。” 这是一个圆形的会议厅，高高的穹顶上，涂满了意义不明的壁画。 从狭窄的楼梯上来，迎面就是一道粗壮的升降铁栅栏，此时是打开状态，高高地悬在头顶。 而对眼望去，大厅的尽头，也是一道一样的铁栅栏，只不过是关闭的。 博士的背影，便与那斑驳的粗壮栅栏重叠，悠远而略带金属摩擦声的声线，就从这里传来。 “奥拉夫博士，我是9th-β-76分队的长官，普罗诺夫。” “我们特地来此援救您，请问您……还好吗？” 普罗诺夫有些迟疑，他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了。 因为，他忽然看到，普罗诺夫的手里，端了一杯红酒，正轻轻地摇晃。 害。 都有这闲情逸致了，怎么可能不好……嗯？ 就在这时奥拉夫转过身来，他的上半边脸被面具遮住，显得有些古怪。 “你们来得有点迟。”他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木箱，“不过，来得正好，我这边已经将所有的证据和研究资料的备份打包完毕，就等着撤离了。” 普罗诺夫暂时放下对面具的疑惑，上前想要用储物戒指收起木箱，却被奥拉夫博士抢了先。 “我现在，不能把它交给你们。”奥拉夫淡淡道，“我有一个条件。” “我生病了，你们要保证为我寻找治愈的方法，在我的性命得以保全之前，我不会交出资料。” 普罗诺夫眼神闪烁。 事情，好像变得麻烦起来。 762 跑吐血的普罗诺夫 听到奥拉夫博士的话，普罗诺夫心中猛地一沉，马上变推断出发生了什么。 这座城堡里进行的研究，可是由人总参高层牵头的秘密实验。 对于实验的具体内容，普罗诺夫也知之甚少，他只是从上面得知，实验失败可能会牵连到参与者，让「奥术」属性的魔力倒灌，致使参与者的身体发生可怕的变化。 奥术是一种存在于理论上的魔力属性，这么说来，人总参正在秘密开发的，是基于奥术魔法的某种杀伤性武器。 而奥拉夫的话无疑表示，他的身体，已经被奥术魔力侵入了。 按照上峰的指示，若是发生这种情况，就将奥拉夫博士就地击杀。 理由，也很好找——下面的放屁野猪们，是奥拉夫博士豢养的怪物，目的，便是袭击前来救援的9th精英部队。 博士本人则已经被邪能侵蚀、成为了魔兽的走狗，他普罗诺夫替天行道，直接干死，没毛病。 说时迟那时快，普罗诺夫内心戏这么多，其实也就迟疑了那么一下。 但奥拉夫博士也是人精，仅仅是几句话的试探，便搞清楚了普罗诺夫的态度，不由得内心一阵悲凉。 他奥拉夫，也是在为人总参做事，他的研究方向，是医师协会所不能容忍的，而人总参却给了他很多支持。 不提人总参的目的是否单纯，最起码，他的研究得以延续。 现如今，却遇到了卸磨杀驴，不由得让他感到无限的悲凉。 好在奥拉夫博士也是个高智商人才，早有准备，二话不说，就把手中的“红酒”杯子往地上一摔。 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在不大不小的厅里蔓延。 普罗诺夫下意识地嗅了几下，当即大喊：“捂住口鼻，不要呼吸！是血色曼陀罗！” 血色曼陀罗，麻醉医师和猎手们的最爱，达到标准浓度后，可以半秒内放到一只成年雷霆猛犸。 而就奥拉夫博士洒在地上的剂量而言，粗略估计，得有标准浓度的十倍。 可恶啊，这个逼一定是提前用了解药，并在他们进来之前，一直用某种手段压制杯中的药物，令其不扩散…… 真是个恶毒的医学家啊。 然而，现在警觉为时已晚，普罗诺夫只感觉一阵强烈的晕眩，便与分身断开了链接。 “哼……你们啊，在精英部队里呆久了，面对普通人，有点过于放松警惕了呢。连过滤毒气的口罩都不戴，就敢来抓我？” 奥拉夫博士潦草收拾了一下现场，收拾到奥拉夫的时候，忽然在他的手背上，看到了一个弦月的印记。 他的眼皮子直突突，嘴里骂了一句“套你猴子”，顾不上收拾剩下的东西，抡起一柄锤子，猛地把窗户敲碎，直接从塔楼的顶层跳了下去。 然后，展开滑翔翼，朝着东方飞去。 他在城堡附近准备了一架飞艇，用于逃生，就是等到精英部队的人把环绕着城堡的屏障给解除了，再趁势溜走。 蛋疼的事情在于，这普罗诺夫，只是月轮怀表创造的分身，本体还不知道在哪儿来着。 血色曼陀罗的招式，能骗过普罗诺夫一次，但第二次，显然不行。 他要趁着本尊还没追上来，赶紧乘上飞艇，飞到东北地区，去找那个名为罗贤的神奇医生。 据说那兄弟啥都会，连医师协会那边多少年悬而未决的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技术都搞定了。 虽然只有钻石5的段位，但确实是个能创造奇迹的小伙汁。 就现在的局面而言，奥拉夫能找到的创造奇迹的医生，就罗贤距离最近了。 此时，普罗诺夫本夫，正心焦火燎地跟着凌菲儿爬楼梯，爬到一楼，正好看到奥拉夫博士在天上滑翔翼遁，二话不说，冲出城堡的大门就追了上去。 可千万不能让凌菲儿逮到这家伙啊！ 普罗诺夫根本就没去想奥拉夫博士逃跑的可能，开玩笑，能跑得过凌菲儿？ 但是，他本人也跑不过，所以，普罗诺夫这一波，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来都来了，连月轮怀表都拿出来用了，还迟疑什么？ 只见他不要钱似的掏出一把宝石，快捷施法，蹭蹭蹭，身上挂了一堆加速buff和物理姿态稳定buff，以及生理状态提升buff。 说真的，普罗诺夫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一瞬间，他仿佛被西大陆的记者们附身，耳边是呼啸的风，眼前是抖动的画面，两条腿飞快地倒腾来倒腾去，转眼间，便追上了天空中使用滑翔翼外加气流喷射加速的奥拉夫博士。 “呼，赶上了……” “跑这么快做什么？” 右边很近的地方，忽然响起了凌菲儿疑惑的声音。 普罗诺夫扭过脖子一看，只见凌菲儿很轻松地倒退跑，便和自己齐头并进，满脸怀疑地盯着他。 ？？？ 倒退跑？ 女武神，你做个人吧！给点面子好吗？ 普罗诺夫跑得气儿都要断了，根本没闲工夫跟凌菲儿说话，跑啊跑啊，终于抓到了奥拉夫。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奥拉夫停靠飞艇的地方，一片竹林里，小巧而做了隐蔽涂装的小型单人飞艇，就在眼前。 凌菲儿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普罗诺夫一个擒拿押住奥拉夫，右手不着痕迹地在他背上摁了一下。 奥拉夫博士突然干呕，一阵抽搐，翻白眼倒在了地上。 终于，终于……得手了！ 要说普罗诺夫还是厉害，虽然奥拉夫的「假装在喝红酒其实是准备投放血色曼陀罗」战术取得了莫大的成功，然而，早在进门之前，普罗诺夫的分身，便悄悄地释放了「灵魂震撼闪光」。 这种精神类毒剂的作用，分为两个步骤：先是让对方直视这「闪光」，在灵魂上留下印记；随后，只要摁住对方背后特殊的穴位，便能一击把他搞成植物人。 完美灭口！ 普罗诺夫的行动，凌菲儿看在了眼里，厉声质问：“你在搞什么猫腻？” “啊？我在搞什么？”普罗诺夫耸肩，发挥演员的自我修养，“我什么都没干嗷……我就是想控制住他嘛，谁知道他就晕过去了呢。” 凌菲儿气得发抖，这普罗诺夫当真是老狐狸，浑身都是骚操作，她还是略天真了。 早在他玩儿命往这边跑的时候，凌菲儿就该打断他的腿，当时她还以为，普罗诺夫只是来抢功劳呢。 然而，来不及对其发出谴责，通讯水晶响了。 通讯的内容，让凌菲儿整个人都陷入了巨量的紧张和焦虑之中。 763 呕泥将 “老哥，我给你讲，这个果超甜的！” 冷泉秘境里。 在罗贤的帮助下，几位猪头人精英战士，很快便恢复了战斗力，嗷嗷叫着反扑，一举击退了九尾蜥蜴人。 望着满地的断掉的尾巴，罗贤十分兴奋，连忙跑上去狂捡。 还喊着妹子们跟他一起捡。 “呜哇，这个……好恶心啊！”莉可表示拒绝，生理厌恶。 “你别看它恶心。”罗贤从地上抓起一条尾巴，在莉可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很好的药材，富含魔术回路纤维，对于法师而言，是很好的补品。” “补品？”猪头人百夫长有点感兴趣，“这怎么补？” “腌制，炒菜的时候当调料放……哦，你们应该不炒菜。不过，也可以晒干，磨成粉后和盐掺在一起，作为烤肉粉。” 罗贤一边捡尾巴，一边跟百夫长是亲切交流。 等到打扫战场的工作结束，两人已经亲热地称兄道弟，把仨妹子给看呆了。 百夫长甚至爬上一棵高大的果树，从上面摘下带尖角的扁平果子，递给罗贤，邀请他尝一尝。 那果子的表皮上，闪耀着钻石般的五彩光芒，璀璨夺目，但看起来显然不是很好吃。 见罗贤迟疑，百夫长笑道：“哈哈，这果子，以往来村子里的人族，都爱吃，想必你们也不例外。” “之前还有其他的人族来过？”顾千雪纳闷，“奇怪，慧媛明明跟我说没人来过的……” “你那个闺蜜，貌似有点问题啊。”罗贤冷不丁来一句，“算了，现在先不提这事情……那，百夫长大人，之前来这里的人族，都是什么目的？” 百夫长笑笑不说话。 旁边的老巫师解释道：“我们沃丽拓村热情好客，你们会受到酋长大人的接见，并有专人带大家体验村里的风土民情，等到游玩尽兴，酋长大人随时可以用她的神力将你们送出这个地方，回到你们原本的世界。” 三女顿时眉开眼笑，合着这地方，还真的是一个隐藏的原生态度假村…… 只不过，他们落地的位置，不太妙罢了。 这年头，秘境旅游业简直比35岁的医学院副高杰青还要常见，习以为常之下，便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罗贤则较为机警，看似和百夫长称兄道弟、吃果果、夸赞「这果果真甜」，实际上，已经用「诊断」把这些猪头人扫了个遍。 这些老哥大都处于亚健康状态，体内缺乏一种名为「猪突猛进泵动Ux-43」的调节因子。 除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化学物质名词，罗贤也得不到太有用的信息，因为他没做过解剖，也没做过药代动力学实验，对这玩意儿的体内合成机理不甚清晰，不懂这些猪头人到底饮食里缺什么。 他不由得轻叹一声，将目光放在了手里的果子上。 味道确实很不错，像是祛除了酸味儿的杨梅再叠加上黄桃的味道，只不过这诡异的造型…… 圣晶石？ 所以，以前来这里旅游的人族，都是从迦勒底来的？ 至于之前这些人称他们为牲畜、现在又展现出一副旅游业从业者的嘴脸，就很耐人寻味了。 一种可能，是在猪头人的世界观里，人族原本便是畜生，就像你看猪的视角一样。 另一种可能，他们对罗贤的医术感兴趣，对他有所求，等压榨完他的剩余价值，再宰。 顿时罗贤有点唏嘘，他是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到这种境地…… 不多时，众人到了沃丽拓村的村口。 一尊高大威猛的雕像，矗立在一片宽广阔气的泥潭前。 “这是我们的祖先，伟大领袖，猪斯基！”百夫长心潮澎湃地介绍，双手合十，对着那雕像拜了一拜。 有领头的，其他猪头人也熟练地拜了起来。 三女同时将目光投向罗贤，用眼神询问，到底要不要跟着来一下。 胆子比较小的莉可，甚至已经双手合十了。 罗贤不慌，老神在在地喃喃道：“伟大领袖猪斯基……赞美！Respect！” 说完，岔开两腿，朝着那伟大领袖雕像高高地竖起中指。 三女顿时吓傻，小莉可甚至直接抱住了华恋酱，在她柔软宽广的胸怀里瑟瑟发抖。 感受着百夫长疑惑的目光，罗贤脸不红心不跳：“我是来自拉拉市的医生，刚才那是我们拉拉人表示尊敬的方式。” 百夫长居然信了，笑逐颜开：“你们拉拉人还蛮入乡随俗的。异界的旅客们，你们是想先去住店，还是先吃点什么？” “我想先参观一下你们这里的医院。”罗贤道，“就是给父老乡亲看病的地方。” 这要求有点奇怪，百夫长心想。 来自异界的人族旅客，他也见过不少，有要求品尝美食的，有要求躺下休息的，也有要求猪耳巨.乳萝莉的。 但是，来找“病”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纳闷归纳闷，百夫长还是满足了罗贤的要求，毕竟，这是沃丽拓村现任酋长定下的政策。 人，虽然是牲畜，但也要平等对待。 文明养人，从每一只猪做起。 绕过几条小土路，路旁低矮的建筑里，年幼的小猪们探头探脑地围观，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华恋酱常年养高斯培养出来的母爱又迸发了：“哇，这些小孩子……好可爱呀！” “你看看这个，你就不觉得可爱了。刚才有个目测是雌性的小猪猪送给我的。”罗贤朝大家晃晃手上的泥塑人，赫然是村头那个伟大领袖。 这泥塑人雕刻得栩栩如生，甚至连嘴里吐出泥浆、补充泥潭储量的设计，都给还原了出来，只要按动屁股上的按钮，就能喷泥。 罗贤玩得欢实，喷了小莉可一脸，还有不少溅在了小顾的黑.丝.长.腿上。 场面十分的欢实。 突然，罗贤停下，恍然大悟道：“啊，我好像知道……这伟大领袖叫什么了。” “谁、谁管这个呀！”莉可气得嗷嗷叫，“快给我手帕，让我擦擦脸……” “那么，他叫什么呢？”华恋酱身为科研助理的习惯，让她非常自然地捧哏。 罗贤在这停顿，眼睛炯炯有神。 “你看，这人穿着将军服，嘴里还能吐泥。” “所以，他是「呕泥将」。” 三女忽然觉得好冷。 764 任何场合罗贤都不忘记赚钱 猪头人村落的医疗机构，是和祭奠先祖的神社合为一体的。 这很正常，在原始社会，医疗和神学，往往同源。 而鉴于艾尔风大陆上的生命女神太良心了，简直是推着赶着帮助人们建立了现代医学体系，因而大陆上的医学，已经摆脱了神棍属性。 当然，不排除某些地区有奇葩的流派存在，比如休曼王国西南地区的巫医，他们迄今为止依然保留着用虫子治病和下蛊的习惯…… 总之，当罗贤踏入神社之时，容易看出，这里的群众，处于严重的医疗资源匮乏状态。 地板上，随处可见垫了一块破布、躺在地上呻.吟的垂死之……猪。 而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可以看见后院里一群打扮怪异的猪头人正围着篝火起舞，篝火上架着的，赫然是已经死去的猪头人…… 别说，这味道飘进来还有点香…… 罗贤把注意力拉回来，问：“你们这里谁管事？” “我是这里的大祭司。你们是什么人？” 一位比百夫长的副手老巫师还要老的干瘦猪头人，杵着拐杖颤颤悠悠地出来，颤颤悠悠地说话。 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上位者的气质，不似作假。 “祭司大人！”百夫长旁的巫师上前，叽里呱啦说了一痛，大祭司听罢连连点头，露出和煦的微笑。 “既然是人类的医生……那就请便吧，想要帮什么忙，尽管帮就是，治好了病人，我们会按照这里的标准收费，支付报酬给你们。” 说完，大祭司居然扭头就走。 “哦？”罗贤冷笑，“居然这么放心？” “不是放心，是你们人族医生的治疗，根本毫无作用。” 跟在罗贤身后的三位人族医疗从业者，感觉有被冒犯到。 莉可更是公主脾气犯了，嘟哝道：“可别瞧不起人……” “瞧不起？”大祭司哼唧道，“没有人比我更懂给同胞治病。” “这家伙旗子都插上了，咱们不搞点事情，真是不对起这气氛。”罗贤说完，随手拽过来旁边一个精壮的猪头小伙儿，“喂，你来看什么病？” “神经病啊，我来看我女朋友。” 猪头小伙儿白了罗贤一眼，溜了。 出师不利，不过这无法动摇罗贤的决心，人家大祭司都说了，治好了给钱，罗贤这个爱财如命的人才老哥，还能不心动？ 众所周知，罗贤大周末的跟着小护士们爬山，是来玩耍的。 而玩耍的最高境界，就是它不仅没花罗贤一分钱，还赚了。 罗贤去找神社里负责财务的小猪仔问了一波，粗略估计，按照他们的收费标准，把这神社里的患者全消化掉，不仅能弥补耗材的开销，甚至连冷泉深渊旁边那场「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护肤品」小型发布会的支出都能覆盖掉。 还剩不少，能让罗贤去买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奶茶。 于是罗贤兴致勃勃地和妹子们在神社外的空地上搭起了临时手术帐篷，引来了无数闲的蛋疼估计也不用去上学的小猪仔的围观。 一种动物，不管长大了面貌多么的可憎，小时候大抵都是很萌的，就连哈士奇也不例外。 所以，小猪仔们的围观，不仅没有有碍观瞻，还让他们心情舒畅。 华恋酱忙着给小猪们发糖，顾千雪则信心不足，问罗贤：“罗医生，这……这些人的病，您真的会？” “怎么不会了，你还没发现么。”罗贤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些猪头人，生理上偏向于结构化魔物，说通俗一点，给他们治病，用修理炼金魔偶的思维即可。” 顾千雪愣了半晌，神色怪异道：“您会修理炼金魔偶？” “多稀罕呐，我不仅会这个，我连修理死灵生物都会。”罗贤淡定道，仿佛在讲述他这辈子吃了多少片面包。 医学双生树涵盖的范围太广，而升级的方式又很随缘。 迄今为止，罗贤只是隐隐有一点感觉，这树的生长方向，大概跟吃的食物种类，是有关联的。 但并不是很显著的联系，像那种「吃了猪肉就习得医猪技能」的设定，不会有，也不可能有。 不然，难道给人族治病，要吃人肉吗？ 所以罗贤也并不强求摸索出规律，反正有凌菲儿保证膳食均衡，这树，能够较为全面地成长。 而在医学双生树的认定里，但凡是有部分「生命」特征的东西，好像都可以医。 罗贤自己很有底气，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见罗贤搭好帐篷后，直接搬了个快断气的老头进来，那巫师马上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说真的，老朽也见过不少人族医生，他们往往都会先选择轻症患者。”巫师阴恻恻地笑道，“小老弟，你咋想的？” “咋想的？”罗贤瞥了他一眼，“我想先震慑一下你这种不怀好意的围观者，免得老听你们逼逼烦得来……我要是按部就班地搞，你们要是整出来套娃式反派震惊怎么办？不可能！居然是大师级的阑尾切除/居然能治好肺水肿/居然能做到前额叶修复/居然能做包○环切……” 罗贤学得惟妙惟肖，逗得妹子们咯咯笑。 唯一的问题是，他对不同手术难度层级的理解，好像存在一点偏差…… 这笑声让巫师感到很屈辱，他冷哼一声，阴沉道：“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救活他！” “不妨告诉你，这位同胞，被火属性的魔力堵住了胸腔，开胸就爆炸，不开胸就是慢性死亡，引流更是无稽之谈，你要怎么做？” 巫师的这一番话，让罗贤心念一动。 这家伙……居然懂这么多？ 一个秘境里的猪头人原始村落的神棍医生嘴里，居然蹦出了引流这样的词汇……这破地方，到底来过多少人族？ 渐渐地，罗贤觉得，这冷峰秘境不简单。 但是，这病人还是蛮简单的。 “怎么做？用冰属性的魔力，对冲掉就好了。” 说着，罗贤从顾千雪手里接过手术刀，注入魔力。 寒风，缠绕着寒霜，笼罩手术刀的锋刃。 随后，罗贤挽了个刀花，猛地捅进了手术台上老猪的胸膛。 噗！ 老猪突然瞪眼，发出难以描述的叫声。 哼，哼啊啊啊啊啊 765 部 落 冲 突 在罗贤向手术刀注入冰属性魔力的时候，老巫师便目光一凛，准备出手。 然而，年华老去带来的负面增益，却让他的动作慢了一步。 也多亏慢了一步，不然，就要将这神奇的一幕给打断了。 围观群猪们哼哼唧唧地发出了惊叹，仿佛发现了芦苇荡里鹅妈妈藏蛋的巢穴一样。 放屁野猪人，是一个武德充沛的群体，治疗方法向来粗野，腿断了把腿怼上去自然愈合的情况，都屡见不鲜。 但是，对着胸口猛捅一刀，可就不怎么常见了。 “建立通道，引流。”罗贤的命令，让顾千雪如梦初醒。 后者手脚麻利地配置好引流工具，配合着慢慢拔.出手术刀的罗贤，建立引流通道。 冰属性魔力将堵塞的火属性魔力中和，不过，这老猪是合并胸腔积血的。 得亏魔物们生命力旺盛，若是放在普通的人族城防军士兵上，这种症状，超过五分钟，可以直接送太平间的。 不说罗贤，顾千雪的技术，都让那老巫师眼前一亮。 不同于其他的小护士，顾千雪在罗家沟诊所的成长速度，是飞快的。 跟着罗贤上手术，什么稀奇古怪的病人都能碰上，可以说，在罗家沟诊所的日子里，顾千雪屡次刷新了对人类能力边界的认知。 “这，这不可能！”老巫师失声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这医生，是魔鬼！是魔鬼派来诱惑我们的恶魔！” “……我寻思恶魔也不听魔鬼指挥啊。”罗贤吐槽。 不知什么时候，那大祭司沉稳地站在了老巫师的身后，幽幽道：“是魔力谐波共振调幅技术，对吧？” 听到这话罗贤有点意外，同时，也有点感动。 原本他以为在这相当于世界边缘的秘境里，对着一帮乡巴佬，再怎么狂用黑科技，也是曲高和寡、无人欣赏。 然而，却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得可以去日常搞笑动画里扮演耳背型喜剧角色的老爷爷，居然看懂了。 “哎呦不错哦，行家呀。” “呵呵，算不得行家，活得够久，见识的够多而已。” 这大祭司看似在谦虚，其实是在暗示，小子，你这手虽然够狠，不过，狠角色我见得多了，别以为能震住我。 罗贤也懒得跟他争锋，观察了患者片刻，并顺手给他的胳膊做了清创缝合。 这猪的伤口里，渗进去了一种味道刺鼻的紫色毒液，罗贤猜测，八成是那些尾巴很多外貌很克苏鲁的蜥蜴人的杰作。 罗贤也不多逼逼，直接用手指头蘸着尝了一口，解析了成分后，闭眼进了「加速临床实验室」，做了几组正交试验，退出来现场配了草药，捣碎后敷上去，并嘱咐老猪连敷三天。 这下子，连大祭司也淡定不能了，颤抖着皱巴巴的猪鼻子道：“医生，这……这是九转断肠毒的解药！对不对？” “啊……是没错，但你别离我这么近。”罗贤捂鼻子，“好臭！” 大祭司脸色忽明忽暗，有点想笑，这医生明明技术过分强大，却跟个小孩子似的，这年头的人族医学界都成这个鬼样子了吗？ “好好好，哈哈哈……小伙汁，我对你有点兴趣，要不要来老夫家里做个客啊？家里的婆娘，可是烧得一手好菜，之前来玩的人族游客，可都是赞不绝口呢！” 这种盛情邀请，罗贤司空见惯了，往往在异地诊疗的时候，展现出一定的水准后，就会有一个看起来很慈祥很有人生经验不样不森破的老年生物，向他跑出橄榄枝。 所以，他的拒绝也很干脆：“不要，我要先消化掉这里的病人。” 大祭司神色呆滞，恐怕是没见过这么敬业的，大笑几声，道：“那医生您就先忙……看这执照，您是叫罗贤是吧？得，等您忙完，我再来找您。” 说完，他笑呵呵地退到了神社里面，见四下无人，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中指，顿时，面前升腾起了一团雾气，浮现出一涨满脸横肉的……猪脸。 以人族的视角来看，实在是看不太出，这些放屁野猪人长得到底有什么区别。 “大人，确定了，这医生非常厉害，我从没见过这种程度的人族医生……要不要，先动手除掉？” “有这么夸张？”那横肉猪头人嗓门很粗，言语间颇有一种发号施令的架势，“二姐的问题，已经积重难返，恐怕不是一个厉害的医生能解决的……她已经在产房里呆了一个月了，这孩子，估计生不下来。” “不过……也确实有风险。” 那横肉猪头人思量片刻，嘱咐道：“先观察，让刀斧手们待命，若是这医生有去援助二姐的意图，格杀勿论！哦，记得避开那些讨厌的「人族平权社团」。” 大祭司深以为然地点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烦人的、吃里扒外的、为从前的牲畜莫名其妙地争取权益的同胞，比可能影响到他和猪强壮大人抢班夺权的医生，还要危险。 “一群吃里扒外的家伙……”大祭司骂道。 “行了，少逼逼两句没用的，现在抱怨也没有用了，与人族友好相处，是二姐定下的政策基调，现在她姑且还是酋长，我们不可忤逆，为了这点小事情而功亏一篑，不值得。” “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我这边也会盯好。” 说完，大祭司面前的迷雾消失了。 得亏暮雨酱被挡在了秘境的外面，不然，罗贤听到消息得笑死。 万万没想到，周末来这冷峰上玩，掉进了秘境不说，还加入了放屁野猪人们的部落冲突…… 或者说，宅斗…… 浑然不知的罗贤，做手术做了整整一天。 是的，他玩得兴起，索性熬了个通宵，次日接着做。 放屁野猪人实在是很神奇的魔物，作为罕见的有理智的魔物，他们能够在魔力循环融入生理结构的同时，保持较强的稳定性，那这其中自然是有一些学问。 精巧的生理结构，勾起了罗贤作为医学家的兴趣，加上他拥有数瓶抽奖抽出来的精力药剂，通宵，轻松如同吃饭喝水睡凌菲儿（划掉）。 但小护士顾千雪就不这么想了，甚至连观摩手术的华恋以及偶尔在一助的位置上帮个忙的小莉可，都有点遭不住了。 766 人族平权社团 在罗贤的诊疗盛宴刚刚开始的时候，三只妹子，其实是在暗中较劲的。 顾千雪不遗余力地展现着作为罗贤唯一指定御用器械护士的实力，尽管她百分之八十的工作是给罗贤递手术刀。 小莉可不遗余力地展现着她在罗家沟诊所的学习成果，尽管她百分之八十的工作都是拉钩。 华恋酱不遗余力地……边缘OB，但她努力地晃着（·）（·）给罗贤端茶倒水，给自己的老板带来好心情。 罗贤心情着实不错，这放屁野猪人的村子里，病人真是千奇百怪。 接触难得的特殊病例，有助于罗贤拓展思维，在日后的科研道路上，开更大的脑洞。 以及，赚到钱。 但是，到了后半程，三女纷纷感觉撑不住，便转为轮班了。 而对于罗贤来说，只有一个助手，手术也能做，多费一点念力而已，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出乎罗贤意料的是，居然有本地的村民提出要帮助罗贤。 三位打扮得比较整洁的猪头人，友善地询问罗贤是否需要帮助。 胸前挂着统一的徽章，罗贤大概扫了一眼，不怎么大的徽章上画的内容却蛮丰富，场景为，一个人族小正太坐在沙发上咧嘴笑，后面站着四位黝黑强壮的放屁野猪人…… emmm…… 这徽章让罗贤感到后面一紧，目光中顿时充满了警惕。 领头的见状连忙解释：“医生，我们是「人族平权社团」的团员，请放心，我们和那些狭隘的放屁野猪至上种族主义者截然不同，我们的宗旨，是要让来自异界的人族旅客们在美丽、富饶、平等、文明的沃丽拓村得到友好公平的对待……” 罗贤有点懵，这所谓的人族平权社团，怕不是类似于人族保护协会的东西？ 所以，在这秘境世界里，人族这么脆弱的吗？ 一番交流之后，罗贤才明白，为什么一个猪头人村落里会出现这种东西。 据他们所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村子里是对人族极度敌视的，一旦有人族落入这秘境，便会被猪头人们捉住，作为家畜豢养，甚至吃掉。 那时候，村里最勇猛的战士，都会用人类的鲜血涂满全身，再奔赴战场，据说这样做能够获得超勇的力量，让猪头人勇士们斩杀九尾蜥蜴如同砍瓜切菜。 然而，不知是谁先醒悟，他们忽然发现，「人族」这些长着奇怪脸蛋的生物，居然和他们猪头人一样，拥有完整的心智，甚至还在许多地方领先于他们。 譬如说，沃丽拓村神社的巫医们，往往就是从抓来的人族医生那里偷师，从而学会了基础的医疗技术。 于是，一部分猪头人开始反思，并组成了拥有共同诉求的联合体，「人族平权社团」。 该社团的宗旨是保护人族的权益，保障人族在沃丽拓村的人身自由权、私有财产权。 这一运动在本届酋长上台的时候到达了顶峰，和以往的酋长不同，现任酋长猪美丽称，她会将所有来到此地的人族当做游客对待，好生招待的同时，还会用自己的神力，帮助他们回到原来的世界。 现如今，除了部分顽固分子，大多数的村民，都能够与人族正常地相处了。 罗贤一行简直要听傻了，这放屁野猪们居然拥有如此波澜壮阔的平权史，这是真没想到的。 “哈哈，每次给新来的人族朋友讲述我们的历史，总会得到这样的表情作为回应呢。”那人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幼稚？听说在你们的世界，大陆上的种族可以和睦相处，不必互相厮杀，这境界可比我们高太多了。” “你们，你们很棒啦……”莉可忍不住夸奖，这些猪头人打破了她最初的野蛮印象，让没怎么在基层混过的公主殿下大开眼界。 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就算掉进秘境的放屁野猪堆里，都能碰见好猪…… 罗贤则面上保持微笑，心里将信将疑。 他向来是腹黑的，任何的平权运动，背后都有逻辑清晰的利益链条，这秘境完全就是一个封闭的小世界，放屁野猪人数占绝对优势，从那百夫长的实力来看，大概相当于能级5左右的战力，如此推断，全村的最高战力，绝对是超凡者级别。 所以，除非掉进来一只凌菲儿，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必要为人类主持公道。 良心发现这种事情，听起来很美好，但估计也只有莉可这种小…… “呜哇！先生，请问这村里现在还住着其他人族吗？”莉可的小眼睛放光，“好想见一见他们呀……哦，对了，若是有像本公主这样尖耳朵的，那就更好啦！” “有啊，他们都住在村子东边的水车附近。” “别去看，没空。”罗贤敲了敲莉可的脑袋，“至少要等到我把这些手术忙完！” 莉可被泼了一盆冷水，讪讪地、气鼓鼓地瞪罗贤，嘴里嘟哝：“罗贤哥哥好无聊，整天就知道手术、手术……” 罗贤只好使出杀手锏，摸着莉可的小脑袋道：“又不是不让你去，滚到那边坐着休息，等我忙完了陪你一起。” 华恋和顾千雪，眼睛里同时闪过一道寒光。 两位均柠檬，但小顾的柠檬，显然更具有行动力。 毕竟，是言情小说十级的有趣女人，那操作自然也是非常有趣。 只见她迅速地转换为微微惊讶的嘴脸，不经意道：“哎？小莉可，之前你在我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噗哎——？”莉可顿时汗毛倒竖，“什、什么时候啊？” “那次你的诊所宿舍临时施工，你跑来我这边睡呀。你当时说，最喜欢罗医生加班做手术的那股认真劲儿了……” “你！千雪你凭空污我清白！”莉可一副小孩子耍赖的样子，张牙舞爪地辩解。 而罗贤则乐了：“哇你居然私底下说这么恶心话……我加班是为了赚熟练……为了赚钱好吧，怎么在你眼里，好像我很高尚一样？” “你你你你也闭嘴！” 顿时临时手术帐篷里，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不至于，但至少是个不错的小水库了。 躲在猪群里观察的暗哨，则咬牙切齿。 “哼……居然和牲畜们玩得这么开心，真是辱没了老祖宗的教诲！” 767 意外收获 清空了神社里的病人，罗贤去找大祭司领取报酬。 这沃丽拓村，倒是没有邪性到用卢比结算的地步，而是用亮晶晶的魔石。 虽然含不少杂质，但魔力浓度是没的说，该说不愧是孕育出魔物的秘境，整体的魔力环境非常棒。 更惊喜的是，罗贤居然在其中发现了蜘蛛石。 他指着上面一条一条、与中央汇聚、酷似一只小蜘蛛的纹路，激动道：“这个东西……我找了很久！原本以为，已经在大陆上绝种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找到！” “欸？”自认为熟读文献三百篇、知识面如同胸怀般宽广的华恋酱，凑过来看了看，摇头道：“没见过哎。” “不就是一块破石头么，兴许我家的后院里就有……”莉可不屑道。 “你家后院里怎么可能有，再说了，就算有，那也是精灵帝国的战略物资，我又拿不到。” 罗贤目光中饱含着炽热，那样子就像无产阶级流氓蒋大勇见了医学院的美女小学妹一样。 华恋不由得问：“那么，这石头可以用来做什么？” 这就不得不提罗贤这周的抽卡了。 去刷新段位、看了进阶任务后，罗贤还看到了刷新的卡池。 本周的卡池乏善可陈，精准目标居然是「大师级阑尾切除术」，讲道理，罗贤实在是不懂这玩意儿大师级到底有什么用，难道切完了让你的肠子能消化铁块、秒变大熊猫？ 索性，在罗贤投入了存下的「义齿植入」熟练度后，虽然没抽出这并无卵用的精准，却是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起源计划·蜘蛛石精炼粉」 用它兑医用酒精来按摩经络，可以帮助武道家一举越过提升能级的关卡。 考虑到凌菲儿现在已经8级巅峰了，这简直就是顺畅突破的绝妙手段。 再考虑到罗贤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能避免突破英杰过程中的冲击，女武神突破不仅安全，还毫不费力。 给大家伙儿讲完了如上种种，她们的兴致却并不怎么高，齐齐发出“哦，好吧”的声音。 罗贤挠头：“喂，你们三个，平时有什么事情要吃瓜，都积极的要死，怎么碰到真正稀有的好东西，就没干劲了呢？” 喂喂喂，你这人真有意思哈，你跟别的女人大讲特讲给另一个女人精心准备的东西有多好多好，谁会有干劲呢？ 天生爱绿的神奇女孩吗？ 仨人齐齐翻白眼。 “嘁，不就是为了让凌菲儿升上英杰好带兵侵略我大精灵帝国的塔露拉地区么，鱼唇的人类，始终都是战争贩子……”莉可委婉曲折地表达了酸意。 “欸，这个能发论文吗？”华恋一脸的嫌弃，“不能的话，也没什么意思哎，我寻思……” “罗医生，还是再多做一台手术吧……”小顾强行搅浑水。 话说回来，这蜘蛛石虽好，但想要炼成罗贤需要的精炼粉，需要很多道复杂的工序，且消耗量巨大，粗略估计，像凌菲儿这种8升9的情况，得至少整个两三吨。 甚至大家跟着带路的人族平权社团的老哥去探望村里的精灵居民时，罗贤依然在脑补这件事。 没有罗贤这个脑回路奇怪的人搅和，莉可和精灵居民的会面，显得非常官方，非常正能量。 受到公主接见的精灵帝国居民非常感动，他感谢公主殿下的关怀，并表示，群众们在沃丽拓村过得一切都好，请公主殿下放心，他们一定会在这里发挥帝国精神，贯彻落实精灵女帝的思想，不给精灵族丢脸。 莉可高兴极了，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能做外事访问的皇室大孩子了，正当她嘴边即将吐出一串套话时，罗贤忽然加入聊天： “兄弟，这石头，你们就放在这里当摆件？” 众人目光望去，只见罗贤捧着书桌上的蜘蛛石，问。 “哎，这个啊，这是上次帮酋长大人做木工，酋长奖励的。据说里面散发的魔力波动辐射能延年益寿。”那精灵居民道，“这儿的酋长人可好了，只要能帮到她的忙，她便让你在这里衣食无忧……哎，我都住了好几年了，都不想回帝国了。” 瞅着莉可脸色微变，精灵居民连忙解释道：“哈哈，开玩笑的，这小破村，哪里有我大帝国好……我大帝国，可是艾尔风大陆第一强国，联盟灯塔……” 罗贤哭笑不得，在一个民族自豪感的精灵公主面前，还真不能乱说话。 不过罗贤关心的是石头：“也就是说，这村子的酋长那里，有这种石头的库存？” “这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有吧。但，酋长最近可不方便见人……” “这是为何？”罗贤问。 人族平权社团的人解释道：“酋长大人最近难产，已经在产房里待了一个月了……哦，你们听，酋长又在嚎了。” 只见村子深处，那制高点上的雄伟寨子里，传来悠扬的“呦呦呦~”声。 “你们酋长是卖煎饼果子的吗？难产这么个叫法？”罗贤虚着眼吐槽，忽然抓住了什么，“等等，你刚才说，难产一个月了？” 平权社团的人抓了抓猪耳朵，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啊，据说是怀了个十胞胎，又有些特殊……哎，我也不懂，不过您是医生呀，您要是肯去看看，酋长肯定很高兴的，说不定就有救了呢。” “别吧，罗医生未必懂产科……”另外一位社团的人打圆场，“罗医生您尽力就好，这是难事，也不强求。” 十胞胎…… 罗贤眼角抽搐，心里寻思，给这个节省，也算是放屁野猪吧…… 那这晋级任务岂不是有希望了？ 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户人家的窗户外面，一双眼睛正闪闪发光地注视着这一切。 “还真的打了酋长的主意……不行，以防万一，千万不能让这家伙接触到酋长！” 说起来容易，但这罗医生正和社团的人在一起，并不好下手。 于是，他准备来一手阴招。 再于是…… 当罗贤一行走在通往酋长寨的大路上时，突然冲出来一堆举着牌子的猪头人，一副要当街抗议的样子。 那两位社团陪同随行猪头人，顿时变了脸色。 “可恶！是那些极端放屁野猪至上主义的混蛋！” 768 血的秘密 罗贤今天真的是开眼界了。 他在冷泉港当了三年的黑诊所老板，都没见过哪怕一次游行抗议，今天居然在放屁野猪人的村子里看到了…… “驱逐人类，套上枷锁，make沃丽拓村great again！” 横亘在路中间抗议的猪头人，举着这样的牌子。 这标语实在是要素过多，罗贤不好意思吐槽，只好默默上前，伸手一把抓进了那举牌子猪头人鬃毛丰富的脖子里。 对方一个激灵，看到居然是愚蠢的人类，顿时炸毛跳开，恼怒道：“喂，小子，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我看你脖子上有一条蛇，寻思着可能有危险。”罗贤举起手里的蛇，“你认识它吗？” 对方顿时从它脑袋上的花纹辨认出了它的品种和毒性，回想起刚才脖子上淡淡的刺痛感，眼皮子一翻，就晕过去了。 这种场面，罗贤可再熟悉不过了。 他身为黑诊所老板时，时常跟着街坊邻居们去打猎，遇到的被毒蛇咬的情况，没有一千人次，也有上百人次了。 他熟练地一巴掌把蛇酱拍晕，掰开嘴，拔掉毒牙，用两指挤压毒牙后面，采集血清。 让罗贤没想到的是，喷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一股诡异的异能量。 罗贤反应奇快，连忙来了一记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控制住这股能量，并以念力作为媒介，直接把它引进了那猪头人的嘴里。 在旁观者看来，罗贤就是右手在空中一抓，左手往猪头人腮帮子上一拍，后者便在十秒内从口吐白沫不省猪事的状态，好起来了。 他撑起身子，迷茫地望向四周，满脸都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 其他的猪头人则感到十分尴尬。 他们奉命来拦路，试图阻止这人族医生前往酋长寨，却没想到他们的头儿上来就被人家救了命。 这就实在是说不出口了，毕竟，这些家伙只是反对酋长仁慈的政策，却并不是不要脸。 于是，到了酋长寨的大门，众人迎头碰上了大祭司。 大祭司人都傻了，让你们去拦人，怎么还跟人家一起过来了？ 见大祭司脸色不妙，被罗贤捡回一条命的猪头人连忙上去解释：“大祭司大人，您还记得银环蝮蛇吗？” “我记得你妈！我看你是在玩儿蛇才对！”大祭司唾骂，但当着罗贤众人的面儿，也不好意思说得太露骨，只得皮笑肉不笑地打哈哈，“罗医生，你们为了见酋长，还真是努力呢。” “听说酋长生孩子有困难，我就来了。”罗贤道。 “哼，当医生的，要揽活儿无所谓，不过，我们村里的内部事务，希望罗医生还是尽量不要掺和。” “我就接个生，能掺和什么内部事务？” 大祭司笑笑不说话，背着手走了，显然已经放他们进去。 “这人有问题。”罗贤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淡淡道，“恐怕，我若是真的帮那酋长接生，咱们身上八成会发生不详的事情……” “不详的事情？”莉可发挥着身为公主的、傻白甜的想象力，“难道是一觉醒来，床头被人放了一碗炒熟的、加了生抽和蚝油的猪肉酱？” “你是看不起猪肉酱还是看不起生抽还是看不起蚝油？明明很好吃的。”罗贤翻白眼，“不要用你们精灵那奇怪的素食主义价值观代入……总之，先进去看看吧。” 罗贤隐隐察觉到，这看似安宁祥和的村子里，恐怕是暗流涌动。 一个比较朴素的猜测是，这大祭司希望酋长难产死掉，就可以取而代之。 寨子里说不上豪华，四处最多的，便是挂在墙面上的动物毛坯，以及各种骨骼工艺品。 涂黑抛光的家具，昏暗的烛火，无疑加剧了恐怖氛围。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迄今为止他们见过的最高大魁梧的猪头人，自称猪强壮，酋长的弟弟。 弟弟给罗贤一行端上了茶水和点心，茶水的味道像竹叶青，泛着淡淡的酸味儿，可见泡茶的水质显然很一般；点心也很粗糙，细细咀嚼，甚至还尝出了砂砾。 由于之前在临时手术帐篷的时候，吃的都是储物戒指里的应急口粮，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吃本地的食物。 罗贤倒是无所谓，仨妹子则纷纷露出为难的神色。 猪强壮见状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哈哈……不瞒你们，现在村子里的物资比较紧张，我们作为领导，也没有心思享用精美的食物，所以只能拿得出来这些……真是抱歉。” 罗贤摆手，表示问题不大。 其实他早就看出了端倪，刚遇到百夫长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些猪头人士兵身上的防具和手里的武器都破破烂烂，但他们和九尾蜥蜴们的冲突，显然烈度极大，规模也不小，不然不可能打出那么多重伤员来。 这种情况下，作为领导村子的角色，生活上自然是力求简朴，否则人心就散了。 猪强壮先生寒暄了几句，突然问罗贤：“医生对我们的村子，怎么看？” “你是指哪些方面？” “任何方面，都可以。” “那我觉得，你们的年轻人都蛮有活力的。前面打仗，村里还能搞出人猪平等普世价值和猪头至上两种派别互相攻讦，也是厉害的。” 罗贤的口无遮拦让妹子们有点慌，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而罗贤就没什么顾及，毕竟他是留了后手的，而且不只一手。 别看他刚落地就大摇大摆地往猪头人们脸上走，那是因为贤哥心思深沉，经验丰富。 就好比优秀的打野，即便入侵对方野区，也悠闲得像逛街。 猪强壮似乎对罗贤的直率很是赞许，道：“一个村子，理应有不同的声音。况且，反对与人族和谐相处，也并非没有道理。” “在以前，战士出征前，要浇上人族的血，据说这样能让战士变得很勇。” “但是，现如今，这种行为已经被禁止了，我们不被允许伤害人族。” “而我们的战士，也确实变得更加孱弱，我们的领土，也的确在被蜥蜴人们侵蚀……” “于是，便有传言称，战士们不复之前的强大，是因为缺少人族的血……” “对此，医生怎么看呢？” 猪强壮的语气忽然阴森起来，绿油油的小眼睛里，射.出凶残的光芒。 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罗贤唤出银针，夹在指缝里，想着要不要来个先下手为强。 769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酋长的弟弟猪强壮，阴森了没多久，就哈哈大笑着打破了坚冰：“开个玩笑罢了，怎么可能……总之，我只是想说，这村子里的年轻人，持有不同的主张，都有他们各自的理由。” “抱歉，不能多陪你们了，我还要带着兄弟们去巡视，接下来请大祭司带罗医生去看看我姐。哎，生个孩子，真是遭罪啊……” 大祭司节奏很紧凑地从另一边的门帘里出来，朝着大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罗贤暗暗留意，这大祭司看起来跟猪强壮关系不错，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在任何一个集体里，领导的亲戚勾搭外人，形成统合的势力，往往距离造反就只差一步了。 现在不造反，显然是还有一些顾及。 不管是名声，还是酋长的后手，显然都在苦苦地维持着这猪头人村落最后的平衡。 “酋长大人……有一位从异界来的医生，希望能帮您看看。”祭司道。 “让他进来吧。”那声音清脆好听，略带虚弱，完全看不出是出自放屁野猪人。 罗贤拨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闪电型的大床，以及露出被子的两节白嫩的小腿。 顺着往上看去，是一张黑色的面具，紧紧地遮住那人的脸庞。 “哦？”只见酋长看到罗贤，甚是惊讶，打量了半晌，感慨道，“人族医生，可是不常见这么帅的小伙子呢……大都是普丑秃顶……” 喂，你好懂啊！你是见过多少人族医生啊！ 罗贤刚想吐槽几句，忽然察觉到了某些异常。 不对……这酋长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酋长仿佛也意识到了不妥，连忙换了个话题：“那么，请医生过来检查吧。我有些倦了，可能很快就要休息。抓紧时间。” 她的语气严肃起来，才颇有点领导者的味道。 唯我独尊，不容置疑，不过跟我老婆比还是差了点事儿…… 罗贤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在酋长的床沿上坐下，要了病历本，假模假式地翻看，其实在读「诊断」的内容。 本质地讲，这酋长的问题，其实和外面的猪头人们是一脉相承的，严重缺乏调节因子「猪突猛进泵动Ux-43」。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长期缺乏，导致了酋长女士的难产。 罗贤已经不想吐槽在这个秘境里遇到的各种名字了，既然酋长的弟弟能叫「猪强壮」，再出现什么鬼东西，也不会震撼到他。 “哦对了，酋长大人，您怎么称呼？” “我叫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你可以叫我孔姐姐……” 不好意思，哥还是被震撼到了…… 罗贤面无表情，努力憋笑，合上病历本。 “您的问题，我大概了解了。不过，我需要做一些合成验证以及药物提纯，才能为您提供治疗。” “这样……可否问问，我这到底是什么毛病？”酋长没好气道，“生了一个月了还没生出来，烦死惹。” “您的体内缺乏一种物质，这可能环境有关。可否问问，村子最近十几二十年里，是否有什么明显的大变化？” “要说变化，最显著的当然是……”酋长突然不说话了。 罗贤也很给面子地没有戳破，起身告辞。 “哎？”华恋在后面追着罗贤问，“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罗贤在嘴唇上竖起一根食指，示意大家安静，等到出了酋长的房间、被带到休息的地方，才小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因为自从这酋长上台之后，沃丽拓村不吃人了。” “啊？”三女同时发出惊叹。 “这，这不可能吧……”莉可脸色苍白。 “有什么不可能。村里的人体内普遍缺乏一种调节因子，而根据我们收集到的信息，他们以前是吃人的，还把血浇在身上打架……” 罗贤叹气：“从人族的视角来看，这位酋长是大善人，不过，从他们本族的视角来看，只是一个慷他人之慨的烂好人罢了。” 罗贤的观点切中肯綮，让三女纷纷陷入了沉思。 “有了！”华恋酱忽然一拍手，眉开眼笑，“我找到解决方法了……” 莉可和千雪同时将崇拜的目光对准了华恋。 不愧是论文制造姬呀，思维活跃如斯！ “我算了算日子，快要来大姨妈了，只要把这个血用在酋长身上……” “停！”罗贤捂脸，“你这个思维太实验室了，不够工程……想想就知道，某种物质的长期缺乏，不是劣质的原自然补充物能解决的，更何况量根本就不够……别乱想了，我大概有一些思路，用我戒指里带的材料，应该能搞定……” 化学合成法，是制药行业的一个万金油。 尤其是在非批量生产的情况下，结合元素魔法控制技术，能够方便快捷地制作出所需的目标产物。 罗贤手很快，估摸着晚上之前，能找到对应的产物，摸清了合成路线，多做一点，给酋长送过去，就完事了。 唯一的问题是…… “这么说来，如果帮酋长，反对她的人，岂不是会对我们不利？”顾千雪有些担忧。 这仨女人里她是最有趣的，也是情商最在线的。 莉可还沉浸在「放屁野猪吃人」的恐怖中，而华恋酱已经陷入了「姨妈血提纯后能不能管用」这个深奥的学术问题中…… “反对她的人？”罗贤讥讽道，“你是指酋长的弟弟、那个阴阳怪气的大祭司，还是那几个脖子上缠了毒蛇都毫无察觉的拦路抗议逗逼？” “不管是谁，都很危险……吧？” 顾千雪这样猜测，毕竟，这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打架水平都很次，联手连李狗嗨都打不过，顶多能下路四包一鹅妈妈，说不定还得被换一个。 “危险？我觉得还行。”罗贤说着，将一包银针拿了出来，解开牛筋带子，展开变成一圈插着各种型号银针的腰带。 “咱们就治咱们的病，医生治病，天经地义，至于猪头人村的政治斗争，与我无关。” “如果有人来干涉，我也不会让他有好果汁吃。” ------ 夜，深了。 全村最强壮的仔，猪强壮，带着他的亲兵们，从野外归来。 今日的九尾蜥蜴们依然动物凶猛，抢占了两个哨位和一个补给塔楼，让多达十三名猪头人献出了生命。 他觉得，再不动手做点什么，得遭重。 尽管只是猜测，但，试一把，总比慢性死亡要强。 770 领袖 猪强壮对今天来的这人族医生格外警惕。 所以，巡逻回来后，他立刻去找了大祭司。 大祭司正蹲在城墙上，瞅着罗贤在院子里炼药，见猪强壮来了，在对方出声之前，朝着城墙下的草地努努嘴。 猪强壮一看，罗贤居然架了一口锅，在土灶台上煮着什么。 见多识广的猪强壮，沉吟道：“他在炼药？” “没错。” “是来骗钱，还是来治病？” 听到这个，大祭司苦笑道：“强壮大人，这问题对于老朽而言，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猪强壮想了一下，确实，二姐的难产问题，大祭司是全然束手无策的，而就算是来了有策的医生，他也是难以鉴别。 “问了吗，什么时候结束？” “说是明天天亮之前就能得到足量的药。” 猪强壮想了想，眼底闪过一丝坚毅：“盯着，如果二姐有好转的迹象，就把他们给……” 说着，他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嘴角泛起一抹邪恶。 然而就在这是，猪强壮忽然隐约觉得，下面的罗贤，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他揉揉眼睛，再看去，只看见罗贤一边搅拌锅子里的不明糊状物，一边挤眉弄眼地给旁边的长耳朵小东西讲鬼故事，后者则捂着耳朵愤愤地踹罗贤的小腿，让他停下。 猪强壮含笑摇头。 这样一个孩子气的年轻医生，怎么可能看得那么深。 “强壮大人，外面又来了几个人族，说是受到了不公正对待，要见酋长大人。”一位猪头人士兵前来汇报。 猪强壮脸色顿时烦闷起来，低声道：“真是一帮贪得无厌的家伙！明明受了恩惠，却还闹个没完。” 这是近几年的事情了，几个人族厨子在村子南边定居后，几乎每周都要跑过来跟酋长诉苦，说是出门又被猪头人恶意推搡了啊、孩子上学又被歧视了啊、做交易的时候又被恶意压价了啊…… 在猪强壮看来，都是些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小事。 就说他们猪头人内部。 弱小的个体被欺负，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这几位的嘴皮子功夫实在是了得，每次来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博得酋长的同情后，拿着酋长的令箭，开开心心地找仇人报仇去，搞得猪强壮很烦，屡次向二姐建议，得敲打他们一下，别太得寸进尺。 二姐每次都这样回答。 “我愚蠢的弟弟呀……目前来说，我们猪猪对人族的平等观念，依然是流于表面。没有我定下的规矩和军队的强硬执行，村里的人族，依然会很苦。” “矫枉需要过正，若是把他们按下去，以后，谁还来敢代表村子里的人族伸张正义呢？” “你也看到了，吸纳了人族居民后，村子繁荣了许多，他们带来了有用的知识、精巧的物件，这都是我们需要的。” 道理是这么说没错，但猪强壮还是不乐意里看到领土逐渐被蜥蜴人蚕食。 对于这个问题，二姐每次都说，她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但是…… 他等得及吗？沃丽拓村的百姓，等得及吗？ 猪强壮眼前的画面逐渐回到现实，三位身材矮小瘦弱、面容甚是猥.琐（在他看来）的人族商人，正大叫着伸冤。 “大人，请您明察啊！我们明明说好了，三两黄油，换一斤罗勒叶，交割货物的时候他们却赖账，还打我们，这……这简直就是在跟酋长的规矩对着干呐！” “神他妈赖账！”被叫过来对质的猪头人，涨红了脸，“明明是你们脸厚心黑，往黄油块里掺石子！你怎么还怪上我了？” “你血口喷人！这石子，明明是你们自己掺进去的，为的就是赖账！” 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猪强壮头都大了，说真的，他真的不适合处理这种事情。 “都别吵吵了。”他大吼着让两人安静下来，“跟我去见酋长，酋长自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见酋长的时候，罗贤刚好在给她做皮试。 酋长女士不顾皮试和难产的双重头疼，柔声道：“先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详细讲一讲吧。” 聆听的过程中，酋长多次皱眉，晶莹的汗珠顺着白皙光滑的脖颈滴下来。 汗水让她的脖子有些痒，刚想擦去，罗贤却率先捏了一块医用纱布，帮她把汗擦干净，并问：“需要止痛吗？” 酋长偏过头去，惊异，潜在面具下面，依然能够为人所察觉。 “不了，谢谢。”她轻轻地挥手，“罗医生炼药已经很辛苦了，休息就好，那个……你们说到哪里了来着？” 罗贤便不再打扰酋长主持公道。 瞅着罗贤退到房间外面，莉可抱着胳膊，阴阳怪气：“罗贤哥哥好辛苦呢。” “我辛苦什么，酋长才是真辛苦。”罗贤叹气，“为了让村子里的同胞过得好一点，真是煞费苦心……” 这话让三女不太理解。 于是罗贤补充道：“刚刚在下面炼药的间歇，我去营房里跟守寨的老油子们喝了碗打了会儿牌，让我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在人族定居之前，这破村子连饭都吃不饱，为啥，因为不会种粮食。” “所以说，猪头人们能过上这种类似于休曼王国村民一百年前的生活，得多亏酋长把吃人的习惯给禁了。” “首长还是有野心的，只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人吃得不够，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大家静默不语，琢磨着罗贤的话。 突然，莉可发现了盲点，颤抖道：“等等，为什么说人吃得不够，莫非……” “酋长每周都会派人去理发店收头发。收人族的头发。哦，姨妈血也有收集。” 也就是说，实际上他们是在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吃人”，获得人族居民、提高生活水平的同时，身体素质遭到了一定的反噬。 莉可有点震撼，将这一切串起来，她忽然觉得，想要当好一个猪头人村落的酋长，都是那么的难。 华恋酱则是脸一黑，遗憾道：“这么说，姨妈血确实不能作为治疗方法……” 论文制造姬，仿佛看到了一篇7分的论文正在离她而去。 “皮试好了，我去看看。” 罗贤掐着表重新进屋，看了一下，皮试阴性，没啥问题，就喊着妹子们下去接着炼药了。 不过，却被猪强壮拦住。 “罗医生……不好意思，安全起见，出门前，请先跟我来这边消个毒。” 罗贤带着仨挂件，乖乖地跟过去，走在昏暗的、嘎吱作响的、萤火摇曳的走廊上，心想终于要来了吗。 是危险，不过，也是机遇。 神医先生整理着他的思路，忽然觉得，这猪头人村副本，还能赚更多。 771 大祭司的名字叫，猪大聪明 在猪强壮发难之前，莉可率先凭着小动物的知觉，感知到了危机。 她在其他两女鄙夷而略带羡慕的眼神中抱紧罗贤的胳膊，瑟瑟发抖：“我，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该害怕的是他们才对。”罗贤摸摸莉可的脑袋，“放心，我都安排上了。” 说罢，罗贤停下脚步。 “差不多了，强壮先生。到这里就好了。”罗贤冷冷道，“想跟我们谈什么，尽管说就是了，不必绕弯子。” 猪强壮回过头，略带诧异，不过想想也是情理之中，这医生虽然孩子气，但怎么看都不像是蠢人，能看出来也很正常。 “罗医生还真是心直口快。那我就直说了，请你退出酋长大人的治疗。” “我不退。”罗贤理直气壮，“我都跟酋长商量好了，给她顺利接生后，她送我五吨蜘蛛石，哦不对，你们管它叫「血源荣耀」。” “呵，胃口不小。”猪强壮暗骂，这酋长对外人可太慷慨了，五吨啊，这可是沃丽拓村足足一个月的产量了。 “我觉得，我的诊疗值这个价格。况且，这是我和你姐之前的交易，你有不满，你去劝劝你姐啊，跟我逼逼赖赖干什么。” “哼，那罗医生的意思是，不愿意逼逼赖赖，愿意动手，是吗？” 猪强壮说着，突然微微下蹲，只见地板上传来短促有力的震动，众人眼前一花，这放屁野猪人便欺身到了罗贤面前，尚未落地，便朝着罗贤的脑袋轰出一拳。 罗贤反应不慢，一记侧滚翻闪避掉，顺便拉了懵逼的小莉可一把。 “哈哈哈，年轻人，身手敏捷！”猪强壮搓了搓拳头，“可惜……这里如此狭小的空间，你能躲避多久？” 罗贤微微叹气，这老哥满脑子肌肉听不进去劝，那他也只好……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女声，从走廊的另一端响起，如玉石，如清泉。 沃丽拓村的酋长，怀了十胞胎难产的女人，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捂着肚子，略带痛苦的样子，缓缓走来。 “酋长您是真的拼啊！”罗贤乐了，“这还不忘亲自来给我们主持公道？” 她朝着罗贤点头，随后指着猪强壮：“收起你的野蛮习气！罗医生是我的客人，难道，你要对我的客人动手吗？” 成年累月的威势，让猪强壮下意识地一怂。 他是没想到，二姐都这样了，居然还跟了出来，果然，自己的每一个行动，都瞒不过机智的二姐。 但是，木已成舟，心意已决，怎么可能临时反悔。 他咬咬牙，发狠道：“二姐，你别逼我……这一次，我是真的忍不了。” “这么说吧，你这些孩子，我不希望他们生出来。” “他们带了人族的血统，等他们长大，谁知道会把这村子变成什么样？” 这罗贤倒是早就检查出了端倪，不过，听猪强壮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逗。 若不是双生树的「鉴定」技能一贯拥有强大的准确性，罗贤都有点怀疑，这酋长是不是干脆就是人族冒充的…… 酋长叹息道：“孩子，你不懂……排斥人族，是没有未来的，况且我与那位先生真心相爱，现在先生已经不在了，把孩子们留下，又有何不可呢？” “放屁！你根本就不爱他！”猪强壮咆哮道，“二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还看不透吗？你只是把他当做工具，当做向人族示好的工具，我甚至怀疑，他的死，便是你一手促成的……” 酋长浑身一震，大骂道：“放肆！猪强壮，你真是长大了呀，翅膀硬了想单飞了？” “单飞与否不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村子带进沟里！”猪强壮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艰难道，“二姐，你不要逼我……我给你两个选项，要么放弃酋长的位置，我可以允许这位罗医生给你治疗，让你把这些孩子生下来；否则，就让我来当酋长，重新恢复饮血制度和奴隶制度……” 酋长当然不可能答应，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看来，我们是必然会死战了……或许这就是猪生吧。” 这俩人的对话把罗贤众给听呆了。 “我觉得完全可以让蒋大勇过来采个风，以他的沙雕文笔，配上这村子里曲折离奇的故事，绝对能写出一本畅销的史诗集……”罗贤吐槽。 “罗医生，对不住，要让各位受惊了。”酋长微微鞠躬，随后凝神注视猪强壮，“今日，我将为家门铲除一名不肖子孙……” “哦？即便是肚子里带着孩子，也要跟我血战到底？” “放心吧，你个弟弟水平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拼尽全力，也不过让我稍稍费神而已。” 看来酋长对自己的水平很自信，不过，一道苍老阴恻沙哑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呵呵，如果加上老朽呢？” 大祭司的身影，从阴影中，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出来了。 酋长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哇，好哇，原来……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我愚蠢的弟弟？” “这可不是我的算计，这叫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猪强壮露出得意的神色，“二姐，你难道有信心面对全盛的我们二人？” 酋长沉默片刻，对大祭司幽幽道：“猪大聪明，你会为你的选择后悔的……” 大祭司残忍地咧嘴笑，露出金色的假牙，刚想嘲讽点什么，罗贤终于憋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三人同时发出疑问。 “没，我没笑……哈哈哈哈。”不是罗贤憋笑不给力，是这猪头人的命名体系，实在是太生草。 大祭司哼了一声：“死到临头的畜生，居然还没心没肺地笑。” “哦？死到临头？”罗贤忽然认真起来，“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感受着罗贤的杀意，大祭司没来由地浑身一颤，不过马上就恢复正常。 蛐蛐人类，还是毫无力量可言的弱鸡，他随便一个小法术就能捏死。 他决定给罗贤一点警告，让他态度恭敬一点，毕竟，这医生留着还有用，等出掉了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将他收为自己的奴隶，美滋滋。 然而，试图施法的大祭司却发现，自己的手，抬不起来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魔力也封锁住，无法流动。 好歹他的眼球还能转，转着转着，和同样在转眼球的猪强壮交汇，同时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问号。 嗯…… 难不成，你也不能动了？ 772 原来酋长长这个样子…… 此时的场景可以用一个名场面来形容： 小伙子，没想到你也是个木头人 小伙子，没想到你也是个木头人 小伙子…… 总之，几轮眼神交流后，猪强壮和猪大聪明，确认了一个悲惨而令人震惊的事实——他们，全村最好的战士和全村最好的法师，同时中招了。 罗贤则不慌不忙地从腰间取出四枚银针，两两一组，分别以左手和右手为基坐标系，使用念力牵引，在空中变换出各种姿态。 “有点不熟练……你们站远一点，我先调试一下。” 罗贤先把仨妹子安置在安全的位置，随后，操纵猪强壮和大祭司的身体，跳了一段黑X摇，又跳了一段新X岛，确认灵活性和可操纵性均达标，才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二位。现在，请你们消停一下，我去下面把药炼完。” 酋长震惊得无以复加：“医生，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罗贤微微一笑，“第一次跟这俩家伙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保险起见，给他们下了几种药。” “几种……”酋长满头黑线，“医生，您平时都是这么谨慎的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体谅一下。”罗贤的笑容，让酋长感到很是惊悚，“哦对了，你我也下药了，所以别想着卸磨杀驴，等我把你的孩子们弄出肚子，乖乖地给我支付蜘蛛石……” “喂！”酋长妹子双手叉腰，很不开心的样子，“你怎么心理这么阴暗呢，罗医生！人家根本就没想过要卸磨杀驴的说！” “以防万一嘛，而且念你是孕妇，我只给下了五种……” 刚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顾千雪，又惊了：“罗医生，所以您给那俩家伙……” “九种。”罗贤若无其事道，“区区九种而已，你看这猪头人们皮糙肉厚，万一有些不起效呢，总得稳亿手吧，这在工程上，叫冗余设计。” “好在我运气不错，激活了最弱的一种就起效了……” 听了这个，猪头人和带祭祀原本还想挣扎一下，现在连气都不敢喘了。 最弱的一种，意思是，让我们体内的魔力几乎凝固、身体不受控制、连眨眼睛都眨不动、眼睛酸得要死甚至想来一点珍X明滴眼液的毒，是九种里最弱的？ 那剩下八种到底是什么？ 还不得把我们骨灰都扬了啊！ 就连身经百战见得多了的酋长，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讪讪地摸着胸口感叹道：“不愧是名医，连下毒都如此狠辣……我是不是该庆幸，您没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毒呢？” “哈哈哈，开个玩笑啦……那么，四位，请跟我回房吧，我会派人给各位准备茶点。我看小姑娘们都有些困倦了，喝点提神的茶水，再去炼药。”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反正我这十个孩子，也在我肚子里闹腾一个月了，不差这一会儿。” “以及……多谢罗医生出手相助，否则，这沃丽拓村，可就要变天了呢。” “没事，我也是为了自保。”罗贤暗暗点头，这酋长还是蛮有领袖气质，也难怪能把沃丽拓村的生活水平，提上来这么一大截。 他本人倒是无所谓，小莉可他们还真得吃点心喝茶水平复一下心情。 毕竟，并非每一位医学从业者，都是罗贤这种夜闯亚人社区毫发无损还猛赚一笔的惯犯。 “不过……有一点，我得给您纠正一下。” “哎？纠正什么？”酋长妹子笑着说，心情轻松。 这医生真的是给她带来了无限的喜悦，长得帅不说，能治病，还顺手把愚蠢的欧豆豆给教育了，属实一颗赛艇。 “你的孩子。”罗贤指指她的肚子，“我其实也下了毒。不过，平均每个孩子只有两种，而且剂量控制的很保守。” 酋长笑容逐渐消失。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从前一位医生来做客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你们玩政治的人，心都脏。” 现在酋长觉得，玩政治的再脏也脏不过这神医了。 政治家的下限，无非就是两边下注，这个逼居然两边下毒！ ------ 罗贤配好了九种解药，和足量的……嗯，助产剂，暂且可以这么叫。 原本打算带顾千雪当助手，然而，酋长坚持要罗贤一个人帮她接生。 待到其他人走后，她才苦笑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毕竟没有助手会很不方便……” “问题不大。助手对我来说本来就不是刚需。” “哎？那我看你跟那小护士配合得挺熟练……” “哦，我们是经常搭台。”罗贤道，“因为她好看。而且很敬业，每当必须要她帮忙的时候，从不手软，且沉着冷静。” “能被罗医生夸好看，想必她若是听到，一定能高兴好几天呢。” 罗贤停下擦拭清洁溶液的手，道：“酋长，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我想听一句实话——你是人族吗？” 许多细节纠缠起来，在罗贤的脑海中勾出无数的推理，最终只能得出这种结论了。 不然，很多东西根本没法解释，最明显的一个，罗贤进了村子这么久，除了这酋长，根本没人说过他帅。 猪头人的审美，本就该和人族截然不同。 但是，这酋长显然和其他猪头人的审美不在一条线上。 酋长愣了一下，长叹一声：“也是，怎么能瞒得住您呢……其实，把其他人支开，就是预感到您会发现呢。” 说罢，她摘下面具。 呈现在罗贤眼中的，并非臆想中的猪头，而是一张清秀可人的人族脸蛋。 虽然脸有点圆，却并没有不协调的感觉，反倒是格外可爱。 没有，任何，放屁野猪的特征……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罗贤还是有点被惊艳到了。 就在刚才，他还觉得这酋长肚子里的爹，真是壮士，连放屁野猪都下得去X，现在看来…… 不亏啊！ 酋长保持了放屁野猪人躯干的丰.满.性.感，再加上这张脸，怪不得那老哥行动了…… 见罗贤神色复杂，酋长掩嘴一笑：“哎呀，罗医生不要这样看着我啦！不要误会哦，我不是人族，但是……因为长期没有进食人类，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懂，不过，除了这次的难产，和偶尔的身体不适之外，其实也没什么。” 773 看热闹 罗贤端详着酋长。 讲道理，这人问题很多，一只放屁野猪长着长着变成了人样，然后还难产，罗贤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好在，他也不需要在意这些，尽管长得很萌妹，但是，顺利完成接生后，罗贤的段位进阶任务，文字后面的框框，还是打了勾。 也许是之前的难产已经把痛苦消耗殆尽，接生的时候酋长并没有任何痛苦的意思，甚至还眉开眼笑地跟罗贤聊天。 越是聊，罗贤越是隐约感觉到，这酋长的思维，已经无限接近于人类了，和猪强壮猪大聪明之流，不可同日而语。 放弃了吃人之后，反而向人族靠拢，这是个什么逻辑？ 在艾尔风大陆上当了三年多医生的直觉告诉罗贤，一旦出现违背科学的东西，那么，就该是设计论登场的时候了。 艾尔风大陆上，神客观存在，只不过这里的神比较讲规矩，往往是从法则的层面来干涉，意思就是说，只要摸清楚法则，一切都可以很科学。 但是，神讲规矩，一些试图成为神的家伙，却未必讲规矩。 罗贤率先想到的便是颂魔社，这些得到了邪能、背叛的联盟的家伙，是最喜欢搞黑科技改造的，像这种把放屁野猪的脑袋安在人身上的p头士行为，很像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儿。 按照「谁受益、谁干的」原则，这秘境是针对罗贤的一个套，只不过对方对罗贤的搞事能力缺乏认识，失败了而已。 而讨厌罗贤的人，除了本地的阿基姆家族和精灵资本外，似乎也没什么明显的势力了。 这两方都很难下死手，那么，考虑到罗贤涉及到了「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这种高精尖技术，那么，颂魔社对罗贤动手，也是情理之中。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折腾了一晚上略有些疲倦。 仨妹子已经睡了，她们得到了最高的礼遇，在几位信得过的仆役的带领下，睡在了酋长的一处卧室里，且有酋长的卫兵把守。 罗贤去看了一圈，她们睡得很安详，大床上，小顾蜷成一团抱着华恋的大腿，莉可则是把脑袋埋在华恋的⊙⊙里。 嗯，懂了，华恋酱本质抱枕石锤。 鉴于两位试图政变的高手已经被罗贤给木头人不许动了，现在，她们是绝对安全的。 除非，九尾蜥蜴人全军出动，踏平沃丽拓村…… 想到这里，罗贤忽然收回极目远眺的目光，问半躺在床上休息的酋长：“你们为什么要和蜥蜴人打架？” “动物要生存，就得打架。” “有道理，但你们怎么看也不算是动物了。”罗贤淡淡道，“在我看来，沃丽拓村称得上是一个文明。” “过誉了。”酋长浅浅一笑，那笑容有些哀婉，“可是，它们并不会因为我的温柔，而放松进攻。” “所以，我在想，对面是不是也有类似的问题。” “换句话说……它们持之以恒地来杀你们，恐怕，也是为了生存。” 罗贤的目光炯炯有神，酋长分明在那眼眸中看到了两个字。 商机。 ------ 最近的冷峰很热闹，除了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之外，最主要的因素，便是凌菲儿和普罗诺夫率领的两支小队。 冷峰的牌面，是容不下这两只小队的，然而，若是考虑到罗贤失踪的问题，再多来两支小队，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毕竟，失踪的是冷泉港医学界超级新秀，兼女武神刚官宣不久的男朋友。 几家欢喜，几家愁。 “哎呀……凌大小姐！您真是辛苦啊，刚完成人总参中央的任务，就跑到这边来救男朋友，可歌可泣呀！” 阿基姆家族的族长，立顿先生，手里把玩着一张蛇皮，笑嘻嘻地迈着不符合年龄的欢快步子蹦跶过来。 和立顿一起的，还有几位冷泉港市政厅的官员，以及城里有名的富商。 可以说，为了看这个热闹，阿基姆家族黑恶势力全员出动。 而同样在吃瓜的，还有远道而来的杰克逊家族老少爷们儿。 他们可都是坚定的反贤反凌阵营，听说罗贤掉进秘境、不知所踪，连秘境的入口都消失不见，简直给他们高兴坏了。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立顿脖颈后面一凉，循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位黑衣黑裙的血族少女（老女人），蹲在大树的枝丫上，脸色不善。 那强烈的压迫感，令生而为人的立顿胆战心惊，身为食物的自觉，让他下意识地连退三步。 这滑稽的动作，让来助阵的红眼果蝇街道父老乡亲们哄笑一番。 “笑，笑你妈的……一群穷逼，等罗贤的尸体给挖出来，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冷峰上逗留的人群泾渭分明，像是红眼果蝇街道的人民群众代表、亚人社区的人民群众代表、云海附院的人民群众代表，就显然是支持罗贤的一方。 他们坚信，罗医生吉人自有天相，即便在秘境里困了几天，也能平安无事地出来。 对面成分就比较杂了，而且往往是各方面碾压人民群众代表队的达官贵人，不过，却也只是讥讽几句，不敢过于造次。 不敢造次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可可这个高阶血族在给凌菲儿护法。 凌菲儿从依布尔城堡赶回来，二话不说，找到这秘境的阵眼后，便将斗气压缩至一个点，持续输出，企图强行破开秘境。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要耗费数日的时间，且有可能给破境人带来随机的能级衰减。 曾经有一位大法师，通过暴力破秘境救出了自己的妻子，本人直接从7级中段掉到了5级。 当然，他不后悔，因为俩人感情特别好，能救出妻子的话，掉个一两级，根本不是事儿。 但是，凌菲儿不由得多想，假如这秘境里有好看的女孩子，而罗贤若是认为此生再也出不去、又被那女孩子猛烈追求、最后半推半就地从了，这怎么破？ 这样想着，凌菲儿手掌上的斗气猛地闪烁了几下，血红色的光芒，闪得凌肃一阵心悸。 他连忙按住凌菲儿的肩膀，沉声道：“闺女，别瞎想，小贤不是那种人。” 凌肃老狗太懂自己的女儿了，相比于罗贤的生命安全，其实凌菲儿更担心自己的正宫安全。 “听说秘境里的时间流逝，比这里要慢。”凌菲儿的语气有些哀伤，“父亲，您说，等咱们进去，罗贤会不会已经抱上孩子了？” 774 兴师问罪的三皇子 “哈，怎么可能！”凌肃失声笑道，“这秘境里，大概率只有魔物，应该不会有女人把罗贤往床上拽的。” “要是那三个女人呢？” “这倒是个问题。”凌肃不由得砸吧着嘴思考。 罗贤跟那仨形貌昳丽、各有特色的妹子流落秘境，这简直就是天然的荒岛求生模式剧本，按照三流骑士小说的尿性，秘境里的时间过上一年，仨女人大概已经全都抱上孩子了。 这不行啊，我家女儿都还没怀上罗贤的娃，怎能被人抢夺先机？ “这事儿啊，只能听天由命了。”凌肃安慰道，“你别慌，乐观一点，那仨女人说不定打起来、谁也得逞不了，毕竟三个和尚没水吃，这故事你还是听说过的吧？” 凌菲儿依然眉头紧锁，愁云满目，但是，愁好像也没有用。 这时候，可可从外面飞进来，小蝙蝠们扑棱扑楞地，在这狭长的蛇形山洞里激发出令人厌恶的回响。 但这一次，凌菲儿却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恶感，声音颇为温柔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该我问你情况怎么样才对吧。”可可撇嘴道，扫了一眼凌菲儿的手腕，“撑不下去就歇一会儿，那家伙福大命大，不会轻易死的。” 凌菲儿沉默，没有说出真实的想法，总感觉，对可可说那些担心罗贤抱娃云云，有点当着和尚的面骂秃驴的意思。 况且，可可的出现确实很让凌菲儿惊讶，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声不响就从暮光圣地跑过来，要给她护法。 “全身心地攻破秘境吧。”她说，“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赌上血族皇家的荣耀。” 众所周知，血族们认真起来的时候，总喜欢赌点什么，皇家就赌皇家的荣耀，医生就赌自己的执照，侦探往往喜欢「赌上爷爷的名誉」…… 凌菲儿是从没见可可认真过的，这鬼东西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嘲弄这个世间，为何如此的无趣。 她的气质很冷，但由于眼睛天生一股媚态，总让人觉得是在勾引着什么、算计着什么，很妖。 即便是现在，凌菲儿也高度怀疑，她的慷慨相助，无非是馋罗贤的身子而已。 但是，可可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馋身子？不不不，美味的食物千千万，有趣的食物，可是独此一家哦。” 之后，凌菲儿再问，可可便一笑了之，对此闭口不谈，转而蹲在外面的树上，劝退来访者去了。 想干扰凌菲儿的人很多，但是，在可可的面前，却只能悻悻而退。 高阶血族嚣张跋扈惯了，做起劝退的工作来，比起凌肃老狗，是更有说服力的，同时，这也让凌肃能抽出身来，陪女儿一起努力破开这该死的秘境。 “事情结束之后，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可可。” “我拒绝。”凌菲儿斩钉截铁道，随后接触了一下父亲的目光，哼了一声，便沉默了下去。 她心思里堆的事情太多了，给可可道谢而带来的尴尬，只是其中之一。 凌菲儿在罗贤身上留了一些后手，撑到她来救援，不成问题。 但是，又不是绝对的保险，这就让女武神的心半悬着。 另一方面，除了罗贤的安全之外，又有着来自秘境内三女和可可的奇怪压力，让凌菲儿颇为警惕。 然而，可可又很坦诚地提供帮助，这就让凌菲儿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就，心情复杂。 总之…… 快一点，再快一点，让我快快见到他。 ------ 正午的阳光晒在冷峰上，把岩石晒得惨白，泉水退却，雾气驱散，趁着这阳光普照的时机，披着亮晶晶盔甲的队伍，进山。 在各种看热闹的队伍里，这一波，无疑是规格最高的。 领头的骑士，身材高大健硕，半包式的头盔露出尖耳朵，剑眉星目，带有明显精灵特征的挺拔鼻梁和出尘非凡的气质，昭示了他的身份。 队伍在蛇形洞穴入口处不远停下，冷泉港市政府的人，以及阿基姆家的吃瓜人员，恭敬齐整地排成一队迎接。 “恭迎皇子殿下！” 立顿的姿态摆得很低，端正的精灵式礼节，比帝国本土的精灵还要地道。 没办法，他们目前依然是跟着精灵资本们混饭吃，而皇室派遣三皇子来冷泉港督查莉可失踪的事情，看似非常重视，实则走个过场。 莉可在皇室的地位，着实一般，这从她的亲民人设上就能看出来。 如果真的是重要的皇室成员，帝国怎么可能到现在才派人过来。 而且立顿知道，这三皇子其实是在西南地区找阿巴卡阿巴拉契亚家族进行国事访问然后顺道来的这边。 就，有点随意。 当然，三皇子本人戏做得很足，只见他的帅脸纠结成了一朵金丝皇菊，唉声叹气：“哎！我那苦命的妹妹，居然遇到了如此悲惨的事情……真是令人惋惜！令人愤怒！” 然后，他指着冷泉港市政厅的人道：“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好好的个人，怎么就给你们搞丢了？！” “皇子对不起！”“皇子息怒！” 市政厅的官员们，熟练地低三下四道歉，心里毫无波动。 这精灵帝国的作秀式关切，熟知艾尔风大陆政治生态的人，早就烂熟于心了。 一方面，是宣扬精灵帝国的国威；另一方面，则是借机生事，达成某种目的。 果然，跟市政厅的人不疼不痒地扯了几句淡，三皇子便露出了狐狸尾巴。 “哎……我这妹妹，求学多年，去外地游学，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就这次，无端地掉进了莫名其妙的秘境呢？” 说罢，三皇子朝着立顿家主使了个眼色，后者从中读出了意味—— 「安心，我不是来为难你」 立顿家主当时就通了。 原来如此…… 这精灵皇室，大概已经知晓冷峰秘境的猫腻，却还是纵容公主殿下跟着罗贤进去送死，说明全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了。 “好算计……”立顿自言自语，对皇室的狠辣，颇为佩服。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罗医生带她进的秘境，这也不能怪你们。或许……凌家的人，会给皇室一个合理的解释。” 三皇子说着，喊上身后两名冷峻的精灵女猎手，走进长蛇形的洞穴，准备去找凌家的人兴师问罪。 这一波，就连向来狡诈多变的立顿家主，都要拍手叫好了。 利用秘境干掉罗贤的同时，还找到了绝佳的借口向凌家发难，秒啊！ 只不过，立顿稍有些疑惑，这莉可公主，是有多么的不受待见…… 775 你马没了 三皇子质问凌家的行动，被可可从树上跳下来打断了。 他挑挑眉毛，不咸不淡道：“可可大人，别来无恙啊……” “滚。”可可冷冷道，“不知廉耻的上品食材，居然来吃罗贤的人血馒头，像话吗？” 三皇子一时气结，神他妈上品食材！ 以精灵帝国目前的国力而言，已经没几个血族敢于在皇子们面前如此嚣张，然而，可悲的是，可可就是那几个的其中之一。 这娘们儿手下有东大陆前三的传媒集团和东大陆前三的跨国药企，加上重金豢养的血族私人卫队，这实力，都可以颠覆小一点的国家了。 甚至，可以去精灵帝国南部搞政变，分裂这一块不怎么忠于精灵皇室的领土。 “可可大人，这不合适吧……我们精灵皇室和凌家之间的事，您来插手，算什么呢？” “我不管，我就插手。” 三皇子感觉头都要大了，跟这种女人简直无法正常交流。 “不过，本小姐只确保凌菲儿破除秘境时期的安全。达成了这一点共识，我可以考虑放你进去，不过，谈话要全程在我的监督下。” 可可那颐指气使的语气，听得三皇子牙痒痒。 其实他也不可能趁着凌菲儿输出斗气的时候发难，这也太low了，传出去得把精灵皇室的脸给丢干净。 换句话说，可可其实是给三皇子一个下马威，或者说，单纯地恶心他。 虽然有点憋屈，但三皇子只好忍着，跟在可可的身后进了长蛇洞穴。 等着吧，不通礼数的骚.女人，本皇子早晚要扒了你的皮，给你做成烤蝙蝠…… 见到三皇子，凌菲儿没什么波动，倒是凌肃展现了油腻中年的本质，呵呵呵地笑着，握住三皇子的手狂摇：“哎呦喂！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是来抢夺秘境的宝藏吗？” 三皇子眼皮子狂跳：“凌家主，您是觉得，我们皇家，是那种不顾子女安慰的存在吗？” “哎？难道不是吗？”凌肃皮笑肉不笑，“要是真的在乎，就把你大姐叫来，对着这秘境的阵眼来一发极寒风暴……哦对不起，破秘境会掉能级嗷，那不行，精灵的法师是最高贵的法师，哪能用来干这种事，应该叫个人族或者地精的移民来，哈哈哈……” 凌肃疯狂缺德，搞得三皇子眼皮子直突突，怒喝一声“混蛋！”，扬起手臂作势就要打凌肃，突然一顿，总归还是忍住了。 打了，他就理亏了，而这次前来，原本便是站在道德高地上的……噗！ 三皇子压住火气，阴阳怪气：“凌家主，破除秘境是你们的责任，毕竟是罗医生将我的妹妹带进了秘境。我想问的是，这件事，真的只是一次巧合吗？” “哦？什么意思？” “我代表皇室高度怀疑，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 “你们凌家，对冷泉港如此熟悉，又对罗医生如此重视，怎么可能放任他掉进不稳定的秘境中呢？” “所以，你们的真正目的，是通过秘境掩人耳目，从而绑架公主，达成不可告人的意图！” 众人都惊了。 这家伙……不，精灵皇室也太不要脸了吧！ 明明是凌菲儿老公失踪，比谁都着急，这你妈还能反咬一口，说是我们凌家的阴谋！ 凌肃道：“三皇子，讲话要负责任……” “我知道，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三皇子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微笑，“我代表精灵皇室，发出通告：我方希望派出部队，对你方的驻地进行搜索，包括冷泉港、山城和落羽山脉……” “不可能。”凌肃秒拒绝，并直接点破，“想趁机获得情报、安插间谍吗，不存在的。” “哦？这样的话，就只有上外交手段了……” 瞅着俩人火药味儿十足，可可掩嘴轻笑：“食物之间的争斗，真是愉悦呢。” 凌菲儿默默地输出斗气破境，然而，手上的戒指，却忽然闪了几下。 三长一短，长短长短…… 她的眼眸中忽然一亮。 这是她和小贤约定好的信号，代表罗贤目前安全，不必担心，可以缓慢救援。 凌菲儿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不过，却没有马上喜形于色，而是思考起来。 罗贤安全的话，按照他的性格，其他三女恐怕也是安然无恙的。 女武神瞅着表情嚣张、咄咄逼人的三皇子，微微一笑，突然加入了对话。 “吵架没有意义，不如，我们赌一把。” “哦？你想赌什么？” “赌你家的公主是否健在。若是莉可公主殒命在这秘境里，我凌家的领地，随便你们精灵皇室搜查；否则，你们也需要为莽撞付出代价。” 三皇子愣了一下，不懂这是什么套路。 难不成，这女人知道了什么，想激将法故意引我上套？ 不对，也有可能是她什么都不知道，故意装作知道内幕的样子，唱一出空城计，让我退缩？ 不对，也有可能是让我以为是空城计，其实她真的得知了某些关键消息…… 到底，在第几层？ 熟悉皇家政治斗争的老千层饼，三皇子，顿时陷入了无限递归的混乱中。 凌肃和女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马上做了个转瞬即逝的诧异表情，随后强硬道：“三皇子，你敢不敢赌？” 三皇子被凌肃的假动作晃到，心想好哇，八成是使诈了。 “赌就赌，你们啊，虚张声势而已。” “好！”凌肃笑了，“那这样，若是你输了，你把你的马送给我。” 三皇子脸色当时就变了。 众所周知，这位皇子十分钟爱自己的坐骑，那是一匹神俊的风之角马（♀），从小陪伴着三皇子长大，夺走了它，就如同夺走三皇子的青梅竹马一样。 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赌局已经答应了，他也不好抵赖反悔，只好硬着头皮迎战。 “好，好哇！”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 凌菲儿和凌肃相视一笑。 哎嘿！ 你马没了！ 于是，在众人各异的心情中，秘境终于被凌菲儿用三天的时间攻破了。 776 The Father 秘境里。 溪流潺潺，鸟鸣阵阵，林间弥漫着一股清新好闻的味道。 常年生活在东北地区的凌菲儿知道，这是放屁野猪的味道，不由得感到一丝……自豪。 不愧是我老公。 就这秘境里的魔力浓度而言，但凡有一只放屁野猪，必然都是魔化的，魔化放屁野猪，平均能级在4级左右，首领甚至可以成为超凡者。 但是，罗贤却发出了安然无恙的信号，证明他做到了完美的周旋。 至于献身雌性放屁野猪求得安全什么的……不可能，不存在的。 凌菲儿小队的技术人员测试后得出结论：“这秘境里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十分之一左右。” “换句话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三皇子面无表情地叙述道，语气明明无关心，却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 “一个月……应该还怀不上。”凌菲儿嘀咕。 “凌家主，放心吧，虽然我们对你们抱有怀疑，不过，我们会秉着公正的态度认真搜索。”三皇子笑眯眯道。 所谓认真搜索，其实就是抢先找到莉可的尸体。 如果有，就往里面放点「证据」，证明公主是被坑害的；如果没有，就去山城搜查，总而言之，三皇子稳赚不亏。 至于莉可有没有可能活着…… 他根本没考虑过这答案。 小莉可有几斤几两，三皇子再清楚不过了，就她那三脚猫魔法，最普通的魔化放屁野猪，都能要了她的命。 凌菲儿的人则完全不急，毕竟被女武神暗中剧透过了，知道罗贤他们很安全，就跟在三皇子的人马后面，假装在努力搜索痕迹，其实在摸鱼，顺便欣赏景色。 有一说一，这地方风景真的不错，出了森林后，眼前是一大片黄金的麦田，豁然开朗，风吹麦浪。 而沃丽拓村，就坐落在麦田的后方。 “哈，那边有村子，我们去……等一下！这是什么？” 三皇子握着望远镜，赫然看到，麦田里，似乎有一群人型生物，聚在一起，状似在野餐。 调大倍数又看了一波，三皇子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撤下望远镜，掏出精致昂贵的天蚕丝手帕，揉眼睛，揉揉揉…… 再看！ 再揉！ 嘴里发出惊惧交加的、意义不明的精灵语。 跟过来的凌肃忍不住吐槽：“孩子，你瞎了？” 凌菲儿则是个行动派，同样掏出望远镜，这一看，表情比三皇子还精彩。 只见麦田中央开辟出了一片草地，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罗贤身穿纯白色的宽袖袍子，头上缠着白头巾，上面还镶嵌了一圈花环。 在他的左边，是三位同样画风打扮的妹子；在他的右边，则是几只猪头人和尾巴很多的蜥蜴人，正恭敬谦卑地给罗贤敬酒。 而在长桌的前方，则有许多只小猪头人，正在捉迷藏、撒欢、打滚儿…… 一位头戴金色面具的疑似雌性人型生物，给罗贤端茶倒水，还温柔地帮罗贤夹菜、擦嘴…… 凌菲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原地呆立了半晌，忽然扭头就走，凌肃连忙追上去。 “哎哎哎，闺女，干嘛啊这是？” “我努力了三天，实力倒退了两个小阶级，辛辛苦苦来救他，他倒好，过着神仙日子，老婆孩子都有了！” “这里……不需要我。”凌菲儿大悲。 凌肃扶额：“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话说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一个比一个疯，哎，望远镜给我，让爹也瞧瞧……嘶——” 凌肃看完，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冲到一半，被潜伏在麦田里的猪头人卫兵拦住。 “来者何人？” “我找那个家伙！”凌肃指着罗贤嚎，“就那个臭狗屎！” “不许你侮辱我们的圣父！”猪头人卫兵们异口同声。 “啥？圣父？”凌肃怒极反笑，“行啊，小贤，都做到这一步了……” 这时候罗贤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骚乱，定睛一看，嘿，这不是岳父大人么，连忙屁颠屁颠跑过来，手里拿着两块冷峰秘境的特产——圣晶石形状的果子——热情道：“哎呀，老狗！你们总算来了，来来来，吃果子！这果超甜我跟你讲……” “我，不，吃！”凌肃一巴掌打掉罗贤手里的果子，捂住胸口，一副悲伤逆流成河的样子，“小贤啊小贤，我真是看错你了……我女儿如此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居然，你居然……” “你个老混蛋瞎逼逼啥呢？”罗贤挠头，“我这不是一直在等待你们的救援么，只是顺便做了点事情而已……哎，你先过来坐下，有话慢慢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休想用这种渣男发言来糊弄我！”凌肃冷笑，“谁还没当过渣男似的啊？” 好在三只妹子赶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帮罗贤解释，这才让凌肃找回了智力，并知晓了罗贤的行动。 在帮助放屁野猪人酋长顺利产下五男五女后，罗贤在几名猪头人战士的保护下，潜入蜥蜴人的后方，并顺藤摸瓜，利用套娃式的手法，与蜥蜴人的首领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并帮他们找到了除放屁野猪之外的替代食物。 没错，蜥蜴人对放屁野猪赶尽杀绝穷追不舍的原因，也是由于体内所必需的一种物质，只能通过食用放屁野猪来补充。 罗贤帮助他们在蜥蜴沼泽附近的山涧里，找到了一种脑袋上长灯笼的鱼，并帮助蜥蜴人们规划了人工养殖项目。 于是，蜥蜴人和放屁野猪人，结束了长达百年的战争，为了感谢罗贤，两方的首领将他推举为「圣父」，The Father。 “是圣父帮助我们建立了一个没有纷争的、美好如同田园诗般的新世界。”蜥蜴人首领如是说，“没有圣父，就没有我们现在的生活。” 众人听完故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尤其是知晓内幕的阿基姆家族家主，立顿先生。 他原本以为，这罗贤要么被放屁野猪人捉住，要么被蜥蜴人捉住——这秘境可是颂魔社的哈罗德先生一手培植的，杀人如麻，怎么输？ 万万没想到，罗贤不仅没有死，还他妈把秘境给和平统一了？？？ 还成了新秘境的卡密？ 这秘境还能这么通关的？ “至于这些小猪仔……”罗贤讪笑，“是我帮猪头人的酋长接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凌肃和凌菲儿对视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三皇子则脸色很难看。 777 后宫团的小忧郁 这秘境里安宁祥和的景象，彻底打了他的脸。 接到莉可的求救信号后，皇室的反应是很快的，却被他拦住了。 几位皇子皇女一番口舌之后，结合皇室智库的分析，才得出了目前这个最优解。 莉可作为一名出色却不神奇的医学博士，从业务方面来说，硬要说对皇室有什么价值，其实也没什么价值。 皇科院的博士，对精灵皇室来说一抓三把。 反倒是利用莉可遭重来获取政治利益，对整个皇室是更赚的选择。 这就是精灵皇家，亲情在这里是很稀缺的东西，更多的其实是算计。 所以，三皇子拖了一天，才不紧不慢地赶过来，也没帮凌菲儿一起破开秘境。 开玩笑，强行破除秘境的反噬，他才不想要。 只要等凌菲儿搞定，自己再带人进去，迅速抹去莉可的痕迹，再以此为借口搜查山城，便大功告成了。 哪里想得到，这秘境里居然如此安宁祥和？ 三皇子眼睛里布满血丝，神经质地自言自语：“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相比之下，市政厅的人算是比较冷静，他们和三皇子、阿基姆家族这些不同，也不是非得让罗贤一行死在里面。 他们算是夹在两方中间的无辜群众，或者说得干脆一点，就是墙头草。 墙头草往往能更容易地看清局势，现在，市政厅的官员们，便从这场面中，看出了一些门道。 “罗医生或许通过某种方式，与这秘境里的两个种族，建立了良性的可持续合作关系。”冷泉港民政局的老哥，推着鼻梁上的眼睛分析道。 “这能力也是没谁了。”另一位感慨道，“社会改革界的先锋，不过如此。” 这当然不是吹捧，事实上，这秘境的情况，与大陆上许多饱受战火与纷争折磨的地区，非常相似。 而罗贤所展现出的解决争端、带领大家共同发展的能力，是任何一位地方官都梦寐以求的。 当然了，罗贤的医术求不来，但换个角度来说，抱罗贤的大腿，却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 联想到已经叛变的冷泉港科技部，众官员不由得在心里打小算盘。 须臾，他们仿佛听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呼啦一下蜂拥而上，围着罗贤攀谈起来，看得阿基姆家族一愣一愣的。 “可恶……”立顿家主捏紧拳头，咚地锤在树上，“真是一帮二五仔……嗅到点肉味儿，就跟疯了一样扑上去，也不怕闪着腰……” 其他家族成员沉默，立顿这番话，其实已经无异于失败者的哀嚎了。 这场危机里，罗贤的应对实在是太好，一百分的卷子，交出了上千分的答案。 一个安全、和谐的秘境，不管是发展旅游业，还是做物产的交换，都对冷泉港的地方经济大有裨益，官员们不去舔罗贤才怪。 渐渐地，罗贤建立了一个以自身为轴心的体系，形成一个强大的气旋，将拥护者们整合在一起。 这无疑是一个标志——自此之后，罗贤在冷泉港的威势，彻底压过了阿基姆家族。 这些曾经在冷泉港胡作非为、为所欲为的贵族们，脸上流露出哀伤、愤恨与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至于始作俑者哈罗德，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 到了午餐的时候，秘境里已经只剩下凌家的人和罗贤的红眼果蝇街道朋友们。 立顿家族的人自然是撤了，市政厅的官员们也觉得不宜久留，反正投诚的意思已经表示了，他们相信，以罗贤的腹黑……不对，机智聪颖，一定能让他们在罗贤的体系里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至于三皇子，则是跑得比谁都快，连自己的马都没要。 一方面是急匆匆地回去给皇室做报告，另一方面，三皇子极要面子，而凌肃老狗又非常擅长挤兑和鞭尸，留下来，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小莉可胃口不是很好，草草地吃饱后，爬上麦田里的一处谷仓，心事重重地眺望着天边缱绻翻滚的云。 这秘境里的太阳，是油画一般的模样，光芒比艾尔风大陆上绝大对数地方都要强烈。 不禁让莉可想起小时候在帝国南方无忧无虑的日子。 其实她并非一直在皇室长大，这是一件公众不怎么知道的事情。 小时候，她和母亲住在南方的一处皇室行宫里，哦对，还有姐姐。 那时候，姐姐常常摸着她的脑袋，对她说—— “带上这个护身符，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念我的名字，姐姐会出现在你身边，为你遮挡一切风雨。” 后来，姐姐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护身符被莉可藏在了储物戒指里，取而代之的，是皇室子弟们的标准战术支援怀表。 所以，我叫的小队呢？在哪里？ 莉可虽然天真，却没有傻到不懂事的地步，当泰贝莎抱着她、断断续续地说出秘境外发生的事情、说出她的担忧愤怒与自责时，她便懂了。 这据说能调动皇家精英武装的怀表，和姐姐给的护身符吊坠相比，什么都不是。 它根本没有用。 而现在，姐姐的护身符，其实也没有用了。 所以，我还能依靠什么呢？ 莉可鬼使神差地朝着宴席上抱着烤羊腿吃得满嘴流油的罗贤瞅了一眼，随后稚嫩的俏脸微红，嘟哝道：“才不是他呢……哼。” “公主殿下。” 泰贝莎也爬上谷仓，担忧地望着她：“看你面色不太好，多吃一点吧，哎，这宴席上全都是庸俗的肉食，我给你煮了最爱的蔬菜粥……” “不、不想吃。”莉可嘟哝着嘴，眉毛拧在一起，甚至把脸埋在了袖子里。 泰贝莎有点迷，这蔬菜粥，可是莉可的最爱，从小到大，只要端上来，她就没有不食指大动的时候。 到底怎么了这是？ 与此同时，宴席上的凌菲儿，也在生闷气。 凌肃与罗贤解开误会后，她自然也不再大悲，但，小生气，还是有一些的。 毕竟花了大力气、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破开秘境，罗贤居然也没什么表示，跟他们解释完，就没头没脑地跑到村子里，说是炼药去了。 炼药这么好玩？比女朋友还好玩？ 他可是已经在村子里憋了一个月，就这，还不赶紧扑上来，和凌菲儿找个地方开开荤？ 女武神很郁闷。 778 医学家的浪漫 凌肃跟猪头人酋长拼酒，喝得有点高。 “这魔物们酒量是厉害呀……”凌肃扶着墙、走着似魔鬼的步伐，感慨道，“产后恢复一个月，都差点把爷给喝倒了……” 听说凌肃是罗医生的准岳父，猪头人们马上给他腾出来一个干净整洁的木屋。 这种级别的清扫工作，对于习惯于在泥潭里打滚的猪猪们，属实不易，也足以见得他们对罗医生的尊敬。 凌菲儿的木屋就在旁边，凌肃去瞅了一眼，发现闺女正盘腿坐在床上运行斗气功法，看起来在修炼，然而对于凌肃这个熟悉女儿的爹来说，一眼就看出，这孩子在生闷气。 “哎呦，怎了这是？小贤平平安安，还意外地捞到了好处，你应该高兴才是。” 凌菲儿闷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撇着嘴道：“爸，我觉得……我是不是太惯着小贤了？” 女武神这话问得，没什么底气。 凌肃作为退役渣男，一向是告诫女儿，要心平气和，要容忍罗贤的博爱，顾忌罗贤的感受，不过分压抑他的天性。 总让凌菲儿觉得，稍微强势一点的需求，都跟犯法似的，因而对待罗贤，就像一只粗糙的独眼巨人呵护温室里娇嫩的花朵，小心翼翼。 意外的是，凌肃居然很光棍地附和了：“你说得对，是不能太，嗝，太惯着他。” “爸，你是喝了多少……”凌菲儿纤长的玉手，在鼻子前扇着，扇去从老爹传来的酒气。 “我没喝。”凌肃瞪眼，“闺女，我跟你说……这男人啊，就是贱！” “你好吃好喝供着他，他就想三想四，整天想着跑出去日天日地，没准哪天给你牵回来一对童男童女，嗝，真是无法无天……” 凌菲儿有些震惊，父亲大人喝醉了是厉害啊，这一句话里用了多少个ABAC型的成语？要知道，这家伙平时都是以「俺们村里人没什么文化」著称，说话从来不带成语的呀！ “可是父亲，您不是说……” “我说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了，你就不耐烦了？啊，你就这么不想听你父亲的教导吗？” “……没有不耐烦。” “你有！你就是有！”凌肃说着说着，忽然锤床大哭，“闺女啊，呜呜呜……我对不起你呀，你妈妈死得早，家里事情也多，那时候顾不上你，现在我……我后悔啊！” “哎，所以嘞，你听不进去我的话，我也不怪你……呼，呼……” 凌肃说着说着，居然脸怼在床上、膝盖跪在床底下，睡过去了…… 凌菲儿哭笑不得，抓起老爹随意丢在床上，开始认真思考。 虽然是醉话，但她爹依然是她爹，着实给予了一定的启发。 “不能惯着。”凌菲儿下定决心，到客厅去端坐着，沏了杯茶喝——别说，猪头人们搞的大麦茶，味道还不错——静静地等着罗贤上门。 凌菲儿还是相信，罗贤不会真的就不理她——也没有理由呀，一个月不见，见面连个拥抱都没有，什么意思呀？ 难不成真就在那仨女人身上满足了呗？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居然都下山了，壶里的大麦茶，也泡了三泡，喝得凌菲儿去了两次撤硕。 还不来？ 她有些坐不住，但，想想看，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给罗贤一点颜色、不惯着他，都坚持到这时候了，现在放弃，有点傻。 我忍…… 凌菲儿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斗气修炼功法，「凌天息」。 这是凌家的最高级功法，它的牛逼之处在于，一般的功法都是越练越累，它反倒是越练越精神，不仅如此，心思还会变得安适平静。 凌肃酒醒了，打着哈欠出来，瞅着凌菲儿端坐在茶几前安静地练功，这身影不由得和少女时期的女儿重合，让凌肃家主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女儿，成长了呀。 从一开始冷如冰霜的恐怖直立人，变成一个深爱着罗医生的硬核以身相许爱好者，现在，又成了拿得起放得下的成熟女人…… 咚！ 凌菲儿忽然美目圆睁，状似有些痛苦地咬了咬嘴唇，猛地一拍桌子。 “不行……我得去找他。” 说完，一眨眼就溜了，快得凌肃都看不清楚。 凌肃呆立许久，无奈地摇头：“我家女儿呀……真是太没出息了。” 凌菲儿抓了好几个路人，才问到罗贤的所在。 居然，还在酋长寨子的院里炼药…… 凌菲儿带着浓浓的怀疑，找到了寨子，和卫兵简短说明后，就给放进去了。 好在她并没有看到诸如「罗贤和酋长手牵手地探讨药剂学」之类的画面。 此时，罗贤正在石台上，对着显微镜，观察玻片上的某种样本。 见凌菲儿来了，兴奋地招呼：“老……菲儿，快过来看看这个！” 凌菲儿迈过满地血红色的石头，凑过去看。 玻片上的结晶，在五十倍放大的视野下，居然是密密麻麻排列的人头形状。 放大再放大，仔细一看，这他妈不是凌菲儿本人么？ 别说，虽然是简笔勾勒的画风，但还蛮有本尊神韵的，而且密密麻麻一大堆，简直密恐福音。 凌菲儿抬起头，欲言又止。 她能推测出，这也许是罗贤送给她的礼物，什么的。 但是，礼物的形式，实在是鬼畜到令人难以接受，总觉得带着浓浓的罗贤式黑暗风格…… “是不是很感动？”罗贤笑得像个孩子，“本来三小时前就搞定了，但我忽然发现，可以控制结晶生长的方向，从而在晶格结构上做一些文章，形成一些图案……厉害吧？” 此时的罗贤，像极了把橡皮泥捏成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的形状后喜滋滋地向父母邀功的傻孩子。 凌菲儿沉默半晌，拿起桌子上的小罐子，道：“你给我看的，就是这个吧？” “是啊，给你准备的药，帮助你无障碍从8级巅峰直升英杰。” 这一刻，凌菲儿本来应该很感动，却嘴角抽搐，笑得僵硬。 首先，为了破开这秘境，她已经掉回8级中段了，这药短期内没什么卵用。 其次，考虑到这药粉的微观结构是自己的脸，凌菲儿有点不敢吃。 这就是医学家的浪漫吗…… 爱了爱了。 779 太丢人了 得知凌菲儿掉段后，罗贤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但罗医生向来是乐观的性格，笑完之后角度刁钻道：“那这蜘蛛石药粉，你可以放久一点，留作纪念。” “纪念什么呀，主人？” 这问题还真把罗贤给问住了。 是啊，他当了圣父，获得了一次贤贤的奇妙旅行经历，但人家凌菲儿可是为破除秘境掉了两段。 凌菲儿并没有给罗贤太多时间用来尴尬，而是轻盈地坐上工作台，纤纤玉手捏罗贤的脸蛋：“说吧，这一个月，和那三位做了几次？” 不知为何，凌菲儿现在的心情居然很淡定了。 罗贤对她无动于衷，说明在这秘境的一个月里，他的欲.望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怎么满足的呢，总不能是和放屁野猪人的女酋长吧？ 不过，居然给她精心准备了礼物，虽然暂时没用且风格鬼畜，但心意却让凌菲儿感到，暖暖的，很贴心。 总归凌菲儿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正宫级别的对待，想到这一层，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放宽心，小贤这么优秀的男人，偶尔出去和别的女孩子睡几晚，又怎么了？ 退一万步讲。 他肾也就那么回事，只要凌菲儿在家里足够努力，谅他罗贤在外面也翻不出太多、太大、太猛烈的浪花。 没想到罗贤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我跟谁睡了？” “主人，真的没必要瞒着我，我能接受的，只要做好措施，别怀上孩子就行，你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我的，这是菲儿的底线……” 罗贤哭笑不得：“什么鬼，你去随便找个人问问，我之前都是晚上炼药、白天睡觉的，他们给我做了个祭坛，我看祭坛里的床挺舒服的，就直接睡在祭坛里，开放式的祭坛，我能跟谁睡……” 凌菲儿沉默了片刻，以她的智力来说，这段话里面的疑点太多，就像游戏里光线追踪效果爆炸的几个关键帧，得用力处理一会儿，才能彻底消化。 为什么晚上炼药白天睡觉？为什么祭坛里会有床？到底是怎样的小天才，才会睡在祭坛里？睡在祭坛里的时候，祭司们在干什么？有空吗？可以来给罗贤盖个被子吗？ 见女武神迷惑，罗贤详细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秘境里的魔力浓度极高，非常适合魔药的炼制，所以罗贤趁机把几个他一直想炼、却苦于实力不济没法炼的魔药给搞定了。 而晚上的魔力浓度，又要比白天高个三成左右。 “我是听到了秘境裂开的声音，才意识到你们可能快来了，才调整的作息。”罗贤挠头，“然后才想起来，蜘蛛石精炼粉还没做完，紧赶慢赶今天才搞定……” 此时罗贤的表情，像极了差点忘记给妻子准备结婚纪念日礼物的中年男人。 不过，表情转瞬即逝，罗贤便侧过脸，淡淡道：“当然，也是临时起意。” “知道，主人是临时起意才给我准备的礼物，才没有早早地策划好呢。”凌菲掩嘴笑道，“那么，主人。” 女武神跳下工作台，把罗贤逼到墙脚，伸出手指，轻点他的鼻子：“今天，准备睡在哪里呢？” 院子里，安静而空旷，远处飘来阵阵稻香，和近处的药香混在一起，如梦似幻，催人情愫。 罗贤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确定猪头人们确实如同他的嘱咐一般，均离开了这个区域后，把凌菲儿往旁边一拽，扑倒在了一处早有预谋的稻草堆里。 他仿佛喝了大力一样，一瞬间变得超勇，猛地扯开凌菲儿的衣领，把脸埋进去各种操作，猝不及防之下，让凌菲儿发出一阵婉转的娇.哼。 “呀……主人？你，你怎么了呀……” “我……”罗贤的声音低沉而嘶哑，羞赧地一笑，“憋了一个月，感觉自己快疯了。” 凌菲儿大脑宕机，怔怔地问：“那你……怎么不早点呀？还非得拖到晚上？” “这不是给你准备礼物么……我要是下午就去找你，怕不是要躺着出秘境，礼物也没戏了。” 凌菲儿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地捧腹大笑，等到罗贤羞得推开她的时候，很霸道地反身将罗贤压在下面，凑近他的耳廓，发出恶魔的呢喃。 “既然主人都说了，菲儿就满足你……让你躺着出去。浑身，上下，哪里都动弹不得。” ------ 云海学院医学部。 “贤哥啊贤哥，万万没想到，爬个山你都能翻车……” 博士班的教室里，蒋大勇满脸苦涩，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灵位，往课桌上一摆，就开始祭奠。 灵位上，罗贤的照片，笑得安详。 班上的女同学看到，连忙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夺走了灵位。 “都说过多少次了，你还不听！”那女生杏眼圆睁，指着蒋大勇数落道，“罗贤同学，还没有死，你怎么就祭奠上了呢？” “那是你们不懂我贤哥。”蒋大勇老神在在道，“贤哥出了秘境，连续三天都不露面，也没有放出任何消息，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秘境里中了剧毒，无药可救！” 蒋大勇的思维虽然很跳跃，但这推理本身，倒是有一定的说服力。 俗话说医者不能自医，若是罗贤真的中了剧毒，恐怕还真会生死未卜。 而就罗贤的性格而言，若是从秘境里全须全尾地逃脱，肯定马上就去云海附院做手术了。 事实上，罗贤这两天一直躺在床上养身体，至于为什么没放出去任何消息…… 还不是因为，怕丢人嘛！ 和凌菲儿在炼药小院里的一晚，玩得过于忘乎所以，加上前段时间昼夜颠倒，他的身子，有些垮了。 即便使用抽卡抽出来的各种药剂，也不好使。 这让罗贤对自己的身体敬畏起来，看来，过了那个阈值，借助医学双生树开挂也没用了。 凌菲儿也很默契地封锁了消息，窝在罗家沟诊所，帮着小贤养身体。 在外界看来，这就很迷。 一些流言悄无声息地开花，就云海学院而言，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对这件事表示出浓厚的兴趣。 比如蒋大勇他们这节课的任课老师，菲利普教授。 780 挖角大师菲利普 PS：说一下更新量的事情，最近身体原因，更新量会减一些，不过每天保底的一更还是会有，尽量写两更，大家体量一下嘛。质量，会保证。 也许大家多投月票我蛙某就有动力了（狗头） ------ 前一阵教务开会的时候，菲利普教授便旗帜鲜明地反对罗贤在云海学院开课题组。 原因很简单，罗贤在外面有自己的诊所，诊所里也有科研项目，若是在云海学院也开了组，二者之间势必会有资源的沟通。 这是学术界的大忌，相当于拿着学院的教育部拨款中饱私囊。 巴博萨教授的建议是，设立一个专门的工作小组，用于审查云海学院罗贤课题组的资金使用去向。 二者僵持不下，根源上来说，还是云海学院原生的学阀们，与罗贤这个新生势力间的博弈。 看平山教授的下场就知道，对于老学阀，罗贤下手极为狠辣，是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的。 当然，平山教授这档子事儿，多半是他咎由自取、乱.搞女学生，但也侧面反映了，罗贤与老学阀们和平共处的可能性不大。 这人不怎么讲中庸之道，做事情追求极致，和老教授们抢食，毫不手软。 罗贤在云海学院的课题组，发展得越强大，对其他教授招生和拿资源，就越不利。 所以，菲利普作为盘踞云海学院已久的老资格正高级教授，自然站在了和罗贤相爱相杀的前线。 作为老前辈，对罗贤的才华，他是真的喜欢，咱们冷泉港本地的国际医学巨星，怎么能不喜欢呢？ 但是，再喜欢的孩子，要是从自己的碗里扒肉吃，也是要急眼的，不免要打一架。 尤其是菲利普暗中做了调查，发现自己组里的学生，有好几位都捉摸着要换组换到罗贤那边，抛弃敬爱的菲利普老师。 菲利普很是悲凉，这帮白眼狼，虽然俺组里工作量大了一点、工资少了一点、氛围严肃了一点、课题偏工程了一点、头发偏少了一点，但那都是为了你们好哇！ 我不push一点，你们毕业的时候怎么能有出息呢？ 要是都像罗贤那样带学生，还做什么研究，就好比在罗家沟诊所做SRT的那几个女生…… 说起那几个女生，菲利普就又酸又气，我怎么就招不到这么大……不对，这么翘……也不对……这么可爱的本科女生呢？ 羡慕归羡慕，菲利普平时总归是有自己的项目要忙，小孩子才会一直嫉妒，成年人则会被生活的苟且逐渐把心里的小柠檬榨.干。 不过，伴随着罗贤失踪加卧床不起，菲利普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呵，你这妖.娆.贱.货，勾得我手下的学生鬼迷心窍似的要换导师？ 那么，我，菲利普，就以攻为守。 于是，博士班的课程结束后，菲利普回到云海学院家属院的房子里换了一套裁剪得体、面料考究的西装，还喷了香水。 香水这种东西，和实验室的环境非常不搭。 处于支配地位的导师们喷了，会显得更像是剥削的资产阶级；学生们喷了，则会带给导师们轻浮之感。 所以，只有在关键场合，菲利普才会把它拿出来。 菲利普的妻子替他整理好领带，道：“又去跟女学生谈话啊？” 这嗅觉，敏锐得让人心疼。 不过，瞅着妻子玩味的眼神，以及暗暗搭在他腰间软肉上的手指，菲利普觉得，自己才是最该被心疼的。 他讪笑道：“去游说一下罗贤的学生，看看她们有没有动弹一下的想法，良禽择木而栖嘛。” “罗贤那个组不是挺好的么，项目多，钱也发得给力。” “但罗贤这身体显然是出问题了，再天才的医学家，身体不行，也是要迅速进入下滑期的。”菲利普道，“不是我趁人之危……那些项目，也不能保证新入学的学生们顺利毕业，我这其实是给孩子们一个出路。” 妻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吧。老规矩，到了拍一张照，走的时候再拍一张照，中间我会不定时地给你发通讯。” 菲利普讪笑着打了个招呼，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溜了。 哎，要是平山教授的老婆也管得这么严，估计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罗家沟诊所里，女学生们刚跟着液体战队唯一指定舞姬李英熙练完一段舞，正随意地坐在台阶上晾汗，换句话说，就是香汗淋漓。 姑娘们穿着布料颇为节约的练舞服，嘁嘁喳喳地聊天，那场面，着实把菲利普狠狠地晃了一下。 他一瞬间竟有些愤怒。 罗贤这小兔崽子，平时就在这种环境里工作？ 女武神为什么至今还没杀了他？ 菲利普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他弄六个这样的女学生到身边来，还天天让她们在实验室里跳舞，他老婆得把他的狗头打烂。 杨医生出来接待，露出中年咸鱼式的礼貌社交微笑：“哎呀，菲利普教授，您怎么来了？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想和这边做SRT的本科生们聊一聊。”菲利普转向那边台阶上的妹子们，“各位，方便吗？” 菲利普教授也给本科生代课，她们都认识，凑上来笑嘻嘻道：“老师，您是要给我们划期末考试的范围吗？” “哈哈，还不到那时候。最近组里有几个学生去地精群岛交换了，空出来几个工位，要不要去我组里实习呀？表现好的话，推研的时候优先考虑哦。” 杨医生咸鱼眼寒光一闪，心中冷笑。 这老家伙，居然来挖角了，那看来贤哥的封锁消息的确很严实，这是都觉得罗贤得了不治之症还是咋地…… 只不过是跟女武神一.夜.交.欢、肾透支太狠了而已嘛！ 女学生们则齐齐摇头：“老师老师，我们不去。” “罗医生这儿挺好的，东西好吃，高斯也可爱……” “是呀，他还说过段时间带我们出道来着……” “啥，出道？”菲利普没听懂，“出什么道？” “说是和挑战杯赛会文化司的人正在磋商，说是要搞一个养成系挑战杯形象女团，KDA组合什么的，我也不懂……” 菲利普头脑有些混乱，但依稀能辨认出，这东西应该跟学术没关系。 于是他义正言辞道：“同学们，你们也是本科高年级了，也应该为未来做打算，而不是沉迷于和科研无关的迷之活动中……嘿，我这儿正好新来了一个项目，是有关东北某秘境沙漠绿洲环境评估的，工程价值很高，现在进组，可以全程跟着做，做到硕博毕业都没问题……” 杨医生见这老头儿准备充分，想说两句什么为罗贤挣挣面子，没来得及开口，罗贤从庭院另一边走了过来。 “哎呀，老菲！你怎么来了，我还刚想去找你来着……” 781 菲利普教授泪流满面 PS：状态不妙，大家多投几张月票，让孩子开心一下吧。 ------ 罗贤的出场，对于菲利普教授而言，实在是有些惊悚了。 惊悚程度，类似于你去给上个月刚下葬的祖父上坟，他却在背后微笑着拍你肩膀。 “啊，罗贤同学……”菲利普甚是尴尬，挖角的过程中，本尊跑出来打招呼，让菲利普颇有一种搞外遇被老婆捉.奸的感觉…… 杨医生跑过去，跟罗贤小声说了几句。 最好先把场面的情况给罗贤讲清楚，否则，万一产生什么尴尬的事情，就不太妙了。 作为强社交型咸鱼，杨医生时刻都在为弱社交型大佬罗贤保驾护航。 罗贤毫不在意的样子，先是和练舞的妹子们寒暄了一番，随后坐到菲利普对面，泡了一壶大麦茶。 菲利普也是爱茶之人，见罗贤没什么攻击性，索性也当无事发生，并对着那茶端详起来。 “这大麦茶……不一般。” “老师好眼力啊，这茶是我从冷峰秘境里带出来的，相比于咱们本地的大麦茶，少了一点腻，多了一点咸香……来，尝尝！” 罗贤也不讲究，提起壶就给菲利普倒茶。 这看在菲利普眼中，以成年人的社交语言而论，就是在示弱了。 但是，罗贤这看起来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如此兴致激昂地出场，不把他挖角的行为批判一番，难道还要做下来讨论一番学术吗？ 见惯了教授间明里暗里撕逼的菲利普，有些迷惑。 “老菲，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一下……” 噗！ 菲利普喷出一口茶水，还真就讨论学术啊！ 罗贤的脑回路和正常的医生不太一样，这一点在云海学院早就形成共识了。 但是，若是没亲自经历过，对罗贤脑回路异常程度的理解，是决然不够深刻的。 就比如现在。 菲利普来罗家沟诊所挖角，杨医生也把所见所闻告诉了罗贤，但后者却还是坚持先问他一个问题，这就很炫。 “哈哈，请教不敢当，互相交流……”菲利普脑门子直冒汗，谦逊道。 “哎呀，这是你的领域，我当然只是个学生。”罗贤道，“您向来擅长做秘境的环境评估，我想知道，对于魔力浓度高于10个标准值的秘境，环评方面，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点？” 话题来到菲利普驾轻就熟的领域，这对话就顺畅多了。 尽管不理解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既然罗贤以学生的姿态问了，他这个老师，不认真答也不好。 于是，他颇有条理地一二三四五讲了几条，并补充道：“极高魔力浓度秘境的环境评估，是一个很垂直的领域，它对设备的需求，和常规的环评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所以，尽量找精于此道的课题组来做。” 菲利普没好意思说，其实他们组就是做这个起家的。 没想到，罗贤却主动提了出来：“菲利普老师，我这里有一个项目，需要您的帮助。” 罗贤当了冷峰秘境的圣父，当时是挺爽的，事后一想，除了爽之外，这秘境其实大有用处。 不说别的，光是在里面炼制魔药的加成，就足够付出额外的成本，在里面建设一个小型的研究所。 它可以和阿斯特丽德送的罗凌第一研究所——于是我们终于知道了它叫什么名字——联动，作为第二研究所，用于对魔力环境苛刻的药理实验和小批量生产。 但是，要在这种地方建实验室，前期的环境评估工作一定要做扎实，这样后续凌家的工程队才能针对环评报告作出相应的调整。 罗贤想了想，自己手下没有环评团队，与其拜托伊藤京子院士去帮他找人，不如直接在云海学院把项目分出去。 对于成立课题组这件事情，罗贤的思路，和一般的青年学者是相反的。 他不需要抢学院的资源，相反，他有数不清的路子为学院带来资源，就像这次的秘境之旅，谁能想到，九死一生的局面，被他玩成了和平统一大团圆，还白得一秘境。 听着罗贤的建议，菲利普教授的脸色，逐渐古怪。 他的心中，罕见地涌起惭愧之情。 能在王国的高校体系里混到教授的，脸皮一般都已经厚到了○树的水平，惭愧，是不可能惭愧的。 但是，罗贤带给菲利普教授的冲击，实在是太大。 正常人在学院新建课题组的时候，都是管学院要一批资源，罗贤倒好，直接带了一个超大型项目过来…… 即便是科研嗅觉迟钝如蒋大勇，也能明白，一个新发现的秘境，能衍生出多少的项目。 单就里面的两个新魔物种群，以及各类神奇的植物，就足够云海学院的教授们分了。 而把控新秘境的人，一般都会垄断这一优质学术资源，赚个钵满体满，再放几个关系紧密的盟友进来喝汤。 罗贤这种行为，就相当于站在大街上，把一马车的卢比钞票往天上撒。 俗称，大撒币。 而纵观大陆文明发展史，任何看似撒币的利他行为，总归，都是伟大的。 面对伟大的罗贤，菲利普居然还暗戳戳地想着挖他的漂亮女学生，还穿上帅气西装，还喷香水！ 菲利普现在羞耻地想马上赶回家，把那瓶香水给砸了。 “罗医生……”菲利普教授握住他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郑重其事道，“此事，臣当全力以赴！” “哈哈，老师您不用这么……嗯，严肃。” 罗贤有点懵圈，这人画风不太对啊，不就是搞个环境评估么，怎么感觉像是要把他发配到精灵皇家科学院当学术间谍似的？ 杨医生倒是看出了门道，连忙过来搅浑水避免尴尬：“菲利普教授，既然您有合作的意向，不如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有空赏个光？” “好，好哇！”菲利普应了杨医生一下，然后接着握住罗贤的手摇个没完，“罗医生，冷泉港能出您这样一个人才，真是百年的福气！” 罗贤实在是看不懂了。 不是…… 我自己干不了的活儿甩个锅，怎么感觉你这么高兴呢？ 你不对劲…… 782 贵族认证 菲利普教授的妻子，下午约了另一位老师的妻子逛街。 就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眼界而言，冷泉港这个地方，值得逛的街真心不多，她们一般都是组团去精灵帝国购物的。 但是，去精灵帝国总归要占用大块的时间，她们身为教授们的家属，大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自己的工作，也不能老是去。 退而求其次，就去空港的免税店逛一圈算了，再去「雪冰皇后」吃一份新品煎饼卷冰淇淋。 “话说回来，那个罗贤，触角铺得真是开。” “怎么突然感慨这个？”菲利普的妻子问。 小姐妹努努嘴：“喏，看那广告，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护肤品。” 菲利普妻子的眼神，在空港前的巨幅光幕上停留些许，被凌菲儿的盛世美颜晃得心慌慌。 她不由得撇嘴：“步子迈得太大，也不怕扯着蛋……又做餐饮，又做美妆，还带挑战杯，没个正经的医生样……” “挑战杯姑且还是正经工作的。”小姐妹连连腹诽，你家菲利普在外面也开了俩药厂呢，装什么大头蒜，无非是酸人家罗贤玩跨界玩得6罢了。 菲利普妻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小子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菲利普告诉我，罗贤的身体出了问题，名下的产业和学生，可能都要拆分……” “有这种事？”小姐妹眉头紧锁，这样看来，她老公要不要也分一杯羹？ 俩人各自心怀鬼胎地走进了免税店，来到通常买唇釉的柜台，赫然发现，已经被罗氏的新品发布会舞台鸠占鹊巢了。 这不禁让她们感到烦躁，颇有一种罗贤黑恶势力已经渗透进冷泉港的方方面面的错觉。 小姐妹随便捉了一只店员，质问道：“喂，这里原来的专柜呢？我们要买「库洛格斯的祈福」，就这？” 店员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对不起哦亲，今天这里被罗氏包场了。” “呵！区区山寨小厂，居然也敢来免税店包场？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的话语，遭到了许多声音的附和。 大略一看，旁边站着许多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女，形貌各异，但均长着一副职业经理人的嘴脸。 他们的意见，比小姐妹还要大。 “真是好大的排场，就连「塞西莉亚」今年夏季的新品发布，都只是租用了外面的一块空地而已。” “就是，罗贤医生仗着背靠土豪凌家，明明是名不见经传的新牌子，却租用了免税店里最大的柜台，哎，太浪费了。” “谁让罗医生受女武神的宠爱呢，人家有败家的资本啊……” 顿时免税店里弥漫着浓郁的柠檬味儿。 菲利普的妻子看懂了，这些人，大概是其他品牌在冷泉港的代理，瞅着罗贤搞这么大的排场，就过来酸，顺便考虑砸场子。 他们的主子，都是美妆行业的巨头，既得利益者，看到罗贤入场，必然是要来找麻烦的。 这免税店里人头攒动，顾客众多，显然都是被这场大型发布会吸引来的。 冷泉深渊旁那场临时起意的小型发布会，给当时的在场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去以后一传十十传百，现如今，冷泉港民众对正式发布会的期待，是很高涨的。 这势头不妙，于是竞争对手们一拍即合，一定要来找麻烦。 “什么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化妆品，无非是遮掩自己是低端货这一事实罢了。”一位经理不屑道，“除了凌菲儿，连个正儿八经的贵族认证都没有，还敢卖上千卢比？吃屎去吧。” “就是哦。”小姐妹不由自主地成为了自来黑，热心地跟身边的顾客们科普道，“没有贵族认证，说明大家族都不敢用的……大家族，对这种日用品的要求非常高，他们不用，说明它确实存在一些隐患。” “有道理哎……” “是啊，凌菲儿代言，那估计是偏心了……” “话说凌菲儿自己也不用这东西吧？” 听着顾客们议论纷纷，展台上正在做最后准备工作的凌玉，微微一笑。 这位凌菲儿的堂妹，自从前五十章出场以来，一直没什么表现的机会。 而事实上，在罗贤秀天秀地的时候，被罗贤的徒手掰瘤子拯救的她，在家养病的同时，也在考虑转型。 疾病带给她许多的感悟，她觉得，修炼没那么重要了，超越堂姐，也不是什么执念了。 反正也超不过。 她开始寻找新的人生追求，思来想去，她好像除了修炼之外也没什么本事，弱小可怜又无助，但是能吃。 唯一区别于真实肥宅的是，颇为俊俏，且爱打扮。 在被朋友拉着去山城的美妆店打了几次体验性的工之后，凌玉果断决定，从一名法师，转行跳入美妆行业的大坑。 然后，在准备找个国际大厂入职的时候，被凌菲儿一个通讯喊过来，摇身一变，成为了罗氏美妆业务线的CMO，或者说，首席营销官。 不得不说，凌玉小姐在美妆营销上的天赋，比她的修炼天赋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自从入职罗氏，她过得极为快活，和樱田家族派来的经营方面的人员，也配合得很流畅。 这让她感到，自从罗贤加入了凌家的势力，许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 凌家从前的价值观是很单一的，大家就认真修炼，努力打架。 但是，罗贤的存在，让凌家的孩子们，看到了新的出路。 再加上凌玉对罗贤暗暗的情愫——虽然鉴于小姨子的身份，不方便表露出来——她更是要认真表现。 放任这些友商派来的喷子们乱喷，不是因为凌玉无力应对，而是因为，今天请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作为发布会的主持人，自然能让友商们的喷点不攻自破。 所以，她沉得住气。 但是，其他罗贤的拥趸，可沉不住气。 几位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和经理们对喷了起来。 “我们罗医生做的产品，是靠产品力立足的，根本不需要贵族认证！” “就是，国内的新品牌，哪有能找到贵族认证的。” 经理们相视一笑，推举出一个代表，开始对线。 783 你们的贵族认证不错，现在是我们的了 美妆行业的销售经理们，是很擅长对线的，其战斗力，大概在休曼王国高等学院辩论赛冠军队成员和律所转正律师之间。 没办法，形势逼人，美妆行业在艾尔风大陆虽然也算作医药大类，但和药品不同，他们的产品，很多时候安慰剂效应要显著强于性能差异。 在这种情况下，谁的嗓门大，谁的话术强，谁就能获得更多的客户。 众经理推举出的对线者，是一位造型满头锡纸烫的潮男，明明是人族特征无疑的长相，却戴着一对假精灵耳朵，口音腔调，也刻意往精灵那边靠。 “鄙人不才，是咱们休曼王国国内领先的美妆独立品牌「伊芙瑞特」的营销经理。” “众所周知，对于新品牌而言，贵族认证是尤为重要的，因为，本来就没有用户基础，没有口碑基础，那如果不在这上面做一些功夫，大家怎么会用你的东西呢？” “我们草创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钱，不过，我们还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坚持，打动了东南地区首屈一指的杰克逊家的一位小姐，来为我们做认证……” “各位顾客，我觉得，罗氏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没做贵族认证，也不是不可原谅的错误，不过，明明是缺陷，却非要用「对产品力有信心」云云来遮掩，这，就不太有诚意了吧。” 那几个学生妹哪里是这老油条的对手，纷纷哑口无言。 这还没完，只见经理微微一笑，掏出了一沓子宣传册，赫然是有关「伊芙瑞特」的品牌历史、产品特色的说明，分发给在场的顾客。 大家一看，哦豁，这家公司草根起家，却凭借着独特的风格，在早期获得了杰克逊家族某位小姐的认可，真是个励志的创业故事。 对比之下，罗氏仅凭着和凌家的关系，让凌菲儿来代言，就显得不那么有说服力了。 看到场面逆转，经理们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台上的凌玉，准备看她如何收场。 尤其是那伊芙瑞特的经理，更是心里笑出了声。 所谓凭借着产品特色打动了杰克逊家的大小姐，实属扯淡。 他老婆是精灵，和那边的资本有点关系，搭着这条线找的杰克逊家的一位旁系女孩，强行制造了这个励志故事，其实只是营销手段罢了。 怎奈何，现在的消费者就迷信这个，也不会有人深挖，就算深挖，也很难把这隔着两层关系的局给挖个通透。 但是，此时此刻，罗氏的人，的确是被架上去了，若是不给予有力的还击，这场发布会，就凉了。 然而，台上的年轻女子，却并没有展露出预料之中的慌乱，淡定地像是刚吃完早饭的鹅妈妈。 “各位，稍安勿躁，我们的发布会主持人正在赶来，那位先生身兼数职，日程比较忙碌，还请各位耐心等候。” “哈，虚张声势！”伊芙瑞特的经理，笃定这小姑娘是在云山雾罩，拿出通讯水晶，出去了片刻，随后面带惊喜之色地回来，“哈哈哈，真的太巧了！我们的贵族认证人，阿西娜小姐，恰好就在冷泉港，而且马上要抵达空港！她答应顺便过来一趟。” 听到这个，经理们简直要乐坏了。 这边台上开着罗氏的产品发布会，台下，伊芙瑞特的唯一指定认证贵族往那里一站，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嘲讽啊！ 好比说学校里年级第二的人周一升国旗上主席台讲话，结果总分比他高整整五十的年级第一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露出嘲讽的笑容，这感觉，也太酸爽了吧！ 顾客们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这是碰上厂商撕逼了呀，好快乐，有热闹看了。 角落里，被罗贤招安的两位专用记者，P1和P2小姐姐，不禁捏了一把汗。 做了这么多年的记者，类似的场面，她们是见得多了。 往往，都以被搞事的厂商如落汤鸡一般成为笑柄而告终。 “这次的报道……该怎么写呀？”P1为难道。 “没事，就丧事喜办呗。”P2娱记出身，倒是很看得开。 娱乐记者，要面对的艰难处境，比这个要狠多了。 有时候，迫于资本家们的需求，就算某个明星修炼者交17个女朋友，也得想办法在通稿里给人家洗地洗成真爱无敌。 在众人按捺不住激动的期待目光下，伊芙瑞特的贵族认证人，阿西娜小姐，终于款款而来。 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长相很喜感的男人。 熟悉艾尔风大陆高端战力的人，马上惊呼：“是韦尔斯！杰克逊家族的天才法师，韦尔斯！” 场面变得喧哗起来，这下子可热闹了，不仅来了阿西娜，还来了杰克逊家族新一代最闪耀的几个人之一。 虽然有传言称韦尔斯最近有转型搞笑艺人的趋势，但多数吃瓜群众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比起阿西娜这个旁系，韦尔斯是更加根正苗红的贵族，有他在，这罗氏的产品发布会，还怎么开？ 你告诉我，怎么开？ 伊芙瑞特的经理乐坏了，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谄媚道：“阿西娜小姐，您来得正是时候……” “是啊，我也觉得正是时候。”阿西娜似笑非笑道，一张纸递给了经理。 “这是解约书，从今天开始，我不再为你家的产品做认证了。” 经理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西娜小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阿西娜懒洋洋道，“我对你们的东西不感兴趣了，就这么简单。” 围观群众一阵哗然，这是什么展开？ 刚搬出阿西娜来diss罗氏，马上就被解约了？ 经理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字来：“阿西娜小姐，请您务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强行终止合同，可是要付赔偿金的……” “赔偿金？”阿西娜乐了，“真是有够好笑的呢，你觉得我像是缺那点钱的人？不就是十倍赔偿么，两三个月的零花钱罢了。” 经理被这话怼得一阵胃痛，虚弱道：“这不只是钱的问题，还有声誉……您这样做，有悖于杰克逊家族的契约精神。” “哈，契约精神？”玩具君韦尔斯，凑上来嬉皮笑脸道，“我家还有契约精神？我怎么不知道？” 这一刻，围观群众们觉得，这个逼，或许真的转型搞笑艺人了。 784 友商急了「加更」 经理被韦尔斯一句话给怼傻了。 自黑不可怕，可怕的是，像韦尔斯这种身份的人自黑，那是带有群嘲效果的。 就好比考年级第一的学霸在班里说“我太弱了”，是对全班学渣学水们的降维打击一样。 阿西娜道：“今天来这里呢，一方面是解除合约，另一方面，也是来帮「深水炸弹」做个认证。” 众人哗然，喂，你这小姑娘，怎么还投敌了呢？ 支持伊芙瑞特的顾客们，当时就急了：“阿西娜小姐，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冒进了？” “冒进？我可不觉得。”阿西娜道，“事实上，我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挣扎，才做出的这种决定。” 说着，她走上台，鞠了个躬：“这件事情，我确实应该道个歉，为我以前的愚昧无知和不负责任……” 这一出韦尔斯都不知道，拽着自己的远房表妹道：“哎哎哎，你怎么就愚昧无知不负责任了？” 阿西娜的眼角，流露出一股悲伤，和大彻大悟：“以前的我，固执地认为，护肤品之间，大多数的差别，都是靠着灌输式营销的差异脑补出来的，直到我用了罗氏的「深水炸弹」系列，我才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浅薄无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面霜外有面霜！” 她感动得热泪盈眶，说到激动处，疯狂自爆：“是的，之前我写的那些评测，用了很多华丽的辞藻、巧妙的说辞，来区分各家的产品，但大多数其实都是我脑补的，尤其是站上一千卢比价位的中高端产品，其实真的大差不差，直到我用了「深水炸弹」……” 韦尔斯听得头皮发麻，其实这表妹是临时起意要跟着他来冷泉港的，说是对罗氏的产品和研发团队很感兴趣，没想到，居然感兴趣到这种程度…… 讲道理，这「深水炸弹」系列，他韦尔斯也收到了罗贤寄过来的试用装，用是用了，体感却不明显。 这……难道好用到了让阿西娜洗心革面的地步？ 当然，韦尔斯在这方面是憨憨，可阿西娜不是呀，她对美妆产品的辨识能力，可以说在这些带货的贵族小姐里是一流的了。 但，即便如此，大多数的中高端美妆产品，使用效果也很难说有什么分野，之所以要分出三六九等，无非是给厂商背书，或者说，恰饭罢了。 这一点圈内人其实心知肚明，顾客们只要不是太小白的，也多少懂一些，但阿西娜居然当众挑明了，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么？ 深水炸弹这么神奇的？ 风向瞬间逆转，在场的顾客，甚至免税店里看热闹的员工，无一例外，都想买一套回去试试。 伊芙瑞特的经理和他的小伙伴们，脸都绿了。 叫来搞事的贵族小姐姐，居然当场二五仔，还是把自己多年来给美妆产品做认证的招牌给砸了，然后哭着喊着说深水炸弹好。 这，我还能说啥？ 发布会的气氛，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炒热了，加上韦尔斯作为搞笑艺人的功底，很快便吸引了空港的旅客们，进来强势围观。 人实在是太多，没办法，只得临时联系空港的管理，找了条空跑道，搬到室外去了。 混在人群中，菲利普教授的妻子和她的小姐妹，陷入了沉思。 事情，到底是如何演变到这一步？ “我有点怀疑，那阿西娜是个托儿。”小姐妹振振有词，“二五仔哪有这么当的。” 菲利普妻子的态度则不怎么坚定：“也许吧……说不定，这款产品真的很勾人呢。” “嘿，你可别被营销术给骗了啊，罗贤那小子，鬼精鬼精的。” “阿西娜小姐肯定是收了钱，昏了头……不对，她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被罗贤给抓住了。” 小姐妹的想象力很丰富，逻辑也很犀利：“你想呀，阿西娜是伊芙瑞特这个品牌的尖刀，用打仗来类比的话，就相当于潜入敌阵的刺客。” “刺客也许会刺杀失败，也许会暴露，但总不会看了目标一眼，觉得目标长得太帅，就叛变了吧？” 此言一出，旁边骤然传来杠铃般的笑声。 俩人一看，是一位浑身裹着黑袍的迷之生物，散发着浓郁的阴森气息。 哎…… 死亡国度来的旅客？ “你们怕是不知道，樱田家族的首席刺客，就是这样叛变的。”那人操着沙哑的成熟女性嗓音，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罗贤医生，对活着的人型生物，的确有这种级别的蛊惑力。” “换句话说，死去的人型生物，就可以免疫了？”菲利普的妻子帮对方把言下之意说了出来。 小姐妹则疯狂摇头：“我还是不信，就算真的有如此神奇的新产品，也绝对是出自精灵帝国那几个美妆实验室，国内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菲利普的妻子没有说话，她深知，这小姐妹对精灵文化的崇拜，很是疯狂，一两句话，是劝不回来的。 在玩具君韦尔斯的努力下，这发布会的效果爆炸。 他先是列了许多参数，从原料端到产品测试，全程吊打精灵帝国的友商。 随后，又帮大家算了一笔账，这罗氏的第一款旗舰产品，物料成本高于同等售价的友商「塞西莉亚」的中端产品，性能却全面碾压，其实本来定价是2499起，但罗贤连夜说服（其实并不存在的）高管，硬是给降到了1999，我们罗氏做美妆，不为了赚钱，就是跟大家交个朋友。 至于最近各大美妆杂志上对罗氏的诋毁，韦尔斯微微一笑，不解释，用四个字给予戏谑的还击—— 友商急了！ “这韦尔斯少爷真有意思，跟单口相声似的。”菲利普的妻子笑得贼开心，拽着小姐妹，“咱们去订几套吧，我觉得这东西不会差，再说了也不贵。” “不订，要订你自己订吧。” 小姐妹蛮生气的，感觉自己遭到了闺蜜的背叛。 说好的做一辈子的精灵货铁粉，怎么就开始支持国产了呢？ 于是下午剩下的时间，小姐妹一直在跟菲利普的妻子置气，直到晚饭的时候。 晚饭姑且算是两家的家庭聚会，这俩人关系不错，俩人的老公在云海学院也是共进退的friends。 然而，今天俩人显得格外铁，笑呵呵地一同走进了餐厅。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菲利普搓着手兴奋道，“罗贤那边有个大项目，我们俩，都能分到肥肉！” 一时间，菲利普的妻子无法思考。 等等…… 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去挖角的么？ 你怎么开始给罗贤打工了？ 785 死亡国度的来客 话说菲利普教授在诊所跟罗贤磋商完，二话不说就找到了自己的战略盟友比利教授，把冷峰秘境拆出来的另一个子项目给了他。 到了晚饭的时间，俩人已经开始讨论项目细节了。 而他们的夫人，就很难理解，为什么形势忽然就逆转了。 身为精灵美妆铁粉的比利妻子，马上就不乐意了：“老公，你平时不是都说那罗贤恃才傲物、鼻孔朝天，拽得跟大陆医学之王似的，没个喷屁数……” 比利教授脸色一变，怒斥道：“你个糊涂娘们儿！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啊跟你讲……” 说罢，贼兮兮地环视四周，见饭店里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了声音道：“老婆，可不能在外面说罗医生的坏话。被人听见，传到罗医生耳朵里，可就不妙了。” 比利的妻子，眼睛瞪得跟高斯似的。 老公你这角色转换得也太快了吧？这就变成罗贤的狗腿了？ 菲利普笑呵呵地切着牛排，道：“罗医生人很大度，而且拎得清。不像圈子里一些鸡贼的家伙，净用情怀忽悠着别人给他干活儿。” 菲利普妻子顿时听出了弦外之音，问道：“罗贤许诺了什么？” “很多，而且并不是很具体的东西，当然，也有已经落地的，就比如冷峰秘境的项目。”菲利普道，“这么说吧，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凌家就要拿下冷泉港了。” 听到这话，两位妻子神色一肃。 形式上，休曼王国各地都有自己的地方政府。 然而，事实上各地都有实际掌握控制权的家族，因而，在地方治理上，王国地方政府和家族，是分工合作的关系。 一个显著的佐证是，冷泉港市政府的楼顶，飘扬着休曼王国的国旗，以及阿基姆家族的旗帜。 而听这俩教授的意思，这城头变幻大王旗，马上就要来了？ “吹的吧？”比利教授的妻子不甚相信，“我承认，罗贤是有点成绩，但不至于把阿基姆家族打垮……” “你既然能把思路转到罗贤身上，说明你多少也知道一点。”比利瞥了老婆一眼，叹息道，“罗贤这家伙……创造资源以及资源联动的能力，真的太强了，一般的大医生，根本没法比。” “而且，你们要明白。”菲利普补充道，“凌家得到了罗贤，又和樱田家族结盟，这个利益团体，已经没有短板了。” “若是罗贤再拿下一家药企，将凌家和樱田家的势力安**去……如此强势的成长轨迹，完全可以和医师协会的那位副主席相媲美了。” “你是说，文森特？我记得他代言过不少……嗯，男士美妆产品。” “蠢婆娘！”比利教授给气乐了，“也就知道这个了。” “能知道文森特搞美妆代言就不错了，我家这……”菲利普教授戛然而止，因为妻子颇有寒意的眼神，已经顶了上来。 他发出一阵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声，随后将话题挪了开来，饭桌上又重新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而一向对国货嗤之以鼻的比利妻子，瞅着桌子下面摆着的三套「深水炸弹」，若有所思。 还是带一套回去试试吧，就算被坑，那也有闺蜜陪着我被坑。 ------ 同时，傍晚的巷子里，浑身黑袍、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死灵生物，被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拦住了。 “对不住了，黑赛尔女士。” 普罗诺夫从拐角缓缓走出来，露脸道：“没猜错的话，您的目的地是罗家沟诊所？” “哦？”黑赛尔腔调傲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业内都说，黑赛尔医生对灵魂的操控，出神入化，即便是几十年前死去的人型生物，也能够提取、整合、制作出暂时的灵体。” “理智的、拥有正常沟通能力的、能够借其取得情报的灵体。” 黑赛尔沉默片刻，嘎吱嘎吱地笑了起来，那声音，跟高斯吞噬竹鼠似的。 “我反而更感兴趣了，是什么样的秘密，值得你们人总参出动一整支小队，来为难我这个小医生？”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要知道，作为死亡国度的成员，和人总参作对，并不明智。”普罗诺夫严肃着，眼中泛着寒芒，“你们并非联盟的成员国，所以，对你动手，没那么多的限制。” “这么说，你有信心打赢我？” 普罗诺夫笑了：“黑赛尔小姐，如果死亡国度随便一个医生，都能单枪匹马打败人总参的β序列小队，那联盟当年是怎么平推到贵国首都的？” 这话有点触怒到黑赛尔了，但是，怒归怒，事实却是不容置疑的——即便跟普罗诺夫单挑，黑赛尔也没有信心能赢，更何况一整支小队。 难不成，这么好的生意，真的要黄了？ 黑赛尔通过某种途径得知，凌菲儿目前急需从一位被敲成植物人的博士口中撬出信息来。 这么多天了，这事儿依然没有动静。 如果罗贤方面有进展，那么，凌菲儿代表的γ兵团，应该已经以某种理由对人总参进行质询了，死亡国度在人总参的线人，便会收到情报。 然而并没有。 所以，易得，那植物人罗贤处理不了。 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只要把那家伙从人类变成亡灵，就能让他张嘴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商业嗅觉灵敏的黑赛尔，来到了冷泉港，却被普罗诺夫堵在了路上。 “既然如此，哼……” 黑赛尔冷冷一笑，对面的普罗诺夫心念一动，严阵以待，准备接招。 “那我回去了。”黑赛尔向普罗诺夫伸出手，“给钱。” “哈？”普罗诺夫蒙圈，“给什么钱？” “路费啊，我本来是要做罗贤的生意，结果被你给劝退了，这路费你不得给我报销一下？” 普罗诺夫一脸蛋疼：“大姐，您这个……还真不见外哈。” “什么不见外，谁跟你不见外了，你搅黄了我的生意，我跟你要点利息怎么了？哦，你还拿我们死亡国度的战争苦难史开玩笑，小心我告你歧视哦。” 普罗诺夫有点窒息，这死人是在精灵帝国待过吗？讼棍话术玩得真是溜。 他普罗诺夫，一个当兵的丘八，最讨厌这种难缠的家伙，心想反正目的也达到了，赔她一张飞艇票的钱，也无可厚非。 而正在他准备掏钱的时候，一道软糯伶俐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找贤哥哥的？不用怕，我带你过去。” 786 猪哥不要 众人同时抬头，只见一位大大大大大大的小刺客，站在路灯上，略带婴儿肥的娃娃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动人娇媚的外表，却并没有让普罗诺夫放松警惕，反倒是让他精神紧张了起来——因为，他并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附近。 黑赛尔则是一个激灵，突然高兴：“哎，小妹妹，你的味道好亲切。” “啊，我什么味道呀？” “死亡的味道……你一定杀过很多人。”黑色罩袍下，清晰可闻地传来舔嘴唇的声音，“真是美味……如此浓郁的亡者气息，没想到，居然能在冷泉港这个犯罪率和非自然死亡率排名休曼王国倒数的垃圾城市见到……” “喂，大姐您对垃圾城市的定义好像有点问题……”普罗诺夫捂脸。 暮雨则不管那么多，向黑赛尔伸出友谊的小手：“来吧，所有来找贤哥哥合作的人，我都欢迎。哦，如果你是想来泡他，就更妙了……” 黑赛尔笑了：“泡他？No no no，我对活人不感兴趣，像你这样的还凑活，他一个医生，战场都没上过吧？入不了我的眼。” “嘻嘻，见了贤哥哥再说也不迟呀，跟你讲见之前嘴硬的人多了去了，好多女孩子都是见了贤哥哥本尊之后才疯的……”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歪，普罗诺夫连忙打断：“这位……刺客小姐，您是想碍事？” “碍事？恐怕是你碍贤哥哥的事才对吧！”暮雨冷哼道，废话不多说，猛地朝着普罗诺夫丢出了个什么东西。 普罗诺夫反应极快，发动异能，通过假设的场景演算，脑海中将那物体的运动轨迹摸了个清楚，伸手“啪”地接住了那玩意儿。 正要掷回，它却噗地爆裂开来，小队的众人，顿时被浓密的烟雾笼罩。 “咳，咳咳……” 普罗诺夫猝不及防，吸进去几口，疯狂朝外吐气，然而，已经晚了。 他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周围的队友们，居然都变成了强壮的猪头人！ 赤.裸的、肌肉虬结的身子，配上毛皮油滑的放屁野猪脑袋，胯.下雄赳赳器昂昂地晃荡着伟大的物体，孩子们看了，根本把持不住！ 更何况，他们脸上还荡着诡异的笑容，嘿嘿嘿地朝着普罗诺夫靠拢过来。 他顿时出了一脑门子冷汗，下意识地想要挥拳打上去，却发现，完全用不上力，只得眼睁睁看着猪头人们把他扑倒在地，撕扯着他的衣服，抚摸着他的屁股…… 小巷子里发出一阵刚猛的惨叫，待到烟雾散去，普罗诺夫和他的队员们，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嚎。 “猪哥不要……”“那里不可以……” 暮雨酱看得一阵恶寒，心中直嘀咕，这贤哥哥在秘境中开发出来的加料版战术烟雾弹，也太战术了吧，效果拔群啊。 巷子里只有黑赛尔依然健在，毕竟是死人，不受这种神经毒剂的影响。 她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哦，我的朋友，你好像……很擅长蛊惑人心？” “不是我啦。”暮雨吐吐舌头，“是贤哥哥，这是贤哥哥的杰作。话说回来，你来找他做什么生意呀？” 黑赛尔把自己的业务说了一下，略带小得意：“虽然罗医生治疗活人的水平出神入化，但，在这方面，我敢打包票，整个死亡国度，本人都是第一流的哦。” 暮雨酱大喜，这么说，这家伙对贤哥哥确实蛮有用的，连忙带着她去了罗家沟诊所。 留下一地的「9th」干员，疯狂嚎叫。 此时。 罗贤正在女武神的服侍下，进食。 桌子上摆着半个切开的菠萝，里面是一份精致的菠萝饭。 胡萝卜、洋葱、黄瓜、虾仁、腊肉和菠萝切丁，配上Q弹有嚼劲的黑米饭，带给味蕾层次丰富的极致享受。 营养值也是爆炸的。 这几天罗贤胃口大开，一方面是身体透支的恢复，另一方面，在秘境里吃的东西，跟凌菲儿亲自下厨做出来的东西相比，简直就是猪食。 不对，好像本来就是猪食…… 吃着吃着，罗贤忽然浑身一颤，长长地吐了口气，有气无力道：“爽……” 凌菲儿干完活儿了，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揉了揉罗贤的脑袋，暂时消失了片刻。 而就在此时，暮雨酱从餐桌下的影子里钻了出来，被尚未冷却的残局骑脸，吓了一跳。 “贤哥哥，你不是说要节制一段时间的吗？” 罗贤叹气：“有些东西，虽然知道对身体不好，但是，会上瘾的……所以，你在这种时候，从这种地方钻出来，就是为了吐槽一句？” “嘻嘻，当然不……哎，贤哥哥，我怎么觉得，它又变得更大了呢？” 见罗贤脸色窘迫，暮雨心领神会，知道再说下去要害羞了，就说正事儿。 “死亡国度的灵魂塑造师？”罗贤砸吧着嘴，“来得倒挺是时候，不过，我不是很需要她。” “哎？可是，贤哥哥不是说那个奥拉夫博士醒不过来了么？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吧。” “灵魂提取，固然能让他说出我们需要的情报。不过，据我所知，这项技术只能让灵魂在短暂的时间内存世，时间一到，奥拉夫博士就死了。” 暮雨酱眨巴着眼睛：“不然呢？” 罗贤被噎了一下，捏了捏她调侃道：“你们刺客呀，思考事情还是太肃杀了……这博士显然是掌握了不少机密的关键人物，而且肉眼可见要背叛人总参一方了，若是能让他以某种形式「活过来」，显然会让人总参那边很恶心，毕竟……” 这一刻罗贤的眼神不再慵懒，而是透出一股强烈的恶意，像极了被偷家后找盆地鼹鼠复仇的鹅妈妈。 罗贤扶着桌子，摆着凶狠的姿势，半天没说话。 “贤哥哥，毕竟什么呀？”暮雨酱的下巴摆在椅子上，向上昂着头问罗贤，一脸的迷妹样。 罗贤挠头：“我给忘了，光想着姿势了。” “总之……哎，人家黑赛尔医生来都来了，我还是去见一下吧，别太不给面子。” 暮雨酱傻笑了几声，察觉到凌菲儿快要回来了，连忙又钻回阴影里。 说真的…… 有点羡慕。 但是羡慕又有什么用呢？ 菲儿姐在贤哥哥心目中的地位，实在是分量太重。 787 你的头骨真好看 罗贤一边提裤子，一边走到了会客室，和黑赛尔医生握手，并亲切交谈，盛赞死亡国度的多边外交政策，强调了罗家沟诊所坚持和平、友好、互惠的原则，对死人患者敞开大门。 这本是王国医生和非联盟成员国医生的客套话，但黑赛尔听罢，却微微一笑：“罗医生，我想您应该没怎么接过亡灵生物的患者吧？” “是没怎么接过。不过，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蛮有自信的。” 两人的目光交汇，空中仿佛有闪电元素在凝聚。 见状，杨医生连忙来调整氛围：“哈哈，黑赛尔医生看来是有备而来，想必是为我们准备了翔实的治疗方案。您的慷慨相助，不管是我们罗家沟，还是凌家，都会永远铭记在心……” 这话有点吹过头了，但死亡国度的人民，往往就喜欢这种过头的吹捧。 若是要各国人民写一首有关大象的诗，休曼王国的人类会写《大象在生产建设中的应用》，精灵会写《大象与古典浪漫主义》，地精群岛会交出《爆炸吧！大象君》这样的答卷。 而死亡国度的骷髅、巫妖、活尸们，则绝逼会写出一篇《死亡国度的大象是最伟大的大象》。 尽管死亡国度的骷髅大象承重能力非常捉急，估摸着往背上放一只高斯，再放一只莉可，就能给压塌了…… 亡灵生物和联盟完全是不同的体系，生机与死亡，自然是不能共存的。 而联盟的主流舆论，对亡灵们也自然是不太友好，相对的，他们的自尊心就很爆棚。 自尊心爆棚的黑赛尔，被杨医生舔得舒舒服服，又抽了一口极寒霜叶作烟丝的特殊旱烟，不由得赞美道：“讲真的，我跑过这么多家的王国医疗机构，你们这里的接待水平，还真是数一数二。” “我们对抱着合作态度的朋友，向来是很周到的。”杨医生不卑不亢道。 他为什么是强社交型咸鱼呢，因为他能在舔领导、哄客户的同时，保持诊所不掉面子，这就很厉害。 无脑舔的，那叫舔狗，跟杨医生之间，至少差着十个蒋大勇的段位。 杨医生的确是很周到的，极寒霜叶旱烟，是招待亡灵客户的高档用品，一般的诊所，往往懒得买，或者说得更本质一点，没钱买。 但，罗家沟诊所，是一座凌菲儿一直再往里面塞钱的诊所。 虽然在罗贤的运营下，它的盈利能力很强，但凌菲儿努力地自套腰包往诊所里塞负债挖亏损坑，以证明是罗贤吃了她的软饭，小两口日日夜夜乐此不疲地玩着这个小游戏，不亦乐乎。 别说招待亡灵的旱烟了，连招待史莱姆客户的防滑垫都有，杨医生也想不通，难道说会有一只会说话的史莱姆王走进来找罗贤看病还是咋地…… 黑赛尔把一个制作精美的大本本交给罗贤，是他连夜撰写的灵魂抽取计划。 附套餐详情。 “根据临时灵体维持时间的不同，我们亡灵医生的收费，也是不同的。”黑赛尔喋喋不休地介绍，“五分钟起步，要五万卢比；十分钟十万，半小时十五万，一小时二十万，再多的，就要定制估价了。” “你都没面诊，就把治疗计划和价目表给做出来了？”罗贤咋舌道。 黑赛尔自信道：“不需要面诊。我听到消息，说这人是一位医学家，医学家的灵魂，特点大致都是相同的，抽取的范式，也有一个套路。” 这倒是大大出乎罗贤的意料。 双生树上面也长有关亡灵的技能，但罗贤用得很少，就没怎么关注过，脑海中也缺乏亡灵医学的大体框架，只是略通一二，能把那几个技能用好罢了。 “那您说说，医学家的灵魂，都是什么样？”杨医生也颇感兴趣。 “还能怎么样，秃顶、普丑、阴沉、老气横秋呗。” 杨医生嘴角抽搐，秃顶普丑医学家，有被冒犯到。 罗贤就不服气了：“那你看看我的灵魂，到底长啥样。” 黑赛尔盯住罗贤，仔细地审视着，漆黑的罩袍下，看不清她表情。 突然，她猛地一颤，连连后退，双手遮挡在面前，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双眼。 “啊，这，这是什么……居然有如此……啊，我的眼睛……” 伴随着黑赛尔的大幅度浮夸动作，遮住她本地的黑色罩袍飘落在地，露出一只，虽然肤色诡异，但不得不夸一句青春靓丽的活尸躯体。 尤其是那闪亮亮的大眼睛，让罗贤不仅想起小莉可看到小熊软糖时的样子。 “罗医生！”黑赛尔眼巴巴地望着罗贤，嘴角留下了口水，“你的头骨，真滴好看，嘿嘿嘿……” 罗贤和杨医生对视一眼，脸上是憋不住的黑人问号。 亡灵生物，都喜欢这么夸人的？ 正巧这时候换上一身得体服装的凌菲儿走了出来，听到黑赛尔诡异的发言，眼睛里不由得闪过一道寒光，「旋转的雪月花」凌厉出鞘，人剑合一，划过一道淡蓝色的弧光，下一秒，便出现在黑赛尔的面前，剑尖，直指黑赛尔的喉咙。 “啊！！！” 黑赛尔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发出一声鬼嚎，脑袋瞬间离开脖子，弹地老高，又在地上滚了几圈。 头都给吓掉了！ 黑赛尔头身分离，给吓得满院子乱滚/乱跑。 罗贤只好把莉可、华恋酱和高斯都叫出来，众人分成两组，一人追头，一人追身子。 好不容易给她拼起来了，杨医生又好言安慰了几句，才终于制止了黑赛尔让腿先跑的新计划。 “哼，说是亡灵医生。”凌菲儿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冷冷道，“却毫不掩饰地对小贤的头骨表示垂涎，谁知道动机到底纯不纯……” “纯，纯的，比24k秘银锤还纯！”黑赛尔连忙保证，声线都变了。 和刚才的普罗诺夫比起来，凌菲儿带来的压迫感，那是要强出许多了。 说起普罗诺夫，这可怜的老哥被放屁野猪人精神强.暴之后，终于凭借着身为「9th」干员的强大意志，脱离了幻象，并把精神属性较为强大的几位队友也一并唤醒。 然后，马不停蹄地赶赴罗家沟诊所。 可恶的小刺客！ 若是这次让黑赛尔和罗贤合作，从奥拉夫博士嘴里把秘密问出来，他普罗诺夫，以后也别在精英部队里混了。 但眼瞅着估计也追不上，又不可能在罗家沟诊所里把黑赛尔给拽出来——他普罗诺夫，可不敢跟凌菲儿刚正面。 于是，他有了个主意…… 788 唢呐大师丶普罗诺夫「加更」 杨医生又拿出了一包极寒霜叶旱烟，才把黑赛尔给安抚下来。 而凌菲儿鉴于这家伙是来帮助他们从植物人奥拉夫博士口中撬出情报，因此，也没再拔剑。 “你们的诊所，隔音怎么样？” 围着病床上睡得安详的奥拉夫博士转了一圈，黑赛尔忽然道。 “还行吧，就正常的闹市区诊所标准。”罗贤道，“你这灵魂抽取，声势浩大？” “不，恰恰相反，灵魂抽取是精密工作，需要极度安静的环境。”黑赛尔以专业眼光，打量着四处的墙壁，“你这地方应该差强人意，只要没人在外面喧闹……” 话音未落，诊所外赫然响起欢脱的唢呐声。 ？？？ 众人出门一看，只见罗家沟诊所门前的院子里，赫然站着几个形貌狼狈的「9th」干员，领头的普罗诺夫，正鼓着腮帮子狂吹唢呐。 凌菲儿神色一滞，带着些微怒意道：“普罗诺夫，这就不好了吧？” 普罗诺夫把这一节小调吹完，贱笑道：“哈哈哈……凌大小姐，您在说什么？我这是偶然来到冷泉港，看到这光彩夺目的罗家沟诊所，深感冷泉港医疗基础建设之成果斐然，兴之所至，特地发挥俺小时候在老家学到的唢呐技艺，为你们献上一曲呀！听您这意思，我这是做错事了？” 凌菲儿气得牙痒痒。 这家伙，绝逼是知道了黑赛尔需要安静的工作环境，特地来捣乱的！ “想得倒是很美。难不成，你还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在这里捣乱？” “什么捣乱呀，这是对罗家沟诊所的赞美呀！哦对了，等我吹累了，我从阿基姆家那边喊几个人来，来个车轮战，哦不对，车轮赞美！” 其他人也看明白了，罗贤拽拽凌菲儿的衣角，问：“这个憨批，就是之前出任务遇到的那个？” 凌菲儿点头，颇为不屑道：“雕虫小技罢了，我们走，我来建立隔音屏障。” 众所周知，斗气屏障的隔音效果，是很可观的，尤其是凌菲儿这种高等级的精纯斗气。 只见凌菲儿小手一挥，淡红色的光膜将手术台附近的空间笼罩，世界顿时清净了。 “厉害呀，凌将军。”黑赛尔乐了，“这样就可以做了……” 他们哪里知道，外面的普罗诺夫，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微微一笑。 “兄弟萌！来，给我的唢呐附魔！” 话说回来，普罗诺夫是智力型选手，而他带的小队，风格也比较机智。 队友们带着被放屁野猪人精神轮○的愤慨，调动魔力，朝着唢呐疯狂输出，不多时，只见一道金光闪过，普罗诺夫的唢呐，被赋予了「穿透」的属性。 强化唢呐，闪亮登场！声音一响，整个学府大道都被这流氓般的声音洗了耳朵。 手术室里，黑赛尔丢掉手里牵引灵魂用的奇怪钩子，捂着耳朵抱怨：“啊啊啊！我要疯啦！外面那家伙，也太没素质了吧！” 凌菲儿脸色难看，不过，往好处想，这普罗诺夫如此费力地来阻止他们，说明奥拉夫博士确实知道一些很劲爆的东西。 罗贤道：“你们亡灵医生鲁棒性这么差的嘛，抗干扰能力总得有一些吧。我们人族医生，有时候得被医闹的大砍刀架子在脖子上做手术来着。” 凌菲儿眼中划过一道寒芒，眼看着又要拔剑：“小贤，谁把砍刀架你脖子上？我现在就去砍了他……” 罗贤连忙制止：“别，我就是打个比方……” 黑赛尔有点恼怒：“罗医生，您说得倒是轻巧，这么吵闹的环境，把巫妖王喊过来，恐怕也办不成呀。” “你就看着办嘛，随便试试，不行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试试？试试就逝世！”黑赛尔一副看外行的鄙夷眼神，“罗医生，我跟你科普一下，这灵魂抽取要是中途失败，灵魂，可就彻底消散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嘛。”罗贤嬉皮笑脸，“或者你们有没有练过什么静心诀之类的功法，我看她们习武之人都练的，比如她吧，强行压住心境的状态下，我舔她耳朵她都没反应……” “虽然看起来是在举例说明……”杨医生捂脸，“但我怎么觉得贤哥你是想秀我们呢……” 黑赛尔显然是老单身狗了，被罗贤秀得头皮发麻，把钩子往地上一摔，气呼呼道：“我不干啦！” “哎哎哎，黑赛尔小姐，别冲动，我们罗医生呢，刚恋爱不久，有意无意地就喜欢秀一下，没有恶意，您别当真……”杨医生连忙安抚。 “恕我直言，杨医生，这活儿我是真的干不来。” 局面有点僵硬，好在这时候，魔工大师颂帕善来罗家沟诊所取降压药，瞅着这帮人在凌菲儿的斗气罩子里逼逼赖赖，颇有兴趣地来凑热闹。 “啊，你们要隔音？”颂帕善笑了，“这好办啊，害，我还以为外面那帮吹唢呐的憨憨是你们请来热场子的，寻思着是不是有啥活动……来！爷帮你们隔一个！” 颂帕善不愧是人总参重点盯防的魔工大佬，拿出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浴盆状盒子鼓捣了半天，众人明显地感觉到周遭如同平静湖水落下石子的涟漪一般猛地“嗡”了一下，世界再次安静。 黑赛尔显然是识货的，盯着盒子瞅了半晌，脸色一变：“这，这是时间序列追踪降噪技术？！” 作为对安静工作环境颇有要求的亡灵医生，自然会追踪声学领域的相关进展。 而这项技术，理论上还差个至少五年，这还是指技术大陆顶尖的地精群岛的学术进展，现在却在魔工领域并不突出的休曼王国见到了？ 颂帕善嘿嘿一笑：“不错啊，小姑娘，为了造这东西，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爬了雷暴龙山脉，能有用武之地，也算是没白费功夫。” 黑赛尔的眼眸闪过异样的神色，她意识到这诊所比她想象中要厉害的多。 不管是把她头给吓掉的恐怖女人，还是身怀魔工绝技的糟老头子，都不应该出现在一家休曼王国二三线城市的私人诊所。 她的神色肃穆起来，认真道：“感谢各位为我创造工作的条件，我，黑赛尔，定不辱使命！” 然后，重新拾起了钩子，重新站在了奥拉夫博士的病床前。 众人略有些感触。 这便是死亡国度的朋友，阴沉、诡异、死板、一根筋，认真起来的时候，却也蛮可爱的。 然而，可惜的是，黑赛尔的灵魂抽取抽到一半，唢呐声再次响了起来。 ？！ 专心致志的黑赛尔被吓了一跳，手一抖…… 789 鹅妈妈博士 普罗诺夫常常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时光，那时候，在西北地区的某家孤儿院里，他是不那么讨人喜欢的孩子。 原因在于，他的头脑自带精密演算能力，看待事物，不富有孩童的天真烂漫，反而是一种讨人嫌的理性。 他很聪明，每次考试都能拿年级第一。 他也很能打，十岁的时候就能单枪匹马冲进武道学院拯救邻家大姐姐了，然后在邻家大姐姐带着期许而含羞的目光下，潇洒离去，留下一个无敌寂寞的背影。 他就是大西北最靓的独狼。 后来，孤儿院院长教导他，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智商和武力固然重要，但，与人相处之道，也不能落下。 “做人呐，要全面，全面的人，才走的更远。”院长如是说，“你要学会从同学们的身上发现优点，取长补短。” 普罗诺夫道：“不然。人应当发挥自己的长处，扬长避短。” 院长被这孩子怼得魂飞魄散，于是只好在一个下雪的、有星星的夜晚，带他上山，在那云雾稀薄的山巅上，站在纷飞飘落的白雪之中。 “孩子。”院长摸着他的脑袋，指着这漫天飞雪，问，“感觉如何？” 普罗诺夫答：“冷。” “……我是问，你对这雪花，有何看法？从万丈高空飘落，历经这么远的旅程，来到大地，凝结成如此美丽的模样。” “雪花，好闲啊。”普罗诺夫双手抱头，不满道，“要是我，就以凝结核的形式，在云层里待着不出来，多舒服啊。” 院长嘴角抽搐，强行推进对话：“但是，雪花无疑是很美丽的吧？在显微镜下，融合了规则与不规则的美，简直是大自然造物的巅峰……你知道，雪花为什么是六边形吗？” “这和水的结晶习性有关。天然水冻结的冰和大气中水汽凝华结晶的雪,它们的结晶学特性,都属于六方晶系。六方晶系具有四个结晶轴—一个主轴加上三个辅轴。三个辅轴分布在同一个平面上,互相以六十度的角度对称相交。主晶轴呢,就从三个辅轴的交点……” “停！不要再说了！” “哎？院长，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对是对……但，你小子把老夫装逼的气氛全给破坏了啊！ 于是，当晚，院长将一柄祖传的唢呐，交给了普罗诺夫，让他在这山巅上练习，直到参悟雪花的哲学为止。 普罗诺夫终究还是没有参悟到雪花的内涵，但是，练出了一副出神入化的唢呐技巧。 颂帕善的时间序列追踪降噪技术，是现代魔法工艺的结晶，但是，与普罗诺夫在无数个有星星的夜晚练出来的唢呐技巧，还是不能比。 他鼓起腮帮子，眼睛里迸射出一道精光，随着舌头的震颤，唢呐发出一阵不规则的噪音，叠加在东北地区传统民乐《花好月圆时》之上，突破了颂帕善的降噪盒子，成功地干扰到了黑赛尔的灵魂抽取。 他知道他成功了，因为，一阵气急败坏的活尸尖叫，从罗家沟诊所里传来。 灵魂抽取，一旦半路失败，就再也不可能成功。 意味着，奥拉夫博士所知道的那些秘密，将永远埋葬。 也意味着，这么多年的在唢呐演奏技艺上所付出的努力，没有全部木大。 说起来，唢呐一直被称作流氓乐器，似乎除了东北地区的红白事，其他场合，都难觅其踪。 「9th」的同事也经常嘲讽他，花了那么多的功夫，练这么个玩意儿，不能装逼不能把妹的，有啥用呢？ 现在，答案很明显了—— 凭借着唢呐，普罗诺夫完成了任务，保住了自己在「9th」里的位置，而自此之后，上面对他的看法，肯定会更加正面，升官发财，在向他招手…… 想到这些，普罗诺夫不由得兴奋地跳了起来，对着太阳祈祷。 This is for you，my 唢呐！ 然后，下一刻，罗家沟诊所的众人，涌进了院子里。 后面的人倒还显得正常一点，脸色僵硬，看不出高不高兴。 只有罗贤，笑得像个孩子，手里牵着一只……鹅妈妈。 “你走慢点。”罗贤对鹅妈妈道，“身体忽然变小，结构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很容易摔倒。” “知道，不用你提醒。”鹅妈妈蔑视地瞥了罗贤一眼，声音沙哑又尖锐。 黑赛尔则是追在罗贤身后，激动地满眼小星星：“罗医生，我想学这个！” “你学不会。”罗贤鄙视道，“连这点噪音干扰都遭不住，说明你基础很差，学我这个，还差得远。” 普罗诺夫身后的队员们，分分神色一滞。 什么鬼？罗贤这是在吐槽亡灵医生的基础差吗？ 要知道亡灵医生在专业上很较真的，你这么喷她，不怕以后人家每天早上派个鬼来给你上个免费闹钟服务？ 没想到，黑赛尔却丝毫不生气，反倒连连点头：“罗医生您说得是，在灵魂抽取领域，我的道行还是太浅了，根本没资格学您的技术，这样，您看我需要在哪方面加强，能不能列个清单，我好回去练，争取五年……不！争取十年内得到您的认可！” 普罗诺夫笑容逐渐消失。 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突然舔上了呢？以及那只鹅妈妈是什么情况？ 在黑赛尔失手的瞬间，罗贤一看药丸，果断停止对亡灵医生的技术观摩，大喊一声“高斯”。 一只鹅妈妈应声跑进手术室，嘎嘎嘎地叫着。 高斯咬着鹅妈妈的屁股，在空中摆动身躯，像船舵一样，控制着鹅妈妈的行进方向，把鹅妈妈全须全尾、准确平稳地送到罗贤面前。 罗贤颇有仪式感地扎了个马步，伸手虚空一捉，就把趋于崩溃的、奥拉夫博士的灵魂捏在了手里，轻描淡写地把剩下的一半从脑袋里揪出来，又轻描淡写地塞进鹅妈妈的脑袋里，并把挤出来的鹅妈妈灵魂一巴掌拍走。 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老通灵师了。 这操作把大家都看呆了，呆过之后，就是深深的疑惑。 “贤哥，您这么吊……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自己干？”杨医生问。 “啊，我想看看正儿八经的亡灵医生是怎么处理的。”罗贤笑笑，“见多识广嘛。” 一句见多识广，把黑赛尔说得都害羞了。 就这水平，根本不需要通过见她的手术来识广呀。 虽然没有脸红，但那是黑赛尔的生理局限所致。 死人不会脸红，但会追着你一脸崇拜地问这问那。 尽管难以置信，但普罗诺夫还是有些结巴地问：“这……也就是说，这只鹅，是灵魂容器？” “是的。”罗贤笑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鹅妈妈化的奥拉夫博士。” 鹅妈妈博士，曲项向天歌。 790 人总参的真相「加更」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奥拉夫博士变成鹅妈妈时说的第一句话到底是什么，也是一句西北粗口，也许是「你说我一个邪恶博士，怎么跑到罗家沟来当大鹅了呢？」，但，总归，历史上第一位具有正高级教职的大鹅，就在这一天诞生了。” ——《罗贤传》第二卷：国际海港，内圣外王。 “我想拉屎。” 在唢呐演奏人民艺术家普罗诺夫干瞪眼的时候，鹅妈妈博士突然道。 “你想拉就拉，找个花坛，去马路中间，都行的。”罗贤道，“你现在是大鹅了，博士，不需要再用人族的道德标准来约束自己。” 鹅妈妈缩了缩脖子，不太满意的样子，嘎嘎嘎叫着去找厕所了，看来是还不信邪。 罗家沟诊所没有蹲坑，都是马桶。 而且都是蛮高的马桶，是那种，比莉可蹲下来还要高一点的坐便位置，完全不适合鹅妈妈如厕。 而且鹅是直肠子，拉屎的频率很高，比高斯还高，如果每次如厕都要蹦到那么高的位置上，也太繁琐了点。 若是某一次失误，直接跳进了马桶呢？还得麻烦华恋酱给它清洗，华恋也很辛苦的呀，她每天折腾高斯已经很兢兢业业了，再照顾一只鹅妈妈，还得写论文，也太强人所难了。 诚然，鹅妈妈可以通过不懈的练习，掌握精准踩上马桶边沿的技巧，但，就算翻车的概率再低，每天拉屎二十次，根据古典概型的观点，日均翻车个一两次，完全不奇怪。 所以罗贤奉劝奥拉夫博士，自打一开始，便培养拉屎不去厕所的好习惯。 但鹅妈妈依然倔强，只听得诊所深处隐约传来扑通一声，以及嘎嘎的咒骂。 “日。”罗贤道，“老杨，去把鹅妈妈拽出来。” “哎？”刚挪脚的华恋酱又返回来，“其实我去就行啦，我照顾小动物比较有经验……” “你别去，这种脏活儿累活儿，我怕脏了你的手。” 走到一半的杨医生，肩膀一颤，嘴角抽搐。 算了，我好像本来就是干脏活儿累活儿的……要找准《位置》。 普罗诺夫的眼睛，贼溜溜地转了转，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便遭到了凌菲儿的警告：“如果还想耍花样的话，建议你还是歇着吧。” “在你拿出唢呐的时候，我没有砍你，已经是念了袍泽之谊，给足了β兵团的面子，若是还不满足，就休怪我的剑太锋利了。” 这话算是给普罗诺夫判了死刑，他的嘴唇颤抖几下，嗓音沙哑而颓然：“是我败了……不过，凌大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这是在和整个体制对抗……” “神他妈不知道。 罗贤站出来，很不满的样子，好像肚子里憋了很多话。 “奥拉夫博士已经告诉我们了，他在城堡进行的研究，是关于浓缩质能爆发武器的，那这事儿不是很明显了么。” “你们人总参，馋我老婆的身子……不对，这说法有点奇怪，总之，在过去的一年里，你们通过不合理的战斗安排，透支了她的身体，在对魔兽战场上取得关键性的阶段性胜利的同时，得到了一位经络缠结的女武神，待到她死去，便可用她的遗体，制作出，嗯，起码你们认为足够强大的武器，一鼓作气，打败魔兽，夺回「遗失之地」。” “算盘打得很好，不过，千算万算，你们也算不到一点，那就是本大爷。” “本大爷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你们的计划，同时，也打乱了精灵帝国吞下东北地区的计划，所以我们才会遭到百般的针对。” “但是，你们现在显然没那么得势了。” “人总参内部一定存在另一种声音，认为凭借着现有的高端战力，足以在对魔兽的战场上取得下一个胜利，不需要什么狗屁「蒙斯特计划」……俗话说有党无派千奇百怪，若不是你们在人总参内部吃瘪，怎么可能连个灭口奥拉夫博士的任务都无法把凌菲儿排除在外？” “所以啊……普罗诺夫先生，请不要用体制的庞大和恐怖来压我，我不是凭着一腔热血硬着头皮死磕体制的愣头青，我也会拉拢分化打击，我也会下一盘大棋，我也会找共识、求共存，将来，凌家的旗帜和罗氏的商标，将会插满整个大陆，而届时，我们也不需要害怕你所谓的体制。” “因为。” 罗贤抬起头，盯着普罗诺夫的眼神平静，却摇曳着不灭的火焰。 “我，即是体制。” “我将是全大陆最大的制药托拉斯，学术界最令人恨之入骨的大学阀，热血愤青们恨之入骨的食利阶层，人民群众最拥护的慈善家。” “我，将会成为手术台上的神，也会成为笼罩在艾尔风大陆上最压抑的一朵乌云。” “当然……现在说这些，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不过，我已经在路上了，回去告诉你的上司，别再打我老婆的主意。” 普罗诺夫被喷得七窍生烟魂飞魄散，捂着胸口几欲吐血，喃喃道：“罗贤啊，你……算你狠。不过，你就真的一点大局都不顾全？你以为人总参是为了什么而冒险做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研究？” “还能为啥，为了抢主导权呗，我听说医师协会也有类似的大动作，只不过被你们灭过一次……” 普罗诺夫苦笑着摇头：“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魔兽们到底在酝酿着什么，人总参也是在搏命……现在你不顾全大局，到时候，我们都得玩儿完！” 罗贤皱皱眉头：“讲真的，我非常讨厌别人拿「顾全大局」来劝我，因为一般而言，这都是别有用心的话术，实际上，要挽救大局，有无数条路可以走，凭什么我非要认为，你们要牺牲掉她的方案是唯一的方案？” “我是一名学术工作者，我不相信大力出奇迹，我只觉得，人型生物的边界是无限的，我们应永远对未来抱有积极的希望，而不是钻牛角尖，或者装傻充楞地去牺牲掉很傻很天真的人。” “顾全大局？不，我不需要什么狗屁顾全大局。” “我只要爱情故事。” 说着，罗贤牵起凌菲儿的手，紧紧握住。 虽然目不斜视，没有看她，但，掌心的温度，却暖得女武神浑身一个激灵。 普罗诺夫也一个激灵。 一部分是因为罗贤的决心和自信。 其他则是因为，狗粮，吃得太饱了。 他忽然一阵胸闷，然后。 吐了。 791 脑虫12306的小小愿望 深夜，辉煌大饭店。 辉煌大饭店的一楼，富丽堂皇的大厅往里走，是一间很火的酒吧。 精力过剩的富家子弟在这里挥洒荷尔蒙，老色批来此猎艳，凯子在这里被骗掉底裤。 然而，今日的酒吧里，那坐台女都不会问津的角落，却坐着个特殊的伤心人，普罗诺夫同志。 罗贤在诊所院子里那装逼又帅气的宣言，宣告普罗诺夫的任务彻底失败。 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每个环节都已经做到最好，可为什么，还是败了？ 酒，是怎么也喝不醉的，对于普罗诺夫这个西北汉子而言，喝空几瓶冷泉港的烈酒，只是小酌的程度罢了。 他望着舞池里用力劲舞的男男女女，吧台上放声歌唱的女人，用力打碟的DJ，这些都是颇有生气的存在，但他知道，这安全区里的繁荣，用历史尺度来看，只是繁华一瞬罢了。 也许，下个月，魔兽便会反攻，吞五城，吞十城，也许联盟便会全线溃败。 普罗诺夫也可以像这些人一样，沉迷于暂时的和平和物质的享受，但是，他至少自己认为，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家国情怀的男孩子。 可，这一次的失败后，恐怕，他连保卫联盟的资格都没有了。 秘密被凌菲儿一方彻底发觉，后续，以凌肃这条老狗的政治斗争经验，人总参将迎来铺天盖地的骚扰和投诉，不割肉给凌家分些实实在在的好处安抚一下，这个东北地区的大军阀，不得闹翻天了。 他们现在可是占着道义制高点的，而且，证据齐全。 借机起兵干架，甚至直接越过东北方的国界、入侵精灵帝国，用武德充沛的方式取得补偿，也是可能的。 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人总参里的精灵，肯定也要闹，直接就全乱了。 现在这种时候，乱不得，所以人总参只能吃下这碗翔，给凌家充足的补偿。 那么，内部就一定要找个自己人来背锅。 其他领导怎么样不好说，他普罗诺夫，一定会遭重。 遭重就遭重吧，忙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早知道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人生得意须尽欢呢。 他再次去抓酒瓶，却发现，对面的空位置上，出现了一个人。 “呵呵，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阿基姆家族大族长，立顿先生，拎了一箱子大绿棒，往地上就这么一墩。 普罗诺夫认得他，知道这人是统治冷泉港的男人。 或者，换句话说，曾经是统治冷泉港的男人。 “普罗诺夫先生，听说，您以前在西北地区种过地？” “啊？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种过地的人，应该很容易理解我的心情吧。”立顿洒脱一笑，吹了一瓶啤酒，“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局面，居然被一个……被一个……哎，也不是太夸张哈，毕竟，人家罗贤确实有本事。” 被武力征服，或者被大财团们金融海啸，或许，立顿家主还会不服气一下。 但是，被一个医生玩弄于鼓掌之间，就没脾气了。 超级医生的影响力，已经无数次被证明了。 只是，曾经立顿不相信罗贤是这种档次的医生，证明之后，也只得怅然若失，独自吞下苦水。 更何况…… 今日，颂魔社的哈罗德先生，再次来到了阿基姆家中，向他们宣布了一项颇为诡异的决定。 “建议你们先向凌家臣服，日后有机会，再考虑动作。以及……从今天开始，将分配一只脑虫，与你们直接接洽。” 这让立顿先生大感迷惑。 颂魔社在联盟的布局，对于任何组织外、甚至是组织内的人，都是一团疑云，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能直接对脑虫负责的下线，必然是级别很高的。 他们阿基姆家族，最近可是节节败退，怎么反而还升级了？ “不要想太多，这位脑虫小姐，负责的工作，主要就是潜藏在联盟重要高端实力中的棋子……你们，将会变成她手中的一颗暗子，平时基本上没有活动，等到时机成熟，再听令而行。” 这意味着，阿基姆家族是没有未来的。 棋子能有什么未来呢？所谓的听令而行，无非是在合适的时候做为自爆小兵为颂魔社尽一份力罢了。 而如果借机摆脱颂魔社的控制、真正地投向凌家呢？ 好像也没什么机会，凌家是否会待见二五仔另说，他们阿基姆的主要成员，可都受到了邪能的浸润，换阵营，是不可能换的。 就很僵硬。 不过，第一次与那脑虫的交谈，所带来的奇怪的感觉，却总是萦绕在立顿家主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隐约有一种感觉——这脑虫，它不对劲。 服用魔药进入浅层睡眠后，立顿家主躺在床上，意识透过深深的迷雾，来到了那脑虫的面前。 下半身密密麻麻的触手，和上半身的花季少女形成鲜明的对比，更重要的是，那少女面色潮红，眼睛里仿佛闪烁着粉红色的光，那样子就像在闺中憋了两年的少妇终于能去牛郎店了一样。 “参见我主。”立顿单膝跪下，右手握拳，顶在胸口，左臂从脑后绕过去，扒拉着右边下巴。 淦，这反人类的礼节，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哈，嘶哈……免礼。” ？？？ 这脑虫是身体出问题了还是咋地…… 难不成，她对我…… 立顿家主脸色有点难看，即便是在梦里，如果被脑虫那啥那啥，依然会恶心得几天吃不下饭去。 讲道理，说真的，他不喜欢人外。 仿佛是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脑虫12306稍稍收敛起滚烫灼热的心绪，干咳几声，假装正经，逼逼了一堆“你，做得很好”“主，非常满意”“未来，可期”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切入正题。 “现在，需要你们对凌家投降，并献上阿基姆庄园里的脊髓虫……我们，要借助这几只脊髓虫，打入凌家的内部。” 立顿消化了一下，道：“可是，按照罗贤的习惯，脊髓虫都会上交医师协会共同开发。” “那就想办法，让这些脊髓虫留在罗家沟诊所。” 792 护士装再放送 罗家沟诊所。 平常诊所聚餐用的长条大餐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五只脊髓虫。 高斯则神气十足地站在罗贤的脑袋上，盯着脊髓虫们流口水。 餐桌，用的是国内富人们喜欢的高端材料，冥想红木。 据说，这种木头能够基于魔导效应，规整室内的魔力环境，有助于法师的修炼——尽管，整个诊所再加上学院的战队，除了主业是跳舞兼职给液体打辅助的李英熙之外，一个正经法师都没有，诊所里的桌子，还是统一采用了此种材质。 这深入贯彻落实了凌菲儿的诊所建设理念，不买对的，只买贵的，提高诊所逼格的同时，强行给小贤塞软饭吃。 罗贤感到非常耻辱，于是对这冥想红木的桌子，就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拿来摆脊髓虫，正合适。 “贤哥，总感觉这些小东西，扭来扭曲还挺色.气的。”杨医生挠着后脑勺，语出惊人，“是我的错觉吗？” “是的，是你的油腻中年错觉。”刚带着做SRT的本科女生们在冷泉港ZOO跳完舞的李英熙，汗津津地凑过来，“老板，这正好五条，要不我们五个首发分了吧，当成宠物养，省得你再额外找人看管它们……” 众人不禁将目光望向这个憨到经常穿着酒吧的演出服去打客场的女孩。 不得不说，精神病人思维广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罗贤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五只虫子来着。 可以再送到医师协会，和之前那十二只关在一起，不过，上次折腾它们的时候，那种受到凌.虐、反而显得欢快兴奋的特性，着实是让罗贤有些在意。 将它们留下来，就势必存在高昂的饲养成本，毕竟是魔兽，养起来，不会比养高斯容易。 总不能日常把它们泡在高斯屎悬浊液里吧？ 好在李英熙提出了不错的解决方案，液体的五名首发，都能轻松地把离体状态的脊髓虫玩弄于鼓掌之间，再给它们上几个小机关，确保不会钻人，就很安全。 而且看久了确实挺萌的…… 韩梅梅发表反对意见：“替补不配拥有姓名的咯？” 海伦娜羞涩地笑了笑：“我，不养。” “哎嘿，娜娜不养，正好我来养……罗医生，您没有意见吧？” 罗贤笑骂着把她们都给赶回去了，明天还有比赛，折腾太晚了不好。 待到诊所里人不多了，凌菲儿才说出担忧：“这阿基姆家族好生歹毒，居然一直和颂魔社合作，好在迷途知返……” “感觉是诈降啊。”罗贤嘟哝道，“按照我对魔兽做事情路子的理解，就算确定要退出冷泉港，走之前也要搏一搏才对……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遇事不决，放置即可。 于是，罗贤让凌菲儿把脊髓虫们打包，丢进了诊所的地牢，然后搂着女武神的肩膀快活去了。 赶走了讨厌的普罗诺夫，凌家所面临的环境，也豁然开朗，短期内压力会轻松很多。 再加上人总参的计划，被他们摸清楚了一部分，罗贤总有一种要迎来假期的感觉。 那么这样的夜晚，杨医生下班滚蛋了，莉可回房睡美容觉了，华恋点起灯火肝论文了，他罗贤，尽管腰有点酸，依然，蠢蠢欲动。 这就叫，食髓知味，身体诚实。 不过，当他抚着菲儿纤细有力的腰肢往卧室走的时候，后者却面颊稍有些绯红，轻盈地说道：“主人，可不可以……陪我去房顶，看月亮？” 看月亮？ 这可不像凌菲儿的风格，她这人向来跟文艺不怎么沾边，传说中文艺而慵懒的下午茶时间，都恨不得钻到罗贤的桌子底下干活儿。 看月亮这样的活动，应该出现在那种明媚忧伤、一颦一笑都带着淡淡的忧愁的角色身上。 而不是一招拍死一万只放屁野猪的女武神。 “屋顶看月亮。”罗贤嘴角抽搐，“有点冷吧。” “净找借口。有我在，你会热的。”凌菲儿顿了一下，“我是说，会用斗气给你加热。” “……越描越黑。”罗贤想了想，严肃道，“先约法三章，不能在屋顶上那啥，不然我就生气了。” 房顶play，对于现阶段的罗贤而言，还是太难为情了。 凌菲儿欣然应允，叫罗贤在原地等候不要走动，自己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 “闭上眼睛，坐在这里。乖。” 换衣服前，凌菲儿把罗贤带到起居的客厅，将他安顿好，并嘱咐他，没有她的命令，不许睁眼。 罗贤感觉很好笑，喂，明明我才是主人吧，怎么开始由你发号施令了？ 不过，凌菲儿反客为主，一转攻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罗贤早已习惯，就乖乖地被她给安排了。 罗贤喜欢被动。 不过，当凌菲儿喊他睁开眼睛的，将精心打扮好的自己呈现在心上人的面前。 对不起，被动不来了。 淡粉色的紧身护士裙装，白.丝.裤.袜，黑色圆头小皮鞋。 完完整整地复刻了凌菲儿初次前来以身相许时的装束。 明明发生了也没多久，可现在回想起来，就仿佛隔了一层时光的纱，像是观看一部年代片，以第三人称视角，代入这在当时并没有多么甜蜜的回忆。 “这身衣服……你喜欢吗？” 记忆里的少女，和面前的少女，身影交叠，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现在的凌菲儿因为○○被罗贤揉得比较多尺寸略涨了一点。 这一次，罗贤没有再作呆呆傻傻状混过去，而是认真地回答：“喜欢。超喜欢。” “那么，主人，现在能接受菲儿的以身相许了吗？” 亮晶晶的月光沿着窗缝欢欣雀跃地流窜进来，沿着女武神完美的躯体舞蹈，显得她格外清冷。 凌菲儿本就是无人能近的冰山，但是，在罗贤面前，她永远是用最热忱的深情，去融化他，去让他相信，爱情，是确乎存在的东西。 “以身相许？早就答应你了，小笨蛋。” 罗贤从未感到自己的身子如此轻盈，他飞奔，他抱住心爱的女孩子，抱起来，丢在沙发上，狠狠地在挺翘的臀.部拍了一下。 “看什么月亮。报恩女仆就要有相应的觉悟，先把爷伺候舒服了再说。” （卷六 完） ------ PS：这一卷里，不管是罗贤的事业，还是和菲儿之间的感情，都有了可喜可贺的阶段性进展。 世界的秘密慢慢揭开，罗贤也将要作为冷泉港医学界的扛把子，走上全国乃至大陆舞台。 我愿意把心中所构想的故事，明丽的、清澈的、戏谑的、宏大的，讲给你们听，只要你们有耐心。 793 再战黑水学院「加更」 这一夜，两人终究还是没去屋顶看月亮。 罗贤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就从客厅的沙发搞到了卧室的床上，又搞到了墙上，又搞到了浴室…… 总之，等两人好了，罗贤再也懒得动弹，于是，他们便拉开窗帘，裹一层被子，透过窗明几净，简易看月亮。 女武神滑腻的身体紧贴着罗贤的脊背，纤柔的双手，爱意满满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从小时候开始，就时常有人告诉我：凌菲儿，你没有资格伤感，没有资格顾影自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纯属胡扯。”罗贤撇嘴道，“说这话的人，无非是站在道德高地上、躲在强者的背后坐收渔利罢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力，我可以选择激流勇进，我也可以选择玩世不恭，我甚至可以选择毁灭，只是，选择了什么，就要去承担，反过来讲，只要承担了，就没什么问题。” “所以，你会一直陪我看月亮的，对吗主人？” 罗贤僵硬了一会儿，小声嘟哝：“都知道答案了，还问什么。” 凌菲儿轻笑几声，俏脸贴在罗贤的脖子上。 “主人，以后可不要再乱来了，要惜命呀……秘境什么的，可不能随便乱进哦。” 罗贤想说我哪里乱进秘境了，明明是被顾千雪的闺蜜给坑的。 但是，据说和某个女人缠绵的时候，提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不太明智。 于是，他便简单地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言多必失呀，而罗贤对自己的情商和直男程度有一定的认知，就他这个段位而言，不说话，反而比说话更明智。 就好比拉比特。 只要不张嘴，就是那么可爱一只兔。 果然，瞅着罗贤神色认真地嗯嗯点头，凌菲儿心花怒放，心想我老公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罗贤微微侧过脸，道：“刚才还没亲够？” “永远都亲不够。”凌菲儿嘿嘿傻笑，转眼又深沉起来，“主人，你得记住……没有你，我的人生就要塌了，所以……一定要保重……” 罗贤挠头，决定给她一个吻，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了。 再说，就插旗了。 吻到动情处，菲儿的身子又滚烫起来，伸出一截白嫩的小腿一勾，就把床帘给放下来了，腰肢一扭，便跨.坐上了罗贤的腰。 熟悉的味道，让罗贤有点翻白眼。 罗贤连忙挣扎：“不行……有点，遭不住了……” 凌菲儿微微一笑，早有准备地拿出一个小药瓶：“没关系的，父亲大人给我寄来了这个……” 罗贤一看，瞳孔骤缩。 居然……哦，凌肃老狗这是下了血本…… “正品吗？”罗贤抓过来，借着床头小夜灯的光，翻过来倒过去看了一会儿，“这才是真正的珍贵药，一小瓶几百万呢。” “之前边境巡逻队查走私的精灵商人，截获了一箱。”凌菲儿轻描淡写道，“反正父亲也过了用这东西的年纪了……”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这东西可以完美修复疲劳的……嗯，你懂的，所以对于凌肃这个退役渣男没什么用处。 整整一箱啊……记得按照标准规格，一箱是三十六瓶，一瓶是一周的用量，这么说…… “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根据当地政策不予显示--- 次日，云海竞技场的看台上。 罗贤属实有些缺乏睡眠，却并不怎么萎靡，反倒是精神焕发的模样。 而且，从眼神来看，显然依然在回味着什么，时不时还砸吧嘴。 凌菲儿花样也太多了吧……原来那种以身相许题材的骑士小说，料都这么足的？还是单纯地因为女武神的领悟力强？ “贤哥。”杨医生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您这是一宿没睡？” “胡扯，睡了俩小时。”罗贤显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道，“对了，今天这场，怎么这么多客队的人来看？” 云海竞技场里，黑水学院粉丝的浓度，已经肉眼可见了，甚至在看台的某些区域，可以跟本地人五五开了。 “黑水营销比较厉害呗。”杨医生撇嘴，“说是上次比赛碰上脊髓虫入侵，坏了他们的好事，还有人上报纸带节奏阴谋论，说脊髓虫是云海学院放的，自导自演……” 罗贤撇嘴，这学院戏可真多，看来粉丝经济的钱是好恰，不然也不至于搞出这种群魔乱舞的操作。 严格来说，云海学院也搞粉丝经济，竞技场里那些煎饼卷小葱、煎饼卷冰淇淋、煎饼卷叫花鸡，卖这么多，也不光是因为好吃。 恰饭，对于挑战杯战队而言，其实也是正常的谋生之道。 一方面可以丰富战队的收入来源，培养出更强的修炼者；另一方面，也是加深群众们对战斗的认识，对修炼者们所承担责任的认识。 后方承平日久，许多人已经忘记了，西大陆依然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下，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让群众们经常看修炼者打打架，有助于大家保持警惕。 但黑水学院这个搞法，显然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罗贤和杨医生聊着聊着，忽然看到，对面看台上，黑水粉们哗地拉出来一条横幅。 「黑水学院，从不加班」 “哇，这么有自信的？”罗贤啧啧称奇。 “这学院玩隐身流的，经常咔咔咔几波把对手打蒙，其实瞒厉害的。”杨医生介绍道，“不过，在客场搞这个，有点……” 杨医生是信奉中庸之道的老男人，对于这种年少轻狂的行为，自然是看不上的。 但罗贤就不一样了，他觉得对手狂一点才有意思，于是通讯嘱咐即将上场的队员们：“拿点东西出来，送他们一个3：0。” 此时的黑水学院众，尚且不知，他们即将面对什么，脑子里还在幻想着一场恶战。 拉横幅是粉丝行为，虽然是他们默许的，但他们心里其实清楚，云海学院的实力不容小觑，就目前的成绩来看稳进季后赛，排名也是和他们差不多的。 风格上，以莽为主，被他们的打法克制，但根据黑水教练的分析，液体战队韧性极强，所以，这骨头并不好啃。 794 幸福的孩子 在黑水学院眼中，冷泉港液体，是一支实力很迷的队伍。 如果跟它硬碰硬，那八成是碰不动的，但，如果找到它的弱点，就会莫名其妙地赢下来。 迄今为止，液体战队在东北分区挑战杯常规赛里，输得很随机，有强队也有弱旅，说明，这支新队伍非常不稳定。 战法双核固然强大，但是，因为要素非常明显，就一个锤子抡抡抡，一个激光蛇蛇蛇。 众所周知，越是单调的队伍，越难以克制。 许多时候，只要找到一套黑科技，完全可以以弱胜强。 这也是挑战杯的魅力所在，不然，干脆直接把队伍的能级加起来发个奖得了。 “加把劲加把劲，今天的赛制对我们非常有利，一鼓作气，拿下液体，一雪前耻！”教练给黑水的队员们加油，“这场比赛赢了，后面再赢下璐仁学院，我们的排名就会超过液体。” 也就是说，这一场其实是卡位战。 卡位战是自带吸睛属性的，若是两队都是流量大户，那更是堪比春晚。 常规赛排名靠前的队伍，不仅是说出去好听、阶段性奖金高，而且相对于排名靠后的，还有主场优势，就很舒服。 为了这场比赛，黑水学院提前打听了赛制，确定占有、目测能赢之后，便展开了宣传攻势。 除了报纸以外，他们还在几个重要的空港，都投放了巨型光幕广告。 对，就是「深水炸弹」系列发售用的那个宣传位置…… 黑水学院可谓是下了血本，因为上次液体的人捉了魔兽、立了大功，就有人逼逼，说黑水只会炒作，其实都是废物，人家液体的人，可是经常去实战的。 不说别的，桑库斯堡垒那档子事儿，人家液体，出力就贼多。 黑水的教练一看到这新闻就炸毛了，在办公室里摔了三个马克杯，直言这是晨枫学院写的黑稿。 这怀疑不无道理，晨枫学院的三巨头之首杰拉德先生，深陷安兴县丑闻，粉丝已经跑路很多了，在加上鸢尾花战队磨合得不咋地，输了两场其实无关紧要的比赛。 但是要知道，三巨头的银河战舰都组了，那基本上，输任何比赛都是要被喷出翔的。 而黑水是东北分区流量第二的队伍，晨枫拉胯了，黑水就相对得利。 所以，黑水的教练一眼就看出来，是晨枫买了黑稿，黑水不那么舒服。 这黑水是不能忍的，马上就采取了反制措施。 在关键比赛里，将液体斩落马下。 光是赢还不行，要证明，他们的硬实力确实比液体强，是能吊打液体的，当时进了秘境没捉魔兽，不是嗅觉不如人家敏锐，而是一场意外。 这，在他们的宣传标语上，就可见一斑。 「黑水学院，从不加班」 看看，这多霸气！这多自信！这多洒脱！ 所谓营销，要的就是一个话题性，当然，为了防止翻车以后被打脸打得太惨，譬如说，3：2险胜，在官方口径里，这宣传是粉丝行为。 但是，懂的都懂。 云海学院的校领导们，自然是属于懂行的人。 瞅着黑水玩这一出，副校长朴重礼不由得哼唧：“哈，这帮人，是把我们云海学院，当成垫脚石了。” “可以了。”另一位校长打趣道，“若是放在一年前，我们连当垫脚石的机会都没有。” 也是，一年前锦院才是站在常规赛赛场上的队伍，没什么存在感，那才是真·垫脚石。 而能被黑水这样的强队拉来做噱头，其实也是实力的证明。 这就让凌菲儿有些挠头，本来以为，瞅见对方的挑衅行为，云海学院的领导们应该同仇敌忾才是，没想到居然挺高兴的。 她凌菲儿，那是赢习惯了，无法体会云海学院领导们的咸鱼心态。 不管是罗贤的异军突起，还是挑战杯的出色成绩，都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后续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觉得，值了。 这就让对面看台黑水学院的人感到很诧异。 难不成，云海学院这帮人，准备了大招？ 不不不，不可能的，他们的牌，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唯一不是很看得懂的，就是海伦娜手里那把大锤。 大锤能有多厉害？上次在塔尕营地捉脊髓虫的时候那个喷胶水的操作，已经是极限了吧？ 不过，大锤喷胶水，有着很长的攻击后摇，就算定住他们的人，其他人反倒是可以趁机一拥而上，击杀海伦娜。 黑水的教练脑内推演了一波，觉得没什么纰漏，心态稳定了不少。 然后在液体战队出场的时候，心态再次受到了干扰。 只见液体战队的奇葩们，根本没有大战在即的自觉，而是嘻嘻啊哈哈地在前排的观众席前跑动，抱着许多「深水炸弹」系列的精装礼盒，推销个没完。 “岂有此理！”教练猛地捶地板，“如此重要的比赛，居然让队员们分神去卖美妆产品！真是太不像话了！” 旁边的替补们吓得瑟瑟发抖，胆子大一点的就吐槽：“教练呀，人家心不在焉，咱们不是更容易赢吗？” “你懂个屁。”教练哼哼道，“如果他们打得不走心，就显得我们赢是因为他们没尽力。” “你们还记不记得去年？全国大赛上，东南赛区的冠军，打败了西北那个人气超级高的黑马战队，但是，因为那战队在某些场合赢过精灵几次、全国赛的时候又不怎么训练，东南的队伍，反倒被说是内战幻神、欠西北一个世界冠军……哎，舆论这种事情，很复杂，你们还小，说了你们也不懂。” 替补们面面相觑，讲真的他们在队伍里的定位，是给大佬们喊666的咸鱼，这种层面的事情，还真没考虑过。 “哎，原来挑战杯还有这么多学问呢。”有人感慨道，“还以为，只要努力训练、认真修炼，以后去战场上杀魔兽就行了。” 这话让教练有些恍惚了。 挑战杯的初衷，其实是选拔出更好的小队，去斩杀魔兽中的精英。 但，早就变味儿了。 又有多少人能记得呢？ 相比之下，液体的孩子们就很单纯了，帮老板推销完护肤品，撒完镁粉唱完战歌，就欢脱地走上了场。 她们曾经都是不幸的孩子，在遇到罗贤之前。 她们都是幸福的孩子，不需要思考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也不需要经营自己的人设，只需要该锤的锤，该射的射，该摸鱼的摸鱼。 795 毒奶的启程 云海竞技场上，花猫和土狗风和日丽，月季和杜鹃相映成趣，吊兰和绿萝老无所依。 它们之间，就仿佛此时站在场上的两队，就思维而言，和对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也很难互相理解。 而同样难以互相理解的，还有看台上立场不同的观众，从黑水学院主场远道而来的小妹妹，和冷泉港第三贤吹、暗夜拉布拉多持证饲养员王大爷，对比赛的看法，更是截然不同。 观众如是，解说亦然。 此时，在尚未入冬、气候温暖的东南地区，金穗城奇拉朵圣战广场，盛泰传媒旗下的解说们，正在准备例行的转播。 派外驻的记者，前往各大学院的竞技场，用昂贵的传输设备，将画面传回这里，在大城市的地标播放，再由人气解说现场评论。 这一切，构成了赛事转播的雏形，曾有学者评论，挑战杯的娱乐化，毁掉一代年轻人，但也有专家认为，这反而会让年轻人们更加向往战场，更加渴望建功立业。 当然，有一些阅历的人都明白，对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而言，战争是金戈铁马、燕然勒功，而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战争，只是一个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父母的孩童，在墓前和鸣的文明哀乐。 孙东旭是懂的。 他混过武道学院，少年时候在云海武道学院有不错的成绩，姑且算是李狗嗨的优秀学长。 他也当过兵，打了两场战役，就果断当了逃兵，因为发现自己天赋太差，到了部队，只能当基层大头兵，命如草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成为了某次「不惜一切代价进攻xxx」中的那个代价。 后来他当了天火博彩公司的销售员，浑浑噩噩地上着班，从草芥晋升为了韭菜。 直到喝醉酒买错了博彩中了大奖、遇到罗贤，孙东旭的人生，才真正好起来了。 和罗贤合伙的冷泉港餐饮业投资，很明智，很舒服，每个月都能给孙东旭带来不菲的分红。 他闲来无事，终于想起了儿时的那个梦想——去做一名挑战杯解说。 孙东旭意外地有当众讲话的天赋，尽管平时遇到人常常羞涩着结巴。 相比于销售，他显然更适合做解说。 所以他收拾行囊，来到了东南地区，这里是全国挑战杯产业化做得最好的地方，在这里，孙东旭可以追逐他的梦想。 但这行的门槛显然比销售要高很多，而且孙东旭直到来了东南才知道，这一行抱团非常厉害，就那么两三家当地的传媒寡头在控制。 孙东旭尝试融入，效果不怎么理想。 原因有二，一是他本人是东北地区来的外地人，天然地就有一些文化隔阂，二是因为…… 这圈子的习气，他孙东旭，真的不太能遭得住。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昨天，公司派下来活儿，说有个精灵法师要来这边办事，顺便来做个专题采访。 同事们当时就沸腾了，这位法爷名为乔舒亚，名字对于王国人而言有点拗口，但，根据科普，这名字，只有精灵里的贵族才有资格使用。 再加上这位是个俊朗的精灵帅哥，几位小姑娘解说星星眼都要冒出来了，纷纷提前下班做头发去，争取给精灵帅哥留下一个好印象。 孙东旭当时就不理解了。 精灵帅哥有什么好的？浑身一股奇怪的骚味儿——主流上，习惯称之为「精灵香」——而且还不吃肉，孙东旭这种吃货就很纳闷儿，跟这种人谈恋爱，多难过呀，肉都不能吃，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也就嘴上说说。”女解说对孙东旭的奇怪，感到奇怪，“要是有个精灵公主来倒贴你，你上不上？” 为了表达对精灵皇室的尊重——在东南地区，对精灵尊重是政治正确——孙东旭礼貌性地犹豫了一下，委婉道：“我……我不好说，但我真的忍不了不能吃肉。” “吃肉有什么好的，哎，你们人族男人真野蛮，天天吃肉。” “不吃肉怎么长身体呢？” “人家精灵男人也不吃肉，也不耽误长身体呀。” “这物种之间那自然是有差别，重甲蛮牛还不吃肉呢，照样带头冲锋，猛的一批。”孙东旭突然发现了盲点，“等等，什么叫我们人族男人？搞得跟你不是人一样。” “我们是女人啊。”那解说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句，“人族男人配不上人族女人。” 得，你说孙东旭跟这帮人怎么正常交流？ 而且孙东旭解说，喜好中立可观的技术分析，而公司里提倡吹捧人气高的队伍，就比如说金穗城的豪门，金穗城综合学院，就算被对面摁着头打、狂砍0-2，也得吹成“小优不如小劣，小劣不如团灭”。 而且赛后还要亲自下场，去报纸上带节奏，喷对面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恳请挑战杯赛会出面调查云云…… 就很扯。 今日的孙东旭，在解说台上依然被人排挤，和他搭台的解说，一个是人族男人配不上的人族女性解说，一个是成名已久的男解说，以极快的语速著称。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赛前分析全说完了，从人员配置分析到近来的状态，反正分析来分析去，就是一句话，黑水学院牛.逼。 全程没有搭理孙东旭，直到发表预测的时候。 解说对比赛的预测，是来转播现场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喜闻乐见的东西。 预测对了，有一种谈笑间看穿世界的感觉；错了，也有节目效果。 两位解说分别给出了黑水3-0液体和3-1的预测。 然后大家的注意力来到了孙东旭身上。 孙东旭默然地扫视着群众们，大家期盼而好奇的眼神，部分是因为他新解说的身份，更多的，则是期待着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成为今晚、或者明日的头条，惊鸿一瞬，绚烂或颓靡，神仙或笑柄。 类似于你读中学的时候撺掇你上台朗读英语课文的同学们…… 旁边的两位解说，以及那边的幕后工作人员，默契一致地朝孙东旭，使眼色。 兄弟，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孙东旭了然于胸，作为冷泉港人，他本次解说的职责，就是扮演一个支持液体、然后被打脸的角色，剧本都写好了。 但此刻，他忽然有了新的感悟，他有了新的行动欲望。 “预测啊。” 这是孙东旭本场解说第一次开口。 “黑水3-0液体。” ------ PS：昨天忙着组装电脑，蛋疼。 不出意外，今天还有一更。 796 白之大锤居然…… 孙东旭这一波，差点把人族男人配不上的人族女性解说，假睫毛给吓掉了，不过她姑且也有个两年的从业经验，懂得什么叫做随机应变。 大多数解说都有预设的倾向，或者说，剧本。 不按剧本出牌的解说多了去了，根本算不上解说事故，俩解说因为意见不和从解说席上站起来真人pk从而为这场挑战杯比赛开辟第二战场的事情，那才勉强能上一次东南地区市级报纸的头条。 “哈哈哈，孙上校，您又开玩笑了。”女解说笑眯眯到，“众所周知，您是冷泉港人，对云海学院想必有比我们更深刻的理解……兄弟，不要虚伪，你就照实说，在场的观众们虽然有很多黑水学院的粉丝，但我保证，他们不会打你的。” 观众们发出一阵轻松的哄笑。 解说们虽然跟孙东旭话不投机半句多，但上场工作，还是会拿他来开涮。 孙东旭自爆早年间在军队的时候，曾发出壮志豪言，要成为休曼王国最年轻的、拥有联盟军上校军衔的男人。 他说这话，原本是说，他孙哥，也曾经是一名追风少年，对参加挑战杯的修炼者们，报以尊重。 但是，在解说们的缺德下，却演变成了孙东旭的绰号。 就很气。 不过此时孙东旭听到这略带嘲弄的名字，也没什么情绪波动了，心一横说道：“是，正因为我对云海学院有李姐，我才这么讲。” “哦？”以语速快著称的男解说一脸好奇，“那么，说来听听？” 此时导演已经在幕后，于魔力通讯里骂娘了：“孙东旭，我屮你啊！你怎么还跟着吹开黑水了？” 孙东旭不予理会，自顾自分析：“今天的比赛，是竞技场模拟的古代石像群环境，特点是色调深沉、容易藏人，道路曲折复杂、狭窄，这就对黑水很有利，反而限制了云海学院战士核海伦娜的发挥。” “至于激光妹，更不必担心，这种直线的异能物理远程攻击，打到石像上，根本就没声音。” “这黑水怎么输吗？隐身骑脸，怎么输？” 孙东旭说得贼起劲儿，反正也破罐子破摔了，今天的种种感触，仿佛打开了他内心的某个开关，他想，这场解说结束，就辞职回冷泉港吧。 少年的幻梦总是随着时间镀上一层绚丽的银河般的颜色，待到伸手触碰，才发现那只是星体的反光罢了，真站住脚了，才意识到所谓梦想的实际面目，其实就像卫星上的环形坑。 就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冷泉港喝茶遛鸟，每天去跟罗医生扯淡。 你们不是喜欢吹金穗城勇士、喜欢吹西南的雨林雷豹、喜欢吹那三巨头的晨枫学院么？ 陪你们吹，便是。 “喂，你们两个，快说点什么调节一下局面。”导演见孙东旭不吊他，连忙跟另外俩解说逼逼，“不然观众们都没悬念了，而且事后肯定会接投诉，说我们解说太偏……” 就挑战杯产业化而言，休曼王国四个地区，其他三个绑在一起，大概能跟东南掰掰手腕。 这句话，一方面是指东南实力强筋，另一方面，也是指，另外三个分区，其实有抱团和东南对抗的意思。 若是东南这边的公司，里面的解说犯了什么明显的错误，那边肯定揪住不放、使劲儿黑的。 嘴快普丑男解说心领神会，嘴快脑子也快，小嘴叭叭叭地就开动了：“照这么说，液体确实没什么机会呀，不过我听说，海伦娜入手了新武器，这武器性能卓越，变化多端，与一些常见的物品组合，有奇效……” “欸~”女解说应和，“那还真是很期待呢……” “期待个锤子。”孙东旭冷笑，“在实力的碾压和完全的打法克制面前，一切的奇效，都只是隔靴搔痒罢了。我给你们打个比方吧，我，跟小学生打架，这小学生经验丰富，会出奇招，但是有用吗？最多，最多啊，让我多填几个伤口，对结果，是没有影响的。” “说不定这小学生是小学时期的格鲁大魔导师呢。” 孙东旭接着冷笑：“液体没这个水平，它是东北分区的黑马不假，但，也仅仅是黑马了，远没有到格鲁大魔导师那种传奇的程度。” “大校可以啊，不愧是有实战经验的男人。”嘴快男解说努力思考该怎么显得自己不是很偏，果断选择卖队友，“她看得少，不太懂才猜得3-0，我觉得……液体怎么说也能赢一局吧。” “赢不了的，绝对赢不了。”孙东旭摆手，“我是专业解说，敢于下判断。” 嘴快男解说窒息了，噢，合着我就不专业了呗？ 好在导演在后台朝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意味着这样子没问题了。 液体，挽尊成功。 “哈哈，孙大校这么自信，那我们拭目以待……好的，看比赛。” 嘴快男解说话音未落，整个人愣住了。 黑水学院还是常规的匿踪抱团推进，匿踪水平大致相当于樱田家族的刺客小队，或者刺客公会经常得到四星好评的选手。 但液体那边就很诡异了…… 他们居然……上了韩梅梅！ 首发韩·铁混子·打饭急先锋·除了修炼啥都会·我能留在这个队里完全是因为资格老·梅梅？ 逗我呢？这是直接认输吗？ 唔，这么说3-0还是挺可能的，毕竟李英熙和韩梅梅的差距，就跟他与人族男人配不上的人族女性解说阅读比赛的能力差距一般多…… 在场的观众，以及冷泉港的现场观众，也都有点不明所以。 “啊这，还以为会看到一场恶战，结果居然上这玩意儿？”有观众不满了。 而黑水的粉丝们，则一阵兴奋，并涌起一股蔑视型的自豪。 瞧瞧！ 我就说嘛，液体就是纸老虎！根本就不敢跟我们黑水硬碰硬！ 在此关键时刻。 韩梅梅微微一笑，从赛会标准装备空间格子里，拿出了一只…… 小兔子。 随后，往海伦娜那边一丢。 后者召唤出大锤，莹白色的粒子聚合，锤头张着血盆大口，将兔兔吞噬。 一阵不怎么令人愉悦的声音后，大锤居然…… 797 试做型声呐 “兔兔保护协会表示强烈谴责。” ——赛后某家报纸。 这场比赛的经典一幕，注定要刻在所有观众的DNA里。 黑水打液体，着实是一场焦点之战，焦点感一半是黑水自己炒起来的，另一半，是因为真有不少东北分区之外的人关注着液体。 毕竟，这货是凌家练的小号，又是强劲黑马，想看热闹的人，自然会看看，液体到底能不能干.死晨枫三巨头。 而在此之前，液体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莽。 但是，在焦点之战抓一只兔子来，丢进近战小姐姐的锤子里…… 槽点太多，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吐。 随后海伦娜上前几步，其他队员后退，再之后，海伦娜就开始抡着锤子原地转圈。 大锤里的兔子发出摄人心魂的恐怖声音：“pekopeko……” 声音拖拽着透明的可视波纹，以海伦娜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在竞技场模拟出的古代石柱群场地里疯狂反射、折射、漫反射、瞎吉儿乱.射，明明白白地向观众们展现着惠更斯效应。 黑水五人正抱团推进呢，就突然被这魔音入耳，均是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就解除了匿踪状态。 海伦娜猛地睁开眼睛，朝着某方向一指，阿芙罗拉二话不说，一发大功率激光射了过去，打碎了两道石柱，直接把一名黑水的队员击飞。 “卧槽，这输出……” 孙东旭那边，解说都惊了。 先不说这把兔子塞进锤子里然后让大锤少女抡着大锤转圈的匿踪干扰是哪个小天才想出来的邪术，这激光就够恐怖的。 所以，这地形适合黑水，只是臆想？ 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因为样本量过少，大家对阿芙罗拉的异能，真的没什么理解。 毕竟这家伙进液体之前是个医学生，就算进了液体，呆在酒吧唱歌的时间，和吨伏特加的时间，也要显著高于训练和比赛的时间。 这你让人怎么分析啊？ 至于那白之大锤，也是类似的画风——消失十年的过气魔工大师复出之作，外观倒是蛮漂亮，但鬼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性能。 第一位队员的“阵亡”，只是一个开始，黑水众四散逃逸，企图躲过这一波定位打击，然而阿芙罗拉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此刻，她展现出超强的fps天赋，轻松地就把四个移动靶给打了。 正如赛前所预测的那样，一旦让阿芙罗拉进入打靶模式，黑水是遭不住的。 但是，大家都觉得，黑水绝逼能近身骑脸先打掉阿芙罗拉，何曾想到，第一局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草草收场，实在是…… 金穗城奇拉朵圣战广场，解说席上，尴尬的气氛正在逐渐蔓延。 俩解说人都傻了，这才几分钟啊？就完了？ 还是嘴快男解说比较灵光，一拍脑门：“哈哈哈……液体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啊，你看这黑水的选手们，跟没睡醒一样，就结束了，真是一脸懵逼呢。” “欸！是呀是呀！”人族男人配不上的人族女性解说道，“液体出其不意，先下一城……” 孙东旭暗暗冷笑。 你们啊，真是阴阳怪气含讽带刺，液体赢就是出其不意对方没睡醒，黑水赢那肯定就是王者之师咯？ 其实这很正常，因为挑战杯的商业化它就是依托于明星修炼者和明星队伍，从道义的角度上来说，为修炼者们提供了更好的资源和社会环境，从现实的角度来说，确实让产业链相关的人员过上了更好的日子。 所以吹明星队是惯例，也无可厚非，但近来的风气，有些太极端了。 那就让我来给这歪风邪气，发动一击，或许，能够为冷静理性的人们，带给一些启迪，一些思考。 孙东旭脑子里，理想主义的念头，忽地又冒了出来。 于是，他“哈”地一声冷笑：“慌个毛！黑水让一局而已，你们还真以为液体能赢的咯？”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让一局，场面和谐一点嘛，这叫绅士横扫。” 俩解说纷纷挠头，神他妈绅士横扫，这孙大校造梗倒是还蛮厉害的，不过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心态啊，这吹黑水也太不留余地了吧，不怕赛后被冷泉港人民群众口诛笔伐吗？ “孙大校，这我都有点想当墙头草了，您还这么坚定？”嘴快解说打趣道。 “我这不是坚定，是专业，你懂伐？”孙东旭不屑道，“你炒过股吗？” “啊？炒股……姑且，做过一些价值投资……” “就价值投资吧，刚入门的萌新，他就是这样的，看着势头不对，就给抛售了，结果最后一看，没按照固定的计划走，亏得一笔，事后再捶胸顿足，有什么用呢？” 孙东旭自信十足：“我承认，3-0，是有赌的成分，但这是细节问题，方向，是没问题的。” 嘴快解说一看，不行啊，他得发挥嘴快的优势，赶紧调和一下。 “3-0。我看这趋势，怕不是液体要3-0了？” “呵呵~”孙东旭轻蔑，“你他妈在逗我？” “哎，那大校，我们不妨赌一赌。”女解说灵光一闪，想到了整活儿的好办法，“如果液体3-0了，怎么说？” 打赌是解说们整活儿的常见方式，活跃气氛的同时还能给观众们带来强烈的悬念感。 而且女解说这个赌，打得非常巧妙，因为液体3-0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管孙东旭说出什么惊世赌约，问题都不太大…… 幕后的导演也想到了这一层，立刻朝着女解说竖起大拇指。 “液体3-0？液体要3-0，我绕着丰收湖裸.奔两圈，可以吧？” 狠，算你狠…… 这一刻两位解说搭档对这位新同事印象变好了不少。 虽然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但，业务还是很强的嘛！ 十分钟后。 解说台死一般的寂静，幕后的导演嘴角抽搐。 而台下的观众们则沸腾了，整个圣战广场洋溢着欢乐的氛围——倒不是因为液体获胜，而是因为能看解说裸.奔了。 “恭，恭喜液体战队……以奔雷之势，拿下了比赛。”女解说嘴角抽搐着棒读。 嘴快解说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导演。 至于孙东旭…… “哎呀这解说不下去了……为什么会这样？这个罪名我背不起啊草……” 798 口无遮拦韩梅梅与进击的孙大校 冷泉港，云海竞技场。 此时此刻，这里已经变成了欢乐的海洋，王大爷抱着他的拉布拉多嗷嗷地叫，老爷子最近三年都没这么激动过。 “嘿呀！这比赛刺激，真刺激啊！” 旁边的小年轻，不解地问王大爷：“大爷，这……算不上刺激吧，完全就是吊打，也没什么悬念。” 王大爷瞪了一个饱含人生阅历的眼：“你懂什么！” “比赛的魅力，不仅仅在于输赢的悬念，也在于双方的战术选择。用我们老人的话来说，这场，液体放了个战术……” “这大锤里塞兔子的玩法，显然是针对黑水学院刻意开发出的新战术，而且，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个不起眼的替补小姑娘想出来的……” 听王大爷分析了一波，周围的观众们顿时兴奋，这么说，我们见证了一场经典又神奇的比赛？ 黑水那边则是面如死灰。 他们想过可能会失败，但是，却从没想过，会以如此一边倒的方式。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黑水学院确实实现了从不加班的承诺…… 教练脸色铁青，抓起管情报的制服组人员，揪着他的领子声嘶力竭地问：“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新战术，我们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你们不是在云海学院安插了探子吗？” 一般来说，强队之间，都会渗透进竞争对手的学院里，通过同学们的言论或者偷窥训练，来探得对方的信息。 云海学院里自然也有黑水安插的眼线，但是，管情报的老哥却疯狂摇头：“教练，我真的不知道哇！” “你都不用问我，从学院里随便抓个人问问都知道，这液体战队的训练，从不遮掩，我敢打包票，这战术，他们从未在学院里练过……” 教练眼角抽搐，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液体战队出去实战的时候，演练过这套战术！ 众所周知，液体是最喜欢实战的战队之一，经常跟着凌菲儿或者冷泉港的远郊防卫军，去攻打危害性魔物或者干脆去干魔兽。 教练感到自己渐渐摸清了事情的原委——也许，不久前，液体战队接了清缴匿踪型怪物的单子，为了干活儿方便，委托他们新任的魔工技师颂帕善，开发出了这大锤兔子反隐大法…… 那，只能说，他们黑水战队，真是太点儿背了！ 然而，教练的推论，在液体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被无情地推翻了。 “啥？兔子？什么兔子？” 罗贤专属记者，曾经患有罗贤PTSD后痊愈的P1和P2小姐姐，寻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于是跑到城郊的不知第多少个临时炼金工坊（早先的，都被炸掉了），采访颂帕善老爷子。 老爷子正在依照樱田华恋的需求订单，帮高斯制作两对滑板鞋，听到俩记者小姐的问题，满脸的费解。 “哎？今天液体出奇制胜的方法……难道不是您开发的？” 两边沟通了半天，颂帕善才一拍脑门，笑呵呵道：“害，这跟我没关系……八成是韩梅梅那个小机灵鬼弄的。” 颂帕善做了大半辈子的魔工技师，他就只佩服过两个年轻人，一个是拉比特，另一个，则是液体的队魂，韩梅梅。 韩梅梅的脑回路，自带工程嗅觉，连颂帕善这老技师都自叹不如。 许多人误以为工程师需要一种刻板而严谨的思维，其实这是天大的误解。 越是顶尖的工程师，越需要一种直觉，来完成巧夺天工、登峰造极的设计。 把兔兔往大师级武器里塞，这种惊天动地的思路，也只有韩梅梅干得出来。 她本来想塞高斯的，但华恋酱以死相逼阻止了她。 而伟大的工程创造，往往就是出自韩梅梅们的奇思妙想。 至于他们到底是在哪里演练过这套路…… “演练？没演练过。”赛后接受官方记者采访的韩梅梅，一脸轻松道，“我是上场前半小时在更衣室里出的脑洞，随便试了试，觉得可以，就上了。” 记者惊了：“也就是说……你们这是临时变阵？” “是啊，很奇怪吗？”韩梅梅也惊了，“比赛原本就是瞬息万变的东西嗷，那当然要临时变阵了。” “难道其他队伍都是提前设计好战术、到了场上跟下棋似的，跟对方慢悠悠地过招吗？” “不能吧，兄弟，我们以后可是要上战场的，战场上没人给你时间考虑战术，基本就是直觉和随机应变。” “战术？我们液体没战术，怎么打都是看心情的。” 记者隐约觉得，韩梅梅话里有话，但又一时分辨不出，她到底说得是心里话，还是在内涵其他战队。 于是，老老实实地把采访记下来，交给报社主编。 报社主编看了直拍桌子，这液体的替补口气好大，他本人是粉杰拉德的，而且是即便杰拉德出了负面新闻、依然相信他是东北地区未来最强的武道家的那种核心粉，这液体的小将口出狂言，那他当然不能手软，果断添油加醋，发了出去。 于是，次日，有关挑战杯的报纸，齐刷刷地，全都在报道两件事情。 一个是液体屠杀黑水后，韩梅梅的精彩发言，另一个则是解说孙东旭把黑水奶死、然后绕着丰收湖裸.奔两圈的英勇事迹。 简直，相映成趣，极大地推动了液体战队和云海学院在全国的知名度。 “东旭大校……你火辣！” 公司的办公室里，孙东旭走进去，就有一堆人呼啦一下围上来，寒暄的、祝贺的、打趣的、求大佬带飞的，不一而足。 他脸色白了一下，整了整衣襟，肩膀挺拔了一些，面色也逐渐转为红润。 孙东旭从未在这里，体验过这种待遇。 作为从偏僻的港口城市远道而来的北佬，又没什么人气，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孙东旭向来是没什么人搭理的。 而在丰收湖裸.奔，也是他的少年意气在作祟。 却万万没想到，这少年意气，给了他的解说生涯一个极大的跃迁。 就连那个人族男人配不上的女解说，都开始邀请他共进晚餐了。 “大校，之前说的那个精灵法师，晚上就要到金穗城了，我这多了一张邀请函，一起去吧，据说还有不少城里的医学界名流，多认识几个人，对以后很有帮助的。” 799 找贤哥啊「加更」 东北地区长大的孩子，李狗嗨就是个典型代表，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不记隔夜仇，当然，许多时候也会忘记正事。 反之，东南的才俊们，往往就细腻得多，像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族，冷泉港的还在玩泥巴，金穗城的已经在经营自己的人脉。 当然，这多半是客观条件的限制，毕竟东南地区的商业之繁茂，习惯于种地和干架的东北军阀们，很难与之比肩。 放在前几天，公司里的解说同事们，别说带他去饭局、帮他拓展人脉了，孙东旭连这些个小姐姐通常去哪儿聚餐都不晓得。 这待遇，升格得就有些离谱。 孙东旭不太适应地挠头，想了想，这波算是把他的解说位置坐稳了，应该能在金穗城接着混下去，索性，就应邀了。 于是，孙东旭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摆三十桌的接风宴。 不光是解说小姐姐所说的医疗界名流，金穗城各界有头有脸的人士，都来了不少，甚至连精灵帝国驻金穗城大使馆，都把大使给送过来，为这位精灵法师的到来送上祝福。 孙东旭不由得直砸吧嘴：“乖乖，这精灵法师好大的排场。” “那当然了，人家是8级的大魔导师，8级的强者，那能没排场吗？”解说小姐一脸向往，“哎哎哎，你们那边，凌菲儿是不是也很有牌面？跟这个也差不了多少吧。” 孙东旭回想了一下凌菲儿从罗家沟诊所走出来给罗贤买奶茶的画面，感觉，也没什么排场…… 于是他只好投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静静地喝茶，观察着来宾们。 整体而言，气氛蛮轻松。 精灵法师身上仿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作为一个强力的社交漩涡，四周的人分为三六九等，绕着漩涡的流线依次排开，少数人在和精灵法师对话，多数人端着酒赔笑。 这法师是精灵帝国著名魔法世家蔷薇玫瑰泪家族的次子，他的姐姐就是底斯堡战役里200%法强过载差点把自己玩死的欧芬娜·蔷薇玫瑰泪。 蔷薇玫瑰泪是各种意义上的名门望族，和某些专注于搞金融和医疗割韭菜的精灵家族不同，这家子是实打实的满门忠烈，每一代都有重要嫡系死在战场上，死在魔兽的铁蹄下。 往往还不止一个。 当然，我们也不应该谴责搞医疗割韭菜的精灵家族，毕竟，若是没有医疗技术的进步，欧芬娜现在已经退役了，而不是保留80%的法强，继续征战。 自然，蔷薇玫瑰泪家族的心气儿，也是极高的。 斯佩尔先生身着莫兰迪红配色的西服，戴一串水蓝色宝石扭转铂金基底的昂贵项链，手上则是从某个秘境缴获的传奇戒指，嘴角挂着矜持的微笑。 嗅觉灵敏、消息灵通的几位医生，早有准备地凑过来，问：“斯佩尔先生，听说您女儿近况不错？” “还好。”斯佩尔淡淡道，饮下一口红酒，眉宇间隐约浮着一点愁云。 “既然来了，不妨来我们军区医院做个检查，调理调理身体。”一位老医生笑道，“您是联盟军的功臣，我们会全程为您送上最高等级的服务。” “是啊斯佩尔先生，最近我院在魔力淤积瘤治疗方面，有了一些新进展，可能……正好对您女儿很合适呢。” 望着这些“好心”的医生，斯佩尔心中暗暗冷笑。 说是好心，但真实意图再明显不过，一方面是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把他女儿治好，结下这莫大的善缘。 另一方面，斯佩尔带女儿来做检查，对于一家休曼王国的医院而言，本身便是一种荣耀。 虽然心里门儿清，但斯佩尔还是微笑着点头答应。 因为，这便是他来休曼王国的目的。 精灵帝国跑遍了，地精群岛那帮子动不动搞个爆炸或者奇形怪状炼金殖装、手术室都是一副疑似疯狂科学家机械改造室的诊所，他又决然不敢带女儿去。 就，来休曼王国碰运气。 虽然精灵帝国的医疗水平全面碾压人族，但，人族偶尔也会蹦出某些垂直领域的天才医生。 眼看着斯佩尔同意了，有几个正在观望的医生，也加入进来，争夺斯佩尔原本便不多的日程安排。 想让斯佩尔带女儿来看病的医疗机构，自然是茫茫多。 而金穗城身处东南腹地，医疗机构的密集程度，自然是非常恐怖。 孙东旭大略数了一下，居然有二十多家的代表，不由得唏嘘感慨：“这……这得把斯佩尔大魔导师给吓死咯。” “不至于。大魔导师，这种场面见多了。”解说小姐给孙东旭科普，“他们要是去哪里看病，向来都是呼啦贴上来一群人，跟竞标似的。” 这便是高阶修炼者的能量，他们都是选医院，而弱鸡或者穷人，则只能被医院选择。 孙东旭不禁提起了好奇心，问：“那他女儿，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魔力淤积瘤，原发性的，而且是罕见的特急性。”解说小姐叹息道，“还好斯佩尔先生修为高，在魔力淤积瘤爆发之前对女儿使用了时光粉尘，暂时固定住了女儿的魔力循环系统，否则……哎，听说他可宠这个女儿了，才十三岁呀，这么年轻就得这么危险的病，好苦的。” 听罢，孙东旭灵光一闪：“魔力淤积瘤？找贤哥啊。” “贤哥？什么贤哥？” “就是罗贤啊，冷泉港医学界最牛逼的男人。” “哎？就是那个，超帅的？”解说小姐也眼睛一亮，“哇，你认识他？介绍给我介绍给我……” 孙东旭脑子有点乱：“宁不是说人族男人配不上……” “他不一样~”解说小姐似娇嗔地说着，激动地高频跺脚，“一般的人族男人，能跟他比吗？盛世美颜呀。” “能跟罗贤贤睡一晚，嗯哼~这辈子就没白活。” 孙东旭人傻了。 极端贤粉综合征，都蔓延到金穗城来了？ “哎，不过啊，这斯佩尔先生，肯定不会找罗贤的。” “为什么？”孙东旭问。 “他找罗贤，为什么不去冷泉港？” 说得好，孙东旭捂脸，感觉自己有点智商掉线。 然后。 那边的斯佩尔，便对踊跃而激烈倾轧的医生们，微笑道：“你们……抱歉，我想问问，这罗贤医生，在你们哪家医院工作？” 800 随意的飞刀 斯佩尔这问题把这帮金穗城的医生们给问傻了。 罗贤，他们当然是知道的，东北地区的医学新星，在多个领域有国际性的突破，屡次被东南地区的报纸质疑是东北的医学院们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堆在一个小帅哥身上造星…… 但是，你跑到金穗城来问罗贤，这是啥意思？ 就好比跑到嘤特尔的店里说，给我来一块3950X，人家不把你拉黑，就算有礼貌了。 不过大家没办法把斯佩尔轰出去，事实上不仅不能轰出去，还得好言好语地解释，亲，我们这里是嘤特尔，AMD NO，不卖3950X。 带头的医生努力思索，该如何把这话说得委婉一点，既让斯佩尔明白罗贤他不是金穗城的医生，也不会显得他孤陋寡闻。 在场的医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士，不说呼风唤雨，起码能随时叫来三个实习生，一个做家务、一个写论文、一个暖床，没什么问题。 但是，他们的头和脸，并不能支撑他们让一位精灵大魔导师在如此人多的场合丢面子。 终于，他，组织好了语言…… “啊！”带头医生一拍脑门，笑呵呵道，“罗医生最近在忙冷泉港云海学院的课题组招生事宜，估计，大概，或许，八成，来不了……” 斯佩尔眉头划过一个问号，追问道：“哦……那，那我在这里等一段时间，他能来么？不愧是韦尔斯推荐的大神，明明是金穗城的医生，却能管到冷泉港那边的学校，真厉害啊……” 喂，您才是真厉害啊！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您居然还能……这么理解？ 带头医生内心疯狂呐喊，张了张嘴巴，活像一只即将被做成水煮鱼的砧板上的三斤二两的绝望的草鱼。 另一位医生连忙救场：“罗医生，他……云海学院的招生，是他的本职工作呀。” “哇哦！原来他是云海学院的客座教授吗？年纪轻轻，了不起……” 众医齐齐扶额，对精灵的直线思维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好在孙东旭比较混不吝，见误会有解不开的趋势，连忙莽了上去：“毛！贤哥就是冷泉港的医生啊，您来金穗城点冷泉港的医生，是想叫他来开飞刀吗？” 众医齐刷刷地将目光锁定在孙东旭那张小眼睛、粗眉毛、有些英武又有些憨厚的脸上。 还好，跳出来一只逗逼，帮我们解围了。 斯佩尔听罢，脸色微红，不过，也是老江湖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似笑非笑地瞅着这直言不讳的小伙汁道：“原来是这样吗？那还真是个乌龙……听你这意思，和罗贤很熟？” “我跟贤哥那是熟的一逼好吧。”孙东旭拍胸脯打包票，“老哥你要飞刀吗？我帮你联系。” 女解说没来得及拉住孙东旭，瞅着他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操着市场卖鱼老大爷的嘴脸跟斯佩尔拉车业务…… 不禁，有些后悔带他来赴宴。 斯佩尔愣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好，好……那你就帮我联系吧，小兄弟尊姓大名？何处高就？” 孙东旭自我介绍一番，听得大家一个愣一个愣的。 一个小解说，能把罗贤拉过来开飞刀？逗我呢？ 金穗城的社会阶级，泾渭分明，属于被精灵资本主义荼毒很深的地带，这种事情，在这里的医生眼中，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于是有医生对孙东旭呵斥道：“请不要胡乱做出无法践行的承诺。斯佩尔先生是精灵帝国的重要人物，也是金穗城的好朋友，我们不会允许你这样冒犯他。” “年轻人，我劝你谨言慎行。” “啊？”孙东旭挠头，“我也没不谨言不慎行，你们别不信，我跟贤哥很铁的，我们还一起投资开奶茶店来着……害，多说无益，我现在就跟贤哥通讯。” 这下子包括斯佩尔，都好奇起来了，难不成这小角色还真的能喊得动罗贤？ 怕不是，俩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女解说则是肠子都悔青了，赶紧换了个位置，装作不认识这个逼。 这东旭大校，平时看着挺靠谱的啊，怎么一到大场合就开始吹牛了呢？ 怕不是人来疯？ 迎着众人鄙夷而戏弄的目光，孙东旭，不惧笑话。 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是人来疯，越是大场面，就越冷静，冷静之中带着兴奋，兴奋之中带着专业，专业之中带着整活儿。 他掏出了通讯水晶，拨号，接通，免提。 医生们看傻了，这，这也太自信了吧兄弟！还开免提？ 只见通讯水晶跟爆炸了一般，忽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孙东旭差点把水晶给cei了。 过了几秒，声音才忽然弱下来，传来罗贤带着喘息的声音：“老仙，找我有事？我这蹦迪呢，不是急事就先挂了哈……” “别挂，是急事，这边有个飞刀，患者蛮有身份的，钱，应该能给不少……” 噗嗤！ 医生们忍不住笑出了声。 钱很多…… 给斯佩尔的女儿治病，得到的收益里，钱，只是最不起眼的部分。 大魔导师能够带来的影响力和人脉，根本不是钱能衡量的。 但是，那边罗贤居然很神奇地跟孙东旭对上了电波，声音里充满了单纯的喜悦：“钱多？钱多就好办，什么病？” 一番交流后，罗贤宣称三天后有空，然后就把通讯给挂了，挂了…… “怎么样，老哥，我没骗你吧？” 斯佩尔脑子有点晕，不知道该说点啥。 讲道理，他也请过很多次飞刀了，还从没见过这么随意的…… 有医生质疑起来：“等等，这……这真的是罗贤吗？罗医生贵为冷泉港的巨擘，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去蹦迪……” “什嘛！你是看不起蹦迪咯？”孙东旭眼神不满。 总归还是有明白人，语气复杂道：“有魔力纹认证的，错不了……” 众人平整了一下思绪。 这么说……罗贤真的要来开飞刀了？ 带头的金穗城医生脑子转得贼快，马上笑道：“既然罗医生还有三天再来，在此之前，不妨先让我们金穗城的医生们做一做检查……” “不必了。” 斯佩尔微笑着，纤柔着，说出如刀般的话语。 801 捧杀，却杀不掉 这句“不必了”，实在是让带头医生添堵。 带头，尤其是在有大人物的场合带头做事，本就是一件添堵的事情。 和精灵打交道，更添堵；和法师打交道，更更添堵。 跟精灵法师大人物，那是三倍的添堵，饶是以带头医生丰富的社会经验和从实习生做起一直成长为大医院科室主任的饱经摧残的小心心，亦是感到胸口炸痛。 “哈，哈哈，斯佩尔先生，这检查，还是做一些为妙，也方便罗医生过来后进行判断……” 说这话的时候，带头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这几乎相当于承认，这一波，在场的金穗城医学名流们，都在给罗贤做嫁衣了，简直丢人。 对于罗贤的神奇，东南的医生们，感知不够强烈，甚至认为他不过如此的阴谋论者才是主流人群。 斯佩尔劈头盖脸地点名罗贤，就已经让他们感到深度不适。 “检查，在帝国那边做过很多了。你们的设备，都是从帝国进口的吧？多做也无益，反而让小女更加疲倦。”斯佩尔叹气，“她已经很厌恶看病了……” “我这次来，是碰运气的。你明白我意思吧？” 意思就是，罗贤才是你要碰的运气，我们这些渣渣都被您无视了呗…… 带头医生，以及其他的金穗城医生，心中都升起一股火气。 孙东旭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来一点端倪，不由得暗道不妙，这劳什子精灵法师也太爱拱火了吧，几句话就把罗贤推到了金穗城医生们的对立面。 我这波，难道是把贤哥给害了？ 孙东旭冷静分析，魔力淤积瘤，这是罗贤会的领域，而众所周知，但凡是罗贤自称“略知一二”的方面，事实上，都强的呀批。 所以，尽管要被金穗城的医学名流们敌视，问题还是不大。 罗贤被大家伙儿敌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于是孙东旭觉得，稳的一逼，老神在在地回到座位，恰饭。 斯佩尔，这位慈父，这位骄傲的精灵法师，看他拱火也就图个乐，毕竟只是非自觉的被动拱火。 真厉害的，还得看媒体。 三天的时间里，金穗城的报纸上风起云涌，简直要把罗贤的飞刀吹成世纪之刀了。 啪！ “贤哥，这些刁民，就是想害你啊！” 罗家沟诊所里，杨医生将收集来的报纸，在桌子上一字排开，向罗贤展示着金穗城同行们的险恶用心。 “这个孙东旭，也真是的……”顾千雪也在吐槽，“办事情办得有点憨。” “啊？”罗贤挠头，“挺好的啊，我看这些报道，都在吹我呢。” “这是捧杀啊贤哥。” “是不是捧杀，并非取决于他们在不在捧，而是取决于他们能不能杀得掉我。”罗贤微微一笑，说完就起身出门，在走廊上搂住女武神，回房去了。 杨医生和顾千雪默默品味着，半晌，眼中同时闪烁出智慧的光芒。 “不愧是贤哥，轻易地就说出了普通人想不出的句子。”杨医生道。 “杨医生，你说我们把罗贤说的话纪录下来，以后是不是可以出个书，当成名人名言卖？”顾千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崇拜。 和商机。 “好主意啊小顾。”杨医生眉开眼笑，“整一个整一个……等过上几年，贤哥火遍全大陆，我们出个贤哥语录，说不准还能混个文化界名流，比蒋大勇那种写弱智歌词和沙雕现代诗的，强多了。” 于是，一个动机不那么光彩的计划，开始了。 罗贤对两位手下的小动作浑然不觉，对即将去金穗城开飞刀这件事，也是浑然不觉。 凌家的旗帜刚刚在冷泉港升起，最近是妥妥的半休假时间。 加上满脑子都是跟凌菲儿那啥，罗贤无暇关注周遭的一些小动态。 就比如，对于金穗城开飞刀这个事儿，云海附院的一些医生，尤其是老医生，也是颇有微词。 他们觉得，罗贤固然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但是，让堂堂斯佩尔·蔷薇玫瑰泪在金穗城等着他去开飞刀，着实，有点飘。 内科的大办公室里，就在讨论这件事。 内科总是弥漫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养生氛围，不同于外科的手术忙断手，不同于牙科的钞票数断手，也不同于内分泌或者肿瘤科的论文写断手。 所以内科讨论起事情来，总有一种茶馆说书的味道。 而内科，也距离罗贤的领域比较远，就算话传到罗贤耳朵里、把他给得罪咯，那得罪起来，也比较理直气壮。 “大魔导师，那是罗贤这个钻石5能放置的？”主任陈平保温杯里泡枸杞，扶着腰嘟哝道，“此行金穗城，凶险啊，年轻人要栽跟头了。” “不是吧，罗贤医生，好歹也是能量外科的大犇了，等几天就等几天呗。” “你见过哪个钻五的医生，让8级强者原地等三天的？”陈平摇头道，那语气里不是嘲讽，而是惋惜，“这事儿，原本是好事儿，但中间人办得不利索。” 众医生连连附和，大家都知道，陈平对罗贤不是很满意，主要是觉得罗贤做的全都是赚钱的东西，缺乏情怀。 休曼王国老一辈的医生，奉献精神还是蛮足的，而对待小辈，自然而然地就带上了相应的要求。 “陈主任，陈主任！”一位住院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急诊来了一对小情侣，说是要转内科……” 旁边医生不悦道：“多大点事儿啊，至于跑到这里来说？” “不是……那男的，说他父亲是港商银行的行长，点名要陈主任看看……” 陈主任马上放下保温杯：“走，去看看。” 港商银行是冷泉港本地的大银行，行长同时还运营着一支冒险家团队，算是各界通吃的大人物，陈主任有时候需要一些稀有素材来配药，还得委托人家去找，经常用得到。 如此背景的患者，自然要认真对待。 陈平主任健步如飞，发挥出去年参加环冷泉港老年人健步走大赛的水准，哒哒哒地到了急诊，老远地就听见一对男女的哭嚎。 他问那住院医：“什么情况啊？行长的儿子，跟他女朋友打架了？” 住院医眼神有点虚弱：“主任，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俩人吵架，然后那姑娘居然……” 802 甩锅大师与挫折教育「加更」 住院医越说声音越小，小到陈平主任都听不见了。 陈平主任皱眉，他最讨厌这种黏黏糊糊不利索的男孩子，男孩子就该坦荡荡，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想说就滚，再墨迹就踢爆你的菊.花！” 住院医被陈平吓得臀垫都要抖掉了：“主任你吼辣么大声干嘛……” “我来说吧。” 主治医生乔史密斯，一脸蛋疼地从急诊科出来，汇报道：“俩人吵架，女友寻死觅活，说要喝百草枯，结果行长的好儿子脾气也上来了，抢过来就灌下去一口，然后女友抢回来也灌下去一口……” “等到后悔的时候，早就下肚了，赶紧叫了救护车。” 啧，你一口我一口，拼酒呢这是？ 听罢，赶来的内科医生们，都一阵头痛。 像百草枯这种烈性毒药，只要进了消化系统，那是根本没救的。 你也许会后悔，但是，后悔的意义，仅仅是让你在器官逐渐衰竭的几天里，反复地质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傻.逼地把百草枯给喝下去…… 陈平主任脸色阴晴不定，这事情有点麻烦，若是普通的患者，那，陈平就直接让他滚回家里等死了。 但，这毕竟是行长的儿子，行长是强势的大人物，他也许根本不知道百草枯喝了是没救的。 就算知道，也会假装不知道，责令陈平想办法。 此时，行长儿子跟女朋友抱着哭了一会儿，就开始朝着护士小姐姐发脾气。 “怎么搞的！不是说让你们去喊陈主任吗？怎么还没来？你们医院，干什么吃的？” 门外的陈平哭笑不得，这孩子估计是给吓惨了，平时对自己、对医院的人都蛮礼貌的，现在居然开始口不择言了。 陈平也是经验丰富，推门进去，和蔼地沉声道：“小伟，来，叔叔给你看看。” 见到陈平，小伟的狂躁消退了很多，脸上狰狞的表情柔软下来，拉着陈平的胳膊哀求道：“陈叔叔……救我，救我啊，我就是一时冲动，我不知道这药喝了没救的……” 旁边的女朋友更是哭得哽咽，断断续续道：“医生，你们……你们都好厉害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能找到办法的，对不对？” 医生们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脚尖，通过白色瓷砖的倒影望着这两个少不更事的年轻人，沉默着。 原本对于富二代胡来的一点气愤，在这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倒不是洗白，只是，临死前那对生命的渴望，不管这渴望生命的个体是多么的混蛋，总归，能唤起人的怜悯之情。 尤其是医生。 陈平就冷静的多。 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早年间下放乡镇卫生所的时候，他就见过不下五例喝了百草枯又后悔的。 现如今，这种药物其实已经不怎么卖了，它原本是用作去除被高浓度魔力源污染的植物，然而，现在都改生物防治了，都是养盆地鼹鼠对付这些魔化植物。 但总有人懒得养鼹鼠，于是市面上依然流通着一些百草枯，也不知道这行长的儿子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个……细思极恐啊。 喝百草枯后悔这种事，现在发生的很少了，有，也是在边远农村。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医学界缺乏研究百草枯毒理以及解毒方案的动力，意味着过了这么多年，这玩意儿还是无解。 它是一种魔药，内部存在着无数难以测定的魔力反应，跟人的组织发生作用后，那更是诡异的一笔。 所以，当行长儿子哀求陈平，要他想想办法的时候，陈平有点想笑。 难不成，我现开一个课题，在三天之内趁着你还没死透，把解药给做出来？ 想多了，这谁办得到啊，与其想这个，还不如去那几个凌菲儿都没能攻略完成的高难度神庙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从神的手里扒拉出两粒万能药来救这可怜的行长儿子和他的女朋友。 成功的概率，或许还更大一些呢。 不过这话不能直说，说了的话，行长说不定把一口黑锅扣在陈平头上，虽然伤不到陈平的根本，但与行长交恶，总归是不好的。 只见这老奸巨猾的主任，略微有些白内障看不清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露出吊诡的笑容。 “小伙汁，这百草枯吧，恕我能力有限，真处理不了。但是——” 小伟原本已经绝望了，听到这个转折，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但是什么？”小伟见陈平卖关子，连忙道，“叔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呀，只要能救活我们，干什么都行！○盆地鼹鼠都行！” “不是我有要求，我是怕你们觉得离谱。你得保证，不埋怨叔叔我啊。” “我保证！只要是有一丁点希望的方案，我们都愿意试一下！” 见小伟说到这个份儿上，甩锅已然没有任何风险，陈平目光炯炯道： “你可以去试试，那个逼。” 旁边的医生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啥玩意儿？ 那个逼，是哪个逼啊？ “罗贤你晓得伐，就是今年异军突起的年轻人……” “啊我知道！”小伟的女朋友忽然兴奋，“就是，博一那个，做手术超厉害，长得还特别帅……” 瞅着女朋友这兴奋劲儿小伟觉得头上有点绿，但现在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 “做手术厉害……可我们这，不是做手术能解决的吧……” “哎~这就是你们不了解罗贤了，他的天赋，可不局限于外科。”陈平忽悠，“TRA-3型肾炎，知道吧？困扰了法师界多年的难题，都被罗贤给攻克了……而且吧，他这个人，擅长闷声发大财，在别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就悄默声地把成果做了出来，然后，啊，搞个大新闻……你懂我意思吧？” 小伟蒙圈摇头。 “……就是说，你去找罗贤，说不定，他手里就有百草枯的解药。” 陈平主任心里要乐疯了，老子可真是个天才！ 他说的这些可都是大实话，而“把疑难杂症丢给罗贤解决”，也是急诊科一向的传统，他们内科顺着这个传统来办事，完全没问题呀！ 陈平寻思着，罗贤总是一副嚣张的嘴脸，仿佛这世上没他治不了的病一样，这回得让他接受一下挫折教育。 这也是对年轻人有好处的。 803 五分钟 年轻人罗贤，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甩了大锅，在罗家沟诊所的门诊里，风轻云淡、闲云野鹤地给王大爷摁颈椎。 王大爷的颈椎理疗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下周就痊愈了，起码三年之内不会复发。 作为一名每次脖子疼去按摩只敢让人家按腿的老病号，王大爷非常高兴，说好了再也不来罗家沟诊所按摩了，为诊所的收入做贡献。 “大爷，您这思路……”顾千雪费解了，“一般来说，病好了继续来按摩才是做贡献吧？” 王大爷睿智一笑：“小姑娘，这就是你算不清楚了吧？” “罗医生按一次才收我二百五，加上前后准备，十几分钟没了，这功夫拿去做一次魔术回路修复，不比捯饬我这老颈椎挣的多？” “你要有时间成本的意识啊，小姑娘。” 顿时顾千雪对王大爷肃然起敬。 她以前觉得，这大爷只是看挑战杯比赛和rap厉害一些，没想到，对经济学也颇有造诣！ “嗷呜~嗷呜~” 王大爷的暗夜拉布拉多在院子里叫了起来，意味着，诊所迎来了不速之客，且，是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 王大爷的狗很厉害，面对善良的陌生人，乖巧地像是被割了蛋的英短。 而一旦察觉到戾气，便会叫得很凶。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但王大爷的狗叫声凶悍咬人更凶，于是王大爷腿脚灵光地冲了出去，约束自己的狗。 被暗夜拉布拉多的血盆大口和蠢凶眼神吓到的小伟，劈头盖脸地冲着王大爷发火儿。 “这什么破诊所啊！怎么还有狗的？” “嘿，俺来看个病，把狗栓院子里，有问题？小伙子你不要乱喷啊。” 王大爷不紧不慢，并未被吓到，搞的小伟有些恼怒，刚要发作，后面的陈平主任认出了王大爷退伍功勋老人的身份，连忙上前和稀泥：“大爷，这小子不懂事，别跟他计较……他喝了百草枯，过来找罗贤想办法呢。” “哦豁，绝了！这年头还有喝百草枯的傻子。” “你骂谁傻子呢？” “都别吵吵。吵到高斯睡觉了。”罗贤溜达过来，扫了小伟一眼，“百草枯是吧？进去找个病床躺着，我去做个实验就回来。” 如此干脆的处理，反倒是把大伙儿给看愣了。 像是杨医生，混医疗系统多年，看到陈平主任和富二代患者，当即便明白是什么一回事，还没来得及提醒罗贤别上套，罗贤直接把自己给安排了。 emmm…… 莫非贤哥真的有应对百草枯的特别技巧？ 陈平主任更是人傻了，他这是在玩图穷匕见，结果刚把图掏出来，一个字都没说，罗贤直接强过地图往肚子上捅。 迷惑行为。 “贤哥，贤哥……”杨医生追上来，问了一个有点傻的问题，“你知道百草枯是什么吧？” “是啊小贤，这药没救的，洗胃也没用啊。”王大爷附和道。 “谁说要洗胃的？”罗贤微微一笑，“我去开个脑洞，把解药给做出来。” 这话说完，罗贤便不再搭理任何人，钻进自己的办公室开脑洞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由心比较大的王大爷率先开始吐槽：“我怎么觉得……小贤把这事儿说得这么轻松呢？哎，大方脸，这百草枯的解药，它好做吗？” “大爷，我不叫大方脸，我姓陈，你叫我陈医生就好……”陈平哭笑不得，“它不是难不难的问题，它……这么说吧，要研发一款解药，一般要经过三个步骤：毒理分析，药理建构，试制，临床试验……每一个步骤，所消耗的时间，都是以月计的，但百草枯的毒性，三天后就会发作。” “豁，这么说，小贤又要有重大突破啊。”王大爷兴奋了，“别人几个月做出来的成果，小贤三天就做完，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陈主任无语了，这些人的自信，到底是源于无知，还是源于对罗贤的过度崇拜呢？可能兼有吧。 他望向杨医生，却见他摸着下巴嘟哝：“贤哥这是有东西啊……” 再看看小护士顾千雪，居然掏出了通讯水晶：“百草枯解毒剂，这是造福广大偏远农村患者的好事呀，得让记者过来……” 疯了，都疯了…… 陈主任觉得这帮人真是膨胀到没救了，撇嘴笑着摇头，离开了诊所，搭上马车，准备去行长那边知会一声。 他得陪着行长来罗家沟诊所督战。 一方面是看罗贤的笑话，另一方面，则是控场，别等治疗失败、行长一激动做出过激行为，就蛋疼了。 陈平只是想给罗贤一个教训、让年轻人不要太膨胀，又不是想毁掉他。 不过，等到陈平接到了行长，突然想到，这诊所里似乎还有一只凌菲儿…… 嗯，这么说，行长他就是想过激，也过激不起来…… 平日里说一不二、杀伐果决的大佬，此时脸上写满了不安，不停地抖腿，嘟哝道：“百草枯，百草枯……回头我一定把管家和那几个好吃懒做不干事的女仆给开了！” “哎，先不想这么多，把孩子给救回来要紧。”陈平开始拱火，“这农药虽然无解，但罗贤说他有办法，罗医生这家伙鬼机灵的，善于创造奇迹……” “唉，但愿吧。” 紧赶慢赶地到了罗家沟诊所，行长一马当先跳下马车，陈平紧随其后，却被行长一个战术后仰，撞了回来。 “嘶~啥情况啊？” 陈平龇牙咧嘴地，定睛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一只健康的小伟，一只脸上并没有标志性中毒红斑的小伟，站在了罗家沟诊所的院子里。 把行长给吓了一跳。 “儿子你不是……” “爸！这诊所太神了！”小伟激动得跟父亲炫耀，“百草枯，无解的毒药！那罗医生，只用了五分钟，就破解掉了！” 五，五分钟？！ 这不可能！ 陈平感觉站都要站不稳了，连忙冲进诊所找罗贤，只见罗贤正在收拾配药的残局。 “罗贤，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陈平失声喊道，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瞪大了眼睛，哆嗦着手指指着罗贤，脱口而出，“你……凌菲儿给你万能药了？” “神他妈万能药。”罗贤挠头，不是很懂这大方脸是什么来头，端详了一阵，才依稀回忆起这好像是内科的主任，于是解释道，“这百草枯，我平时姑且有一些研究，就剩一个收尾了，恰好有患者来，就试了一下。” 804 年轻人的爱情啊「加更」 罗贤说的属实是实话。 百草枯解毒，是他闲着无聊做的一份娱乐性研究。 为什么说娱乐性呢，因为百草枯的解药，就现在艾尔风大陆上百草枯的使用分布来看，基本上算是一种孤儿药了。 孤儿药又称罕见药，由于罕见病患病人群少、市场需求少、研发成本高，因而，属于没什么药企愿意碰的部分。 罗贤每天睡前，都要经历一个介于贤者时间的神志清醒和好累想睡的混沌迷糊之间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他便会进入脑海中的「加速临床实验室」，玩一些无聊的实验。 百草枯解药研发，面对的是一团乱麻的稀奇怪状的魔力生化反应，好似一个巨恶心的迷宫或者数独，睡前催眠的效果极好。 没想到，今天，这个即将解出来的数独，却意外派上了用场。 罗贤事前并不知道小伟同学是港商银行行长的儿子，更不知道这病人是从陈平主任那边转手过来的。 这些，都是小伟告诉他的。 但这对于罗贤的思绪，影响也不算强烈，行长的儿子，那也是一枚人类罢了，和冷泉港辖区下乡镇里百草枯中毒的老太太，差别也不太大。 唯一在他看来显著的区别是，行长的儿子，家里很有钱。 “小伟，怎么样，哥是不是很靠谱？” 在陈平主任依然痴呆的时候，罗贤已经跑出去揽住了小伟的脖子，略猥琐地搓手，小声道：“你不得跟你爹说道说道，让他支援一下冷泉港的医学研究事业……” “资瓷！那必须得资瓷啊！” 行长反应极快，在最初的震惊和得知儿子生还的喜悦后，果断握住了罗贤的手：“罗医生，您真是……害，没想到您居然恰好在做这个课题，真是缘分呐……之前总听教授们说，支持医学研究，是对每个人的拯救，现在想来，真是所言非虚啊！” 杨医生也凑上来，和罗贤一起，进入了与行长互相吹捧和探讨合作细节的环节。 所谓合作，其实就是行长给罗贤送科研经费，以报答救子之恩。 但是，送科研经费，也是很有讲究的。 这种形式的赠送，往往非常重视对经费使用方向的监督。 行长是在报答罗贤的救命之恩，同时，也是在回馈整个学术界。 要是这钱被拿去腐败了，就和初衷差别太大。 于是陈平主任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所以说……我这黑锅一甩，帮罗贤甩来了一笔白得的科研经费？ 友情赠送的经费，虽然监督严格，但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只要你真的想拿它做研究，就自由的很。 也不需要在研究成果产权中划出一部分给出资人，就很舒服。 眼看着行长轻描淡写地深处五根手指，开口就是五百万卢比，陈平感觉自己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他得往药方里混多少昂贵却并无卵疗效的合成草药，才能赚到五百万卢比啊…… 当然，论及资产，陈平是远超五百万卢比的，但瞅着罗贤轻描淡写地就拿到了这个钱，还是，有点柠檬了。 以及，他的老脸有点发烧…… 看看，人家罗贤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种人！ 能把百草枯解药这种孤儿研究当成业余爱好来做，怎么可能是毫无情怀、只想着赚钱的医生呢？ 回过头想想，罗贤做的领域，虽然都很赚钱，但，也都是难啃的骨头啊！ 更何况，在割.蛋这种毫无利润可言的领域，罗贤也是有深耕的，这说明什么？说明，罗贤是一位伟大的医生，入世能财源滚滚，出世能潜心书卷，简直是吾辈楷模啊！ 陈平是个性情中人，也不端长辈的架子，当即就想跟罗贤道个歉。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总归，是抱着坑他的目的，把这病人给带了过来。 想不到，罗贤却率先开口：“陈主任，多谢了。以后有难搞的病人，欢迎您再送过来哈，我这边就做诊疗，后续的住院和用药，还是在云海附院。” 言下之意是，不耽误你们科室创收。 对于罗贤这个外科大犇而言，后续治疗的那点钱，他还真看不上。 就像今日，找富二代打打秋风，不比赚那辛苦钱爽？ 而且罗家沟诊所护士很少，不适合很多人住院…… 某种意义上，罗贤这其实是偷奸耍滑，但陈平不知道啊，他还觉得罗贤是把利益让渡给他了，顿时，老泪纵横，对着罗贤一顿溢美之词。 把罗贤给看得一愣一愣。 我干啥了？把这老家伙感动成这个样子？ 讲道理，罗贤对于这种感情十分充沛的赞美，不是很遭得住。 还是小伟的女朋友比较清爽，他抱着小伟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 “罗医生，要不是您，我可要痛失心爱的男人了呢……哎，我们还是太少不更事了，居然闹到了要喝百草枯的地步，现在我明白了，那些小矛盾，跟生死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你能有这种级别的感悟，我这研究也没白做。”罗贤乐呵呵地送别了二位。 真好呀。 和凌菲儿在一起之后，罗贤的心态豁然开朗，再看这些情侣，观感跟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简而言之。 他又相信爱情了。 然后第二天，小伟又来了罗家沟诊所。 这一次，是断丁再植。 本场手术几乎把与罗家沟诊所有关的全员都吸引了过来。 不是因为断丁再植多么的有技术含量，也不是因为，行长儿子的丁，有多么的好看。 而是因为，昨天喝百草枯，今日断丁，对于一位行长的儿子来说，生活实在是精彩过头了。 “怎么断的？” “据说是晚上跟女朋友吵架……这小伙汁百草枯劫后余生，去酒吧庆祝，碰上个贼正点的小妞，撩了一波，正准备去后巷来一发，结果被女朋友撞了个正着，那后巷里恰好有一把柴刀……嗯，后面发生了什么，你们懂得。” 王大爷激情勃发地担任着讲解员，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为大家讲述这惊天动地的爱情小故事。 惊闻小伟再次遭重、前来探望的陈平主任，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昨天俩人还恩恩**地跟罗贤保证，以后，要甜蜜地在一起，不闹矛盾，怎么晚上就…… 斩丁了？ “年轻人的爱情啊，真心看不懂。”陈平主任感慨道。 805 好哥哥们 手术室里，罗贤望着满脸蛋疼的小伟，叹气。 “小伟啊，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渣呢？” 罗贤自认为非常有底气说这句话，他是顶级自尊自爱的男孩子，如果他敞开了睡，可以每天晚上睡俩，不重复。 但他没有。 “渣？你，说我渣？”小伟委屈极了，“罗医生，您得擦亮您的双眼，不要被那个小碧池给蒙蔽了呀！” “我也就偶尔点个妹妹、酒吧捡○啥的，她可是超级海王，魔力水晶通讯录里养了一百多条鱼，每次出去跟野男人开房，我去抓包都不带重样的！” “跟她比我简直是纯洁圣人了好吧？” 杨医生听得心惊肉跳：“我滴个乖乖，一百多个……你们还挺配的。” 罗贤则坚持自己的观点：“没有感情基础的「哔——」都是耍流氓。” 话虽如此，断丁，还是要好好接的。 医生的职责是解决生命相关的问题，而不是做道德审判。 正如同那句古老的辩论赛必备名言，刀，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 丁，可以用来宠老婆，也可以用来渣。 至于罗贤给接上的断丁，在它的余生里是幡然醒悟宠老婆，还是渣，就不在罗贤的管辖范畴里。 小伟有点心虚，鉴于罗贤掌握着他下半生的下半身幸福，还是认怂道：“罗医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捡○了。” “不愧是罗医生呢。”外面，P1记者小姐姐感慨，“明明有夜夜当新郎的资本，却坚持着感情至上的原则……” “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开后宫，在这大陆上，已经不多了。” 不开后宫？ 王大爷笑了，瞅着手术室里的顾千雪、手术室外蒙着眼睛不看这肮脏手术的小莉可、抱着高斯的樱田华恋、无处不在的阴影…… 不开后宫，那这些玩意儿都是啥？ 其他人则对形势缺乏正确的判断，对两位记者的话深以为然。 尤其是小伟的女朋友，愤愤地嘟哝着：“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渣不说，还凭空污人清白……我怎么就海王了？” 女朋友话音未落，罗家沟诊所的院子里，忽然来一阵喧嚣，以及……激情的喊杀声。 众人满脸问号，连忙出去一探究竟。 凌菲儿冷哼一声，向他们投去看垃圾一般的眼神，握着她的剑，随手一挥，就把众小混混给打倒在地，顿时喊杀声变成了量产型精壮汉子痛苦呻.吟声，仿佛从武侠片场变成了……嗯，你懂得……片场。 这可稀奇了，怎么还有人来罗家沟诊所打群架的？ 一问才知道，原来两边的带头大哥，都自称是小伟女朋友的好哥哥——就是除了男朋友外最亲密的男人，能亲亲抱抱举高高以及那啥的那种——听说好妹妹被人欺负了，赶紧带着小弟们过来找场子，结果却碰到了另一个好哥哥纠结着另一个小弟团队来了，当时两位好哥哥就大脑充血，怒意上涌，也不管这是哪儿了，原地干架奥利给。 下场很明显，不仅没有收获好妹妹的好感，还得额外支付一笔清创缝合的医药费。 众人脸色精彩起来，这就是传说中让无数男人为折腰的顶级绿.茶.婊吗，爱了爱了。 再回头一看，小伟的女朋友已然不见踪迹，估计也是脸上挂不住。 “好了，搞定了。”罗贤拍拍小伟的肩，“给你推出去，躺到麻药结束，在诊所里观察半天，没事就能回家了。哦，两周内最好别用它。” 小伟连连点头，估摸着今天见识了俩好哥哥之后，他也对女朋友没什么兴趣了。 而陈平主任则是陷入了教育学的思考：“当代的年轻人，为什么对待感情如此随意？像罗医生这样负责的男人，为什么越来越少？” 大家抱着轻松的心态谈笑着，收集着这一趣事的始末，好钩织成最近两三日饭桌上的谈资。 罗贤望着满地哀嚎的小混混，为一大笔收入而欣喜，寻思着以后是不是得多收几个绿.茶.婊患者，方便挣好哥哥们的钱。 只有两位好哥哥本哥，被凌菲儿丢进罗家沟诊所的地牢，分开关押。 热血上头退去后，剩下的是无尽的失落，和柔情幻梦破灭的难过。 外面的人们，让这诊所宛若新年时的伯爵府，却让两位好哥哥的心中的温度，更凉。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 金穗城的气氛则俨然有些诡异。 作为东南的经济枢纽之一，这里有很多不需要关心生计的闲人。 闲人多的地方，舌根就嚼得猛烈些，这一点在垄断性国企和事业单位长期屡次得到充分的印证。 明天，冷泉港医学界全村的希望，罗·魔术回路修复先驱者·TRA-3型肾炎攻克者·断肢再植新锐·胸外搅局者·割蛋教父·贤，即将抵达金穗城。 大家比较关心，罗贤来金穗城的第一站，是哪里，要做什么。 众所周知，这人不按套路出牌，来外地做业务，往往都能干出一些惊世骇俗的神事儿。 就比如去嘤镇，原本是跟樱田家族的大佬们博弈，没想到他人还没走进樱田家一步，先把他们的家兵给策反了。 这就叫专业。 如果罗贤在金穗城，先跑到芦苇荡农家乐做一套鹅妈妈野生养殖方面的调研，那，大家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会去金穗城综合学院参观一下。 这也是金穗城市政厅分管接待的头头脑脑们的预测，因为液体势头很猛，说不准真的代表东北分区打全国赛，那金穗城勇士就是他们的对手了，来看看对手的情况，很符合一位挑战杯战队首席队医的风格。 媒体们也在猜，但罗贤那边透不出一点动向，所以他们只能先发一些没营养的报道，来吊群众们的胃口。 比如说…… 罗贤来金穗城开飞刀是怎么回事呢？罗贤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但罗贤来金穗城开飞刀是怎么回事呢，下面小编带大家一起来了解一下吧。 罗贤来金穗城开飞刀，其实就是罗贤手术做得很好，所以金穗城有人请他来开飞刀，大家可能会很惊讶金穗城医疗这么发达怎么会请罗贤来开飞刀呢？但事实就是这样，小编也感到非常惊讶。 就，离谱。 只有一家报纸，言辞非常犀利，它居然说…… 806 飞艇被围 舞象之年出东北，金穗城里展宏图。 这张报纸挖出了罗贤虚报年龄的蛛丝马迹，声称这个逼绝对不超过17岁，看看！瞧瞧！这年纪就能让精灵大魔导师等三天了，这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不得不说，论阴阳怪气，东南地区的报纸，从来没虚过谁。 就连号称国际上最擅长拱火离间的血族传媒，在东南这些由混血人族、少数族裔平权主义者、素食主义者、动物保护主义者组成的战斗力超强的媒体人团队面前，也得叫一声大哥。 一个兽人和海妖混血的、生理性别为女自我认知为男的双性恋离异带娃报社主编，喷嘴开动，能打爆全暮光圣地的主编。 东南以精灵为尊，这家报纸阴阳怪气的手法，足以勾起不少人的反感。 这背后的操盘手到底是金穗城的医生们，还是另有其人，就很难说了。 总之，当凌家的飞艇降落在金穗城国际空港，直接就被抗议抵制的群众给围住了。 “罗贤滚出金穗城，滚回落羽山脉……”罗贤读着抗议小姐姐手里举的牌子，面无表情，“我是来给精灵治病，他们应该高兴才是。” 以罗贤二弟子的身份随行的拉比特，张口就屑：“这些人族身精灵心的家伙，肯定看不得罗贤这种对精灵不以为意的真正的平权主义者分分钟就解决了他们的精灵爸爸都没能解决的医学难题，这多丢脸啊……疼疼疼！你打我干嘛？” “在金穗城，闭好你的嘴，少说，多看，多学。”罗贤凶巴巴道。 跟拉比特这种皮孩子，就不能正常说话，这叫做什么来着，以屑制屑。 “也就是说，我其实还可以偶尔来一句点睛之笔？” 罗贤忍不了了，索性拿出早有准备的特制口罩，糊在了拉比特的脸上。 拉比特顿时一阵窒息，愕然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发不出声音了！ 她顿时明白了，日常制造爆炸的颂帕善大师，为什么最近几天没炸，合着都在帮罗贤研究这玩意儿呢。 “凡事要往好处想。”拉比特想道，“说明罗医生还是很重视我的。” 坐在罗贤右边的小顾，瞅着罗贤跟拉比特快乐互动，不禁有些羡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罗贤之间，似乎只剩下工作了……好吧，他们从一开始，貌似就没有除了工作之外的东西。 该怎么做点有趣的事情吸引罗贤的注意力呢…… 这一趟凌菲儿没跟来，毕竟金穗城是东南腹地，她凌菲儿作为举足轻重的8级强者，还是东南的敌对，随便来不合适。 而且罗贤走之前，隐晦地跟凌菲儿讲了一件……略尴尬的事情。 是关于樱田暮雨，这是凌菲儿唯一认可的、可以与她分享罗贤的女人，在冷峰事件后，暮雨的心情非常低落，没有保护好贤哥哥的内疚之情，说实话，凌菲儿看了都有点触动。 于是，对于罗贤和暮雨，凌菲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还能怎样呢？又打不到她…… 但是在罗家沟诊所，罗贤根本没什么机会和暮雨独处，于是造成的事实便是，俩人一直没机会进行最后一步…… 金穗城之行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罗贤便向凌菲儿提出了请求。 这波，您别跟咯。 凌菲儿当时便胸口一痛，颇有种小贤被拐跑的错觉。 但是想想看，暮雨对小贤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况且两人之间也存在着不可磨灭的美好回忆。 没办法，准了吧。 说回现在，鉴于在罗贤预想的画面中，飞艇应该顺利降落，然后特快马车把他们送到酒店，然后他就锁上门、拉上窗帘，和暮雨缠绵一番。 这孩子兢兢业业地保护着他，还兼有情报收集的功能，罗贤就觉得很亏欠。 金穗城别的不说，旅游业那是相当发达，罗贤从自己给自己开的工资里拿出了一大坨，很大手笔地订了五星级豪华套房。 给痴情、可爱又有智力的暮雨酱，一个美好的第一次。 但计划居然卡在了下飞艇这一步，这简直不能忍。 这就像你计划着晚自习逃课去网吧嗨皮，结果计划卡在了你和女朋友晚饭在食堂吵架然后被教导主任逮住罚站这里一样，让罗贤的胸中，不禁，燃起了造化弄人的愤慨。 尤其是，这抵制罗贤的人群里，还掺杂着几个一看就显然是记者的生物，这就让罗贤更加的不爽。 他讨厌记者。 他想怒斥。 哧—— 飞艇舱门释压的声音，让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些许。 罗贤探出脑袋来，张口就骂：“册那！飞艇都不让下，烦不烦呐？是有人请我，又不是我腆着脸要来，你们堵我干什么？” 罗贤发脾气的时候其实还挺凶的，人群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随后，一位记者在速记本上，记下了初见罗贤的第一印象。 “脾气暴躁，性格顽劣。且，帅。” 其他人则在几秒后回过神来，不过，这时候罗贤已经把脑袋缩了回去，重新关上舱门。 关们的时候，罗贤还朝着众人微微一笑，意味不明。 这笑容，顿时让大概三成半的抗议者叛变了。 “怎么会有男孩子笑起来这么可爱……” “是呀……感觉好可怜哦，要不我们放他下来吧，我们可以接着去堵酒店……” 掺杂在里面的、医生们请来的托儿，当时就不淡定了。 喂，你们立场能不能坚定一点？ 于是他们拱火。 “大家不要被他骗了啊，这家伙本质上就是个大人族主义分子，看不起精灵的，来给我们敬爱的大魔导师的女儿治病，也是为了钱……对于这种人，我们应该心怀怜悯吗？” “不！！”“狗屎罗贤，滚出克！” 飞艇里顾千雪要气死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罗医生明明是好心，再说了，罗医生哪里看不起精灵了……” “啊，我是看不起精灵啊。”罗贤很光棍地承认了，反正莉可也不在，不需要保护她脆弱的小自尊，“我这人比较直，我是人族，所以我觉得人族是最伟大的种族。” “难道你们不是这么想吗？” 807 见面就跑「加更」 罗贤的种族观，朴素且单纯。 虚空氏族固然是特殊的人族，但总归是人族的一个分支。 他可不会像博爱的精灵们一样，去关心亚人族的过去、现在和明天。 相比之下，罗贤更希望关心他的邻居需不需要治疗，他在意的人需不需要关心。 某种意义上，罗贤是一个自私的男人。 他只想对自己人好。 不过，这种观点在东南地区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在东南，你也许可以咒骂休曼王国的国王，但你绝对不能咒骂精灵女帝。 “怎么办鸭。”顾千雪秀眉间愁云淡淡，“这些人，似乎不会善罢甘休。” “贤哥，要么你妥协一下，说点好听的，吹一吹那大魔导师，说不定从此传为美谈，后世记载为罗贤金穗城演讲，什么的……”杨医生的思维，又不由自主地拐到了他那八字没一撇的罗贤回忆录上。 “妥协什么，不妥协。”罗贤往椅背上一靠，居然是一副要睡觉的样子，“拖就完事儿了，按照孙东旭的说法，那大魔导师点名要我来，总不会放任我困在空港吧。” 众人嘴角抽搐，哥，您还真信孙东旭啊……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罗贤老神在在，“我跟你们讲，孙东旭这个人，他虽然谐了点，毒奶了点，但他是有智力的。” 怒斥过记者之后，罗贤心情平复，分析一波，现在确实没什么好做的，这种情况，并非暴力或者强权能够解决，只能静静等待，寻找突破口。 唯有阴影中的暮雨酱，暗暗着急。 她都准备好了和贤哥哥共赴云端，却戛然而止，这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同样感觉不好受的，还有大魔导师斯佩尔本人。 “斯佩尔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罗贤，似乎很遭群众们怨恨，被堵在空港出不来了。”来自金瑞医学院的、负责与斯佩尔接洽的医生（简称洽医生），弯着腰陪着笑。 “哦？还有这种事？”斯佩尔暗暗琢磨，不谈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事情到了这一步，有点棘手了。 以他的身份，原本应该把罗贤叫到精灵帝国来，能主动来休曼王国，已经是非常诚恳的态度。 再去机场把他从抗议的人堆里救出来，有点……掉价。 就算是斯佩尔发话，要别人以他的名义去，也不合适，搞得跟他求着罗贤给他治病一样。 本质上，他也是看不起人族医生的，若不是韦尔斯推荐，加上女儿的病实在是没办法了，他才不来。 摸奖性质的求医问药，固然可以积极一点，但如果需要折损精灵的尊严，那就太没必要了。 这罗贤，又未必真能把女儿的魔力淤积瘤给搞定，他貌似在魔力淤积瘤领域也没什么经验…… 几天以来在金穗城医生们的尽力科普下，斯佩尔渐渐对罗贤有了一些了解。 年轻，天赋卓绝，技术全面而精细，虽然按照官方的说法没做过魔力淤积瘤，但，这样的人，是可能有奇效的。 也难怪韦尔斯推荐他来罗贤这里摸奖。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这次摸奖，要遗憾地错过了。 洽医生一看是老接待了，从斯佩尔的微表情中，瞬间揣摩出了他的情绪变化，连忙提议：“既然罗贤来不了，那干脆……让我们金穗城的几位名医试试吧。” 斯佩尔有点想笑，这医生，还真是锲而不舍。 于是，罗贤在飞艇里睡大觉的时候，斯佩尔带着心爱的小女儿，来到了金穗城综合医院。 这是金穗城最大的综合性医院，常年接诊东南地区最困难的病人，对于即将到来的重要病人，严阵以待，信心十足。 接诊的医生，一头绚丽的金发，眼睛是碧蓝色和棕色的异色瞳，五官带有明显的混血特征。 布隆·铁血滑板鞋，出生于金穗城附近某个不知名小县城的精灵混血，是附近常见的那种精灵爹将人族妈始乱终弃的孩子。 父爱缺失的童年并没有让布隆先生沉沦，相反，他自幼刻苦求学，一路吊打同龄人，在精灵帝国成功拿到博士学位，并回到金穗城，成为了一名出色的肿瘤外科医生。 布隆先生的特点是非常善于运用先进的器材，与自己对肿瘤外科的理解相结合，以做到普通医生做不到的手术，段位，星辰1。 星辰1号称半步王者，许多星辰1的医生，其实已经无限接近于那些在生命女神的榜单上有名有姓的存在。 布隆先生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心潮澎湃。 这，可是给斯佩尔先生的女儿治病啊！ 若是成了，他布隆，攀上蔷薇玫瑰泪这个豪门望族，直接芜湖起飞！ 金穗城综合医院的老院长已经许诺他，若是此番拿下，他便可以接任下一任院长的职位，让他的医学生涯，走上下一个巅峰。 原本，他才是给斯佩尔的女儿治病的最佳选择，谁知道，这斯佩尔居然指名罗贤，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好在医疗系统的朋友们没让他失望，略施小计，便巧妙地把罗贤排除在了这次的治疗之外。 那么，就是他布隆医生的舞台了！ 出人意料的是，布隆医生在接诊的第一秒就遭到了打击。 乖乖跟在父亲身后的小患者，突然松开斯佩尔的手，扭头就跑。 布隆医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喂，你这萝莉，到底是有多讨厌我啊！ 怎么见了就跑呢？ 斯佩尔尴尬了：“啊哈……哎，我说她怎么前两天都在闹脾气，说是不想看病，今天一声不吭就跟来了……” 女儿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出头，身形瘦弱，在过堂风中奔跑，跑得不快，颤颤巍巍，仿佛随时要摔个狗啃屎摔个狠的一样，白色的碎花裙，飘扬。 她咬着牙，表情微微有些发狠，仿佛在逃离着什么。 逃了没几步，斯佩尔的风系魔法便把她拎了回来。 “听话。不要在叔叔阿姨们面前失态，明白吗？” 斯佩尔看似温和地警告，可是女儿明白，若是自己再任性淘气，恐怕，父亲就真生气了。 于是，只好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嗫嚅道：“爸爸，我累了……我想休息。” 斯佩尔一愣，眨着眼睛沉默，嘴角的弧度向下弯，努力地强笑着，把脸上的法令纹都笑出来了。 “好，我们去休息。” 808 莉莉安 小女儿的身体，颇为虚弱，跑了这么几步，便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纯白的丝绸连衣裙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勾勒出青涩的曲线。 瘪着嘴，低着头，被父亲捉住小手牵着，一言不发地走向贵宾休息室。 “多好的女孩啊，可惜……才十三岁，就得了这么严重的魔力淤积瘤。” 听到旁人的感慨，布隆医生愈发地心潮澎湃，像是迎接大考的学生。 所谓神医，便是在看似无法破局的绝境中，发挥作用。 这精灵女孩虽然只有十三岁，但，精灵帝国的孩子，尤其是权贵家庭，往往早熟而早聪。 许多五六岁的小精灵，懂得比当下的李狗嗨还要多。 当然，这个参照物选得不太好，应该说，刻苦努力型的优秀普通人李明聪，十六岁去参加数学竞赛的时候，也就跟一群个位数年龄的普通精灵五五开。 布隆医生相信，只要自己展示出足够的能力，这女孩，一定愿意让他看病。 不就是看个病吗？斯佩尔先生，都带着女儿求医问药几个月了，债多了不愁，看就完了。 况且，布隆医生做过前期调查。 斯佩尔的女儿，名叫莉莉安，即便在阿肯市这个全大陆天才浓度最高的城市之一，也是学校里声名远扬的才女，在自然系古魔法、文学、哲学等方面，锐意十足。 有才华的人之间互相欣赏，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于是，布隆医生抱着一坨论文，就敲门进了休息室。 斯佩尔有些诧异，看到布隆手里抱着的论文集，就更诧异了。 咋地？您是要学习罗贤，手术前给患者家属做学术科普啊？我是不是还要做一套幻灯片，给您答辩一下啊？ “布隆医生，我们……小女，还没答应，想来不必操之过急。” “斯佩尔先生，您误会了。”布隆笑道，“素闻千金博闻强识，我想和她交流一下，以……两名学者的身份。” 斯佩尔心领神会，示意布隆去和她谈。 同时，心中感慨，这人族的医生，确实比精灵的要灵活不少。 人文关怀方面，人族医是一直走在大陆前列的。 三大医学中心，帝国、王国、地精群岛，精灵帝国过于古板沉闷，地精群岛过去奇葩诡异，只有王国的医生，最富有烟火气。 布隆医生能从莉莉安的个人情况入手，主动尝试去说服她接受检查，也是非常有心了。 须臾。 不到两分钟，布隆医生灰头土脸地从室内树屋里滚了出来。字面意义。 “布隆医生，您没事吧？！”斯佩尔赶紧帮他把身上的尖刺藤蔓解除，歉意一笑，“抱歉，小女任性妄为，给医生添麻烦了……生病以后，渐渐得就变成这个样子，原本很有礼貌的……” 布隆是真滴委屈，他只来得及做一个开场白，莉莉安便开始发脾气，对他使用了一套枕头连击，把他眼镜都给打掉了。 然后就用无比坚固的藤蔓把布隆捆了起来，一脚踹了出去。 往好处想，至少见识了莉莉安那卓绝的自然魔法天赋，这波不亏……个锤子！ 这小姑娘根本就油盐不进啊！ 而且，瞅着斯佩尔这架势，嘴上道歉，眼神却是理直气壮，仿佛在说，我女儿就是这么皮，你们医院，得给兜着。 也不得不兜着，事实上金穗城综合医院，它就是精灵援建的医疗机构，斯佩尔这样的高等精灵，那就是爹，得供着。 别说捆主治医生了，就算把院领导全都捆成龟○缚挂在旗杆上展览，也只能忍。 陷入僵局。 布隆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以及，愠怒。 这女孩子着实任性淘气，想必此时一定在树屋里，掩嘴偷笑，嘲笑他的狼狈吧？ 然而，实际上，此时的莉莉安，却是静静地站在树屋的窗前，望着金穗城秋末冬初的天色，眉目间流露出一股粘稠的哀伤。 她不想再看病了。 她知道，自己的病，无人可医治，父亲不放弃，仅仅是浪费诊费和蔷薇玫瑰泪府中库存的时光粉尘而已。 以及，让父亲在希望和绝望的轮回中，身心饱受折磨。 至于她自己，其实早就认命了，拖到今日，无非是在谋划着一个体面、美丽的，永远离去的方法。 以及，离别以前，做几件，一直都想做，却没有机会做的事情。 当然，这些，不能让父亲知道。 ------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细节。” 飞艇里，众人被困了一整天，好在凌家的飞艇里有完整的生活循环系统，让大家不至于太狼狈。 不狼狈，但是，都挺急的，除了罗贤。 他居然还有心思透过单向玻璃观察围堵飞艇的抗议人群，并，提出问题。 “贤哥，不要在意细节啊！”杨医生一脸纠结，“要不您把伊藤院士喊来吧，她是皇科院的院士，应该，能镇得住这帮暴民……” 罗贤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应杨医生，而是岔开话道：“老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谁能说服这些对我抱有偏见的人？我是说，真正意义上的说服，并非倚仗权势的镇压。” 杨医生闷头思索了片刻，长期的舔狗生涯，让他立刻明白，这是贤哥给出的线索，说明贤哥已经想到了那个破局之人是谁，只不过，要卖个关子，顺便考验一下他们这些小弟的思维能力…… 一瞬间。 杨医生的精神集中在了一个点上，强社交型咸鱼之魂燃起来。 所谓咸鱼，就是日常平躺混日子，尔后，在关键时刻，给予最硬朗、最强势的突刺……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阿雷哇，打雷打，打雷打…… “没有这样的人。” “咳咳咳……”杨医生被罗贤秀地直咳嗽，惊愕，“啊？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罗贤淡淡道，“拥有独立人格的生物，是很难被说服的，要么镇压，要么……利诱。” “我猜你们肯定都没注意——我们在飞艇里美滋滋地宅了一天，而外面的哥哥姐姐们，却是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一天。” “里面有不少人，皮肤开始呈现青紫色的异常晒斑。” 众人连忙望去，一看，果然。 “这是半精灵的一个普遍性的基因缺陷，长时间日照下，皮下组织会产生罗梅李嘉反应……哈，为了阻止我开飞刀，这么拼的。” 809 居然是小顾昏了过去 日照空港生紫斑，虽然半精灵们带了阳伞，但，这最让她们不乐意的情况，依然无可避免地出现了。 有些人开始打退堂鼓，然而，这抗议团体里，可是有医生们请来的托儿，几句话，就让她们下不来台了。 “来都来了，若是因为这点小伤痛而退缩，岂不是给了罗贤这种唯人独尊的家伙嚣张的资本？” “即便被晒到昏厥，也绝不撤退！” 这意思，是要跟罗贤耗到底了。 杨医生暗道不妙，这一手果真歹毒，不仅让抗议团体里较为温和的分子继续留下，若真有半精灵被晒晕送到医院，锅绝逼要扣在罗贤头上。 那有的同学可能要说了，你们要是不来闹事，也不会晕呀。 然而在金穗城民众眼中看来，罗贤让斯佩尔等三天，已经是有罪在先。 斯佩尔没发火，那是斯佩尔涵养好，我们这些市井小民，脾气可爆着呢。 罗贤淡定的一逼，因为他已经找到了破局的方法，拿出操作台，熟练地配药。 罗梅李嘉反应，是基因层面的问题，需要做定点的基因敲除，加上后续护理的费用，全套流程下来，花费居然超过百万卢比。 至于消除皮下反应的药物，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也一直没上市。 “不是吧贤哥？”杨医生惊了，“真就现场科研？” “你在想什么。”罗贤白了他一眼，“思路开阔一点，罗梅李嘉反应是因为C段光中某一波段，我要做一款新的防晒霜，半精灵专用，用于隔绝日光中的C段成分。” “等等，C段光这个结论……是哪儿来的？”拉比特提出异议，“我怎么从来没读过类似的结论……” “猜的。”罗贤淡淡道，“我觉得是对的，所以，可以一试。” 杨医生觉得太冒险了，但既然贤哥已经开始动手，他也不好反驳，只好干巴巴地吹道：“贤哥6啊……” 拉比特则开始屑：“罗贤，你是真的膨胀了啊，这你要是失败了，外面那些人不得把你给吃了？” “不会的，我有保险之策。”罗贤微微一笑，“我就说，这防晒霜还要配合按摩使用，把那些女生按地喵喵叫，再破例允许她们蹭蹭我摸摸我啥的，就算达不到预定的隔绝C段光效果，也值了。” “……你这是出卖色相啊。”拉比特吐槽，“不怕被凌菲儿宰了？” “大敌当前，无其他的破局之道，我想，大家都会理解吧？也都，不会，乱说吧？”罗贤扫视众人。 眼神里，带了一丝威胁。 众人连忙点头，罗贤这才拿着刚配好的防晒霜，美滋滋地跳出了飞艇。 “各位！我看大家在太阳底下晒得不好受，给大家做了点好东西，要不要试试呀？” “你，你休想贿赂我们！”一位男生嚷嚷，“这都是糖衣炮弹，是为了暂时取得我们的信任。我们绝不会放任你去赚斯佩尔的钱！” 群情激愤，仅限男性。 女生们有点被罗贤镇住了，他很心机地穿了一套凌家定制的礼服，还请顾千雪帮忙化了淡妆，整个人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足够帅的男人，一旦诚恳地诉说某件事情，再警惕的女人，也免不了用心倾听一下。 “大家都知道，由我担任首席科学家的罗氏，发布了「深水炸弹」系列旗舰护肤品，效果么，抢到了首发的同学，都晓得。” “你们堵我，想必不仅是阻止我赚钱，也是怕我没有魔力淤积瘤切除的经验，坑了斯佩尔先生，没错吧？” 女生们觉得说得在理，示意罗贤继续说下去，并让男生们闭嘴先别嚷嚷。 “不得不说，这是个误会……不过，至少在护肤方面，我确实是有积累的，看你们晒得浑身发紫都快晒成魔人布欧了，我真的是惭愧啊！” “所以，决定用这款经历了实验室测试的在研产品，给大家道个歉……免费啊，想试试的，来排队，还附带按摩，促进吸收……” 说完，罗贤也不管她们同意不同意，掏出野外急诊帐篷就摆了起来，在里面瞎鼓捣一通，快速地建立起按摩服务所需要的设备。 这让女生们顿时动了心。 判断一个人，不能只看他说了什么，还要看他做了什么。 虽然报纸有说，罗贤在冷泉港面对精灵公主屡次出言不逊，居然还说出过“你蹲下来还没马桶高”这种侮辱性言论。 但，现在的罗贤，确实看起来诚意十足。 而且，想到罗贤会把滑溜溜的护肤霜涂在她们身上，然后用那神鬼莫测的手法，将她们按得喵喵叫，攀上兴奋的云端…… 半精灵妹子们不由得燥热起来。 在她们眼中，纯血人族是不高贵。 但在你眼中猫耳娘也不高贵啊，如果有一只激萌可爱颜好胸大的猫耳萝莉要给你按摩，你会拒绝？ 金穗城医生们派来的托儿，见这场面，下限都要被刷洗了。 真有你的啊罗贤！这种局都能给你搞成产品试用大会？ 宁才是最黑的资本家吧！相比之下金穗城的老板们真是甘拜下风啊！ 急诊帐篷里，顾千雪简直要崇拜死罗贤了。 “罗医生太厉害了，居然，居然能打开局面……真是的，要我怎么形容你呀……” 顾千雪晃着罗贤的胳膊，兴奋得满脸通红、蹦蹦跳跳的，修身衬衫透出的白皙精致的锁骨，以及肉.丝.连.裤.袜包裹的纤细美腿，离罗贤，很近。 加上帮罗贤布置场地，脖颈和额头上都有些细密的汗珠，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罗贤的鼻腔，让他有些飘飘然。 首先这波确实秀，他自己都牛逼坏了。 其次小顾这个人，遇事最慌，事情搞定后，也往往是最激动的那个。 而且，对罗贤的赞美和崇拜，是最毫不掩饰、最夸张的那个。 虽然有点小心机，但直男罗贤看不出来啊。 这么个萌妹每天在身边喊666，谁遭得住？ 此处又恰好没别人，罗贤顿时心思一动，伸手顺着千雪的腿.根摸到了屁股上。 “别吹了，先把东西摆好，乖。” 对天发誓，罗贤真的只想摸一下。 但小顾穿的哑光面料丝袜，手感真的太好，况且她身材纤细，上手的触感，和凌菲儿不是一个风格，跟暮雨那就更不是一个风格。 说起来有点渣，但真的挺…… 有新鲜感。 一瞬间，小顾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一颤。 罗医生，罗医生他……终于，对我下手了？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原本顾千雪在飞艇上就担心了一整天，又在骄阳下忙活了一会儿，加上这幸福的冲击…… 当时就昏了过去。 810 爷的青春回来辣 这结果罗贤是没想到的。 他已经做好了有半精灵昏过去、实施现场抢救的准备，事实却是，护士昏了过去。 而昏过去的是因为……嗯？嗯…… 罗贤伸手，在小顾的额头和颈部探了探，发现并无大碍，于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顾千雪刷新了罗贤的认识。 在罗贤的印象里，各个维度上，小顾都是个很平凡的美少女，如同护士群体里其他对罗贤心怀崇敬与憧憬的女孩子一般。 简单，敬业，没有痛苦的过往，也没有龙傲天的生涯。 除了纤细的美腿好看得出奇之外，似乎，并无过人之处。 但是，摸一下就幸福得晕过去，也实在是…… “有趣的女人。”罗贤嘟哝着，搬个凳子在千雪附近坐下，熟练的手法，在她的额头上按压，平稳由于激素水平瞬间升高而剧烈波动的血压。 罗贤注意到她淡淡的黑眼圈，即便涂了遮瑕，也难免被罗贤这个全能医生给看出来。 “唔，想着金穗城的手术，对方是那样的大人物，又有那么多人关注……不小心就失眠了呢。” 清晨，集合的时候，顾千雪是这样说的。 在罗家沟诊所大院的花丛旁，少女对医生如是说，护士帽戴得有点歪，两手捏着衣角，超薄的肉.丝.裤.袜在朝阳下闪闪发光，两腿因为紧张略有点内八，忽闪着不那么自信的大眼睛，望着罗贤，仿佛在寻求着某种力量的支持。 直男罗贤看不出小顾的心机到底是怎么绕的，但，他至少能感觉到，这姑娘，是对自己下了心思的。 这种情况再常见不过，刚参加工作不久、涉世未深的少女，对强大而俊美的男人，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痴迷。 根据罗贤上辈子的经验，这种痴迷，多半持续不了多久。 一段时间后，少女的激情与新鲜感退却，便会转换花.痴的目标。 就像追星的女孩子一样嘛，或者，就像在校园里捕猎的渣男。 但小顾坚持的很，而且，热情愈发高涨。 她每天穿来诊所的常服，愈发地精致用心、清纯带点骚；工作间歇时的小动作、小眼神，也愈发越过上下级之间的界限，却也不像某女武神那样直接骑脸，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如同一头麋鹿，闯进一座花园，对着幻梦般的美丽新世界，小心翼翼地试探。 罗贤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特殊的情感，喉头仿佛是青苹果的、淡淡的甜丝丝的味道。 啊，这就是……青春的感觉？爷的青春回来辣！ 罗贤，承认，自己，有被撩到。 然后他动了歪心思，要不要趁着小顾没醒，再多享受一会儿美腿的质感呢……外面的半精灵们，应该还有耐心再等一会儿，而这里也没别人…… “恭喜贤哥哥。” 罗贤吓得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一批。 暮雨笑嘻嘻地把他搀扶起来，像是一只搀扶着盲人老大爷过街的暗夜拉布拉多，说道：“贤哥哥，有点喜欢她吧？” 罗贤觉得自己舌头僵住了，在暮雨面前承认这个，有点难。 暮雨何尝不知道这个，于是也没期待罗贤会回答，而是埋进他的怀里，鼻尖蹭着他的胸膛，说道：“暮雨很高兴哦，能有更多的姐妹，加入这个大家庭……贤哥哥尽管享受就是了，暮雨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帮助贤哥哥瞒过菲儿姐姐哦。” 罗贤思维有点混乱，这时候不应该吃醋的吗？ 居然还做帮凶，什么操作？ 暮雨微微一笑，看，这就叫做，差异化竞争。 凌菲儿是罗贤的铁舔狗，带着家族一起白给，舔得感天动地、日月可鉴，这暮雨是比不了的。 而事实上，暮雨也没什么独占欲，她的青春年少太苦太累太枯燥，贤哥哥一次治疗一次早餐，就把她的心牢牢握住了，她哪里会奢求更多。 每天蹲在阴影里，看着贤哥哥在医学的海洋和后宫的海洋里畅游，不知道有多开心，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未如此有意义。 那既然贤哥哥有动心的女孩子，她，暮雨酱，不帮一把，她还是人吗？ 说完话，暮雨便钻回了阴影，让罗贤自己品味。 罗贤当时整个人都像跟着咪普利老师做了动态伸展运动一样，浑身热络。 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后宫鼓励自己收后宫更快乐的事情吗？ 不过，罗贤注意力分散，没有发现，小顾已经悄然醒来，于是，当罗贤罪恶的手攀上顾千雪勾人犯罪的大.腿，后者马上羞得一阵抽搐，嗔怪道：“罗医生~您，您干什么呀~” 正当此时。 野外急诊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只神经大条胆子肥的半精灵妹子，脑袋伸进来。 “罗医生您好了没有……哎？” 她的眼神里，逐渐染上了看待犯罪嫌疑人的气息。 顾千雪反应比罗贤还快，朝着半精灵妹子直摆手：“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罗医生，看来我们还是太幼稚了，居然信任这样一个……” 半精灵妹子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眼看着用特效护肤霜建立的信任因为乌龙而破灭，罗贤突然出奇地冷静。 “一派胡言。我这是在为给你们赠送的全身按摩预演，先练习一下，防止上手生疏，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啊？”半精灵妹子忽然高兴，“哎所以这个……这个，隔着丝.袜摸腿……我们也可以有？” “呃……有的。” 然后半精灵妹子对顾千雪道：“所以，你不是在吃独食？” “哎？”顾千雪蒙圈。 “哈，那看来……是我错怪你们了。”半精灵妹子松了口气，“我就说嘛，罗医生怎么可能是那种对护士情有独钟而没兴趣对患者下手的医生呢？” 等等，是我理解错了什么，还是说你理解错了什么…… 罗贤脑子有点乱。 半精灵妹子则思路非常清晰，哈哈笑着握了握罗贤的手，说道：“罗医生，那你再练一会儿，我去跟外面的姐妹们说一下，让她们都换上丝.袜……” 同时。 被同僚们派来空港看热闹的金穗城医生——简称闹医生——biu地一下，跳下了马车。 高兴地像过年。 哈哈，也不知道罗贤一行怎么样了，怕不是已经气急败坏了…… 811 这女人有趣过头了「加更」 闹医生是金穗城医学圈子里较为活泼的一名正高级职称医生。 一般能拿到正高的，很难保持活泼有趣的性格。 医学本身便是偏严肃的东西，经历摧残走到高处，那更是对人的敏锐、坚强、意志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还能活泼的，要么天赋爆表一路走来根本没费劲儿，要么心态极好神经大条爱谁谁。 闹医生属于例外的情况——他是贵族，家里有钱有权又有兵，砸下来上千万卢比，把他送到了研究员的位置， 但让他主导科研也太讽刺了点，主导临床那更是要变成恐怖故事。 所以，闹医生就是金穗城医学圈子里的高级强社交型咸鱼，超大杯顶配版本的杨医生。 阿闹真的很灵性，十分善于揣摩大佬医生们的意图，并做出让他们又爽又产生优越感的行动，通俗得讲，就是善于捋毛。 只见闹医生甫一下车，就接通了通讯，跟户外直播似的。 “兄弟萌！让我们康康，围堵飞艇的半精灵小姐姐们在做什么，哇哦！她们居然，居然在……集体穿丝袜？！” 闹医生身形一顿，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疑惑。 “哎，小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穿上丝袜，去让罗医生看病呀。”小姐姐一边将边缘有猫猫头装饰的白.丝.过.膝.袜套在腿上，一边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你等等，什么看病……罗贤他，不是来给斯佩尔的女儿看病的？怎么跟你们杠上了？” 小姐姐将情况简述一番，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闹医生，不屑地说道：“你呀，你个臭男人，怎么懂得了罗医生的好。” “臭男人怎么了，我臭男人我也看得出来，他罗贤，不安好心啊。他这明显就是收买人心啊，把你们忽悠瘸了，继续去忽悠斯佩尔先生……” “忽悠？！” 小姐姐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怎么能说，罗医生是忽悠呢？他肯给我们治病，我们为什么要为难他？” “但是罗贤他不尊重精灵……” “罗贤给我们治病。” “罗贤飞扬跋扈，侮辱精灵皇室……” “罗贤给我们治病。” “罗贤让斯佩尔在金穗城干等三天……” “罗贤给我们治病。” 闹医生要疯，抓抓头发，说道：“你能不能换一个理由啊？” “这理由还不够强吗？”小姐姐理直气壮，“我们来抗议，罗医生不讨厌我们，还为我们解决问题，这样的医生，我们不放他去给斯佩尔先生的女儿治病，难道要逼他打道回府？” 闹医生一时语塞。 人民群众也许有时候容易被带节奏，但是，人民群众不瞎。 至少他们分得清利益，知道谁是为他们好。 罗贤的观点操作性很强——嘴炮无法说服人，但，利益可以。 眼瞅着抗议团体变成罗贤的自来水，闹医生心口有点堵，他是想不到，居然给罗贤送了一波支持者。 通讯里，几位大佬医生心态也有点炸，纷纷好奇罗贤到底在用什么方法治疗罗梅李嘉反应，于是，撺掇闹医生去那急诊帐篷里看一眼。 他在门口被拦住了。 “你谁啊？”屑兔子拉比特，用看垃圾的眼神斜睨闹医生。 闹医生出示自己全靠「领袖魅力」和「同行声望」两个维度硬刷出来的医师段位，说道：“我是金穗城综合学院的研究员，我想来观摩一下罗医生的治疗。” 拉比特“哦”了一声，进去商量了一波，出来说道：“那边有观摩专用的小窗，我看你通讯水晶开着，去那边录吧。” 闹医生暗暗冷笑，我可是代表金穗城业界顶尖的大佬们来的，你居然把我打发到这种医学院学生轮流参观用的位置上？ 果然，罗贤如同传说中一样的恃才放旷，傲得可以…… 不过，当闹医生看到急诊帐篷里的情况时，他很庆幸自己没进去。 否则，可能嫉妒会使他面目可憎，酸地直接朝着罗贤的下巴给一拳。 只见帐篷里，一位新鲜加入的半精灵女患者，上身是露肚脐的纯白色小吊带，下面是粉色的纯棉小短裤和黑色蕾.丝.丝.袜。 她满面潮红地躺在手术台上，发出娇吟：“罗医生，请，请动手吧……” 罗贤面无表情，在刚醒来没多久的、穿着也心思不正的小护士的辅助下，将防晒霜涂在女患者的脸、脖颈、手臂、小肚子、大.腿.根…… 随后，揉、搓、捏…… 半精灵妹子很快便进入了状态，不安地扭动身躯，媚眼如丝地瞅着罗贤，嘴里不住地呢喃着： “罗医生，您手艺真好……嗯，这边，这里，这里多要一点……” 滋滋…… 只见通讯水晶里，那边的大佬医生们，断开了连接。 砰！ 一位大佬猛地拍桌，满脸悲怆：“岂有此理！我们做了那么多布局，甚至动用了不少暗子，最后的结果，居然是给罗贤送了一堆混血萌妹子去捏着玩？” “什么世道啊这是！” 事实证明大佬们还是低估了罗贤，等罗贤一行成功走出空港的时候，他不仅用防晒霜和按摩成功收买了人心，还顺便卖了一波「深水炸弹」，私房钱又多一笔，舒服了。 马车上。 罗贤的表情比较玩味，尤其是快到酒店的时候，他的脸色愈发诡异，仿佛一位在校车上忽然想起期中考试数学第一道选择题做错了的高二学生。 这让同车的小顾，心情忐忑。 今日的表现实在是过于激进，顾千雪害怕会显得自己像个变态。 她的气息有些消沉，这马车是两座的封闭式，明明是极少的、和罗贤独处的机会，却，不敢进行任何操作，只是默默地低着头，用余光，观察这个她无比崇拜，又无比心爱的男人。 突然间，毫无征兆地。 罗贤伸出手，在她膝盖附近的丝袜上挑.逗了几下，小声道： “今天……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们的事情……改天再专门找你。” 这一刻。 小顾的眼神，从灰暗变得明亮，再变得癫狂，一翻白眼—— 又晕了过去。 罗贤懵了。 这女人……有趣过头了吧。 “你不叫顾千雪，你应该叫顾千晕。”罗贤自言自语，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后，将注意力转向眼前的酒店。 不出意料的话，他和暮雨酱就会在这里…… 812 爱切切不切滚 金穗城综合医院，SSSVVVIP诊室。 这诊室的名称，充分地体现了人族尤其是东南地区人族的内卷脾性——缩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重要；美观与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客户觉得，这诊室比别家医院的同类型高端诊室要厉害。 也许，再发展个几十年，金穗城最好的诊室，就不需要挂门牌了，整个门板上都用金镶钻写满了S和V，角落里藏个IP，跟某些邪教搞的魔物召唤仪式似的。 久负盛名、常年负责精灵帝国年度北部魔兽清扫工作中路单带的大魔导师，斯佩尔，对着SSSVVVIP感叹了一番，旋即，拽着女儿进了诊室。 莉莉安原本是拒绝看病的，但，斯佩尔做出了妥协，他答应女儿，今天看病，然后就带她去吃海鲜汤。 按理来说，正在使用时光粉尘的人型生物，不能吃海鲜汤，容易诱导失效，况且精灵吃海鲜本来就很奇怪。 莉莉安一直坚持说，死之前想体验一下吃肉是什么感觉，斯佩尔当然是拒绝了，他说女儿啊，你不会死，你别给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要积极治疗。 于是莉莉安说，那我不吃大肉，咱们折中一下，爸您带我吃海鲜汤吧。 斯佩尔能同意这一折中方案，一部分也说明，大魔导师同志对女儿病情的信心，也在逐渐丧失。 这些细微的情绪，今日的主治医师，布隆·铁血滑板鞋，自然无法察觉。 布隆医生的性格，跟敏感基本不沾边，敏感的半精灵早就在没爹的童年里被孩子们嘲笑得无心学习了，所以他笑得很灿烂，以及，有点大仇得报的心理。 小东西，前几天让我丢面子，现在还不是乖乖来看病了？ “基础检查都做过了，咱们先做一套面诊，然后呢，在我为您女儿特意调试的系统上，做一做预热，看看能不能匹配得上。” 前面说过了，布隆医生极擅长使用先进器材。 他的价值就在于，把精灵系的各种元件，组装成一套可能只有地精工程师才能看懂的治疗系统，以想象力卓绝的方式，直击病灶。 比如这波，他的想法就很秀，用土元素附着的水银注入莉莉安的身体，在魔力淤积瘤附近构成一套折射系统，再找一个激光类异能的异能者，在时光粉尘效果消失的瞬间，一发激光带走。 该疗法的关键在于：一、土元素能否中和水银的毒性；二、光路的准确性，保证能击中瘤子、不伤害健康组织、并将残余能量导出莉莉安的身体，否则，可能一发激光下去，莉莉安人没了。 “倒是个不错的想法。”斯佩尔面无表情地说，也不知道是客套话，还是真的觉得不错。 几日里负责与斯佩尔接洽的洽医生，腆着脸小心翼翼地问：“斯佩尔先生，您是觉得……这方案冒险了？” 他们当然有准备plan B，按照字母表的顺序，甚至排到了plan K。 给精灵贵族治病，在手术方案冗余上下的心思，肯定是要千倍于包○环切，包○环切也不需要什么plan B，顶多纠结一下万一裤子脱了发现患者是个女孩子该怎么办。 “收益总是伴随着风险。”斯佩尔继续面无表情。 唉，也不能说这布隆医生不走心……只是，类似的走钢丝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方案，帝国那边，已经给出不下十个了。 要是敢搏命，斯佩尔还至于大老远跑到休曼王国来摸奖吗？ 他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哪里敢搏？ 最好是那种类似的高难度病例拥有成熟的方法以及数次成功经验的医生…… 布隆医生又介绍了一波这系统的机理和容错率期望计算，可斯佩尔心不在焉，没什么听的欲望。 数据再好看，没在真人身上试过的，那数据便只具有纸面意义。 你不说别的……单是这往人的身体里打水银，还带元素属性，这就没人试过，若是这前序步骤就出了问题，怎么办？ 还是高估了休曼王国的水平啊…… 然后布隆医生突发奇想，说道：“那罗贤医生，听说肝力极强？” “啊？肝力？什么肝力？”洽医生蒙圈，“我们当医生的，肝功应该都不至于太差……” “啊不，我的意思是，罗医生据说手术做得又快又多，从早做到晚，动作都不带变形的？” 这问题就很微妙了，搞得医生们不太好回答。 凭良心说，罗贤确实是这个水平，但你难道要这些对手们夸他吗？ “咳咳……”洽医生尴尬了，“罗医生困在空港出不来，不出意外，今日就要返航了……” “可惜。” 就在这时。 几位大佬灰头土脸地从顶楼的会议室下来。 “斯佩尔先生……听说罗医生已经到酒店了，您再等等，估计……最晚明天，罗医生就能来。” 众人暗道不妙，什么情况啊，不是给围了吗？ 斯佩尔倒是好起来了：“那挺好。反正我也不急。这样，你们去找几个和我女儿类似的病例，给罗医生先做做，如果他能成，那我就让他给小女做。” 这方案有点侮辱人的意思了，不仅是对罗贤的测试，而且，对所谓的几个试验品，也极为不公平，简直是公然在说，我精灵贵族的命，就是比你们人族、半精灵的命贵。 但这可是蔷薇玫瑰泪家族的大佬，摆在明面上的歧视，金穗城众也得受着。 就这，洽医生还觉得，罗贤这波占便宜了。 能有机会被斯佩尔测试，对于一位钻石5的医师而言，肯定是荣耀了。 “啥？测试？” 酒店里，罗贤听着杨医生的汇报，掏耳朵。 “你的意思是，这个什么蔷薇马蹄莲家族的大叔，请我来开飞刀，然后还要测试我一下？” “贤哥，这……这是大魔导师，8级的，跟你老婆平级。这种层次的人吧，他脾气往往都有点古怪，你懂的。” 罗贤深以为然地点头。 见到凌菲儿以前他还真不信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什么劳什子骨灰级以身相许爱好者。 但这并不是斯佩尔测试他的理由。 罗贤也有脾气啊，他盘了一下逻辑，这飞艇被围，已经浪费了一天了，测试加上后续的观察，至少得浪费两天吧，那这加起来就是三天了。 三天！ 能割多少个蛋啊？ “老杨，你告诉那个蔷薇满天星。”罗贤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哥这波就是冲着他是贵族、目测不差钱而且给钱很痛快来的，信我就让我做，不信就好聚好散，至于测试……别说什么蔷薇铁窗泪，蔷薇意大利炮都不行！” “测试，测个屁！不就是个魔力淤积瘤么，爱切切不切滚。” 813 真·精灵萝莉 这就给了杨医生很严峻的考验。 他不可能直接把罗贤的原话转达给斯佩尔先生，那就是作死，也违背了强社交型咸鱼的职责。 而若是把罗贤话里的负面情绪消除掉，却又对不起贤哥。 杨医生苟在酒店的大厅里抓狂。 而在附近，散发着阵阵真皮和名贵香料味道的小沙发上，有着许许多多，像杨医生一样的强社交型抱腿咸鱼。 他们或服务于名医，或服务于强者，或服务于某个利益集团，他们的眉毛拧成一团，他们拿起通讯水晶巧笑嫣兮，他们独处立于窗前凭栏四望满脸茫然。 杨医生自认为是这咸鱼池子里较为出色的一条，因为他即便参透了咸鱼的真谛，也依然热爱生活。 甚至于，像现在这样的处境，反而给了杨医生挑战，人生需要挑战，有挑战的人生才有被需要的感觉，「被需要」，多么美妙！这是无数亚撒西动漫男主苦苦追寻的东西呀！ 不知道是悲还是喜，杨医生的苦思冥想，半小时内便打破了。 斯佩尔先生左手牵着女儿，右边跟着洽医生，来到了酒店的大堂里。 杨医生看到，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这……这大魔导师，难不成直接来找罗贤了？ 怎么突然就放下尊严了呢？ 事实上斯佩尔也是无奈，布隆医生给莉莉安做检查的时候，后者忽然暴起，用她那被时光粉尘限制、打了折扣的古魔法，几道旋风，将布隆医生引以为豪的治疗系统，砸了个稀巴烂。 那场面，堪比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斯佩尔狠狠骂了女儿一顿，但莉莉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瘪着嘴发呆，而是，蛮开心的样子，仿佛了却了什么心愿一样。 这让斯佩尔又想笑，又想哭。 随后莉莉安宣称，从今往后，拒绝任何形式的治疗，我莉莉安就是从生命古树跳下去、死太阳井里，也绝不看一个医生！ 金穗城众医生连忙给她做思想工作，卵用没有。 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这小患者可能已经进入自我放弃的阶段了。 然后发生的事情充分地刷新了金穗城大佬们的下限。 一位路过的护士，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学术期刊。 眼尖的莉莉安，眼睛瞟见那期刊的封面，整个人都跟活过来一样，乘着风一记萝莉扑食捉住了护士。 “这，这上面的人，是谁？” 莉莉安骑在护士小姐姐腰上，扯着那期刊，问她。 “唔……”护士小姐摸着摔痛的后脑勺，环视四周，发现院领导和几个院外的大佬医生，齐齐地瞅着她，不由得有些心虚。 这人是老贤粉了，自打维斯艾尔报业集团出第一本封面有罗贤高清大图的期刊就买，家里已经囤了一大摞。 但这事儿要是曝光出去，她铁定在医院里被孤立。 身为金穗城医疗系统的护士，喜欢冷泉港的明星医生？你不对劲…… 护士小姐急中生智，道：“能量外科的刘医生让我帮他带期刊，这……这谁啊，我也不认识……” “肯定是医生。”莉莉安盯着封面看了片刻，放过护士小姐，转而揪着父亲撒娇，“爸，我要看这个医生……” 斯佩尔眼珠子都要吓掉了：“你……你又想看医生了？” “是的，我现在特想看病，我病得很重，再不看我就要原地去世……” “可这医生也未必研究魔力淤积瘤……嗯？”斯佩尔看到了封面上的文字，大惊。 居然是罗贤？罗贤居然长这个模样？ 出于精灵的傲慢和金穗城医生们的有意为之，斯佩尔这几天并未看到罗贤的任何影像资料。 况且，找医生治病，何必关心他的长相呢？ 话说回来，这小伙子长得也太……这是照片吧？还是用什么邪术画出来的？ “爸爸爸爸……”莉莉安催个不停。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了。”斯佩尔罕见地露出了不怎么遮掩的喜悦。 这他是没想到，罗贤居然靠着颜值，让女儿愿意再看一次病…… 而且既然是女儿主动要求，又是一副颜狗嘴脸，他们再去找罗贤，便不存在什么面子问题，因为，事情的性质变了。 还好杨医生不知晓斯佩尔这弯弯绕，不然得笑死。 精灵贵族的性格向来以拧巴著称，女儿都快嗝屁了，还考虑这么多有的没的，哪像贤哥，干脆利落，脑回路简单得很。 “大叔，你快带我去找罗贤。”莉莉安懒得管父亲的交涉，直接跟杨医生说。 杨医生刚想说好，但陡然想到，贤哥现在似乎正在酒店房间里不可描述，这要是把莉莉安带过去，场面不知道会有多尴尬，小孩子看了根本把持不住。 他仔细斟酌措辞，说道：“罗医生目前……嗯，不方便见人，可能最早得到下午了……” 这话听得洽医生扎心，他们金穗城众，巴望着给莉莉安看病，却仿佛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结果莉莉安找上门来要见罗贤，这边还百般推脱…… 还有没有王法了？ “休得无理！给莉莉安小姐看病，该是优先级最高的事项，怎么可以……” “你闭嘴！哪儿有你说话的份？”莉莉安一记萝莉怒吼，把洽医生吼得魂飞魄散，转而笑眯眯地对杨医生说，“大叔，你就带我去嘛，要是罗医生忙，我就在旁边看他，绝不打扰……” 杨医生为难了。 一位（起码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精灵贵族萝莉（是真萝莉，不是莉可那种发育迟缓超龄的）发出如此卑微的哀求，这怎么拒绝？ 加上斯佩尔看似微笑、实则施压的模样，杨医生没办法，只好答应。 但诡异的是，罗贤的通讯水晶，却打不通。 “哎呀，没关系啦，罗医生肯定睡着了，你告诉我他在哪个房间，我去等他醒，好不好嘛……” 于是，众人站在了套间门前。 斯佩尔摸着下巴思忖，这出行的规格，倒是有那么点名医的样子，能住得起五星级最好房间的年轻医生，跟医学院读博的那帮人，显然是两种生物。 杨医生略松口气，可算是消停了，只要等贤哥睡醒，这次飞刀，便终于能步入正轨…… 然后莉莉安微微一笑。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家连锁酒店的消音法阵，我会破解哦。” 古魔法天才莉莉安，真·精灵萝莉，嘴角挂着邪魅狂狷的笑容，手按在了门上。 下一秒…… 814 莉莉安的心愿「加更」 时间倒退若干分钟。 当罗贤看到暮雨拉上窗帘、坐在窗台上背对着她一言不发，他知道，暮雨生气了。 作为长期守护着罗贤、少有闲暇的存在，偶尔闹一次不满情绪，也实属正常，这罗贤是知道的。 至于原因…… 总归是因为梦幻的第一次遭到了太多阻碍，心情烦闷。 和菲儿不同，暮雨和罗贤之间天然的默契，让她能够精准地撩拨到罗贤的点，且，作为后宫搅屎棍，暮雨对罗贤的理解，也颇有层次。 生气求哄，也是一种情.趣。 和真的需要男孩子全方位无死角哄好的妹子不同，暮雨一定会留下一个线索，不那么明显，也不会难找到让罗贤抓狂，只要罗贤找到线索，游戏便结束，暮雨会给罗贤最好的反馈。 某种意义上，很难说这种游戏到底是谁在哄谁。 玩过几次的罗贤，兴奋地搓了搓手，挑战让他兴奋，而回想起前几次成功后暮雨的有趣反应，便让罗贤十分期待。 端详了两分钟左右，他便发现了暮雨今日的不同。 依然是黑色的紧身夜行服，却换成了拉链在背后的款式。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可悲的生物，看到门就想冲进去，看到按钮就想按下去，而男人，看到拉练就想拉下来。 罗贤想到了暮雨的某项爱好，顿时明白了这题该怎么解，轻轻拉开拉链，在她雪白娇嫩的脊背，轻轻地吻了一下。 暮雨的身子如触电般一僵，随后不规则地抽.搐了几下，随后飞快地扭过身子扑倒罗贤怀中，发出悄吟：“贤哥哥，嘻嘻……最懂我了。” 她双臂环抱住罗贤的脖子，柔韧度惊人的双腿缠住罗贤的腰肢，粉嫩的唇不住地在他的侧颈啄着。 俩人滚上床、滚进被窝，不多时，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丢出来。 这种事情暮雨还是害羞，闭紧眼睛躺平，等待着罗贤去探索、索取、取用。 然后，外面有人狂敲门。 罗贤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怨念十足地盯着门自言自语：“如果是老杨的话，他现在就可以回冷泉港吃屎了……” 暮雨也气得不行，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事情，她没有凌菲儿那样的地位和威慑力，只能跟罗贤偷偷地来。 有人敢去罗家沟诊所打扰罗贤和凌菲儿亲昵吗？ 也许有，但，这些人都被宰了，根据生物进化的理论，现在活着的生物，都是不敢打扰罗贤和凌菲儿亲昵的存在。 于是暮雨说道：“贤哥哥，先去看看吧，我这边……不急，嘻嘻。” 不急？ 动作表情声音，还有身体传来的温度，这一切都让罗贤难以信服暮雨是真的不急，再加上这孩子满脸怨念如同被欺负的小媳妇的模样…… 砰！ 怒发冲冠的罗贤，围了一条浴巾就去开门，对着门口的斯佩尔和莉莉安就是一顿喷：“什么素质啊这是？睡觉呢，有事留言，敲你妈的门！” 砰！ 斯佩尔和洽医生面面相觑。 杨医生则是人傻了，讲道理，门是他敲的，因为他意识到，再不敲门，可能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话说魔法小天才莉莉安消除了门上的法阵，不堪的声音瞬间透过门隐隐约约传进了众人的耳朵，且，音量和尺度都逐渐增大。 杨医生听出了暮雨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贤哥在空港的时候还跟顾千雪不清不楚呢，怎么到了宾馆，就跟小保镖搞上了？ 无缝衔接这么厉害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瞅着莉莉安这震撼的表情，估计这只纯洁的小精灵灵生仅有的十三年里从未听过如此刺激的音频，尽管sound only，但也足以将她纯洁的心灵变得污浊。 这罪名，他杨医生背不起啊！ 于是杨医生果断咚咚砸门，换来的，是斯佩尔和莉莉安被罗贤猛喷一顿。 “医生，我们是不是……”莉莉安被喷得魂飞魄散，怯生生道，“是不是打扰罗医生锻炼了？” “哈？锻炼？” “罗医生好像在里面跟女孩子一起锻炼身体，应该是大强度运动吧，不然刚才不会发出那么痛苦的声音……” “哈哈哈……是的没错就是这样。”见女儿完美误解，斯佩尔连忙转移话题，“那，杨医生，咱们就不打扰罗贤了，正好时间到了，我们去用餐如何？” 斯佩尔心里直嘀咕，这罗医生真是奔放，明明是来开飞刀，大白天的居然在酒店里搞这个？ 他不由得想起韦尔斯给他安利罗贤的时候，那玩味的表情和玩味的话： “罗贤，他是个妙人……此人艺高人胆大，时常做出惊人的举动，先生请勿要惊诧，做好心理准备……” “胆大是真的，就不知道，这技术，到底有没有吹得那么神。”斯佩尔想到。 不同于洽医生所感受到的荒唐，斯佩尔反而觉得，心中有底。 至于莉莉安，表面上依然是迷惑的萝莉样，心里却兴奋得不行。 我的天！罗贤居然不仅是个帅哥，还是个放荡不羁的渣男！ 这也太好了吧！我的梦想有救了…… 事实上，莉莉安根本没指望罗贤能治好她的病，她早就放弃治疗了。 每天，看着爸爸煎熬痛苦的眼神，莉莉安无数次想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让斯佩尔放弃幻想。 她甚至还主动劝说，她说爸爸呀，您看女儿我这个号已经练废了，要不您再找个新妈妈，重新生一个吧。 说完这话，莉莉安被斯佩尔思想教育了足足俩小时，搞得莉莉安直嘀咕，父亲到底是对妈妈有多留恋、对自己有多喜欢呀，也太偏执了吧。 偏执到，让她想要放声大哭，想要把隐藏了几个月的软弱，一股脑倾泻出来。 但她不允许自己哭，至少不能在父亲面前哭。 莉莉安已经计划好了，她要完成两个心愿，一是吃肉，最好是吃大肉；二是找个足够帅的男人，用掉自己的初夜。 这样，她就觉得死而无憾，至少相比许多活了几百年碌碌无为的精灵，她莉莉安，体验了不少好东西。 另外…… 如果她变成一个坏孩子再离开这个世界，父亲也不会这么伤心了……吧？ 莉莉安的计划在「寻找足够帅的男人」这一步搁浅了，她的眼光很高，大多数的男人要么生理意义上不够帅，要么气质跟个憨憨一样。 直到她看到罗贤。 餐桌上，莉莉安邪魅一笑，忽然提出要求：“父亲大人，我可不可以就在这酒店里，让罗医生给我治病呢？” 815 第五层 莉莉安这要求，对于高级患者而言，倒是蛮常规的。 许多身份高贵的人，不喜欢去医院，酒店反而是更舒适的环境。 但是…… 这也太主动了吧？在罗贤下榻的酒店治疗？ 怎么搞得跟精灵贵族礼贤下士似的……不对，好像本来就是他们求罗贤来开飞刀，只不过，蔷薇玫瑰泪家族比较有逼格而已。 斯佩尔想到这一层，对女儿说道：“这酒店条件着实一般，而且，来来往往人员复杂，还是在医院比较……” “宁还知道人员复杂？”莉莉安瘪嘴道，“爸，今天在医院您又不是没见到，那么小一个病房，挤了多少金穗城各界名流？市政厅的人都来了一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开什么市民大会……” 斯佩尔望向洽医生，后者顿时冷汗直冒地讪笑：“哈哈，这，这确实是我们不对，大家有些关心过度了……我保证，从现在开始，一定在医院为你们创造一个安静舒适的诊疗环境……” “你看，乖女儿，他们都保证了，咱们就……” “我不！”莉莉安哼唧道，“我就要在这儿治！” 在这酒店才有机会和渣男罗贤搞起来，医院里眼睛太多。 况且……医院也没什么情调。 别看莉莉安年纪小，思想深度和人生阅历，一百个懵懂无知小莉可都比不上，罗贤那套房，她知道，是情侣专属的，里面有许多不可描述的小机关，绝逼能让莉莉安获得绝大多数精灵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美好体验…… 骚啊，罗医生！出来开飞刀，还玩这个哦…… 于是斯佩尔陷入了挣扎。 是保持蔷薇玫瑰泪的面子，还是顺了女儿的心愿，让她得以接受罗贤的诊疗？ 关键是，他也拿不准，罗贤到底能不能搞定莉莉安的魔力淤积瘤…… 就在这纠结的时候，罗贤忽然从楼梯上走下来，径直走向大厅里斯佩尔三人的位置。衣冠齐整地。面无表情地。 “斯佩尔先生你好。之前您说，要我先做几个病例测试一下，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现已拜托艾瑞达公司，为我寻觅合适的病人，就在金穗城综合医院进行手术，时间大概定在今晚和明天，请斯佩尔先生届时一定要去观摩。” 说完，罗贤扬长而去…… 三人大眼瞪小眼，没搞明白罗贤这是闹哪一出。 杨医生赶紧追上罗贤：“哎哎哎，贤哥，你不是说打死也不做测试么……” 罗贤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测试啊，我决定了，这狗屎贵族的手术我不做了，但我要在他们面前做几个超高难度魔力淤积瘤切除，告诉他们我能做，然后直接打道回府……嘿！气不气？” 杨医生倒吸一口凉气。 真狠啊贤哥，看来与暮雨酱的嗯嗯啊啊被打断，的确让罗贤气得不行……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与暮雨的○○初体验，罗贤是看的极重的。 而当门被敲响的那一刻，暮雨脸上的恼怒与失落，罗贤全然看在眼里，当时就火了。 豪华套间的门都有双向隔音的法阵，开了免打扰模式还能听到敲门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方破解了法阵，强行要叫罗贤出来。 这就是精灵贵族吗？爱了爱了…… 罗贤的脾气上来了，于是迅速制定出上述计划，并火速联系了万能的医药代表，工具人金素妍。 看到罗贤为她出气，暮雨很是惊喜，跟罗贤玩了点小花样，才把罗贤放出来，执行这估计能把斯佩尔给气死的计划。 此时此刻，斯佩尔、莉莉安和洽医生，还不知道他们将要经历什么，单纯的思想，依然停留在第一层。 看到罗贤突然变得合作起来，还蛮开心的。 “罗医生还是识大体的。”斯佩尔感慨道。 “其他人我不管，反正我要在这酒店里治……”莉莉安嚷嚷。 洽医生则忙着跟大佬们通气儿，于是晚间，金穗城的报纸们就又开始搞大新闻。 《震惊！罗贤为讨精灵贵族欢心，居然拿同胞病人做实验，草菅人命……》 这就是精灵系媒体最优秀的地方，不管你做什么，他们总能以清奇的角度找到黑点…… 稍微缺乏点判断力的民众，很容易被他们的节奏带偏。 对此，罗贤倒是毫无波动，毕竟他也是个喜欢在报纸上带节奏的大喷子。 到底是草菅人命，还是救人于水火之间，手术做完，自然见分晓。 不过杨医生考虑得比较全面，忧心忡忡道：“不会有脑残到时候来冲击手术室抗议吧？” 以金穗城医生们的节操，还真有可能撺掇一批脑残来膈应罗贤。 “怕什么，我找人来站台。”罗贤扬了扬通讯水晶，“可可那边又攒了一批血族断肢再植，晚上先做这个练练手。” 于是。 当晚九点半，金穗城医生们暗中纠结起的一批反动分子，集合在了金穗城综合医院的门前。 人群中，隐藏着几个托儿，其中的头目，空港围飞艇的时候，也在。 我们暂且称呼他为托子哥。 托子哥的眼睛里闪烁着复仇的火焰，空港一役，实在是他搞事生涯的一大污点，势必要在今晚报仇雪恨。 区区钻5医生，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呢？ 他托子哥，可是连星辰级的医生都搞过的专业群众暴动家，怎能倒在区区罗贤面前？ 托子哥握紧双拳，闭上眼睛，刚想下令开动，一阵悠远低沉的声音，从后面的天穹传来。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蓦然回首。 只见，一架巨大的古代造物空天母舰，褪去匿踪模式，浮现在金穗城的上空。 “老大……”他的小弟在旁边小声逼逼，“这……这不会是来找罗贤的吧？” “怎么可能，想多了。”托子哥笑了，“你看，那是高阶血族的徽记，罗贤他怎么会……” 托子哥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忽然想到，罗贤好像和某十画血族私交不错…… 哎，别，别来真的啊…… 空天母舰降到低空，吸引了许多医院里散步恢复的大爷大妈患者们的驻足。 只见一连串血族男女，依次从空天母舰上跳下来，靠着统一制式的滑翔翼，落在地上，单腿跳着，从金穗城综合医院的大门，排成一队，蹦跶进去，手里还抱着一条断腿。 伴着今夜的月色迷离。 场面，有点吓人。 816 该怎么见他 托子哥有点被这场面给唬住了，就不太敢往里冲。 他摸不清这帮断腿血族是来干啥的，万一和罗贤有关，又和罗贤是一边的，他们这些臭鱼烂虾，岂不是要被血族老哥老姐们打死？ 要知道，血族看起来高贵优雅客客气气的，其实骨子里崇尚暴力，毕竟是食物链顶端的人型生物，你要把他们给惹毛了，直接咬你。 虽然是一群断腿的血族吧……但，断腿血族，也不是他们这帮实力一般的普丑人类能招惹的存在。 托子哥的领导建议道：“要么，再请示一下领导吧？” 托子哥深以为然，把通讯给金穗城医学大佬们发过去。 对方此时不是在给学生上课、就是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听托子哥说抗议行动受阻，很是意外。 血族断腿患者？还乘着空天母舰来？ “小子，你别逗我行吗？”一位教授直言不讳道，“血族的空天母舰，要是来金穗城，我们会得不到消息？还开着匿踪模式突然现身，逗我呢？偷袭港口呢这是？” “你是嫌我们钱给的不够吗？没事，你先把活儿给我们干了，事后再谈价格嘛，价钱都好说的。”另一位大佬劝说道。 托子哥真是有口说不清，于是只好自行做出了一个折中的选择。 先自己去医院里探一探，这些断腿吸血鬼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光是搞事的人，金穗城综合医院里的医生们也震惊了，分诊台的护士，吓得把前两天刚抢到的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护肤品「深水炸弹」深层滋养补水液都给摔到了地上。 领头的断腿者，蹦到外科分诊台护士面前。 “罗贤在哪儿？” “啊？”护士茫然，“我，我不知道……你们，你们是来做什么呀？” “接腿。”断腿者沉声道。 “嗯……接腿，为什么要来这里？”护士问。 “因为腿断了。”断腿者做出了一个朴素的回答。 好在此时杨医生来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招呼着患者们往骨科走……不对，往骨科蹦跶…… 与此同时，杨医生还抓住分诊台护士，让她帮忙联系血液科的人，来骨科找罗贤。 “哎？”护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们做手术，不会出很多血吧？” “不是出血。”杨医生哭笑不得，“我是怕他们手术做完了饿。” 可可带来的血族断腿战斗群，让整个金穗城综合医院都沸腾了。 他们倒不是没见过血族患者，金穗城是国际化大都市，什么外族没见过？ 但是，99个断腿血族一起来骨科就诊就有点恐怖了，更恐怖的是，他们断的都是右腿，而且断点和断面具有高度的相似性…… 临时从小五的被窝里爬出来、推掉了小三的酒吧邀约和正宫的夺命连环call的骨科主任阿斯加特，瞅着血族患者们的断层扫描结果，后背冒冷汗。 怎么感觉他们像是被同一个强大的存在挨个把腿给拍断的呢？ 不对不对，肯定是错觉，这种场景根本不可能发生啊…… 等看到第54名患者的片子时，阿斯加特主任忍不住了：“那个，我多嘴问一句，您们是怎么伤的？” 那血族老哥面无表情，淡淡道：“别问，问就是工伤。” 阿斯加特这才稍微有点明悟，血族里有不少在空天母舰上修古代机械的工程师，古代机械的话，造成多么离谱的伤害，都可以理解。 “哎，主任……” 这时候托子哥终于找来了骨科，推门进来，里面四五六七八九只吸血鬼，齐齐望向他，差点给他吓尿了。 那一刻，托子哥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主任漫不经心地抬头，问了一嘴：“你谁？找我做什么？” 他张了张嘴，问题已经问到了嘴边，但是，却说不出口。 这房间里空气的压力，实在是太大，即便是在闹事领域身经百战的托子哥，也无法承受。 于是，小弟们在医院门口的街边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探路的托子哥归来。 只见，他两股战战，嘴角泛着勉强的笑容，忧伤道：“今天就算了吧。收队了收队了……” 这边的搞事大队忙着撤退，而空投99个断腿吸血鬼的可可大人，却在空天母舰上，在自己的闺房里踌躇。 她一次又一次地照镜子，紧张又认真地整理她那一头绚丽的银色长发，弄了半天，忽然又鼓着腮帮子胡乱地把它们又弄散。 “什么呀，去见一只美味的食物而已，这么认真干什么，搞得跟情人幽会似的。”可可自言自语，然后又照了一眼镜子，镜子里，披头散发的血族少女，略显狼狈。 好丑啊，会不会让他讨厌呢，他讨厌我的话，会不会就不跟我做交易了呢，我是不是就吃不到他了呢，这一次是不是又白来了呢…… 思维狂奔的可可，忽然心下一紧，神色肃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搬个小凳坐到梳妆镜前，飞快地整理好头发，并梳了一个乖巧温顺的发型。 做完这一切，她心里的紧张感消失了不少，长长吐出一口气。 然后，愣住。 啪！ 可可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我到底在做什么呀……话说回来，这发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是在哪里见过……” “嘻嘻，这是菲儿姐姐在诊所最常用的发型哦。” 阴影里，一道甜美软糯的声音忽然响起。 可可下意识地丢了一团蝙蝠过去，暮雨灵巧地闪开，坐到可可的床上，嬉笑道：“可可大人，下意识地就按照贤哥哥喜欢的方式梳妆打扮了呢。” 对方的话让可可整个人都要炸毛了。 我、我居然……在下意识地讨好罗贤？ “你胡说！”可可尖声尖气道，又觉得反应过度了，于是佯装镇定，“哼，不过是手滑罢了……” “嘻嘻，可可大人是不是手滑，我不关心；我只知道，可可大人现在很苦恼，想和贤哥哥突破现有的关系，却无从下手……” 可可被暮雨说得想吃人，但，她忍住了。 暮雨像她表露过，希望协助她接近罗贤，虽然可可依然对暮雨这种帮助罗贤广纳后宫的态度无法理解，不过她至少知道，暮雨此番前来，确实是想帮她做点事。 于是，可可斜睨了她一眼，从鼻子里轻哼出来：“那……那你先说说，这次我该怎么去见他。” 817 艺术，这是艺术 该怎么见他？ 暮雨歪歪脑袋，起初有点疑惑。还能怎么见？见喜欢的男人，当然是洗白白穿上漂亮衣服、满心欢喜地去见呀。 不过暮雨酱有一点好，她不似凌菲儿，她是在枯燥、严苛、痛苦的童年中长大的，她没有一帆风顺的过往，甚至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好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因而，暮雨换位思考的能力比较强。 也是哎，并非每一个女人，都能像她一样，放下身份的包袱，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于是暮雨计上心头，鬼点子来了：“嘻嘻，可可大人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不妨演练一下好了。” “演练？” “是呀，我拿来了贤哥哥的一套衣服，又去服装店偷了个假人模特，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哎哎哎，你别舔啊……” 暮雨刚把罗贤模型摆好，可可眼前一亮，只见一团蝠影闪过，暮雨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可可已经抱着罗贤模型的大腿蹭了起来。 哭笑不得的暮雨好不容易把可可拽开，后者一脸愠怒：“你干什么？别打扰我，体脂率过高骨骼畸形的食物……” 暮雨无视这奇诡的称呼，说道：“可可大人您也太……咳，感觉您现在不适合去见贤哥哥呢，怕不是要吓到他。” 可可冷静了一下，顿时泄了气。 太久没见罗贤，也没吃他，这戒断反应，实在是无法控制。 也就东大陆当下是文明社会，要是搁以前，早就把罗贤捉回家了。 “不行，可可大人，您现在这个状态，不行的。”自己都没把垒上完就开始当恋爱小导师的暮雨，严肃道，“我建议，转换思路，另辟蹊径。” 暮雨的蹊径辟得很飘逸，她建议，可可这次干脆就别去找罗贤。 这状态去了也容易进退失据，不说罗贤怎么看，可可自己就丢不起那脸，索性就别去，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真的行？”可可深度怀疑，“你不会是在骗我吧？为了出清潜在的竞争对手。” “姐您真不愧是高阶血族呀，「出清」这词都出来啦，讨论泡男人都用金融术语这就是社会精英吗……”暮雨吐槽。 可可沉思，暮雨的建议，确实很可行。 “但有个问题。”可可发现了盲点，“这次我不去，下次岂不是更……嗯，更难把握？” “所以说嘛，可可姐！”暮雨拍着胸脯保证，“你在这里等一晚，我去帮您取点罗贤的血过来。” 此时，罗贤还不知道，可可-暮雨战略同盟正在谋划着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他在骨科的手术室里，血族断肢再植做得飞起。 不过，连着接了几十条右腿，节奏略显单调。 “回去跟你们老板说一下。”罗贤抓了一名患者嘱咐道，“下次别光带断腿的，也带一些断胳膊断脖子的来。” 那血族老哥顿时双目中写满了悲愤，但碍于可可的淫.威，不得不对罗贤强颜欢笑：“嗯，好的亲，没问题的亲。” 旁边的医生，瞅着血族对罗贤如此低三下四，不由得嘟哝：“这罗贤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跟血族关系这么好？” “这不是重点吧。”骨科主任阿斯加特淡淡道，“专心看操作。” 能一次召唤来这么多的断腿血族，还让他们客客气气地排着队接腿，这着实给了金穗城综合医院的医生们当头棒喝。 他们之中，不少人能跟精灵搞好关系就已经在金穗城挺直腰杆喜气洋洋地走路了，万万没想到，从冷泉港这小地方来的罗贤，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不少人拿出成像水晶，记录下这一刻。 平常在金穗城的各个场所，血族向来是不爱排队的，有时候保安去劝说血族排队，血族还打保安。 主动排队，确实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场面。 当然了，他们也不想啊，他们平时来金穗城综合这种等级的医院，都是走至少俩S俩V的特殊通道，排队？不存在的。 但可可大人说，不能给罗贤招黑，于是就要求他们和普通患者们一样，按规定排队挂号、缴费。 众人咋舌惊叹的时候，只有骨科主任阿斯加特，默默地看罗贤手术。 许久，他忽然开口。 “艺术，这是艺术。” 旁边的中社交型咸鱼住院医连忙条件反射般地问：“主任，您说什么艺术？下周有艺术展是吗？在哪里，哪一场，我去帮您订票……” “蠢货！”阿斯加特猛击那住院医的脑壳，“是手术！手术！你们这帮猪，一天天的就他妈知道八卦，也没心思学技术。” 然后，阿斯加特又盯住罗贤操作的画面，一脸沉迷：“是那个弱智跟我说罗贤的断肢再植做得很好，这何止是很好？简直就是断肢再植的神！” 众医生面面相觑。 要知道，阿斯加特主任并不是一个技术痴，而是一个颇为世俗、热爱生活的医生，这从他包养的小妹妹的数量和种族数量上就能看出来。 因此，他很少在公共场合夸赞医生的技术，因为他自己技术就不弱，而且并没有太高的技术追求。 算是星辰段位里的高级咸鱼。 但是，在罗贤面前，阿斯加特却如此失态，这不由得让医生们冷静分析—— 这腿，到底是接得有多好？ “你们真的是猪啊。”一位技术较强的副主任医师，嘲讽道，“这有什么好分析的？血族断肢再植，像罗贤这样做，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哎？这……”一位蠢萌实习生反眨着无辜的眼睛，“前辈，恕我愚钝，并没看出来……” 那副主任瞥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只蠢萌妹子实习生，鉴于性别，就没有喷，而是解释道：“你看手术室里，五轴光学对焦仪，没开。” 此话一出，在场这些技术力较低、看不懂手术的小医生们，脸色齐齐一变。 血族断肢再植的核心难点就是对准他们那些密密麻麻的体内法阵。 金穗城综合是全国级别的大医院，这些工作，自然是从精灵帝国引进最先进的仪器来做。 没想到，罗贤居然能凭借肉身，达到不逊于机器的手术速度？ 此子…… 望着这景象，斯佩尔·蔷薇玫瑰泪眉毛一挑。 这罗贤，果真不一般，女儿的病有希望了。 大魔导师的嘴角，露出第一层的笑容。 818 暮雨：鸽了 罗贤用仅仅一个晚间加班，便在金穗城综合医院达成了血族断肢再植百人斩的成就，看得骨科的医生们手心冒汗，腿，隐隐作痛。 “这是在亮活儿了啊。”阿斯加特主任淡淡道，“肿瘤外科和能量外科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要为难了。” 已知罗贤几乎没有展现过切魔力淤积瘤的技术，而他又要给斯佩尔的女儿做手术，易得，罗贤此时应该先切几个基础款的瘤子，向金穗城的医生们证明，他有这个能力。 他罗贤在金穗城开飞刀，承接的医院，也要为斯佩尔女儿的生死负一部分的责任，那要是罗贤胡乱开刀，他们当然不能愿意。 问题是，就金穗城综合的尿性而言，那俩科室的老哥，连测试性质的手术，都不想让罗贤做。 罗贤做坏了他们怕，罗贤做好了，他们更怕。 然后罗贤就连接一百条断腿，这可是足以上全国性质大新闻的表现了，人们会看到罗贤的技术之强悍，以及，明明是长于魔术回路修复的医生，却能轻松跨界。 这样的背景下，再不让他试一试，就说不过去了。 平均每条断腿两分半，用了四个多小时，罗贤才走出手术室，眉宇间略显疲倦，挥挥手赶走了眼神中满含崇敬的骨科医生们。 “困了，想睡觉。”罗贤对着影子说，“你把我抬回去。” 说完，罗贤往手术层走廊上的长椅一躺，小眼一闭，居然开始打呼噜。 暮雨则从影子里跳出来，把罗贤装进睡袋里，往肩上一抗就跑了。 走窗户。 阿斯加特主任看傻了，喃喃道：“绝了……冷泉港的医学天才，是这种待遇的吗？” “是啊。”住院医附和道，“想睡觉，随地一躺就有人伺候着送回酒店……” 阿斯加特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是这个吗？那保镖，那胸，那屁股……啧啧……话说你们住院医的关注点真是奇怪。” 住院医脸色变得不太好，的确，对于长期超负荷他们的工作来说，相比于巨.乳小保镖，睡眠，也许才真的是他们更渴望的东西。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想通之后，怎么这么悲凉呢…… 话说暮雨把罗贤送回酒店豪华套房，觉得机会来了。 趁着罗贤累到熟睡，取一点他的血液，解决可可的燃眉之急，让可可有充足的战术空间来打一波欲擒故纵。 同时，暮雨在这边配合，有意无意地提起可可，罗贤明天去查房，看到这一百只断腿吸血鬼，肯定会睹物思人，想念起可可的好…… 平心而论，可可确实很好，操纵着整个维斯艾尔报业集团捧罗贤，又喝令艾瑞达这个跨国药企把罗贤当大爷，暮雨相信，像罗贤这样善良的性格，不可能不感受到她的心意。 暮雨把罗贤摆在卧室的大床上，双手合十，神叨兮兮地嘀咕：“菲儿姐姐，冒犯了……我可不是要伤害小贤哦，就取一点点血，就一点……” 取血这件事，看似是医生的专业，但刺客也是会的。 有时候，刺客们也需要取得目标的血液以施加某种诅咒，用于制造扑朔迷离的死亡假象，抑或单纯的折磨。 嗖地，暮雨的指尖，捻起一根小巧的注射器，嘴角挂着没逼数的笑容，针头泛着寒光，刺向罗贤的静脉…… 在针尖接触皮肤的一刹那，罗贤的身体猛然闪出几道深红色的电弧，将暮雨噗地弹开。 猝不及防的暮雨酱，结结实实撞在了墙上，吐出一口老血。 咳……这，这是什么？ 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暮雨的通讯水晶响了起来，凌菲儿冷若冰霜的面庞，出现在暮雨面前。 “哦？居然触发了这个？”凌菲儿玩味道，“你想对小贤做什么？让我猜猜，难不成……你在扮演女搜查官？” “哈？”暮雨蒙圈，“女搜查官……是什么？” 被这么一反问，凌菲儿反倒是有些脸红了。 她也只是听罗贤提过一嘴，刚才保护符文触发，暮雨又秒接通讯，神色还算正常，说明她们没有遇到危险。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触发符文的伤害，是小贤和暮雨之间的小.情.趣！ 凌菲儿一时间酸死了，小贤似乎在暮雨面前格外主动，为什么呀，凭什么呀。 但是，冷静下来一想，暮雨对小贤也是痴情一片，所付出的，并不比她自己少，况且这次两人在金穗城的事情，罗贤也和菲儿打过招呼。 忍了吧，老公是自己选的，自己选的…… 凌菲儿一脸怨念地嘱咐了一句：“注意点，别玩得太过火。要是让小贤感觉到过分，等回来饶不了你。” 然后，退出了通讯。 暮雨心有余悸地呆了半晌，手捂着起伏的胸口，喃喃道：“我滴妈呀……差点就露馅了，还好还好……” 原来凌菲儿在罗贤身上布置了后手吗，护食护到这个程度，服气了…… 暮雨当即决定，放弃偷罗贤的血送给可可的计划。 谁知道，凌菲儿有没有针对罗贤的血液，布置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要知道，女武神对血族女士，可是一直都很警惕的呢。 “鸽了鸽了，专心和贤哥哥睡觉，嘻嘻……” 暮雨稍作洗漱，身上缠着浴巾，像猫儿一样轻盈地摸到床上，侧躺在他的身边，激动地有点发抖。 这个位置，在罗家沟诊所，是凌菲儿的专属，她樱田暮雨，只配在落地灯的影子里看。 终于，得偿所愿，体验一下与贤哥哥同床共枕的快乐…… 暮雨流下了感动的液体（指眼泪）。 ------ 两日过去了。 罗贤连切四瘤，继骨科之后，让能量外科和肿瘤外科的医生们也闭嘴了。 金穗城综合医院的反对者们，眼看着越来越蔫，反倒是斯佩尔精神越来越振奋，每天晚上都请罗贤吃饭，吃金穗城最贵的饭。 罗贤欣然赴宴，吃得欢实，暗中对比一番，觉得还是不如老婆做的好吃，辣鸡金穗城，也就这水平了。 “罗医生。” 晚宴上，斯佩尔向他发出正式邀请：“小女的治疗，可以开始了。” “哎……不行不行。”罗贤摆手道，“我觉得，我的状态还没调整到最好，再等等。” 斯佩尔：? 819 得意忘形 旁边陪席的洽医生，凑到斯佩尔耳边解释了一波。 斯佩尔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原来如此……这种手术，确实很吃手感，调整到最佳状态再做，也是对患者的负责。” 罗贤心想，这人也太伪善了，我调手感，那对你女儿是负责了，那用来调手感的那些患者，算什么？ 他皮笑肉不笑，露出杨医生式的奸笑：“您说的对呀，大魔导师先生！给我五天……不，三天的时间！绝对给你一个最好的罗贤！” 听着罗贤拍胸脯保证，洽医生莫名地感觉，肉麻，且毛骨悚然。 不对劲，这不像罗贤的行事风格。 这可是空港被围还能给抗议者买产品赚一笔的商业鬼才，怎么可能乖乖地为了斯佩尔调状态呢？ 于是，洽医生饭后马上把状况，禀告给了金穗城医学大佬们。 大佬们心态十分乐观，笑着告诉洽医生，这是罗贤没谱的表现啊。 “你想，他要真的对这个瘤子很有把握，还找什么手感？肯定马上就给莉莉安小姐给做了。” “可是，这两天罗贤做的魔力淤积瘤切除，都非常成功。”洽医生道。 “那能一样吗？”对面的大佬语重心长，“小洽，你不要胡思乱想……莉莉安小姐这个瘤子，可是能在最近十年里排到前五的超高难度病例，帝国那么多大神，在最先进的魔工技术加持下，都不敢做，他罗贤，还能给切了不成？” 洽医生想了想，事实的确如此，以罗贤这个恃才放旷的性格，那肯定是怂了，不由得开心起来。 然后，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里，罗贤不停地呼唤金素妍，给他找魔力淤积瘤的病人来。 罗贤通过金素妍要过不少病人，术后的反响，都是极好的。 听说罗贤又要开展新项目，不少有需求的客户，心思都活络起来。 当弱鸡医生的试验品，那叫小白鼠；当大神医生的试验品，那叫新品尝鲜，说不准收费上还有优惠。 就算没优惠，治病的同时附送看帅哥的服务，也值了。 于是，罗贤仅用三天的时间，就塞满了肿瘤外科划给他的病房。 当他睁着渴望的眼睛，向护士长祈求更多的病房时，后者忍不住胳膊肘往外拐，冲进主任办公室里，痛陈利弊，凭借着老资历和撒泼打滚的天赋，又帮罗贤多要了十张病床。 然后，第四天，罗贤连切十瘤。 斯佩尔越看越来劲，陪着罗贤做手术做到半夜，一边看一边夸： “罗医生，手感火热啊！小女的手术，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做了？” 听到这话，罗贤虚着眼睛，把眼神弄得分外疲惫，扶着墙点头——好一副敬业的形象！ 然后，他脚下一滑，来了个平地摔。 这一摔让诊室里变得鸡飞狗跳，暮雨把罗贤扶到椅子上，后者扶着腰，接受着斯佩尔和洽医生的嘘寒问暖。 “罗医生，您没摔坏吧，要不要去拍个片子，看看怎么样……” “嘶~哎呦，片子就没必要了，腰有点晃到，估计得养几天了。”罗贤懊恼地摇头，“斯佩尔先生，哎，你说我这真是不小心，这个节骨眼上……” 斯佩尔从罗贤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自责，顿时感动了。 看看，瞧瞧！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呀，做手术做到累得摔倒，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而是担心无法如期进行下一场手术！ 从罗贤的身上，斯佩尔看到了许多当今的医生们身上没有的东西。 当年，正是靠着这种热忱，艾尔风大陆的医学，脱离了蒙昧的时代，走向体系科学、百花齐放的大时代。 而当今这些医学界的守成者、完善者，反倒普遍缺乏罗贤这种锐气。 冒险的手术，不做；能用设备的，绝对不动手…… 求稳，某种意义上，是对患者的负责，然而，过度求稳，无疑也是一种消极态度。 “罗医生，您不要这么说。”斯佩尔握着罗贤的双手，声音有些颤抖，“能够得到您的诊疗，是小女的荣幸……您放心休息，什么时候身体无恙，什么时候再做手术！不急的，我们就当在金穗城散心了！” 罗贤暗暗偷笑，居然把斯佩尔忽悠到这种程度。 回到酒店，罗贤跟暮雨大笑了一通，旋即又产生了新点子。 “我先躺两天，然后跟斯佩尔说，我想女朋友了，心情不好，要凌菲儿来看我，再跟菲儿打个配合，让菲儿那边说，这云海学院校长的职务呀，俗事缠身，暂时脱身不得，要等几天……我真是个天才！” 说完，罗贤不等暮雨做出什么评价，就抓起了通讯水晶。 “等等……” 暮雨的小脑瓜其实已经很快了，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个计划的问题到底在哪里，怎奈何罗贤的手更快，而且他动的是那只直连凌菲儿的水晶（别问，问就是老婆专属），而且以凌菲儿那变态贤控的性格，当然是秒接…… 所以。 等到暮雨叫出声，罗贤已经在绘声绘色地跟凌菲儿描述他是如何牵着大魔导师的鼻子走，又是如何想出了这天才般的点子…… “怎么样，菲儿，来一波？” 罗贤得意洋洋，余光忽然发现，暮雨正捂着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禁有些纳闷。 “哦……”凌菲儿拖长了声音，“也就是说，你，为了出斯佩尔和他女儿打断了你和樱田暮雨「哔——」的恶气，要我帮你一起演戏恶心斯佩尔？” 被凌菲儿给总结了一波，罗贤才陡然意识到，好像，有点怪怪的…… 罗贤连忙讪笑：“哈哈，老婆我不是这个意思……” 嘟—— 一阵忙音。 凌菲儿直接关闭了通讯水晶，没有给罗贤任何解释的机会。 罗贤挠头，这是生气了呀。 仔细一想，确实有点傻，这种事，凌菲儿怎么可能会帮忙，这么护食一女人，就连这次罗贤和暮雨单独出来，都是在她怨念满满的眼神之下上的马车…… 这下子轮到罗贤捂脸尴尬了。 “嘻嘻，贤哥哥也不必太担心啦。”暮雨反倒安慰起来，“菲儿姐姐也就生个小气而已啦。” 事实上，暮雨还是低估了凌菲儿的行动力。 以及，某位真·精灵萝莉，正在为找不到切入点，而感到烦躁。 820 莉莉安出离愤怒了 这么多年来（其实总共也就十三年），莉莉安对于自己的容貌，突出一个自信，进而，很少在穿衣打扮上下功夫。 因为，从衣柜里闭着眼睛摸出来一套衣服，穿在身上，都是那么的可爱。 可爱，便是莉莉安的代名词，或者说，但凡是认识莉莉安的人，想到「可爱」这个词，脑海中都会自动浮现出莉莉安的倩影。 凭借着极好的长相和超凡脱俗的气质，莉莉安在她的人生中无往不利，但凡是碰上个异性，央求他做什么事情，人家就没有不答应的。 莉莉安甚至相信，就算她在路上抓个普丑男性，说，大哥哥，我很可爱，请你去死，可能，大哥哥都能给萌死。 虽然她没试过吧，但因为她的一个笑容、或者一个短暂的肢体接触而诱发心脑血管疾病的各族男性，大于等于十人次。 但是，莉莉安在罗贤这里，碰壁了。 这几天，做手术的间隙、吃饭的时候、甚至是上厕所回来的路上，莉莉安跟罗贤各种偶遇、各种套近乎，罗贤就是油盐不进。 她几次三番地暗示，要和罗贤交换通讯水晶的特征码，结果，罗贤居然对她的暗示，完全不接…… 也不知道罗贤是有意疏远她，还是根本就接不到她的暗示。 不应该啊，罗医生看起来不像个笨人，怎么可能届不到呢，但是，罗贤疏远她也是不现实的，她莉莉安的魅力，怎么可能有男人抵挡得住。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罗医生喜欢男人。 莉莉安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她打听到，罗贤是有正牌女友的男人，而且正牌女友还是那个出了名的天才莽妇凌菲儿。 “难不成，罗医生是传说中的御姐控么……” 莉莉安嘀咕着走进餐厅，找到罗贤的座位，在他的对面坐下。 这是酒店专门为罗贤和斯佩尔父女划出来的区域，两方常有交流，被其他人听到，总归是不太好。 罗贤正在通讯，看到莉莉安过来，跟对面说了两句什么，关掉了。 但，小机灵鬼莉莉安，还是通过惊鸿一瞥，看到了通讯的对象。 “哎？罗医生居然认识莉可公主吗？”莉莉安捂着小嘴，惊讶道。 “认识啊，她是我的学生。”罗贤道，“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罢了。” 从罗贤说话的神态间，莉莉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情绪。 那种情绪，莉莉安没有亲身体验过，但她有一个很要好的女同学，曾经去她家玩耍的时候，同学的哥哥，来陪她们做点心。 哥哥和妹妹说话的时候，就是那种情态。 莉莉安酸了。 于是，等到又一次在走廊拐角“偶遇”罗贤的时候，莉莉安没有上前攀谈，而是藏了一手，借助她那已经大部分凝固、只能微微调动的魔力，生成了一面小镜子，观察罗贤的行动。 果然，罗贤又在和那莉可公主通话，画面里，莉可稚嫩而略带婴儿肥的小脸，正泛着粉红色，一副娇羞的样子。 “哥哥……真的要看吗？” 唔，果然，猜的没错，罗贤居然认了六公主当干妹妹，话说这消息应该还没传出去，否则的话，这金穗城的医生们，怎么会这么为难罗贤呢？ “要看。”罗贤严肃地回答，“说好的，每天一上报，我要实时掌握你的情况。” 莉可身高缩水治疗已经接近尾声，罗贤希望能通过这收尾阶段的操作，来一定程度上矫正她那不太健康的盆骨，让她未来长高的概率大一些。 不过，于私心而言，罗贤不太希望莉可长高，就保持这样子，才有内味儿。 但莉可本人对身高颇有怨念，本着为患者着想的逻辑，罗贤还是忍痛往拔高的方向走了。 说不定，从1.368米长到1.450米左右，抱起来更舒服…… 通讯水晶的小光幕里，莉可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偶尔抬起眼睛来瞅罗贤一眼，支支吾吾地拒绝。 “那个，通讯里……没、没有这样过，太难为情了……” 按照罗贤的要求，她需要把大.腿和小.屁.股对准镜头，还要变换角度、扭来扭去，这总让莉可觉得，只有不正经的女人才会做这种事。 于是，她干脆把自己用毛毯裹紧，在床上缩成一个球，晃着脑袋上的呆毛，噘着嘴对罗贤说道：“不给你看，哼。” 罗贤被萌得心痒痒，怪笑了几声，发出恶魔般的低语：“小莉可，你可不要后悔哦……乖乖听话，回去的时候给你带罗勒叶口味的小熊软糖，冬季新款。” 听闻此言，莉可整个人都振奋了，从毛毯里蹦起来：“真、真的吗？呜呜，那个，那个好好吃，我要、我要！” 说完，又小脸一红，侧过眼神道：“哼，别以为用这个就能收买我……” 那边，在莉可附近OB的泰贝莎，瞅着莉可这没出息的样子，连忙耳语道：“公主殿下，那软糖，我也可以帮您买……” “你、你走开啦！不要让哥哥听到！”莉可连忙把泰贝莎推开，小声逼逼，“你买的，跟哥哥买来送我的，能一样吗？” 泰贝莎脸色一黑，感觉心上被猛地扎了一刀。 后面，莉可和罗贤说了什么，她，全然没有听见，她的世界，已经变成了灰色，耳朵里的声音，也变得不甚清晰，甚至幻听出了雨声。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而在罗贤那边，莉莉安也悲伤了，看着光幕里的莉可公主，身着白.丝.裤.袜，对着罗贤用无比下.流的姿势扭来扭去、还很高兴的样子，她，出离愤怒了。 都是精灵，都是萝莉，为什么公主可以，我不行？ 难道，血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理解出现问题的莉莉安，有点上头。 她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怒换一套白.丝.小.吊.带，准备用跟公主殿下同样的配置来证明自己。 不过这扮相出门绝逼会引起轰动，于是莉莉安又他套上了罩袍，戴上尖顶帽，穿上小皮靴，一副小魔法师的样子。 她照了照镜子。 无敌了！ 莉莉安决定，给罗贤一个开袍杀，让他原地boki，○虫上脑，被本小姐的可爱蒙蔽双眼，圆了她「和帅哥体验○生活」的梦想！ 为了提升惊喜程度，莉莉安甚至还拉了一张风系魔法卷轴，从窗户潜入罗贤的卧室，藏在了罗贤的被窝里，准备给手术归来的他一个惊喜。 与此同时。 一艘插着凌家旗帜的飞艇，降落在了金穗城大奥国际空港。 821 演员与应变 金穗城大奥国际空港，之所以中间加了“大奥”俩字，是因为这空港是由自然精灵奥术魔法研究中心援建，因为规模较大，所以就叫大奥。 你以为是不是还有小奥空港？不，另外的两个，叫做中奥和超大奥…… 凌菲儿昂首阔步走下飞艇，强大的气场，差点吓得地勤人员一记平地摔。 后面跟着的云海附院肿瘤外科杜主任，就显得没什么气场。 气场这东西都是相对的，老将打野也许可以在气质上完爆未来可期打野，但在灵性冠军打野面前，就只能全程隐身了。 直到现在，杜主任都没能明白，自己这一趟被凌菲儿抓过来，任务究竟是什么。 凌菲儿是这么说的：“你向金穗城的医生们证明一下，罗贤的魔力淤积瘤切除水准上乘。” 对此杜主任十分迷惑，这他怎么证明？ 从报纸上的消息来说，罗贤在金穗城开展的手术都非常成功，只要斯佩尔先生不瞎，就能看出，罗贤是给她女儿做手术的最佳人选。 罗贤的徒手钝性分离，能够最快地切断淤积瘤的魔力供给，最大程度上确保它不炸。 他也不是什么国内名医，去金穗城，能帮罗贤说上什么话？ 凌菲儿也不解释，就跟杜主任说：“我这剧本写好了，你就照着念就行。” 杜主任接过剧本，一边挠头一边看。 好羞耻啊，女武神到底是发了什么疯，要他一个大主任，千里迢迢跑到金穗城来演这蹩脚的剧本？ 他还不能不从，这是最气的——冷泉港市政厅现在可是挂凌家的旗子，他不听凌菲儿的话，就等着明年原地退休吧。 于是，凌菲儿和杜主任，站在了肿瘤外科的病房里。 对面的本地医生满脸问号，试探地问：“您们这是……帮罗贤来查房？” “啪！”杜主任猛地拍手，“小贤这手活儿，绝了！” “看看，这位患者，术后才三十六小时，就恢复到了能坐起来读小.黄.书的程度，简直是医学奇迹……” 患者抗议道：“我这不是小黄书，这是朦胧诗集……” 本地医生一头雾水，这人在干嘛，凌菲儿来就来了，女武神思念男友前来探班，实属正常，但这杜主任，是什么东西？ 罗贤手术做得好，还用你说？ 连斯佩尔都上杆子让他给女儿做手术，很明显了吧。 杜主任继续激情洋溢地棒读剧本：“凌大小姐，罗医生这技术，最恐怖的，其实是他的稳定性。我记得，早在几个月前，他在凌氏庄园做的那台经典的魔力淤积瘤切除，就已经让人叹服，当时还以为是超长发挥，没想到，居然是常规操作……妙哉！” 杜主任真是辛苦，棒读期间还有点磕绊，没办法，背剧本的时间太短，而他年事已高，早就过了努力背书的年纪。 但是，棒读者无意、听者有心，本地医生从杜主任的棒读中捕捉到了关键细节，提高了声音：“什么？您的意思是，几个月前，罗医生就能熟练切瘤了？” 呼，还好上钩了…… “啊，没错啊。”杜主任佯装一副不经意的嘴脸，“你们不知道？哦，对，因为罗贤只给凌家的人、还有其他一些东北本地贵族的人做，所以，应该没人报道过……” 本地医生将疑惑的目光移向凌菲儿，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确认的味道。 于是他连忙找了个借口，跑出去跟领导报告，领导再报告给斯佩尔，于是，杜主任那蹩脚但有效的演技，成功地转化为了斯佩尔的震惊。 “这……罗医生，这是耍我们？”洽医生带头怒了，“岂有此理！斯佩尔先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们一定好好地教训这个罗医生……” 没想到，斯佩尔冷冷地打断道：“教训？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我算是看清了，这罗医生，才是解决小女病症的真正良药，至于你们……呵，一群草包而已。” 洽医生窒息了，什么情况啊，斯佩尔怎么突然就对他们翻脸了呢？ 精灵族确实擅长翻脸，尤其是这几天加深了对罗贤水平的理解之后，斯佩尔渐渐地回过味儿来了。 罗贤这波操作，显然是受了委屈，反打一波。 斯佩尔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那么，肯定就是金穗城这帮人的锅了。 所以，斯佩尔怒喷洽医生一顿，随后又找来那几位大佬讲了一通，督促他们务必要把罗贤给哄开心咯，若是他生气了不给莉莉安治病，我斯佩尔，饶不了你们。 几位金穗城医学大佬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收拾利索，火速赶到酒店，登门道歉。 要说他们有什么得罪罗贤的地方，那可太多了，人均一句话，来两轮，也说不完的。 结果，几位老哥刚走出悬梯，只见小护士顾千雪推着盛有精灵萝莉的担架床从罗贤的套间里走出来，床上还架着点滴瓶子。 ？？？ 众人连忙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 “这，这是怎么回事？” “啊……”顾千雪组织了一下语言，“莉莉安小姐希望在酒店进行手术，今天恰好时机合适，就……做了。” 哈？做了？ 罗贤不是在闹别扭么？怎么突然就把手术给做了？ 众医生不免把探寻的目光，投向房间里。 只见罗贤探出脑袋来，脸上是便秘般的表情。 见到这几位，他不耐烦道：“手术我做完了，术后交给你们了。” 随后，砰地关上门。 里面，凌菲儿走过沙发，青葱的手指掠过沙发靠背，凑到鼻尖嗅了嗅，秀眉微蹙：“莉莉安，暮雨，还有你那小护士？” “罗贤，你急吼吼地自己跑出来不带我，就是为了，嗯，多人运动？” “没有。”罗贤有气无力，“莉莉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跑进来了，至于千雪……顾千雪，她是昨天晚上来问我今天的手术细节，好做一些提前的准备……” 在感情上罗贤是个被动的人，这被动不仅体现在他不喜欢追女孩子，更体现在“被抓包”后的反应上。 罗贤讨厌解释。 但，讲道理，当他带着突击探班的凌菲儿回房间、却发现床上躺着一只装扮似曾相识的莉莉安时，他着实给吓到了。 好在罗贤急中生智，赶紧掏出莉莉安要在酒店里做手术的说辞，摁着满脸蒙圈的莉莉安，亲自麻醉、亲自切开、亲自解时光粉尘，咔嚓一下就把瘤子给掰了。 否则，估摸着莉莉安被切的就不是瘤子，而是本体…… 822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瞅着罗贤小心翼翼地解释，凌菲儿噗嗤一下笑了。 那认真而笨拙的样子，让她心里的焦虑和不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罗贤面前，凌菲儿是最好哄的女孩子了，在一碟碟精心烹饪的美食面前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都能让凌菲儿的心情连续几个小时保持在那种漂浮在云端的状态。 “我相信主人。” 凌菲儿将鼻尖顶在罗贤的胸口，蹭了两下，旋即挽住他的腰，将战场转移到卧室里，转移到床上。 衬衫的纽扣被灵活而熟练地拧开，凌菲儿埋下头，唇间的柔软温润，在对方的肌肤上游走。 不多时，两人身上的汗水，便浸湿了床单，将莉莉安留下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荷尔蒙量跟女武神根本没法比的味道，全都掩盖了过去。 罗贤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先不说莉莉安，他为了给暮雨出气，整这么多骚操作，能用临场应变平息凌菲儿的酸意，也是皆大欢喜。 至于顾千雪，和罗贤在客厅沙发上聊手术准备是真的，但聊着聊着俩人的手往哪儿放，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还好凌菲儿没有往这个方向细问，小顾来把莉莉安推走的时候，脸色也控制在了正常的范畴。 晚间。 莉莉安，从麻醉中悠悠转醒。 陪在床前的斯佩尔，欣喜道：“我的女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这是在哪里？”莉莉安眨巴着眼睛，被麻药搞得脑子不是很清醒。 鉴于，突然出现在他的床上就已经很秀，罗贤怕莉莉安又搞出什么骚操作，下麻药的时候，剂量很真诚。 “宝贝儿，你的魔力淤积瘤，已经被罗医生成功切除了……哦，生命女神在上，我都没有准备，罗医生就突然告诉我，手术成功了，这，这简直太惊喜了……” 居然……手术成功了？ 莉莉安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一方面手术成功意味着她能继续活下去，但另一方面，她的那些临终奢望，已经全都变成了胡思乱想。 回想一下，我貌似是钻进罗贤的被窝打算突袭，然后被正宫抓包了来着…… “……斯佩尔大人，您女儿这情绪好像不太对。”医生瞅着莉莉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仿佛有两个小人在脑子里打架，不由得耳语道。 斯佩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小心地问：“孩子，你……” “我没事！”莉莉安说完，脑袋钻进了被窝里，脸蛋羞得红彤彤、热乎乎。 倒不如说，她应该感谢突如其来的凌菲儿，否则若是跟罗贤提出自己“死前想睡个小帅哥”的愿望，这话传出去，不得丢死人啊。 但是，也不排除凌菲儿能从她那离谱的潜入行为中读出意图的可能，毕竟，女人才最了解女人…… 事实上莉莉安完全是多虑了，就凌菲儿那个智力，能看出她穿白丝是在cos谁就不错了，至于什么特殊林中关怀，那是第五层的内容，凌菲儿还在一二层之间的楼梯间迷路来着。 但莉莉安不懂啊，于是，深思熟虑之后，她的萝莉头又钻出了被窝，问斯佩尔：“爸爸，罗医生……现在在哪里？” 配合着她那青涩的脸庞上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表情，斯佩尔虎躯一震。 这，这是…… 不会吧？难不成，罗贤做了个手术，就把莉莉安给迷住了？ 此时斯佩尔的脑海中闪过当年第一次听说凌菲儿倒贴罗贤的时候、朋友们那惊得嘴里的煎饼卷冰淇淋都掉了的画面，不由得心慌了。 他努力挤出一个老父亲般的慈祥微笑，循循善诱道：“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毕竟病好了，不过呢，既然病好了，那么生活还要继续，你的人生路还很长……至于罗医生呢，他是很优秀，我承认。 优秀归优秀，你还是暂时不要被患者滤镜蒙蔽了双眼，你们两个的关系呢，我作为长辈，送你一句话好了——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爸你等等，你别一下子说这么多，让我缓缓……” 莉莉安扶着额头，感觉脑子要炸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是不是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完全听不懂老爹在说啥？ 医生建议道：“斯佩尔先生，您女儿刚开完刀，不适合太大的情绪波动……” “哎，好好好。”斯佩尔自嘲地笑了笑，暗道糊涂，所谓关心则乱，平日里和上流社会的朋友们讨论凌菲儿下嫁的时候一个个笑得跟苜蓿地里打滚的放屁野猪似的，轮到自己女儿身临其境的时候，直接就慌了。 他决定先让女儿缓一缓，自己则去思考另一个问题—— 到底是谁得罪了罗贤？ 现在看来罗贤的态度转变，肯定和凌菲儿的到来有关，也许是凌菲儿比较慈善，劝罗贤不要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总之，事情算是解决了，可斯佩尔不想就这样混过去，他得展现出身为大贵族的诚意和素质，至少要让罗贤他们知道，刁难你们的是金穗城众，不是我们。 这也是精灵的传统艺能了，甩锅。 当年古代精灵、巨人、龙、人族四家一起守遗失之地，虽然打输了，但也对魔兽的主力部队给予重创。 在看现在，巨人已经快死光了，龙已然蜕变成二流种族，只有精灵，依然强盛。 其他种族的主流史书认为，精灵之所以保存了绝大多数力量得以在战后繁衍生息，是因为他们在主战场上划水，甚至关键战役根本就没露面，全程逛街。 遗失之地遗失了，古代精灵要负主要责任。 精灵们当然不同意这个说法，说那几个战役我们也在场，最多是功过三七开，怎么能说是我们的过错呢？ 像斯佩尔现在这个事，不管是空港堵罗贤还是后续的骚扰，虽然都是金穗城大佬们背后指使，但他斯佩尔作为请飞刀的患者家属，帮助罗贤排除这些干扰，都是应该的。 斯佩尔的思维已经固化了，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于是就疯狂暗示金穗城众，要他们想办法，消除罗贤的不满。 毕竟……他女儿只是做完了手术，还没痊愈呢。 823 莉莉安思想出了问题 “这些个精灵，真是鸡贼。” 金穗城综合医院的院长，背地里把斯佩尔骂了个千八百遍。 这件事里院长的位置着实尴尬，斯佩尔把锅甩给他，手下的医生们也踢皮球。 他总不能再把责任推给那几位不挂行政职务、但事实上掌控者金穗城医疗系统的老头子吧？ “真是一群废物，连不成功便成仁的道理都不懂……就得摁死罗贤，别让他做这个手术，否则，人也得罪了，手术也做了，这不是让我们里外不是人吗？”院长暗暗吐槽自己的手下们。 他现在觉得自己不是医院院长，是孤儿院院长，养了一群拉胯的人，连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办不好。 最大的败笔就是，围空港的人里，怎么能一大半都是女人？ 这些人难道不懂，罗贤就算蒙着眼说放屁野猪敏捷度完爆盆地鼹鼠，女人都会信的吗？ 这他喵的不是去送人头？ 现在，院长可犯难了。 斯佩尔要求他揣摩罗贤的想法，投其所好，让罗贤爽到，消除罗贤对他们的恶感，以便于斯佩尔以后还能请得动罗贤开飞刀。 这不是说笑——现在斯佩尔觉得，罗贤才是全大陆最未来可期的医生，这不搞好关系，行吗？ 但是蔷薇玫瑰泪家族的逼格不能丢，所以斯佩尔不能亲自去舔罗贤，只能隔着金穗城众背锅侠这一层关系。 那么，罗贤喜欢什么呢？ 院长想了一圈，现在罗贤反向入赘凌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拐了樱田家族的首席刺客，同时与国际药企艾瑞达保持紧密合作，这还缺啥？ 他越想压力越大。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一阵优雅的节奏敲响，吓得院长差点从转椅上翻下去。 “是谁？” “院长先生，是我，莉莉安。父亲拜托我来和您商讨一下有关与罗医生后续接洽的事情。” 院长顿时紧张得脚在皮鞋里把水泡都给搓破了，袜子湿湿的，头发也被冷汗所浸湿，总之，他湿了。 斯佩尔是有仆从的，这种公事按理来说，让仆从来就好了，把刚做了手术没两天的莉莉安给派过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斯佩尔公爵，高度重视！ 公爵之怒，可不是血溅五步这么简单，院长意识到，这事儿他要是办不好，恐怕，金穗城综合医院这一波要遭重了。 反观莉莉安，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小巧精致的酒窝把她的脸蛋衬得天真无邪，和她污浊的内心形成鲜明的对比。 “院长呀，你们现在讨论出个大概的方案了吗？” “嗯……还在商议之中。”院长讪笑。 “这不行呀，再过两天，我可就过了观察期了，到时候，罗贤医生必然要返回冷泉港，那时候可就晚了。” 这是在逼宫了，糟糕，快，动用你那上可贿赂艾瑞达、下可包养交际花的头脑，想个应对的办法…… 然而莉莉安没给院长这个机会，她遗憾地摇头，说道：“看来，你们确实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也是，罗贤这个人，很特殊，你们看不透他，也实属正常，不应该对你们提出过高的要求。” 院长眼珠子转了转，听出了两层意思，一是吐槽他们弱，二是表示，哈哈哈傻了吧，你们没看懂，可是爷看穿了！ 于是，院长虚心求教：“这个，恕我愚钝，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讨罗贤的欢心……还请莉莉安小姐明示。” 莉莉安微微一笑，说道：“罗贤这人，他色啊。” 空气安静了几秒。 院长难以置信地掏掏耳朵，问：“色……什么色？” “罗贤他很好色啊。你看，现在业界都有个共识，说凌菲儿的经络缠结，是罗贤给治好的，那罗贤以此为机会，要挟凌菲儿做他的女人……” “不对吧。”院长狐疑道，“大家都说，是凌大小姐看上了罗贤啊。” “害，不会真有人觉得凌菲儿倒贴罗贤吧？不会吧不会吧？” 莉莉安满脸轻蔑，胡编乱造：“告诉你个内幕消息呦，其实是罗贤抓住了凌菲儿的某个把柄，嗯，就是治病的时候……哎，我也不是很懂，知情人士说，我是小孩子，不适合知道那么多呢。” 瞅着莉莉安云山雾罩，院长人晕了。 “所以？” “所以，父亲说……要我去伺候伺候罗医生，给他捶捶背、端茶倒水什么的。”莉莉安满脸天真无邪地说出恐怖的话，“那样，罗医生肯定会原谅我们吧……不过不过，这事情可千万要保密哦，父亲说，要邀请罗医生去我家在金穗城的行宫共进晚餐，找个机会让我和罗医生独处，把罗医生给哄开心了……嘻嘻，能为父亲做事，能给父亲帮上忙，真的很开心呢。” 院长目瞪口呆。 还真有当爹的这么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不对，这哪里是火坑，这是高能瓦斯矿坑啊！ 圈外人看不懂，他院长可明白，罗贤是多么的未来可期。 仔细一想，还真的配当蔷薇玫瑰泪家族的女婿，让莉莉安这天真无邪的小萝莉去勾引一波、在罗贤面前留下美好的印象，从凌家手里虎口夺食，这波秀啊，公爵！ 院长顿时转悲为喜，这波啊，这波是丧事喜办啊！ 从背锅侠，瞬间变成了促进蔷薇玫瑰泪家族向罗贤抛出橄榄枝的关键人物。 于是他兴奋地和莉莉安敲定了一些细节，并且，接受莉莉安的叮嘱，千万不要告诉斯佩尔，莉莉安说这次是她央求斯佩尔把事情交给她来做，是一次锻炼，让斯佩尔插手，就没有意义了。 于是院长高兴之余，又有一丝欣慰。 你看看人家精灵贵族家的女儿，多么的懂事！ 搞定了这边，莉莉安又去跟父亲汇报。 “邀请发出去了，父亲大人。” “很好。”斯佩尔颔首，“一次共进晚餐，外加礼物，大概能让罗贤满意了吧……” 瞅着父亲浑然不觉，莉莉安暗暗洋洋自得，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居然玩出一手两头骗，秀疯了。 这事情还得从莉莉安从麻醉中醒来后的反思说起。 起初莉莉安很是羞耻，迫切想知道，罗贤到底有没有识破她的意思，又会不会到处乱说。 但是，在床上躺了一天，莉莉安陡然发现，自己的思想，好像，没这么简单。 824 上流晚宴 刚开始，莉莉安只是羞耻，就很羞耻，很想现在就冲到罗贤面前，告诉他，忘掉这一切，不要去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但是，羞耻过后，等到父亲、医生、护士这些干扰项都消失在视野之外，莉莉安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那种难掩的失落，简直让莉莉安的心底发痒。 这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让她的情绪产生波动的，并非差点搞出的乌龙，而是事情骤然反转的突如其来。 就好比，生命女神告诉你，明天艾尔风大陆就毁灭了，于是你把今日当成这辈子的最后一天来活，准备花掉所有的钱，去会所玩最好的嫩模。 结果，过了一小时，生命女神又来说，哎，还是先不灭了，你这日子该咋过咋过吧。 于是，你又回到了上班攒钱还房贷的节奏上，黑马会所最好的嫩模又离你遥远了起来，那种刺激而撩人的奢望，重新变得可望而不可及。 你偶尔就会去想，哎，要是世界加把劲儿，毁灭了多好，这样我就能去玩嫩模了。 现在的罗贤，就是那个嫩模。而且，相比于通常意义上的帅哥，罗贤对莉莉安的吸引力，还要更甚一层。 相对于其他的精灵萝莉，莉莉安无疑是极早熟的，早熟而智力卓绝的女孩子，在欣赏男生的才华方面，格调和渴望，都要远远地高于平凡女孩。 罗贤，刚好命中了她的好球区，帅在了她的心坎上。 这养病的两日里，莉莉安狂开脑洞，结合对局势的观察，最终，玩出了惊天花样。 斯佩尔请罗贤来共进晚餐，一方面是感谢，另一方面，则是对他的敲打，让他认清楚阶级差距，不要再和莉莉安有什么瓜葛。 莉莉安则意图完全相反，等到了她家的行宫，才有机会把凌菲儿支开，和罗贤发生点什么。 至于邀请发到罗贤那里，就变得更加耐人寻味。 “共进晚餐？”罗贤乐了，“这种上流社会的玩法我还真没什么兴趣。斯佩尔要是想赔礼道歉，我更希望他给我买点好吃的。” 凌菲儿在旁边，摸着罗贤的头发，温柔道：“哎呀，他们就是喜欢这一套。” “我不喜欢。” “主人觉得，这不够为暮雨出气？” 这问题也太难回答了，凌菲儿眯起眼睛，望着罗贤，手游移到了腰间的位置，一副随时准备掐上去的嘴脸。 罗贤面不改色：“不是出气不出气的问题……能让他做出屈服的姿态，其实已经够了，我准备再从他口中翘出来一点好处就完事，问题在于，我真的不喜欢这种活动。贵族酒会之类的，我什么都不懂。” “主人不懂，菲儿懂呀。”凌菲儿坏笑道，勾着罗贤挺翘的鼻梁，“小贤只要去就好，剩下的事情，由菲儿来为主人操心。” 凌菲儿有句话没说。 这斯佩尔为了请罗贤吃饭，启用了一处行宫，颇有些示威的架势。 又听说，金穗城的各界名流，都要出席这场晚宴，于是，它便更像是一次力量的展示——看看，我们都是上流社会的体面人，之前对您罗医生稍有得罪，咱就一笔勾销了吧。 对此，凌菲儿嗤之以鼻。 真以为罗贤跟其他年轻医生一样好吓唬么？ 要是普通的医生面对这种场面铁定露怯，但罗贤可是凌菲儿的男人。 赴宴当晚。 罗贤看着凌菲儿的扮相，人傻了。 “所以说，你之前说的由你来准备的得体穿着……就是女仆装？” “是呀，主人。”凌菲儿从侧面抱住罗贤的腰肢，蹭脸，眼睛笑得弯成了一泓月牙，“主人喜欢吗？” 喜欢，那当然是喜欢，诊所里每次凌菲儿来了兴致、跪在卧室门口、吻着罗贤的脚尖，询问主人晚饭要吃什么的时候，罗贤都恨不得不吃晚饭了，先激战到半夜再说。 不过，这么穿，真的适合出息上流社会的晚宴吗？ “有点太……那个了。”罗贤面有难色，“在那么多贵族面前，扮我的女仆，对你的声誉不太好吧？” 凌菲儿脸色一黑：“小贤，你不想当我的主人了？” 罗贤简直头大，以主仆的身份露面，其实是罗贤更害羞，凌菲儿可是三番五次提出要大秀恩爱的……嗯，虽然这和罗贤理解的“秀恩爱”有些偏差。 “小贤，这件事情，是为了你好。”凌菲儿忽悠道，“你想呀，如果让这些贵族知道我对你服服帖帖，那他们肯定会高看你一眼，你会有更多的业务和钱……” 什么，业务？钱？！ “准了。”罗贤大手一挥，川剧变脸。 在罗贤的不懈努力下，他欠凌菲儿的钱只剩不到二百万了，两人之间的包养与反包养小游戏，局势逐渐发生倾斜，罗贤好起来了。 若是这波真的能勾搭几个贵族患者、狠宰一笔，甚至有机会扭亏为盈，取得辉煌的阶段性胜利！ 瞅着罗贤傻笑个没完，凌菲儿也忍俊不禁。 真是个傻孩子呀……我想让你欠我钱，这还不容易吗？ 这罗贤经济独立的野望，都有点魔怔了，不过这奇奇怪怪的执着，也是十足的少年气，正是罗贤很可爱的地方。 ------ 莉莉安的布局，已经接近完成了。 拆开面前这个快递盒子，莉莉安入手了今夜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将凌菲儿从罗贤身边勾引开的决胜法宝。 一根，胸毛。 这是莉莉安拐了好几个弯，才从某位小姐姐手中买到的东西，毫无疑问，它从罗贤的身上来，经过一定的防老化处理，装在水晶盒子里，显得很精致。 “真牛啊，居然还能买到这种东西，休曼王国的黑市，果然有趣。”莉莉安把胸毛摆在烛光下，欣赏，折射出绚烂的光泽。 随后，她又发挥小作文特长，捏造了一封信，带好需要的东西后，走出卧室。 她没有注意到，盒子里的胸毛，被荧光照过之后，变成了深蓝的渐变色…… 外面，父亲斯佩尔正在和几位叔叔攀谈。 其中一位，好像也不能叫叔叔，正兴致高昂地高谈阔论。 莉莉安有点想笑，因为她记得，这哥哥，是凌菲儿的追求者之一。 “女武神碎蛋联盟”成员之一。 825 红酒牛排加女仆 伊比利，男，34岁，出身于金穗城的魔法世家，因为儿时被炎爆术的声音吓得尿了裤子，被他暗恋的隔壁小萝莉带着她的小男朋友嘲笑，对魔法产生了心理阴影，不得已，弃法从医。 在金穗城的医学大佬们之中，他是这次针对罗贤针对得最猛烈的，原因很简单，他曾经苦苦追求凌菲儿，甚至动用了一些手段，怎奈何凌菲儿主角光环加身并未遭重，反倒是一脚踢碎了他的蛋蛋。 感谢先进的医疗技术，帮助他重拾男人的雄风，虽然尚未恢复到巅峰时期的性能，却总归是强度略大于微软，持久度略大于1东。 这次罗贤大显身手怒掰肿瘤，着实让伊比利脸面无光。 但是，现在他又有了找回场子的机会。 贵族酒会，妥妥的是上流社会的主场，他一个罗贤，出身红眼果蝇街道的lowb小医生，怎么可能不露怯？ 虽然，伊比利不是很懂，斯佩尔为什么要敲打罗贤，总感觉斯佩尔脸色很难言之隐的样子…… 罢了，他没有立场去想斯佩尔为什么开团，但总之，能开到罗贤，就是好团。 “诸君！” 茶过三巡，伊比利兴奋地站起来，啪啪啪，手拍了三下。 “给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新女仆！” 语毕，一只猫耳娘，推开虚掩的门扉，款款走来。 众上流人士以挑剔的眼光审视着她，这款猫娘身形娇弱、却又前凸后翘极其有料，声音软萌中带有一丝蠢蠢欲动的狐媚，仿佛要你马上将她扑倒、压在软软的大床上恣意索取一样。 这是不可描述的机构专门调.教的女仆猫娘，身娇体柔易推倒，皮肤细腻体力好，总是欲拒还迎地勾引着身边的男人，妩媚又不乏少女的天真烂漫。 并且，她的眼眸中，能够察觉到一丝浓浓的厌恶，隐藏得很深，却还是盖不住。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亚人部落联盟之中一位新继位的小酋长，很可惜，被精灵帝国的冒险家团队屠了村，几经周转，到了我的手里……” 伊比利抚摸着猫娘的脑袋，有些油腻地说道：“这种出身高贵、心高气傲的亚人，玩起来，才是最爽的……” 众人深以为然、感同身受地连连点头。 上流人士，对于那些普通的漂亮女孩，早就腻了，不知道玩过多少。 有身份的女人，才能满足他们的征服欲。 “伊比利，可以啊。你这女仆，绝对是今日这宴会的最佳了……” 精灵背景的酒会，惯例是带女仆出席，女强者就带男仆，最终，会评选出一男一女的最佳仆从。 仆从的水准，表征了贵族们的能量，是一个传统的攀比项。 当然，除了最佳，还会选出最拉胯的仆从，两者分别称为向日葵奖和臭臭花奖…… 伊比利寻思，这罗贤肯定拿不出靠谱的仆从，顶多从凌家借一个，而凌菲儿这么强势的女人，绝逼不会让出挑的女仆靠近罗贤。 到时候给罗贤整个臭臭花奖，绝对很爽。 虽然无法给他造成什么实际的损失——事实上金穗城这一波，罗贤不仅没损失还血赚——至少，能给他添堵。 另外。 也让凌菲儿看看，小爷我虽然被你拒绝过，现在依然过得爽的一批，有极品猫娘酋长玩。 老子已经不稀罕你啦！ 才不羡慕罗贤，呢。 伊比利，这样自我欺骗地想着。 伊比利大秀猫娘女仆的时候，莉莉安正好出来，劈头盖脸看到这一幕，眉头拧成了一团，很不高兴。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这些个酒囊饭袋，就知道搞浮夸风、攀比、玩女人，一点上进心也没有，把这些时间用在钻研魔法上，艾尔风大陆魔法技术进程至少前进十年。 想到罗贤即将在晚宴上被这些人以这样的方式羞辱，莉莉安忽然有点……期待了。 她想知道，像罗贤这样的人，面对贵族们充满了世俗味道的鄙视，将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是不屑一顾？还是把自己拉到和他们一样的水平，反击？ 晚宴上。 莉莉安长大了嘴巴，清纯幼稚的小脸写满了震撼，像是能囫囵吞下一根茄子似的。 至于谋划着迫害罗贤一波的贵族们，则比莉莉安更加的活见鬼。 女仆装的凌菲儿，不得不说，气质分外独特。 不如说，这张脸通常都是配军装、配华贵晚礼服的，女仆装什么的…… 你有毒吧！ “凌家脸不要了？”有人嚼舌头。 “不太懂，但看她好像还挺高兴的……” 伊比利魂丢了一样摊在椅子上，手上是摇晃的红酒杯，却全然没了上流社会的气质，眼神涣散，口中喃喃着：“不可能，怎么会……” 瞅着凌菲儿像一个真正的女仆一样服侍着罗贤，伊比利瞬间对他的高贵猫娘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了。 你知道，对于一只曾经失败的舔狗来说，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是亲眼看到，你那高不可攀的女神，在她的意中人面前，是如何的卑微…… 斯佩尔要稳重许多，趁着罗贤去洗手间的时候，悄悄派人去凌菲儿那儿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的是一位面相和蔼的大妈，斯佩尔的远房表姐，类似于现实中体制内那些无所不知的工会大妈，总能不着痕迹地从你的嘴里撬出需要的东西。 凌菲儿也和她有一面之缘，寒暄过后，大妈揪着凌菲儿的女仆装赞叹了许久，面露可惜之色道：“哎，大小姐呦……扮成这样出来，不容易吧？” 她本来希冀从凌菲儿的口中听出一些不情愿之类的，却没想到…… “是不容易呀。”凌菲儿感慨，“求了好久，小贤才同意的呢。” 和蔼大妈嘴角抽搐地回去，对斯佩尔说：“凌家这大小姐，怕不是已经疯了……” 斯佩尔也跟着抽搐，这不行啊，这么一搞罗贤简直要成宴会焦点了，完全没有起到靠着贵族气势压住他的预期啊。 在斯佩尔发愁的时候，他那行动力极强思想有问题的女儿，已经开始了行动。 一封信，经由服务生的手，交到了凌菲儿的手上。 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拆开信，眼光赫然锋利。 826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加更，求月票」 信，是个好东西。 承载着相思、愤怒、傲慢抑或恳切，让写信的人不需要当面倾泻这些情绪，掩盖了羞怯和尴尬。 而凌菲儿手里这封信，要表达的，显然是炫耀。 “想不到吧，女武神小姐，你的男人，可是在我的房间里留下了宝贵的痕迹呦。” “在你的面前无比矜持、百般呵护才终于答应你的男人，在其他的女人面前，居然如此的放.荡，第一次见面就能鱼水之欢，羡慕吗？” “噗噗，想知道我是谁吗？请到行宫后花园种植吊兰的区域来。” 讲道理，这实在是太像钓鱼了，但莉莉安写信的技巧又很顶，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骚.浪.贱，搞得凌菲儿心痒痒。 更关键的是…… “这胸毛怎么是蓝色的？” 话说回来，凌菲儿和小贤睡了这么久，十分确信，罗贤没有蓝色的胸毛。 这种知识面之外的东西，那当然是发个通讯给老爸问问。 凌肃的天赋，除了当渣男之外，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冷知识。 凌家上一辈的老人曾经说过，如果凌肃把读杂书和搞女人的精力用在修炼上，现在什么斯佩尔之流，都得靠边站，凌肃才是中生代第一法核。 想当年凌肃一手游侠混合的附魔箭流派，打得各大高手叫爸爸，在前线打魔兽也是连连告捷，据说还有脑虫专门弄战术针对他，然而凌肃却在东大陆法师大比的关键场次的关键时刻反向射了一箭，差点把当评委的老精灵给射死，得罪了法师圈子的高层，从此之后，就变成了丢几个冰枪暴风雪蹭伤害才能维持生活的混子法师。 “蓝色胸毛？”凌肃声音低沉下来，“闺女啊，你确定没看错？” “确定。那上面，小贤的味道，无法作假，我可以保证。” 听着女儿信誓旦旦的描述，凌肃不知怎的有些心痛，这也太卑微了吧，连味道都如此熟悉，一根胸毛都能嗅出来。 罢了罢了，她开心就好，自从有了罗贤，凌菲儿肉眼可见地有了更加充实的人生目标，也是好事…… 不过这蓝色胸毛，就未必是好事了。 “我听闻，虚空氏族的体毛，在某种条件下，会变成绚丽的荧光蓝。”凌肃淡淡道，“当然了，也不能说小贤就是，但，他总归和虚空脱不开关系。” 凌菲儿心中咯噔一下，之前蓝潮的时候，她进入罗贤的意识，便察觉了他的身份，现在看来，妥妥的实锤了。 “明白了，父亲大人。”凌菲儿神色一凛，“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外遇什么的，和其他女人一见面就上床什么的，倒是其次。 虽然这着实让凌菲儿不爽，但相比罗贤的人身安全，屁都不算。 虚空氏族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若是能保证罗贤的身份不泄露，他每天出去和新认识的女人上床，凌菲儿都不介意。 于是，带着莉莉安无法估量的怒火，凌菲儿莽到了吊兰丛生的后花园，毫无悬念地踩中了陷阱。 “罗贤哥哥，我敬你一杯！” 酒会开场不久，斯佩尔便把罗贤请到了后面的小餐厅里，和宾客们分开，单独聊两句。 这个环节，原本计划让几位当地的贵族一起，敲打罗贤一下，却被女仆装凌菲儿这个操作给搞黄了。 那几个贵族还震撼大脑着呢，尤其是伊比利，神志都是恍惚的。 倒是方便莉莉安操作了。 罗贤和莉莉安碰杯，说道：“小孩子最好不要喝这种酒。容易长不高。” “噗噗~”莉莉安轻笑，“罗医生真是有趣。这酒，可是皇室的调酒师们专门为皇亲国戚家的小孩子们调制的哦。放心吧，没问题呦。” 罗贤望着杯中粉红渐变色、略带光晕迷离的液体，一丝明悟。 终于，找到了莉可长不高的根源…… 他跟斯佩尔说，今天不喝高度酒，等回头散场了还想做手术，于是斯佩尔说，给罗贤上喝了不会晕更不会醉的，没想到，是儿童用酒。 也挺好。 这也是斯佩尔的小伎俩，罗贤喝了这酒，自然地就站在了晚辈的立场上，告诫起来，也是更加顺理成章。 不过罗贤不仅没有拒绝，喝了还一副心中大石头落地的样子，甚至还拿出通讯水晶，不知道跟谁发了条信息，这斯佩尔是没想到的。 罗贤这是喝出了什么？ 斯佩尔忽然发现，罗贤简直就是谜一样的男人，也许正是这样的特质，吸引着莉莉安吧。 这时候，有侍者凑到斯佩尔耳边，说了些什么。 “抱歉，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请罗医生先用餐。”斯佩尔有点不放心地看着女儿，“莉莉安，你先陪罗医生聊聊天。” 等到父亲也被支开，莉莉安心中偷笑。 哼哼，恐怕没人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呢，说白了，莉莉安十三岁孩子的身份，具有很强的迷惑性。 此时此刻，米色的丝绸落地窗帘，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晃，萤火虫，迷迭香，甜美的酒，好看又温柔的医生。 莉莉安的身体逐渐躁动起来。 她愈发地感叹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这次疾病，让她认清了自己的想法，且，增强了她的行动力。 有些事情，趁着青春年华正好、身体健康精神正常，赶快去做，晚了后悔可来不及。 莉莉安在等酒的作用生效，和罗贤慢吞吞地闲聊着。 儿童用酒不醉人，前提是，要在喝之前加上风琴果这一味配料。 如果没有，它对于莉莉安这很少喝酒的萝莉而言，后劲还是不小的。 酒壮怂人胆。 聊着聊着，莉莉安忽然换了位置，搬着椅子坐到罗贤旁边，靠得很近很近。 她踢掉右脚的小皮鞋，冰蚕丝大腿袜包裹的小脚丫，生涩地在罗贤的小腿上蹭着。 做计划的时候，莉莉安是冷静沉着的，可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她却依然羞得浑身酥软。 毕竟。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罗医生……”她含羞道，“您觉得……我怎么样？” 罗贤吓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 这萝莉，怕不是喝傻了？ 827 儿童用酒辣眼睛 冰蚕丝是极好的材料，虽然产量不算低、因而成本也不算高，但精灵的奢侈品营销大师和老.色.批们联合起来，对它进行工艺复杂的附魔处理，令其具有各种神秘的特质。 譬如说，有一款高端的冰蚕丝丝袜，遇水会自动生成润滑的黏液，其成分，对肌肤非常友好，甚至有舒缓疲劳、活血化瘀的效果——这丝袜，穿着是用来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莉莉安当然不至于穿这个，她穿的丝袜，没这么特殊，但也足够撩人。 它被卓越的工匠付与了微弱的电麻属性，莉莉安白嫩纤巧的足尖，点在罗贤的小腿肚子上，带来无与伦比的酥麻享受。 这是罗贤从未体验过的。 他的心跳顿时加速了起来。 说起来有些丢人，但罗贤真的对萝莉缺乏抵抗力。 这一点，看他对莉可和拉比特两位学生的区别对待，便知。 尤其是，莉莉安努力扮演者主动而魅惑的角色，强撑着火热的情绪，那属于少女的羞涩与惶恐，却从她的眼睛里满溢而出。 再怎么污浊的内心，也无法给莉莉安提供充足的经验，她不知道这样子能不能让罗贤喜欢，她甚至担心，罗贤会讨厌她，两人日后再也没有交集。 罗贤深呼吸了几轮，压制住内心的悸动，板着脸道：“你想上我？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呢，我们才认识几天啊，精灵贵族，就这？” 他在和暮雨交手的时候得到了一些经验，和古灵精怪的孩子对线，你要足够的赤.裸和不要脸，才能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果然，罗贤这句话给了莉莉安足够的挫败感，她的动作瞬间停下，肩膀颤抖了一下，嗫嚅着问：“罗医生，不喜欢吗？” “是啊，不然呢？”罗贤翻白眼，“你和你爹，请我来这个晚宴，本来就很诡异，你又来勾引我，我都怀疑是不是钓鱼了……刚才那侍者，是你们请来演戏的吧？其实你爸现在正躲在窗帘后面，等着我遭不住了向你伸出魔爪，然后当场抓获？” 说完，罗贤还真的去窗帘后面检查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一只淫.笑的斯佩尔，不禁，有些失望。 这意味着，莉莉安这波，并非在钓鱼。 也意味着，这萝莉，可能真的对罗贤产生了情愫。 造孽啊……怎么是个女患者就往我身上扑的？ 不怕被凌菲儿砍死吗？ “话说回来，凌菲儿也是你支走的吧？”罗贤笑道，“没看出来啊你，人小鬼大。” 莉莉安躲着罗贤的眼神，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有些失落，策划了几天的事情，却在临门一脚之时失败。 其实她还准备了更加刺激的勾引，只不过，她有些害羞了，以及，就在刚才，她在罗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清澈的平静。 那种平静，似乎面对任何形式、任何烈度的诱惑，都能泰然处之，举重若轻地推开。 都这样了，那她再出招，也没什么意思了。 反正已经输定了。 莉莉安是个聪明的孩子，必输的局，她是不会打的。 见她老实了，罗贤暗暗点头，果然贵族家的孩子还是有教养的，只要自己表现出拒绝，就不会强上。 好比凌菲儿，其实凌菲儿早就可以强行发生○关系了，但她还是耐心地等到罗贤心里那别扭的寒冰融化，这一点，罗贤特别感激，所以，他大多数时候也愿意配合凌菲儿那扭曲的独占欲。 他又回到莉莉安旁边，大手在孩子的脑袋上摸了摸，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女孩子不能这样哦。你是馋我身子对吧，但是，单纯的肉.欲，最好还是克制一下，等你遇到真正的爱情，才会明白，相比于后者，前者是多么的无趣而粗糙。” 莉莉安猛然愣了一下，她是想不到，罗贤居然还耐心地教导她？ “你……你有点特别。”莉莉安诧异地看着罗贤，“你不讨厌我吗？” “不讨厌啊。” “但你拒绝了我……”莉莉安嘟着嘴，低着头，有些幽怨地晃着悬空的双脚，仿佛在埋怨自己的腿。 此时的莉莉安，在罗贤眼中反倒真的很可爱了，于是他便温和地笑着，多说了几句：“你很有魅力，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会和你发生什么。我也不问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想说……我是很重视感情的人，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我碰都不想碰。” “感情？”莉莉安歪歪脑袋，罗贤这套理论，是有悖于她过去认知的。 毕竟是中二期的孩子，距离情窦初开也还有一段时间，想法，比较偏激。 “哪有什么感情，不都是神经递质……唔！” “说什么呢。”罗贤敲敲她的脑壳，“等你真的经历过一点再说吧。我以前也这么想过，后来遇到了她，才发现我错得离谱。” 说完这个，罗贤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让莉莉安内心动容的平静——再看一遍之后，莉莉安觉得，与其说平静不如说是安恬。 “她……就是凌菲儿？可你们，不也是互相馋身子么。” “想多了。”罗贤歪歪嘴角，“怎么跟你说呢，我举个例子吧，你听完或许就明白了。” “有时候，我手术做得比较晚，不想洗澡，就直接往床上躺……她也不嫌弃，就端来一盆温水，用毛巾蘸了给我擦身子，还会对我说，侧过来一点哦，擦完脖子就好了哦，很快就好了……” “那种时候，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她在给我擦身子，直到很多次之后，我才意识到，许多次我任性、我偷懒的时候，都是她在默默地照顾我。” “有一次我睁开眼睛，她那时候的表情……嗯，高兴地跟一窝下了二十个蛋的鹅妈妈似的。” “她并不因这能讨好我而做，而是照顾我，这本身，就让她很开心了。” “只是个小细节吧，但是，你也许能明白一点……你这是什么表情？” 莉莉安怔怔地，轻声道，难以置信地：“你哭了哎……” 嗯？ 罗贤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居然有薄薄的一层泪。 他连忙干咳几声，掩饰尴尬。 “神他妈哭了，是你们这什么儿童用酒辣眼睛。” 828 胸毛的回忆 与此同时。 无尽漩涡里，凌菲儿站立在不那么平坦的地面上，观察周围的景象，忽然冷哼一声。 也不知道是谁，用这拙劣的陷阱，就想困住我。 她轻轻地跺脚，灰黄混沌的天穹，回响起悠远的振动。 那漩涡的中心，一个小黑点，逐渐变大，从远方无声地赶来。 虽然无声，但，莫名地能从它的身上，读出一丝急迫，和蛋疼…… 一位状似活尸的人型生物，眼窝被流沙漩涡所取代，干裂的嘴唇紧抿，肤色灰暗，看起来，是一副骇人的模样。 他安静地飞过来，身后跟着无数明黄色的幻影，每一道幻影所散发的威势，都不亚于7级的超凡者。 若是一般陷入无尽漩涡的人，看到这位掌管时间长河的判官之时，大略是紧张、而严阵以待的。 但凌菲儿她不一样，只见她双手抱胸，审视的目光不耐烦地瞅着对方。 见凌菲儿神色不悦，判官连忙加速落地，噗通一下双膝跪地，将它例行的开场白稍作改动，道： “您来了。” “少废话，这次又是谁在背后捣鬼？” “这我怎么知道啊？”判官苦着脸，“我就是个跑腿打杂的，大姐您别为难我……” 凌菲儿眯起眼睛，寒意十足道：“你是在，埋怨我？” “没有的事！”判官的漩涡眼在发抖，“我是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请……请不要揍我。” 无尽漩涡，介于神界和艾尔风大陆之间的三不管地带，从艾尔风大陆的角度而言，进入无尽漩涡，面对判官的考验，是一件值得认真对待的事情，至少出发前得把装备拉满吧，防具、武器、魔法卷轴、药水…… 但是。 凌菲儿五岁就进过无尽漩涡了，和判官打得有来有回，最后时刻领悟了「菲尔时间」，将判官击败。 此后，她每次进无尽漩涡，都跟找提款机似的。 后来判官索性不反抗了，看到凌菲儿，直接把宝物拿出来，而且是拿出来一堆，让她挑，以避免一顿皮肉之苦。 理论上讲，这是违反神界规定的，但他妈的凌菲儿这个生物本身就是一个违规的存在。 只有违规才能对抗违规。 “今天，我不要宝物。”凌菲儿的声音，打破了判官痛苦的回忆，“我只想打人。” 判官一个哆嗦，心中填满了苦涩，不甘心地问道：“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吗？” “没有。” “凌小姐，这些东西随便你挑，或者，让我帮您做一件事情也成。” 凌菲儿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拿出那精心装裱的胸毛，丢给判官：“追踪一下这东西近半年……不，近一年的轨迹。” 判官脑壳发痛，苦涩道：“凌小姐，这……恕在下无能，权限要求太高，小的办不到啊……” “是你说要帮我做事情。” “但，判官是有极限的，而且，也是有原则和底线……” 只听见刷的一声，凌菲儿的长剑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是那么的刺眼。 “我再问你一遍，还有没有原则和底线？” 判官肃然，认真说道：“有，但是可以克服。” 于是，他背过身去，瞎鼓捣了一番，不知是联系了神界的某位大能，还是开启了某个只有它才知道的后门。 “凌小姐，请看！” 判官将手里的水晶球递给凌菲儿，这根胸毛的前世今生，便呈现在了她的眼前，4k高清，144帧。 前面倒还正常，是罗贤遇到凌菲儿之前经历的事情——以胸毛视角观看。 亮点不是很多，除了黑诊所时期的接诊态度过于粗暴、手术方法过于放飞自我之外，唯一让凌菲儿有些在意的，便是那经常来找罗贤玩的、家里开水产店的小萝莉爱丽丝。 看来得嘱咐家里的财政团队，找个机会，把那深海守护者水产店给并购了…… 至于胸毛回忆·前篇里出镜率最高的李狗嗨，凌菲儿自动地给忽略了。 工具灵魂而已，没什么威胁。 然后就有趣了，胸毛回忆·中篇里，罗贤在桑库斯堡垒，把胸毛送给了那个坐台的可爱男孩子，虽然是对方要求，而且仅仅是一根胸毛，但凌菲儿依然感到不适。 这还好说，真正的高.潮在后篇，这胸毛几经辗转，在黑市卖给了一位仆人，最后送到了莉莉安手中，伴随者她那个没逼数的笑容，封存在信中，最后一幕，是凌菲儿打开信封后错愕的表情…… 胸毛回忆，放松完毕。 凌菲儿顿时怒意上涌，手腕颤抖着，猛地将水晶球摔在了地上。 被耍了！ “让我出去。”她对判官冷冷道。 “这真不行，凌小姐，这无尽漩涡，只要开启，最少存在半个小时，这是上面为了防止我们划水定下的规矩，还请凌小姐理解万岁……” “半小时？半小时，小贤和那心机萝莉，事后烟都要抽完了！” 凌菲儿的叫声，有些夸张，眉宇间写满了狂躁。 她算是看懂了，这整个就是莉莉安的圈套，把她调虎离山，从而获得勾引罗贤的机会！ 虽然罗贤日常有暮雨保护，但暮雨那小奶牛，对罗贤花心的态度比较暧昧，甚至还蛮支持的，这就很伤。 罗贤又对萝莉没什么抵抗力，这在他对莉可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综合来看……这波，凉了啊！ 凌菲儿很烦，就把判官给打了一顿，没用剑，把剑鞘单拎出来当成棍子用的，算是对判官帮她追溯胸毛前世今生的回报。 这结果判官早有预料，摸着鼻青脸肿的自己，喟然叹息。 女武神，比之前更狂了呀。 有了心上人之后，就是不一样，往常，她可没对自己之外的某个人，如此在意过。 俗话说，女人遇到爱情后，会变得异样温柔，这话判官可再也不信了。 “算了，还剩二十分钟不到，等等吧。”凌菲儿发泄完愤怒，索性淡定了，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说不定小贤能抵抗诱惑呢，嘿嘿……” 这傻笑看得判官有点恍惚。 这不是变温柔了，这是变傻了啊。 “你，过来，我问你一个问题。” “啊？”判官忽然一个激灵，谄媚地笑着，“凌小姐，有何吩咐？” “神，他们会谈恋爱吗？” 829 判官：我吐了「加更」 凌菲儿的问题，让判官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 因为，她说话的时候，眼眸是柔软的，从眼角溢出来的、那种灵动轻盈的情绪，只属于热恋中的少女。 这就很不错，如果剩下的时间，能用吃狗粮代替挨打的话，判官认为，是很能接受的事情。 甚至，还有点快乐。 作为在时间长河打工的半神，判官什么味儿的狗粮没吃过？ 区区女武神，我承认打架不如你，你个钢铁直女，难不成还能用狗粮噎死我不成？ 凌菲儿忽然发现，判官的焦躁貌似消减了许多，不由得暗暗点头。 很好，就这样随便聊聊，熬过这段时间，然后去找那个该死的精灵萝莉算账吧。 “为什么这么问？” “以前觉得，恋爱什么的，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而已。修炼，变强，家国天下，才是我的价值。 但是，经历过很多之后，我反而觉得，和身边的人过甜蜜的小日子，也太舒服了吧。” 来了，来了。 判官，你不要怕，你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判官不住地警告着自己，不要退缩，消除柠檬的最好办法就是恰更多的柠檬，没毛病，吃就完了！ “也许神经历的更多，看得更透，这些俗事的东西，都不在乎了吧。”判官说道，“他们在乎的，是更高一层面的东西，世界运行的情况、位面的真理……” 凌菲儿笑着摇头：“或许吧，但我真觉得有小贤的日子真的太美妙，我已经回不去了。 小贤睡觉喜欢出汗，每天半夜，都要起来给他擦，擦完亲他一下，他就会露出那种……幸福的笑容。 即便在睡梦之中，他的真心，也丝毫没有减少。” 判官有些愣住，他本以为会听到什么生离死别式的爱情故事，没想到只是如此平凡的琐事，这对于掉下悬崖必捡秘籍的凌菲儿而言，画风不匹配。 但是，为什么，我的喉咙里，会那么酸呢？ “小贤特别孩子气，有时候给他做了好吃的，看他吃得不顾形象，揶揄几句，他就闹别扭了、不吃了，然后趁着我假装睡午觉的时候出来偷吃，事后再甩锅给高斯……嘿嘿，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判官感到胃里反酸水儿，似乎马上就要吐了，他揉着胸口，强行镇定。 挺住啊，判官君！你还能吃，你还能接着吃，妈的我就不信了，喂饭擦汗这种神界都已经消失的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小事，还能让我遭不住了不成？ “小贤其实很花心，但是，为了让我开心，已经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欲望，真的很不容易……不过，哼，小贤心里最重要的人只能是我，不许变卦……你怎么了？” 判官脸色发青，摇摇晃晃地起来：“没事，跪久了头有点晕，走两步就好……呕！！！” 最终判官还是没忍住，狗粮吃太多吐了出来。 凌菲儿挑挑眉毛：“这还差不多……这些，应该足够弥补我的损失了。” 判官内心疯狂呐喊，你以为是我想吐啊？ 还不是你狂秀恩爱给我秀吐了？ 半神的呕吐物，那自然跟蝼蚁们还是有区别的，别人是吐食物残渣，判官吐的，是时光畸变的结晶经过碾碎研磨后的产物。 也就是时光粉尘，斯佩尔用来固定莉莉安病情的珍贵材料。 瞅着判官这架势，至少得吐个几十斤的时光粉尘。 将它们带回去，让罗贤用在手术里，裨益无穷。 跟罗贤腻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凌菲儿也懂了不少医学方面的东西，知道在一些复杂的病情中，尤其是抢救，如果能用上时光粉尘，便可以将复杂的伤情分而治之，极大地增加危重病人的成活概率。 有时候，抢救之所以无效，是因为需要修复的器官太多，还没等医生搞定，病人先撑不住了。 于是，等到半小时的期限一过，凌菲儿推着小推车，车里装着满满的时光粉尘，开开心心地走了。 留下可怜的判官，捂着肚子，郁闷地走进时光的长河里，慢慢疗伤。 可以预见，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再也不会听艾尔风大陆的来客讲故事了…… 凌菲儿推着小推车，回到宴会，把众人给吓了一跳。 这时候冷餐会已经结束，进入跳舞的环节，凌菲儿不喜欢跳舞，所以消失一阵，大家也没觉得太离谱。 但是，从后花园推一筐时光粉尘回来，可太离谱了。 刚处理完麻烦的斯佩尔，问凌菲儿：“凌大小姐您这是？” “啊，刚才在后面踩进了一个无尽漩涡。这是我的战利品。” 凌菲儿笑得优雅，笑得意味深长，笑得斯佩尔毛骨悚然。 斯佩尔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他被支开了，凌菲儿也被支开了，那接待贵客的小餐厅里，岂不是只剩下罗贤和莉莉安独处了吗？ 他连忙往那边跑，凌菲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态反而轻松了。 跟判官聊了聊，她的心静了下来，她和罗贤的感情经受了考验，她相信，罗贤可不会在莉莉安的勾引面前便丢了魂。 罗贤不是单纯的下半身思考的人型生物。 大概，七三开吧，虽然偶尔犯错误，但总体是值得肯定的。 吱呀—— 门，被斯佩尔推开，他努力调整表情，想要保持镇定从容的模样面对这小餐厅里面可能很不堪的画面。 萤火虫的光透过窗户，与墙壁上的无烟蜡烛同流合污，洒在二人的身上。 他们肩并肩坐着，面对着一本册子，由罗贤讲解： “总体而言，一个小队的上限，取决于它的短板。突破口越少，越容易走得远、站得高……斯佩尔先生，你回来了？” “啊。”斯佩尔有点出神，“你们这是在……” “父亲大人。”莉莉安甜甜地笑，这笑容很清楚，比起病刚好的时候那种勉强而略带遗憾的笑，更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拥有的东西，“我想参加挑战杯的比赛。” 凌菲儿抓住了罗贤的眼神，里外里琢磨了一番，感觉没什么问题，喜出望外。 小贤这么稳的眼神，说明，他确实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斯佩尔就更开心了，欣慰地点头：“这很好，哈哈，莉莉安，你终于想开了……” 830 女人要的是态度 莉莉安向来拒绝参加挑战杯，虽然她已经5级初段，即便在精灵帝国，较低级别的比赛，也能上场了。 不要惊讶，13岁的小精灵，搞到5级，是虽然离谱、却勉强也能解释的事情，精灵的魔法天赋向来出类拔萃，而魔法的学习曲线也是先陡峭后平缓，许多精灵在20岁之前便达到了6级，不过，上7级，往往要花费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 精灵的魔法天赋，让他们全员年少有为，而缺乏挫折教育和面对困境的韧性，却也限制了他们更进一步的可能。 这就不得不提凌菲儿的逆天之处了，一路上越级挑战、绝处逢生，让她的意志力得到了充分的淬炼。 不说别的。 光是她舔贤的这股坚韧劲儿，就能看出，此人的心，坚硬得像石头。 不管是蔷薇玫瑰泪家族内部还是精灵上流社会的熟人，都极力鼓动斯佩尔帮女儿报名，这年纪，就算只打地区级别的联赛，凭借着莉莉安的身份，也能给主队带来大量的流量，背后的利益，以及对蔷薇玫瑰泪家族的好处，那是说上半小时都说不完。 但莉莉安是主义很正的孩子，几乎每次，她都会说出同样的回答： “对不起，我不想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小蝴蝶一样，在花田里搔首弄姿，供人欣赏。” 莉莉安还是更偏爱安静的古魔法研究，这次却主动提出来要参加挑战杯，属实让斯佩尔给高兴坏了。 “哈哈，我的好女儿，你终于开窍了……快告诉爸爸，你想去哪家战队？打什么位置？没关系，尽管开口，以咱们家的实力，全国任何学院，想要加入，都不在话下……” 说完，斯佩尔偶然瞥见凌菲儿表情不屑，没再说下去。 世人皆知，凌菲儿是极清高的武道家，带着四个菜.逼都能夺冠，对于斯佩尔这种走.后.门的行为，大概，是不齿的。 贵族的脸皮都很厚，不会因为你的不齿就不干了，相反，你叫得越欢，他们作恶可能就越来劲儿。 就跟那啥的时候，受害者的挣扎越激烈，施暴者的快.感越强烈，是一个道理……我说的是杀鸡。 莉莉安笑得眼睛弯成两条新月，奶声奶气地、决心十足地说道：“我要加入液体战队。” 空气突然安静。 斯佩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液体？哪个液体？我们帝国，有这支队伍吗？” “不是帝国的队伍。是冷泉港液体，罗医生的队伍哦。” 不等斯佩尔变脸，凌菲儿率先发难，双手叉腰，愤愤地瞪着眼睛：“小贤，怎么回事？” 罗贤也很懵：“我怎么知道……莉莉安，你这突然投敌秀到我了，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去液体呢，我这小破队，分区季后赛都未必能打穿，你来做什么？” “正因为液体需要新鲜的人才，我才选择了它。”莉莉安狡黠地笑着，“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 这话倒是没什么逻辑问题。 只是，这雪中送炭，从艾尔风大陆唯一超一线城市（某报社评语）阿肯市直接送到了休曼王国沿海三线冷泉港，有点…… 动机不纯。 “小贤，怎么说？”凌菲儿笑靥如花，胳膊搂住罗贤的腰肢，指尖已经掐住了罗贤的软肉。 罗贤思考再三，答道：“从客观出发，这家伙修习古魔法，我问了，擅长控制和进场技能，我们确实缺乏一个开团的队员……” “我不要客观。” 凌菲儿嘟着嘴，轻轻地发力，就坐上了罗贤的大.腿。 “我只想知道，主观上，小贤是愿意她来呢，还是不愿意？” 温润软糯的樱唇凑到罗贤耳边，湿润的气息搞得罗贤发痒，唇齿间却如同恶魔般低语：“拒绝她，否则……今晚别想上我的床。” 罗贤脸色一变，正色道：“莉莉安小姐，恕我冒昧，您这个打法呢，不太适合液体，我们主要是打拉扯和反手，你啊，你最好还是找一个侵略性强一点的战队，我看最近那个饱受非议的雪音城晨枫学院就蛮不错的，去给三巨头当帮手，你们都是流量带佬，还能互相成就呢，组个银河战舰，芜湖起飞~” 莉莉安怔了一下：“可是……罗医生，您刚才还说，我是液体的最后一块世界冠军拼图……”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啊我跟你讲。” 罗贤一副痛心疾首的鬼样子，骂骂咧咧：“你啊，莉莉安，小小年纪不学好，满嘴荒唐言……啊！” 罗贤打了个力道十足的哈欠：“这宴会好生无趣，菲儿，我们回去吧，想睡觉觉了。” 见罗贤告辞，斯佩尔也没办法，只好放他走，等回头再教育教育女儿，这什么怪想法，去液体？ 凌家势力，可是精灵贵族们奋力围剿的对象，莉莉安找罗贤治病，其实已经有点敏感了，再去罗贤的战队里效力，不得让家里人都气炸了？ 至于罗贤。 拽着凌菲儿走后，俩人上了马车，罗贤居然主动要求驾车。 凌菲儿讶异地瞅着他，不明就里，轻轻地给他锤着背，锤了一会儿，侧耳贴在罗贤的背上，倾听他的心跳。 这是凌菲儿很喜欢做的事情，罗贤的心跳很有律动感，罗贤的身子很温热，罗贤的味道很好闻，罗贤很可爱，罗贤的一切，都让她好生喜欢。 她知道，罗贤对莉莉安的邀请，八成是真的，目的，也许是看上了她的年轻可爱，但更多的，肯定是为了液体好。 她也不拆穿，反正罗贤拒绝得很坚决。更多的时候女人要的是一个态度，而不是结果。 正在凌菲儿贴在罗贤的身上，闭着眼睛恍惚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凌菲儿睁眼一看，不知何时，罗贤更换了路线，来到了荒郊野外。 来不及产生任何念头，罗贤一个咸鱼突刺，将她扑倒回车厢里。 凌菲儿咯咯笑着，爱抚着罗贤急不可耐的腰肢。 “干嘛呀？” 今晚不能上床，按说罗贤根本不用怕，反正每次拖到最后，都是凌菲儿先按捺不住。 可，前几天凌菲儿不在，这两天，恰是小别胜新婚的时候。 懂的都懂。 831 招生工作 “罗贤怎么还没回来啊，我都迫不及待要换组了。” 金燕西副研究员的实验室里，一位女生发出感慨。 隔壁的学长听到这话，简直像是受到了蓝胖的多重施法一样，嘴唇哆嗦了几下，旋即摆出讥讽的表情。 “小吕，你这也太不踏实了，科研不是这么做的。” “哥你这做的也是科研？你这就是给金燕西的黑心小作坊打工啊，你能别给自己加戏吗？”吕潇雅反唇相讥。 学长的心，又给扎了一下，但又找不到合乎逻辑的话来反驳，只得窝囊地哼唧道：“背后说老师坏话，真有能耐啊，有本事不靠着老师自己发篇论文啊，真有你的。” 在吕潇雅看来这种话也就是败犬的哀嚎了，就懒得反驳，专心地写自己手里的东西。 她一个博一新生，当然不可能甩开老师，自己发论文。 但是，她却能动动歪脑筋，让自己未来的学术之路更加开阔。 金燕西的课题组是云海学院著名的血汗工厂，但凡在本科期间对冷泉港的学术江湖有所了解的人，都不会选她当导师。 吕潇雅是从小县城的不知名医学院考过来的，凭借着她在数值分析和胃肠外科的灵敏嗅觉，部分抵消了本科出身的劣势，勉强能来云海学院读研了。 就没得选，只能进血汗工厂。 至于金燕西本届收下的另一位学生，李明聪，则是因为压线保研、加上原本报的志愿被关系户顶包了，所以才只能读血汗工厂的博士。 两位学生的态度截然相反，李明聪为人比较老实，导师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顶多在中间停留几秒，弱弱地质疑一下，最后被导师不容置疑的命令淹没。 而吕潇雅则是超级反骨崽，金燕西让她干啥，她不仅不干，还要写文章分析我为什么可以不干。 组里呆了不到一个月，吕潇雅就萌生了换导师的意向，并明智地选中了即将开始招生的罗贤。 根据吕潇雅的观察和收集的坊间消息，罗贤组里现在只有一个莉可公主做计算，而且做多了会过载，至于胃肠外科，是没人主攻的，她现在去，时机非常好，可以说是即插即用，跑马圈地。 为此，吕潇雅即便得罪整个云海学院学术委员会的人，也要换到罗贤那边去——尽管她和罗贤是同届。 让同届的学生成为自己的老师，这事情很多学生都无法接受，譬如李明聪，吕潇雅其实一直很好奇他跟罗贤关系不错、为什么还要在金燕西的手下受气，可能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吧。 也有可能是怕得罪学术委员会。 罗贤再强，即便破格加入，那也只能占一票，学院里德高望重的人不少，至于冷泉港的委员会，那罗贤能占的权重更少了。 这很正常——罗贤再厉害，也就那几个领域有大成果，其他领域，还是要让专精于此的人占据话语权。 所以吕潇雅就写了一篇万字长文，向罗贤展示自己的优势和特点，争取让罗贤看中她。 吕潇雅比较乐观，她觉得罗贤收学生，肯定很多人报名，论颜值她抢不过那些迷妹，就只能靠专业素养取胜了。 今日的李明聪依然行色匆匆，吕潇雅叫住他：“哎，阿聪，你这个点又出去做什么？” “老师的妻子要回老家，让我去送一趟。”李明聪苦着脸道，“其实我驾驶技术一般，但老师说让我送他放心……” 是啊，你这么老实，肯定不会跟师娘或者师娘的女儿发生什么，而且还贼负责任，还免费，这么好的司机哪里找。 吕潇雅暗暗吐槽，不由得想起，在罗家沟诊所做SRT的那几个本科生，放假去郊区摘草莓，都是诊所的马车给送过去的。 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吧，谁不跑路谁傻.逼。 “那你去吧，下午的值日我来做。”吕潇雅默不作声地帮李明聪解决了一个难开口的委托，然后在李明聪走后，果断叫了个保洁，自己则溜出实验室，去罗家沟诊所了。 在罗贤回来之前，吕潇雅已经连续几天帮莉可和樱田华恋做科研搬砖工了。 二位对这勤劳能干的小姑娘也很是喜爱，除了让她打杂之外，甚至还分了一篇小论文给她，大方得吓人。 这小论文颇有难度，吕潇雅下午帮华恋弄完培养基后，就坐在窗台边，伴着冷泉港午后的日光，抱着几本书研究起来。 她边看边学，边写边画，渐渐入了迷。 于是，当身后忽然想起一个声音的时候，吕潇雅吓了一跳。 “这个系数，波峰值要除以根号二。” 吕潇雅吓得打翻了杯子，水溅到了罗贤的裤子上。 “罗医生，对不起……”吕潇雅手忙脚乱地找纸巾，被罗贤制止了。 “没事，你先待在这里，我叫千雪去拿两条毛巾。” 等毛巾的过程中，罗贤跟这家伙聊了几句，觉得是个可造之材，就掏出一份意向书递给她：“填一下，面试的时候我会着重考虑你的。” “谢谢罗医生……”吕潇雅有些忐忑，“会有……很多人来面试吗？” “可能吧，过程不会短，因为我还得招一两个老师。” 等凌菲儿抱着一沓子信封进来，瞅见罗贤湿润的裤子，又瞅瞅吕潇雅，玩味道：“小贤口味真是越来越杂了呢。” “瞎说什么，这是个好苗子，可以帮莉可分担一些任务……” “所以还是满脑子想着莉可呗。”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看着罗贤吃瘪的样子，凌菲儿胸中涌过一道幸福的暖流，把他的脸摁在胸前宠爱了一番，然后才察觉，在外人面前，搞这种貌似不太合适。 “咳……我拆一下，这些。” “这些是什么？” “投到信箱里的意向书。”凌菲儿道，“都是愿意来小贤的组里读研的，粗略数了一下……五百多封吧。” 吕潇雅顿时傻眼。 这竞争……也太激烈了吧！ “等等，这不对劲。”罗贤有点迷惑，“整个云海学院医学部的大四加上博一，有五百个人吗？” 832 名额很多？ 其实罗贤已经对海量的招生意向书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设。 凌菲儿也做好了心理建设。 就那些眼睛里闪烁着色.欲的女学生，不把罗家沟诊所的信箱给挤爆了，都不符合她们的风格。 但五百封，这数量还是太离谱了，要知道在冷泉港学术委员会的预测里，罗贤能收到五十封意向书就不错了，没想到，结果，居然是十倍的数量。 意向书们高高地堆在书桌上，像是秋天收获的谷堆，沉甸甸的。 罗贤摩拳擦掌，表情略有些猥琐，这猥琐经过颜值的修正，变成了令人忍俊不禁的急不可耐。 凌菲儿帮罗贤拆信封，连着拆了三封，都是情书。 “也不能说是情书吧。”罗贤抖着纸张，“起码这一份，里面还是有一些对学术的理解，尽管理解不是很对。” “这份写了什么？”杨医生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莫名兴奋。 “说是想来实验室做分子料理……虽然我确实有这个打算，而且霜之新星冰淇淋本质上就是分子料理，但……还是有些幼稚了。” 当着吕潇雅的面，罗贤就说得比较委婉，这哪里是幼稚，这简直就是根本没意识到科研的本质是什么。 科研的本质，至少在你成为能够独立带组的研究者之前，就是受苦。 罗贤能做到的，是让手下的科研砖工们在受苦的时候不那么蛋疼，而不是把科研变成快乐的游戏。 像是现在组里的人，不管是华恋还是莉可，都对科研的受苦本质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 华恋在塞留申科那边经历了地狱模式，换到罗贤手下之后简直像是来到了天堂，至于莉可…… 只要每天有罗贤哥哥的摸摸头和喂糖吃，再苦再累又如何呢？ 不过，吕潇雅倒是笑了：“罗医生，如果竞争者普遍是这个水平的话，那我还挺有信心的。” “哦？”罗贤问，“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吕潇雅早有准备，拿出那篇万字长文，交给罗贤，并附带了幻灯片展示，详细地叙述，主要分三个方面—— 我想成为什么；我能为课题组带来什么；课题组能为我带来什么。 在前世，这无疑是学术面试的标准框架了，然而在学术界尚未完全成熟、低年资学生普遍傻白甜的艾尔风大陆，能把如上内容条理清晰地讲出来，便已经是10%的翘楚。 加上吕潇雅的硬实力，罗贤不由得跟凌菲儿耳语：“你看，这就叫专业，我们就多招这种的，像那六个跳舞的小妞，就招本科生就行，不用浪费招生名额。” “你还想再招本科生？”凌菲儿不乐意了，“你还嫌后宫团不够大是吧？” “也不一定要扩大规模，等这个SRT结束了，再招新。” “哦，就玩腻了，想换口味了呢。”凌菲儿扬了扬眉毛，笑眯眯道，“小贤会玩的。” 罗贤不好解释，就只好耍赖，偷偷地搞小动作，在凌菲儿的后腰上挠啊挠，挠得凌菲儿面红耳赤，只好把黑丝包裹的修长脚丫从高跟鞋里退出来，踩一下罗贤的脚面。 吕潇雅强忍着酸意，无视二位的小动作，把幻灯片讲完。 罗贤表示不错，说是如果名额不核减的话，应该能给她一个。 他也跟着博一的同学上过课，知道学生们大概是个什么水平，像吕潇雅这样思维敏锐、自我驱动力强的，真不多。 而且外貌朴素，不会引起凌菲儿的猜疑，也是一个优势。 院子里，P1和P2小姐姐架起影像设备，准备给所有来罗贤这儿面试的学生做简短的采访，后期再拼接一下，帮罗贤课题组打出名气。 见吕潇雅面试完出来，她们连忙捉住她。 “同学，请问作为罗医生面试的第一位学生，感觉如何？是否感觉到了难度和压力？” “难度和压力，倒是不多。”吕潇雅道，“就是牙有点难受。” P1和P2面面相觑，等回过神来，吕潇雅已经溜了。 “这说的什么呀。”P1愤然，“一上来就拍了一条废的，真不走运。” “也不一定是废的。”娱记出身的P2思维开阔，“这种神仙回答，可以剪进迷惑向视频里。” 然而她们没有等到第二位面试者，事实上吕潇雅这个纯属意外，今天罗贤还在努力从情书中找出正经的意向书呢。 情书的来源非常广泛，甚至还有从亚人部落联盟（？）寄来的。 凌菲儿注意到，看到这份附有毛茸茸的自拍的简历时，罗贤的眼睛明显亮了很多。 不妙啊，这人控萝莉、控furry，我这一个不沾，迟早被绿……也未必，小贤都说了，我是独一无二的…… 凌菲儿有点纠结了，双手撑着下巴，幽幽道：“小贤，要不我晚上戴个兽耳？” “戴什么兽耳。”罗贤的求生欲已经很熟练了，“已经很完美了，戴什么都会破坏平衡。” 凌菲儿顿时心花怒放，抱着罗贤狂啃：“嘿嘿，主人~最好了~” 杨医生默默地，骂骂咧咧地退了出去，恰好撞见学术委员会的几位教授，踏进罗家沟诊所的门槛。 “哎？小杨？”冷泉港私立医学中心著名毒奶王，海特·菲斯，说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贤哥呢，上手术了？” 瞅着这么个都能给罗贤当义父的家伙叫贤哥，杨医生略有些不适，但考虑到他自己也这么叫，就，释然了。 “没，贤哥在里面……睡觉呢。” “哈哈，大白天就睡觉，罗医生真是好兴致啊……”另一位教授笑道。 啧，你们这帮老狗，以前见年轻医生睡觉，即便是晚上十点，也要批判一番的，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怕不是有求于人？ “那我们在院子里坐一会儿。麻烦小杨，给我们弄点水来喝？” 杨医生去倒水，顺便顶着凌菲儿的怨念通知罗贤，有几个老家伙过来舔你。 “啊，八成是招生名额下来了。”罗贤道。 休曼王国的学院，博士点、硕士点，都是要层层审批的，最后交由内阁科技部和国家级的学术委员会认证，再顺着一层一层通知下来，最后，自然是由冷泉港的委员会告诉罗贤。 难不成，名额很多？ 833 脊髓虫的审美 新教职的招生名额，一般都卡得很严。 就正常的新进青年教师而言，一年让你招一个已经算是抬举你了，隔年招生才是青椒们的常态。 而若是带着足够闪亮的头衔开局，加上攀附的大老板在业界颇有名气，也许，能每年招俩。 如果又是书香门第出身、家中的资源可以为青年教师的学术路做担保，也许，能每年招仨。 但这也就是极限了，想招更多的人，那几本就是痴心妄想。 学术圈是极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而研究方向又多如牛毛，你搞心肺复苏的多招几个，那我们搞魔钛矿烧炉子的，招不到人怎么办？ 很多老教授，也就一年招仨，不过老狗们可以借那些被边缘化的老师的名额，扩充组里的科研队伍，就挂其他老师的名字，但这学生整个硕博生涯的一切事物，都是另一位教授在管。 你以为他招了三个，去组里一看，居然有六个新生，在积极向上地抢着给导师端茶倒水签字跑腿。 这套路罗贤是玩不了的，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被本校的老师们边缘化呢，现在反过来抢别人的名额，不太合适。 也正是云海和私立两家都对罗贤颇为忌惮，才委托学术委员会，得到罗贤的招生名额后，早点告诉他们。 可当这名额数真的出来了，教授们的思想，却瞬间转了个弯，以至于委员会的各位，不约而同地产生了来罗家沟诊所拜庙门的想法。 不知道科技部是什么心态，居然给罗贤批了7个名额…… 第一届能拿到七个编制的青年教师？ 科技部这是准备冷泉港养爹啊！ 罗贤倒是蛮淡定的：“你们不要想太多，有两个名额是教师名额，是给华恋和那只鹅准备的。” “鹅？”卡莫特教授挠头，“什么鹅？” 罗贤把奥拉夫博士唤进来，鹅妈妈迈着富态的步子，慢悠悠地走进来，环视四周，嘎嘎地叫了两声：“就这？你们冷泉港的学术委员会，就这个水平？” 若不是罗贤给他们做了介绍，一只鹅敢这么对卡莫特们说话，恐怕今晚就要进铁锅，和圆椒、洋葱、土豆、八角、陈皮们在一起了。 奥拉夫博士是业界又爱又恨的那种鬼才，像卡莫特这样的地方豪强，见了奥拉夫，也要给出尊重的。 尽管，卡莫特并不喜欢这种人。 作为业界的中二中年，奥拉夫博士去跟着人总参搞什么人肉自爆球，本身便说明了他的价值取向。 研究的难度不重要，世俗指标下的收益也不重要，他要的是cool，cooooool就完事了。 至于华恋…… 起码是个正常人。 正常人跟中二中年的搭配，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阵容，既能保证组内的天马行空，也能在天马行空过头的时候把思路拖回正轨。 “这也很夸张了，罗医生。”卡莫特唏嘘道，“真的难以置信，曾几何时，你还是一个在黑诊所与社会偏见搏斗的编外人员，这也就半年，居然都能亲自招人了……” “对了，罗医生。”海特·菲斯托出正题，“您什么时候有空，给我们来个讲座啊，让我们也感受一下学术前沿的氛围……” 讲座？ 罗贤不太懂，就小声问杨医生：“这是几个意思？” 杨医生解释了一下，所谓学术委员会，其实就是一帮掌握了资源的学阀，一起喝酒吹牛玩兽耳萝莉（正太）的地方，他们要你来给他们讲座，其实就是告诉冷泉港和附近城市的学阀们，罗贤已经完美融入了，以后，你要是对罗贤不敬，就是和我们冷泉港的所有学阀作对。 在艾尔风大陆这种地方，医学学阀的能量，还是蛮大的。 这罗贤就懂了，说得通俗一点，他接到了一张冷泉港上流社会的门票…… 当然，这门票对他而言，象征意义更大就是了。 他在冷泉港的话语权，是联合凌家强抢过来的，硬实力才是关键。 不过，能把和学阀们的关系理顺，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罗贤开始考虑，要给这些老油条们做什么讲座。 但是在此之前…… “你说什么？地牢里的脊髓虫，还在闹？”罗贤惊了。 “是这样……”华恋有些苦恼，“它们一直在地上写字，说是要见您呢。” 这罗贤就搞不懂了，脊髓虫是阿基姆家族上交的，罗贤曾经想过，这可能是魔兽的阴谋，让这些脊髓虫在罗家沟诊所当眼。 关了这么久，它们应该消停了才是，这么想见他，怕不是真的看上了？ “华恋，你有空联系一下医师协会那边，问问他们对脊髓虫的探索性研究有没有新成果。” “哎？”华恋不太懂，“老板……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脊髓虫有没有性别。”罗贤满脸蛋疼。 旁边的凌菲儿忽然感觉很好笑，捏着罗贤的脸蛋道：“虫子的醋，我不会吃的。” 地牢里，脊髓虫见到罗贤后，猛地从沙地上弹了起来，哐哐哐地狂敲防爆玻璃，然后在地上用脑袋写下一行字： “求求了，请尽情地蹂.躏我。” 然后，开始在地上乱扭。 那模样，像极了连续一周没有睡罗贤的女武神。 凌菲儿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被早有准备的罗贤制止。 “菲儿，你冷静一下，我觉得这情况很有趣。” “有趣？！”凌菲儿不乐意了，“主人，您不会觉得，满足了这该死的魔兽虫子，它就会变成美少女吧？” “那倒不至于，我是觉得……魔兽，也许也拥有和人型生物近似的审美，这么说我要是去色诱魔兽的头目，是不是这世界就和平了……” 凌菲儿瘪着嘴嘟哝：“这种和平……不要也罢。” 以往凌菲儿是最痛恨魔兽的，年少的她时常去想，如果她战死沙场，能够换来大陆的安宁，这也是一件大好事。 但现在，她心里最要紧的位置，从家国天下，变成了罗贤罗贤。 罗贤一边用勤劳的双手安抚着女武神，一边眼睛射出兴奋的光芒：“这研究我得留在自己手里做，就不便宜医师协会了。” “为什么？”杨医生这不太理解了，“研究脊髓虫的审美，需要大样本吧，医师协会来做更方便……” “医师协会能找到我这么帅的男人吗？” 杨医生无言以对。 行，你说是就是吧，不狡辩。 834 翻车的李明聪 “一位年少有为不自卑的医生，居然以自己的盛世美颜为诱饵，为魔兽种群研究做贡献，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呃，凌大小姐？” 凌菲儿手挡着，表情有点可爱：“这段掐掉，不许发出去。” P1和P2小姐姐迷惑对视，不懂凌菲儿这是什么意思，但，大小姐提出的意见，最好还是听，否则，容易遭重。 传媒行业，总归它本质上还是个服务业，做服务业的，不会察言观色，那距离失业也不远了。 罗贤去折腾脊髓虫了，水淹火烤加电刑，脊髓虫不断地发出愉悦的叫声，在玻璃柜子里扭出奇特的曲线。 凌菲儿看不下去，但罗贤说这是为了科学，其实也的确是为了科学，脊髓虫实在是一种奇妙的魔兽，把它研究透了，兴许能在战场上更好地针对魔兽。 道理，菲儿都懂，但菲儿就是一肚子气，于是她只好出来折腾俩记者。 俩记者皆是年纪不大、面容姣好、工作热情高的媒体人，自从成为罗贤的专属记者团，精品频出，社会记者和娱乐记者的出身搭配，莽中有细，谐中有智，为罗家沟诊所的宣传工作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想到这些贡献，凌菲儿也不太好为难她们，就问：“你们刚才拍这个……准备怎么发通稿？” “啊？”P2小姐姐挠头，“不是说不发了吗？” “我是提醒你们，有关魔兽研究的内容，是不能随便发的。要经过授权。”凌菲儿道，“我是「9th」的兵团长，有授权资格，你们以后想写，先拿给我看。” 二位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暗道，凌大小姐待人真是如沐春风呀，跟一般的高阶修炼者一点都不一样。 凌菲儿觉得，若是把这事添油加醋传出去，岂不是会显得罗贤人尽可妻，那，未来不正经的女孩子会愈发频繁地出现在罗贤的身边…… 不妥，不妥。 在罗贤享受着挑逗脊髓虫的乐趣以及翻看五百封情书的乐趣之时，他的舍友李明聪，却享受着送课题组老板的老婆女儿回老家的福报。 回老家的缘由，是金燕西副研究员的姑奶奶忽然暴毙，金燕西的妻子桃瑞丝要带女儿回去哭丧，女儿不想回，说是老家太冷，也没什么好玩的，母女俩在马车里疯狂吵架，吵得李明聪马都要驾不住了。 哐哐！ 也许是马儿听吵架听烦了，它忽然毫无征兆地来了个战术摆尾，差点把车给甩下路。 车厢里传来痛苦的惊呼声，李明聪连忙停车。 “师母，你们没事吧？” 李明聪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头进去，迎接他的是老师女儿的鞋底。 砰地一声，鞋底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李明聪的脸上，把李明聪搞了个人仰马翻，后脑勺着地。 地面很冷、很硬，李明聪只觉得耳朵嗡嗡地响，本能地想叫骂两句，可想到师母和女儿平日来课题组时所展现的作风，便不敢说话了。 这娘俩是顶刻薄的，瞅着课题组里哪个学生不顺眼了，都要跟金燕西嚼舌根，让金燕西整他。 组里的学生，除了吕潇雅，在桃瑞丝母女面前都是噤若寒蝉。 李明聪，自然也不例外。 金燕西掌握着李明聪发论文、毕业乃至就业的生杀大权，此人心胸狭隘，得罪了他，他肯定要联合学术委员会整李明聪，到时候，李明聪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都化为泡影了，只能去黑诊所或者社区卫生所打工。 他又不是罗贤这种鬼才，沦落到这一步，可就完犊子了。 尚且不知道罗贤已经将委员会大一统的李明聪，被导师女儿踹了一脚，也依然道歉：“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桃瑞丝气冲冲地跳下马车，捂着额头，朝着李明聪怒吼：“你怎么开的车？一点也不稳，不稳就算了，居然还把我们给弄伤了，你不想混了？” 李明聪只能喜迎桃瑞丝的唾沫星子，并赔笑。 桃瑞丝骂够了，马车里传来女儿弱弱的声音：“妈，我腿磕破了，还流血呢……” “没用的东西！不就是马车晃一下，还能把腿给磕破！”桃瑞丝小嘴如同抹了蜜，喷个没完，喷着喷着觉得在外人面前喷女儿显得母女不团结，于是又补充：“快，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嘶~” 只见少女的腿上，划出了一条接近十厘米的口子，虽然不太深，但少女的肌肤娇嫩，痛得恨，血也流了不少。 桃瑞丝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虽然她和女儿的关系一直不太行，但总归是亲骨肉啊，哆嗦着说道：“哎呀，这，这可怎么办……荒郊野外的……” “妈，我不想回老家了。”女儿说道，“你看，马车也坏了，干脆让爸爸来接我们，回冷泉港……” 桃瑞丝定睛一看，马车一边的轮子已然严重变形，显然不能再动了。 这学生……也太废了吧，上一届负责开车的硕士，可比这傻傻木木又普丑的李明聪强多了…… 桃瑞丝心中吐槽，可行动上，却和气地招呼李明聪过来：“小李，别愣着了，过来给我闺女看看这伤。” “啊……哦。”李明聪稍稍打起精神。 清创缝合这一套，他练得还是蛮熟的。 他觉得，这一波是个机会，做好了可以将功补过，部分弥补他的翻车带给桃瑞丝的怨气。 李明聪捉住导师女儿的小腿，后者本能地抗拒，但李明聪手很快，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微型法阵成型与掌间，一股雾气迸发，带到迷雾消失，女儿惊愕地发现，受伤的地方，居然不痛了。 女儿眉头舒展，呆呆道：“好神奇哎……这是什么魔法？” “用于战地支援的紧急局部麻醉。” 说起来，这个小技巧，还是罗贤交给他的。 罗贤也真是个百宝箱，连这都会，怕不是跟着冒险家团队上过战场？ 见李明聪专业的很，桃瑞丝的愤怒削减了一些，问：“还有多久，才能弄好？” “大概……二十分钟。” “很好。我去叫一下田野路况支援队，让他们来换个轮子，等你这边弄完，他们也到了……晚饭前能赶到老家，只要你别再出岔子。” “明白，师母我保证，一定不会再出问题。” 李明聪答道，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 女儿就不高兴了。 怎么还是要回老家啊？ 她的漆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脑子里开始盘算鬼点子。 835 风评被害李明聪 导师女儿不喜欢回老家。 事实上，这一代的年轻人，没人喜欢去任何破败落寞的地方，只要她生于繁华之处。 女儿出生的时候，导师金燕西还是助理研究员的职位，在冷泉港已经能够给家人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 物质条件是一方面，老家那些烦人亲戚也让女儿退却，每次见面必催婚，拜托，她才十七岁而已…… 十七岁，在乡下是嫁人的好年纪了，但在冷泉港的知识分子圈子里，可能还没开始读本科，谈何嫁人。 每次回老家都是掉一层皮，女儿自然是能找借口不去，就不去。 至于母亲为什么逼着她去……还能因为什么？面子呗。 养出这知书达理、水灵可爱的女儿，当然要在那些农村的穷亲戚面前多秀一秀了，养孩子不就是为了秀的吗？不秀还养什么孩子呢？ 妈妈去发通讯喊路况救援了，马车车厢里现在就她和李明聪，望着李明聪分外老实的面庞，女儿仿佛看到了一个活体背锅侠。 哎，就让你这软弱可欺又不太激灵还普丑的小博士，来助我逃过老家这一劫吧…… “明聪哥哥~” 这突如其来的、从未有过的奇妙称呼，搞的李明聪一个激灵。 如果是蒋大勇这样的无产阶级流氓吟游诗人，或者你我一般的肥宅，当一位并不太熟的绿茶，洋溢着清纯带点骚的笑容、像小兔子般蹦跳着晃着小兔子般的○○来找你用小兔子般温柔的语气说话，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她要来搞事，要么就是有求于你。 但李明聪真是太老实了，也不像蒋大勇那样偶尔能靠着攒下的零花钱或者他那个浪.荡表舅的支援会所走一遭，被导师女儿这么叫了一声，心乱了。 又看了一眼她那青涩美好的笑容，连二胎上哪个幼儿园都想好了。 “怎，怎么……” “哥哥，你这麻醉术好神奇，连麻药都不用的，可以教教我吗？” “这个……挺难的，我当时练了一周呢。”李明聪说，“你练了也没什么用，也就我们有时候做急救有用。” “哎呀，没事的啦，就……不方便教的话，明聪哥哥再给我演示一遍嘛。”导师女儿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个小法阵……好漂亮，跟魔法学院教的那些，不一样呢。” 这关注点着实奇怪，不过也正常，罗贤教的魔法，怎么可能是一般货色，效果出奇的法术，一般法阵或者前摇特效都很帅，这就跟贵的商品往往包装精美是一个道理。 李明聪被恭维得有些飘飘然了，想了想，觉得对着地板丢个麻醉术好像也没什么，于是便毫无防备地吟唱了。 结果，早有准备的导师女儿，飞快地伸出手，抓住李明聪的手腕，猛然往自己的腰间一按。 顿时，她的腰腹、背部均有强烈的麻痹感，咚地一声歪倒在地板上，目中露出喜色，调整情绪，发出叫喊—— “救命啊——你，你别过来，你不要碰我——” 李明聪满脸的黑人问号，像是一只被花猫、土狗和高斯执行换家战术的鹅妈妈，脑子一团浆糊，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什么展开。 “怎么回事？”桃瑞丝撩开车厢的门帘。 “妈，他，他欺负我，他往我腰上打麻醉魔法，还，还对我动手动脚……” 一瞬间，导师女儿刚刚所洋溢着的清纯与天真决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弱的梨花带雨与哭诉。 李明聪人傻了：“我不是，我没有……” 事实证明关系再差的母女，面对危机的时候还是更相信自己人一些，更何况女儿的腰肢确实已经麻痹了，如果不是李明聪干的，又该怎么解释呢？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是正确答案，所以…… “李明聪，真有你的啊！”桃瑞丝怒不可遏，“居然以疗伤的名义，对我女儿下手，你对得起你导师吗？” “我不是，我没有……” “你还狡辩！你看看，我闺女都瘫这儿了，告诉你，她是麻醉过敏体质，你在离神经中枢这么近的位置来了一下，要是她身体出什么问题，我饶不了你，我不仅要你坐牢，我要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不是，我这是麻醉法术，应该不会过敏……吧？” 李明聪有些迟疑，毕竟是罗贤自创的法术，有没有什么偏门禁忌，他还真的不懂。 但是，他真的没对导师女儿产生什么歹毒的意图啊，他又不是小泰迪，他向来很尊重导师和导师的家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呢？ 可又没什么目击证人，李明聪真是有口说不出，大冷天的浑身发热，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女儿则忽然严肃起来：“我居然麻醉过敏？” “是呀，你小时候还因为这个进过重症监护室呢，不过你那时候才三岁，不记事也很正常……” 女儿当时就慌了：“喂，李明聪，你你你，你快给我把法术解了……” “我不会……”李明聪笑得苦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难道说，这家伙为了整他，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 图啥呢？ 于是，慌乱之中，桃瑞丝拨了云海附院的急救热线。 于是，这个下午，云海体系简直要沸腾了。 罗贤的舍友，使用罗贤教导的麻醉术，放倒了导师的女儿并欲实施禽兽行为，被导师的妻子当场抓包。 “贤哥，这……”杨医生满脸蛋疼，“有人陷害吧？” “不是很懂。”罗贤放下手中的电击棒，“既然是李明聪，就去现场看一下吧。哦对了，去治安军把老张喊来。” “贤哥你还真准备大义灭亲啊？” “什么大义灭亲，当然是给他一个清白。”罗贤风轻云淡的样子，“魔力痕迹反编译的合作事宜，也谈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在这个热点事件上用一用，让冷泉港的群众们知道，这是一座正义不会缺席的城市。” ------ 出事后李明聪做的最明智的一个决定，就是给贤哥发了通讯。 这种事情，已经超过了他和导师之间压迫与被压迫的恩怨，李明聪有些茫然，就只能找他最信任的人。 罗贤无疑是值得信任的，而且罗贤的咖位也足够高，给他解决办法的可能性也要大很多。 836 喷喷喷 罗贤告别了那只莫名有凌菲儿气质的脊髓虫，坐着凌菲儿的独角兽车，前往事发地点。 离开地牢的时候脊髓虫依依不舍地挥舞着触角与罗贤告别，这给了罗贤很好的灵感，他说：“这只虫子不一般，以后我们就叫它依依吧。” “依依巴？”杨医生品评道，“有点怪，但作为虫子的名字，却莫名感觉贴切，不愧是贤哥！文采斐然啊！” 凌菲儿差点笑出声，这都能吹？ 恰好凌菲儿觉得依依这名字太可爱了，听着不太爽，于是欣然点头：“很好，不愧是小贤，以后咱们就叫它，依依巴。” “是依依，不是依依巴……” “话说回来，依依巴还挺抗揍的。”凌菲儿无视罗贤的抗议。 杨医生眼珠子转了两圈，果断选边：“是嗷，电了这么久依然健在，恐怕，很多时候它们寄生的主体死了，它们还能继续苟活……确实，不好防范啊。” 罗贤瞪大了眼睛，老杨，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 你什么时候在马车上都开始讨论科研了？ 这波其实算是罗贤的私事，因为李明聪是罗贤的舍友。 但罗贤还是带上了杨医生，他总觉得这种涉及人际关系的、胡搅蛮缠的事情，还是带老杨靠谱，比他自己来要轻松的多。 尽管有魔力痕迹反编译的辅助，但是，但凡扯上那方面的纠纷，肯定是少不了扯皮。 平心而论，罗贤对李明聪的认识虽不深刻，但能笃定，这小子肯定没胆量当着导师老婆的面儿对着导师的女儿下手。 毕竟…… 如果李明聪有这胆量，他还能混到今天这步田地？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有人说你跟导师的女儿有奸.情，你最好真的有奸.情。 罗贤到的时候，李明聪正在田野路况救援队的老哥们的保护下，拧着脖子，脖子上泛着青筋，喉头耸动，活像被诬陷吃了两碗粉只给一碗粉钱的青年男子。 一看他的样子，罗贤就知道，李明聪绝逼是被忽悠了，至于为什么，或许是有人对罗贤不利，借李明聪的事情，看看罗贤是如何处理小弟们卷入的麻烦。 也有可能……没别的可能了，瞅着那桃瑞丝的女儿哭哭啼啼的样子，演技是非常在线的，虽然用力过猛，但也证明十分用心。 总不可能是为了不回老家诬陷李明聪性骚扰吧，这种事翻车的风险蛮大的，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 罗贤上前，听各方讲了一番，大概懂了事情的经过。 他径直将目光投向桃瑞丝的女儿。 “告诉我，为什么陷害他？” 桃瑞丝皱眉道：“罗贤，你现在跟老师们平级了，要护犊子，这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颠倒黑白啊，我女儿怎么就陷害他了？” 罗贤懒得理她，蹲下身，与坐在地上的女孩平齐，视线交错，诚恳道：“如果你把事实告诉大家，我不会追究你，否则，我们就要走法律程序了。” 糟糕，靠得好近…… 女孩的呼吸顿时紊乱了，心也乱了。 罗贤瞅了一眼她的伤口，不知为何只缝合了一半，连忙拿出一个急救包，拆开，重新给伤口消毒，并娴熟地缝合。 女孩只感觉，腿上被罗贤无意间碰到的地方，酥酥麻麻，却并没有感觉到痛，也许是麻醉术还没消退吧。 她的双颊泛红，咬着下唇低着头，忽然怯怯地抬起眼睛，接触着罗贤纯净的目光，内心涌起一阵悔意。 她想起，有一次去课题组，快要半夜十二点了，李明聪依然在挑灯夜战，努力地翻着堆积如山的文献…… 现在，却因为她的一点小任性，害得他千夫所指…… 而罗贤，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舍友风评被害而生气，反而率先注意到了她未缝合完成的伤口。 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虽然脑回路神奇了一点、行动力强大了一点，但总归，也是李狗嗨类似物，心性跳脱的很。 她决定承认错误，嗫嚅着开口：“罗医生，我不是故意的……” 桃瑞丝满脸的问号，连忙把女儿从罗贤这个蛊惑人心的家伙身边拽开，恨铁不成钢地叮嘱道：“你怎么回事？你是怕了罗贤吗，你不用怕，罗贤他再厉害，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妈，我不是怕，我是……” “你是什么？”桃瑞丝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怀疑，莫非真的…… 女儿顿时一阵寒颤，她要是承认是自己坑的李明聪，估计爹妈得把她给打死，而且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事后传出去，她都没脸在冷泉港混了。 于是只好作罢。 另一边李明聪依然是苦瓜脸：“贤哥，我真没……” “我知道。”罗贤摆摆手，一脸淡定，“你别急，去那边做好，我给你喷点魔力痕迹定型液。” “啊？”李明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是我最近做出的一个小东西，用于补充魔力痕迹反编译的研究。”罗贤解释道，“它能够增强已有魔力痕迹的显性，并防止其他魔力痕迹的干扰……” 其实是抽奖抽出来的，新的奖池没有给罗贤什么肝的欲望，随便抽了抽，得到了这玩意儿，不能说多好，也不能说多差。 鉴于城防治安军还有大概十来分钟才能到达，罗贤就先把证据固定一下，喷完李明聪又跑过去喷桃瑞丝和桃瑞丝的女儿，把吃瓜群众们给看傻了。 这些群众，大都是云海学院系统里的人，听说罗贤的舍友遭重了，就跟过来看热闹。 性骚扰纠纷，大家或多或少都见过，来平息事况的大佬，或者安抚受害者，或者为被告站台，任何类似的事件，都出不了这两个方向。 罗贤居然一来就拿着一瓶不明白色液体喷个没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附近田野里主持杀虫工作的龙鸣…… 一位从外地来、显然是来搞事的记者，在速记本上写—— 《震惊！著名青年医生，居然对母女疯狂喷射，这到底是…… 咔嚓！ 速记本被一掌劈断，吓了记者一跳。 “事情涉及民事纠纷，没有我们的允许，不许乱写。” 凌菲儿冷冷道。 那记者当时就不乐意了：“我们有新闻自由……” “没错，但这里是冷泉港，任何可能抹黑小贤的东西，都不能出现。”凌菲儿笑得猖狂，“这儿，我就是自由。” 837 你的援兵，只配听我讲课 所谓新闻自由，稍微腹黑一点的记者，都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自由往往是和暴力联系在一起的，譬如说凌菲儿走进一个废弃的城堡，城堡里的怪物都是凌菲儿一脚一个就能解决的存在，那么，凌菲儿在这城堡里就无比的自由，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在哪里烤肉、想在哪里开宝箱、想在哪里啪小贤，都是可以的。 “凌家拿下了冷泉港，就是硬气哈。”记者小声地吐槽着。 旁边的前辈提醒道：“少抱怨两句吧。凌家的作风……你也懂的。” 记者顿时肃然起来，闭上了嘴。 在许多自诩进步的东南青年眼里，凌家基本上就是一个大型土匪集团，尽管凌家的人带着大家打赢了近年来绝大多数的边境摩擦，但爱好和平的青年们觉得，那些仗，我大东南的杰克逊家族也在场，怎么能只算你凌家的功劳呢？ 不过真在凌菲儿面前，他们只敢阴阳怪气几句，不敢太得罪，毕竟凌菲儿杀人不眨眼脾气又差，万一昨晚床上和罗贤没玩爽心情不好，一剑把他们给砍了咋办？ 不多时。 冷泉港城防治安军的老张，骑着一只年老色衰的狮鹫，慢悠悠地飞过来。 老张年纪大了，眼睛不行，但是脑子还很行，当罗贤放出有关魔力痕迹反编译方面的合作需求时，他是第一批响应的，和西南那些受地精文化影响深刻、敢于尝鲜的治安军领导们一样快。 治安军说白了就是警察的定位，破案的需求是客观存在的，他的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些悬而未决的陈年疑案，和罗贤合作之后，已经解决了其中两件，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所以听罗贤说舍友出事要帮忙，老张一口就答应下来，提提裤子，骑着狮鹫就来了。 “这……罗医生，您确定您的舍友没问题？”老张的表情很玩味。 “确定。” “要不要修饰一下原始痕迹？” 这话就问得很艺术了，老张对李明聪不甚了解，他怕万一场景复现出来真的是李明聪全锅，罗贤面子上挂不住。 也是个官场老油条了。 “不用，干就完了。”罗贤老神在在，对李明聪放心的很，这人又不是王振远，自控能力强的很。 他的思绪已然飘飞，开始思考导师女儿为什么要对李明聪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毕竟，罗贤也是性骚扰碰瓷的资深受害者。 想当年，他好心好意地给那精灵女贵族做按摩，认真得把手指上的皮都搓掉了一层，最终也取得了极好的成效，女贵族的腰部伤势得以康复，让她不至于下半辈子坐在轮椅上施法。 后来她甚至还写信给罗贤表白，那罗贤当然是拒绝了。 再后来，罗贤就被仙人跳了。 迄今为止罗贤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让那位老姐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从给他递情书的小迷妹，变成搞仙人跳的坏氯人。 当然，这些都没什么好琢磨的，真正让罗贤思索了许久的是—— 那个坏氯人，她叫什么来着？ “结果出来了。”老张在外面喊，语气喜洋洋的，随后就是李明聪如释重负的声音。 “我就说，我根本就没有动歪心思啊……” 桃瑞丝母女傻傻地站着，瞅着那栩栩如生的幻象重演着女儿那拙劣的小技巧，脸色变得通红。 “这……这是什么东西？这不是真的！”桃瑞丝歇斯底里，“你们这是什么邪道魔法，我不服……” “女士，罗医生提出的方法，得到了王国科技部和国际刑警协会的认证，您不服，那您总得给个理由吧。” 桃瑞丝环顾四周，众人讥讽的目光，让她感到窒息。 罗贤考虑得很全面，他还让老张带来了公证处的人，来保证现场重现的有效性，公证处的老哥晕狮鹫，刚吐完，搬了个小凳无精打采地坐着，瞅着结果出了才提起精神，不过，眼神是朝着桃瑞丝的女儿那里瞟的。 他实在是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跟李明聪有多大仇，搞这个。 公证员的三角眼露出诡异的光芒，他忽然怪笑了几声，道：“小姑娘，你是看上他了吧。” 此人的奇妙发言冲淡了两位女士的窘迫，女儿懵逼道：“谁看上他了？你别血口喷人啊！” “哇你这也太绝情了吧，血口喷人……这小伙子，虽然长相普通，但人家好歹也是云海学院的博士，前途无量啊，小姑娘不要太羞涩……” “您还是先闭嘴吧。”杨医生扶额，把公证员带下去，给了母女俩一个台阶下，“事情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了，那么我们先回去吧，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外的，有点冷……” “水落石出？！”桃瑞丝尖叫，“你这叫水落石出？你这就把我女儿定性成罪犯了？” 桃瑞丝不服，这事儿要是不反抗一下，那她女儿的名誉直接就毁了，目测在冷泉港混不下去，这不行。 对于罗贤所谓的现场重现新技术，她并不懂，虽然她是副研究员的妻子，但她对技术也没什么爱好，她只对老公搞的技术能带来的钱感兴趣。 但桃瑞丝娘家姑且还是有点门路，她认识一些精灵警界的大佬，她希望能借助国外的势力，让罗贤这狗屁现场重现失效。 次日，她就在云海学院见到了她要找的大佬。 学术报告厅里，人头攒动，那大佬只够格坐在第二排，正静静地听着罗贤在讲台上逼逼，认真地做笔记，认真得宛如上课听讲的李明聪。 这场面着实把桃瑞丝震撼了一下，她只是给大佬发了信息，大佬告诉她人在学术报告厅，桃瑞丝就来了，万万没想到是这种展开。 她抓了个站在过道上听报告的学生问，后者解释道：“啊，罗贤说要推广魔力痕迹反编译技术，这些是想和他合作的人。” 啊这…… 桃瑞丝有点傻，她求援的大腿，原来只配坐在下面听罗贤讲课吗？ 她悄无声息地，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她知道，罗贤做事情向来不讲情面，他既然说了要上法庭，那自然就一定要上法庭。 考虑考虑，给女儿找个好点的监狱吧。 838 假装看不见 到罗贤这边像个憨批学生一样听课，精灵警司们原本是拒绝的。 有两个关键性的因素出促成了他们的低头，一是冷泉港的那几桩惊天悬案的告破，另一个，则是罗贤在金穗城的“表演”。 人家斯佩尔公爵都向罗贤低头了，我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所谓上流社会的面子，更多的时候，其实就是向上看，看上面的人怎么做，下面的人就模仿。 既然斯佩尔能大老远跑到金穗城来给罗贤看病，那他们来冷泉港找罗贤谈合作，也就不丢人了。 场景重现是刑侦领域的高端技术，又是与魔法工程学、法医学交叉的东西，每年全大陆的研究机构在该领域投入上亿卢比的经费来研究，进展缓慢。 毕竟，场景重现技术使得真正的罪犯无所遁形，而那些投钱给研究机构的狗大户，很多时候和「真正的罪犯」这一群体是重合的。 他们要的是能随意操纵、指哪儿打哪儿的刑侦技术，而不是可能无意之间给他们定罪的东西。 但对于搞治安的老哥们，场景重现无疑是个好东西。 有了它，大家便能够搜集到狗大户们犯罪的切实证据，拿到要挟大佬们的筹码，至于破那些陈年案子，其实只是附带的功能。 罗贤尚未了解讲台底下的听众们脑子里的弯弯绕，只是自顾自娓娓道来，以尽量平实的语言，介绍着自己的成果。 他不是很关心大家拿这项东西去做什么，他只知道，这东西总归能让更多的沉冤得雪，对于像李明聪这样的老实人，无疑有着巨大的帮助。 至于治安官们拿到它之后又开发出什么新的用法，这就不在罗贤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枪械的制造者，无需考虑那到枪的人到底是Rush B还是白给。 “嘶——” 精灵帝国，一位穿着华丽浴袍的男人，正抚摸着胡子，看着报纸上的报道。 身侧，身材窈窕的兽耳少女，正温柔地帮他捏着大腿，手法暧昧，捏得男人心神荡漾，时不时**她几下，以示奖励。 维斯艾尔系的报纸，向来不吝给罗贤开辟版面，足足两个版面，只讲了罗贤在魔力痕迹反编译领域与治安官们的磋商这一件事，高清大图，足足四张，闪瞎了男人的狗眼。 男人莫名地有些窝火。 他当年继承侯爵之位的时候，报纸上都没这么大阵仗。 罗贤这小子，凭什么那么受可可的宠爱？ “这罗贤手真长啊，钱都赚到刑侦领域来了。”侯爵向身后的管家发号施令，“皇室那边，有消息吗？” “回禀大人，皇室目前还在观望，不过，听说陛下有动身去帝国、把莉可公主接回来的打算……” “这是必然的，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侯爵哼哼道，“那小丫头，一厢情愿罢了，以她的身份，留在罗贤的身边根本不可能，哎，真是造孽，怎么这么多麻烦女人都去招惹罗贤，真是好羡……呸，真是年轻啊，这么搞下去，再厉害的医学天才，也迟早荒废。” “不过，以罗贤的性格，说不定把那孩子强留下呢。” “哼，你以为陛下是憨批？既然有去的打算，那么，自然已经制定好了释压的计划。罗贤这家伙……他跟凌家联手，确实势力比一般的医生大，但也远没有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之所以没人管他，只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触及到过大的利益……” 听了侯爵的分析，管家的思路清晰了很多。 他试探地问：“那么，这一次……” 侯爵一副欣慰的模样，点头说道：“这次，会有人向他施压的。现场重现，这已经触动很多贵族的利益了。不过……我不介意给他添一把油。 去告诉梅丽莎的助理，让她们去找罗贤。哼，你不是全能么，那我们干脆多给他点硬骨头让他啃好了……” 罗家沟诊所。 罗贤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给警官们讲完课，收了一波定金，回到诊所割了几枚蛋，就晚上了。 最近的晚餐都比较欢乐，因为餐桌上多了一只大鹅。 “嘎嘎……罗医生，你给我的那些简历，我都看了。” 奥拉夫博士昂着脖子，不屑地品评着：“都是一些本科教育吃了四年屎的垃圾，我觉得咱们可以扩大招生范围。” “不能扩大招生范围。”罗贤道，“万一混进学术间谍来，怎么办？” 杨医生帮云海学院的罗贤迷妹们挽尊道：“不至于吧，也是有几个不错的学生……” “都是垃圾。”奥拉夫博士坚持自己的观点，然后晃着翅膀嘎嘎嘎地出去拉屎了。 大鹅是直肠子，吃完了就拉，奥拉夫博士还没有脸皮厚到在饭桌上拉屎，所以尽管很蛋疼，但还是吃着吃着就往外面跑。 “华恋，招生面试的工作，你来统筹一下。”罗贤嘱咐道，“我还想招一个青年教师，不过还没有眉目，你先顶上。” 招生这种东西，让奥拉夫这种中二中年人来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说一只大鹅当面试官有多么的谐，光是他那诡异的脾气，估计就得把小孩子们骂哭。 反倒是华恋这种，更能招到合适的科研砖工。 华恋郑重其事地点头，趁着凌菲儿不在，偷偷跟罗贤说：“老板，最近腰和颈椎又痛了……” 说完，忽闪着单纯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罗贤，浑然不觉胸前的深邃露了出来，看得罗贤有点想笑，却又暖洋洋的。 上辈子他在实验室里修福报的时候，可没这种待遇，有什么活儿就丢给天然大.胸美少女来做，美少女还娇羞得跟他求捏捏…… 罗贤做贼心虚地瞅了一眼厨房那边，低声道：“晚上七点回房间等我。” 那个时间，云海学院开会，凌菲儿有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在。 就很舒服。 华恋顿时眉开眼笑，眼睛弯得眯了起来，蹭着罗贤撒娇道：“谢谢老板~” 杨医生假装看不见。 莉可就很难假装看不见，不满地哼了一声，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 愤然离席。 839 届不到届不到「加更」 莉可是不善于表达情感的那种女孩子，她凡是喜欢藏在心里，有时候写在脸上，总归不会直接说出来。 讲道理，就烈度而言，罗贤和华恋的日常，和千雪的日常，都更加让莉可发酸，今天这饭桌上的小动作，属实算不了什么。 莉可虽然是个小东西，但千雪经常把脚伸到罗贤那边做事情，她还是看得出来，而华恋每一次元气满满地到罗贤身边求蹭蹭，到底是怎么蹭，莉可也大致清楚。 真正让她不满的，是罗贤的散漫，和健忘。 那是上一次找罗贤治身高的时候。 隔着薄薄的5D白丝涂药，莉可还是毫无悬念地尿了，但次数多了，羞耻感有所降低，她已经能做到换完丝袜继续揪着罗贤，两人并排坐在床上聊会天，而不是躲在厕所里不出来，盯着她蹲下来还没它高的马桶发呆。 罗贤仿佛并不在意她的失态，或者说，罗贤作为黑诊所三年从业经验的大佬，见过的丑态百出的病人太多了，区区萝莉○尿，算得了什么。 他们聊的话题很广泛，莉可作为皇族的公主，那自然是见多识广，东大陆哪个国家她没去过，而罗贤也适当地降低了聊天的门槛，少谈学术。 谈学术，最好还是去找那只屑兔子，或者肝论文的大奶牛。 而这一次，罗贤说起了冷泉港市郊新建的游乐场，答应要带莉可去坐摩天轮。 “在魔法和斗气的异世界坐摩天轮，这很蒸汽朋克。” 罗贤是这样说的，莉可不懂这话背后的深意，她只知道，她要和罗贤一起坐摩天轮，而她这辈子一次摩天轮都没有坐过。 莉可恐高，精灵的孩子们也没有去游乐场的传统，他们都是在树上玩，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但，如果一生中的第一次摩天轮体验是和罗贤哥哥的话……她可以！ 于是，过了一天又一天，罗贤好像彻底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郁闷的莉可被拉比特捉住，在屑兔子睿智而审视的目光下，将心中的苦恼说了出来，并请求恋爱大师丶拉比特的帮助。 “害，既然他忘了，你就暗示一下呗。”拉比特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跟你说，罗贤这个人，日理万机，周围分散他精力的东西太多，与其期待着他记住约定，不如多cue他几下。” “可是，我……”莉可噘着嘴，不太乐意，“我不会。” “多稀罕呐，罗贤教你的那些新术式，你难道天生就会？还不是为了讨好他，绞尽脑汁地学么。” “我学那些不是为了罗贤哥哥，是为了姐姐……” 莉可的声音低下去，关于姐姐的事情，她是轻易不告诉别人的，就连罗贤哥哥都没告诉，更别提拉比特了。 拉比特叹气，不说可可和暮雨的攻守联盟，就连顾千雪这个激进散户，都已经走得比莉可要远，堂堂公主，还是罗贤最爱的萝莉，居然输给区区有趣的女人！ 这怎么能行呢？ 这不是显得她拉比特这个狗头军师……呸，兔头军师……水平不够嘛！ 于是拉比特耳提命面，往莉可那单纯的小脑瓜里灌输了许多乌七八糟的东西，莉可听完脑袋跟烧了一锅胡辣汤似的，啥都没记住，等她到罗贤面前的时候，只得从记忆里抓出几个虎狼之词，胡乱操作。 “罗贤哥哥！我想要。请给我。” 莉可脱口而出，随后羞愤难当，转过头去，捂住小嘴巴。 罗贤倒是没往歪里想，他说道：“小熊软糖今天不能再吃了，乖。哦对，你要是闲，你就过来观摩一台手术。我有新的术式要你学。” “唔……” 罗贤算是帮她解了围，莉可又气又恨地跟上。 学术式的时候，她精神恍惚，她心不在焉，罗贤连问三个问题，莉可均用讪笑回答。 罗贤拉下了脸。 “今天不在状态啊。这魔术回路快速合并，是你之前提出要学的，好不容易来了合适的病人，也有时光粉尘能用了，你又不认真学，你想怎么样？” 此法适合处理魔术回路损伤过度、魔力系统步入逸散期的患者，换句话说就是，伤得太重没救了，用常规的魔术回路修复，来不及做完，患者就会衰退为无魔力的渣渣。 即便以罗贤的速度来说，也是如此。 所以，便派生出了这种牺牲接近一半法强、却能保住魔法师根基的急救技术。 凌菲儿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来了一手推车的时光粉尘，这就有了开展魔术回路快速合并教学的基础。 向军队派发粉尘，若有重伤的魔法师，则用粉尘固定住，送到罗家沟诊所来，让罗贤定向就诊。 莉可心中颤动了一下，的确，这术式是她主动要罗贤教她，魔术回路快速合并，这是外科最尖端、最难学的技术之一。 另外，对于莉可本人，它具有特殊的意义。 但莉可现在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个上，本来就因为罗贤的健忘而委屈，又被他劈头盖脸地批判一番，更委屈了。 于是她脾气上来了，扭着脖子说：“谁、谁说要学了，随口说说而已嘛，你还当真了。” 罗贤也不是善类，俩人吵吵了几句，最终以莉可气呼呼地跑回房、罗贤默默地自己完成手术结尾。 杨医生在旁边看得想笑。 他是不知道什么游乐场的摩天轮约定，但他知道，小东西肯定是寂寞了缺爱了要哥哥抱抱，罗贤却满脑子都是手术教学，俩人根本就是跨服聊天。 年轻真好啊，杨医生想，像他和刘知予这种老夫老妻，互相之间的默契已经到达了一种可怕的程度，老婆拍拍他的屁股，他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姿势，根本不需要语言交流。 不过，暮雨那小姑娘，也是天赋溢出，在揣摩罗贤的心思上面，简直是一骑绝尘。 至于凌菲儿，就差了不少，只能说莽夫就是莽夫，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两人之间的误会，貌似总能打出更高的虐狗伤害…… 杨医生摇头，无奈一笑。 罢了，罢了。 闲着没事儿别老胡思乱想领导的感情生活，这不好。 咸鱼就要有咸鱼的觉悟。 840 带明星 带明星梅丽莎，带着厚重的口罩，以及护目镜款式的超大墨镜，若不是身上堆了好几个隐匿魔法，还以为是去隔离的。 她的助理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悄悄得问：“莎莎，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说哦。” 梅丽莎喉咙动了动，发出呜呜的声音，骤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哑巴了，露出懊恼而失落的表情，才拿出速记本，写道： 这空港好破。 字面意义上，冷泉港国际空港不能说是破，它只是修建的时间比较早，相比于东南地区很多新空港而言，就显得破旧了一些。 就基础设施建设而言，不管是冷泉港还是山城，其实都是国内一流水准了，他们缺的只是商业氛围和技术产业集群，而这正是罗贤带来的东西。 也正是如此，精灵们才逐渐觉得，罗贤是那么的让人忌惮，他不是凌家的棋子，他是一名棋手，能够影响精灵帝国的一盘大棋。 也正是如此，梅丽莎稀里糊涂地，被侯爵大人介绍到罗贤这里来治病。 毫无疑问，这是罗贤接待过的最出名的患者。 斯佩尔的女儿，只是身份高贵外加思想不太单纯而已，但在名气上，绝对被这妹子完爆。 梅丽莎，女，精灵与魔族混血，政治面貌：无党派人士，14岁时加入联盟军东大陆前线第127师团曲艺文工团，因其神奇的歌喉，被团长相中，开启了她的艺术人生。 在她的声带出问题之前，她的职位，是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总政文工代表，可以说，是站在联盟军体制内艺术路线顶端的女人。 她的歌声鼓舞了无数前线的战士奋勇杀敌，听过她唱歌的人都说，那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那声音里面是前进的力量，是向上的力量。 据说，战前听过梅丽莎唱歌的部队，战场表现均要显著高于平均水准，评价指标不限于战损、战果、士兵们冲锋时的嗷嗷声分贝数…… “这也太秀了。”罗贤啧啧称奇，问凌菲儿，“你听过她唱歌。” “听过。”凌菲儿撇撇嘴，“没什么感觉，一直不是很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战斗什么的，靠的是内心的信念，靠一个歌手……” “大小姐您非等闲之辈，很多当兵的，没什么信念，那自然需要别人给他信念，也可以理解。”杨医生向来是喜欢折中平和的，且舔。 “我觉得是炒作吧，只要把这什么梅丽莎的演出安排在大概率会打赢的战役就行了。”拉比特向来不惮以最深的恶意揣测任何人，且屑。 至于罗贤，懒得管这么多，听说有富美少女上门求治病，眼睛都亮了起来。 富美少女客户意味着高额的回报，他正好想在罗凌第一研究所那块地上搞点花活儿，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而且肉眼可见，这钱，凌菲儿肯定不会给罗贤出，你懂得。 其实那个花活儿，罗贤也是不久前才产生的，有关莉可。 这还没胡思乱想几天，居然就有肥羊送上门来了，可把罗贤给乐坏了。 于是，当梅丽莎和她的助理走进罗家沟诊所时，罗贤的脸上，挂着令人胆寒的微笑，吓得梅丽莎差点被横在地上的人体模型绊倒。 “喂，你们这诊所是什么情况啊？”助理不满道，“有顾客来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怪不得只能开在这里、打不出去连锁的旗号……” “不是，小姑娘你等等。”杨医生乐了，“贤哥又不能分身，为什么要连锁？连锁也没意义啊，这儿是治疑难杂症的高端诊所，你有啥病你来不就行了。” “少废话，快进来做好。”凌菲儿把人体模型捡起来，对助理和梅丽莎毫无敬畏地呵斥道。 两人顿时就老实了。 虽然凌菲儿穿着女仆装，威慑力依然不减分毫。 这诊所配置有点高啊，助理嘀咕着，瞅了瞅那8级实力自带医闹喝退效果的女仆，来自精灵皇室的助手，F杯的科研助理，普丑中年咸鱼，有正高级教职的大鹅…… 她觉得，侯爵推荐他们来这里，还是有点理解的。 这诊所的确不一般，各种意义上。 此时的梅丽莎和助理，就像第一次走进红眼果蝇街道黑诊所的凌菲儿，惴惴不安地，带着猎奇性质的好奇，审视着周遭的一切。 只不过，那时候罗贤孤身一人，而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这么多奇葩的伙伴，这就叫人以类聚屑以群分…… 罗家沟诊所，迄今为止注资已经上了十亿卢比，但依然改不了罗贤脏乱差的陈设习惯。 艾尔风大陆的生物普遍皮.实.耐.操，一般能活着走进诊所，就不会被这环境所影响病情，所以，一切都看罗贤的爱好和习惯行事了。 一开始凌菲儿还帮罗贤收拾，久而久之就不收拾了，反而觉得，东西堆得到处都是，反而有一种家的温馨。 有时候天黑了夜深了，凌菲儿还会揪着罗贤来这黑暗而静谧的接诊室里寻求刺激，这种时候小贤就会既害羞又兴奋，这让凌菲儿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 但梅丽莎不懂罗贤的摆放艺术，她皱着眉头，已经对这诊所不报什么期待了，毕竟她的问题，说起来也是很邪门。 “啊，声带萎缩么……”罗贤潦草地翻看着病历，“我多嘴问一句，梅丽莎小姐，您是打算修复声带，还是修复你那美妙的歌喉？” “这有区别吗？”助理不耐烦道，“罗医生，你要是不懂，你就直说，不用乱问这种玄乎的问题来掩饰尴尬。” “当然有区别。”罗贤淡淡道，“这涉及到底层的机理。如果梅丽莎小姐歌声的魅力，是依托于她的声带本身与发声技巧的共同作用，那么，修复的难度无疑非常高；如果她的歌声，其鼓舞人心的力量，来源于某种异能的话，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助理没有接着说话，盯着罗贤看了许久，叹气道：“罗医生，是我小瞧您了，您确实眼光毒辣。” “是异能吧，那应该很好办啊。”罗贤道，“按照她以前做体检的造影，建建模，植入点生物亲和假体，别说我了，稍微有一点资质的整形医院都能做。也不要求精度，因为本质上，梅丽莎小姐唱歌，是用异能的。” 助理的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色：“哎，要是那么简单的话，也不至于拖到现在啊。” 841 双 厨 狂 喜 越跟助理说话，杨医生越觉得，这人蛮割裂的。 一方面她一进门就展现出飞扬跋扈狗仗人势的嘴脸，另一方面，被罗贤的毒辣眼光和转的极快的脑筋震慑后，她又表现得很谦卑。 活像是故意把脸凑过来让他们打。 杨医生跟着罗贤，也打了不少粉嫩的小脸了，对打脸这件事情，颇有心得，能很容易分辨出来，哪些脸是嚣张地伸出来、左右横跳着乱秀结果被打，哪些是别有用心的被打脸。 这助理，就不是很正常。 果然，等华恋带着梅丽莎去后院散步——梅丽莎受不了接待室这混乱的环境——的时候，助理说道： “真是对不住，罗医生。我知道，您是很出色的，您也愿意认真为我们治病，但莎莎她……嗯，性格不太好。” 杨医生笑了笑：“害，带明星嘛，性格一般都不会太好，每天那么大的压力……”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助理摇着头，眼眸里流动着回忆的伤感，“她以前是很随和的人，成为明星之后，就……” 罗贤突兀地从病历里抬起头来，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还真未必认真治病，我可能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治病呢。” 众人都有点窒息，不愧是罗贤，这种神奇的话也就他能说得出来了。 助理人都傻了，她有点慌神，恳求道：“罗医生，请您一定救救我家莎莎呀，莎莎她不是什么坏人，她只是迷失了而已。” “什么玩意儿，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坏人。”罗贤叹气道，“主要是，她这声带的问题太特殊了，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什么思路。” “那……麻烦您再多些想想，我们不急的，我们可以等。” “这不是能不能等的问题，像我这种创造型医生，你懂吧，思考问题是很看灵感的，没灵感，就是想不出来，你给我十分钟和十天，区别并不是很大。” 听完罗贤的话，助理倒是理解了，可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若是这一次梅丽莎彻底失去走上舞台的机会，她的人生，基本上就接近毁了。 倒不是说她不唱歌就会死，只是，被捧得太高，一瞬间跌落下来，任谁都很难接受，如果梅丽莎是缓慢过气，反而没这么难受。 “我只能想到四种治好她的方法了，哎，很少这么极限。” 助理被罗贤这句话给拉回了思绪，整个人都不好了，双手颤抖着接过罗贤手中的处方，内心疯狂吐槽。 说话能不要大喘气的吗？ 罗贤写的处方，字体飞扬，助理看了半天，还是屈服了，让罗贤讲一讲。 所谓四种方法，其他三种都不是很靠谱，比如让梅丽莎通过大墓地的浆果试炼成为活尸类异能者，她的声带会自动复原，这种基本就可以无视了，先不说梅丽莎有没有这个能耐，就算她为了重返舞台咬牙去修炼了，粉丝们也得吓得跑光光。 唯一相对比较靠谱的是…… “收集一千个史莱姆日月精华，制作人造声带。” 助理惊奇道：“这……真的可行？人造声带，这个方案之前也有医生提过，不过可行性太低，就放弃了……” “那是他们没找到合适的基础材料。”罗贤不屑道，“他们的思维太僵硬了，满脑子都是那几个好灌水发论文的先进炫技材料，钙钛矿，石墨烯，极化硅胶……却忘了我们医生的传统艺能，就地取材。” 这话说得倒是很有气势。 当年哥尔斯密大神捉了十二只跳跳蛙，熬药治好了公主的邪能感染合并胃肠道崩溃，我罗贤，弄来一千只史莱姆，让梅丽莎小姐的歌声，重现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不成问题。 但梅丽莎听了，疯狂摇头。 原因有些吊诡，因为史莱姆日月精华这东西，有点不太体面的历史…… 所谓日月精华，就是活的比较长、有幸没被新手修炼者们干掉的史莱姆，接受太阳和月亮的交替照射，体内产生的一种浓缩型物质。 它质地柔软，弹性和延展性极好，更难能可贵的是，因为它是在史莱姆的体内生成，所以，它还很耐磨。 那么这种材料一般干什么用，结果就很明显了……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个疗法，梅丽莎马上就炸毛了。 她没办法说话，就在速记本上写，狂写，写得速记本咔咔地响。 “这种肮脏污秽的声带，我才不要！” “不是，怎么就肮脏污秽了。”罗贤挠头，“史莱姆日月精华一般用于包裹「哔——」，不意味着给你做声带的日月精华都包裹过「哔——」。况且，就算是也没什么啊，我的那玩意儿我老婆还经常……” “哎哎哎，贤哥，打住哈。”杨医生马上制止罗贤的精彩发言，笑道，“梅丽莎小姐，你再考虑一下，这可能是让你重返舞台的唯一方法了，为了你的梦想，忍忍吧。” 你是在威胁我？信不信我把你们对我的粗鲁对待曝光出去，让你们没有好果汁吃？她写道。 罗家沟诊所众同时会心一笑，诊所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招对罗贤或许有用，但带给使用者的反噬，也是强大的。 杨医生哗地一下拉开窗帘，把玻璃调成单向透光，说道：“看看下面吧，梅丽莎小姐，您会知道您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诊所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乌泱泱一大片人。 诊所里当然没有内鬼，但梅丽莎一路上，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加上侯爵刻意把“内幕消息”放了出去，有一些梅丽莎的真爱粉，早就埋伏在了冷泉港，这一波的确是把梅丽莎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诊所下面的人，此时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梅丽莎身上。 他们分成两拨，中间隔了大概五六米，唾沫横飞地对喷。 “我家莎莎配不上你家小贤？开什么玩笑，一个小医生而已……” “小医生？人家才博一就能收学生了，你管这叫小医生？” 梅丽莎有些恍惚，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边是你的支持者，那边是贤哥的。” “那中间那些坐小板凳嗑瓜子的呢？”助理冷不丁问。 “那些啊，那些是双厨狂喜。” 842 暗语交流 助理职业性地清点了一下楼下两方的人数，至于坐中间狂喜的双厨，就懒得点了，反正没什么意义。 想当年，梅丽莎还是个新出道的粉嫩小妹妹，开个小型演唱会都费劲儿的那种，不得不跑到前线的文工团混口饭吃，要不是那独特的唱腔被伯乐识别了出来，现在估计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呢。 那时候，助理就经常在任何场合的演出，清点到场的人数，遇到特别热情的粉丝，还会给人家发零食吃，感谢资瓷。 她已经许久没做过这样的工作了，所以中间点错了几次，然后才回过神来，笨啊，为什么非要点清具体人数呢。 她只是想看看，罗贤的女粉，大概是个什么规模。 结果令人震惊——罗贤的女粉团，规模居然略大于梅丽莎的粉丝团，而且罗贤基本上没有男粉，助理看了半天只看到了一个笑容温暖纯真的少年，剩下的都是小妹妹大姐姐老阿姨。 考虑到这是罗贤的主场，这结果也不算离谱，但是，一个医生有行动力这么强的女粉团，这本身就有点恐怖了。 P1和P2小姐姐在外面，替罗贤维持秩序，并把情绪过激的女粉拽走，物理禁言。 她们压力蛮大的，因为对面混入了不少记者，两人作为同行能看出来，都是厉害角色。 尤其是娱记出身的P2小姐姐，居然在里面认出了几位老同事，顿时心中连连叫苦，她知道这几个人都是文笔犀利思路刁钻的主，如果她们这边对梅丽莎有冒犯，那罗贤自然是少不了接口水的。 那边显然也明白此时的处境，对着俩罗贤专属记者挤眉弄眼，并阴阳怪气： “哎呀，罗医生人气好旺哦，怪不得这么傲气呢。” “就是说，莎莎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谈了这么久还没出结果，架子可真是大呢，哎，大医生就是不一样……” “也许还在问诊呢，怎么就架子大了？”P2小姐姐底气不足地反驳道。 那记者显然是有知识储备的，说道：“莎莎的情况很明确了，稍有经验的医生，看一遍病历就知道，能不能做，能怎么做……统计数据显示，莎莎过去十七次问诊的平均耗时，不超过十五分钟，现在都快半小时了，肯定出了问题。” P2小姐姐简直要给跪了，你们怎么这么专业啊。 P1小姐姐则不太适应现在的氛围，她觉得，这些人的风气有点诡异，连就诊的时间都要盯着，这已经是舆论干扰医疗的典型事例了吧，要是群情激愤的梅丽莎粉丝们冲进诊所，罗贤怪罪下来，岂不是得把她俩给开了？ 就在二人有些遭不住的时候，事情起了变化。 天空中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附近的居民从窗户探出头来，顿时觉得那阴影有些眼熟。 而当可可大人的旗帜飘扬在空中时，居民们又回想起了那天，被断腿吸血鬼们支配的恐惧。 仅仅是在报纸上看照片，也能想象那是多么诡异的画面。 不过这一次，跳下空天母舰的，居然是一群血族记者，他们以拟生形态快速俯冲，在罗家沟诊所的院子里降落。 然后一头撞在阵基大型魔法防空护盾上。 “谢特！”一位血族西装男感叹道，“为什么一家诊所，会使用军品级的防空护盾？这显然违反了休曼王国的空域管理相关法规。” “你对我国的法律还蛮熟悉呀。”凌菲儿从里面走出来，昂着下巴说，“你有意见？” 血族西装男怔住了，他从凌菲儿身上嗅到了熟悉的血脉味道。 人族斩杀血族后，身上会沾染它的血脉气味，这味道其他种族是嗅不到的，只有血缘相关的血族成员才能闻到。 就凌菲儿身上带有的血脉数量而言，它们对应的长辈，都够给这血族西装男组个大型宗族祠堂了。 “那没事了。”他扭头对天上张嘴，发出无声的警告，用超声波。 后面降落的血族记者们，就比较老实了，乖乖地落在马路上，虽然没那么帅，但是不用撞法盾，至少不痛。 所谓血族不怕痛，是妥妥的刻板印象，全都是为了塑造血族男女的铁血恐怖形象、方便其他种族的斯德哥尔摩患者崇拜而人为营销出来的。 傻.逼才不怕痛。 他们排成队伍，朝着凌菲儿鞠躬。 “凌小姐，我们奉可可大人之命，特来对罗贤医生进行专题采访。” 莎莎粉丝队伍里的记者们人都傻了。 专题采访？用得着这么多人？ “这是展示肌肉呢。”一位记者苦笑着摇头，“我就跟侯爵大人说，不要指望着能给罗贤造成什么舆论麻烦，他还跟我说，不要低估梅丽莎的影响力，我看是他低估了罗贤才对……” 凌菲儿则是心里直嘀咕，这可可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罗贤也没找她，怎么就擅自带人过来了。 这一波，是跳脸宣战吗？ 也不对，以她的风格，如果真的是来跟凌菲儿现实里面碰一碰，不可能不露面，应该是迈着风.骚的步子穿着风.骚的衣服过来跟凌菲儿握手才是。 事实上可可不是不想下来，是不敢下来。 欺软怕硬的樱田暮雨鸽了可可，造成的影响还是蛮严重的，长时间没有饮用罗贤的可可产生了严重的戒断反应，于是她又命令空天母舰折回休曼王国，直捣冷泉港，在城外几十公里处埋伏，寻找机会。 什么欲擒故纵啊，暮雨这策略都是垃圾，她可可，这次一定要帮上罗贤的忙，并以此购买他的血液！ 简单，快乐的交易关系！ 至于其他的想法，先听挺过这一波再说。 可可这波确实很给力，梅丽莎被血族记者团给镇住了，尽管打头的几个大哥撞法盾的样子有些滑稽。 她有了一些松动，对罗贤在治疗方案姑且算是认可了，不过她拒绝使用市面上那些用作不可描述宅男物品制作的史莱姆日月精华。 “不是，你这太为难了吧，因为只要是史莱姆日月精华，它就可以用作那玩意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罗贤挠头，“给你打个比方吧，我的那玩意儿平时用来那啥，但它也可以用来……” “贤哥。”杨医生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今天的比喻，有点别致。” 罗贤露出抱歉的笑容：“啊……这几天太那啥了，跟她那啥的有点多，满脑子都是那啥，哈哈，你懂吧。” 梅丽莎看得有点呆滞，在速记本上写，拿给助理看： 这家诊所，平时员工都是用暗语交流的吗？ 843 一鱼四吃「加更」 最终双方商定了一个姑且都能接受的方案，那就是，用新取得的史莱姆日月精华作为给梅丽莎治疗的素材。 新素材没有经过行业通用的那一套前处理标准，若是梅丽莎的粉丝们发现真相，也可以强行解释，老娘我没有用○○杯的材料做假声带，你别瞎说。 “不过问题在于，我大概估算了一下。”罗贤说道，“按照数学期望来算，得杀上几千只史莱姆才能拿到够用的日月精华，这很麻烦啊。” 有什么麻烦的，史莱姆不是繁殖得很快么，你找人杀就是了，我会给够钱，你不用担心。梅丽莎这样写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罗贤觉得这小妞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带明星都是这种以自我为中心提各种稀奇古怪要求的吗？ 他有点不爽，决定不那么顺畅地满足她，顺便敲敲竹杠。 只见罗贤给凌菲儿和杨医生分别递了眼色，做出为难的样子，拉着助理到一边，小声道：“这事儿啊，有点为难啊。这么说吧，我现在去找一批人帮咱们现杀史莱姆，杀个几千只，动静贼大，肯定瞒不住，外面那帮好事群众，肯定就调查对吧？人多口杂，难免问出点什么来，添油加醋写文章往报纸上一发，对你家莎莎那绝对是不利的。” 助理连连点头：“是这样……哎，真是劳罗医生您费心了。” “患者嘛，都是顾客，费心是应该的。所以我建议啊，咱们把杀史莱姆这件事，包装成一个活动，我有一个完整的想法……” 俩人鬼鬼祟祟地逼逼叨，看得众人一头雾水。 等到助理回到梅丽莎身边，满面红光，仿佛遇到了什么大喜事。 “莎莎，还是罗医生聪明，轻易就想到了别人想不到的办法！” 助理马上汇报给经纪公司，本质上，她只是个执行层面的小兵，决策上，还得看公司的。 罗贤的计划是，让梅丽莎在冷泉港假装开一个活动，就叫做「史莱姆杀手」，类似于大贵族下乡体验屁民生活，让梅丽莎跟着液体战队的小姐姐们一起杀史莱姆。 你以为是给明星做亲民人设，其实是收集材料哒！ 这计划看似没什么问题，但经纪公司的领导听了，一副活见鬼的语气：“你疯了吗，你这不是帮着液体战队出名吗？” “哎？” “是的呀，你是被忽悠了吧，我给你掰扯掰扯哈，找他们治病让他们赚钱，顺便提高了罗家沟诊所的知名度，然后你还帮着液体的队员出名，几个挑战杯新人，白.嫖我们旗下艺人的名气……真会算计嗷！” 被领导这么一分析，助理也回过味儿来了。 她气冲冲地找到正在院子里喝茶撸鼹鼠戏耍大鹅的罗贤，发出灵魂质问： “罗医生，你好生歹毒！居然想对我们一箭双雕、吃干抹净、一鱼多吃，这样对待一位失去了歌喉的音乐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这话说得怎么跟我把你们俩姐妹给那啥了一样。”罗贤笑着笑着，忽然严肃，“这病，我是有能力给你们治。要求，我都提了，你们要是不能满足，对不起，请另寻他处。” 助理有点虚，她这才想起来，来之前一些朋友对她的忠告： “罗贤这个人，贼几把怪，会对病人提一些奇怪的要求，你看那女武神，估计就是被他的奇怪要求给调校好了，居然穿着女仆装在贵族晚宴上……啧啧啧……” 助理的目光瞥向正跪坐在罗贤旁边给他捶腿的凌菲儿，今天她倒是穿了常服，但那张冷艳绝美的面庞所透露出的娇憨劲儿，仿佛罗贤要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 难办了。 助理觉得，也许是梅丽莎的傲慢惹到了罗贤。 她弱弱地，声音里带了一些恳求：“罗医生……莎莎她也是身不由己呀，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是这份工作，逐渐把她扭曲成了这个样子，我会让她在您面前收敛……” 杨医生若有所思，突然道：“女士，您跟梅丽莎小姐，大概不是单纯的助理关系吧？” “这都被您猜到了。其实我是她的表妹……” 杨医生这老咸鱼还是洞若观火，这助理显然不是那种精明类型，行为举止间，透露出一些纯真的孩子气。 也许，正是因为亲属关系，这妹子才能呆在梅丽莎身边当助理。 也许，正因为有这样一个好女孩在梅丽莎的身边，她才没有变的更加乖张、更加无法无天…… 助理在罗家沟诊所的小院子里坐下，无视外面粉丝们的喧闹，跟罗贤说累一些她们之间的事情。 “莎莎原本是个很没有自信心的孩子，陡然间被捧上云端，心态就发生了一些扭曲，罗医生……能理解吧？” 罗贤点头：“所以说，梅丽莎平时得罪了人，就是你帮她擦屁股？” “也不全是，有时候公司也会派别人……所以，罗医生，史莱姆的事情……” 罗贤露出欠打的笑容：“啊，所以你家莎莎扭曲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以后每个有苦衷的病人，我都得忍着？ 大妹子，你要明白……我的价值，在于治病，而不是服务业那一套。哦，当然了，如果你钱给够的话，我能顺便给梅丽莎做个心理辅导，她这种情况，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很适合帮她走出心理阴霾。” “哎……那是什么人？” “一名贵族，起点很高，但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成为了搞笑艺人，他抛弃了虚名与面子，去追逐了自己内心真正所爱的事业——带给别人欢笑的事业。 怎么样，如果你能全盘接受之前的治疗方案，我就把那位小哥哥请过来，给你家莎莎做心理辅导……嗯，他收费也不算高，十分钟几千卢比的样子吧。” 等助理跟梅丽莎兴高采烈地从罗家沟诊所的暗道离开，杨医生痛心疾首：“贤哥，你停手罢，我看那助理是老实孩子，咱们还是别坑人家大满贯了。” “我怎么坑她了？” “你这是一鱼三吃啊。”杨医生掰着手指头分析，“你给人家做声带植入，赚一笔钱；让人家带液体战队出名，又赚一笔；再把韦尔斯弄过来陪聊，又赚一笔，您是要把这大歌星的羊毛给薅秃咯？” “好不容易来个有钱的患者，我不坑我还是人吗？”罗贤理直气壮，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还可以再管韦尔斯要一笔钱，我这是让他跟大明星互动，有助于他的搞笑艺人生涯快速起飞……” 杨医生目瞪口呆。 还是，小看了贤哥的腹黑啊…… 844 战争的前兆 罗贤一开始叫韦尔斯来，韦尔斯其实是拒绝的，因为你不能叫他来冷泉港就来冷泉港，这样就显得他很eazy。 尽管韦尔斯每周到期的时候都哭着喊着要贤哥赶紧给他寄解药，但是，一旦吃了解药，韦尔斯就变得非常硬气，仅限新一周的前三天。 这足以证明，韦尔斯是个洒脱的乐天派，被罗贤做成玩具之后，他不仅没有自暴自弃，反而顺顺当当地走上了搞笑艺人的道路，在东南沿海的贸易枢纽远帆郡开了个小剧场，讲脱口秀，场场宾朋满座。 闲暇时候，四处逛逛，顺便参悟一些歪门邪道的绝活儿魔法，生活质量极高。 当然，韦尔斯的父亲暴怒、乃至于将他暂时逐出杰克逊家族，那就是另一码事了，这事儿他暂时也没办法，只能期待着他成为一名巨星的时候可以让父亲明白，演艺不是儿戏…… “我觉得够呛。”罗贤调侃道，“以杰克逊家族的风气，永远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一名前途光明的7级法师会转行当谐星。” “他们不懂，我懂就行了。”韦尔斯耸耸肩，脸上洋溢着快乐，“不瞒您说罗医生，自从在您的指引下走上了正确的道路，我才明白人生真正的意义是什么，我过去的光阴都是虚度……” “你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给你永久性的解药。”罗贤看看待客室的四周，没有闲杂人等，于是问，“有什么新情报？” 解救了奥拉夫博士之后，人总参的计划浮出水面，不过，罗贤一方只知道个大概，对于涉及到凌菲儿的蒙斯特计划，其起源和细节，均仍然在迷雾之中。 更重要的是，人总参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 蒙斯特一派的声音即便被传统一派压过，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动作。 没有人比罗贤更懂科研工作者，他知道，这些人暂时落了下风，只会抱怨没有得到凌菲儿的身体素材，而不是反思这计划到底靠不靠谱。 下一步，他们是偷偷找新的修炼者下手？还是修正自己的理论？ 罗贤希望知道这些，因为他隐约觉得，这涉及到下一步对魔兽战争的走向。 “新情报倒是没有。”韦尔斯道，“不过，据说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发动一场新的战役，这是反攻的起点……” “有点快了。”罗贤嘟哝道，“那这么说的话，那个把高阶修炼者做成自爆球的方法肯定只能停留在纸面上了。”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韦尔斯挠头，“激进派居然也支持反攻。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按常理来说，他们应该拖时间以证明「只有自爆球才能救人型生物联盟」才对。罗贤想了想，也想不通，索性先把问题搁置。 “不管了，你先去把那个带明星搞定吧。你们都是上流人士，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 “啊，哈哈，可能吧……” “你心虚了。”罗贤盯着韦尔斯，“你又隐瞒了什么？” “没，没隐瞒。”韦尔斯讪讪道，“我就是说……那梅丽莎，未必听我说话，贤哥你要做好劝说失败的心理准备。毕竟这一个人的性格，不是别人的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事实证明韦尔斯还是太客气了，梅丽莎何止是不听他说话，梅丽莎甫一见到他本尊，整个人都炸毛了，抓起桌子上华恋刚订购的、用来收拾高斯掉毛的滚毛器，把韦尔斯给戳出去了。 在凌菲儿的审视下，韦尔斯才说出了自己以前经常叫女艺人来陪睡、甚至差点睡到梅丽莎身上的事实。 “那没事了，你滚吧。”罗贤嘀咕，“得再找个人来开导梅丽莎……” 在罗贤纠结的时候，梅丽莎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洒脱的劲装，站在罗贤面前，在速记本上写，我要去杀史莱姆，只要不跟那个猥.琐男一起，让我杀多少都行。 韦尔斯总归还是起到了作用，他成为了那个掀掉屋顶的因素，让梅丽莎接受了跟随液体战队去杀史莱姆的设定。 液体杀史莱姆，字面上看，总有一种自相残杀、同类倾轧的味道。 液体的姑娘们簇拥着带明星梅丽莎，嘁嘁喳喳地跟她聊天。 考虑到液体众将的颜值，梅丽莎尚且不算讨厌，微笑地应对着。 不微笑也不行啊，这一次猎杀史莱姆体验活动，记者和粉丝们都在盯着呢，做公众人物就是这么累，但对梅丽莎而言，这份疲倦获得的光鲜，是值得的。 或者说，这份光鲜，便是她的生命之火。 这也是为什么她对罗贤的疗法如此抵触，在她看来，如果因此被人们耻笑，还不如干脆再也不唱歌了。 警告你们，不要提任何有关○○杯和声带的事情，否则…… 马车里，趁着记者们无暇窥视，梅丽莎在速记本上写。 液体众人纷纷露出迷惑的神色。 这时候梅丽莎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犯蠢了。 液体战队这几个憨憨，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也许是罗贤懒得跟她们讲，也许是故意没告诉她们。 见梅丽莎满脸尴尬，大家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于是，自认为在人生追求上和梅丽莎最为接近的阿芙罗拉，决定解围。 “梅丽莎前辈，我是听着您的歌声长大的，哎嘿嘿，不瞒您说，我也喜欢唱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您指点我一下呗……” 韩梅梅看得人都傻了，大姐，人家现在声带都坏了，你叫人家指点你唱歌？ 然而梅丽莎却并没有像韩梅梅想象中那样暴怒。 平常的日子里，她的周围都是精明之人，或谄媚，或博弈，总之，梅丽莎的人际交往，是动脑子的。 她自己动脑子，别人也动脑子，整个圈子就像一个大大的迷局，智商密度极高。 但是，现在。 从这双罗马卷小妹妹的眼睛里，梅丽莎看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智力。 这孩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的话，是多么的滑稽可笑，满脸洋溢着热情，以及对梅丽莎的崇拜与欣赏。 她的心里，忽然有些酸楚。 多久，没有与这样纯真的孩子近距离接触过了呢？ 845 冷泉港，一片神奇的土地「加更」 在吸血鬼记者大军的包围下，P1和P2两位罗贤御用记者，颇有些安全感了。 这是反直觉的事情，常理来说，两只人类被一群血族包围的时候，不仅不会有安全感，还会毛骨悚然。 但俩小姐姐跟着罗贤混，血族见多了，而且还见了那么多狼狈的断腿血族，基于此，也就不怎么怕。 血族记者们出于对阳光的畏惧，都打着黑色的遮阳伞，伞上面有特殊的涂层，可以阻止阳光中的有害成分。 四十几号鬼，一鬼一把黑色伞，而且都是黑色西装，远远看去，跟出殡似的，与本次活动的娱乐性质不太相符。 “他们不会帮罗贤采访、写稿的。也就来做个样子、撑个场面而已。” 另一边，领头的记者分析道。 领头羊是一位资深娱记，精灵小姐姐，带着侯爵的使命而来，势必要给罗贤添一点麻烦。 梅丽莎的病情非常棘手，来了罗家沟诊所，没有透露出任何有关治疗的消息，却先搞了个什么打史莱姆的活动，可见罗贤绝对是黔驴技穷了。 医生有治不了的病人，这其实很正常，但梅丽莎身份敏感，在交涉的过程中就容易出问题，出了问题就容易被揪住放大。 而液体战队，又是一个向来随性的团体，梅丽莎混入其中，能不出点小矛盾？ 到时候，随便抓拍几章存在疑点的照片，春秋笔法发挥一下，写写小作文，抨击一番。 罗医生不仅没给梅丽莎治好病，还让梅丽莎在活动中受气，这样的口诛笔伐，很难给罗贤带来账面上的损失，不过，恶心他还是有奇效的。 众所周知，罗贤最讨厌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记者，一个是其他人的粉丝。 记者带着梅丽莎的粉丝一起烦他，绝对能让罗贤爽上天。 马车车队咕噜咕噜地行进，很快便到了远郊防卫军第六纵队的驻地。 这支部队名字听起来蛮气派，但日常的工作就是清扫史莱姆臭臭花跳跳蛙这样的低级魔物，极其不受重视，里面的士兵也都是被冒险家团队和正规军淘汰的弱鸡，头一回见这种阵仗，不由得感激得热泪盈眶。 “难以置信，居然有一天，我能和梅丽莎小姐并肩作战。”一位士兵激动得浑身颤抖，“将来，等到我老去，躺在摇摇椅上晒着南岸的温暖阳光，我一定会回想起这一天，和我的孙子讲起过去的荣光……” 路过的杨医生听了差点笑出声：“大哥，你这也太夸张了。” “有什么夸张的？”那人不服气地嚷嚷道，“梅丽莎，那是鼓舞着无数将士浴血奋战的女神！女神降临，难道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荣光吗？” “是啊，话说梅丽莎小姐今晚在这里住吗？要是能喝到一点她的洗澡水，此生无憾……” 杨医生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基层人民对梅丽莎的敬仰之情，不由得为贤哥捏了把汗，若是液体战队跟梅丽莎处不好，闹出什么矛盾，麻烦少不了。 让带明星跟那几个憨憨一起杀史莱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成一个演艺活动来做，这主意也就罗贤想得出来了。 眼看着最华丽的马车停下来，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他们想看看，梅丽莎出来的时候，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结果，没人下来，车里反而飘出了熟悉的歌声。 “是梅丽莎小姐，是她的成名作，《布谷鸟》！”这兄弟一看就是老粉了，激动地抓着根树枝狂做引体向上，“我的天呐，距离上次梅丽莎在现场演唱这首歌，已经过去三年了，居然在今天得以重温经典，今日真是不虚此行……” 杨医生觉得这话里疑点重重，不由得问：“既然是成名作，一般每次演唱会都要唱的吧？” “你不懂。梅丽莎接受专访的时候曾经说过，这首歌对她而言有着独特的意义，只有心境达到了那个点，才会唱……”男人吸了口气，怀疑地瞅着杨医生，“你是假粉吧，你连这个都不晓得？” 杨医生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对！”另一位老粉说，“这声音，不是梅丽莎！虽然不管是柔媚中带有一丝空灵的音色，还是那婉转的发音方式，都是内味儿，但仔细听来，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哈？”第一位老粉不同意了，“你扯什么犊子呢？那你倒是告诉我，这差别，到底在哪里？” “刚才那一句尾的转音，舌头的位置比以往向下偏移了大约一毫米……” 杨医生默默走开，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听这些人讲话，都要魔怔了。 粉丝们分为两派，一方认为这是梅丽莎本尊的歌声无误，另一方认为，你们都是假粉，连这么明显的模仿都听不出来。 两方吵个没完，且伴随着歌声愈演愈烈，在副歌高.潮的时候争吵达到了巅峰，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动手的人，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还好有吸血鬼记者天团的存在，他们贴心地下场维持秩序，在天上飞来飞去，将动手的粉丝人道击晕，丢到外面。 精灵记者头子脸色铁青，这还没抓到罗贤的小辫子呢，怎么自己这边先乱了阵脚？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这歌声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罗贤在路上就给梅丽莎把声带给修好了？ 这也太魔幻了吧…… 一曲终了，马车的门帘掀开，一位青春靓丽的银色双罗马卷少女，满面潮红地蹦跶出来，面对着痴呆的众人，鞠躬。 “谢谢，谢谢大家……” 梅丽莎紧随其后，很淑女地下车，牵起阿芙罗拉的手，含着笑容和她一起鞠躬。 助理则负责向懵逼的粉丝们解释： “刚刚，是液体战队的阿芙罗拉小姐为大家演唱的《布谷鸟》，阿芙罗拉小姐是莎莎的忠实歌迷，哈哈，路上闲来无事，莎莎就指点了一下……” 说完，助理偏过头看，此时的梅丽莎，那嘴角的笑容，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流露，而非平日里的表演。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阿芙罗拉的手腕，仿佛找到了什么难得的宝贝。 看个病还能收个亲传弟子，这我是真没想到。 助理愈发觉得，冷泉港，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846 快进来，非常好玩 噗噗！呲呲呲…… 洞穴里，梅丽莎穿着防护服，被液体的小姐姐们保护在中间，透过微微有些被雾气笼罩的护目镜，欣赏着从未见过的景色。 梅丽莎还真没见过清缴史莱姆的场面。 她去慰问的，都是对魔兽前线的部队，而有魔兽踏足的地方，史莱姆这种弱鸡生物，早就吓跑了。 至于驻扎在史莱姆生活区域、并负责史莱姆清扫的队伍，通常得不到这种级别的慰问。 阿芙罗拉小妹妹借助辅助李英熙的毯子漂浮在半空中，轻松写意地激光点射。 史莱姆们无处可逃，发出嘤嘤嘤的叫声，在激光命中的瞬间爆裂开来，融化、蒸发、滋滋作响，不多时，洞穴里充斥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吸溜~”阿芙罗拉砸吧嘴，盯着目光可及的最后一只史莱姆道，“这只史莱姆很可爱，不如我们把它……” 韩梅梅规劝道：“别啊芙芙，你知道的，史莱姆它闻着香，但味道很不咋地，跟臭豆腐臭鳜鱼榴莲什么的刚好相反……” “不要再说了韩梅梅，你越说我越饿……”李英熙嗔怪着打了韩梅梅一下。 结果她们把梅丽莎也给说饿了，于是搞完这个洞穴，梅丽莎拜托助理去找罗贤，问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用餐的地方。 “用餐的地方……有倒是有，但都是路边摊，我怕你家小姐吃不惯，而且那些小老板年纪都不小了，我怕她往那儿一坐，给人家吓出心脏病来。” 然后罗贤话锋一转：“不过……我的研究所就在附近，那里面倒是有好吃的，好吃又好玩……” 液体的姑娘们显然知道罗贤指的是什么，纷纷发出和谐又诡异的笑声，听得助理瘆得慌。 “罗医生，我得跟你确认一下……您说的「好吃又好玩」，是几个意思呀，应该不是反话正说……吧？” “我很正经的，我没逗你。”罗贤努力憋笑，“梅丽莎小姐，相信我，罗凌第一研究所里的新鲜玩意儿，绝对是你闻所未闻的……” 阿芙罗拉这时候也想起了什么，现身说法：“是啊是啊，莎莎，你可能不知道，我这嗓子，以前也没这么好的，自从吃了那玩意儿，才获得了如今这样的神韵……” 真行啊你阿芙罗拉，平时脑回路慢半拍，怎么骗起人来脑子这么好用呢？ 也许是当年的爆浆触手怪确实给了阿芙罗拉很大的冲击，就像罗贤第一次吃火锅撒尿牛丸的时候一样…… 预定的十三个洞穴清扫完毕，记者们准备收工了。 来搞事的记者，普遍灰头土脸，谁能想到梅丽莎居然在液体战队里收了个徒弟，也是绝了。 这真的是挑战杯战队吗，怎么感觉这几个小妞除了修炼啥都擅长呢…… “各位，诸君，告诉大家一个消息。”助理走过来通知，“我们的行动，与原定的日程有所差别，下面我们将跟随罗医生前往正在建设的罗凌第一研究所参观，若是各位想跟拍的话，到我这里来登记一下……研究所是有密级的，烦请各位非传媒人士不要跟了……” 记者们有点迷惑，怎么，这是跟液体战队玩上瘾了？ 梅丽莎到底是来治病的，还是来交朋友的？ 带着浓浓的疑问，众人移步罗凌第一研究所。 这研究所花的是阿斯特丽德的钱，再追根溯源一些，花的是胸外学会的钱。 就不心疼，喜欢的装饰材料，喜欢的盆栽，喜欢的设备，随便买。 罗贤将他前世的审美带入了这家研究所的设计里面，让它一眼看上去就显得超脱于时代。 甚至有记者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去采访罗贤了，突突突地问着有关罗凌第一研究所的问题，跟机关枪似的。 记者们整理发言的时候才意识到，等等，我们这波的使命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给罗贤添麻烦是吧？ 怎么还开始帮他吹，研究所了呢？ 她们的心里渐渐地升起一股未知的恐惧，她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就倒向了罗贤，这个男人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吸引着周围的人，向他靠拢，为他说话，替他服务…… 趁着记者们混乱的时候，罗贤眼神示意，韩梅梅收到，果断拉着队友们和梅丽莎，趁着没人注意，穿过一条施工中的小道，奔向那好吃又好玩的地方。 少女们的嬉笑声如银铃般回荡在空旷的长廊，未干的乳胶漆，乱放的脚手架，白白的墙，青青的瓦，这些在梅丽莎的眼前略过，让她回想起乡下的童年，回想起自己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头的时光。 她忽然觉得，如果真的有这样一群朋友，即便不再是大明星，生活依然过得下去，而且，似乎光芒也不会褪色，反倒更加闪耀。 她有些羡慕罗医生这支战队里面的姑娘，每天有罗贤这种绝世美男子可以看，还活得像画中人。 可惜文艺的气氛，在见到爆浆触手怪的瞬间就给打破了。 梅丽莎瞪大了眼睛，咿咿呀呀地指着笼子里的触手怪们，连连后退。 有点，掉san值。 助理从身后抱住她，警惕地询问：“这些……这些是魔兽吧。罗医生在他的研究所里养魔兽？” “嗨呀，你放心，这养殖场，罗医生报备过的。”韩梅梅介绍道，“这研究所里，有两片是罗医生的私人区域，另一个一直用罩子蒙着，不知道干嘛用，这个就是养触手怪……很安全的，它们都被女武神恐吓过了，也切掉了神经链接的部分，简直就像李英熙一样憨……” “说什么呢你！”李英熙笑骂着，一脚把韩梅梅踹到了笼子边上。 一只触手伸出来，温柔地摸着韩梅梅的脑袋。 “所以……所谓的好吃又好玩，跟这养殖场有什么关系？” 助理隐约觉得，自己马上要经历什么不妙的东西…… 韩梅梅打了个响指。 李英熙心领神会，风系魔法释放，大风起兮触手飞扬，同时李英熙用激光引爆了埋在笼子底下的炸药包，boom，爆炸、硝烟、滚滚气浪，与风系魔法合力，将触手怪弹出了笼子，来到旁边圆形人造温泉的上方。 然后，阿芙罗拉一发打激光，打爆了它。 天空，下起了雨。 PS： 爆浆触手怪见447章。 847 安排了 哗啦。 精灵帝国，阿肯市的皇宫里。 这是皇帝批奏折的地方，三面环窗，外面是绿油油的木本植物，高大，茂盛，望去便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感觉。 但陛下似乎还觉得不够绿，在左右手边两侧的窗台上，分别摆了一排吊兰，和一排绿萝。 风格如此独特的陈设，是陛下在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曾经最深爱的两位妃子，都把他给绿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只有权力和地位，还有可爱的女儿们，才不会骗自己。 想到女儿，皇帝又一阵心绞痛，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颤颤巍巍地倒出来几粒吃下去，倍儿爽。 然后皇帝又把传讯官叫过来。 “给我接泰贝莎骑士。我要听她的最新报告。” 泰贝莎的报告一如既往的没有营养，无非是小公主今天又跟罗贤闹别扭、然后又和好、然后又深夜被罗贤钻进房间鬼鬼祟祟，小熊软糖又吃多了，身高在逐渐恢复，恕属下无能今天又被那个该死的大.奶刺客无意之间给放倒了…… “罢了，你且休息罢。” 皇帝揉着脑袋，盘算着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罗贤的光芒愈发地耀眼，而莉可留在那边，也愈发地刺眼，容易让上面的人误会。 别看他这皇帝当得风光，人型生物联盟，终究还是人总参和医师协会说了算，更何况，在混乱的西大陆，以及遗失之地以西、以南那广阔的天地里，谁知道有什么鬼东西。 再不召回六公主，大家会觉得，这苟皇帝是在支持罗贤，这显然不是他的意思，他想着吞并东北地区还差不多，怎么能资敌呢。 是时候让她回来了。 问题是，他作为当爹的，已经无数次向莉可发去信息，正式的信函也发了许多次，但都被她给无视了。 女大不中留啊，看来只能采取一些强硬的措施。 从报纸上的消息来看，梅丽莎并没能给罗贤造成什么麻烦，某种意义上，还给他送去了福利…… 其实皇帝对梅丽莎本身也没抱太大的希望，罗贤是个妙人，这种寻常医生很怕的东西，他往往感知不强。 但他知道一个人选，绝对能让罗贤，至少，心乱一下。 毕竟，这也是曾经让罗贤吃瘪的女人啊。 于是雪莱·千机变·光影星播客坐在了皇帝对面的椅子上。 雪莱是个成熟女子，少妇的魅力从头到脚散发在空气中，喜欢眯着眼睛，透着慵懒。 她的父亲是公爵，如若没有意外，她将会是爵位的继承人，毕竟在光影星播客家族的子嗣中，雪莱是经商成绩最好的一位，能级，也足够有说服力。 她运营着大陆前三的跨国药企，葛素史兰克，在大陆的一家家医院里，与竞争对手艾瑞达缠斗，十足的狠角色。 虽然名下的资产差一个数量级，但圈子里经常拿她和可可相提并论。 合称，药业双C。 同样出身不凡，同样手腕强横，交手数次，互有盈亏。 “怎么，陛下，终于决定对那个小家伙下手了？” 皇帝还没来得及开口，雪莱先调侃上了：“哎呀，我就说嘛，您真是太心慈手软了，把罗家沟养到这个地步才动手，您以前可是以杀伐果决著称的呀。” 皇帝讪笑着，摇头：“哎，这不是……抱有一丝侥幸，而且，小女很久没有那样开心过了，我不忍心……” “不忍心夺走她的快乐源泉？”雪莱认真地规劝，“陛下，您要处理父女关系我没意见，可，您为了家室养虎为患，这就不对了呀。 我早就跟您预言过，罗贤此子，必成大器，得彻底把他给摁死才行。 嗯，现在有那个无脑女武神护着，物理毁灭行不通了，就只能换个法子……” 皇帝望着侃侃而谈的雪莱，眼眸中有些恍惚。 她的杀伐果决，是任何皇室女子都学不来的。 有时候她的脑子甚至会令人感到可怕，有人说过，雪莱和可可最大的区别是，可可大人看起来杀人不眨眼、吸血一口闷，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不爱说话，但凡一张口就冷冷的，却对身边的人很好，会顾忌很多底线；雪莱呢，城府极深，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思路和目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雪莱是更可怕的女人，无疑。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当年罗贤会因为雪莱丢了医师执照。 这件事的具体细节，皇帝并不知晓，但他知道，雪莱有对付罗贤的办法。 他叹了口气，嘱咐道：“你要做到哪种程度？” “哪种程度？”雪莱撇嘴，“当然是要罗贤在业界混不下去，让他不得不跪着来求我……算了，后面的就不跟你说了，反正很黄很暴力就是了。” 皇帝听得龇牙咧嘴，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只能不咸不淡地来一句：“整挺好。去吧，记得不要殃及太多的池鱼。” 他依稀记得，上一次拜托雪莱办事情，事情倒是办成了，问题是，太阳骑士团直接捐了仨编队，损失惨重的呀批。 搞掉罗贤的同时，希望其他人没事（双手合十）…… 此时。 身高1.374米的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尚不知道，自己连带着罗家沟诊所，已经被父亲拜托一个可怖的女人给安排了。 她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术野，大脑高速运转，头顶的呆毛，隐约冒出青烟。 罗贤看得好笑，吐槽道：“我觉得应该给你定制一顶帽子，装个四热管两风扇……” 噗嗤！ 莉可被罗贤气得手一抖，一刀砍断了术野里的魔术回路主干。 一场医疗事故就此诞生…… 想多了。 在莉可熟练掌握之前，罗贤当然是让她用盆地鼹鼠来练习魔术回路快速合并这一“邪术”。 以至于，最近莉可身上沾染了太多的鼹鼠亡魂，高斯见了她，都躲着走。 又一次的失败，让莉可感到恼怒，她把持针钳一丢，说了一句“不做了！”，就气呼呼地跑了。 跑出门，赶紧来个急刹车，偷偷地缩在墙角，趁着气密门关闭最后的一个缝隙，观察罗贤。 看到自己生气，罗贤哥哥……会是什么反应呢？ 只见罗贤盯着鼹鼠，一刀帮它结束了痛苦，喃喃道： “今晚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呢？” 848 炖鼹鼠 夏征新书开了，《异界无间道》，兄弟萌去支持一下，有条件的来个炎帝。 《医生》正常更新。 ------ 罗家沟诊所的厨房弥漫着浓郁的肉香。 “八角，桂皮，香叶，山楂糕……嘿嘿，炖鼹鼠真香！” 高斯饲养员，华恋酱，嘟哝着，昂着小脸吸鼻子，激动得身子一颤一颤，胸前的大白兔也跟着一颤一颤，就很舒服。 高斯就不太舒服。 它从这诊所的空气中，嗅到了无处不在的危险，皮卡皮卡地叫着。 罗贤不予理会，若无其事地把高斯放在怀里撸毛，问远郊防卫军的负责人：“今天收集到多少日月精华？” 那队长一个激灵，立正，严肃道：“回禀罗医生，总计274枚。” 杨医生笑道：“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罗医生，是儒雅随和的人，你就当朋友处就行。” 队长嗯嗯点头，心中的戒备依然放不下。 现在的冷泉港，谁不知道罗贤的大名。 这种档次的医生，一般而言，跟他这种弱鸡大头兵头子说话，那都是鼻孔朝天，正眼都不给一个的。 而队长每次去大医院看病，都是得求人的，买黄牛号不说，见了大医生，还得低三下四、琢磨他的每一句话，应对不慎，就可能得到漫不经心的诊治。 艾尔风大陆的医疗体系，虽然已经过了最初野蛮生长的时代，但，总归，还是一个缺乏监管和约束的状态。 西线常年战事，产出的伤病，足够养活许多许多的医院。 尤其是云海、冷泉港私立这样的地区性强势机构，就算用脚做服务，也能赚得钵满体满。 另一方面，低能级的普通人，又缺乏在医生面前的议价能力。 这就造成了，像队长这样的城镇居民，一生病就很蛋疼。 “274，这么说的话，四天就能搞定了？”罗贤砸吧着嘴，问助理，“你家莎莎，能撑得住？” 助理讪笑道：“应该……没问题吧？” “我有点担心，她这一天就累成这样，再搞三天，我不得被你家莎莎的粉丝们给杀了。” 助理挠头，她有点蛋疼，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罗贤解释。 参观完罗凌第一研究所，液体的妹子们，是把梅丽莎抬着上马车的。 谁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当助理心疼地把衣衫不整的莎莎抱回房间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像一只诈尸的巫妖。 “你，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她这样说，语气绵软无力，却带着无穷的回味，和欲望。 “啊？想什么办法？” “想办法，让我多留在这里几天。”梅丽莎道，“这世界上居然这么好玩的地方、这么有趣的人，我是没想到的……哎，在温泉里互舔的时候，我跟那阿芙罗拉聊了聊，我才知道，真的有那么洒脱的人，不在乎名利，不在乎……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助理跟见了鬼一样，不是她san值低，是梅丽莎的话里信息量实在是太足。 温泉是什么鬼？互舔又是什么鬼？ 更重要的是…… “等等，莎莎……你的嗓子，好了？” 助理激动地一下子把梅丽莎给摔到了地上，痛得她发出一阵娇哼。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助理干脆把罗贤给喊了过来，经过检查，梅丽莎的声带依然是缺损状态，不过，她的咽喉处不知为何生成了诡异的气旋，居然神奇地帮助她补足了声带的功能，音色和原来分毫不差…… 当然，让罗贤最震惊的其实不是梅丽莎的突然说话，而是…… “你们几个，跟她在温泉里聊了一个小时，居然没意识到她开口说话是不正常的事情？” 饭桌上，面对几位泡温泉泡得有点晕的队员，罗贤质问道。 “啊……”战队唯一大脑韩梅梅，讪笑，“这不是，玩嗨了吗……” “哎呀，罗医生，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儿啊！”李英熙展现着自己的混沌善良。 至于向来以反射弧长著称的阿芙罗拉，则只是笑笑不说话。 罗贤还以为她难得清醒一次了，没想到训话训完了大家吃炖鼹鼠的时候，阿芙罗拉忽然啊地喊了出来，吓得华恋手里的碗都掉地上了。 啪叽。 碗摔碎在地上，炖鼹鼠汤的汁水飞溅，溅到了高斯的身上，吓得高斯狂叫。 “呜哇……梅丽莎，梅丽莎她居然……开口说话了！” 阿芙罗拉抱着韩梅梅的胳膊，满脸的惊悚。 韩梅梅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就微笑了，只要微笑就好了。 虽然梅丽莎的声带暂时能用了，但这治标不治本，总不能天天去吃爆浆触手怪吧。 于是，她就继续跟着液体战队去杀史莱姆。 罗贤腻了，就留在诊所，和莉可一起折腾那些盆地鼹鼠，希望早日把能量外科最尖端的技术交给她。 诊所的员工中，莉可是最适合专研能量外科的，拉比特有写轮眼，不用局限在这里，至于奥拉夫博士，这只大鹅只适合做稀奇古怪的研究。 至于杨医生……嗯，只能说，咸鱼就要有咸鱼的觉悟。 但莉可的心思不在能量外科上，跟着罗贤练了两天，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忍不住对罗贤说： “罗贤哥哥，我可能……很快，就要回国了。” “你想家了？”罗贤头也不抬，注视着术野，希望挽救一下这只被莉可做坏了的盆地鼹鼠。 莉可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不接话，盯着地板，柔嫩的小手背在身后，弱弱道：“你……你是怎么想的？” 罗贤终于停下来，瞅了她一眼，用他那不怎么上线的情商，揣摩了一下莉可的意图，说：“你想走就走，罗家沟诊所很自由，不会拦你。” 害，不就是回家探亲嘛，至于这么扭捏？ 别说，真跟罗贤前世的妹妹蛮像的，说什么事情，都是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样子，只有很少数的时候，才会向他袒露心扉。 而那些时候，则是萝莉们光芒最盛的时候。 “哦。” 莉可又低下头去，捏着洗手服的边沿，眼眶有些湿润。 就，不留我一下的嘛…… 849 老渣男了「加更」 PS：加更以明志。 ------ 莉可回到房间，收拾行李。 她倒是未必要现在走，距离父皇给出的期限，还有那么一两周。 院子里的雪绒花开了，白**粉的，分外好看，像满天星，但在艾尔风大陆的东北地区，是秋末冬初开的。 内陆的话，它的花期一般是十月末，可冷泉港受洋流的影响，冬暖夏凉，冷得慢，它开得就晚。 见莉可盯着花儿发呆，泰贝莎毫无存在感地蹦出来，折了一束。 “哎，你别……” 她只来得及喊出半句，泰贝莎已经将花递到她的面前，脸上有些错愕：“公主殿下，怎么了？” 莉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没什么。谢谢你，泰贝莎。” 她喜欢鲜艳的、好看的东西，但她不喜欢看花朵摘下来的样子，花朵摘下来，不管是多么坚强的花，最终都会枯萎。 那会让她想起，姐姐的生命走向终结时的样子。 一点都不美好，最后的那几天，姐姐的身体干干瘦瘦的，还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像是在地窖里放了十几年的干木头。 “插在卧室里吧。”她对泰贝莎说。 反正……也呆不了几日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莉可找到了几件小玩具，安兴县出品的根雕，既像独角兽又像马，记得当时罗贤送她的时候，嘴里神经兮兮地嘟哝着“友谊的力量~出动”云云，好幼稚啊，明明他经常说莉可幼稚来着。 对，莉可就是幼稚，她摸不准也猜不透，她知道罗贤或许对她有兴趣，怎么说呢，每次给她涂药的时候，罗贤哥哥的手在她的腿、腰和小屁股上游走，能依稀感觉到，那双手是恋恋不舍的，而每次弄完、两人并排坐在床上聊天的时候，莉可看着罗贤的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眯眼睛来摸她的头，很满足、很幸福的样子。 可是，种种事实，又常常让莉可意识到，罗贤的世界很大，她只是这世界里的一小部分。 而父皇的信，以及泰贝莎的口述，所传达的消息，却令莉可感到担忧。 她带给罗贤的价值，显然比她继续呆在罗贤的身边所造成的麻烦，要小很多。她是这么觉得。 小孩子有一个特点，一是她们的世界很小，对于莉可而言，她的世界就是那大大的冷冰冰的皇宫，和小小的暖洋洋的罗家沟诊所，中间还夹杂着伊藤京子的课题组。 另一个特点是，她们很喜欢钻牛角尖，当她们对一件事情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就很难跳出来，再重新地审视全局。 莉可觉得自己已经想清楚了，既然她走了对罗贤，对罗家沟，对大家都有好处，那么，她就走好了。 反正，罗贤哥哥也不是……那么那么的在意她。 叠衣服的时候，莉可又摸到了那条罗贤偷偷给她买的白丝裤袜，上面印着兔耳朵，罗贤说，只能涂药的时候穿，因为这是罗贤偷偷给她买的，凌菲儿知道的话，会生气…… 这时候莉可终于忍不住了，她觉得有什么情绪憋在心头，这不是用理智规劝自己就能消解的那种情绪。 还是莉可年轻了。 如果让东北地区著名渣男凌肃先生，以上帝视角审视着一切，那么，他一定会发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罗贤对莉可的态度，老渣男了。 虽然罗贤也许并非刻意为之，但他是很被动的男人，而莉可又是在拉比特的瞎几把指导下脉冲式主动，于是罗贤也脉冲式应对。 造成的结果就是，罗贤的态度，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莉可捉摸不透，又始终满怀希望。 现在，希望的火焰被现实的冰雪扑灭。 父皇说，如果莉可不离开罗家沟诊所，罗贤将会遭到很多人的针对。 他太耀眼了，木秀于林风必摧，而且，罗贤对学术的态度过于……较真，虽不至于落到清高的地步，却在很多事情上，底线比起一般的医学大佬们要高得多。 底线高，意味着会挡很多人的路。 这些话，莉可懵懂地理解了，她不禁想起当时，胸外学会的费老那一场飞刀，罗贤在旁边，稳稳地挡下他摇晃的手，很帅气，也很让人动容。 为什么……好人总是要被针对呢？ 终于把衣服打包完了，莉可的情绪仍然回荡在胸口，堵得她很难受，她想，要是这时候，罗贤推开她的门，抱一抱她，那该有多好，但她知道，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罗贤的世界里，第一永远是治病救人，第二是凌菲儿。 至于第三，也许是高斯，也许是红豆布丁奶茶，也许是吊兰绿萝花猫土狗，总之，不是她。 “说真的，我很好奇，这小东西在你的心目中真的有地位？你怎么就要强留她呢？” 会客室里。 这也许是这间会客室投入时候后，空气最剑拔弩张的时候。 对面是那个曾经让罗贤百思不得其解又骂了许多遍的成熟女人，今天的打扮也很有风韵，看起来有点眼熟。 针锋相对、阴阳怪气地聊了几句，罗贤终于想起来了。 这套连衣裙，淡紫色，有点透，而且很短，露出白腻的大.腿.根，若是放在三年前，让罗贤看到，心肯定是要乱一点的。 而就是在三年前，雪莱穿着这套衣服，走进了罗贤实习的科室，点了一个全身按摩。 那是万恶之源，是一切的开始。 回想起了这些，然后罗贤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雪莱右腿叠在左腿上，瞥了一眼板着脸的凌菲儿，戏谑道，“哦，是在你老婆面前不好意思说？” “小贤，不管你说什么，我不会生气的。”凌菲儿贴在罗贤耳边轻轻呢喃，随后又凶狠地瞪着这可恶的女人。 她是明事理的，她知道这时候再吃醋没有意义，这种时候就应该一致对外。 罗贤呵呵一笑，耸肩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么……嗯，大概排第三吧，略高于红豆布丁奶茶和吊兰绿萝花猫土狗。” 阳台上，晒太阳的高斯，警觉地睁开眼。 喵喵喵？ 那我呢？ 850 雪莱的回忆 今天是阴天，气压低，下水道有些反味儿。 凌菲儿皱着眉头，决定回头找设计诊所的凌家工程队兴师问罪，怎么这么高端的项目，也能整出下水道蹿味儿来。 雪莱吸了吸鼻子，厌恶地皱着眉头，忽然哈哈大笑：“你看吧，这就是你们，外表多么富丽堂皇的东西，内核都是不精致的，都是极粗糙的，就像当年你那按摩一样，哼，别以为我感觉不到，你那手，乱摸得可不是一下两下，我可没冤枉你……” 瞅着凌菲儿有点想拔剑的意思，罗贤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冲动。 这一刻他出奇的冷静，毕竟他对这女人的恨，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而他知道，雪莱一向是喜欢用言语挑拨人的情绪，让人迷失在愤怒中，从而完成自己的目的。 他仔细思索，忽然跑到水槽那边，掏出一根长勾子，拆开过滤网，伸进里面，勾勾勾…… 俩人都陷入了呆滞，不知道罗贤是在干嘛。 “嘿咻！” 突然，罗贤胳膊一动，一只漆黑毛亮的老鼠，给勾了出来。 顿时，屋子里下水道反味儿的味道更加浓郁了。 “就是这玩意儿散发的味道吧。”罗贤盯着雪莱，表情玩味，“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在屋子里乱走……撒了无色无臭的诱导剂？” 凌菲儿看了雪莱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厌恶，然后是不屑，最后是对罗贤的深深的崇拜。 我老公真的太聪明啦！ 雪莱沉默片刻，嘴角微微有些抽搐，然后又露出那种老娘最美最牛逼的笑容：“哈，看来这三年里，你有了不少进步呢。这是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行了，我也不多说，你就给个准信。你到底让不让莉可回皇室？” “放呗，她自己要回去就回去嘛。” 空气忽然安静，雪莱掏了掏耳朵，有点，难以置信。 合着她跟罗贤吵了这么老半天，他这就放人了？ 那您刚才摆出一副要跟我势不两立的架势，是闹哪样？ “不要用见了鬼的表情看我啊，这很奇怪吗？”罗贤抠鼻，“诊所员工想回家探亲，我就让她去，这不是很正常？” “……所以你一直以为我们在讨论探亲？” “不是啊，你一开始说，你要把莉可带走，意思是你要挖我的墙脚，那我当然不能同意。但你刚才是问，让不让她回皇室，意思是我放不放她探亲，我当然放。”罗贤认真地回答。 伴随着罗贤那掷地有声、逻辑严密的话语，雪莱的脸色逐渐变得古怪。 这勾起了她一些不怎么好的回忆。 她说罗贤进步了，但雪莱和罗贤说第一句话起，她就明白，他还是一点也没有变。 而当罗贤发表了有关“挖墙脚”和“探亲”的神论之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令人悲伤的夜晚。 那是战斗结束后的夜晚，雪莱的腰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是照旧找罗贤来按摩。 以及，她故意去郊外找了一只跳虫，让它在她的小腿上划了一道口子。 伤口的位置，和角度，保证罗贤做缝合的时候，能顺利而自然地看到她裙底的风光。 风光无限好，只是罗贤性格太木，又不爱主动，而雪莱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怕身段放得太低，丢了颜面。 丢了颜面还只是其次，雪莱是细腻敏感的女孩子，从小生得烟视媚行，风韵过人，让她很早就懂得了男女相处之道。 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越是深情，越是被动。 “你有点菜，朋友。” 布宜诺斯国立医学院的诊室里，罗贤认真地清理伤口，一圈清创下来，对雪莱说。 “哎~小贤，我怎么就菜了嘛。”雪莱吐吐小舌头，抓抓罗贤脑袋上的头发，“你就看不起我。” 罗贤叹气：“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说你都6级的人了，还能被跳虫伤到？传出去不得丢死人。” “那你就，不要告诉别人嘛……” 雪莱的声音温香软糯，在罗贤的肩膀旁边撒娇，距离很近，温润潮湿的气息，伴随着高等精灵的体香，萦绕在罗贤的唇齿间。 一般男人的话，早就骨头都酥了。 当年的罗贤其实也没什么定力，但他有职业素养，觉得和女病人搞暧昧不太妙，就一直憋着。 雪莱呢，也知道他在忍耐，就一步步地撩拨，也不着急，有阻力的爱情才是最美妙的，而当她克服罗贤的娇羞、两人走到一起时，那种收获的愉悦，想想就让人觉得富足。 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雪莱不自觉地摩擦着双腿，抓住罗贤白皙修长又柔嫩的手，问：“那，我下次再被跳虫刮到，你是不是就不接我诊啦？” “怎么会。”罗贤笑了笑，“国立医院，不拒诊的。” 那时候的罗贤比现在还年轻，稚气未脱，略有幼态，总之相比起少年，更像一个正太，也没经历太多磨难，不像现在这样笑起来很鸡贼，而是一种烈日下芳草地般的味道。 看着他笑，雪莱觉得，自己的世界，整个都明亮了起来。 “好呀，那我以后每天都……” “不行，你的体质，冰、自然双魔法属性，被跳虫伤到，很容易严重感染。”罗贤严肃道，“你是布宜诺斯的首席法师，你倒下了，谁来清扫这些怪物呢？你要负起责任……” “哎呀，知道啦。” 雪莱嘟嘟嘴巴，似笑非笑地瞅着罗贤。 有点，惆怅。 她喜欢他的温柔，他常说医者仁心，而雪莱觉得，这世上没有比罗贤更心地善良的医生了。 可他的温柔似乎是专属于病人的。 好想一辈子当他的病人呀…… 眼前的模糊渐渐消散，雪莱重新将罗贤框进眼里。 “那好，你们要清楚。如果固执己见的话，我会代表葛素史兰克，代替精灵皇室，对你们发动反击。” “你发呗。”罗贤乐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知道你很卑鄙，我只会比你更卑鄙。” “呵，不是当年坚持那可笑原则的时候了？” “原则一直都在，只是……”罗贤摇摇头，“算了，你不懂。” 雪莱转向凌菲儿。 “那么你呢，女武神？是顺着他的意思，还是教育教育他上层世界的残酷？我建议你劝劝他，让莉可回家得了，顺便还能帮你清除一个竞争对手呢。” 凌菲儿果断摇头，抱紧罗贤的胳膊，说： “我听他的。小贤就是我的原则。” 说完，目光灼灼地望着罗贤，满眼的爱意和温顺，一副生怕他有疑虑的模样。 雪莱的目光闪烁，心中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还说什么，理念冲突，原则底线…… 都是假的。 你就是喜欢舔狗呗。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骗子骗子骗子…… 851 傲娇过头了 莉可终于还是等到了罗贤，在东西打包完毕，又吃了两包小熊软糖的时候。 一推开门，罗贤眉头就皱了起来：“疯了是吧，一次吃这么多？” 莉可不说话，只是别过脸去，眼眶有点发酸，努力忍住不哭出来。 你又姗姗来迟了。 她突然意识到，每次都是这样，在她的心情最紧绷的时候，罗贤都不知道在干嘛——兴许在撸鼹鼠，兴许在做手术——事后又莫名其妙地找上来。 莉可也没什么出息，罗贤稍微哄一哄，就又开心起来。 这一次她没那么容易哄，就瘪着嘴不说话。 罗贤一脸懵逼，实在是不懂哪里又惹到她了。 他回忆了一下，莉可说要回家探亲，好，那罗贤就同意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至于所谓的回去，会不会有别的意思，罗贤也没多想。 在他的世界观里，莉可·殇梦蝶·幻影逐风，是和罗家沟诊所绑定的，罗贤不觉得有任何人、任何事，会把莉可从他的身边拽走。 精灵皇室？罗贤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 就莉可本人来说，罗贤清楚她很乐意留在这里，每天看她开朗的笑，看她手术失败时欲哭无泪的小模样，看她吃小熊软糖时像小狗狗一样眼睛亮晶晶的模样，罗贤知道，在这里的时光，是莉可生命里的享受。 所以，是为什么闹别扭来着？ 这种问题让罗贤很头痛，他宁愿去手算几十页纸的有限元分析，也懒得去猜女孩子的心思。 一般是女孩子猜他的心思。 “嗷！我知道了。”罗贤忽然一拍脑门，乐呵了，“我记得，答应过你，带你去游乐场，坐摩天轮。” 他终于从回忆里面拎出一鳞半爪，想起来了。 莉可眼皮子稍微动了动，嘟哝道：“我不稀罕。” 害搁这儿摩天轮呢？ 送走我之前，满足我的愿望，就能让你问心无愧了吗？ 该说莉可这小东西现在已经陷入了不可救药的牛角尖模式，智力降到了和高斯差不多的水平。 智商低不可怕，可怕的是，智商低，还缺乏有效的沟通能力。 不得不说这波莉可简直傲娇过头了，搞得罗贤也是上头，窝火道：“不稀罕就不去。赶紧走吧，下午的练习不用做了。哦，不过。” 罗贤本来想骂几句，但他一向对莉可很宽容，因为是小孩子嘛。 所以他语气转为温顺，叮嘱道：“回去后，我给你物流一车盆地鼹鼠，记得每天至少练两只。” 罗贤对女孩子的记忆，总是有选择性的，简单来说，避重就轻，越是他认为重要的事情，就越不会忘。 莉可对魔术回路快速合并有执念，这事儿莉可对他说过，他也听莉可在梦话里嘟哝过，大概是“姐姐……不要走……我现在学会了，你等等我……”这样子。 从那以后，罗贤对莉可的努力有一点更深的理解了，也许她曾经因为自身的无能，而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一点罗贤深有共鸣，当年被雪莱坑的时候他就是太弱了，要是像现在这个水平，性骚扰又如何？ 这年头，在业界配有姓名的大医生，哪个没经历过性骚扰丑闻？还不是都活得好好的。 一些大医生还玩非法的高种姓兽耳萝莉呢。 反倒是籍籍无名的小医生，被仙人跳之后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像当年的罗贤那样丢掉执照。 深有共鸣的罗贤，说完鼹鼠的事情，又摸摸莉可的脑袋，鼓励道：“加油，你能行的。以你的天赋，能量外科的技术，但凡是我会的，总有一天，你也能学会。我很期待那一天。” 莉可听了更伤心了，这什么意思？ 在此一别，天各一方，待到我努力修成正果，再来挑战你吗？ 于是莉可再也忍不住，行李也不拿，跳到罗贤的身上，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随后，用精灵的古语言，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跑了。 罗贤怔了怔，他毕竟是在精灵帝国留学过的，古精灵语，也懂一点。 罗贤这具身体，只有黑诊所颓废时期，颜值不显山不漏水。 留学的时候，简直就是正太天花板，天天有大姐姐来搭讪，偶尔碰到几个古精灵语教学为搭讪点的，也很正常。 于是他就学会了几句，而莉可说的那一句，他恰好会。 “再见了，要保重哦。” “这仪式感强过头了……”罗贤摇摇头，一时想不清楚，只能把杨医生叫过来，让他帮忙思考一下，这孩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本来想找凌肃的，但转念一想，我让正宫的老爹帮我出主意揣摩小情人的心思，这合适吗？ 还是找咸鱼杨了。 哪知道杨医生听了，眼睛瞪得跟高斯似的：“喂，贤哥，你们这误会有点大……我说小东西怎么一声不吭就出发了，她这是以为，你不要她了啊！” “我不要她？” 罗贤挠头：“不是，我怎么就不要她了，不会真有人不知道我是萝莉控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总之贤哥，你赶紧把她弄回来，解释清楚。” “不解释。”罗贤脾气也上来了，“让她自己反思吧，明明是她自己不把话说清楚，还怪我么？” 杨医生纠结了，这罗贤也是个小孩子，俩小孩儿就很闹腾。」 好在暮雨及时从影子里走了出来，伏在罗贤的肩膀上，甜甜地笑着，劝道：“贤哥哥，我帮你去把她叫回来吧。我就说，还漏了几本教材和论文，以及几个需要注意的点，要她回来一趟。” 有时候暮雨自己都在感叹，为什么她和罗贤的同步率就那么高。 说不担心莉可，是假的，但你要让罗贤亲自去把她追回来，又不现实。 让暮雨去，既代表了罗贤的心意，又避免了尴尬。 就很舒服。 城外，埋伏在道路旁边的颂魔社社员们，也很舒服。 头领放下通讯水晶，喃喃道：“她们出城门了。” 莉可尚不知道自己的傲娇会带来多大的风险，当然，颂魔社冷泉港分部的残党们，也不知道莉可为什么会离开罗家沟诊所。 但，他们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 十个打两个，两边最高都是7级，对面的7级还是一个脑子不怎么聪明的泰贝莎。 怎么输？ 852 给爷死！「加更」 颂魔社头领，他精神上很受伤。 这些天里，他每天早上起床，望着院子里的胡桃树，发呆，然后愤怒，愤怒地用拳头锤树，像袁华，像个可怜的小傻瓜，没有哪怕一点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的样子。 他读书的时候确乎是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但后来他的父母在一次政坛震荡中被波及，锒铛入狱。 从此，他开始对这个社会满怀憎恨，他抛弃了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的身份，秘密加入颂魔社，成为了一名亲魔兽的反人类恐怖主义分子。 他的职业生涯功勋显赫，却在冷泉港遭遇了滑铁卢。 是的，问题就出在罗贤身上。 这个逼之前三年老老实实地开黑诊所，其实没毛病，但自从他引来了女武神，冷泉港的颂魔社社员们，就，难受的呀批。 身为反人类恐怖主义组织，每天跟一剑秒全家的8级女武神呆在同一座城市，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不幸中的万幸，罗家沟诊所在北城，而颂魔社的地盘在南城，中间隔了大几公里，各位社员姑且，算是，情绪稳定。 但很快，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天，他们被叫到神圣的洞穴里联络，聆听脑虫的声音。 “冷泉港的站点取消，我将亲自操纵脊髓虫进入敌营受……咳咳，潜伏。” “那我们怎么办？”头领问。 “你们？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脑虫的声音沿着意识链接传来，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绝情，那么的震撼人心。 头领忽然发现，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是如此的可笑，他认同了颂魔社的理念，甘愿毁灭现有的秩序、和魔兽的首脑们一起建立新世界，最终却换来了一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尝试联系原来的脑虫，却找不到神经接点。 最终，他只得接受这残忍的现实，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时间，在某一天锤树把树给锤倒的时候，忽然醒悟。 对啊！ 我恨的是人类，没有颂魔社的指挥，我也可以做事情的呀！ 前几次，都是小偷小摸，还差点被城防军给抓了。 倒不是打不过城防军，他的势力，用人总参的标准来衡量，大概有个7级，问题是这在凌菲儿面前不够看啊。 但是，今天。 他抓到了一个极佳的timing！ 他那作为活人眼位的小弟告诉他，那又小又嫩的精灵公主，似乎和罗贤吵架了，红着眼圈跑路，那毫无存在感的女骑士提着行李在后面跟着她。 头领闻之，大喜，这是上天为他创造的，搞事情的机会啊！ 若是能把这公主给宰了，不管是对罗家沟诊所，还是对精灵皇室，都是一笔重创！ 想想事后，罗贤和精灵皇帝那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头领整个人都兴奋地颤抖了起来。 于是，他们埋伏了起来，待到小莉可和泰贝莎经过的时候，从草丛里哇哇呀呀地蹦了出来。 “打倒旧秩序，建立新世界！” 头领嘶哑着嗓子，大声呼喊着，甩着他的武器，朝着泰贝莎招呼过去。 泰贝莎短暂地愣神，很快便反应过来，拔剑应对。 毕竟，再怎么缺乏存在感，她也是训练有素的皇家骑士。 被暮雨酱秒，一方面是暮雨酱的确是刺客界万中无一的突袭达人，另一方面，像泰贝莎这样的近卫型，确实被隐匿突袭型的暮雨克制。 我起了，一匕首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说回战斗。 首领使用的武器是两条钢材质的鞭子，经过了邪能的淬炼，变得锋锐而诡异。 泰贝莎谨慎地躲闪着，避免被它碰到。 她是草属性的斗气，理论上，是最害怕魔兽邪能的。 实际上，她中过一次魔兽的咸鱼突刺，刺中了小腹，倒是没死，但从那以后就很容易拉肚子。 那要是被这颂魔社员的鞭子抽中胳膊，岂不是意味着…… 以后我的手心会喷翔？ 泰贝莎顿时一阵恶寒，加快了出招的速度和强度，剑意，凝实了起来。 若是有武道高人，比如说，凌菲儿，在旁边观战，这时候便能看出，泰贝莎是被死死克制的，突然发力不是因为怕手心喷翔，而是想速战速决。 她是没资本拖下去的，她还要护着小莉可，对方人多，拖下去就入他们的圈套了。 头领冷哼一声，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 这女人，还真是满脑子都是肌肉啊，这么明显的意图，以为我看不出来？ 不过，一般的敌人，像泰贝莎这样大力出奇迹，其实是很有效的，当她的斗气满功率释放的时候，周身会出现一个强大的领域，在这领域里，没有风，一切气流仿佛静止一般，她能够感受到领域里敌人的每一步动向。 头领估计了一下，这个状态的泰贝莎，他正面进攻的话，肯定打不过，而且，三分钟之内，必败。 他也是战斗经验丰富，果断买了个破绽，漏出一个侧身的攻击位给她。 果然，泰贝莎眼睛一亮，瞄准了头领的弱点，攻了过去。 剑气如风，常伴吾身！ 头领连退几步，眼看着退到了泰贝莎的斗气领域边沿，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策划着什么邪恶的东西。”泰贝莎淡淡道，“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你的计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哦，是吗？” 领域里的泰贝莎，将头领逼到死角的进攻，的确，没有破绽。 但是，头领可是有底牌的。 在颂魔社这么多年的积累，怎么会拿不到一点好东西呢？ 只见，他拿出了一只平平无奇的紫黑色气囊，似乎是从什么怪物身上拆下来的。 看到它，泰贝莎的眼眸，骤然惊悚。 “你……为什么……” 头领呵呵笑道：“我为什么能得到脑虫身上的东西？哼，你不会以为，我们颂魔社的内部，和你们这些虚伪的精灵一样，温文尔雅？” 说完，他捏爆了这只，平平无奇的小气囊。 空间猛地发生了扭曲，下一刻，头领和泰贝莎交换了位置，并同时外位移了一段。 造成的结果便是，刚好把泰贝莎卡出了她的斗气领域。 这种瞬间的空间扭曲，不会带动斗气领域一同移动，这个小技巧，是头领偶然间发现的。 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努力，好像也没白费。 他脸上爆出青筋，发出癫狂的呐喊—— “给爷死！” 853 蝼蚁-乱杀-一丝血 头领这一鞭子，差不多抽断了泰贝莎身上一半的魔术回路。 经络倒是还好，经络其实没那么脆弱，除了凌菲儿那种自发性的病变之外，外伤对它的影响还是不大。 但对于泰贝莎这样的魔剑士来说，这相当于左膀右臂，有一边不好用了，原本实力占优的局面，顿时落了下风。 至于其他的颂魔社社员们，则谨慎地消耗着小莉可手中的魔法卷轴。 不知有多少人还记得，莉可其实是练过空战法师的，只不过天赋一般，加上恐高，后来姐姐死了，莉可深受打击，再后来，就学医去了。 所以，莉可随身带的那些卷轴，她能够很娴熟得使用。 莉可这家伙的特点是，学东西不怎么快，不像拉比特，一看就会，一做就炫，她学东西比较扎实，接受慢，但学过的就不会忘。 经历过最初的慌乱后，她就沉着冷静下来，有序地展开卷轴，确保自己安全的同时，间歇性进攻，伤到了两三个社员。 但她知道，这样打下去，吃枣药丸。 其实那个呼叫皇家精英部队的水晶，她是应该最先用的，可上次冷峰秘境的事情过后，莉可就知道，所谓的皇家精英部队，来不来，那是有选择的。 她已经不相信他们了。 呼！ 又是一张尖刺连射，莉可的手腕微微有些发颤，有点累，像是做了一夜的手术一样。 她忽然鼻子有些酸，她觉得很难过，就是那种……小孩子，遭到背叛的感觉。 她曾经是那么的信任自己的父皇，可后来才知道，在利益面前，她也是可以被牺牲的六公主罢了，皇室不缺这么个天赋平平的医生。 她曾经也信任罗贤，有一段时间，她觉得不论发生什么，罗贤都会抓住她的小手，可是…… “哼，蝼蚁。” 头领继续用言语刺激泰贝莎，好让她快点把力量耗尽，然后，就可以收割了，这样的好处是，时间短了，免得夜长梦多。 头领，是颂魔社在一座城市的站长，老反派了。 他充分地懂得，什么叫夜长梦多，什么叫反派死于话多。 像什么，「你再叫，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我就喜欢看你挣扎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啊」、「我让你五十招，来杀我啊」之类的，都是憨批，早就被人总参的高手们给干死了。 他就不一样，他一般是速战速决，免得出什么变数。 头领可没有忘记，凌菲儿还在冷泉港里呢，要是她听到动静赶过来，他，和他的兄弟们，一个也别想跑！ 社员们入社的时候，都会接受思想教育，发一些小册子，给他们介绍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在东北地区潜伏的社员，都会配发一个单独的册子，那册子的标题是—— 《小 心 凌 菲 儿》 可见，女武神给这些人奸带来的心理创伤，是多么的不可磨灭…… 泰贝莎猛地吐出一口老血，英武的面容有些脏兮兮，显得更加坚毅。 “蝼蚁？我看，为了让我受伤，你也耗费了不少的代价吧？” “哼，想太多。”头领傲气十足，“我打你这种水平的皇家骑士，就是乱杀。现在投降，把公主交给我，饶你不死。” “白日做梦！” 泰贝莎挥舞着剑，咬着牙，拼了上去，动作有些迟滞，可以看出，她已然是强弩之末。 呵呵，看来，已经成功地激起了她的怒火，接下来……嗯？ 两人过了几招，眼看着头领又要一鞭子抽泰贝莎身上，后者的眸子里忽然爆发出精光，身后陡然出现一片宏大的虚影。 那是一只巨大的古精灵，身形有足足五米高，上半身穿着露肚皮的好看的衣服，下半身泡在圆形的温泉里，周围是丝丝热气。 那古精灵眯起眼睛，媚眼如丝，给了泰贝莎一个飞吻。 那飞吻仿佛有实质一般，撞在泰贝莎身上，让她的气势陡然拔高了两截。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这一刻，她全身的魔术回路都断了，魔剑士，现在只有剑了。 而她的意图，就在这一剑。 “太阳井之力——不解花语！” 精灵族的魔剑士，修习的是皇家的剑术，祖代相传的东西，和精灵的名字一样，富有强烈的玛丽苏气息。 可这一剑，不只是玛丽苏那么简单，它势大力沉，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头领的面前。 头领嘴角抽搐。 这娘们儿，疯了吗？ 这一剑头领已经避无可避，泰贝莎的爆种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他只得也燃烧一些体内的邪能，硬接，就硬接。 浩大的气浪掀翻了附近的灌木丛和吊兰绿萝，头领连退几步，也开始吐血了。 就很惨烈。 “噗！哈哈，想不到吧，你的致命一击居……” 泰贝莎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大喊一声“公主！”。 莉可会意，丢出一发滚石术逼退周围的社员，卷起魔毯飞过去，带着站都站不稳的、惨兮兮的泰贝莎溜了。 头领愣了愣，感觉自己被骗了。 说走就走啊？ 你不是皇家骑士么，怎么跑得比游侠还快？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小弟们见状，凑上来。 “我没事。”头领狠狠地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那边，是浓密的森林，地形是起伏的丘陵地带，不算陡峭，但足够复杂，如果她们逃跑路线诡异的话，得找一会儿。 “给我追，那泰贝莎……就一丝血，那小东西的魔法卷轴，估计也用得差不多了，哼，真难缠啊这俩人，不过把她们杀了，应该能给精灵帝国很大的震动吧，哈哈哈……追！只要找到她们，就是她们死的时候！” 头领带着一半人马追上去，剩下一半，在原地守着，若是看到有人来调查，就通知头领。 可头领刚走，几道银丝划过附近的空气。 几位留下来的社员，还没来得及感慨今天的街道很安静，就，mu了。 “嘻嘻，贤哥哥说要莉可吃点苦头，那我什么时候出手才好呢？” 暮雨酱收回银丝，将社员们的尸首摆放整齐，沿着头领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真菜啊，泰贝莎。”她嘟哝道。 话说莉可带着泰贝莎疯跑了一阵，魔力有点枯竭了，就找了个溶洞停下。 泰贝莎要莉可自己走，跑回冷泉港，就有救了。 莉可当然是拒绝，虽然泰贝莎存在感很低，还老被暮雨吊打，可，她是陪在莉可身边那么久的人。 小孩子都很恋旧的。 854 泰贝莎，躺好，开始手术「加更」 莉可不会抛弃泰贝莎。 她拖着比她大只好多的无存在感女骑士，在林间崎岖而略带泥泞的道路上走，路过的松鼠们纷纷疑惑。 泰贝莎的存在感，足以让绝大多数的小动物忽略她的存在，所以松鼠们觉得很诡异，一只和它们气息相似的小动物，拖着一个不明物体，走得很辛苦，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迹。 泰贝莎这波真的尽力了，魔剑士魔术回路全断的状态，是决然无法战斗的，就好比双臂网球选手失去一条胳膊，那不是凑活着就能打的，他会失去平衡，还会抱着断臂的地方对着天空发出咆哮。 总之，泰贝莎倒了。 “公主殿下，你得听我的，你带着我，我们两个，都跑不掉……” 莉可瘪了瘪嘴唇，不得不承认泰贝莎说的是实话，她现在魔术回路……等等！魔术回路！ 仿佛忽然抓到了什么关键，莉可停下脚步，思索片刻。 “泰贝莎……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什么？” “我，我可以给你做魔术回路快速合并。如果，如果在他们追上来之前能做完，就可以……” 不得不说小东西关键时刻还是值得信任，莉可的发言打开了泰贝莎的思路，话说回来，她也跟着罗贤练了挺久的技术、糟蹋了不少盆地鼹鼠，要是给她做个临时手术，恢复一半左右的魔力水平，应该可以一战。 不，不止是可以一战，现在她们的状态，对方是不清楚的，那她们就可以藏，借助对方的大意，发动致命一击，说不定能直接把那个实力诡异的头领给宰了。 美哉！ 想到这儿泰贝莎整个人精气神都打起来了，哼哼，话说回来，罗贤那个可恶的大.奶小刺客，总是嘲讽她没有智力。 她泰贝莎，这一回，就要用智力，打赢这一仗！ 不过她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貌似，小莉可在鼹鼠身上进行的手术练习，成功率不是很高…… 想到那些魔术回路没能接上的、可怜的小鼹鼠，在罗家沟诊所的废材处理室中发出的惨叫，那彻夜的嘤嘤嘤，宛若冰冷的亡灵，缠绕着泰贝莎的内心…… 她陡然一个激灵，看向莉可的眼神，变得庄严肃穆起来，宛若升旗仪式上注视着优秀学生代表的老师。 莉可当时整个小东西都不好了，弱弱地说：“泰、泰贝莎，你，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呀……” “没有……” “你，你就是不相信我。”莉可对泰贝莎的表情系统了如指掌，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心里那一丁点的勇气，忽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不太合时宜地掉起了眼泪。 “呜呜呜，泰贝莎，我真没用，早知道我就多练练了，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呜呜呜……” 她是真的后悔了，讲道理，魔术回路快速合并，的确是她主动要求学，罗贤也教得很认真，她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拖慢了学习进度。 可能，也是一种报应吧。 泰贝莎头都大了，习惯性地把莉可抱在怀里。 刚才是莉可想出了好主意，可现在却成了她安慰莉可，这不由得让泰贝莎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倒不是她对莉可的孩子气厌烦，她是看着莉可长大的，莉可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情绪，莉可失落的时候，她只会觉得心疼。 但现在……没时间给莉可哭呀！ 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泰贝莎只能把莉可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背，企图快速安抚这小东西。 她所想不到的是，这决定性的一拍，让一个信封，从莉可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这是……”泰贝莎把信封捡起来。 莉可揉揉眼睛，这才想起来，走的时候碰上了华恋酱。 华恋听说莉可要回家，一脸遗憾地说，哎呀，那你赶不上了，好可惜哦，等一下，这个给你，里面是很有趣很有趣的东西哦，记得两天后再打开。 然后，就把这信封交给了莉可。 那时候莉可还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过脑子，肌肉记忆就把信封接过来揣兜里了，现在看到，还真是有点好奇，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毕竟，在莉可看来，这是华恋给她的临别赠礼，想必不会是什么普通东西…… 一拆，一看，莉可的表情，凝固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察觉到心中的涟漪，滴答滴答。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场景，是罗凌一号研究所那一直被罗贤围起来不让别人看的、神秘兮兮的未竣工区域。 莉可记得，罗贤确实有叫华恋进去帮忙过。 所以，华恋会有这张照片，也很正常。 场地里，挖了一个深深的弧形槽，旁边横着一堆尚未安装的零件，对机械一窍不通的莉可，居然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 因为她太熟悉了，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大玩具”。 那是一个，摩天轮。 不过，与莉可路过游乐场的时候见过的那些不同，这摩天轮显然是比例缩小版本的东西。 照片上，罗贤抚摸着那微型摩天轮的骨架，笑得……说实话，有点猥.琐。 但莉可已经没心情去在意罗贤的表情了，因为，照片的背面，这样写着： 小摩天轮，是罗医生专门为你准备的呦~ 知道你恐高，还在地上挖了个槽，这样，即便是最高，也不会太高，就不害怕了。 说真的……有点羡慕呢。不过，想到可以和莉可一起坐在上面玩，又觉得很开心~ 希望小莉可早点回来，一起玩哦。 樱田华恋 祝好 吧嗒，吧嗒。 泪珠又落了下来，敲打在照片上，在这寂静的林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莉可的小世界，只剩下一个人。 哥哥，从来没有食言过。 哥哥，也从未想过赶我走。 我好笨，我好蠢…… “……公主殿下？”泰贝莎有点虚，这孩子怎么盯着这照片哭开了，怕不是，魔怔了？ 被泰贝莎的呼唤拉回来，莉可骤然抬起头。 湛蓝的眼眸里，清澈得吓人，目光，仿佛瀑布的水流，所蕴含的力量，仿佛能锻出世界上最锋利的剑。 “泰贝莎，躺好，开始手术。”莉可说，声音平静，“我相信我自己。” 风停了，树丛边的吊兰和绿萝不再懒洋洋地摇晃。 它们相对而立，身姿挺拔，宛若哨兵，为这场手术，站岗。 855 K头怪 吊兰，绿萝，小莉可。 虽然莉可宣布要开始手术的时候很热血，吊兰和绿萝也很配合地庄严肃穆了一波，但，泰贝莎依然心里没谱，只是把这一份没谱给掩藏了起来，陪着吊兰绿萝一起庄严肃穆。 这反倒让莉可有点紧张了，泰贝莎向来把她当小孩子，不是很信任。 说起来，其实肯把莉可当做大孩子来信任的人不多，罗贤算是最突出的一个，也许是因为，罗贤本人，也是个孩子吧。 这么说的话，罗贤哥哥其实是对我无限信任的，居然不觉得我会走，还默默地做摩天轮来着。 莉可忽然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调整一下。 就在这时有好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意识之海里，忽然一片清明。 或者说，是一片虚无，白茫茫的一大片，然后，泰贝莎的经络与魔术回路，如同造影一样，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莉可惊愕地睁开眼睛，闭上眼睛，再睁眼，再闭眼…… “公主殿下，你眼睛里进什么东西了？”泰贝莎纳闷。 “啊，没，没有。”在不算长的时间里，莉可冷静下来。 像这种超出常理的突发状况，一般的小东西，都得吱吱哇哇叫半天才能接受，但莉可不一样，她是跟着罗贤混了挺久的小东西，超出常理的东西见得比较多，震惊的阈值就比较低。 说不定她是天选之子呢，上天看她走投无路，忽然给了她无比强大的手术辅助工具…… 当然，这个祈福，是出于剧烈的情绪波动开启的，它本来应该在更早的时候降临在莉可身上，可上一次情绪剧烈波动，也就是莉可的姐姐原地去世的时候，祈福降临的入口关闭了。 说起来，莉可的超性能演算，只是这一祈福的残缺功能，而且还是得喂小熊软糖的那种，属实妹妹。 然后莉可给泰贝莎做手术，手术全程其实就两分钟不到，毕竟它叫魔术回路快速合并，那自然是快速的。 但这两分钟在泰贝莎眼里可太心惊肉跳了。 像她这种重装女骑士，是不需要麻醉的，要知道女骑士孤身闯入魔物群被一堆恶心玩意儿那啥的时候，其实都不是很疼，精灵皇家的技艺，带给她们很高的抗性。 泰贝莎就瞅着莉可做手术，闭着眼睛。 她当时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这也太炫了吧，这小东西怕不是被那张照片给刺激到，走火入魔了？ 泰贝莎仿佛已经看到了手术失败的、莉可被抓、她本人被凌.辱的结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们脚步，就要在这里停止了吗？ 她的脑海中闪过与小莉可的美好的点点滴滴，在骑士学校学习时的那些青春过往，曾经暗恋过的男孩子，以及和巨.乳.萝.莉小刺客相爱相杀……嗯？为什么会有这个？ 总之，当莉可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只热泪盈眶的泰贝莎…… “……泰贝莎，你，你快试试呀，我给你做好了。” 错愕的泰贝莎，尝试运行体内的魔力，结果，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澎湃而流畅的魔力运转，居然比起受伤之前，要更甚一层！ 她看着莉可，跟见了鬼一样：“公主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其实也不是很懂……这是罗贤哥哥自创的手法，说是利用了什么浪涌效应，让快速合并后的魔术回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发挥出比受伤前强三成的效果……” 泰贝莎一个字都听不懂，她只知道，她现在很彳亍。 她露出扬眉吐气的表情，眉宇间锋锐起来：“太棒了！公主殿下，我们有机会了……” 再说颂魔社冷泉港分舵的头领，此时正沿着小莉可和泰贝莎的痕迹，默默地追踪着。 他追踪的进度并不快，偶尔还会走错路，毕竟，一般而言他们才是被追踪的一方，这东西用的少，所以就不是很熟练。 可他终究还是把她们给找到了。 在一个溶洞里，小公主和她那已经变成废物的女骑士，可怜兮兮地拥抱在一起，让头领不由得露出残忍的笑容。 他最喜欢看猎物绝望的样子。 当然，他是很稳妥的人，不会故意给猎物逃跑的空间，所以他现在决定…… “我们做个交易吧。” 泰贝莎忽然开口，打断了头领的施法前摇。 他收起手中缠绕着邪能的冰枪，问道：“交易？什么交易？别告诉是用你的身体换小公主的安全哈，我们可不傻，就算我们把她给宰了，你的身体，我们照玩不误。” 身后，其他社员们也发出邪性的笑声。 “当然，不。”泰贝莎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我……我可以用骑士团的一些秘密，来交换公主殿下。” “泰贝莎，不，不要……” 这俩人演开了，虽然有点生涩，但总体上，还算是合格的演技。 但人生就是充满着无数美丽的意外，当泰贝莎将写有“骑士团秘密”的信封交给头领的时候，一道黑影忽然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 “嘤花，散！” 樱田忍者之道独有的孤独气息爆发，樱田暮雨在空中前滚翻，与此同时无数细小的钢针从她的身上散射而出。 头领只觉得自己的身上的关节、韧带尽数撕裂，而一道强大而牢固的、由魔力与斗气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混合而成的网，却将他死死摁住，让他体内的邪能无处发挥。 泰贝莎只觉得眼前一花，又一花，头领和社员们，就都眼歪嘴斜地倒下了。 “嘻嘻，小莉可不错哦。”暮雨鼓励地挥了挥小拳头，“要是让贤哥哥知道，你的技术有了这么大的进步，他肯定会特别高兴的。” 俩人都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人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 看出了她们的疑惑，暮雨连忙摆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哦，我来的时候，你们刚好打完第一波逃走，嘻嘻，我来得还是晚了一点呢……” “哼。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能信。”泰贝莎摆着一张臭脸，气死了。 反杀，多爽啊！ 然后就被这家伙给K头了？ 856 小天才泰贝莎 三人返回诊所的时候，小莉可低着头，神志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K头怪暮雨酱和没有存在感的女骑士，则激情对喷。 “哎呦喂，也不知道是哪位，菜的抠脚，非得等公主殿下爆种才能用偷袭的方式打一打呢。”暮雨阴阳怪气。 “搞得跟你不是偷袭一样啊！”泰贝莎有点抓狂。 “我这叫悄悄地接近，把看见的人都杀掉，简称狂战士流刺客，你懂什么。”暮雨挺着她的骄傲，自得其乐地哼哼。 这副我有巨.乳我自豪的嘴脸，深深地刺痛了泰贝莎。 泰贝莎觉得自己跟巨.乳女孩子真的是一生之敌，不说这樱田暮雨，那个来罗贤的诊所嚣张的雪莱，就在泰贝莎年轻的时候泡到了她喜欢的男孩子，然后，又狠狠地抛弃。 那男孩原本是个风一般的少年，喜欢唱、跳、诗歌，因为在与雪莱的感情上深受打击，对俗世失去兴趣，后来成为了一名数学家。 不过，泰贝莎听家里的长辈说，最近几年，雪莱一改以前水性杨花的本性，仿佛突然就觉得谈恋爱不香了，据说已经连续三年没有找过男朋友…… 也不知道是为啥……等等！ 胡思乱想泰贝莎，忽然想到一个很诡异的可能。 莫非……这**人转性了，是因为，罗贤？ 仔细想想，诊所里确实有传闻，说这雪莱和罗贤早就认识，而罗贤也有在精灵帝国留学的履历，虽然是比较野鸡的医学院吧，但，学院的性质并不影响罗贤的颜值…… “干嘛呢菜鸡，走啊。”暮雨跳起来敲敲泰贝莎的脑门，“你家公主都累了。” “啊？哦……”泰贝莎神志有些恍惚，把因为手术而精神虚脱的莉可，背在背上，脑子里开始想一些貌似很有用的东西。 罗贤，这人在泰贝莎眼里，就是个博爱渣男，那要是以前认识雪莱，俩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一些什么。反正，泰贝莎是这样恶意揣度的。 泰贝莎知道，莉可也很讨厌雪莱，如果让莉可知道雪莱和罗贤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会不会，让她对罗贤的兴趣，削减几分呢？ 回到诊所。 暮雨去跟罗贤汇报工作，泰贝莎则神叨兮兮地抱着小公主回了卧房。 今天刚打包的行李，还没捂热乎，就又回到了原位。 莉可有点累了，就没跟泰贝莎一起收拾，而是搬了个小凳，靠在柜子上迷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今天确实有点累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又脱离了危险，安全下来，就，很容易睡着。 睡着睡着莉可又犯了老毛病，做奇怪的梦，发出压抑的轻哼，小屁股在凳子上扭啊扭。 泰贝莎铺完床，把莉可抱到床上，瞅着凳子上的水渍，有些担忧。 自从住在冷泉港之后，莉可就犯了这个童年时期才有的老毛病。 尿床。 嗯，起码纯洁的泰贝莎，是这样理解的。 这说明公主殿下的精神压力蛮大的，也许是因为罗贤的态度反复，也许是因为罗贤在医术学习上对莉可的要求太高，总之，泰贝莎觉得，莉可在这里睡得不怎么安稳。 等等，这个尿床……或许也可以利用一下！ 不得不说，这个人啊，思想一旦看开始往某个方向偏移，她的思路就会逐层打开，越飞越远。 把雪莱往事告诉莉可，可以部分打消莉可对罗贤的兴趣。 同样，她也可以把莉可尿床的事情告诉罗贤，让罗贤对莉可失去兴趣的口牙！相信，但凡是正常的男人，根本不会对这么大了还会尿床的女孩子产生男女方面的兴趣吧？ 泰贝莎感觉自己灵感迸发了，简直是设计出了一个天才般的计划，想必莉可的父皇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对她感激得五体投地，纳头便拜！ 精灵皇帝对罗贤这种小瘪三，绝逼是有多远让他滚多远，绝不会让他靠近自己的女儿半步，而泰贝莎作为女骑士，是莉可身边最贴心的一道防线，虽然她很难强迫莉可做什么不做什么，但她可以借助自己贴身侍卫的身份，施加影响，选择性地透露信息…… 这一刻泰贝莎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傻，傻到一直以来忽略了这个办法。 自认为突然变聪明的泰贝莎，兴致勃勃地去找罗贤。 见这女骑士满脸愉悦地跑过来，罗贤眼神古怪。 这家伙不是据说被颂魔社的人打得很惨么，怎么看表情这么开心呢？ 就女骑士都有挨打的癖好呗？人均达克妮斯嗷。 “罗医生！”泰贝莎元气满满地打招呼，打招呼的声音蛮大的，因为她存在感低，她怕声音不大的话，罗贤不理她。 “……啊，你们……没事吧？” 罗贤的古怪神色，让泰贝莎意识到，说公主尿床的事情，貌似，不太适合用这种情绪，于是她及时调整，变得有些哀伤起来：“罗医生，我来是想告诉你，公主殿下的身体，可能出了一点问题……” 泰贝莎这语气，仿佛莉可得了绝症。 罗贤马上起身：“带我去看看……” “公主殿下在睡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泰贝莎欲言又止，“罗医生，我们换个地方说……” 罗贤的办公室里面有个小暗门，里面是密室，一般是密谈的时候才来。 泰贝莎觉得尿床这事儿还蛮隐私的，所以进了密室之后才说：“罗医生，最近一段时间，公主殿下小时候的问题又复发了……” 听泰贝莎介绍完，罗贤脸色认真起来，这么大人了尿床的确是个问题，关键是莉可之前跟他说过，晚上，总是会梦到他…… 不要多想，那并不是什么温馨时刻，那时候莉可在吐槽罗贤的教学过于严厉，搞得她晚上做梦都胆寒…… 所以，莉可梦到他，就会被吓尿？ “罗医生，你看这凳子，刚才她睡觉，还……罗医生？” 罗贤盯着凳子上的水渍。 他是个医生，对于各种不同类型的体.液之间的区别，了如指掌。 而且，和凌菲儿睡久了，那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样都玩过，所以罗贤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 他好像有点明白，小莉可做的那些梦，到底是什么…… 啧啧啧。 857 养成 “罗医生，您说，公主殿下这到底是什么病呀？” 泰贝莎一本正经，一脸严肃，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问罗贤。 汉语是休曼王国的第一官方语言，来休曼王国工作的精灵，多少都会学一些，一般是先学会“你好”“谢谢”和“我爱王国”，才系统地学习。 而泰贝莎不一样，她从小就接受系统的汉语培训，就，说得很正统。 这一切加起来，呈现在罗贤的面前，仿佛一位上流社会的患者家属，忧心忡忡地像他询问患者的面诊结果。 就，很喜感。 还能是什么病，这孩子喜欢我呗…… 一切线索综合起来，罗贤发现其实莉可早就开始馋他了。 医学圈子里，馋罗贤的人太多了，每次云海附院有外面的医生来参观，其中的女医生，都会以各种理由缠在罗贤旁边，摸摸小手揩揩油，蹭蹭帅气，然后，一天的心情都好起来了。 对此罗贤是感到厌烦的，相比之下他更愿意自己的手下是拉比特那种对他没什么兴趣每天用手术写轮眼复刻罗贤操作的屑兔子，做一个无情的手术机器。 不说那些虚的。 光是凌菲儿和最近开始爬罗贤床的暮雨，就已经很伤身了。 凌肃给的补药，那是非常好用，但也架不住可劲儿折腾啊。 是，罗贤资本极好，但也不看看那两位是什么妖怪…… 体力、耐力、爆发力，加上浓浓的爱意所产生的过度热情，让罗贤每夜都叫苦连连…… 若是和同行之间再不检点，那他也不用做什么名医了，每天忙于耕耘就完事了。 哎，真烦。 但是，莉可无疑是一个例外，毕竟大家也知道，罗贤天生就好这口…… 莉可对他那种纯纯的依恋，就像酷暑里的蜂蜜柚子茶，沁人心脾。 对方是小孩子嘛，而他身为男人的需求，已经被那两位完美解决了，所以他就没想过对莉可动手。 不过现在嘛…… 罗贤脑补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突然嘿嘿嘿笑了起来。 不禁，有些，期待了呢。 听着罗贤的笑，泰贝莎有点瘆得慌，但又无法猜透罗贤的情绪。 她能猜透个毛，她连朝夕相处的莉可都猜不透，能看透罗贤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怪人就鬼了。 “泰贝莎，不必担心。”罗贤忽悠道，“情况我大概清楚了，我会亲自为她解决这个问题，嗯……不过，治疗有点麻烦，每次时间不会短，过程，可能会让公主殿下害羞，就跟治身高的时候差不多……你懂我意思吧？” 泰贝莎翻白眼：“就是说，我又得回避。” “希望你能理解。你看，她现在身高都涨回来了……” 还能怎样，泰贝莎也只能理解了。 很多时候她不懂，为什么对着罗贤不害羞，对着她却害羞，难不成在莉可的心里，罗贤比她还重要？ 啊？ 颂魔社的袭击就在泰贝莎的良好发挥和暮雨的怒K人头下，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凌菲儿带人勘察了现场，纪录了信息发给「9th」，就算了解了。 对于莉可忽然掌握了魔术回路快速合并一事，罗贤表示美哉，但莉可也没跟他说，那觉醒的契机，究竟是什么。 那太羞耻了，显得好像莉可是为了他而进步一样。 虽然……现在莉可的心态，的确有点那个意思了。 她现在想象一下未来，就算她达不到自己期待的那个高度，如果一直陪在罗贤哥哥身边的话，好像，人生也没那么糟糕。 除了复活姐姐之外，莉可又抓住了新的人生执念。 姐姐能不能复活，医师协会的宝藏究竟有没有那么神奇，这是虚无缥缈的。 但是，眼前的罗贤，确是实实在在值得珍惜的东西。 于是，这两天她就经常愣神，然后莫名其妙地笑，莫名其妙地脸红。 当然，都是在非手术非教学时间，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的心再无旁骛，因为她知道，她不需要担心了。 罗贤觉得莉可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了，那小型摩天轮也安装调试完毕，于是，在这天的下午，把莉可叫到了办公室的小隔间里。 这小隔间有点谐的，罗贤忽然发现，它似乎成了一个罪恶的场所。 莉可紧张地汗毛都竖起来了，埋着小脑袋，手背在身后，两根食指碰啊碰的，小兔子一般轻声道：“罗贤哥哥，这里……不好。” 说是不好，可莉可的身体非常诚实，被白.丝包裹的小巧细嫩的双腿摩挲着，心脏砰砰跳。 在罗贤面前她敏感得像是话本小说里最下.流的那种女人，但莉可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她是遇到了罗贤之后才变成这样子，睡觉的时候做梦也好，平时状态诡异也好。 她不想让罗贤误会。 可怜的小公主不知道，她那亲爱的护卫骑士，已经无意间把她给卖了个干干净净…… “嗯……是有点不好。不过这话，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就跟你说。” 罗贤坐下来，让目光和莉可平齐，盯着她水蓝色的眸子。 她的眼睛很大，和稚嫩的、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相比，就更显得大。 那是小孩子的眼睛，努力地掩盖内心的想法，却显露无疑，就……很可爱。 也许这就是傲娇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但今天罗贤是要教育她的。 “以后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清楚。颂魔社的事情，好歹我派了暮雨过去，要是没有呢？或者，以后你再对我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就不止跑掉这么简单了？如果造成不好的后果，那到底怪谁呢？” “有什么话，有什么怨气，说开就好了。”罗贤叹气，“当然，我也没资格教育你……你是公主，只是我的属下，也不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的脾气变成什么样，我只希望遇到事情……给自己留一点时间、空间和脑子，多想一想，免得真出了事儿后悔。” 莉可沉默着，慢慢地点头。 这道理她清楚，父皇给她讲过许多遍，但当时的莉可，是不能理解的。 因为，缺乏感触，和体验。 现如今。 她脑补了一下，因为她的误会，而永远见不到罗贤哥哥…… “知道了。”莉可撇嘴，别过脸去，“废话真多。” 但是，她的小手，却紧紧攥住罗贤的两根指头，攥住了，又用力捏了两下。 罗贤突然觉得，有一种，养成般的快乐。 858 摩地轮上欢乐多 养成，顾名思义，就是从小养到大。 但罗贤很快反应过来，他并没有把莉可从小养到大，只是，在她的身上，投射了一些前世的情感而已。 当然，把莉可从一个极好面子喜欢乱来的小东西，变成在罗贤面前温顺盲从、在其他人面前极好面子喜欢乱来的小东西，这也是颇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 莉可牵着罗贤的手指，两人走出门，穿过花架搭成的长廊，下午的阳光正好，冷泉港的冬天虽然冷，却并不冷得让人难受。 刚想左转，罗贤转念一想，改为右转，从后门溜了出去。 前门人太多，人多眼杂，还要经过在厨房忙活的凌菲儿的视野，罗贤觉得还是算了，他不想跟莉可去乘摩天轮，还有女武神、强社交型咸鱼和屑兔子之类的生物围观。 莉可的小脸更红了，怎、怎么感觉要跟罗贤哥哥出去偷.情一样…… 好刺激…… 她其实脑补过这样的场景，她在那一晚接一晚的梦境里，什么样的好梦没做过呀，只不过一直以来罗贤的回应不太热情，许许多多的幻梦都磨灭了，让她认为梦只是梦，永远不可能在现实里发生。 她腿都开始发抖了，于是罗贤索性一个公主抱，将她拦腰抱起。 公主抱抱公主，没毛病。 然后，把公主丢上马车，坐着凌菲儿的自动驾驶马车，在影子里的暮雨的保护下，前往罗凌第一研究所……不对劲啊，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好渣呢…… 说起暮雨。 在金穗城的时候，他们的第一次被打断了，后面几天，再也没人骚扰他俩，于是终于就水到渠成了。 基于政策风险，我就没给你们具体展开来写。 自此以后暮雨便经常见缝插针地找罗贤要，反正她是全天候陪护的保镖，罗贤跟凌菲儿睡觉的时候她就休息，其他时间段，总能找到合适又刺激的机会。 瞅着罗贤带莉可去摩天轮，暮雨有点小柠檬了，心想要不要通个风报个信，让凌菲儿来修罗场，或者让可可来研究所送一波医疗器材…… 罢了，罢了。 暮雨对搅屎棍这个定位有一种谜一般的热爱，她做刺客的时候也是，喜欢把场面搞得混乱，把气氛搞起来，再杀，深藏功与名，就很舒服。 但，她知道罗贤现在想和莉可独处，这种愿望是强烈的，如果打扰他，他就真的不开心了。 暮雨过去太苦了，揣摩人心，是比罗家沟诊所这几位要熟练得多的。 而她又拥有这么美好的一切，她对犯错就更加恐惧，因为害怕失去嘛。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莉可这波很凶，但，嘻嘻，也是她先睡的贤哥哥呀…… 我先来哒！ 于是阴影里盯着莉可的目光，陡然间带上了一层优越感和迷之鄙视…… 莉可一个激灵，环视四周，那种突如其来的、带着恶意的窥视，让她毛骨悚然，像是被哈士奇盯上的美短。 “罗贤哥哥，会不会、有人偷看我们呀……” “不会的，偷看的会被暮雨干掉。” 这是明示了，告诉莉可，今天的摩天轮之旅，只有他们两个，你可以尽情地跟罗贤说话，向他提出各种孩子气的小要求…… 不过，莉可这时候却想不出什么要说的。 摩天轮，已经是很孩子气的要求了，因为她恐高，恐高还要坐摩天轮，这种要求跟父皇提的话，父皇肯定是呵呵一笑，不了了之。 只有罗贤，会认真思考，然后想出在地上挖个槽再把摩天轮等比例缩小这种鬼才想法。 虽然有点搞笑，但，莉可能感觉到，罗贤是用心想了。 于是她贴在罗贤的肩膀旁边，时不时吸吸鼻子，罗贤身上好闻的味道飘进来，莉可觉得，整个世界都好起来了，心花怒放。 罗凌一号研究所里这玩意儿，与其叫它摩天轮，不如干脆叫摩地轮。 不过这种设计，的确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小莉可的恐高，只能说，罗贤不愧是上辈子受过系统工科训练的人，工程创新还是有一套，跟颂帕善这样的魔工大师有差距，但，糊弄小莉可，不成问题。 但是，罗贤在工程设计上缺乏经验，也带来了一些细节上的失误。 在缩小摩天轮大尺寸的同时，他把客舱也给缩小了…… 后果就是，等他们坐进去的时候发现，一间客舱只能坐下一只普通成年男子…… 不幸中的万幸，莉可她，很小只。 不幸中的万幸中的不幸，莉可有点害羞，不想坐罗贤腿上，于是他们只好使用这种坐姿： 罗贤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岔开两腿，莉可蹲在中间的空间里，连对着罗贤的……咳咳。 摩天轮启动了，无声无息地转着，窗外风景正好，也不是很高，正好莉可是可以欣赏的，于是她就侧过头看风景，掩饰尴尬。 罗贤也看风景。 空间很小，两个人心思不太纯，温度渐渐升高，两人的喘息，也频率渐渐加快。 罗贤打破了沉默：“喜欢吗？” “嗯。” 然后又是沉默。 莉可偷偷地观察着她心爱的罗贤哥哥，罗贤的每个角度都很好看，比皇宫里那些自诩美男子的好看多了，而且罗贤哥哥才华横溢，而且罗贤哥哥关心她，会花很大的力气满足她微不足道的小愿望…… 摩天轮转啊转，罗贤和莉可的那一间，转到了下半部。 客舱里陡然黑了下来，这黑暗来得猝不及防，却恰好给了莉可，行动的勇气。 在给泰贝莎做紧急手术的时候，她就懂得了一个道理。 因为那时候呀，她一气呵成昨晚手术，丢下持针钳和手术刀的那一刻，她忽然想，如果她失败了，会怎么样？ 会死吧。 想到死，她首先展开的思维延伸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罗贤哥哥了。 现在不行动的话，也许就再也没机会了。 莉可突然起身，胳膊勾住他的脖子。 青涩的，炽热的。 罗贤也给予了充足的回应，用从菲儿和暮雨身上得到的经验，耐心、热情、不厌其烦地教导着她，引导着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摩天轮继续旋转着，客舱转到上面，忽然亮了起来。 莉可身子一震，停下，心虚地瞅瞅外面。 罗贤笑了，在玻璃上点了一下，一阵魔力波纹滑过，隔绝所有光线。 客舱里昏暗下来，一盏小夜灯亮起，发出微茫的光，挑逗着二人的情绪。 罗贤将莉可紧紧抱在怀里，拍拍她的小.屁.股。 “我们继续。” 859 葛素史兰克诉金京善、罗贤「加更，求月票！」 莉可好了。 但是罗贤没好。 这很正常，就现在这个时间点而言，罗贤是经验老到的大哥哥，莉可是出经人事的小妹妹，更何况，罗贤都没有解放小罗贤，只是用勤劳的双手，就让莉可体会到了恋爱的美妙。 只能说，莉可这家伙太敏感。 而且，罗贤终于体会到了一个说法是多么的正确—— 女人，是水做的。 回到诊所的时候，天快要黑了，傍晚的彩霞笼罩在冷泉港的上空，分外明丽，尤其是冷泉深渊的方向，紫雾，红霞，交叠在一起，好看的很。 凌菲儿在庭院里扫地。 扫地这种行为，显然是做个样子，其实就是等罗贤回来，第一时间黏上去罢了，她要真是想扫地，斗气一挥，什么脏东西都没了，青苔石板，别说青苔，石板都给你抛光咯。 莉可下意识地松开抱着罗贤胳膊的手，乖巧地站在罗贤身后。 凌菲儿对着罗贤上下其手，摸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状，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意味深长地瞅了莉可一眼，牵着罗贤进屋了，耳鬓厮磨地，跟罗贤介绍今天晚饭的创新菜。 “呼——”莉可吐吐舌头，“好吓人，今天的女武神格外可怕……” “你会习惯的。”暮雨从阴影里走出来，拍拍莉可的肩膀，语重心长。 她挺喜欢拍莉可肩膀的，因为在这诊所里，只有拍莉可的肩膀，她不用垫脚尖或者跳起来，有一种……俯视的快乐。 晚饭的红烧肉蛋很香，但饭后罗贤回味了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不是很妙的通讯。 通讯的对面，是好久不见的、也不算太熟的朋友，金京善。 对，就是那个费老翻车事件调查组里的副组长，被罗贤的学术水准折服的男人。 当时罗贤跟他讲，你带团队开发的免疫激活剂有问题，会诱发热带地区的使用者癌变。 金京善不信，然后罗贤用脑子里的加速临床实验室得到的细节，与他进行探讨，金京善也没死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跟罗贤说，回去要妥善处理这件事。 当时罗贤让华恋把理论证明癌变风险的论文给金京善发过去，罗贤就没太在意这个事情。 再怎么说，金京善也是葛素史兰克公司签了合作协议的研究员，让他自己揭自己的短，自己断自己的财路，也太难为人家了。 虽说按照医师的职业规范，知情的情况下，隐瞒所开发药物的风险，是违法行为，但在很多时候，法律惩罚的是暴露的人和老实人。 只要没被发现，逍遥法外的医生多的去了，不要高估的艾尔风大陆的医学从业者平均道德水准。 真以为人均罗贤啊？ 然而金京善今日苦着脸发来通讯，说自己跟葛素史兰克的董事们吵了一架，然后就被踢出了公司。 而他的那些药物专利，却都被公司以各种钻营取巧的方式收走了。 “喂，这也太……”小护士顾千雪不满地吐槽，“药企这么干，不会被医师协会抗议吗？” 罗贤嗤笑道：“想多了，医师协会和药企穿一条裤子的，而且那些药企高管往往都是高阶修炼者，能打又有资源，也不是吃素的，像金兄弟这种水平还行但没到顶尖的研究者，可替代性挺强的，葛素史兰克这种巨无霸，当然是说干就干。” “喂喂喂，过分了啊罗医生。”通讯那边金京善满头黑线，“你怎么还当面黑我呢？” “哈哈，我们贤哥就是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杨医生调侃道。 “哎……我是想不到，他们居然真的这么狠心，我原本是想劝他们找一个温和的借口，将那款免疫激活剂的临床四期停掉，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为了这款药的利润，直接把我踢出来了，气死个人……”金京善抱怨道。 他这波是相当的伤，他以前没机会现在想做个好人，但资本家不允许他做好人，干脆把他的实验室老巢给端了，相当于拆了他的家，让他成了翘家人。 “所以，你打算和我一起，状告葛素史兰克？”罗贤砸吧着嘴，“估计不会简单，但我们一起的话应该有机会……” “不。”金京善摇摇头，露出诡异的笑容，“不是我们告它。葛素史兰克，已经把我们给告了。” “哦豁，厉害了！恶人先告状啊这是。”杨医生惊了，不过马上平复过来，“害，药企嘛，都这个德行，葛素史兰克告你们俩诽谤，显得自己比较有底气，率先抢占道德高地，一纸诉状搞得你们没有脾气，让你们怀疑你们的医学人生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别单押了，单口相声呢这是。”罗贤笑骂道，脸色还很轻松，不过，眸子里，已经闪过了一丝寒芒。 熟悉他的人，比如菲儿，就已经看出，罗贤这是脾气上来了。 别看罗贤长得像是砸几十万就能揩揩油、砸几百万就能收买的样子，其实他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非常坚决。 他是不怕葛素史兰克的，罗贤手里的底牌也很多，就说药企，他现在就可以联系艾瑞达的老大，来跟葛素史兰克碰一碰…… 于是，在金京善崇拜的注视下，罗贤微微一笑，轻点通讯水晶，找可可…… 然后可可没接，挂了。 罗贤再拨，可可再挂，再拨，再挂…… 罗贤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金京善灰头土脸地嘟哝道，“艾瑞达不会也要把罗医生给开了吧……” “那不至于。”今日说唱状态极好的杨医生，老神在在地说道，拿着牙签剔了剔牙，然后呵呵呵呵地大笑四声。 然后他的目光，和桌子那边的正在吃甜点的暮雨教会，两人露出会心的笑容。 哎……贤哥哥又要去投喂血族老女人了呢，科科科…… 至于凌菲儿，则哈哈哈地大笑三声，提起旋转的雪月花就往外走。 “哎哎，老婆你干嘛？”罗贤拉住她。 “那老女人的空天母舰，还停在郊外吧？我去给它砍下来……” “别啊。”罗贤的表情有点讨好，“先礼后兵嘛，这次的事情比较麻烦，大药企还是难缠的。能争取的盟友，就尽量争取。” “哦。” 凌菲儿收起剑，别过脸撇嘴道：“那就去陪她睡呗，切。” “不是，我没……” “刚睡了小的，换换口味去睡个老的呗。” “不是……” 通讯另一边，金京善疯狂挠头。 咋感觉这帮人一点也不紧张呢？ 啥时候了，害搁这儿秀恩爱呢？ 860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雪莱住在了冷泉港第一招待所。 而且，是莉可当年住过的那个房间，后来莉可从这里搬到了罗家沟诊所，直至现在，彻底沦陷。 因此，当跟来的律师说这房间莉可住过的时候，雪莱马上联想到了上述，然后，掏出小.皮.鞭，狠狠地抽了律师一下。 律师疼得龇牙咧嘴，但也只好赔笑，谁叫雪莱是大老板呢，大老板就好这一口，所以尽管下面的小的们不好这一口，但也得装作喜欢的模样。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的憋屈。 律师名叫亨利·龙利鱼·朋克花千骨，纯血精灵，和没有存在感的女骑士一样，修的魔剑士，后来在一场战斗中被一只神奇的持剑魔兽吊打，家传宝剑都碎了，从此对剑过敏，一碰剑就浑身鸡皮疙瘩，两腿抽搐，口吐白沫。就退二线干文职了。 然后管后勤的时候倒卖紧俏物资被开除，然后就被药企法务部给招揽了。 药企就需要这种人才。 亨利在五年前捡起大学时修的法律二学位的知识，现如今，已经从西大陆的贪赃枉法后勤官，变成了东大陆的律政流氓。 在药企当律政流氓，其实日子蛮开心的，可以欺负各种小老百姓和无辜又纯良的小研究员，但偶尔要被雪莱这爱好古怪的老板毒打，忍了。 “雪总，您说咱们什么时候上法庭……哎呦！” 雪莱又抽了他一鞭子，满脸厌恶道：“你是猪吗？先看看罗贤会不会把自己那篇论文给撤了。” 一般而言，这种情况下，医生都该知道避险了，罗贤把揭露免疫激活剂致癌的论文一撤，他又不吃亏。 所以如果是比较功利的医生，就撤了。 雪莱期待着罗贤能做个人，但亨利不知道啊，他就劝：“雪总，这罗贤性子很倔，而且目中无人，嘶——” 亨利这今天不知道挨了几鞭子了，什么情况啊，今天的雪莱居然格外暴躁。 于是亨利开始反思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 可能是雪莱不喜欢自己质疑她的决定吧，可亨利也算是和她很熟悉的下属了，他们讨论各方面的计策，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也不能算质疑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雪莱，不喜欢他骂罗贤。 这也很正常，毕竟俩人过去有故事，虽然雪莱嘴上说讨厌这人，但有可能，心里却截然相反…… “哈哈，其实罗贤这波也挺有正义感的，怎奈何跟咱们公司有利益冲突，嘶——” 怎么骂和夸都不行啊？ 亨利的眼神带了一些悲怆，雪莱见状，有些疯癫地笑了，从鼻子里极其不屑地哼出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评价他。” 说完，就埋头处理文件，看着看着，忽然发出瘆人的笑声，并自言自语—— “嘿嘿嘿……我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享用……嘿嘿嘿……” 亨利人傻了，像是遭受了放屁野猪的肉蛋冲击一样，失魂落魄地默默滚蛋。 来之前，他其实是期待着一场药企与医学家之前的利益恩怨局的，没想到，是这种病.娇剧本…… 亨利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一次的法庭，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修罗场。 除了对阵的双方之外，冷泉港的医生们也在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冷泉港前第一贤吹，卡莫特教授，一大早就登门拜访，对着正给花猫土狗浇水、撸吊兰绿萝的罗贤，急吼吼道： “小贤啊，这次我作为一个长者，给你一句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头铁……” “我没头铁啊，是他们头铁，非要来碰我。” 这话把卡莫特给整窒息了，他劝道：“小贤，你得明白，你说人家的药致癌，那药都临床四期了，你知道这会牵动多少人的利益吗？” “可它确实致癌。” “那只是你的猜测吧，不对，也不能说是猜测，总之，理论推导而已，你实验都没做出来……” 罗贤道：“我不把理论推导的论文发了，那大家看不到甜头，怎么会投钱让我做实验呢？” 卡莫特听完都要怀疑人生了，这什么逻辑？ 难道会有人出钱，让你做实验证明大药企葛素史兰克做到临床上四期的药其实是致癌的？ 罗贤这种行为，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在业界是最被排斥的，妥妥的刺头。 唯一比较欢迎他的，可能就是淳朴的人民群众了。 揭露药企黑暗的人，会被百姓们奉为英雄，地位崇高。 可，医生的业界地位，是人民群众决定的，还是达官贵人们决定的呢？ 这个问题，起码在艾尔风大陆上，是有标准答案的。 卡莫特其实是在劝罗贤，不要逆天而行。 但罗贤这波自信满满：“别吧，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总有人愿意帮助我。而且，如果我把葛素史兰克告输了，肯定有钱拿吧，投钱给我做实验这是风险投资啊。实在不行，我也只好自费了。” 罗贤肯定不愿意自费，他还欠着凌菲儿好多钱呢，欠着钱说话就没底气，凌菲儿要跟他啪三次，他就不敢说两次。 卡莫特给气乐了，看来帮助凌家夺取冷泉港的控制权之后，罗贤这家伙是有点膨胀的，难道觉得自己可以单挑葛素史兰克吗？ 而且，这波艾瑞达也不会帮他吧，艾瑞达自己屁股也不干净，若是引起对方的反扑，那是两败俱伤，医药巨头都讲和气生财的，不玩互相伤害…… 卡莫特可不知道，只要罗贤血给够，就可可那没出息的家伙，别说互相伤害了，让她把艾瑞达卖了估计都愿意，不过，那得罗贤每天给她两百毫升的量她才能付出的交换……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 一位西装革履，个子蛮高的男人走进来，四顾，看到罗贤，连忙上来握手。 “您就是罗医生吧，幸会幸会……我是普度资本的王威，你叫我小王就好了，我们老板想投资您反诉葛素史兰克的项目，不知您……” 罗贤笑得贼灿烂：“你们看，我就说有好心人吧。” “等等！”卡莫特有点懵，拽着那西装男，“我看你有点眼熟，你不是那个……” 当此时。 凌菲儿给杨医生使了个眼神，杨医生连忙把多嘴的卡莫特给拉开。 “你疯了嘛老卡。” “什么我疯了，是你们有问题吧，那普度资本不就是凌家控股的一个壳么，你们左手倒右手，骗小贤玩儿呢？” 杨医生叹气：“哎，这，很难给你解释……只能说，凌大小姐用心良苦哇。” 861 柠檬人塞留申科「加更，求月票！」 鉴于卡莫特比较较真，杨医生还是把凌菲儿软饭硬喂的前因后果给他解释了一遍。 做医生的，尤其是做得好的，往往就比较较真。 当然，这里的做得好，一般特指技术路线，行政路线的话，那跟较真是绝缘的，而且往往和稀泥比一般人要厉害得多。 听完杨医生的嘀咕，卡莫特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回来之后就闭嘴了，只是望着他的贤哥，时不时摇头、叹气…… “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罗贤问杨医生。 “啊。”杨医生熟练地将谎言和盘托出，“我告诉他，南城的凤翔包子铺关门歇业了。” “可还行。”罗贤忽然掏出几张纸，“大家看看，我这论文写得怎么样。” 众人不由得有些新奇，说实话，他们已经懒得数罗贤发了多少篇EMCI，毕竟罗贤随便一个鬼点子，都是那种给博士生拿来毕业没问题的论文。 但，罗贤是不常炫耀的，他很少把自己的论文拿给别人看。 就比如说，你会给别人炫耀今天早上吃的那片面包吗？ “不是吧贤哥，你这篇有点炫技……”杨医生浮夸地评价着，其实就是没看懂，他的那点学术品鉴能力，早就还给老师了。 凌菲儿则是接过论文，一脸的痴迷：“小贤的字写得真好看……” 罗贤尴尬地挠挠头：“嘿嘿，其实……是华恋写的。哎哎哎，你别撕……” 一阵混乱之中，只有卡莫特是在认真看论文的。 这论文确实有点难懂，因为它是用了很罕见的向量图解析法，来分析药物对内分泌的影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依然是一篇证明葛素史兰克公司的Seq-24-n2v免疫激活剂致癌的文章…… “等等，这个……也就是说，人家公司给你发律师函，让你把文章给撤了，你没撤，你还又发了一篇？”卡莫特惊得五官都要变形了。 这是骑在跨国药企的脖子上拉屎啊！ “啊，不然呢？我这不是强化我的观点么，就跟辩论赛的时候一样……” 罗贤心态稳得很，因为他是用双生树的加速临床实验室做过实验的，知道这药确实致癌率很高。 所以他不会坐以待毙，反倒是动了起来。 他拿起了通讯水晶，给远在精灵帝国阿肯市的伊藤京子院士发去消息，打探情报。 他得知道，对方辩友准备找谁来做代理人。 葛素史兰克是药企，药企直接跟学者辩论会显得很挫，你在企业里做出来的实验结果、发出来的论文，来给自己辩护，可信性存疑。 所以他们肯定要找个学院的实验室，跟他们一起，和罗贤打擂。 那边，伊藤京子的语气有点诡异，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巧了，是个老熟人……你的华恋很熟。” “啊？”罗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塞留申科教授。” 圣卡地亚医学中心，塞留申科课题组。 别人的课题组起名字，都会带上主攻的研究方向，但塞留申科就不，他是圣卡地亚医学中心的泥石流。 因为他的研究方向太多了，他靠着严谨的治学态度、强大的爆肝精神、不要脸的水论文之力，以及花样翻新的压榨手法，撑起了一个全能型课题组，医学中心内部，尊称塞留申科为“塞半壁”。 意思是，塞留申科足以称得上是圣卡地亚的半壁江山。 但这显然过分了，而且这个称呼其实是带有嘲讽意味的。 在学术圈混到圣卡地亚这种大陆top10顶级名校的，往往除了脸厚心黑以外，都有一点学术理想。 但塞留申科，没有。 你别看他对学生贼严格，他对自己倒是放松的很，只关心名利地位，出席皇家大佬的饭局比谁都勤快，至于学术…… 倒是确实懂不少，但对学生们给出的评语，往往就只有“毫无学术价值”“毫无工程价值”“毫无价值”这三种了。 这是很经典的驭人之术，不管下属做到多好，你就说还不够，然后他总会努力向上爬，却，总也达不到你的要求。 今日的塞留申科依然背着手在课题组的大办公室里巡游，像是在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王。 塞留申科是一个身材健壮的老头，像是不可描述漫画里那种侵犯女主角的中老年男子。 他长着一个鹰钩鼻，面相很阴沉，看到有哪个研究生在发呆，就用坚硬的手肘敲敲他的颈椎，让他清醒。 巡视完毕，他把自己最得意的首席大弟子叫过来汇报工作，一边听，一边透过落地窗，俯视着清晨的圣卡地亚。 宏伟的仿古精灵式建筑，透露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美学。 “……冷泉港那边，今天是云海学院校园十大风云人物年度评选开启的日子，您安排的人，已经都就位了。” “好。”塞留申科露出满意的笑容，“出了这档子事儿，想必罗贤在校内的声望，会一落千丈……” 对当代的学生，塞留申科是再了解不过了。 他们很早就学会了势利，而向罗贤这种跟世俗硬刚的，往往就不遭待见。 塞留申科，老阴比了。 自从罗贤拐走了华恋，让他实验室里乳.量最大的学生再也不会回来，塞留申科就对罗贤充满了恨意。 可恶啊！不仅拐了华恋，还收了公主当学生、找了女武神当老婆，这是我塞留申科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我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努力地往上流社会钻，才终于让那些公爵的女儿们能正眼看我一下，结果罗贤他…… 二十岁都不到，就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真是，满怀羡慕啊！ 变身柠檬人的塞留申科意识到，他与罗贤早晚要死磕一回，这次「致癌免疫激活剂」事件，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他一点都没犹豫，主动联系了葛素史兰克，势必要乘风破浪，把罗贤彻底击垮！ 其实塞留申科老早就开始在云海学院布局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专门养了一批学生，用来作为学术间谍，他安插了几个交换生在云海学院，就是要在关键的时刻起到关键作用…… 现在，他要启用他们。 塞留申科，要把罗贤在云海学院内的口碑弄崩，让他后院起火，然后，再正面攻击…… 妈的，绝了！ 862 云海学院校园十大风云人物 张舒越走过长长的走廊，宿舍楼的走廊比较昏暗，墙壁两侧两米高的位置贴了彩色的丝带，不开灯的话气氛有些阴沉，像……灵堂。 说起来有点好笑，他是塞留申科派到冷泉港的学术间谍。 他在圣卡地亚读书的时候，被塞留申科抓到了把柄，想正常毕业的话，就必须给他当狗。 当狗之前张舒越对学术间谍什么的不屑一顾，什么嘛，搞学术，那是各凭本事，谁能做出好的成果，谁就得到更多的收获，搞那下三滥的手段干嘛呢？ 后来他才明白，不仅是科研，在这大陆上的任何领域，除了少数天纵奇才之外，想在业内有所成就，多半是要下三滥的。 他拖着不太好用的腿，走出宿舍，看到云海学院的街道上，一堆女生拉着横幅，为罗贤加油助力： “保护全世界最好的贤贤~” 张舒越差点笑出声，默默地在速记本上写下舆情调查报告：“目光短浅的女学生们依然对罗贤抱有高涨的热情，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走在了和资本对抗的不归路。” 随后张舒越又跑到办公楼看了一眼，这里就比较冷静，安宁祥和，老师们在自己的工位上阅读着今年的十大风云人物评选宣传册，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 看吧，老师们还是成熟，知道罗贤是要遭重了，这时候把罗贤评成风云人物，就是把云海学院推到业界的对立面…… “哎呀，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帅了。”一位女老师对着罗贤的高清美图感慨。 张舒越微微一笑，在速记本上写：“沉迷美色的女教师们对罗贤抱有宗教狂热式的信仰，怎奈何，他已经走在了和资本对抗的不归路。” 这时候医学部的主任，巴博萨教授，进来拍拍手：“大家注意啊，今年的十大，第一选票都给罗贤啊，我们得统一思想，做出态度来，支持小贤和葛素史兰克的官司……” “主任，这还用你说啊？”一位老师笑道，“罗贤是咱们云海学院的骄傲，不支持他，支持谁啊？” 速记本上又多了一句：“愚蠢至极的巴博萨教授为罗贤站台，殊不知，他已经……” 张舒越觉得空气有些乏闷，就默默遁走，望着灼热的天空，略有些想不通。 怎么云海学院这帮人一点明哲保身的意思都没有啊？ 罗贤就这么香？ 于是张舒越去到自己平时呆的实验室，抱着咖啡和小曲奇，跟师兄师姐们侃大山侃了许久，才终于明白了一些。 罗贤把冷峰秘境的项目，和其他一些细碎但是有钱赚的项目，开放给了云海学院。 当时很多人说罗贤这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放着钱不赚让别人赚，现在，就看出作用来了。 如果你能带给盟友们足够的利益，那他们就愿意跟你去冒险。 跟罗贤一起刚葛素史兰克，短期内也许会影响教授们的科研经费——毕竟，很多医学家的钱，就是药企爸爸们给的。许多的合作项目也会流失。 但，钱，可以暂时从凌家拿；项目，罗贤手里有无穷无尽的项目。 这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调查了一圈，张舒越觉得结果很不妙，汇报上去，可能会被塞留申科臭骂一顿，于是心有戚戚焉，在云海竞技场旁边散步。 凌家的工程队对竞技场进行了改造工程，这竞技场的颜值，基本是和液体战队的常规赛战绩同步进步的。 张舒越一边散步，一边低头沉思，不经意间，便撞上了人，抬头一看，居然是罗贤本贤，不由得有些慌乱。 “不好意思……” “没事，我看你腿不太灵光啊，你需要治疗。来来来，那边长椅，我给你检查一下……” 张舒越思维没跟上，于是人就下意识地跟着罗贤动了，等他回过神来，罗贤已经在捏他的膝盖。 他有点被吓到了，问：“你平时……就这样的？” “啊？我怎么了？”罗贤费解。 “你路上见到一个人觉得他有病，就把他叫住看病？” 张舒越实在是很费解，罗贤现在也是开课题组的人了，虽然没有职称，也和老师们平起平坐了。 你见过哪个医学教授大街上给人看病的？ “啊，不然呢？”罗贤严肃起来，“你这膝盖挺危险的，你经常走动吗？” “不太走动……” “那你大概还有五年能正常走路的时光，五年后你就得拄拐了。”罗贤道，“不过你很幸运，你碰上我了，所以……” 只见罗贤的指尖忽然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火焰，猛地一掌，拍在了张舒越的右腿膝盖上。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张舒越发出野兽般的叫声，疼得从长椅上蹦了起来，疼得他单腿跳，跳啊跳，差点跳进人工湖里，还好他体重不是很大，罗贤勉强能拉住他。 “你冷静，冷静。”罗贤建议道，“你躺一会儿，五分钟就好。” 张舒越脸上有点狰狞：“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右腿膝盖是什么时候伤的呢，大概是他在圣卡地亚的时候，他犯了错，被塞留申科抓了把柄，然后他求塞留申科饶他一命，他在塞留申科的研究所门前跪了整整一夜。 然后他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一只寒冰盆地鼹鼠，正在啃他的右腿膝盖。 血，流了一地。 后来外伤治好了，可寒冰的气息，却萦绕在他的右腿膝盖，无法散去。 张舒越对这膝伤有点敏感，罗贤突然拍这么一下，他就有点恼火。 “我把里面的冰属性魔力去掉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你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愉快地和你的舍友们一起刷阳光长跑次数了。” 张舒越怔了怔，没头没脑道：“我是交换生，不用刷阳光长跑。” “可恶啊，居然区别对待？”罗贤怒了，“这我一定要跟教务提建议……” 经过了插科打诨张舒越冷静了下来，罗贤的医术有多奇诡，他是知道的。 他的希望从心底升了起来。 难不成，我的膝盖……要好了？ 膝盖的伤，是张舒越心中永远的痛，在那次伤病后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863 决斗 等待的几分钟里，张舒越的心情忐忑，大脑暂时停止运转，就也没搞人生走马灯什么的，就干巴坐着，听罗贤絮絮叨叨地讲术后恢复的注意事项。 张舒越望着罗贤那无比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人，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有啥不一样呢？ 首先，资料上说罗贤一米七，可张舒越瞅着，这个逼怎么说也有一米七五吧，怎么回事，塞留申科的团队，调查能力可是很强的，毕竟，搞科研的嘛…… 难不成，就几个月，这人还长高了？ 张舒越实在是难以想象，罗贤在诊所里过着后宫环绕夜夜笙歌的生活，居然还他妈能长高，也是很厉害的。 其次，罗贤真人比照片帅一百倍……呸，我在想什么，我是个男的啊！ 张舒越不禁有些羞耻，好在这段时间很快就熬过去了，在罗贤的指导下，他缓慢起身，沿着云海竞技场开始走路。 一圈，两圈…… 他越走越快，虎虎生风，罗贤在旁边跟着他走，观察者他走路的仪态，和膝盖的状态。 周围的路人纷纷疑惑，今天这是有健步走活动还是咋地？ 走路的时候，张舒越紧张的心情放了下来，变得雀跃，然后他开始回忆当年膝盖坏掉之后的生活。 当时他是确乎有个女朋友的，女朋友笑起来很阳光，身材很好，喜欢运动，特别喜欢滑板，她说滑板是她从小玩到大的东西，没有滑板她要死了。 于是张舒越就经常陪女朋友玩滑板，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吧。 后来他膝盖伤了，没办法再玩这种激烈运动，女朋友表示理解，然后不到一个月，就换了新的男朋友。 起初张舒越真觉得是因为他没办法再陪她玩滑板，后来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张舒越，被塞留申科抓了把柄，他的学术生涯已经毁了，只配给塞留申科做狗了。 明明他也曾经是个学术小天才来着…… 罗贤瞅着张舒越越走越快，边哭边笑，有点担心：“兄弟，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张舒越回过神来，“罗医生，这……太感谢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罗贤觉得能理解，人嘛，健全的人得了这种慢性的伤病，生活变得很不方便，很多场合还受到歧视，就很难受。 就像他治疗过的那个老将军，因为生病无法骑狮鹫，就变得有点乖戾。 这位老哥哭一场，算什么呢。 最终罗贤只收了张舒越五百块，但张舒越执意要把卡里的钱全打给他。 “也不多，就七八万卢比吧。”张舒越见罗贤脸上写满了拒绝，连忙说，“我这膝盖也看了不少医生了，算下来，你这治疗也是物有所值。” “我收费一直很理性的。这就是个理疗而已嘛，公立医院里，理疗也就二三百，我这溢价100%，已经蛮过分了。” 张舒越感动得热泪盈眶，塞留申科的团队做的什么狗屁调查啊，说什么罗贤性格乖张、收费离谱…… 那，是挺离谱的。 之前他病急乱投医，去西南地区找那边的巫医，张口就要两万卢比，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自信。 眼看着谈不拢，罗贤从他钱包里抽了五百块现金，然后赶紧踩着卡莫特送他的平衡车溜了。 张舒越跑了两步，追不上，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 话说回来……我这居然都能跑步了，哈哈哈哈…… 于是路人们又看到了张舒越在云海学院的主干道上扶着膝盖哈哈大笑，纷纷感慨，这年头学个医真不容易啊，都把孩子给学傻了。 笑完，张舒越又去看了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人物评选的投票点。 人头攒动，且贤吹密度大得惊人，随便走两步，处处都能听到大家在谈论罗贤，谈论他最近的招生计划，谈论罗贤即将与葛素史兰克大干特干一场的事情，说这些的时候，学生们的表情很热血，仿佛在谈论少年漫的主角。 鬼使神差地，张舒越也去排队了，轮到他的时候，他迟疑地问：“那个……我是交换生，我也可以投票吗？” “可以呀。” “好。”张舒越抬起头，微笑着说，“那我投罗贤一票。” “要填五个的哦亲，从第一选票到第五选票，你得填五个人。” “那填五个罗贤。” “不行哦亲，不能重复……” “那其他四个空着。” 次日，圣卡地亚医学中心。 塞留申科教授又站在那落地窗前，聆听首席大弟子的晨报。 他嘴角挂着一抹阴沉，道：“云海学院那边，怎么样了？” 大弟子的脸色黑了下来，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三个眼线，全都……失联了。” 塞留申科眼神一凛：“失联了？我记得我派过去的，都是男生……” “是这样，但……哎，我也不懂。另外，根据教务反馈过来的消息，罗贤可能要创造历史地获得所有的第一选票……” 砰！ 塞留申科一拳砸在落地窗玻璃上，眼神肃杀，语气狠辣：“好你个罗贤，想不到啊……群众基础这么好？” 看来，要跟他battle，在冷泉港是别想了。 思考片刻，塞留申科吩咐道：“叫上几个人，我们去雪音城。通知一下东部肿瘤年会的主办方，给我们预留一个开幕演讲的位置。再给罗贤发一份邀请。” 大弟子浑身一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导师，要对罗贤动手了！ 医学家之间的战斗，除了在手术台上，就只能是在演讲台上了。 而学术会议是一个很好的场合，既有示范手术，又有学术报告，许多大医生之间的争端，其实都是开会的时候解决。 现在，就免疫激活剂致癌事件，塞留申科就要和罗贤，像决斗一样，在东部肿瘤年会上做个了解。 大弟子不禁开始热血了。 这种业界大佬用丰富的经验和碾压的实力，将学术新秀摁在地上狠狠教育的剧情……他，最喜欢了！ 颤抖吧，罗贤！为你的高傲和少不更事，付出代价吧！ 而此时，罗贤正在郊外，站在空天母舰下面的阴影中，思考着该如何跟可可沟通…… 864 可爱死了 咕咕咕咕咕站在可可的身边，感觉压力很大。 咕先生是艾瑞达的公关部总监，平日里训下属就跟训孙子一样，牛的一批。 但在可可的面前，他才是孙子。 不说那高阶血族带来的血统压制，光是可可那恐怖的实力和所拥有的资产，就能让咕先生言听计从。 而这次，可可把咕先生大老远喊过来，而且是公司内部的紧急通讯，让咕先生的内心，极为忐忑。 他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毕竟罗贤那篇论文，已经在各大药企的高层之间广泛传阅，可可大概是要对罗贤动刀子了。 可可百无聊赖地吸了一口寡淡无味的鲜血红茶，慵懒妩媚的声音开口道：“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 “要我对付罗贤？” “不准确。”可可努力组织语言，“你得……帮我打压他。” “打压？”咕先生挠头，“什么意思？” “罗贤是潜力无限的医学家，艾瑞达的未来，总归还是要与他合作的。”可可话锋一转，“但是，支持他，会给艾瑞达造成一些麻烦，这部分损失，得让他来弥补。” “哈哈，我懂了！”咕先生是职场老手，马上笑逐颜开，“这我熟练啊，我让他免费转让几项研究的所有权，再签个长约……” 咕先生突然不说话了，因为周围的空气忽然黑了下来，可可身上释放出强烈的威压，一时间空天母舰里蝙蝠乱飞，吓得咕先生噗通一声跪下。 “作为艾瑞达的高管……你就是这样对待未来的业界巨佬的？” “小的该死，该死！”咕先生疯狂掌嘴，心里直嘀咕，这可可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按理说可可比他腹黑多了，剥削起旗下的学者来，那是毫无心理负担。 到了罗贤这里，怎么就这么伟光正了呢？ “和罗贤合作，双赢才是最好的态度。”可可解释着，然后，板着脸，道，“我要的，是他血。” 咕先生沉默片刻，幽幽道：“卑贱的食物而已，他的血您想要那不是随便取吗？” 可可眼神有些躲闪：“他，他身边有女武神嘛，不太好弄。” “您不是跟那个小刺客串通好了嘛，总归有办法弄到的……” “小刺客是个傻.逼，一点都不靠谱。” “那您也可以用那个啊，用费用减免来换他的血，没必要用这次的事情来做交易吧……” “费用减免，长期算下来不合算。” “不是，那精算团队算过了，这波支持罗贤，估计股价得掉几十亿卢比，也不合算吧……” 可可忍无可忍，娇声大吼：“你烦不烦啊这么多话？老娘我不就是想他了吗趁机见一面呗，你有意见？” 说完，可可小手一抬，一道漆黑的波纹闪过，打在咕先生的身上。 咕先生惨叫一声，两条大腿齐齐断开。 “嘶，啊……可可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咕先生冷汗直冒，浑身颤抖，心里想着自己真是该死。 他平时带了几个不太省心的下属，每天都要把他们批判一番，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杠精属性，刚才不由自主地就跟可可杠了起来。 我真是糊涂啊！原来可可大人是看上罗贤了啊…… 他不由得暗暗嘀咕，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血族皇室对于可可的婚事可以说是很有讲究，要是让他们知道可可喜欢上了人族男生，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这又和我咕先生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是个工具人，用来给罗贤施加其实并不存在的压力，丰富这对狗男女之间的小情.趣而已，哎…… “你脸色不太好。”可可狐疑道，“你是有意见，还是腿断了难受？” “都不是啊，我今天没吃早饭，就……哎。” 咕先生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时候罗贤上来了，在空天母舰机组人员的引导下。 一进门，他就看到一只成年男性吸血鬼，双腿皆断，倒在地上，满脸痛苦地呻.吟着。 罗贤乐了，瞅着那人道：“你们真是刻苦啊，一大早就起来练习滑铲。你肯定比他们还刻苦，我看他们都是断一条腿，你断两条。” “哈？”咕先生愣住，头上闪过一个“危”，余光察觉到可可在朝他疯狂使眼色。 “啊，对对对，滑铲，滑他妈的铲……” “你别动，我先给你把腿接上啊，啧，切口真平滑，你们这滑铲功法不错啊，这么大的力度……” 咕先生听得云里雾里，倒是可可站在罗贤身后，一边听他逼逼，一边看他给咕先生接腿，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一开始，可可把断腿的患者往罗贤那边送，用的理由就是练滑铲给练伤的。 这个理由，后来可可想了想，觉得太幼稚了，罗贤可能会参破。 但罗贤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他不仅信了，而且还深信不疑。 多可爱一男人，可爱又好吃……啊，可爱死我了…… “所以，可可大人，这次的忙，你到底帮不帮啊？我很确定，葛素史兰克那一款免疫激活剂，它的确是致癌的。”罗贤把腿怼上，然后问。 可可正处在花.痴状态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帮啊，当然帮了。” 咕先生：？ 说好的打压呢？合着我连工具人都不算了呗？ 然后可可眨眨眼睛，突然面红耳赤，梗着脖子改口道：“帮，帮什么帮！你知道你这次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我知道啊，虽然骑着药企的脖子拉屎确实很爽，但这会对你们艾瑞达的业务有影响的吧。”罗贤笑着，拿出一个小瓶子，“所以……这里是100cc的血……” 嗖地一下，罗贤根本反应不过来，可可就把小瓶子给抢走了，抱在怀里斯哈斯哈地舔瓶舔了半天，猩红的眸子里泛着贪婪而兴奋的光芒，嘴里嘟哝道：“噫，好！我拿到了，哎嘿嘿嘿……” 罗贤微微一笑，早已看穿一切。 他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用最原始的方法，说服可可。 他是信奉大力出奇迹的，这次能得到云海学院整齐的支持，就是因为，他疯狂地给教授们投喂项目，教授们吃得肚儿圆，自然没理由不帮他。 不信你看这吸血鬼……多丢人啊！ 等罗贤走了，可可才骤然回过神来，心情复杂。 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没办法在罗贤面前抬起头来了呢…… 他，对我的误会是不是又加深了呢，我可不止是馋你的血呀…… 可可环视四周，发现罗贤没了，就问：“他人呢？” “……走了。”咕先生答。 于是，可可再次小手一抬，再次切断了咕先生的双腿。 然后，给罗贤发通讯： “咕先生对你的手术效果大喜过望，乐极生悲，练了个三百六十度螺旋滑铲，腿又断了，请来给他接一下。” 咕先生强忍着眼泪，嗦不粗话。 我，太难啦！ 865 啪！ “你悠着点儿啊兄弟，你们血族断腿断太多次，容易出事儿。” 可可的空天母舰上，罗贤对咕先生说，真诚地。 咕先生保持坚强，脸上挂着假笑，余光疯狂暗示可可。 老大，我这该咋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可可眼神暗示回去。 “啊，哈哈……是哈。所以，腿断太多次，会出什么事儿来着？” “会下半身不遂。”罗贤庄严肃穆，“我知道，你们血族男人对那事儿其实不是很在乎……” “我在乎，我在乎啊！”咕先生咆哮，“你这是哪儿来的奇奇怪怪的刻板印象啊！我跟我老婆每天晚上都做的呀！” “啊这……”罗贤尴尬一笑，“那你就小心点儿呗。” 咕先生戚戚然，凄怆道：“这事儿，不是我小不小心的问题……”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可可那择人而噬的眼神，已经锁定了他。 “你说的有道理。我老婆也是武道家，武道家发起狠来，是没有心思在乎自己受不受伤的，就像做纵膈肿瘤切除的时候，建立支脉旁路时总是会忽略血管瓣膜的位置，对吧？” 对你妹啊，你他妈说了些啥？ 咕先生精通血族语、盎撒语和汉语三种语言，罗贤嘴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北方汉语官话，可连起来，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哦，前面倒是听懂了，有一说一是这样，可可发起狠来，确实不在乎他咕咕咕咕咕受不受伤…… 咕先生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强颜欢笑。 罗贤接完了腿，说道：“好了。兄弟，我给你个建议，你可以在我这里预定一项服务，是血族骨科领域的高端技术，下半部符文重构，效果是，即便你下半身不遂了，来我这里做这个，能恢复下半身的雄风，而且，比以往更盛……” “不必了！” 咕先生连忙说：“我老婆说，我这已经够猛的了，再猛她要受不了……” “你先预定呗，订金就三百，到时候可以三百抵一千的，而且还享受价格保护，你知道的，现在通货膨胀，里外里，能给你剩下来小一千呢……就当给你的腿，买了一个保险呗。” 咕先生目瞪口呆，推销鬼才啊这人，当医生不当销售经理，屈才了啊！ 可可听罢，心想，那这么说，我就算狂切咕先生的腿，切到半身不遂，那也不算是亏待他，反而是给了他好处呢。 于是，可可淡淡道：“买它。” 咕先生鼠躯一震，心中连连叫苦，老大这意思他还能不明白吗？ 以后约罗贤来聊天，就靠切他的腿呗？ 咕咕咕签预定服务合同的时候，可可就拽着罗贤乱聊。 真的是乱聊，可可在撩男孩子这件事上面，跟骨灰级以身相许爱好者丶凌菲儿，后宫搅屎棍丶暮雨酱，有趣的女人丶顾千雪这些云老玩家相比，实在是太妹妹了。 她居然开始跟罗贤讨论艾尔风大陆历史…… 有一说一，罗贤是穿越者，对这大陆的历史没什么代入感，你跟他聊血族传统料理哪道菜好吃，或许他还话多一点。 于是，尬聊了几分钟，咕先生合同也签完了，事实上签合同根本拖不了太久，几分钟，已经充分地体现了咕先生作为一个长者的智慧。 然后罗贤走了，咕先生望着可可，额头上满是冷汗。 “可可大人，行行好吧，咱们改天再断腿行不……” 可可面色迟疑，终究还是点头了。 毕竟。 连续两次，同样的剧情，总归还是不太自然。 撩妹，要自然，这是暮雨酱交给她的。 一想起暮雨酱那个鸽了她的小混蛋，可可就火冒三丈，眸子里泛着要杀人的光芒，但念及咕先生是个忠心耿耿的部下，就没有杀咕，而是狠狠地捏爆了手里的玻璃瓶。 然后，她骤然意识到。 这个玻璃瓶里装的是，罗贤的血。 好不容易弄到的，罗贤的血，100cc，兑红茶喝，够她喝好久好久。 “啊啊啊啊啊啊！”可可发出惊恐的尖叫，双手捂脸，然后赶紧控血，飞溅的血液在空中凝固了一般。 锁住！ 还好，没有任何一滴血掉在地上，然而，100cc的罗贤血，突然铺面这不足几立方米的空间，所散发出的浓郁的味道，顿时就让可可疯狂了起来。 这、这就是上天堂的感觉嘛？ 她急促地喘息着，双手捂住饱满的胸口，嘴里发出无意义却撩人心弦的声音，宛若深夜里的小.母.猫。 咕先生顿时惊惧交加，这，这是要暴走的节奏啊！ 血族在精神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会暴走，暴走的血族惹不起，而笔画少的高阶血族暴走，那自然是要毁天灭地的。 这，是每一只吸血鬼，接受初拥后变会获得的教导。 像可可这样的十画血族，暴走的威力是灭城级别的，而这空天母舰就悬停在冷泉港的郊外。 也就是说。 如果可可现在暴走，那冷泉港这个地方，八成，以后就没了，成为东北地区的著名文化遗址。 危，冷泉港，危！ 咕先生能意识到这些，但他太弱了，他的身体跟不上意识，可可那临界暴走而散发出的威压，已经让他的身体和体内的先祖之力完全臣服于不可凝视的存在之下。 可可漂浮在空中，鲜艳的红唇，发出狰狞的笑，衣裙飘飘，周身似有暗红色的闪电环绕。 冷泉港里的许多人，也感应到了这恐怖的气势，尤其是凌菲儿，一记上升气流，就从罗家沟诊所飞了出来，直至郊外。 遥远的暮光圣地，一位正在闭关的、年迈的贫.乳.萝.莉，突然睁开眼睛，与可可同款的猩红嘴唇，泛起邪魅的微笑。 “我的女儿……终于要，进阶了吗？”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 罗贤一记「相移」，凭空出现在可可的身后，顶着其实对他这个虚空氏族没什么卵用的威压，手中凝聚魔力，怒喝一声—— 狠狠地拍了可可的屁股。 啪！ 这有如实质的威压骤然消失，可可身子一软，落在了罗贤的怀中。 “什么鬼啊……怎么就暴走了？”罗贤挠头，感受着咕先生膜拜天神下凡一般的目光，费解道，“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866 武德镇 许多年后，咕先生总会回忆起那个下午，那个罗贤拍可可屁股的下午。 可可的屁股，浑.圆.挺.翘，但一般来说，认识她的人，都不会关注她的屁股。 她的血统过于高贵，而对于血族而言，血统基本上已经决定了一只鬼的鬼生轨迹，不像人族，经常出现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存在。 很多低阶血族，连直视可可都很困难，更别说带着欣赏的目光注视她的身材了，至于拍屁股…… 可能梦里想一想，平时，是丝毫不敢动这种念头的。 自从接受血统的那一天开始，可可对自己的认知，便是高贵的存在，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被人仰望的存在。 而罗贤，却毫无惧怕地，从不知道哪儿钻出来，拍了可可的屁股。 更可怕的是，这居然阻止了可可的暴走！ 如果说血族断肢再植是一个难度较高、代表着血族医成熟度的技术，那暴走中断，就是血族医科技树顶端的东西了。 从笔画数不清的鶸鶸鶸鶸鶸，到当代血族女王○，每个人都会在生命中经历几次暴走，每次暴走既是把生命打碎的过程，也是一种新生。 不过，新生之后，伴随着力量的提升，她们会短暂地失去理智，对周围造成难以估计的破坏。 低阶血族的破坏力，可能仅限于弄乱你的卧室，近似于哈士奇犯傻。 同样的，打断低阶血族的暴走也很容易，可能对着脑袋来一锤子就完事了，但越是高阶的血族，就越难以处理。 最佳的情况，当然是完成力量的进阶，然后抑制住暴走的副作用。 就像罗贤现在这样。 咕先生瞅着罗贤，刚接好的腿在发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迄今为止，血族医学界，尚未有成功打断15画以内血族暴走的先例，目前的世界纪录是16画。 而罗贤，直接把这一纪录提升到了10画。 “咕先生，你怎么在地上坐着，快去那边搬个凳子。”罗贤对咕先生说，“你现在这个姿势，对腿的恢复非常不利。” 咕先生怔怔地应了一声，然后去搬凳子，回来的时候，罗贤已经在用房间里的仪器，给可可做开检查了。 “罗医生，看来您对暴走打断，颇有研究……” “没什么研究，我这是第一次做，不太熟练。”罗贤道，“我刚才瞄准了三秒才拍到魔力内旋奇点上，熟练的话，一秒内就能出手的。” ？？？ 咕先生内心在咆哮，罗贤你做个人吧！你知不知道，暮光圣地打断经验最丰富的一批医生，都在讨论如何把打断时间控制在半分钟之内…… 这一波，咕先生是真的服了，原来罗贤真的是个妖孽，怪不得可可对他如此看重，血是一方面，这一身诡异的医术，才是最顶的…… 于是咕先生站起身来，准备代表领导，对罗贤感谢一波。 “砰！” 天有不测风云，房间的门突然被什么恐怖的生物踹开，门板螺旋着飞进房间，直指咕先生。 咕先生怪叫一声，闪身躲开，但还是慢了一点，被裹骇人的深蓝色斗气的门板，蹭到了腿。 同样的咕先生，同样的右腿，同样的断，不同的是，这次断腿的罪魁祸首，是护夫心切的凌菲儿。 “小贤，小贤你没伤到吧？”凌菲儿抱着罗贤全身检查，摸了一圈，毫发无伤，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容。 “没事，这家伙暴走，被我阻止了。”罗贤说实话还是心有余悸的，“还好我没走远，不然的话……冷泉港，就要遭殃了。” 凌菲儿冷冷地望着可可，嫌恶道：“真是个麻烦的家伙，不仅勾引小贤，居然还在这里暴走，也不懂是何居心……” 罗贤倒是有点懂，他瞅了一眼地上那碎裂的玻璃瓶和满地的鲜血，心想以后卖给可可的血，还是少量多次吧，这家伙真是不懂节制。 不过可可确实让罗贤对血族的印象改观了一些，她似乎不是那么冷冰冰的家伙，也会冲动，也会感情用事，也会跟罗贤扯一些有的没的，其他血族都是半句废话没有的严肃老哥。 而且，可可的表态，证明罗贤的确能得到艾瑞达的支持。 其实从商业竞争的角度来说，罗贤爆的葛素史兰克的黑料，作为对手的艾瑞达，是应该趁机顺势踩一脚，问题是罗贤这种爆黑料的方式，属于行业默认要被封杀的操作，若是艾瑞达挺了他，其他药企势必会对艾瑞达进行围剿。 这是大环境风气的问题，不是可可对罗贤的偏爱就能改变的。 但罗贤觉得，总得有人去做第一个掀桌子的那位吧。 短暂的休整了两天，喂饱了需要驻守在冷泉港主持大局的凌菲儿，罗贤虚浮着脚步，带着咸鱼杨和小顾，登上了飞往雪音城的飞艇。 其实这是罗贤今年第二次去雪音城，第一次是前段时间液体战队的客场比赛，双核大战三巨头。 也许是最近风评太差，杰拉德躲在了公众的视野之外避风头，努力训练，居然带着鸢尾花战队一波连胜，战绩飙升，目测会以第一的身份晋级季后赛。 至于液体，磨合的结果也是极好的，稳在了第六名，季后赛也是稳进的。 液体和鸢尾花，必然会爆发一场大战。 所以，塞留申科把学术决斗的地点选在鸢尾花的主场雪音城，也是心思大大的坏，毕竟雪音城也是一座对罗贤不甚友好的城市。 但，贤不在乎。 金穗城那种恶劣环境都能翻，雪音城算什么？ 要知道，直到现在，斯佩尔还在跟莉莉安做思想工作，让她放弃加入液体的想法…… “不过，雪音城民风似乎比金穗城剽悍啊。”杨医生提醒道，“说不准委派一群小混混，直接找个机会把咱们打一顿……” “小混混？给暮雨送人头吗？”罗贤不屑道。 “小鬼难缠啊贤哥，到时候出几个碰瓷的，说是带医生罗贤仗势欺人，手下的巨.乳保镖作恶多端……” “那确实。”罗贤想了想，其实杰拉德这人的风格，就跟雪音城完美契合，肚子里坏水儿又多，行动力又强，还贼虚伪。 于是罗贤道：“那咱们先不去雪音城了，飞艇落武德镇吧，然后再坐马车过去。” “武德镇？”杨医生纳闷，去那里做什么？ 罗贤微微一笑…… 867 我见过罗贤做手术，牛.逼不？ 武德镇坐落在魅力雪音城的南边，四面环山，是一个较为封闭的地方。 若不是熟悉雪音城周边地理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行政区划。 “相传，那里依然保持着古朴的风貌，人们种田、养鸭、缫丝、练武……对了，练武。武德镇是雪音城附近为数不多依然在坚持武道系之路的地方。” 杨医生瞅着侃侃而谈的罗贤，乐了：“贤哥可以啊，这我都不知道。” “卡莫特那老狗告诉我的。”罗贤挠头，“他说去武德镇有惊喜，我也不懂到底是什么惊喜，总之来都来了，先去瞅一眼……” 开飞艇的老大爷，此时插嘴道：“武德镇以前是雪音城晨枫学院的人才培养基地，每年固定向学院供应武道家。但是这几年晨枫学院向精灵靠拢，喜欢从外面买人，就不怎么收武德镇的人了，镇里的收入大减，情况也不怎么稳定，你们现在去，恐怕不太安全。” 杨医生道：“放心吧大爷，我们有保镖的。” 开玩笑，无数次的实战已经验明，暮雨酱的战斗力还是很稳的，在东北地区这种安全区，面对小规模的部队，那都是要追着对面打的。 一暮顶三虎，三暮沉航母，七暮灭上帝，十暮创世纪…… 怎奈何大爷叹息道：“不是保镖的问题……哎，我是觉得，罗医生这么善良的人，碰上那些穷山恶水的刁民，会吃亏……” “问题不大。”罗贤道，“我也是刁民。” 飞艇来到那四面环山的镇子上空，罗贤透过舷窗低头一看，马上就发现了诡异的地方。 镇子的入口，居然耸立着一座高达几十米的雕像，赫然是一具凌菲儿全身像…… “喂，不是吧……”杨医生翻着白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会有菲儿姐姐呀……”小顾也晕了。 开飞艇的老大爷发出电冰箱起动一般的笑声：“嘎嘎，我没记错的话，这武德镇，是尊凌菲儿大小姐为武神的，大小姐可是全镇的精神图腾、人生偶像……” “那有点恐怖。”罗贤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也就是说，这镇上的女孩子全都是骨灰级以身相许爱好者？” 然后罗贤露出惊惧的神色：“老杨，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玩，这，我有点害怕……” “……贤哥，我觉得他们立你老婆的雕像，不是想上你的意思，她们只是想像凌菲儿一样练武罢辽。” 杨医生总归还是把罗贤安抚下来，众人在镇外那荒草萋萋的泊位上降落。 在镇子的入口，围了一圈人，他们凑过去看热闹。 一边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抱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失声痛哭，旁边一位年轻的女子，正在声讨。 而对面，居然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身后跟着几名职场装束的女子。 “这有点秀。”罗贤嘟哝，“怕不是碰上医闹现场了？” 这武德镇是练武的地方，人们伤病频繁，与医生之间有纠纷也很正常。 旁边的小姑娘听到声音，余光扫过来，看到罗贤的脸以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内心空灵，仿佛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然后她主动凑过来，细声细气地给罗贤介绍：“那家的男主人，搜集到了镇长和葛素史兰克的人勾结的证据，正带着证据准备出山状告，却被不明人拦在半路杀掉，噫，好惨好惨的。” “小姑娘，你不要乱说话。”旁边的人，显然是站在药企那一边，“你没有证据，怎么能说是他杀呢？那人本来就有心脏病，走夜路黑灯瞎火的，自己吓到自己犯病，也很正常嘛。” 罗贤暗暗琢磨，那边的三人，应该是一家子，而正在和医生对线的，则是死者的女……不对！ 罗贤的瞳孔骤然收缩，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快步走上前去。 “哈，小姑娘，你说一千道一万，无非是对我们葛素史兰克的恶意揣测而已，反正死无对证……喂你谁啊？！” 那医生说到一半，突然愣住。 只见一位超帅男子旁若无人地走过来在“死者”面前蹲下，两指在他的脖子上探了探，随后扭头喊道：“这人还没彻底死透，老杨、小顾！过来给我搭把手！” 两人跟了罗贤这么久，默契十足，连忙赶来，一左一右，将那昏迷不醒的男人放平。 罗贤调动储物戒指，拿出两个带把手的玉石圆盘，圆盘里面储存着电属性的魔力，下面包着铁皮。 然后语速极快道：“两百焦耳一次，准备。” 顾千雪手脚麻利地用剪刀剪开患者的上衣，杨医生则在他的胸膛上涂好电导液…… 患者的老婆和女儿人都看懵圈了，倒是那医生反应过来：“哈哈哈，我说干啥呢，喂，你是哪儿来的野鸡医生，不会觉得这人还能救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都快凉硬了啊喂，能不能不要那么天真？” 顾千雪不屑地冷哼道：“野鸡医生？那敢问您何处高就呢？” 只见那医生笑了：“我乃东部第四陆军总医院心胸外科副主任，麦金托什。对于心脏骤停的判断，我觉得我还是有资格的。” “我也在心胸外科有那么一点点的经验。”罗贤道，用双生树扫描了患者一圈，道，“三百五十焦耳两次，准备。” 见那人不死心，那医生继续嘲讽：“兄弟，不是我说你，可能你一直在穷乡僻壤工作，没见过世面，觉得心肺复苏这东西有无限可能，那你是完全想多了。” “那您见过多大的世面呀？”顾千雪促狭道。 见这清纯靓丽的小护士怼个没完，那医生装逼欲望来了，很自豪地说：“不瞒你们说，国内乃至国际上心胸外科的大佬，我基本上都见过。我甚至还观摩过罗贤医生的纵膈肿瘤切除术，牛不牛？这算不算见过世面？” 空气突然安静，三人表情复杂地瞅了麦金托什一眼，然后继续闷头心肺复苏。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祝你身体健康。”罗贤似笑非笑地说，然后继续调整除颤能量，“五百焦耳一次，这波完了进入持续按压阶段，注意了啊。” 麦金托什陷入沉思。 话说回来，这小医生眉眼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是在哪儿见过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868 十七小时的心肺复苏「加更！」 对于罗贤面熟的疑惑，只在麦金托什的脑海中持续了一小会儿。 因为他来武德镇的主要任务，是处理拆迁的问题。 武德镇四面环山，多年来的灵脉，酝酿了特殊的环境。 葛素史兰克的勘探队，在这里的地下空间发现了天然斗气气旋，这有助于许多昂贵药物的提炼。 于是，葛素史兰克集团便计划在武德镇建设一个大型药物精炼厂，为此需要征用大批的土地，将一大半的原住民拆迁出去。 可这里的乡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乡土情结是很重的，商谈无果后，葛素史兰克先礼后兵，联合镇长对乡民们处处排挤、为难。 甚至有一部乡民，拿了钱以后原地反转，为虎作伥，帮着药企欺负同乡，嘴脸之恶毒，让淳朴的老百姓们大开了眼界。 但这又和我麦金托什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需要杀鸡儆猴，让大家看看，反对葛素史兰克是什么下场，事情就会圆满地解决。 他帮药企干过很多脏活儿，现在已经驾轻就熟啦。 就说这试图出山状告葛素史兰克的愚蠢乡民吧，出山居然还选了一条常走了路，这不是讨打吗？ 鉴于他手中的证据确实蛮硬的，爆出来的话对公司不太妙，公司目前正处于和罗贤对刚的要紧关头，不宜多生事端。 所以，麦金托什就让自己的手下草丛埋伏，待到那乡民路过之时，突然暴起，把那乡民吓了个半死，又一记雷霆冲击，击中他的胸膛，促使他冠心病发作，倒地，再起不能！ 再搜身顺走他手中的证据，事情就圆满解决了！ 怎奈何，现在却突然跳出来一个虽然长得很帅却很讨厌的小医生，来给这死人做心肺复苏…… 患者的妻子原本已经绝望，看到罗贤如此卖力地施展急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揪着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杨医生问道：“医生，我男人有救吗，请一定救救我的男人，我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患者的女儿则是朝着罗贤下跪，娇声道：“请救救我的父亲，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为您做任何事都可以的……” 杨医生：？？？ 是不是玩不起？为什么贤哥碰到的就是以身相许，到我这里就成了下辈子做牛做马？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罗贤被这以身相许给吓到了，连忙说：“过了，过了啊，你们记得给钱就好，我不要以身相许。” 姑娘的眼神里闪过浓浓的失落，不过，她马上振作起来，凡事要往好处想，至少这医生救了自己的父亲，那他们之间就有了羁绊，总归还是有机会的，帅成这样的男人，不好撩多正常呀，好撩才有问题呢，嘻嘻嘻…… 这场面看得麦金托什想笑，尤其是这小医生的执着，实在是让他佩服至极。 他居然连着做了两个小时的心肺复苏，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般长过半小时的心肺复苏，统计学上来说，成功率就非常渺茫了，就算是用生理学来分析，两个小时没动静，也足够给患者判死刑了。 更何况，这人是昨天半夜凉的，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这要能救回来，麦金托什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 那对母女也有点心慌，问：“医生，这，这还有救吗……” “有救。”罗贤笃定道，“按照我现在的速度，按压十七八个小时，你丈夫就能醒。” “哈哈哈哈……十七个小时？你怕不是在逗我笑！”麦金托什乐了，“孩子，你知不知道，成功的心肺复苏，时长纪录是多少？” “六小时二十三分钟四十二秒。”罗贤脱口而出。 麦金托什愣了一下，居然知道？那你还在挣扎什么呢，难道你觉得，你比心肺复苏领域最专业的团队还要强？ 要知道，长时间心肺复苏，按压的节奏、力度，要保持在一个波动极小的恒定值，才能有用，否则，乱那么几下，前功尽弃。 所以，一般是一个专业的团队，几个人搞车轮战，才能做得来一个小时以上的心肺复苏，就这还得保佑这患者体质强大，否则复苏得再好也没用。 麦金托什断定了，这小医生就是个憨憨，其实毛都不会，就搁这儿装逼呢，估计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以此方法，博取淳朴乡民们的好感吧。 “太好笑了这波，我要叫老师来看戏。”麦金托什拿出通讯水晶，把他的老师陈善文喊了过来。 陈善文是西南地区著名的思雅医学院的心脏领域大牛，对心肺复苏颇有研究，这次麦金托什跟陈善文都要来雪音城参加东部肿瘤年会，所以陈老师现在就在雪音城了，一个通讯就能叫过来。 而陈善文，也是颇爱看热闹的主，他年纪大了，自知医学生涯巅峰已过，就特别喜欢看年轻人搞事情，偶尔瞅到一个好苗子，还能尽其所能地给予一些小小的帮助，做一点微小的贡献。 今天的陈善文依旧快乐，背着手笑呵呵地过来，期待着一个谐星。 然后，他盯着正在心肺复苏的罗贤，笑容逐渐消失。 麦金托什这人情商一般，估摸着EQ连咸鱼杨的四分之一都莫得，依然兴奋地逼逼个没完：“老师，你看这憨憨，三个小时了，还没放弃呢，真是有够好笑的……” “闭嘴！蠢货！”陈善文怒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业界最先进的时钟脉冲式心肺复苏，是罗贤医生和山本教授今年刚发表在《柳叶刀》上的论文所阐述的跨时代的方法……” 说起来有点逗，陈善文读了不少罗贤的论文，但还真不认识罗贤…… 在可可的恶趣味下，维斯艾尔报业集团出的论文期刊，很多都自带罗贤高清大图。 这深深地刺痛了许多科研狗的心，尤其是照镜子看了自己普丑的面容和可悲的发际线后，就更加的愤怒。 于是，在很多研究机构里，凡是有罗贤的论文，图书管理员都是先默认把封面给撕了…… 至于麦金托什，则掏掏耳朵，不太敢信自己的听力。 老师……是在夸他吧？ 869 破纪录 其实麦金托什对心肺复苏没什么研究，心肺复苏属于典型的吃力不讨好领域，能用在刀刃上的地方很少。 所谓用在刀刃上，就是救重要的人，得到钱和地位。 而心肺复苏，成不成，很多时候是看天的，人能起到的作用很少，做着做着节奏稍微一乱，患者就一命呜呼了。 麦金托什的老师，陈善文，是从后哥尔斯密时代过来的，那时候的医生还带着较为浓郁的理想主义，那时候的人谈论起哥尔斯密，津津乐道的是他的深入敌后和千里跃进。 现如今，大家提起这位传奇医生，说的都是他成为所有国家元首的座上宾，以及传说中和二十个绝世强者美少女暧昧不清的故事。 陈善文拿出成像水晶，对着罗贤拍了几分钟，然后低头默默研究，把时间轴推来推去，慢放慢放再慢放，突然道：“小麦，你过来。” “看这位医生的按压，每一组动作，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节奏好的出奇。你能做到吗？” 麦金托什头上闪过一个危字，他知道，一旦他的老师开始这样讲话，就意味着他要遭受一顿毒打了。 “哈哈，老师，我，我又不主攻心肺复苏……” “我就问，你能做到吗？”陈善文的声音极冷，这不只是麦金托什的心理作用，其实陈善文是心灵系的异能者，能够影响周围人的感官。 麦金托什哆嗦着嘴唇，低头老老实实地承认：“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还嘲笑人家，啊，还让我过来看热闹？这叫看热闹吗，这叫观摩学习！” 在陈善文的愤怒之下，麦金托什浑身发冷，感觉要冻死了，心中连连叫苦。 他怎么想得到，这么年轻的医生，居然能把心肺复苏用得如此出神入化，而且是刚出现没几个月的新技术……等等！ 麦金托什的榆木脑袋，终于开了那么一点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陈善文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走到罗贤跟前，苍老和蔼的声音开口问道：“您就是罗贤罗医生吧？” 顾千雪终于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觉得对老人不尊重，连忙捂住嘴，水灵灵的眼睛偷偷地瞅着陈善文。 后者对小顾微笑了一下，摆摆手，表示不以为意。 毕竟小顾还是蛮可爱的，黑.丝.长.腿也顶，如果换成苦逼李明聪或者傻.逼蒋大勇的话，可能就得迎接一顿喷了。 “我是。”罗贤简短地回答。 “哈哈，我的学生有眼不识泰山，对您破有冒犯，我会替您教训他。” “……大可不必。”罗贤歪歪嘴，“我倒是觉得他节目效果挺好的。” 陈善文只当罗贤在反讽，也不多问，扭头对着麦金托什低声喝道：“跪下！” 麦金托什只觉得膝盖上突然钻心的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方向，恰好对准正在做按压的罗贤！ 陈善文得意道：“怎么样罗医生，我这一手「五感操纵」，有东西吧？我让他往东跪，他保准跪得准准的，绝不敢往西。” 听闻此言，罗贤三人都有点愣了，心灵系异能，可以玩得这么花的吗？ “陈老先生，您这师门挺严格呀，怪不得出了那么多的高徒。”杨医生赞美道，同时不忘踩一捧一，“同样是胸外，比那费老强到不知哪里去了。” 陈善文摆手：“我哪里敢跟费老比，他是泰斗，我只是个脾气古怪心胸狭隘的老头子罢了。况且，现在的王国胸外领域，罗医生才是统治者。” 这话倒是一点也不虚，胸外学会的阿斯特丽德也加入了贤控阵营，她对罗贤的技术倾慕，对罗贤本人更加倾慕。 但罗贤对这种老医生都有忌惮，就不是很懂这个逼的示好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就专心地心肺复苏。 陈善文主动要求做罗贤的见证人，说这波肯定要破纪录了吧，我来向医师协会证明。 “您就对我这么有信心？”罗贤笑道，“在你们眼中，我这也不一定能救回来吧。” “你能成，我看好你。”陈善文仿佛在一语双关，瞅了瞅四周，没有什么敏感的人，于是低声道，“这里的事情，我会尽量保证乡民们的利益。至于东部肿瘤学会，我会支持你，不过，是以个人的名义，我代表不了任何医疗机构，机构们也懒得理我。” 听着陈善文忽然逼逼了这么一堆，罗贤不是很懂。 怎么突然就多了个盟友呢？心肺复苏这么吸粉的吗？ 机智的杨医生早已看穿一切，他朝着罗贤使眼色，等陈善文走远，才跟罗贤解释道：“陈老先生的亡妻，是突发心脏病死的。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对心肺复苏领域有很深的投入，所以，在主流医学界重视的方面，就做得不是很多，这么多年一直被边缘化，但他实力其实很强……” 这么一听，罗贤算是明白了，他望着远处正在教育麦金托什的陈善文，忽然觉得那个背影，染上了一点悲伤的味道。 “这么多年了……他一定很孤单的吧？” “孤单？那倒不至于。”杨医生邪魅一笑，“他有再娶啊，还娶了三个老婆。” 那一刻，罗贤忽然觉得，陈老先生也没那么悲凉了。 ------ 十七个小时是漫长的，中间罗贤跟杨医生换了几次班，配合双生树给的体力药剂，好歹把心肺复苏给做完了。 其实这十七个小时，让罗贤去做其他的手术，不管是从学术价值上，还是在经济价值上，可能都更有意义。 但是，有时候罗贤就是有这样的少年意气，他看到有病人躺在路上，大家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还活着，而且只有罗贤一个人能拯救他，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罗医生！”麦金托什脑袋探进来，笑得有些尴尬，“我这边做了一些奶茶，听老师说，你喜欢喝奶茶，我给你送来几杯……就作为您打破心肺复苏最长时间纪录的礼物。” “我口味比较挑剔，你自己留着喝吧。” “不是，罗医生，我这手艺很多人赞过的……” “那也算了。”罗贤满脸的嫌弃，“我不喝男人做的奶茶。” 麦金托什的满脸堆笑，顿时变得比哭还难看。 这人……老师说得没错，这人确实挺难讨好的。 870 选拔大比 麦金托什不是很擅长讨好人，这很正常，毕竟他的老师就是臭脾气技术流，他是不是技术流另说，反正脾气不怎么好。 罗贤此时搬了个躺椅，瘫在上面，小顾和暮雨一左一右，给罗贤揉胳膊。 连续十七小时的心肺复苏，是有点累。 患者的家属可能不知道十七小时是个什么概念，但麦金托什知道，所以他腆着脸来奢求罗贤的原谅，却忽然发现，罗贤好像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就不用提什么生气或者原谅。 于是他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去，把实情告诉了老师。 “蠢货！”陈善文骂道，“人家说不喝男人做的奶茶，意思是你的意思还不够诚恳！怎么可能有人不喝男人做的奶茶呢？难不成，他还美少女每天给他做奶茶不成？” “老师，我问了冷泉港的朋友，据说凌菲儿就是这么舔的……” “你少给我找借口！”陈善文一脚把麦金托什给踹出门去，“今晚不征得罗贤的原谅，你别给我睡觉了！逆徒！” 当麦金托什再次回到罗贤一行落脚的小院子时，透过半掩的门扉，看到那患者的女儿，正在跟罗贤有说有笑地交谈。 “罗医生，嘿嘿，我们是穷苦人家，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回报您的，我跟那个长得像鳄鱼的医生学了做奶茶，您尝尝……” 麦金托什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之前做奶茶的时候，这姑娘确实在他旁边偷师来着。 罗贤尝了一口，点评道：“奶放多了，茶叶品质也不够高，但，作为初学者的作品，已经很不错了。” 姑娘露出灿烂的笑容，见状外面的麦金托什松了口气。 他的奶茶大法，姑娘学了，做给罗贤喝，四舍五入，也算是讨好了罗贤吧。 反正他长得像鳄鱼，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 呜呜呜呜…… 患者的女儿叫张晓梅，一个非常朴素的名字，梦想是成为像凌菲儿一样强大的武道家，保家卫国。 在罗贤喝奶茶的时候，她在院子里舞剑，剑意飞扬，裙摆飘飘，不考虑实战威力的话，还真有那么一点凌菲儿的神韵。 “你这个剑，瞅着有点眼熟。”罗贤道。 “好看吧，我这个是仿照着凌将军的上古神兵做的，就那个，旋转的雪月花，罗医生知道吧？” 知道啊，我有时候还拿它切保鲜膜来着，罗贤心里嘀咕，脸上平淡地点点头。 他没跟这镇上的人说他和凌菲儿的关系，这镇子也是闭塞，没什么人认识罗贤，这就让他很舒服，就想在这里多逗留几日，享受一下纯粹的旅行医生的生活。 张晓梅抚摸着自己的高仿剑，眼睛里泛着痴痴的神色。 “这把剑，自从我出生的时候开始就跟着我了，希望它能保佑我，在接下来的武者选拔中取得好成绩……” “武者选拔？”杨医生问，“就是选人去读书的那个？” “嗯嗯。”张晓梅道，“等我赢下选拔，当了晨枫学院的学生，就再也没人敢欺负爸爸妈妈了……” 武德镇是晨枫学院的武道家人才储备基地，近年来对武道家的需求其实不多，但人还是继续招，只是名额缩减了而已。 这一批就只有一个名额，镇里比较强势的大姓家族，都紧紧地盯着这个名额。 在武德镇的人们眼中，能被晨枫学院录取、去外面闯荡，显然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张晓梅也很向往，絮絮叨叨地跟罗贤讲去学院读书的好处，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让罗贤不禁怀疑，名字里带梅的人，是不是都很能逼逼。 “嘿嘿，等我在学院混出名堂，罗医生就可以找我来办事啦。”张晓梅拍着胸脯，保证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帮您的！” “那我等着那一天。” 对于这种善良纯粹的女孩子，罗贤向来是温柔的。 镇子里的人睡得很早，不到转钟的时候，武德镇便沉浸在了安静之中。 送走张晓梅，和她约了后天去看他们的选拔大比，再把杨医生赶到另一个院子里。 然后，这间干净宽敞的院落，便是罗贤和俩妹子无法无天的场所了。 罗贤贼兮兮地去锁门，然后先去小顾的房间，进门的瞬间，头顶仿佛有什么东西倾倒的声音，然后…… 罗贤被黏糊糊的润滑液劈头盖脸地浇了一身。 他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操作？ 顾千雪闻声赶来，捂着小嘴惊呼：“天呐，罗医生……对不起，我给忘记了，忘了撤掉防狼机关……” “防狼机关？真有你的。”罗贤乐了，“这能防什么狼……” “能呀，它很滑的……罗医生小心！” 顾千雪还是说晚了，罗贤无意识地迈出去一步，然后脚下一滑，屁股着地。 捂着疼到炸裂的屁股，罗贤不由得暗暗嘀咕，这小顾警惕性也太高了。 顾千雪将罗贤扶到床上，身上不免沾了不少润滑液，润滑液挂在黑.丝上，显得亮晶晶的。 罗贤没忍住，就伸手摸了一下，手感……语言难以形容的好。 顾千雪被罗贤撩拨得躁动起来，鼓起勇气吻上了他的唇。 等到二人暂时分开、发出杂乱无章的喘息之时，小顾的身上，已经和罗贤一样滑了。 这时候罗贤终于察觉到一点什么，似笑非笑道：“你套路我？” 顾千雪被说得有点害羞，低头嘤咛道：“罗医生……喜欢吗？” 要说不喜欢，那肯定是假的，只不过罗贤有点被震撼到，顾千雪的套路，总是超乎他的想象…… 于是他坏笑着，在她滑.腻的大.腿上用力捏了捏。 “还有什么套路，尽管放马过来，让我领教领教。” ------ 寂静的夜里，一伙人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罗贤一行落脚的院落。 他们穿着样式一致的衣服，脸上带着麻将牌面具，打头的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 不是别人，正是武德镇选拔大比的热门，刘大力。 大力哥今年二十六岁，参加了许多次选拔，都没能脱颖而出，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把同辈的好苗子们都给熬走了，结果又出来个张晓梅。 刘大力安慰自己，没关系，又不是只能选一个人去晨枫学院读书，问题不大。 结果这次，还真是只选一个…… 就很恼火。 871 梦 想 成 真 大力哥心态本来就很爆炸，最近一直在勤学苦练，争取在比赛的时候略压张晓梅一头。 倒不是他非要今年去晨枫学院读书，只是他家里人听到传闻，说是晨枫学院和精灵帝国那边签署了战略协议，说是未来的几年都不从武德镇招人了，所以这次的选拔，其实是最后的机会。 原本最近便是他比较敏感的时期，结果今天忽然天降一个罗医生，直接就给他整懵圈了。 张晓梅的爹为民请命、励志状告大药企，结果殒命途中，这对于大力来说本是一件喜事，毕竟，死了爹，那张晓梅的心态肯定会变差，有利于大力哥的获胜。 万万没想到，已经在准备丧事的人，居然被罗贤给救活了！ 而且，大力哥的狗仔们还看到，夜里张晓梅走进了罗贤的小院子，过了许久才出来，很开心的样子。 于是大力哥开始有端联想。 这，怕不是从罗医生那里得到了什么可以增强实力的秘方？ 武德镇的父老乡亲们众所周知，张晓梅是个武痴，人称小凌菲儿，能让张晓梅开心的事情，肯定是跟练武有关。 破案了！ 于是大力哥心态瞬间崩溃，本来就打不过张晓梅，现在对方又获得了神医的帮助，怎么破？ 悲愤的大力哥，只能玩起了盘外招。 先想想办法，把这个医生给干掉，阻止他继续给张晓梅增强实力…… 当然，他是不打算自己上的，那个在心肺复苏的时候给罗医生喂食的又小又大的保镖，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境界，但，根据镇子里的老前辈的直觉，此女恐怖如斯，估计一个照面就能把现在这大力哥身后整个麻将面具小分队的头给打掉。 “哼，愚蠢的外乡人……想不到吧，我们跟你玩阴的。” 和小院子保持了一段距离，大力哥伸手示意，后面的兄弟们纷纷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里吧。放蛊虫，先放第一波，让这多管闲事的医生尝尝鲜！” 蛊虫，就是体内具有一定魔力运行逻辑的毒虫，发源于西南地区。 古时候，西南地区巫医盛行，虽然现在很大一部分被现代医学取代了，但其实，与其说是取代，不如说是一种有机结合。 蛊虫们可以帮助医生完成一些手不好做的手术，也可以留在患者体内长期治疗，但这种东西，从它诞生的目的来分析，总归还是为了害人的。 大力哥通过一个巧合的途径，得到了这一麻袋的蛊虫，这蛊虫的作用很简单，它只定向杀伤人族男性，钻进他们的血液循环，破坏他们的生.殖系统。 到时候，这罗医生肯定是惊恐万分，完全没心思再管张晓梅的事情，光速离开武德镇看病去了…… 美滋滋！ 蛊虫在黑夜的土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有点想肥宅啃薯片，又像是僵尸吃脑子，总归有点瘆人的。 想象着罗贤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中招，却完全找不到罪魁祸首的踪迹，大力哥兴奋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一个东北地区的医生，能对蛊虫有什么研究？ 果不其然，过了大概十分钟，罗贤的小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来了来了！”大力哥握紧双拳，“哀嚎吧，在苦痛中癫狂吧，用罗医生的○○，为我大力哥的崛起加上注脚……” 身后的小弟们纷纷无语，大力哥这人其实没什么文化，但还经常读一些中二装逼的吟游诗，偶尔嘴里念叨，就傻乎乎的。 但，今夜配上罗贤即将下半身暴毙的背景，这大力哥的中二宣言，却显得很是应景。 然后，半小时过去了，小院子里一片死寂，完全没有混乱的迹象。 大力哥有些疑惑，有小弟分析道：“会不会罗医生体质比较强，第一波蛊虫起到了效果，但是还不够让他萎掉？” “有道理。”大力哥深以为然，“那就把这里面的蛊虫，全都给我放出来！大力出奇迹，干就完了！” “奥利给！” 汹涌的蛊虫涌向小院子，不多时，从里面传来一阵……狂笑。 ？？？ 半小时前，当罗贤从睡梦中惊醒，发现一只漆黑的甲虫正在挠他的脸时，他先是一愣，随后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 他拎起蛊虫，从床上爬下来，又在地上找到了几只乱爬的蛊虫，用草绳串成一串，跑到隔壁院子里，把杨医生给摇醒了。 “老杨，看，我找到了什么？” 杨医生迷糊地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脸色不怎么好：“蛊虫啊，这镇子果然有问题吧，居然给你下这玩意儿……” “不是，你没抓到重点。”罗贤兴奋道，“这虫子，它吃了能大补啊！” 话说罗贤前半夜千雪后半夜暮雨，先后接受腿精和柰子精的蹂.躏，真的好痛苦啊，累得他躺在床上腰部隐隐作痛，喝了凌肃送的那神药，还是隐隐的有一些不适。 凌肃给的东西虽然好，但，总归，有点治标不治本。 这时候居然有大补的蛊虫送到面前，和老丈人的药两两结合，居然能完美地弥补罗贤的亏空！ 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嘛！ 杨医生听了，心情有点复杂。 贤哥年纪轻轻地就要承受这种被千雪和暮雨左右包夹的痛苦，真的是……太年少有为了吧！ “不过，贤哥，这蛊虫……也有危险吧？”杨医生凭借着快要忘干净的基础医学底子，回忆起了什么，“一般能大补的蛊虫，都是朝着把你吉儿吃掉去的。” “那问题不大。” 罗贤望着脑海中，双生树上那一片「蛊虫亲和」的叶子，露出傻笑。 于是，罗贤带着杨医生回了自己的院子，把那一串蛊虫烤了吃，洒点椒盐，味道极好。 正在二人意犹未尽的时候，一群数不清的蛊虫，从门口涌了进来…… 愣了半天，罗贤感慨道：“这武德镇……真是个好地方啊！” ----- 吃饱了罗贤才发现，这蛊虫弥补亏空不说，对双生树的影响，也是极好的。 它的营养值很高，而且对毒蛊方向的枝叶，有着催化生长的效果。 新长出来的叶片里，最让罗贤感兴趣的，便是「基于海氏螺旋蛊网络流分配的斗气经络优化」。 明天把那个张晓梅叫过来，做个试验。 872 池浅王八多 次日。 无知的天然少女张晓梅，再次走进了罗医生罪恶的小院。 罗贤见到她，放下手里的一串蛊虫，说：“把你裤子给我脱了。” 海氏方法改良经络，对身体先天条件的要求比较低，但需要先光腿检查一波，才方能确定到底适不适合。 像海伦娜那种手术，就是另外一种模式，符合条件的武道家万中无一，但一眼就能看出来。 杨医生眼皮子听了狂突突，心道这贤哥是不是许久没跟正常女患者交流过了，怎么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这种话，放在精灵帝国的正式门诊里，是要被患者投诉到死，再被医师协会踩一脚的。 武德镇，总归不是罗贤的主场，有点浪了。 “哎？”张晓梅脸蛋一红，扭捏道，“罗医生，这，这太快了……” 行吧，反正女患者都喜欢你，就由着你脾气来呗…… 罗贤先是花五分钟解决了误会，随后给张晓梅介绍了这个手术，着重介绍了蛊虫将长期在她体内存在的事情。 很多人对这件事情抱有精神洁癖，毕竟蛊虫，多半还是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 不过张晓梅倒是不怎么在意，武德镇的人民秉承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思想，既然罗医生说对练武有好处，别说蛊虫，吃奥利给都行。 “我真是太想进步了。”张晓梅握紧小拳拳，“赢得这次大比，我就出息了，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的父母……” 事实证明张晓梅还是太乐观了，别说赢不赢大比，就算是她真的在晨枫学院表现出众，那也就去给三巨头当陪练而已。 选拔的当场，就出现了曾经将张晓梅的父母踩在脚下的人。 晨枫学院的教官，五年前从武德镇走出去的男人，王德发。 王德发三十岁左右的样貌，续着络腮胡子，光看下半张脸的话蛮凶的，但他长了一对斗鸡眼，那眼神中时刻都透露着一股迷惑，整体来看，这张脸跟他的名字还是蛮配的。 此人从小对自己的面貌非常反感，时刻小心周围的人有没有在嘲笑他。 张晓梅的父亲，也就是那个被罗贤做了十七个小时心肺复苏像诈尸一样坐起来的男人，曾经在田间地头干活儿的时候，因为没戴帽子被王德发打了一顿，又因为戴帽子被王德发打了一顿。 总之打就完事了嗷。 这一回，王德发是作为选拔大比的裁判回老家，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他其实是来给王家撑腰的。 这就不得不说，大力哥也是悲催，除了张晓梅之外，镇里的另一个大姓，王家，其实也存在着一个有力的竞争者，只不过此人较为低调，没有提前暴露出实力罢了。 罗贤也被镇里的乡贤们邀请来观战，不过，位置比较偏僻，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几个外人，就别多管闲事了。 “这是打击报复吧。”顾千雪哼哼道，“我们妨碍了他们跟葛素史兰克勾结求荣，他们现在肯定巴不得我们赶紧死。” 罗贤则不想这么多，摩拳擦掌，角度清奇：“这比武肯定有人受伤啊，生意来了。” “别啊贤哥，你别咒人家……” “我这不是咒。”罗贤严肃道，“我曾经读过一些调查性的文献，在我们休曼王国，其实有许多像武德镇这样的小地方，人杰地灵，却较为封闭，每年都会涌现出一些潜力极佳的魔法师、武道家、异能者、搞笑艺人，却因为医疗资源不足，在训练或者比试中陨落……这，无疑是整个联盟的损失。” 顾千雪肃然起敬，不愧是罗医生，考虑问题都是高屋建瓴的呢。 杨医生则心想，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旁边一只小正太听闻，哼唧道：“虚伪，太虚伪了，你们当医生的没一个好东西，不就是想赚我们的钱嘛，说的那么好听。” “嘿，小家伙可别乱说。我们罗医生，那可是有口皆碑的。”杨医生笑眯眯地践行着舔的责任。 “那为什么我爷爷类风湿性关节炎去开药，人家给开了一大堆卵用没有还特别贵？” 杨医生一时语塞，这该怎么回答呢，谁知道你爷爷到底是什么情况。 哪知道罗贤居然流畅应答：“你们武德镇因为地下的高浓度斗气气旋场，激发了Ape-6土壤因子，喜欢光脚下地干活儿的话，就容易获得这种罕见的过敏原，建议你爷爷下次去看病的时候，把这个情况跟医生说一下，让医生把它考虑进去。” 那小正太人傻了。 其实他也没认真问，他就是天然地喜欢跟医生过不去，因为他爸爸当年考了名牌医学院以后就抛家弃子跑路了。 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还真的替他爷爷考虑了…… 他顿时有点怀疑人生，难不成，医生里面还真有好东西？ 不远处，王家的老人们，视线收回来。 “这医生确实不一般，居然能扛得住狗剩的灵魂质问。”有人感慨道，“之前，就连葛素史兰克来的医学家，都被问倒了呢。” “哼，那又如何？难道能干扰到我们的计划不成？”另一位老人不屑道，“这次选拔的胜者，必然是我王家的王小明！” 王家这次玩得很脏，特意去买了掩盖能级的魔法卷轴，让刘家的人浑然不觉间，忽视了王小明的存在。 你以为冠军是刘大力，其实是我王小明哒！ 刘大力现在是4级初段，王小明纸面上只有3级中段，其实已经4级中段了，配合上王家具有属性克制的功法，结果，可想而知！ 而现在，还没人能意识到这一点，这些家伙真的是…… 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哎呀，老杨。” 罗贤乐呵呵地四处乱看，忽然指着一个年轻人道：“你看，这武德镇的水平真不错，连4级中段的选手都有。” “啊？”杨医生人傻了，“等等，贤哥，你不对劲……你不是自称1级菜鸡么，你怎么能看出人家4级中段。” “我有特殊的诊断技巧。”罗贤说，“要不我们多忽悠几个吧，搞到云海学院来，当后备力量。” 873 套娃 一般情况下，低能级对高能级是无法窥探的。 但，罗贤的双生树系统，虽然没有具体标明能级，但罗贤总觉得，它应该是非常强的，强到了可以让罗贤查看任何强大个体的能级。 至于气息压制，虚空氏族对气息压制基本上是免疫的。 所以，这给罗贤的面诊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那这么说的话。”杨医生嘬着牙花子，嘀咕道，“这张晓梅，得解除表层伪装，才能打得过那个王小明啊。哎，一个小镇子的大比，居然藏了这么多的心机，比医院里评职称还麻烦。” “这可不是普通的小镇子。”罗贤道，“你要知道，正是一个个像武德镇这样的地方，组成了东北地区的基层战力培训系统。如果有一天，我当了医师协会休曼王国区的老大，我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这些为王国不断提供兵源的孵化器，而不是去狂买精灵帝国的设备……如果这些武德镇倒了，王国也就没有未来了。” 顾千雪听着罗贤高谈阔论，满眼崇拜。 反正也听不懂，但没关系，总之罗贤帅帅帅，千雪**爱。 杨医生则稍微懂一些，搭话道：“问题是，就算是最追求人族正统的王室，也倾向于引进外族的优秀血统，加上精灵资本主义的冲击，帝国传统的兵源地，已经凋零了许多了。” “那是他们太短视。”罗贤突然有了一些想法，“我觉得，在这次的东部肿瘤年会上，我可以拿出一些有战略意义的东西。” “凌家被针对，无非就是与所谓的「大势」相违背，但如果我们能成为大势……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边罗贤的话题已经飞到国际战略上去了，而在场的大多数人，还是在关注选拔大比。 比赛的规则很简单，被推举参加大比的青年才俊们，两两捉对厮杀，一路淘汰赛，会师决赛的俩人在来个皇城pk，最终获胜的人，即获得前往晨枫学院学习的机会。 参加的武道家们摩拳擦掌，但很显然，只有遇到张晓梅的人才会拼尽全力，就算必定会输，也势必要让她脱层皮。 反倒是碰上刘大力的选手，纷纷划水，一副演员的嘴脸。 刘家的长老们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些孩子还真是听话呀，一顿敲打，又许诺了一些甜头，就来给刘家当狗了，所谓习武之人的尊严，也就那么回事嘛。 “什么嘛，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张晓梅那七岁的妹妹，坐在妈妈的怀里，嘟着嘴不满道。 张晓梅的父母也很是揪心，只能祈祷女儿挺过这一关，夺得头筹。 倒不是这对父母想要出人头地，他们已经是半截入土的年龄，他们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只希望女儿能有个好的前程。 张晓梅微微喘息着，心道罗医生的建议果然靠谱，她用了罗医生的药水压制了境界，饶是如此，还是被选手们疯狂针对，若是一上来就暴露出5级初段的实力，这帮刘家的狗腿还不得跟她拼命呀。 连续的车轮战，让她体力下降了不少，于是在间歇休息的时候，她走到擂台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瓶泛着奇异光泽的药水。 这是很昂贵的浓缩斗气引导药剂，能够短时间内恢复大量的斗气，且状态越差的时候，效果越好。 后面还有三场，罗医生给了她两瓶，她寻思着，现在用一瓶，时间点蛮合适的。 见状罗贤也微微点头，这选择不错，看来这孩子是个有脑子的武道家，跟她做交易、让她来液体给海伦娜打替补，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就好比，如果你的首发打野灵性十足而喜欢上头，你就得买一个稳健型的打野，在他思想出问题的时候，给他换下去冷静一下…… 如果是海伦娜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打嗨了，直接把药的事儿给忘了…… 武德镇大比的规则里，对药物是有限制的，张晓梅用的这个，刚好在允许使用的范围里，效果出众、副作用低，唯一的缺点就是贵，而且限购，就连武德镇最牛的刘家，都买不到。 但这药是艾瑞达送给罗贤的，罗贤对它的价格缺乏概念，就直接送了两瓶。 看到张晓梅居然随手掏出了一瓶艾瑞达的稀有药，刘家的人都傻了。 还能这么玩？这外面来的小医生这么有钱的吗？ 话说回来，既然如此，那我们花钱买通那么多选手玩车轮战消耗张晓梅的斗气，岂不是显得跟傻子一样？ 而且，那些选手跟张晓梅拼命，有不少都受了重伤，后续的医药费，刘家也得负担，这么算下来，里外里，就是两倍的傻子。 那几个长辈气得直咬牙，但也无可奈何。 反观王家，不由得乐呵了起来，果然我们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存在呀！ 比武进行到现在，场上只剩下四名选手。 王小明对阵刘大力，张晓梅对阵一位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没有名字的选手。 那普丑选手面对状态回满的张晓梅，整个人都不好了，没过几招就败下阵来。 反观那边，王小明和刘大力，居然缠斗了起来。 刘大力很纳闷，这王小明本来是被他稳压一头的，五十招之内，是必然能打赢，但今天的王小明很不一样，居然愈战愈勇，到一百招之后，居然打得刘大力抬不起头。 大力哥顿时就慌了：“你怎么回事？你不对劲！” “呵呵，不好意思。” 王小明笑了笑，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将大力哥逼至死角。 “在和你交手的过程中，我居然顿悟了……真不凑巧，刘大力，也许这就是你的命运吧！” 嘤！ 王小明骤然出枪，在空中打出一片虚影，雄浑的力道打在刘大力的身上，后者顿时倒飞出去，倒在了擂台之外，吐出一口鲜血。 裁判人看傻了，裁判是刘家的人，原本期待着看大力哥吊王小明，却没想到，居然遭到了暗算。 刘家的长辈们也傻了眼，神他妈顿悟，你就是故意藏拙吧！ 见节目效果拉满，王小明心中得意，长枪指向那边的张晓梅。 “只剩你了，晓梅妹妹。3级巅峰的你，面对4级中段的我，是束手就擒，还是殊死一搏呢？” 张晓梅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双手结印，破开了罗医生种下的表层伪装。 顿时，4级高段，略强于王小明的气势，铺满全场。 王小明笑容逐渐消失。 裁判则是挠挠头。 今天大家这是怎么了？玩套娃吗你们？ 874 你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王小明的心态瞬间变得冰凉。 原以为自己才是站在幕后、磨着獠牙、等待着致命一击的猎人，却没有想到，张晓梅居然也藏了一手！ 而且，居然藏的比他还要大！ 坐在贵宾席上的王德发，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满了自己的名字一般，震惊而惊悚。 其他人则不禁望向观众席的角落，在那里，罗贤正在被千雪和暮雨左右包夹投食，仿佛场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是众人知道，这张晓梅一向是个耿直淳朴的农家妹子，隐藏能级这种事情，她既没有心思去做，也无对应的财力。 那么，就只能是这位罗医生的教导了！ 话说回来，这罗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是带着什么目的，来我们武德镇的选拔大比上搅混水？ “难道说，他希望通过推动张晓梅获胜，从而与晨枫学院搭上线？”吃惊完了，王德发暗暗思考。 晨枫学院的课业很忙，任务也很多，王德发对媒体不是很关注，雪音城又距离冷泉港很远，他就没怎么听说过罗贤的大名，居然天真地以为，他是想抱晨枫学院的大腿。 于是，他跟一位仆从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王德发的纸条，就递到了罗贤的手中。 “让张晓梅放弃这次比赛，我将为你引荐晨枫学院的明星修炼者，杰拉德？”罗贤读着纸条，疯狂挠头，“这人什么意思啊，杰拉德……杰拉德他配吗？” 有了几次不愉快且憋屈的经历，还因为罗贤在拉比特事件中的调查，杰拉德粉都快掉了一大半了，估计见了罗贤得躲着走。 杨医生则笑道：“害，这些人没什么文化，不认识贤哥也正常。” 罗贤干脆把纸条给撕了，碎片随手一扬，这动作让远处的王德发看到，咬牙切齿，不由得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这医生为傲慢付出代价。 他把王小明叫过来，用身形遮挡，暗中递给他一粒蓝色的小药丸。 “你把它藏在戒指里，若是场面落了下风，就吃了它，能保证你半小时内连涨好几个小能级，反应也会变快……” “这……”王小明愣了，“这不会对我的经络造成什么损伤吧？” “不会的，跟你讲，这是葛素史兰克公司新开发的武道家专用兴奋剂，还在实验室测试阶段，不过问题不大，跟你说，很多精灵族的选手，都用它，因为国际药检组织测不出来……总之，你吃就是了！我是你叔，我还能坑你不成？” 在武德镇这种小地方，人们对宗族的信任是强烈且顽固的，王小明点点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信心。 “加油啊，小明哥！”观战的村花们为王小明加油打气，“把那个小贱人干下去！” 张晓梅虽然不喜欢打扮，但天生底子好，而且练武练得腰.细.臀.翘，连审美被周围的妹子拉高标准的罗贤都不得不承认，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美女，即便是走在大城市金穗城的街道上，都能获得极高的回头率。 那些靠浓妆艳抹的村花，自然是比不上她，她们的嫉妒，已经积攒了很久了。 妹子们的加油让王小明有些激动，甚至有妹子放出豪言壮语，这把赢了，晚上任小明哥采摘。 “哼，别以为靠着什么江湖游医的帮助，就能打败我……”王小明长枪飞舞，指向张晓梅，“来战！”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首先进攻的是王小明，连续的突刺，形成一道由枪芒聚合而成的冲击波，来到张晓梅的面前。 后者镇定不乱，一记拔剑斩，加上高难度的下腰躲闪，巧妙地躲过了王小明的攻击。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小明哥欺身而上，两人开始了缠斗。 “太稳了，这姑娘。”罗贤赞美道，“按照她的实力，其实大约二十招就能干掉这家伙，但她稳扎稳打，一点破绽都不给。” 杨医生表示赞同，并暗暗拿出录像水晶，把打斗的画面拍下来，拿回去给海伦娜看，这就叫做，《稳的教育》。 这赛季常规赛，输掉的比赛，基本上都是打法激进的双核给浪输的，论正面对轰的硬实力，海伦娜和阿芙罗拉，在东北分区，基本没有对手。 而张晓梅不光是稳，终结比赛的能力也很强，待到王小明体力下降的时候，张晓梅抓住机会，突破他的斗气屏障，在他的肚子上捅出一个洞，随后一个后空翻躲开他的竭力一击，淡淡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吧。” 张晓梅实在是太淳朴了，她觉得大家都是父老乡亲，比试嘛，又不是生死相搏，点到为止就好了。 而在王小明的眼里，这话，是妥妥的嘲弄。 他王小明，忍辱负重装咸足足一个月，在刘大力的阴影下苟且偷生，终于能在最终的选拔比试上装个大笔，结果刚开了个头，就…… 啊呀呀，气煞我也！ 王小明的眼眸中泛起一丝癫狂，他再也顾不上忧虑，打开戒指的暗格，将王德发给的蓝色小药丸吞进口中。 瞬间，他的背后爆发出金色的斗气光芒，气息，居然直接攀上了5级初段！ 观众们一阵惊呼，尤其是王小明的村花迷妹们，简直要疯了，嗷嗷地大喊大叫着。 已经落入颓势的王小明，却突然爆种，这是怎样的峰回路转？！ 王德发嘴角露出得意的冷笑，看向罗贤，却发现那医生满脸的淡定，甚至还在偷摸旁边小护士的黑.丝.大.腿，顿时摸不着头脑。 这……咋就这么稳呢？ 至于张晓梅，则是满脸淡定地，解开了里层伪装…… “哎呀，真巧。”她微笑道，“其实我也是5级初段呢。” 经过罗贤的海氏螺旋虫改造后，张晓梅的能级一跃而至5级初段，给海伦娜打辅助完全没问题。 于是，罗贤就跟她签了协议，给她提升一波实力，张晓梅若是能赢得选拔大比，就加入云海学院，给海伦娜打替补。 反正去晨枫学院也是给三巨头打替补……不，大概是替补的替补。 而且罗贤保证，晨枫给多少工资，我们云海学院给双倍。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你，你到底……你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王小明浑身颤抖，惊得站都站不住，颓然跪在地上。 他的斗气气息开始紊乱，王德发见了，眼角抽搐。 875 羊毛出在羊身上 对于他这个侄子，王德发真的是太了解了，此人天赋尚可，努力程度也足够，但最大的问题就是，心态容易崩。 好在，王德发作为见多识广的叔叔，帮他设计了这样一场先扮猪、后吃虎的策略，不仅减轻了王小明的压力，甚至还让他有了那么一丝身居幕后的傲气。 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张晓梅，居然藏了两手！ 王德发望向罗贤，眸子里是深深的恐惧。 这医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套路这么深，是想让王小明赶紧死？ 见王小明气息诡异，王家的人一片混乱，几人连忙走上擂台，检查一番。 “不妙！”有人惊呼，“小明的经络开始逆转了，如若十分钟内不做处理，以后将永远失去练武的资格……” 听到这消息，王家的长辈们面如死灰。 心因性经络逆转，是由于心境不稳而导致的急性病，这是武道家们最害怕的突发疾病之一，因为它的治疗，需要一套非常昂贵的设备，而这设备只有地精群岛能够制造，由于垄断的缘故，对于普通医院来说是天价，武德镇这么小的地方，自然是一台都买不起。 在武德镇发了这种病，基本就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所以平常，武德镇的前辈们，都非常重视后辈的心理建设，生怕他们心态崩溃原地暴毙。 “小明，小明你醒醒啊！” 王德发摸着王小明脖子上的经络，尝试向他的体内输送斗气逆天改命，怎奈何，王小明因为吃了蓝色小药丸，斗气强度暂时暴涨，王德发练了这么多年也仅仅是5级初段而已，没办法用修为强行为小明续命。 而这药丸，恰恰是他给小明的，这就很气。 自作孽，不可活啊！ 看穿了嗑.药把戏的刘家，此时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呵呵，自以为伎俩高明，还不是输了？” “敢坑我家大力，你们家的孩子，也没好果汁吃呀！” “就是就是，我家大力好歹可以明年继续努力，可你家小明，怕不是要直接变成废人了！” 王德发顿时心中又羞又恼又气，目有血丝，神态癫狂，怒喝道：“张晓梅……你好生歹毒！你毁了小明的未来，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他身形一动，掏出一柄钢刺，突如其来地对张晓梅发难！ 他的心态很简单，既然自家的孩子毁了，那战胜他的张晓梅，也别想好过！ 反正，张晓梅的父母就是普通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只要把张晓梅给废了，这家人就再也没有任何依仗，还不是想怎么欺负怎么欺负！ 在武德镇这样的农村，人丁稀少的家庭，是这样的。 张晓梅显然没反应过来，她虽然战力强悍，可她总归还是一个没怎么被社会毒打过的女孩子，不知人心的险恶。 但罗贤对人心的险恶可太了解了，不说别的，他自己就挺险恶的。 虚空氏族出色的动态视力，将王德发的行动捕捉得一干二净，他微微一笑，向擂台上一指： “去把那个气急败坏的傻狗给切了。” 一瞬间，一道虚影从罗贤的影子里生发，转瞬间便来到了擂台上，刷刷两道骇人的寒芒闪过。 下一刻，只见王德发的身形忽然一顿，两条胳膊飞了出去，鲜血乱飚。 直到这时，围观群众们才一片哗然，短暂的呆滞后，陡然沸腾。 王德发这种，在武德镇人民的眼里，是很厉害的高手了，又是先发制人，这张晓梅没理由不遭重啊。 万万没想到，那外来的医生，居然隔空一指，就切断了王德发的双臂？ 顿时，大家看向罗贤的眼神，变得敬仰了起来。 而罗贤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当成了深不可测的强者，只是握紧双拳，美滋滋道：“断肢再植，它lei了！” “你！你这医生，真是不讲道理，居然干涉我们的大比！你想干什么？”王德发的老父亲嚷嚷道。 “手痒了，想做断肢再植……不是，兄弟，是你们的人先入场干涉吧，那我们保护一下张晓梅选手，也没什么问题吧？” 老父亲不占理，就只能凶悍地瞪着罗贤，忌惮他一指断臂的能耐，就，干瞪眼而已。 这时候，一直默然不语的晨枫学院代表，忽然笑了。 “罗医生，我知道您是云海学院的人，但张晓梅同学可是我们晨枫学院预定的学生，这选拔，也是我们晨枫学院办的，您该不会以为，您帮了一手，张同学就会跟着你去云海学院吧？” 这位代表算是比较有见识的人，认得罗贤，寻思着这家伙可能是来借机挖人，于是连忙A了上去。 “我知道啊，只要参加这场选拔，就意味着签了你们的意向协议。”罗贤拿出一张支票，很土豪的样子，“所以，我来为张同学付违约金。” 暮雨把支票送到那代表手上，代表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三，三百万卢比！”代表诧异地抬起头，像看疯子一样看罗贤，“您……是在下输了！” 为了防止武德镇的人才跑到敌对的学院去，所有参加武德镇选拔大比的人，都会签署一份意向协议，协议经过雪音城公证处的公证，具有法律效力，违约的人，将支付极其高额的违约金。 三百万，就算是武德镇的狗大户们，出起来也是极其心疼的，更别提张晓梅这种穷鬼家庭了。 所以…… 罗医生，真有你的！ 娶了龙傲天美少女，就是硬气啊！ 代表回忆了一下，某次去山城参观的时候，被带去参观凌氏庄园。 走了半个下午，他都没看到任何表示从这里开始是凌家地盘的标志。 他提出疑惑，导游叹了口气，告诉他： “今天，从你走下马车开始，脚踩过的所有地方，都是凌氏庄园。” 淦！ 老婆有钱了不起啊？ 不过话说回来，凌菲儿那么强势的女人，真的能忍受男人花三百万给一个女武道家出违约金？ 怕不是回去要跪搓衣板…… 就在代表这样想的时候，罗贤跑上擂台，看了看表，对着王家的人喊话。 “那啥，你们家的小明还有救，我可以给他治好，只要你们给我三百万卢比……” ？？？ 876 怎么会这么持久 王家终究还是没有和罗贤讨价还价。 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十分钟的考虑时间，结合罗贤的神奇表现，加之王小明对他们的重要性…… 不就是三百万卢比吗？ 要是在精灵帝国的私立医院治疗经络逆转，一套流程下来，也便宜不到哪里去，问题是，罗贤能不能达到那种效果…… 随后，他们便欣赏到了罗贤的，手活儿。 手中的柳叶刀和鹤嘴钳飞舞，做到后面，索性召唤出了「随机样条」，金色的光芒，闪瞎了众人的狗眼。 而在场的几位医生，已经在用膜拜的眼光，来注视这场手术。 并且，依稀记起了，这位会用随机样条的猛人，是何许人也…… 等到王小明危机解除，罗贤喝奶茶休息的时候，那几位医生便凑上来，活像融资现场拦住投行经理的梦想家。 “罗医生，我是西南彩云城的，我们有一例高难度的魔力淤积瘤手术，需要您的帮助……” “罗医生，请问雪冰皇后能不能在西北地区开一家分店……” “罗医生，我上个月刚离婚，女儿七岁……” 罗贤一个激灵，连忙摆手：“离婚带娃的不要。” 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那熟女不甘地追上来：“罗医生，您不能歧视离婚带娃的呀，等稍微长大一点，母.女.盖.饭那也是极好的……” “我没歧视。我的意思是，我和菲儿以后可能会要很多孩子，再多来几个孩子，照顾不过来。” 说完，留下一个迷人的微笑，便在咸鱼杨的护送下，回到了小院子里。 那里，张晓梅早已端坐着等候他，见罗贤进来，紧张地站起身行礼：“罗医生……谢谢您！谢谢您！” 说着，想到这次选拔大比的凶险，又想到日后父母会因为她的这次胜出而扬眉吐气，顿时一个激动，作势就要跪下。 “哎哎哎，不必多礼。”杨医生连忙把她搀扶起来，“我们也不亏嘛，液体战队收获一员猛将……” 张晓梅眼眶湿润着，摇着头，脑子里思绪连篇。 她也是个大姑娘了，男女之事，也大概懂一些，不由得想歪了。 事实上，面对罗贤这种医生，很少有妹子能不想歪。 在张晓梅的眼中，她这种水平，对一座学院而言，根本没那么大的价值，犯不着让罗贤为了她而得罪晨枫学院。 她哪里知道，晨枫学院，早就对罗贤恨之入骨了…… 于是，等到罗贤给她复查身体的时候，她便静悄悄地来到罗贤身后。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少女的勇气就那么提了起来，猛地从身后将罗贤抱住。 劲儿有点大，罗贤眼珠子一瞪，咳嗽了几声，讪讪道：“你做什么……” “罗医生，小女子……” “你不是无以为报，你也不用以身相许，你以后多给液体打几场好比赛就行了，只要你能在海伦娜酱上头的时候帮我把她摁在板凳上、自己上场稳住局势，就OK。” 罗贤说着说着，觉得背后的身体有些僵硬，于是温柔地笑了：“不过，你要是想抱的话，今天允许你抱一会儿。” 他也清楚，淳朴的乡村少女，经历了这么多，心绪难平，也在所难免。 况且…… 这女孩子身材极好，没有城里那些庸俗脂粉的气息，反倒是有一股青草地般的味道，而且抱的时候很紧张，手也不乱动，不像那几位…… 偶尔尝尝鲜，也是不错的。 咔嚓~ 影子里，一只胳膊鬼鬼祟祟地探出来，成像水晶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幕。 “嘿嘿，传真发给菲儿姐姐，不知她会作何感想呢……” ------ 休曼平原，王都。 一场学术会议正在召开，讲台上，胸外学会新任理事长阿斯特丽德，正在做开幕演讲。 她向大家介绍了国内胸外学科的最新进展，包括罗氏心肺复苏，罗氏纵膈肿瘤切除，罗氏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搭桥法…… “这人是那什么，罗贤，请来的托儿吗？”台下有人嘀咕道。 “是入魔了吧，身为胸外学会理事长，对某位医生的成果如此偏爱……而且这做的什么垃圾幻灯片，罗贤高清大图占一半的版面，神经病啊这。”另一位路人吐槽道。 旁边的女医生不乐意了：“怎么垃圾了，怎么垃圾了？多好看的幻灯片啊。你能有人家罗贤贤十分之一帅吗？” 路人脸色僵硬，这女医生是他最近相亲认识的，相约一起来听讲座，本想借机谈人生、谈理想、深入发展，却不料，这姑娘被罗贤给迷住了…… 他一肚子怨气，果断在提问环节，站起来怒怼。 “阿斯特丽德教授您好，我是王都第三医院的辛南平，我想知道，您介绍的罗氏心肺复苏方法，有什么具体的实际应用吗？因为就我从您的演讲里得到的信息而言，这种方法似乎还停留在理论阶段，没有病例。” 众人点头称是。 理论上好用的疗法多了去了，要是每一个都拿出来吹嘘，这学术会议，干脆改叫形而上学算了。 “病例是有的，不过不多。” “不多，就说明不具有代表性。”找茬路人道，“而且，目前来看，所谓心肺复苏的效果，多半是由团队的专业性和训练程度所决定，就拿现在的世界纪录来说……” 那人忽然卡壳了，讲真，他作为老副高，很久没有在科研第一线搏杀了，查文献记东西，已经远远不如年轻时灵光。 为了掩饰尴尬，他走上演讲台，抓起自己的医师执照，在生命女神像上刷了一下，查询道： “万能的生命女神呦，请告诉我，世界上时间最长的心肺复苏纪录是什么？” 女神像闪过一阵淡绿色的光芒，无形的波纹扫过演讲厅，众人顿觉沁人心脾的舒畅。 一张卡片掉下来，辛南平接住它，道：“你看，目前的纪录，是由……” 他的笑容忽然消失。 因为卡片上写着，罗家沟诊所，罗贤，17小时！ “不，不可能！” 辛南平神色骤变，惊呼道：“怎么会……罗贤怎么会这么持久！” 阿斯特丽德扫了一眼卡片，心中一阵荡漾。 嘻嘻，不愧是我中意的男人呢…… 877 辛南平，心难平啊！ 如果不是生命女神一向靠谱，辛南平都要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bug。 十七小时的心肺复苏？那还不得人麻了啊！ 灰头土脸地走下演讲台，辛南平暗暗决定，一定要去调查一下，罗贤的心肺复苏，到底有没有这么厉害。 反正他这一波在王都的学术会议上丢人，已经成了笑话了，总要死个明白啊。 于是，辛南平给医院的领导要了东部肿瘤年会的门票，坐上飞艇，当天就到了雪音城。 王都是休曼王国的交通枢纽，航线众多，十分方便，像辛南平这个收入的医生，想去哪儿看热闹，那是随随便便打个飞的就能去的。 况且，东部肿瘤年会，有一点挂羊头卖狗肉的意思，虽然名字里带着「肿瘤」二字，却包罗万象。 就说这开幕前会场的预热活动，就很让辛南平心动。 主办方会邀请许多附近高校的学生来，和参加会议的、成熟稳重的医生们混在一起，做义务门诊的活动。 甚至，若是医生们心情好，还能白.嫖到免费手术！ 热心市民们自然是踊跃参加，而大医生们来，一是为了从学生们之中筛选出好苗子，二是……嗯，你们懂的。 初出茅庐的医学萌新，面对比自己高不知道多少个段位的大佬，在他们手把手的教学下经历宝贵的医学实践…… 简直就是最容易滋生花前月下的场合！ 所以，每年的老带新环节，男大佬忙着泡小妹妹，女大佬忙着泡小帅哥，不亦乐乎；萌新中的男女绿茶也尽力地展现着自己的魅力，争取利用大佬们的春心萌动骗点技术过来；患者们更是不亦乐乎，白.嫖一时爽，一直白.嫖一直爽，况且给看病的都是大佬，又有主办方的背书，稳得一批。 这种活动，简直就是社会大和谐的典范。 辛南平寻思着，罗贤正是需要刷声望的时候，他那钻石五的段位，估摸着有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分数，都是「诊疗效果」给拉上来的，在声望上，比起同段位的中年医生们而言，是要弱很多的。 他便可以借机观察罗贤的技术，实在不行，联系人在雪音城的老同学，截胡急救热线，送几个需要心肺复苏的病人过来。 辛南平实在是无法接受，罗贤的持久。 不过辛南平的郁闷，在来到会场的那一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今年的女学生，质量好高啊……”辛南平瞅着面前走过的一位位佳人，道心都有点不稳了。 也不知道是主办方给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辛南平出示了门票，进去找到了胸外的摊位，和熟识的几位大佬寒暄过后，便开启了钓女学生的旅程。 胸外不算是最热门的科室，却是一个很大的领域，机会众多，所以主攻这一块的人也多。 不多时，辛南平便找来三名鲜嫩可口、乐观上进有朝气的女学生，给他们演示如何做食管切开。 几只巨魔充当了手术的患者，这几个大哥也是秀，吃鸡的时候喉咙里卡了鸡骨头，众所周知，巨魔吃鸡是连骨头带肉一起吃的，就比较粗糙，偶尔会卡到喉咙，卡得贼深，不切开取不出来，毕竟巨魔的食道……巨他妈硬。 他们一寻思，这距离东部肿瘤年会也没几天了，去诊所取骨头还要额外花钱，不如苟到义乌门诊的时候再来取。 美其名曰，让骨头卡一会儿。 几位巨魔大哥的乐观心态，让女学生们乐开了花，顿时手术台旁充满了莺歌燕语，辛南平听了，爽的批爆。 这才是人人梦想的手术环境呀！ 像那种目光阴沉额头长痘黑眼圈黑得像是○皮垢的普丑成年男子住院医，有多远滚多远！ “老师老师，您的食管切开做得好熟练啊，请问到底有什么窍门呀？” “是呀老师，您这刀法炉火纯青呢，呜呜，我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练不出这种效果呢……” 听着妹子们撒娇，辛南平人都要酥了，干咳几声，保持为人师长的严肃姿态，语重心长道：“孩子们呀，你们要记住……手术这种东西呢，它就像庖丁解牛，无它，唯手熟尔。” 女学生们聆听着长者的教诲，满眼的小星星，纷纷表示我也想试试。 她们都是实习过的，食管切开这种小手术，都能独立完成，就是在切口选择、手术速度和对术后恢复的影响上距离成熟的医生有不少的差距，这里又有免费的老师指导，那自然是摩拳擦掌。 对此巨魔们也表示，谁做都行。 反正巨魔恢复能力强，都来白.嫖免费手术了，也不在乎是副高给做还是鲜嫩可口的女实习生给做。 这就好比，你都吃泡面了，还在乎泡面健不健康吗？ 辛南平把握着妹子的柔夷，耐心地教学：“这里，进深一点……对，下手要柔和……” 对方的过度热情，让妹子有些难受，但，为了学技术，这点牺牲算什么呢？ 为了让她那只有64分的《基础魔动力学》的期末成绩提高到85分，从而在东南地区出国申请评价体系下拿到4.0的满绩点GPA，她当时可是在任课老师的办公室里哭了整整一个小时呢！ 这一个小时里，除了那里那里和那里，那个咸湿大叔任课老师可是哪里碰了呢，为了确保真的能到85分，她还很配合地叫了几声，每次回忆起来，都想吐呢。 但是，但是…… 为了学到技术、拿到精灵帝国名校的offer、从而泡到精灵帅哥、嫁入精灵贵族，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拼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听起来就很帅的声音，出现在旁边的临时手术台上。 “食管切开也就图个乐，真玩技术还得斗气旋自加热。” 几人被那嚣张的声音吸引，定睛一看，是一张陌生的脸，长相普通，但不算丑。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罗贤摸摸鼻子，有点紧张，还以为真容要暴露了。 他不想引起骚动，又馋手术，会还没开始，宅在宾馆里又无事可做，就来这边玩了。 “你刚才说的，那个……斗气旋，什么的。”为了出人头地富有牺牲精神的妹子，问道，“它厉害吗？” 878 喷火 为了掩人耳目，罗贤开启了绝活儿，「路人男主的养成方法」。 可他的声音却没变，那声音很好听，旁边的女学生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而且，罗贤说的那斗气旋什么的，虽然听不懂，但随便想想就觉得，肯定很帅。 此时在罗贤身边的，反倒是两位男学生，毕竟罗贤没怎么用力宣传，他只是馋手术而已，就闷头做。 俩汉子抱着捡漏的心态，觉得罗贤可能是不知道哪儿来的籍籍无名的实力派医生，就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尿。 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包○环切，让他们肃然起敬。 别笑，对于低阶医生而言，包○环切是比较容易捞到的手术了，如果能练好这个，实习的时候就能脱颖而出，对不不走出国学术路线的医学生而言，是很好的技术学习选择。 他们越看越佩服，这手法，到底是割了多少丁才练出来的啊，真就唯手熟尔嗷。 见二人愿意学，罗贤也是非常新鲜，在云海附院，观摩他手术的，多是冲着那几个以他的名字开头的神技来的，鲜有人爱学这个。 这也算是罗贤的情怀了，于是罗贤对二人倾囊相授，三年来割.包.皮积累下来的经验，层层展开，像是专门为二人准备的礼物。 被罗贤强灌了半小时，俩人晕头转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讪笑着问，老师，咱能不能换个手术，洗洗脑子。 罗贤说好，于是就带着他们来做斗气旋自加热。 这是最近双生树上长出来的新技术，罗贤刚好拿出来试试，他瞅着胸外那边聚集着一坨形单影只的巨魔，就去了。 说是形单影只，是因为巨魔总给人粗鲁的印象，在雪音城这种东方明珠浪漫之都不太受待见，众人见这边站了一坨巨魔，就躲着走。 但罗贤不，他可是亚人街区的王，永远的贵宾，区区巨魔算得了什么。 巨魔不就是扔斧子么，亚人还会咬人呢。 尤其是在罗贤展示了应用于食道异物取出的斗气旋自加热，巨魔们顿时变得服服帖帖。 只见罗贤把手往那巨魔大哥的脖子上一放，体内那稀薄到打架不如肘击有用的斗气运转起来。 “听我口令啊，咱们做一组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 伴随着罗贤的号令，在最后一次呼气的时候，巨魔忽然双目圆睁，猛地喷出一串火焰，然后，疯狂咳嗽…… 咳了一分钟，他忽然镇定下来，动动喉咙，发现卡在里面的鸡骨头赫然消失，不由得喜上眉梢。 “神了！这，这次居然没开刀。”巨魔大哥竖起大拇指，“比那边动刀子的憨憨医生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憨憨医生辛南平，抗议道：“不是，动刀子怎么了……” “小学生都知道，开刀对身体有伤害，那同样的手术，这位医生不开刀，那就是比你厉害。”巨魔振振有词，“气不气？” 辛南平简直要吐血了，这巨魔的三观还真是朴素啊。 不过，他也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这位平平无奇的医生使用的这项技术，他是没看懂。 辛南平心绪难平，索性停下手中的工作，又看罗贤给其他几位巨魔取了骨头，问道：“这是上个月的《新地精群岛医学杂志》上发表的方法吧？敢问您在何处高就？” 斗气旋加热，类似于电磁炉，可以直接融掉患者体内的异物，在很多手术场景下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像是给巨魔取喉咙里的鸡骨头，只是其中非常朴素的一个应用。 不过，它对斗气控制的能力要求很高，最近不说别的，起码王都各大实验室里的斗气控制高手，都在尝试实现这一方法。 谁要能率先实现，不说一篇顶级刊物的高分论文了，在业界的地位，那也是蹭蹭的涨。 而这位医生，连显示段位的执照牌子都没戴，不用说了，肯定是哪家医院的超级天才，来参加会议，遮了段位躲清闲来了。 此刻，辛南平的脑海中划过国内各大青年才俊的脸庞，这些脸通常普丑，偶尔有几个普帅的，但每一个，都跟面前这张脸对不上。 所以，他才开口问了。 “我啊。”罗贤一阵沉思，事实上到现在他也觉醒了一些，知道在这种场合，如果透露身份不遮住脸的话，估计得被妹子们生吞活剥。 “我只是一个兴趣使然的医生。” ？？？ 辛南平顿时有些恼火，什么鬼啊，神神秘秘的，难道是我不配知道你的真名姓？ 他辛南平，对技术达人尊敬不假，但他也是有火气的！ 不就是在巨魔身上复现成功了么？算什么本事，有种在人族患者身上用啊，那巨魔身上能用的偏门疗法多了去了，还能放血疗法呢，高阶巨魔还能喘气回血呢你怎么不说…… 辛南平腹诽着，回到了自己的手术台那边，刚想动手，却发现几名女生，全都“叛变”，跑到了罗贤那边。 “医生医生，我想学那个！就刚才喷火那个！”一位女学生兴奋地，挥舞着小爪子，“好帅呀！” “对呀对呀，医生，能不能在多玩几次……” “我没有在玩。”罗贤认真道，“我只是觉得，这样能减轻巨魔患者做食管切开的痛苦。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巨魔咧嘴笑着，表情像是要找个小孩子吃了一样：“舒服啊，巨魔不喷火，活了也白活……” 另一位较为瘦弱清秀的巨魔问道：“医生，我下面也有东西卡住了，您能帮我弄掉吗？” “能倒是能，但……”罗贤怪笑，“也得喷火……” 辛南平脸色发绿。 看到自己刚刚亲切地手把手教学、身子还微微有些抗拒的女学生，在罗贤的身边蹭来蹭去，他顿时有种烦闷的感觉。 被抢戏了。 于是，他冷笑着找茬：“那真是好棒棒呢。我记得，那篇文献里，还阐述了斗气旋自加热在肾结石手术方面的应用。不知医生，对此有没有研究？” 他得赶紧消除一下女学生们过分的崇拜心理。 879 猫片 在义务门诊这种场合，肾结石的患者就不是那么好找了。 肾结石，又敢于尝鲜，让不那么出名的医生用不那么成熟的方法给对男人来说很重要的器官做手术，以上条件融合起来，几乎是找不到人的。 但对于罗贤而言，这不是什么太难的问题。 他给万能的医药代表金素妍发了个通讯，随后拦路拽了一只宠物猫来做割蛋，一边悠闲地割蛋，一边等待着患者的到来。 然后，辛南平勾搭的俩女学生，就围在罗贤旁边，看他割蛋。 辛南平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割蛋，有什么好看的？ “几位同学……这里还有一场皮下减张缝合，要过来看看吗？” 辛南平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理了理笔挺的白大褂，问道。 作为王都的医生，他觉得自己跟地方上这些lowb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任何情况下，不论是惊喜抑或突如其来的悲伤，他都能保持得体。 只有乡镇卫生所的老大爷们才喜欢一惊一乍。 “老师，不好意思哎……嗯，那个，我现在想看看轻松愉快的手术呢，今晚学的东西太多了，头痛痛，脑子塞不下惹。” “就是就是。” “啊……”辛南平恍然大悟，他当学生的时候也有类似的经历，只不过，他和这几位女学生不同，基本这辈子跟靠脸吃饭绝缘了，所以学到脑子痛的时候，只能强忍着不适学下去。 但是，总归，他能理解女学生们说的话。 于是他想了想，拿出了自己手术武器库里最炫的那一项。 “哎呀，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病人，那魔力淤积瘤，角度极其刁钻……就是你们在课本上学到的那种特例，Z字型……” 一位女学生终于忍不住他的油腻，直言道：“老师，说实话，看过这位医生的手术后，您教的东西……已经不能满足我们了。” 那一刻，辛南平莫名地想起闲来无事看过的NTR小漫画…… 台词，居然有内味儿……不对，我在想什么，这几个女生见识浅薄，才被那奇奇怪怪的巨魔喷火之术给唬住了。 才不是，我绿了！ 而且，辛南平根本不相信，罗贤能用斗气旋自加热法处理肾结石。 如果把处理卡在巨魔脖子里的鸡骨头比做课后习题，那肾结石处理，无异于期末考试的压轴题了，还是认真监考不让作弊的那一种。 这种级别的医学实践，那得集合许多个国际顶尖课题组的力量，潜心攻坚、互通有无，开足马力，做个一两年，大概能搞出来。 这小医生，凭什么会？ 鸡骨头，什么的，还可以用灵光一闪来解释，肾结石可就太扯淡了。 于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辛南平索性连手术都不做了，搬了个小凳，也跟着女学生们一起看罗贤割蛋。 辛南平有点晕，他今天来之前本来怎么想的来着？ 哦对，用出色的手术技巧和潇洒的台风，征服一位不谙世事的女学生的心，经历一番医术交流后，酒店开个房，继续人生商谈…… 怎么就转进到看别人割蛋了呢？ 蛋蛋到底做错了什么？ 于是无聊的辛南平，又没办法跟女学生聊天——女学生们开始讨论猫的品种和云撸猫了，这是辛南平根本无法插.入的话题，当医生辣么忙，小三都快没时间养了，哪有时间养猫？ 然后辛南平开始关注罗贤的割蛋，这一看，顿时，眼中爆发出一阵精光。 此蛋…… “女士，您可以定制伤口的花纹图案。”手术的收尾阶段，罗贤道。 那贵妇人一愣：“花、花纹？还能这么玩？” 只见罗贤在储物戒指里一掏，拿出一本图册，煞有介事道：“这以前的客户曾经做过的图案，你可以看一下，参考参考这个复杂程度和画风。” 贵妇人接过图册，一张又一张的猫片，呈现在她的面前。 而那私.密.处丛生的猫毛中，静悄悄地藏着精美好看的疤痕，显得尤其可爱。 每一张猫片下面，都标注了对应的名称，有《月牙泉》，有《鸢尾花》，有《南方姑娘》，有《圣女解放法兰西》…… 虽然部分图案的名字略显奇怪，但，好看是真的好看，栩栩如生，很难想想居然能有医生用缝合做出微雕的效果…… 辛南平也凑过来看猫片，脸上的表情，逐渐变态。 先不说居然真的有人苦练这种缝合微雕技术还练成了，这么搞的意义到底在于什么？ 顿时，辛南平看罗贤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样。 他算是懂了，原来这医生，是那种……凭着兴趣爱好练技术的流派啊！ 贵妇看得情绪高涨，最终为自己的猫猫选择了一个独角兽的图案。 罗贤开始干活儿，两只修长白皙的手翻飞，不出五分钟，就给封好了，鲜嫩的伤口，显得格外栩栩如生。 贵妇看了直呼内行，抱着因为局麻而摆出一张臭脸的猫猫高兴了半天，问罗贤：“医生，您这……这么特别的手艺，居然来免费门诊，真让我过意不去呢……要不，您收我点儿钱呗。” 看到这一幕，辛南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这种看似没卵用的缝合炫技，其实恰好切中上流社会客户的消费卖点，原本只要几十卢比就能搞定的割蛋手术，有了它的加成，要个几百上千卢比，不在话下啊！ 而且，这种差异化服务，风险极小，无非就是缝出来没那么好看而已，不像辛南平做的各种胸外高难度手术，稍有不慎，是要出人命的。 他不由得对这小医生高看了一眼，原本以为是一个放浪不羁、用爱发电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藏得这么深。 辛南平现在无比期待，这医生会为那只独角兽，报个什么价格。 看这贵妇的穿着，给她报个1899，不过分吧？ 只见罗贤微微一笑，道：“没事，都小事儿。你给我买杯奶茶就行。” 贵妇乐呵呵地买奶茶去了。 辛南平则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思。 到底是我的眼光出了问题，还是这人太难看透？ 话说给我买杯奶茶是什么鬼？你绣那个独角兽，耗费的缝合线的成本，都不止一杯奶茶吧？ 880 肾结石哪里喷火？ 艾克·酸辣豆角·麻辣鸡肉锅穿行在会场里，检查几个重要的细节，做最后的准备。 作为承办方的主管，艾克先生必须打气全部的精神，务必满足每一位参会大佬的需求。 举办学术会议这种活儿，真做起来还是有点累的，不说别的，就每天晚上的冷餐会，已经够他忙碌许久了。 就比如说，有一位来自西南地区的大佬，要求冷餐会上臭豆腐。 这就很为难了，先不说冷餐会为什么会有臭豆腐，就那个味道，都是冷餐会不能承受之轻。 但是，艾克他得舔着各位大佬啊，若是把大佬给惹毛了，他这个主管也不用当了，喜提失业。 在雪音城这种大城市，失业意味着租房断供，孩子下个月读私立幼儿园的钱也交不上了，只能转而去读辣鸡公立，他可是要励志把自家的娃培养成牛娃、读医学名校、跻身人生人行列的，怎么能在这里停下…… 念及此。 即便艾克的脚有些累了，他还是坚持着走向外面的热场地带。 那里，率先到来的、段位较低不那么大佬的医生们，正在进行义务门诊。 这是给东部肿瘤年会树立口碑的环节，也是大佬们很看中的。 虽然许多的医学机构其实都是压榨劳动人民血汗的周扒皮，但越是这样，医生们越希望得到好的口碑。 艾克得好好看着，避免义务门诊的场地里出现不和谐的环节。 这次的年会，据说圣卡地亚的塞留申科教授和葛素史兰克的雪莱小姐都会来，这俩都是随便动动脚指甲都能把艾克脑袋给砍下来的主，若是哪里搞得不对劲、惹他们生气，可就完犊子了。 像举办会展或者宣传口这样细碎繁杂的工作，向来都是一样的运行规律——你做了再多的事，领导也只会觉得你没有过错。 反而，若是犯了个错误，就会被疯狂批斗。 艾克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义务门诊的会场，赫然看到一幕，简直就是开幕雷击。 只见一只强壮到富有兄贵气息的牛头人，站在一处高台上，露出那天赋异禀，摆出健美的姿势。 那牛头人的天赋异禀，向外喷射出熊熊火焰！ 伴随着周围人群的叫好声，火焰在空中绽放，仿佛一朵艳俗的月季花。 艾克揉揉眼睛，他仿佛回到了老家乡下，回到了那土气十足的庙会大舞台。 于是，他后退五步，关上门，嘟哝道：“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我再开！” 结果，还是那丁丁喷火的牛头人，而且那牛头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朝着艾克先生抛了一个无比友善的眼神。 这眼神，让艾克简直魂飞魄散，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我滴个柜柜！这，他妈，是啥！ 为什么我主办的医学年会上会出现丁丁喷火的牛头人！而且大家仿佛都很开心的样子丝毫没有觉得画风不对？ 艾克连忙找了个热心群众问话，得到的结果，令他哑然。 一位平平无奇、名不见经传的医生，居然现场展示了据说两年内无解的肾结石先进疗法，帮助牛头人先生重新变得精力十足起来！ 牛头人是肾比较特殊的物种，它们一旦凝结足够多的肾结石，便无法boki，它们的妻子便会黯然神伤——具体的原理，很复杂，足够开一个前八周的研究生课程来细讲了。 这位可怜的牛头人，娶的还是日常欲求不满的魅魔小姐，为了他的病，魅魔小姐四处求医，可没人能保证在不伤害牛头人○功能的前提下成功取出结石。 走投无路的牛头人，在东部肿瘤年会的义务门诊场地里闲逛，期待着一个奇迹，和一个冲击。 然后，他遇到了罗贤。 然后，他boki了……听起来有点奇怪，但事情，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听完事情的全流程，艾克摸着下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平平无奇的医生身上。 此时，他正在做阑尾切除，非常简单的手术，简单到无数的医学小白文都会拿割阑尾来开头。 此时，艾克巧合地和辛南平站在了一起，脸上带着同款疑惑，陷入思考。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不过，艾克的思考更多一些，他也是懂行的，知道这波肾结石操作属实牛批，但这是个小医生，万一让他抢了戏，就不好了。 大佬们要来这年会上交流他们的学术成果，那些成果自然是比给牛头人治疗肾结石更高端的，但在围观群众们眼里，显然是丁丁喷火这种操作更酷炫。 就好比说你请了德高望重的人民舞蹈艺术家来表演，结果却被开场热身的精神小伙跳影流之主抢了戏。 这就很气。 于是，艾克上前与罗贤交涉。 “这位医生，做手术是可以的，但请约束好您的病人，切勿有不雅举动……” “啊？不雅吗？”罗贤愣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反驳道，“第一，牛头人的习俗就是露dio，就好比说你习惯穿衣服，如果你到了牛头人的领地，难道你要脱掉衣服吗？第二，我将这位老哥的肾结石使用斗气旋自加热灼烧，需要将热量引导出来，不露着dio，难道要烧穿裤子吗？李姐一下，兄弟。” “你！”艾克顿时气结，“你这家伙，真是强词夺理！在我们的场地做义务门诊，就要遵守我们的规定，否则……你还是不要捣乱了！” 罗贤挠挠头，好像是这个道理，利用了人家的平台，那当然要守人家的规矩。 就在此时。 一队马车声势浩大地开进广场，那富丽堂皇的华盖、金光闪闪的流苏，以及足以抗空天母舰主炮一发的土豪护盾，显示着来着的不平凡。 艾克见状，眼睛一亮，懒得管罗贤了，连忙上去迎接。 这是雪音城上流社会的太太团，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学术场合，却不知为什么组团而来，他当然不能怠慢。 然而让艾克懵逼的是，阔太太们径直无视了路边卑躬屈膝的他，纷纷抱着自己的猫猫，来到罗贤的面前。 “医生，您那个……花式割蛋，还能做吗？” 881 如临大敌的塞留申科 相比起阔太太们，塞留申科教授的马车就比较朴实无华了。 马车这个东西，就像都市生活里的汽车，彰显的是主人的社会圈层和生活品味。 当然，这是对于普通前浪们而言，高端前浪和后浪已经不屑于用马车这种东西来装逼了。 至于韭浪们……不说了，房子还没买呢，先溜了。 “据说，罗贤吓得连义务门诊都没来参加呢，按理说，这种事情他是最爱凑热闹的了。” 马车里，女秘书掩嘴嬉笑道。 塞留申科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容：“哼，这人看起来大无畏，其实精明得很，从来不做吃亏的事情。这次来碰瓷葛兰素史克，以为能从这巨头身上咬一块肉下来，殊不知，这哪里是他能惹得起的巨鳄。对了，艾瑞达那边，情况如何了？” “可可大人态度依然很强硬，好像根本不在乎股价下跌的样子，还真就强行保罗贤了……”女秘书扶额，“估计，血族那边的董事会成员们都要傻了……” “哼，没关系。可可小姐和家里人矛盾那么大，正好借此机会爆发一波，说不定不用我们动手，她就被踢出局了，不足为惧。”塞留申科自信的很。 转眼间马车到了会场，远远地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喵声一片……不是，为什么是喵？ 女秘书下车查看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表情诡异：“他们因为评选义务门诊最佳选手的事情，闹起来了……” “这也能闹？不愧是粗鲁的人族。”塞留申科挑挑眉毛，丝毫没有自己也有1/2人族血统的觉悟。 “情况有点特殊……主办方的艾克·酸辣豆角已经选好了最佳选手，但雪音城本地的名流贵妇们坚持认为一位做了二十三例割蛋的年轻医生是全场最佳……” “啥？”塞留申科掏耳朵，“割什么？” 医生做到塞留申科这种位置，已经接触不到割蛋这种操作了。 “小型哺乳动物睾.丸切除术。”于是女秘书只好念学名。 塞留申科有点看不懂了，这，雪音城也是医疗水平不错的城市啊，怎么也开始搞这种低俗娱乐化了呢？ 他带着批判的心态，下了马车，混入人群，抱起一只猫猫。 那猫猫的脸上还带着些许去世的忧伤，而那伤口缝成的二刺猿猫猫头图案，着实让塞留申科打开了眼界。 塞留申科，毕竟是星辰1的老狗，半步王者，瞬间就看懂了这玩意儿到底有多难。 “脑子有病吧，为什么会有医生练这个？” 塞留申科又左顾右盼了一下，那高台上，此时已经站了一排牛头人，丁丁喷火也变成了伴随着摇滚节奏花式喷火，怀里还抱着吉他，分四个声部演唱古老而喧闹的牛头人传统曲目…… 魔 法 朋 克.jpg 塞留申科问女秘书：“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女秘书尴尬地笑：“应该，没有吧……嗯，是有点怪……” 与此同时，台上的艾克先生疯狂挠头，不是很懂该怎么处理。 这个全场最佳，给罗贤吧，得罪在场的其他医生；不给吧，得罪雪音城贵妇，两头不落好。 关键是，这医生…… “喂喂，先生，您要不还是先把您的执照亮一下，自报个家门先？”艾克悄声问道。 他最终还是决定，看人下菜碟。 如果是大佬门生，得罪不起的那种，就可以解释为，尽管在猫猫的割蛋伤口上做微雕非常沙雕，但，这是高端医学人才对日常生活领域趣味的勇敢探索，展现了技术的魅力，有助于提升人民群众对技术的认知。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玩物丧志，浪费天赋。 但罗贤执意要匿名，艾克没办法，只好忽悠他说，这是主办方的要求，要给您发奖励的。 于是，罗贤只好取消了技能「路人男主的养成方法」，并亮出了执照。 全场惊呼。 居然……是他！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一位贵妇人拍大腿道，“早有听闻，冷泉港罗贤医生，手活儿极好……” 而那几位和罗贤近距离接触的女学生在短暂的傻眼后，热泪盈眶： “原来如此，罗医生掩盖身份来做义务门诊，是来享受最纯粹的医者救死扶伤之乐，不愧是敢于反抗国际医药巨头的医生……” “好帅啊，哎，早知道刚才摸摸他的手了……” 旁边的辛南平人傻了，不由得接女学生的话茬：“这本来就是义务门诊吧，他就算不掩盖身份，也能享受，那什么，纯粹的乐趣。” “您这就是没李姐了。”女学生一本正经道，“如果知道是罗医生的话，肯定很多人慕名而来给他送钱的，怎么可能义务门诊呢？” 辛南平目瞪口呆，卧槽？这是什么极端贤厨？ 能白.嫖，为什么会主动塞钱？ 随后，只见那些牛头人摇滚带师，停止演唱，对着罗贤蜂拥而上，从兜里掏出有零有整的钱币，塞到罗贤怀里…… “你们这是做什么？”罗贤哭笑不得。 “罗医生！没看出来，原来是您呀！”看起来肉质最劲道的牛头人大哥，诚恳道，“您的事迹，我们族里已经传遍啦！您在冷泉港深耕三年，兢兢业业，治好了我们不知多少同胞，用良心的价格和卓越的医德，为这个对亚人族无比冰冷的世界，增添了一丝难得的暖意！” “是的呀，罗医生！您可能不知道，俺家那块儿，现在都称呼您为「北方的太阳」！” 罗贤脑子有点晕，但大概能明白，是他去过的全国各地的亚人社区的人才老哥们一传十十传百整出来的活儿。 确实，愿意认真给亚人治病还平价收费的医生，属实罕见…… 辛南平看不下去了，扭头就走。 塞留申科也扭头就走，脸色变得很差。 女秘书关切道：“教授……没事吧？哎，这些个牛头人，真是脏了我们的眼睛……” “不是牛头人的问题。这罗贤，比我们想的要难对付。” 塞留申科的语气里，充满了如临大敌。 “哎？为什么？” “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受欢迎的医生，还是在客场。” 882 《换家》 塞留申科，一看到罗贤的人气，心想哎呦坏了，这个逼怎么在雪音城都有粉，雪音城不是东北地区反贤大本营么？ 难道他是靠着那闲的蛋疼的花式割蛋技术，现场吸粉？ 有点恐怖…… 不过塞留申科转念一想，真正决定胜负的，其实是学术会议上的辩论，这些场外因素，可能会有干扰，但总归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于是，当晚，塞留申科教授在酒店的顶层召开了“作战会议”，商讨明天的开幕式上，如何点草罗贤。 前文提到过，塞留申科这个逼的课题组，是一个很大的综合性血汗工厂……哦不对，应该叫新时代的高效率产学研结合研究基地。 有过科研经历的同学都懂，这种组里那是什么人才老哥都有，就比如，塞留申科居然有数据分析师，专门帮他分析在学术争端下该如何应对。 “现在看来，除了打击艾瑞达的股价之外，最正面的方式，就是推翻罗贤那几篇理论文章，让人们认识到，罗贤是在用虚假的建模和数学游戏，来对我们伟大的葛素史兰克进行邪恶的诋毁。其次，我们应该强调，葛素史兰克在这款免疫激活剂的四期临床实验阶段，投入了巨大的心血，碾压式的人员素质和资金优势，怎么可能被你一个罗贤，这么简单地看出问题来呢？” 听罢，塞留申科点点头，嘴角勾起阴险的微笑，追问道：“既然有正面的方法，意味着，你肯定准备了侧面的方法，对不对？” 分析师十分感动：“老师，您真是懂我呀！” 给您打了这么多年的廉价工，终于在您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了呀！ “有句话说的好，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我们一味地为葛素史兰克辩解，很容易被人认为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不如绕过眼前的争端，直击问题的本质——” 分析师激情四射地讲解着，在白板上写下两个自信满满的大字—— 换家。 “伟大的西大陆战略家孙一喵曾经说过，一切战术转换家，换家战术领先一万年，这话可不是吹嘘，是在对魔兽战场上久经考验的肺腑之言。” “那么，在这次捕猎罗贤的战斗中，我们也可以应用。” “试想，罗贤这个憨批，闲的蛋疼找我们的茬，那，难道他自己就没有破绽了吗？” 此言一出，参加作战会议的大家，眼中爆发出顿悟的精光，豁然开朗。 没错啊！ 他罗贤自己发了那么多论文，还帮那个樱田家族的大奶牛写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要知道，任何一个学者，你要是深究他的论文，总会找到问题的。 做五十次实验，挑出结果最好的五组，说我就做了五组，出这个结果，然后贴到论文里大吹特吹，这是目前业界的常规操作了。 没办法，医学科研的内卷过于严重，你要不这么整，潜心钻研，兴许明年实验室的经费就断供了。 以为谁都想罗贤一样，背后有一个病态贤厨每天想方设法给他送钱吗？ 只要从罗贤的成果里找到一些点，让参会的药企一方研究员们猛烈攻击，罗贤必然会乱了阵脚，就好像前线作战的时候，家里投下了两运输船的枪兵光头带地雷，整个人都会不好了！ 见自己提出的想法起到了石破天惊的效果，分析师暗暗点头，旋即带着神秘的笑容，打了个响指，让那几个给自己搬砖的硕博科研狗们，把几本打印好的讲稿拿上来。 “近日以来，我带领组里的部分学生，对罗贤的研究成果体系进行分析，发现了一些问题。” “其中最明显的问题是，他的许多成果，都是建立在「基于斗气高精度离散场体外施加的经络缠结治疗方法」的相关技术上，这些技术，目前学术界还尚且没有定论，走在最前面的皇科院伊藤京子课题组，已经沉寂许久，所以……” “罗贤这部分论文，根本就是空中阁楼！” “我们可以要求他向我们解释这些，如若不然，这就是妥妥的学术欺骗！” 众人看了分析师准备的讲稿，内容详实、举证充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最重要的是，这是分析师带着自己旗下的学生偷偷做出来的。 在瞒着组里其他人的情况下。 这就厉害了，顿时大家向这位爷投去“此子未来可期”的目光。 尤其是塞留申科，暗暗点头，这种思维活跃、还能憋的住成果的人，最适合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好样的。”塞留申科拍拍分析师的肩膀，开始画饼，“这次的事情搞定之后，给你分一个大项目。” 分析师眼睛在发光，仿佛看到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骨头。 次日。 东部肿瘤年会的开幕典礼，在一片欢乐祥和中平安度过。 尽管塞留申科采取了分析师的意见，决定在演讲过招中采用换家战术，但换家却并不能安排在开幕演讲上。 无它，这东西太low了，开幕演讲一般是对某个领域回首过去、展望未来。 点草罗贤虽然很爽，也能收获巨大的利益，但，这算哪门子的展望未来呢？ 在某些激进派的眼里，这是掐死未来才差不多。 “我的演讲安排在罗贤的后面。届时，我们这边的几位教授，还有葛素史兰克的人，都会出席，争取把它搞成一个罗贤批斗大会……” “罗医生会喜欢我们的礼物。”塞留申科露出满意的笑容。 罗贤的演讲不出意外地爆满了，参会的各方势力都很想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口，罗贤到底会拿出怎样的内容，为自己正名。 是拿出一篇与免疫激活剂有关的论文来讲？还是讲自己在魔力淤积瘤领域的贡献？ 不管怎样，似乎都颇为不妥。 毕竟，罗贤在肿瘤内科几乎没有任何先行的经验，这样一位医生来揭露免疫激活剂致癌，确实很难让人信服…… 如此大的场面，罗贤却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老神在在地放出幻灯片，揭示了今日演讲的主题—— 《一些肿瘤内科领域的理论错误及其举证》 883 前辈 看到标题的一瞬间，塞留申科甚至没反应过来。 他还在想，这种lowb题目，应该出现在硕士生考察课程的结课回报上才是，正规学术会议上，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这种画风的题目了。 大陆医师协会副主席文森特曾经说过，批评别人是最容易的一件事。 这话所言非虚，类似于键盘政治领域，说起谁谁谁的不好，任何一个入门级键政家总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什么“功过七三开”，什么“入关了也住不上大house”，信手拈来。 但要他们提出一点靠谱的建设性意见，就有点难了。 但是，虽然批评别人很容易，可大多数的医生，都没有大牌到能全盘承受批评别人所带来的后果。 你怎么知道，你diss的某一组数据，它就是假的呢？ 万一就那一组是真的咋办？ 所以，这种“一起来找茬”式的论文，是学术会议的演讲者们极力避免的。 人要脸树要皮，大家都是一起水试验水数据水论文骗基金恰饭的friends，刷子何苦为难刷子呢。 “举证，可太强了。”一位葛素史兰克的教授惊叹道，目光中饱含嘲讽之意，“这是要点名谁呢？该不会是冷泉港某个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小医生吧……嗯？” 此人话音未落，便呆滞在了原地，因为，罗贤翻了一页幻灯片。 光幕上，赫然出现了这位嘲弄者的名字、论文表、就职信息和高清大图。 华恋酱的ppt做得贼心机，高清大图还选了一张黑白的，搞得那人产生了一种在参加自己葬礼的错觉。 “开什么玩笑！”葬礼哥指着上面的论文名字，大声逼逼，“这几篇论文，有什么问题？” 罗贤道：“这几篇没问题啊，我还没讲呢，我这张图是列举您的代表性学术成果呢。” 葬礼哥脸一红，一阵窒息，被罗贤那诡异的脑回路给深深地震惊了。 你妈的！没问题你把这一屏放在大标题后面是要闹哪样？ 会场里的人发出一阵哄笑，按照惯例，在进入自由提问环节前，不管演讲者在讲什么，就算是在辱骂你的亲妈，你也得听着，只能等自由提问的时候再跟他对线。 这葬礼哥一上来就乱了阵脚，足以见得，罗贤这家伙还是蛮有心机。 罗贤才没什么心机，他想得很清楚，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他拜托可可，以答应可可一个要求为代价，提前搞到了敌人的名单。 这些个教授都是成果斐然、著作等身的主，罗贤随便挑了几篇论文，借助双生树的检索能力，便找到了一大堆明显的错误，临时赶制出了演讲内容。 这些问题，不仅仅是理论方面行不通，罗贤还用「临床加速实验室」验证了一遍，确定找出来的茬确实是茬。 为了方便敌方的医学家们快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罗贤还特地选了能用简单的试管湿实验快速做出结果的错误点。 那葬礼哥也不是草包，听罗贤讲着讲着，额头上逐渐冒出了冷汗，拿出速记本写写画画，等到罗贤讲完和他有关的部分，连忙尿遁出了会场——拿着通讯水晶。 等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凉了一半。 相似的剧情在会场里重复着，每一位被罗贤点名的学者，都经历了相似的过程：先是懵圈，随后皱起眉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摩拳擦掌，嘴里嘟哝着“哈，上一个傻.逼已经跪了，而你罗贤的找茬之旅，就要在我这里终结”之类的话，然后笑容逐渐消失，然后去厕所玩通讯水晶，然后回来，落座，变得很乖巧。 “下面是自由提问环节。欢迎各位听众批评指正。” 吃瓜群众们还处于懵逼状态，他们心中疑惑，这些被罗贤点名的肿瘤学科大佬们，难不成屁股真的这么不干净？ 几位受害者根本没有提问的欲望，他们一边抖腿，一边紧张地等待着实验室那边的回复。 通讯水晶的铃声陆陆续续地响了起来，滑稽的是，这些教授的水晶基本都是那几个牌子的顶配豪华款，默认的铃声也差不多，经常有一道声音响起，三个教授同时一个激灵，场面分外滑稽，像极了面试现场等待hr摧残的应届毕业生们。 旁听会议的年轻研究员们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他们何尝见过，这些德高望重的课题组大导师、药企人生赢家，露出如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一面？ 而这样的窘境，居然是讲台上那个比他们小了接近十岁的家伙给逼出来的？ 这些名校毕业、履历光鲜的天之骄子，顿时觉得自己在罗贤面前就宛如毫无排面的花猫土狗。 等到通讯水晶的铃声逐渐稀疏，那些丢了魂一般的教授们，原地缓了一下，随后齐齐地举起手，像是课上乖巧的学生一般。 “额……”罗贤挠头，“从前往后，从左往右。这位发际线岌岌可危的先生，您先来吧。” 那位教授嘴角抽搐，神他妈！ 但他也只能忍了，没办法，罗贤指出的那些错误，若是不加以妥善处理，他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他就不懂了，罗贤到底是做了多少准备，才能一次性找出那么多的隐秘bug。 而且他发现，这一波罗贤找出来的bug，都是比较容易验证的，而且，虽然对他的声誉打击很大，却并不会对病人们造成致命的危险。 既然如此，那些长效的、危机病人健康的bug呢？ 发际线岌岌可危的教授，虽然头发很少，良心也不是很多——这从他为葛素史兰克辩护即可看出——但他是惜命的呀。 这些bug仅仅是了结他的学术生涯而已，如果有更严重的错误被曝光，他可是要坐牢的！ 因此，他低三下四地，请教罗贤，这些问题有没有对应的弥补办法，以及，有没有其他的错误，恳请罗贤前辈无比指出！ 吃瓜群众哗然。 一个发际线都岌岌可危的老教授，居然，管罗贤叫前辈！ 这是何等的…… 罗贤连忙道：“先生，您没必要喊我前辈……” “不不不，我们做医生的，达者为先！”教授舔得欢畅，“还请罗医生不吝赐教！学生定将厚报！” 这种态度，就差跪下喊爷爷了。 后面的塞留申科，看得眼皮子突突。 啊这…… 884 记住，今天击败你的人叫…… 这波血腥值过高，塞留申科表示，看不下去了。 这些来自药企和各大学院的老伙计，塞留申科都很熟悉，平常，他们都是面带矜持而高傲的微笑，面对着课题组科研狗们的卑躬屈膝和请求治病的有钱人的谄媚笑容，何曾有过今天这样的窘境！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掐了一下太阳穴，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而教授们的反应，让罗贤很满意。 这场演讲，完全达到了应有的效果，等待记者们报道出去，医学界应该会掀起轩然大波。 不出所料，肯定会有人批判罗贤，说他恃才放旷、年轻气盛，但这又如何呢，反正他只想向大家传递一个观点—— 想帮葛素史兰克对付我，最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毫无破绽。 你们不是喜欢偷家吗？看谁偷得快嗷。 结束了演讲，罗贤心情不错，正要走下讲台，却被一位工作人员拦住。 那是一位面相清秀的妹子，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罗医生，您……您真是太棒了，真的，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帅的学术演讲，我们……我们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赏光来我们的学校，给我们的学生加油打气……” 对方语无伦次，让罗贤面露疑惑。 旁边的男生莫名哀叹了一口气，用思路清晰的语言重新邀请。 简而言之，两人都是雪音城一所中学的学生，来会场当志愿者，被罗贤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演讲吸粉，加上原本便听闻冷泉港出了一个年轻的神医，就邀请罗贤来学校给他们做个演讲。 按照他们的思路，反正罗贤来开会也是演讲，多讲一场，问题不大。 旁边的杨医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这俩孩子也太傻了吧，先不论罗贤本人想不想答应，像这种能上学术会议重要演讲位置的医生，请他去中学看望小朋友，消耗的可不止是中学校长的钱，还有人脉。 能直接堵在门口让罗贤免费去，这他是没想到的。 这年头的志愿者，都这么单纯的吗？ 罗贤挑挑眉毛，道：“不好意思哦，这两天日程挺紧的……这样吧，你们学校，如果有人想见我，让他们来看我的示教手术就好。” 示教手术，也是学术会议的一个传统艺能了。 学者们光在演讲台上指点江山、互相伤害，不过瘾，但凡是手上有点绝活儿的医生，都希望能在大家面前秀一把。 而这次的会议，也很需要罗贤展现一下在肿瘤外科的造诣，来说服大家，我，罗贤，有资格给葛素史兰克打假。 “真是一群废物！” 一间隐藏的会议室里，葛素史兰克的老大，雪莱女士，看着面前脸色欠佳、惊魂未散的教授们，不禁狠狠地骂了一句。 教授们只得无奈摊手。 “领导，不怪我们不努力，奈何敌军有罗贤呐！” “谁知道他是怎么给我们挑了那么多的刺，哎，说起来还应该感谢罗贤，不然要是哪天患者用药出了问题，岂不是要背更大的锅。” “对啊，领导，要么我们干脆跟罗贤和谈吧，那个免疫激活剂就不要了，我们认栽，然后出高价把他从艾瑞达挖过来……” 雪莱听罢，人都要气死了。 你们这些人，思想有问题啊！ 他揉着眉心，头疼道：“挖是不可能的了，罗贤那家伙，跟可可大人的关系不一般……你想想，他既然有准备，意味着提前拿到了你们的名单，我们之前可是严防死守的，消息泄露出去，只能是可可派来的商业间谍了……” 众教授深以为然。 可可嫡系的商业间谍，在艾尔风大陆商界是非常有名的，名气甚至溢出到了餐饮业，那些商业间谍化为蝙蝠，街头巷尾的黑夜穿行，让各位商界精英们胆寒。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么这些个教授也只好偃旗息鼓。 雪莱只得硬着头皮，派出第二波敢死队。 来自雪音城第一综合医院肿瘤外科的才子，豹豹。 豹豹是业界不太待见的亚人族医生，但豹豹有一个好，作为豹人族，它的神经反应和动态视力，达到了人类无法达到的地步。 出手快准狠，凭借着一手徒手掰瘤子的绝活儿，在雪音城留下了一段段佳话。 在一个个寂寞的深夜，豹豹用他那强劲有力的胳膊，进入无知少女、成熟少妇、风流御姐的身体，在她们神志不清、陷入昏迷的时候，取走她们身体的一部分…… 掰了这么多年的瘤子，豹豹自认为在此领域无敌手，而随着医疗市场化的改革，雪音城第一综合医院也乐于将他作为一个明星医生去运营。 然而，令人悲伤的是，就在豹豹的名气逐渐上升之时，罗贤横空出世。 人们乐于谈到罗贤在凌氏庄园拯救了即将爆炸的小姨子的故事，尤其是这小姨子还从一个腐朽的家族大小姐转变成了致力于美妆行业的新时代女性，就很是一段佳话。 这可把豹豹给气坏了。 咋地，给转行美妆行业的凌家小姐姐掰瘤子，就一定更高贵吗？ 豹豹简直要酸死了，于是，当雪莱找到他，要他在东部肿瘤年会上艳压罗贤的时候，豹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现在全世界都盯着罗贤和葛素史兰克的纠纷，这场会议，舞台很大，在此击败罗贤，绝对能让他的地位如同坐火箭一般蹿升。 “记住，今天击败你的人叫豹豹。” 示教手术的准备阶段，罗贤在走廊上见到了豹豹，对方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额，你叫……宝宝？” “是猎豹！猎豹的豹！”豹豹咆哮了一下，展现了猫科动物的威压，随后弓着背进了手术室。 “哎，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争强好胜呢。像我一样，不争不抢，和平发育，多好。”罗贤叹了口气，对杨医生道，“我要临时做手术计划的更改……” 罗贤喜欢发育。 但，这种场合，显然不是该发育的时候。 他要彻底地把葛素史兰克搬来的救兵们，全都打成猪头。 不然，等到他需要收集患者做临床对照实验的时候，必然会遇到极大的阻力。 885 不如我们打个赌 春风中学的十名学生规规矩矩地排成一队，在那两位志愿者的带领下，进了示教大厅。 大厅里，舞台上是一片巨大的光幕，下面如同歌剧院一样安排着位置，前排的位置已经被大佬们和记者们提前占据，划拨给这些学生的，是靠后、靠角落的位置。 但他们反而对此颇为开心，因为，光幕很大，坐在这种位置，不仅不会看不清，反倒是最佳视角了。 这就像游戏机接电视是一个道理，两米抗锯齿，五米全高清，听说过没？ “罗医生为我们求了这么好的位置，大家今天一定要认真看手术哦。”向罗贤发出邀请的清秀女学生，说道。 讲道理，这话把其他学生都或多或少的逗笑了。 首先，位置的好坏显然不取决于看得舒不舒服，而是取决于起所代表的地位，这种重视高低秩序而忽视使用价值的看法，多少沾点内卷，但确实是学生们都懂的东西。 其次，他们之所以会跟着清秀妹子来这里，主要是受邀来到东部肿瘤年会这种事，本身很有面子，作为他们在同学们之间的谈资，逼格拉满。 至于看手术……他们是中学生哎，真的有中学生喜欢看手术吗？ 不过，大家也就心里想想罢了，不会真的把心中的嘲讽说出来。 毕竟，是这位勇敢但似乎不怎么聪明的清秀妹子，勇敢地向罗贤提出邀请，虽然被拒绝了吧，但至少为他们争得了来这里装逼，哦不，来这里观看名家示教手术的机会。 唯有一位打扮入时的精致女生，嬉笑道：“哎呀，还真是天真烂漫呢，居然觉得这里是最好的位置，怕不是个傻子。” “你看看人家，那些名医、教授们，哪个不是坐在前面？还真以为罗医生把你当回事呐，随便给你几个烂位置，打发你罢了。” 精致女生的话语，含讽带刺，她一直都很喜欢针对清秀女生，毕竟，她也曾经幻想过，跟罗贤搭讪。 她不知道自己跟罗贤搭讪会是什么结果，因为她不敢，她听说罗贤是那种很高冷、对女人不屑一顾的性格，大概……会被无视吧。 结果，这家伙只是当了个会议志愿者，拦住罗贤提了个要求，就弄到了十章示教手术参观票？ 要知道，这票，精致女生可是求了家里当医生的长辈，费了很大的人情才搞来的，结果，这清秀女生随手一求，就给搞定了？ 难道说清纯呆萌真的比精致绿茶强？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清秀妹子愣住，有些意外，不过马上便摇头道，“不会的，罗医生肯定是觉得，怕咱们坐在前面，周围都是大佬，不自在，才给咱们安排这个角落的位置。” 精致妹子目瞪口呆，宁这是企业级理解啊！ 她懒得辩论了，索性在一旁生闷气。 来观摩的同学里，有两位是精致妹子的舔狗，顿时一左一右，舔了起来。 精致妹子气消了不少，她偷偷地观察清纯妹子，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意思，静静地靠在前排的椅背上写写画画。 她不由得好奇，凑过去问：“在干什么呀？” “呜哇！” 清纯妹子吓了一跳，然后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刚才太专注了……我在做模拟呢，我在想，这场手术的几个病例，到底该怎么处理呢？魔力淤积瘤钝性分离，需要快准狠，但是进刀和手的角度都不太好，容易剐蹭到血管，哎，罗医生也真是狠啊，敢在这种场合，做这么险的手术……” 喂，你才是最狠的啊！为什么你懂得这么多啊！ 精致妹子人有点傻，她现在才依稀想起，这位姐是真的对医学兴趣浓厚，和她们这些为了结交上流社会大医生而强行造出来的医学爱好者人设截然不同。 “这是对患者狠，不是对自己狠。”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众学生懵懂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一张严肃的老脸。 而对医学名流极为熟悉的精致妹子，心脏猛地咚咚跳了几下，脱口而出：“塞留申科教授！” 塞留申科古井不波：“怎么，你认识我？” “我……我读过你写的《论医学伦理与血族文化的冲突》，嘻嘻，我其实只是高中生啦，没怎么涉及过专业领域的东西，不过不过，人家还是有想要考医学院的意图哦……” 见到塞留申科精致妹子马上就变脸了，这种大人物，可得认真讨好呀。 至于清纯妹子，则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继续低头画图了。 她对攀附名流没什么兴趣，她只是对人体奥秘本身感兴趣罢了。 塞留申科心中一阵冷笑，这雪音城的小姑娘，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首先，《论医学伦理与血族文化的冲突》不是他写的，他只是挂名，这本书是樱田华恋写的…… 淦！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樱田华恋的叛变可是今年塞留申科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这不只是让他的课题组少了一只大.奶.牛，最可恶的是，原本平平无奇的华恋酱，在成为罗贤的手下之后，秒变论文制造姬。 现在圈子里都在嘲笑他，嘲笑塞留申科不识货，说他明明手握炸弹，却硬是打成了三带一。 而那神叨兮兮地花手术入路图的妹子，也是谐星。 塞留申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 “别想了，罗贤今天碰上的病人，无解，那个病人经过了无数专家的会诊，已经在等死了。” 妹子抬头，辩驳道：“不，我相信罗医生一定会有办法。” “呵呵，小姑娘，你知道我见过多少肿瘤病人？你现在学的东西少，对肿瘤外科的艰深理解不够深刻，等你懂得多了，就知道我的判断是多么的明智。” 塞留申科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教训口吻。 他非常喜欢居高临下地教育学生，尤其是这种看不透局势、居然还对罗贤深信不疑的家伙。 清纯妹子不服气，但碍于塞留申科那明晃晃的星辰段位执照，就没敢拌嘴，只得嘟哝道：“那我们走着瞧好了。” 塞留申科玩味地看着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淫.邪：“你这么有信心，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了。” 886 你永远可以相信______ 塞留申科特别喜欢玩打赌的游戏，尤其是跟年轻的女学生。 而赌约，一般也会非常机智地设置成，能带给他心理上的欢愉，也能给对方带来难堪却不会过分难堪的地步。 这也是一种对年轻人的服从性测试，组里的学生，被塞留申科坑多了，就会渐渐地服从于塞留申科的淫.威，和以前的师傅打徒弟是一个医生，但，相对更文明一些。 被塞留申科玩味地盯着，清纯妹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道：“打什么赌，还要专心看手术呢。” “放心，不会耽误你看手术。”塞留申科笑道，“反正罗医生也赢不了。” 年轻人往往很吃激将法，清纯妹子也不例外。 而塞留申科提出的赌约也很令人心动。 “如果罗贤在这次比试中取胜，我将透露一个……可以用来做合法药物临床实验的精灵样本群体。” 清纯妹子眼前一亮。 关注免疫激活剂事件进展的她，非常清楚，在这个学术会议上击败质疑者们，只是罗贤证道之路的一个开始。 真正核心的工作，是要用临床试验证明免疫激活剂的致癌效应。 吊诡的是，那免疫激活剂，官方注册的时候用的是都是含有精灵血统的患者样本，也就是说，它其实只是适用于这个群体的药物，其他人型生物用了致癌，也不关葛素史兰克的事。 然而，能用的精灵病人样本，非常难找。 既然这免疫激活剂可能致癌，那主动上钩的志愿者肯定莫得了，剩下的，也只能去找奴隶。 精灵奴隶超级难买，还特别贵，罗贤背靠凌家，凌家跟精灵的关系不用我多说了，根本不可能有买精灵的门路。 塞留申科提出这个赌约，明显是给敌方送头，而在几位学生们看来，完全就是在钓鱼。 教授肯定是心中有数、绝对不会输，才用这个来打赌呀！ “那么，如果我输了呢？”清纯妹子道。 “你输了，去给我陪一场酒。简单吧？” 听到陪酒这个词，清纯妹子下意识地畏缩了一下，作为一个生活很简单的医学痴，她可从来没有掺和过这种事，陡然面对，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她相信罗贤，而且，她是个很倔强的孩子，看不得自己的偶像被塞留申科这种毫无底线的医生羞辱。 “好，我答应你。”她的目光灼灼，迎着塞留申科的玩味。 精致妹子简直要羡慕死了，居然能去给塞留申科陪酒…… 塞留申科的好色，在学术圈里也是挺出名的趣谈了，但，她觉得自己明明更加可爱温顺、更符合老男人的口味，为什么教授就对她没兴趣呢？ 其他学生看到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不由得将注意力强行地避开这边。 这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他们只是来看个手术、凑个热闹而已。 两只舔狗也不知道精致妹子为啥情绪不佳，就只能沉下心来尬舔。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光幕逐渐亮了起来，画面里出现手术室中的情形，左边是罗贤，右边是塞留申科叫来跟罗贤对拼的豹豹。 而在罗贤手术台上的患者，赫然是一对双胞胎。 “这是……赫拉墨双子？”前排，一位医生惊呼道。 其他医生也辨认了出来，嘈杂的议论，猛地就爆发了出来。 “罗贤猛啊，他原定的手术就已经够难的了，万万没想到，居然临时拉来了这一对瘟神……” “是啊，据说西北那边，因为这对双胞胎的会诊问题，已经有三位正高级职称的辞职了……” “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看到罗贤辞职了？” “如果手术做不成的话，那肯定……等等，罗贤他是学生啊，他没职务可以辞……” 塞留申科眉毛拧得像是两条毛毛虫在交.尾似的，整个人都陷入了迷惑之中，因为，罗贤临场换病人了…… 其实他预测过，罗贤可能上了手术台、开了腹才发现之前那个瘤子是多么的难割，临场换病人，什么的。 但，他是完全想不到，居然临时换了个更难的……不，这已经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了，这一对双胞胎的病，根本就是无解…… 她们来自西北地区更西边的沙漠地带，是亚人部落联合一位德高望重老酋长的掌上明珠。 她们从小修习双子魔法，借助她们血脉中天然的魔力波动纠缠，发挥出一加一远大于二的效果。 然后她们施法过猛，在对称的部位得了魔力淤积瘤…… 这个事情的坑就在于，因为她们之间的魔力纠缠关系，需要同时将两个瘤子割下来，才能确保它们都不爆炸。 否则，那不是谁死谁生的问题，俩姑娘都得死。 鉴于西北地区和亚人部落联合不错的关系，那边把双胞胎姐妹花送到休曼王国来治病。 这事儿是某次国宴上，酋长跟国王提的，国王当时便夸下海口，兄弟，我们休曼王国近年来医学发展迅猛，隐隐有超过地精群岛、直追精灵帝国的趋势，你看好了啊，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然后，姐妹花给送到西北地区，大家伙儿一顿会诊猛如虎，会诊完了得出结论：这个，真做不来。 国王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姐妹花的病，于是几位可怜的、在会诊上老实巴交地发表悲观言论的主任医师，就成了不惜一切代价的那个代价。 但这对于姐妹花的病情于事无补。 那边正愁着这事儿咋整呢，艾瑞达忽然一个通讯发过来：你永远可以相信罗小贤。 通讯内容虽然有卖萌和王婆卖瓜的嫌疑，但，有人肯接盘，那当然是开心的，就给送来了。 罗贤本来想等会开完了，再在雪音城把这手术给做了，但既然塞留申科他们一副要跟罗贤决一死战的架势，他便决定，把这个手术拿上会议的示教手术环节来做。 参与手术的医生护士们，无一例外，身上套着厚厚的护盾，腰间还绑了挑战杯官方护盾，碎盾免疫伤害的那种。 而手术室，也挑了最高等级的防爆手术室，整得跟地下核掩体似的。 毕竟是7级的双子法师，在普通手术室里爆炸的话，这东部肿瘤年会的会场就要变成双子蘑菇云了。 鉴于这些准备工作，罗贤的手术开始的比较晚，而豹豹那边，已经进入了手术的核心环节。 887 救人 豹豹真正的强悍之处在于，他不仅修习了亚人族的传统斗气和斗技，还练了一首幽灵属性魔法。 能进展，还有幽灵属性魔法，这种豹子应该叫做申公豹……开玩笑的。 此时，外围的血管结扎和组织预处理都已完成，按理说，该要操纵显微切割机构，来一场最华丽的刀片秀。 然而，豹豹却选择脱掉胶皮手套，放在托盘上，并让二助给他的手做无菌附魔处理。 这种处理对于皮肤略有伤害，不过亚人族皮糙肉厚，就不怕这个，跟牛头人可以用丁.丁喷火是一个道理。 “来了，是豹豹的拿手绝活儿，灵体化手术。”有人喊道。 人群中有部分人挠头，于是，懂哥们便带着些许的炫耀，解释了一通。 这是由死亡国度的某位邪道医生提出的手术手法，即，将你的胳膊灵体化，将其放入患者的躯体中的某部分，随后再将你的手指部分实体化，不暴露术野的情况下，完成手术的操作。 有时候要切除的东西位置太诡异、不方便下刀，就可以用这种方法，采取钝性分离。 该方法脑洞打开，思路清奇，深受许多医学理论家和嘴炮键盘侠的喜爱。 但是，实操起来就会发现，首先，灵体化的操作手，与患者组织重叠，当时感觉一切安好、就是晴天，等手术做完了进入恢复期，总是会出奇奇怪怪的问题。 就好比，某些贵妇喜欢让自家养的大狗的「哔——」进入「哔——」从而享受「哔——」的快乐，当时感觉快乐的一批，时间长了，说不准会诞生什么隐患…… 而且，如何精准控制手的灵体化/实体化切换，也是一个技术难点。 说的明确一点，甚至许多当了一百多年死灵法师的老家伙，都很难保证不出错。 而豹豹的厉害之处在于，他很熟练，而且他有尖牙利爪，自带锐性分离功能，使用这项绝活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此时塞留申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就是他对这场手术结果的判断根源。 像豹豹这样的医生，不管是位置多么刁钻的魔力淤积瘤，他都能够搞得定，因为他根本就不受位置的限制。 而罗贤，塞留申科更倾向于认为，选择更换更难的病人，实在是迫于无奈的掩饰行为，反正都做不成，不妨选个顶级难度的，失败了反而不丢人。 这伎俩，塞留申科年轻的时候就会用啦！ 在豹豹灵体化的胳膊进入患者身体的时候，塞留申科将个中关节，讲给了学生们听。 这种高端选手的分析，对他们而言还是蛮新鲜的，不由得暗暗惊叹，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反观清纯妹子，仅凭着自己对罗贤的一腔热血，就轻易地跟业界大佬打赌，轻易地就把自己给玩进去了，除了慨叹一声赌狗biss之外，也只能说，年轻人不要太自信。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看清自己的结果了？”塞留申科笑眯眯地瞅着清纯妹子，眼神划过她嫩滑的脸蛋和白花花的大.腿，有些趋向衰老的身体，有再度被唤醒的趋势。 他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年轻、有活力，关键是尚且有一些心气儿，不像那些成熟的风尘女人，随便拿出点利益来勾引，就会自愿张开大.腿。 看着这样的女孩子，在他的玩弄下，世界观被击碎，逐渐地堕落下去、滑向深渊，是塞留申科最喜欢的节目之一。 “哼，罗医生……罗医生那边，还在没开始呢，谁知道会怎么样。况且，我不觉得罗医生会做出你说的那种事。像罗贤那样的医生，如果力不能及，他会坦然承认手术不会做，而不是拿患者的性命开玩笑。” “呵呵，你也把罗贤想得太单纯了。他那些招牌术式，哪个不是需要大量的失败例子积累起来的走钢丝手术？不说别的，就那花式割蛋，得割坏多少猫才能练出来啊。” “那不一样，猫猫是猫猫，人是人……” “哈，小孩子就是嘴硬，懒得跟你辩。既然你这么认死理，那总不会赖账，我作为长辈，也仁慈一点，这次陪酒，地方你来挑，不过，你可得挑档次足够的地方，路边摊我可是敬谢不敏的……” 这边塞留申科油腻地逗弄着清纯妹子，防爆手术室里，罗贤却浑然不觉，专心地和杨医生一起给双胞胎姐妹花做术前准备。 杨医生瞅了一眼监视会场的小光幕，道：“贤哥，豹豹那边已经在动手了，目前正在动态魔术回路造影的帮助下标记魔力淤积瘤供养血管断点位置。” 罗贤听罢，只做了一个字的评价：“菜。” 杨医生笑了：“哈哈哈，贤哥心态就是放松哈，你是觉得他断点选择菜，还是造影运用的不好……” “我是说你菜。别关注这些有的没的了，快把碘伏给我涂匀了。” 杨医生哑然失笑。 他确实有点紧张，有一说一。 此次的示教手术，对于罗贤来说，有那么点和世界对抗的意思，不管是手术本身，还是手术的意义本身，都是逆天改命级别的难。 不过，若是能成的话，在葛素史兰克的压迫下，完成历史级的肿瘤外科手术，吊打药企聘请的高手…… 估计，各国医学界的核心圈子，都会被震动一番。 罗贤虽然情商感人，但好歹跟老杨共事了这么久，自然能看出他的紧张。 反倒是按理说大场面经验最少的小顾，淡定的一笔，确实是个有趣的女人。 罗贤沉思片刻，突然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决定做这个双子魔法师的手术么？” 手术室里的人们精神一震，期待着从罗贤的嘴里听到什么伟大的言论。 “贤哥……您不是说，想震慑宵小，让这帮人不敢再轻易搞你么。”杨医生笑道。 “这只是一个很次要的原因。真正的主因在于，我发现这俩小妹妹皮肤贼好，救活了，或许可以给我的化妆品打广告。” 全场窒息。 “好吧，开玩笑的。其实我只是单纯的想救人而已，救人，不需要理由。我也希望你们记住，我是来救人的，在救人面前，什么药企斗争、什么几把豹豹，都不值一提。” 说罢，罗贤突然向前一步，站在两个手术台的中间，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发动魔力，向两边一抓。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隐约的“噗呲”“滋滋”声。 待到他们回过神来，两枚冒着青烟的魔力淤积瘤，咚咚两声，落在了托盘上。 在肃穆的注视下，罗贤说了一句“手术完成”，便静静地抄着手走向手术室外，那背影，逼格拉满。 888 转折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亲临现场的观众们都会回忆起那一幕。 那一幕发生的实在是过于迅捷，大家还没做好看罗贤动手的心理准备，关注点依旧放在那哼哧哼哧对着动态魔术回路造影控制手指实体化的豹豹身上。 有一说一，豹豹这手术虽然从美学角度上来说有点丑陋，但条理清晰、一板一眼，且有着多年的熟练度加成，其实速度也不慢，但因为丑陋，带给人的观感就稍微慢一点。 这就好比安卓和ios，同样的运行速度下，后者就显得不怎么卡，为啥呢，过度动画做的好呗，用通俗的话来说，卡得比较均匀…… 就今天坐在前三排的医生而言，其实他们已经不太在意他们的手术风格是否普丑了，开玩笑，他们普遍年事已高，本尊都已经转向不可避免的普丑，手术再绚丽，也做不来追风少年。 他们更在意手术的难度和疗效……其实也不是，难度和疗效，其实是附加效果，真正让高阶医生在意的，是手术的科研价值，以及能够帮助他们获得高阶强者、上流社会的青睐。 显然，豹豹的方法，是针对高难度窄入路魔力淤积瘤的一种通用解法，就像一元三次方程的求根公式，虽然有点笨重，却保证你付出努力后肯定能解出来。 而罗贤的徒手抓瘤子，更像是超级学霸们那所谓的观察法，在外人眼中，靠的更多的是灵光一闪，但灵光一闪终究是有局限的，也就图个乐，真要位高权重的大佬们做手术那还得找豹豹。 当然了，豹豹这一套，对双子法师这种情况就无能为力了，但是，难道他罗贤就有能为力吗？ 要是罗贤能把双子法师治好，我！当！场！就把这个东部肿瘤年会参会证给吃下去！ 观众们一边欣赏着豹豹成熟的技术，一边骗吃骗喝。 然后，就突然地，罗贤就动了，在前排某大佬抠鼻屎的时间里，两颗魔力淤积瘤，就掉在了托盘上，冒着青烟，很好吃的样子……不是，这不是重点啊！ 他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动手了？！ 防爆手术室里的诸君，在短暂的错愕后，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人在肿瘤外科呆久了，尤其是持续做魔力淤积瘤这个大项目的医护人员，谨慎和高强度的神经反射，已经刻进了他们的DNA里。 尤其是碰上罗贤这种胡来的医生，那是恨不得碰瓷王附体一个后撤步直接撤到雪音城郊区的。 顿时，手术室里鸡飞狗跳，折腾了好一阵，那两颗“瘤弹”，居然，没爆炸？ 他们马上将看怪物的眼神投向罗贤，这时候罗贤已经走到手术室门口踩开了气密门，只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然后，罗贤突然白眼一翻，直挺挺地脸朝地倒了下去。 顾千雪手疾眼快，几个箭步冲过去接住，避免了罗贤摔个狗啃屎的命运。 杨医生随后赶到，摸着罗贤的脖子探了一下，道：“魔力枯竭了，送上去吧。” 魔力枯竭倒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罗贤这波视觉效果确实吓人，如果魔力枯竭的话，身上挂的盾就失去连接效果全无，若是手术失败…… 杨医生顿时一个激灵，心中，贤哥的身影，又高大了许多。 会场里。 塞留申科瞪圆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智力在这一瞬间降为了负数。 他根本无法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实！ 不，其实他刚才根本啥都没看清，是贴心的主办方搞了个回放，众人才得以明白，罗贤到底做了什么。 在伸手的瞬间，罗贤的双臂灵体化，并在没有魔术回路造影辅助的情况下，猛地进入双胞胎姐妹花的身体，信手一抓，回收手臂。 这里有一个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细节：此时，罗贤的手，和抓出来的瘤子，都是灵体化状态，他将灵体化的魔力淤积瘤往托盘上丢，并同时取消技能。 在瘤子落地的瞬间，它们变成了实体。 后面的年轻医生们，惊叹于这一环控制的精准，而前排的医生，则更加关心，在双子法师的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华丽铠甲的男人，冲进了手术室。 参与手术的雪音城医生，本能地阻止，毕竟是无菌处理过的手术室，铠甲这种东西进来不太方便。 那男人粗暴地将阻拦他的医生推开，径直走到双子法师面前，质问道：“你们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们脸色这么差？” 杨医生率先镇定下来，主持大局。 “这位先生，请您离开手术室。我们刚为两位患者做完魔力淤积瘤切除，还要做后续的检测和观察，请不要……” “什么？！” 男人震惊了：“你们动手术了？可恶啊，是谁给了你们这个胆子？” “不好意思先生，手术经过了患者家属的签字，我们是合法、合理地……” “哈？是哪个家属，给我叫过来！” 眼看着要吵起来，杨医生很是头痛，讲道理，应付不讲理的患者家属，他还是有不少经验，但面前这位身上带着浓重的杀气，一看就是常年在西大陆前线厮混的狠人，加上这场手术是艾瑞达拉的皮条，很多信息杨医生其实不知道，现在他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好在这时，一位毛茸茸的姐姐，冲进了手术室，拦住那粗鲁的男人。 “手术是我签的字。你有什么意见？” 男人错愕了一下，突然笑出声：“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只丧家之犬。怎么，亚人部落联盟待不下去，跑到休曼王国耍威风来了？” 毛茸茸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淡淡道：“从备份上来讲，我是这两个孩子的小姨，我给她们签字，有什么问题？” 突然的转折，让会场里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而熟知王国政治广谱的医生，顿时兴奋了起来。 因为，这突然出现的两位，都是非常微妙的人物！ 889 双人补魔 穿战甲进手术室的男人，是休曼王国的四王子，名为休·赤红，这名字在休曼王国的主流民族看来颇为古怪，但是，这是纯正王族的特征。 休曼王族的核心竞争力，不在于修炼，而是对古代造物的亲和力。 赤红的眼睛是赤红色，头发也是赤红色，如果长的萌一点就可以去演森林冰火人了。 不过，他此时的表情很凶恶，因为，他是想不到，可恶的毛茸茸居然做出了如此草率的决定，居然把双子法师带到东部肿瘤年会上做手术！ 双子的病，难道是学术会议上的示教手术能解决的？ 杨医生认出了四王子那标志性的红毛，于是只得退到墙角，听他们吵架，害怕.jpg。 而外面的人，则是机智地通知了主办方那几位镇场的大佬，让他们赶紧过来调停。 一片混乱中，顾千雪偷偷溜走，跟着罗贤跑到楼上的病房里，把其他医护人员支走，满心欢喜地拉上窗帘。 给罗贤，补魔！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顾千雪的魔法系居然修炼到了1级高段，给1级初段的弱鸡罗贤补魔，绰绰有余。 她老早就想给罗医生补魔了，可明中有凌菲儿，暗中有暮雨酱盯着，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现在，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有正当的理由，又没有人打扰，此时不补，更待何时？ 小顾兴奋地脱.掉.了上衣，露出性.感又不失少女气息的内衣，下身的黑.丝.裤.袜摩挲着罗贤的身体，很是感慨。 哎，爱上如此优秀的男人，也是一种悲剧呀，聚少离多……不对，这说法不准确，应该是每天都能聚，但能抽出机会独处的时间太少了，这么多人盯着呢…… 就在小顾感慨的时候，一只巨○萝莉悍然从床底下钻出来，大喊道：“嘻嘻嘻，给贤哥哥带回补魔水晶来辣！” 小顾一个激灵，望向暮雨酱的眼神，充满了怨念。 她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微笑道：“暮雨酱，罗医生补魔的事情，由我来操心就好了，不用你管。毕竟，我才是罗医生的器械护士，你是保镖哦，保镖就应该回到阴影里，乖乖呆着哦。” 暮雨微微一笑：“哦？谁规定补魔要由器械护士来的？要补，也是我来补好吧，就你这个1级高段弱不可闻属性还贼奇怪的魔力，真怕污染了贤哥哥高贵的魔术回路呢。” “哦？看来暮雨酱很想为我代劳呢，如此多才多艺的保镖，想必凌小姐会很喜欢的吧。” 俩人激情对视，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产生。 这时候罗贤忽然从床上奄奄一息地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气若游丝道：“快，补魔……” 魔力耗尽的感觉很难受，但当时罗贤心血来潮，又对自己的魔力储量心中有数，确信能坚持到手术完成再倒，就干了。 这无疑是一种冲动行为，罗贤其实很少冲动，即便在没有双生树的时候，他也是一个冷静的医生，可那个时候，望着周围紧张的人，和会场外等着看笑话 的人，他忽然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唤醒大家脑子里或多或少都缺了那么点的东西，于是，他在那几秒钟里燃尽了体内本就不多的魔力，做了迄今为止最帅的一场手术。 可是，魔力燃尽的感觉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而且，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是……如果魔力达到过载枯竭的状态，双生树给予的魔力恢复药剂，是没什么卵用的…… 于是，他只能等待着有人给他补魔，索性顾千雪和暮雨都能补，那问题应该不……嗯？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开始补？ 疑惑间，罗贤费力地睁开眼睛，赫然发现两个被他寄予厚望的补魔充电宝，居然在吵架？？？ 后宫起火我认了，毕竟罗贤自认为，自己的项目管理能力还不足以降服目前这几个怪物，但，你们这个时间是不是选得不太好？ 被罗贤喊了这么一嗓子，俩人鼠躯一震，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罗贤身上扑。 众所周知，对于普通的修习魔法系的人型生物而言，补魔有两个入口…… 在这一刻，小顾和暮雨，居然产生了同样的灵感，并慨叹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狭隘，一个铆足了劲儿独自给小贤补魔，一个铆足了劲儿去买补魔水晶阻止小顾补魔……这是多么内卷的思维啊！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俩人一起给小贤补魔，并互相约定不告诉凌菲儿，不仅爽，效率还高，美哉！ 与此同时，地下防爆手术室里的争吵进入了白热化。 “毛茸茸，你可别唬我了！”四王子赤红怒发冲冠，像是头上着了火，“你给我拿过来两个烧焦的肉球，就告诉我是切下俩的魔力淤积瘤？你咋不说这是你爹的蛋蛋呢？” “册那！”居然真的叫毛茸茸的亚人族姐姐，凶悍地回应，“你不信，你把你那个传家宝拿出来测一测啊！” “我凭什么把如此珍贵的东西浪费掉？” “那就去拍片子啊！” “不行！谁知道你们对我未来的老婆们做了什么！要是现在她们处于不稳定状态，拍个片子炸了怎么办？” 毛茸茸简直要抓狂了，她见过难缠的，没见过赤红这么不讲理的。 也正是因为这位王子为了双子法师的病情关心到了一个变态的程度，毛茸茸才偷偷地答应了艾瑞达的拉皮条。 而现在，处境就来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赤红拥有一件爷爷辈儿传下来的宝物，可以安全地测量魔术回路的连通性，不像魔术回路造影，会一定程度上产生干扰波动，现在双子法师情况不明，确实更应该让赤红掏出他的传家宝。 但赤红精神不太稳定，毛茸茸只好跟他讲道理，你看，罗医生手术都做了，你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赤红闷闷不乐，这波算是被她给坑了，等回头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这家伙付出代价。 他是不信罗贤能这么快把魔力淤积瘤解决掉，那两颗黑乎乎的东西，无非是什么障眼法罢了，人族的医学年会嘛，都喜欢这么作秀，他懂的。 但他也不能让双子去做造影，就只好把稀有的宝物用掉了…… 赤红叹气，拿出一根刻有几节凹槽的长玻璃管，接触双子法师的皮肤，连接起来。 “你看，我说吧，就这魔力连通性，怎么可能是治好的……” 赤红话音未落，只见那根古朴的管子忽然爆发出猛烈的红光。 那是检测到超连通性的标志…… 赤红瞳孔骤缩，这，怎么可能？ 毛茸茸则是眉头一皱，大喊道：“坏了……” 场外的观众们只听见“轰”的一声，信号中断。 这场手术里终究还是发生了爆炸，只是，和大家预想的，不太一样…… 890 带我一个 在传家宝炸裂的一瞬间，四王子其实是呆住的，好歹豹豹及时出手，避免了双子法师的意外受伤。 不过，会场里却是炸了锅，望着光幕里的滚滚浓烟，不少医生连忙往手术室的方向冲，路上就做好了抢救的准备。 先不说双子法师的身份，至少，那手术室里的医生们都是宝贵的财富。 尤其是那杨医生，虽然技术上貌不惊人，但据说是罗贤最看重的助手，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如果给炸死了，无疑是巨大的损失。 好在虚惊一场，此次手术室爆炸完美遵循了有烟无伤定律，杨医生一根毫毛都没伤到，倒是可怜的麻醉医师因为所处的位置微妙，被飞来的镊子刮伤了脸，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为他缝针。 麻醉医师受宠若惊，如此高规格的缝针，他觉得他能吹一辈子。 “毛茸茸，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赤红的状态转变得很快，被打脸后迅速地转换情绪，开始抓着毛茸茸问这问那，一副要把罗贤的祖宗十八代信息给挖出来的架势。 王族们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丰富社会资源，但他们依然对顶级医生具有强烈的需求。 他们找医生一般不看段位，只看他有没有绝活儿。 罗贤现在的段位是钻石3（经过两个刷新周期，被段位卡了两次），但就他对肿瘤切除的理解而言，已经足够让高贵的王子去礼贤下士了。 “不是，你别问我啊，罗贤他就在上面的病房里躺着呢。”毛茸茸道。 “你闺蜜不是他老婆么，你难道不是对他很了解？” 听到这话，毛茸茸脸色一黑，大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毛茸茸和凌菲儿也是故交了，俩人都是9th-γ兵团出身，后来毛茸茸被调到β去了，但两人的联系和感情却没有淡过。 甚至去年，凌菲儿实力尽失险些惨遭强X的时候，就是嗅觉敏锐的毛茸茸出手救的，为此不惜得罪几位王都大佬，也是真爱了。 但是……自从凌菲儿泡到罗贤之后，她毛茸茸就彻底失宠啦，凌菲儿每次跟她通讯，至少80%的内容都是跟罗贤有关，简直是狗粮拉满。 喂喂，人家是大猫不是狗狗啦！ “得，既然你坚持，那我带你上去好了，帮你牵个线搭个桥。不过，你想让我帮你问话，那不可能，我和罗贤其实根本就不认识，懂吧？” “嗯嗯，懂！”此时的赤红显得极其乖巧，毕竟，有求于人嘛。 俩人来了病房区，毛茸茸还没来得及敲门，赤红直接推门进去了。 这四王子实力确实没的说，为国奋战也是黑不动，但就是情商有点捉急。 不过，赤红往里走了两步，又光速退了出来，脸上写满了尴尬。 “咱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这毛茸茸可就好奇了，探头往里一看，赫然看到小顾和暮雨给罗贤补魔的场景，画面太美，当时就血压拉满了。 由于补魔太过投入，俩人都没什么反应，但毛茸茸的内心可是反应剧烈，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受到了摧残，心中为凌菲儿打抱不平。 瞧瞧这男人！来雪音城开个会，居然都能跟小护士+小保镖双.飞，就这种花心的男人，凌菲儿居然把他当宝。 毛茸茸一时气结，拿出成像水晶一阵猛拍，果断发给了凌菲儿。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一个(ΩДΩ)，显然也被震撼到了。 哼哼，可恶的臭男人，只要像我这样敢于曝光、刚正不阿的有识之士站出来，菲儿迟早会认清你的真面目…… “喵喵喵……” 毛茸茸朴素的铃声响了起来，她一阵偷笑，找个安静的地方接起来。 嘿嘿，菲儿会不会一时冲动，委托我把罗贤的腿打断呢，那可太爽了嗷…… “毛茸茸！你为什么会在雪音城，你是不是对我家小贤有邪恶的企图？啊？这春天还没到呢，你怎么就发X了呢？” 凌菲儿婉转动听的声音传来，可这话的内容却让毛茸茸如坠冰窟。 “什么鬼啊，菲儿，你好像没抓住重点……” 毛茸茸给凌菲儿描述了一下场景，凌菲儿确认自己的闺蜜没有偷吃，才松了口气：“这样呀……嗯，谢谢你的提醒，我确实没想到过这种玩法呢。” “啊？”毛茸茸完全跟不上凌菲儿的思路。 “我没修习过任何魔法系的东西，所以没办法给小贤补魔……看来，我也得开拓一下业余才艺了，不然岂不是要落后了……” 此时这只小脑斧有很多的问号，她彻底震惊了，凌菲儿这半年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吗？ 看到罗贤补魔的画面，第一想法居然是带我一个，而不是把那两个小.骚.货给砍死！ 她挂掉通讯，脸色很难看。 “哎……我的菲儿青春一去不复还……” 赤红满脸赤红地等了很久，罗贤终于补魔补爽了，一脸肾虚地半躺在病床上，赤红搬了个小凳坐在病床旁边，给罗贤滔滔不绝地阐述者他的挖角理念。 “罗医生，您这尊大神，冷泉港这种地方根本就容不下好伐，你来王都，我们王室直属的医院，随你挑……” “算了，我在冷泉港呆习惯了，而且，也有自己的诊所。” “你可以把诊所搬到王都……” 旁边端茶倒水的杨医生暗暗吃惊，这位赤红王子，可是一向心高气傲的存在，代表王室对医生发出如此赤.裸的挖角邀请，也是绝了。 看来传家宝炸裂，确实带给他了很大的冲击。 “赤红先生，这不是客观的问题，是主观上……我很喜欢冷泉港。”罗贤道。 “哦？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和她相爱相知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家永远在冷泉港。” 与此同时，画面通过杨医生依照遵嘱摆在窗台上的成像水晶，传回冷泉港。 卧室里，凌菲儿慵懒地侧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瞅着罗贤给王子喂狗粮，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我老公，面对挖角无动于衷……那么，双人补魔的事情，就姑且放过你。” 涉事的三人浑然不知，一场危机就这样靠着罗贤丧心病狂的狗粮硬喂行动，无形中化解…… 891 我一进来就看到罗贤在扎…… 被罗贤拒绝了挖角提议后，赤红王子贼心不死，转进提出，让罗贤参加王室的冬季会诊。 “这是每年例行的会诊，其实嘛……就是大号体检啦，很多京城名医都想参加，机会难得……” “我这人不是很在于机会是否难得。”罗贤打断道，“我更在意，通过这次会诊，我能否接触更多偏难怪的病例。” 偏难怪，是一位高阶医生在公众眼里理应拥有的追求。 但很少真的有医生真的会把它当成人生追求，一般也就说说而已，图个乐，真要谈梦想那还得是大把钞票和强者的庇护。 赤红转念一想，罗贤好像已经不缺这两样了，而且钻三嘛，这个段位的医生往往反而比星辰大佬们更富有医学理想。 就好比说，钻石打野反而能更加坦然地说出“xx都是我在C”…… “病例嘛，王室……王室长期接触古代造物，一些后遗症，是很不常见的。”赤红机智地找了一个理由。 虽然此子情商堪忧，但好歹，指挥作战多了，智力没什么问题。 “那还不错。王都的奶茶怎么样？” “啊？什么奶茶？” “我现在出飞刀，当地的奶茶文化如果兴旺且有地方特色的话，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罗贤一脸平静地阐述着他的飞刀理念。 事到如今，休曼王国各地对罗贤开飞刀的邀请，密度已经达到每天好几个通讯了。 这很正常，飞刀这种东西，医生的技能稀有度越高，受到邀请的概率也就越大，而罗贤几项最出名的技能，除了包○环切，都是绝活儿。 冷泉港是罗贤的基本盘，除了诊所和医院，现在还得管课题组，他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出飞刀转而把担子全压在华恋和拉比特身上。 所以，要有取舍。 “奶茶的话……”杨医生代替赤红回答，“王都有几家百年老店，比如「海拉鲁后厨」「第九天堂」「羊脂球」……它们对于奶茶，都有独特的理解。” “那确实不错。我接了，大概什么时候？” 终于请动了罗贤的赤红，心情好了起来，把那爆炸的传家宝拿出来让罗贤欣赏了片刻，转而道：“罗医生，我还有一个请求……双子法师那边，您要是方便，能不能帮我……求求情？” 原来，赤红对双子的病情过度关注，一方面是因为治好双子是王室对亚人部落联盟的承诺，外交无小事，让王子去跟进，理所应当。 另一方面，赤红对双子也有所求。 杨医生虎躯一震，难不成这赤红想要玩姐.妹.花.双.飞？ 也太野了吧，杨医生记得休曼王室的作风还算体面，公开娶亚人的双子姐妹，怕不是要被老国王给打死？ 感受到杨医生的眼神，赤红连忙解释：“你别乱想，我只是想让她们打我一顿而已。” 罗贤吐槽道：“你这个要求倒是挺清新脱俗的……” “不是，你们……哎，听我解释啊，我这是为了红莲战甲的修行。” 赤红瞅着解释不清，索性驱动体内的远古能量亲和力，顿时，一圈造型炫酷、跟原教旨日式奇幻异世界画风不太相符的黑红色战甲，在他的身体周围浮现。 “这件宝物，自从我出生的那天起便伴随着我，父王说，我天生跟火元素友好，我出生的那天，整个洛夫特大森林的火精灵都在低语着我的名字……” “那你应该去西大陆找个火山修行嗷，你让人家小姑娘打你干什么？”罗贤不太理解。 “不行！事到如今，我的战甲已经修炼到了第四阶段，已经与我的神经高度融合，父王说，我必须经历深入骨髓的痛苦，才能更进一步。而双子法师的攻击属性，恰好能够对红莲战甲起到极佳的穿透作用……” 原来是这样，罗贤暗暗想到，还好双子法师是亚人部落的，而部落是休曼王国的盟友，如果是精灵那边，以他们的作风，估计赤红先生现在已经不是四王子，而是死王子了。 罗贤接受了赤红的委托，作为双子法师的主治医生，四舍五入也是救命恩人，这点小要求……大概……没问题吧？ 哪知道，罗贤一提赤红，两姐妹马上便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明明之前刚度过了半小时愉快的聊天来着。 “罗医生，你别理那个憨批，他就是个变态，老抖.m了，整个王都都知道呢。”双子姐姐说。 “姐姐姐姐，你说话太不留情面啦。”双子妹妹纠正道，“你应该说，我们实在是不忍心对英俊伟岸的四王子下手……”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罗贤问。 “这倒没有，就是……就是他很烦啦！”双子妹妹回想起了什么羞羞的往事，两只眼睛都成了x号，“他老把我们当小孩子，还说什么突破以后带我们去捞金鱼，呕……” “而且，拜罗医生您所赐，现在我们的力量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产生了质的飞跃。”双子姐姐忽然兴奋，推开窗户，“你看，就像这样……” 妹妹眉头一跳：“哎哎，姐姐，别……” 已经来不及阻止，妹妹只好握住姐姐的手，俩人共同驱动魔力，病房里的空气像是获得了生命，悦动、起舞，这是风元素的效果。 一发强大的风雷聚能炮，朝着天上射了出去，击中厚厚的云层，发出骇人的闷响。 随后，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靠！”目睹了这一幕的杨医生，忍不住吐槽，“我说怎么这两天老是下雷雨……你们两姐妹真会玩啊！” 看来不管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赤红都不该对双子法师报什么指望了。 不过，罗贤往临床加速实验室里钻了一趟，想了个不错的法子。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也许可以帮你突破。” “你？” 赤红笑了：“罗医生，您的医术我确实心服口服，就连王室那几位星辰大佬也不能说稳赢你，不过，您的攻击，想要穿透红莲战甲对我造成伤害，那完全不可能……” “哦，是吗？” 罗贤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根银针，手指一弹，扎在了赤红的胳肢窝里。 王子殿下猝不及防，眼睛一瞪，发出放屁野猪被鹅妈妈啄了屁股一般的大吼。 恰好毛茸茸奉闺蜜之命来查房，开了个门缝，赶紧关上了。 然后在速记本上写： 今日雷雨转晴，我一进门就看到罗贤在扎赤红王子，王子很享受的亚子。 892 理性 示教手术的环节结束后，次日的东部肿瘤大会议程，塞留申科干脆就没参加，没办法，这波丢脸实在是丢大发了，而且是在那几个明显还在读中学的小孩子面前丢人。 塞留申科实在是非常后悔，为什么要相信豹豹。 从慢镜头回放里看了罗贤的操作后，他现在觉得，之前豹豹看起来赏心悦目的手术操作，现在看来是无比的笨拙，期间的差距，就像祖安语言大师和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豹豹秒变宝宝。 局势上，现在塞留申科已经0:2罗贤了，不过他手中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罗贤没办法找到用于实验的精灵样本。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不管是哪边的支持者都相信那免疫激活剂确实会致癌，就连塞留申科本人都觉得，罗贤这一次是赌对了。 拿“临床试验见真章”的说法说事儿，无非就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真要做起临床试验来，不管是塞留申科还是葛素史兰克，绝逼就慌了，因为结果已经非常明显，所以，千万不能让罗贤找到足够的精灵样本…… 不放心的塞留申科，跟葛素史兰克的高管发了通讯。 对方表示，稳住，不慌，我已经跟皇室打过招呼了，他们会管好帝国境内的人力资源机构，绝对不会出现二五仔。 精灵帝国首都，阿肯市。 “爸爸！放我出去！” 蔷薇玫瑰泪家族的老宅里，莉莉安疯狂敲打窗户，那敲打加了风系魔法的元素之力，敲得比摇滚乐队的架子鼓都响。 怎奈何，早已熟知女儿套路的斯佩尔，把宅子里的窗户都换成了三层的，加了重重降噪附魔，怎么说呢，毕竟是法师世家，当爹的水平还是比女儿高出不少…… 尽管如此，斯佩尔还是有点担心，莉莉安似乎非常执着，和以往闹脾气不一样，她这一次似乎是铁了心要去液体战队打挑战杯。 在家软禁了这么久，都没能扭转她的心思，也是服了。 这不禁让斯佩尔公爵心里打鼓，怕不是关着关着，要把女儿关出心理疾病来了，该怎么跟孩儿她妈交代啊？ 于是，今日斯佩尔又跟莉莉安来了一次父女谈话，结果，却听到了出乎意料的东西。 “爸，听说罗医生遇到了麻烦，咱们去帮帮呗？” 斯佩尔愣了一下，关注点居然在免疫激活剂事件上，这斯佩尔是没想到的。 “你想怎么帮？” “他需要样本吧，我们不是上个月刚抓了一波二五仔，反正也要死刑了，就给罗贤哥哥送过去呗……” 这个请求逻辑上倒是挺顺畅的，但基于利益考量，斯佩尔不可能同意。 “女儿啊，这事儿有点为难……你得知道，罗贤这次整出的大动静，是有悖于整个医药行业利益的，若是开了这个头，以后全世界各地的医生都指着找药企的麻烦发财了，那药企还办不办了？” “可是，那款药确实有问题，有问题还不让说了？” “是有问题，但，你要这么想，葛素史兰克，大药企，它研发、生产、发行了无数药品，拯救了无数生命……仅仅因为一次微不足道的失误，就让它承受公众的审视和巨额罚款，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莉莉安眨眨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老爹说得还蛮有道理，但转念一想，马上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葛素史兰克作为大药企，攫取了巨额的利润，既然如此，他们也理应承担药品质量出现问题所带来的负面效应……” “哎……孩子你还小，我跟你说不通。” 这话仿佛点燃了莉莉安的怒火，她猛地站起来，声音高了八度：“父亲大人，请你不要老是拿我的年龄来说事……是，我的人生经验相比你们弱了很多，可我也是有基本判断能力的。” “用你们的逻辑来说，罗贤哥哥的医术，也拯救了无数人，难道就要因为这一次有悖于业界潜规则、为患者利益发声的行为，被葛素史兰克打压吗？” 莉莉安叹了口气：“父亲大人，很多时候，思想过度成熟，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说句可能得罪您的话，您和母亲，就是因为思想太成熟，才走到离婚这一步，不，与其说是成熟，不如说是过于冷血，你们的脑子里只有理性和利益，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和热血，呵，也许这也是精灵族发展到今天陷入瓶颈、陷入怪圈的原因之一吧……” 斯佩尔头皮有点发麻，不是孩子，你咋还上纲上线了呢？ 但不得不说，她的话对斯佩尔是有些打动的，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女儿，比想象中还要成熟。 而且……离婚的事情，对她的成长所留下的伤疤，也许永远也无法愈合。 “反正，这一次，我是一定要帮罗贤了！”莉莉安哼哼着，狠话甩完了开始撒娇，“帮罗医生弄到样本，或者让我去液体战队，或者让我去死，你选一个吧！” 说完，莉莉安跑回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门。 “唉……孩子大了，有主见了啊。” 斯佩尔叹气，他知道，莉莉安所给出的最后通牒，不是玩笑。 而那些看似孩子气的宣言，却在斯佩尔的心中，渐渐地掀起涟漪。 理性……吗？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纯理性的存在，罗贤这种怪物也没有出现的可能，进而，他的女儿现在也已经变骨灰了。 “哎……真是拿她没办法。” 与其把莉莉安送进云海学院这个狼窝，倒不如暗中帮罗贤一波。 毕竟……以蔷薇玫瑰泪家族的势力，偶尔搞点事情、当一回二五仔，只要理由充分，下场也不会太惨。 谁让斯佩尔如此看重自己的女儿呢。 ------ 东部肿瘤年会的最后一天，塞留申科和葛素史兰克的代表，罗贤和他的小伙伴们，坐上了谈判桌。 这场谈判其实注定没有结果，罗贤的诉求是，在不进行临床试验的情况下，由对方主动承认免疫激活剂研发中的过失，但对方深知临床试验是最后的遮羞布，肯定不会自己扯下来。 大不了就干呗，难不成你们还真能找到样本？ 怎么找，让凌菲儿带兵穿越国境线去抢人吗？ 893 可能这就是生活吧 事实上在搞事情之前，塞留申科和葛素史兰克的小可爱们也聚在一起分析过，真要给逼急了，凌菲儿直接去暴力抢人的可能性，也不能说没有。 但如果这么搞，冲突就上升到更高层面了，凌家现在是恢复期，禁不起这么折腾，所以…… 鱼死网破，他们是不怕的。 况且，葛素史兰克在精灵帝国上达天听，与东北地区接壤的帝国边境早就收到了预警，近期请小心那个拿着大宝剑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女人。 就算，退一万步讲，凌菲儿真的抢到了人，那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精灵帝国同为8级的高手，魔剑士天命·海飞丝·松糕雪地靴，已经埋伏在了边防哨所。 想到这些，塞留申科的心态稳定了许多，这次为了保葛素史兰克，帝国连如此重要的战力都调动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凌菲儿终于处理完了云海学院积压的事务，正坐在罗贤身边。 谈判之前，两人消失了足足三个小时，从罗贤那苍白的脸色来看，去做什么了不言自明。 “凌小姐，这份协议，是我们能够接受的底线了。如若不然，那我们只好期待着临床试验见真章了。” “我们决不可能接受这份协议。”凌菲儿冷冷道，“小贤是正确的，让他撤掉论文，就意味着认错，没有错，为什么要认？” “凌小姐，我希望你搞清楚，在名利场上，对错永远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可这对我来说不是名利场。”凌菲儿微微一笑，“我只想让小贤开心。” 谈判桌对面的医生们，顿时跟恰了五吨柠檬一样。 俗话说千金难买爷乐意，这个世界上从不缺乏有才华的人，也不缺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真正稀有的，是快乐的人。 而有一位女武神不惜一切代价地提供快乐，则是医生们一辈子也不曾设想的事情，可能梦里有吧。 “哈，凌小姐，作为未来凌家的中流砥柱，这么幼稚，可不合适哦。”塞留申科玩味的眼神投向那边的凌肃。 凌肃老狗今天没怎么骚，一个人闷头兀自啃指甲，被塞留申科点名后，才露出招牌的猥.琐笑容。 “兄弟，你真的觉得，你们是铁板一块？” 医生们面面相觑，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们中会出一个二五仔吗，真是有够好笑的…… “凌肃，别给我云山雾罩了，我承认，这次的年会上，罗贤的表现十分瞩目，但你们的底牌其实已经打光了，我是看不出……等一下，抱歉各位，我去接个通讯……” 通讯是塞留申科的同事发来的，此人在隔壁的内分泌课题组，经常和塞留申科就课题经费、壮丁、漂亮女学生互通有无，是周扒皮型恐怖大教授领域的亲密合作伙伴。 此时，老伙伴的声音里写满了慌张和古怪：“老塞，听我一句劝，别跟他们谈判了，趁着脸还没肿，赶紧溜了吧。” “啥？” “我刚从蔷薇玫瑰泪那边得到消息，罗贤要样本已经快送上门了……咳咳，具体我也不方便多说，总之，你赶紧找个理由溜了吧，丢不起那人。” 说完，通讯就断了，嘟嘟噜的忙音，听得塞留申科太阳穴狂跳。 什么情况啊？什么叫样本送上门了，罗贤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能耐？ 如果这次的实验需要的是亚人样本，塞留申科相信罗贤是有能力搞到的，毕竟这个逼癖好贼几把怪，出去开飞刀二话不说就往治安混乱的亚人街区钻，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但，他们有什么门路搞到精灵样本？而且还是走的蔷薇玫瑰泪家族的关系？ 塞留申科摇摇头，心道自己的老伙伴可能是神经过敏了，于是施施然回到了谈判桌上，丝毫不虚。 不多时。 下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顺着窗户往下看，似乎是一群长耳朵精灵跟几个穿9th战斗服的人起了冲突。 片刻后，工作人员进来，满脸堆笑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刚才有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冲撞了凌将军带来的9th干员……” “你们会场的安保真是逊啊。”凌菲儿翻白眼，“还得让我们9th的人帮你们维持秩序吗？” 感受着凌菲儿的威压，那工作人员腰弯得跟皮皮虾似的，点头哈腰道：“是我们不好，不过那些精灵也是邪乎，居然特地跑到9th的人面前随地吐痰，搞不懂……可能这就是精灵吧……” 塞留申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又过了几分钟，凌菲儿的手下前来汇报。 “长官，那些精灵的身份查清了，是挂着人总参通缉令的国际在逃犯，初步审讯显示，他们还有不少于一百人的同伙，潜藏在雪音城市郊的某处废弃魔族养殖场……” 谈判桌上的诸君纷纷一愣，什么鬼？ 塞留申科想起老伙伴的提醒，瞬间就想通，你妈的这帮逃犯有毒吧？特意跑到凌菲儿的人面前被抓，这不是明显的有问题吗？ 按照人型生物联盟的法律，9th精英部队拥有最高治安管辖权，凌菲儿军衔少将，在雪音城这个地方只要人是她的人先抓到的，那人就妥妥的进了凌家的虎口了，若是有其他人来抢，她把抢的人给毙了都合情合理合法。 “那些……逃犯，总共有多少人？”塞留申科忽然想到一个很滑稽的问题。 干员望向凌菲儿，凌菲儿点头，她才接着说：“根据口供，总计120人……” 得，医师协会规定的免疫激活剂实验样本最低大小就是120人。 这是哪里来的二五仔？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能不能再假一点？ 此时葛素史兰克的高管们脸色都跟亲妈去世了一般，低着头疯狂发通讯，迫切地想要查出来到底是哪里来的二五仔。 而凌肃则是哈哈哈哈大笑四声，拍着桌子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哎哟喂，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呢！正愁着怎么给我女婿找实验样本呢，结果就有人送菜上门了，你说巧不巧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葛素史兰克的高管目眦欲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许不是你们的问题，也许只是一次巧合罢了……”凌肃贱兮兮地叹气，“哎，可能这就是生活吧。” 894 逆行者罗贤 罗贤一行人去欣赏送上门的实验素材，塞留申科和他的小伙伴们则跟在后面，一副心不甘情不愿不乐意接受现实的样子，活像一群斗败了的公鸡。 凌菲儿挽着罗贤的胳膊，满脸的意兴阑珊：“我还以为可大显身手了，没想到……小贤，你实话告诉我，这些家伙，是不是你去找某个不要脸的女人求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凌菲儿的脑海中浮现的，是雪莱那张妖.艳.风.骚的脸蛋，虽然按道理来说，雪莱是葛素史兰克的老总，不应该给罗贤放水，但……凌菲儿深知，女孩子嘛，为了喜欢的男人，那真是啥都做得出来。 她自己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凌菲儿这眼神让罗贤腰子一痛，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温暖，你别急，应该很快就有人上门的。” 罗贤虽然脑回路不同寻常，但他也不是弱智，知道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为他做这种事情是冒了多大的风险，要是就在背后默默支持不现身充当不留名的红领巾，那境界未免也太高了。 他在红眼果蝇街道开了三年的黑诊所，世间冷暖见得太多，也许有人会没有理由地对你好，但真要涉及到大利益，能站在你身边的，也只有凌菲儿这种真爱了。 此时，被捉住的国际在逃犯们，完全没有落网之鱼该有的沮丧，相反，他们纷纷坐在地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心态稳的一笔。 他们原本就被蔷薇玫瑰泪家族的私军给捉住了，给关在魔物养殖场里007修福报，过着悲惨的生活，现在蔷薇玫瑰泪家族赋予他们一个重大的使命——前往休曼王国，前往罗贤医生麾下，作为药物试验的样本。 这可太爽了，要知道，药物试验是有对照组的，他们原本就是死刑的命，现在居然有机会活下来，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况且，当小白鼠每天吃了睡睡了喝，有钱的课题组还会给这些人形小白鼠们请心理辅导师来保持他们的身心健康。 前后对照一下，做药物试验简直就像回家了一样，超喜欢这种感觉！ 见到女武神凌菲儿，一些逃犯们甚至跪下磕头，感谢女武神帮助他们脱离苦海。 瞅着这诡异的场面，塞留申科心态要爆炸了，他揪着葛素史兰克的人过来问：“喂，这是什么情况？到底是谁背叛了我们？” “你问我，我问谁？”那人耸耸肩，面色阴晴不定。 不管到底是谁当了二五仔，这次的事情，必然是他们这些负责在一线处理的高管们背锅了。 这很正常，因为敢于顶着葛素史兰克的势力逆风输出的人，必然本钱很足，足以让他们下场改变局势。 而气急败坏的葛素史兰克，则只能把他们这几个执行层面的替罪羊给开了，来平息股东们的怒火。 毕竟，这一波下来，葛素史兰克损失的利益，估计至少有十亿卢比，总得有人为此负责啊。 至于塞留申科…… 这位爷是作为学者中的大佬被请来站台的，被罗贤击败，也只是学术声誉受损而已，并不会承受公司的怒火，雇佣兵嘛，就是如此。 几位高管顿时心中盘算起来，这波刚下来，塞留申科丢的只是脸，而他们，很可能直接被排除在葛素史兰克的权力核心之外，甚至，直接失去工作！ 他们倒不是离了葛素史兰克就不能活，艾尔风大陆的药企高管，要么是医生专职，要么是具有足够实力的强者，但，离开了如此美妙的肥差，一把年纪，不管是手术还是战斗能力都极尽生疏，只能去小规模的冒险家团队混日子，每日出入危险又恶心的哥布林巢穴，说不定还会被哥布林拖到洞穴深处给一顿…… 想到这样的未来，高管们顿时浑身寒颤，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合计了一番，派出一个代表，满脸堆笑地对罗贤道：“罗医生，说起来，还真是感谢您毒辣的眼光，指出了我们葛素史兰克的错误，提醒了我们做药企的本分……” 塞留申科：？？？ 你们这是做什么？能不能不要变脸这么快？ 杨医生也被震惊到了，老杨是长于人情世故不假，但有一说一，跟药企高层还真没怎么打过交道，无他，跟着罗贤之前，没到那个级别罢了。 凌肃就不一样了，他见惯了上流社会的各种下限帝，别说当场变脸，当场司马的都有，马上笑盈盈地接话道：“呦，怎么，我家小贤怎么突然又香了呢？之前不是扰乱医疗市场的带恶人吗？” “凌家主，瞧您这话说的，之前那只是商业上的纠纷罢了，我们对罗医生其实还是很欣赏的，啊，不说别的，就罗医生这手按摩，已经站在了业界的顶端。” “是啊，这年头，能潜心钻研按摩理疗的医生，简直少得可怜，罗医生是真的从患者出发、全心全意为患者着想，才能做出如此伟大的成绩……” 听高管们尬舔了一波，凌肃老神在在地嘬着牙花子，不回答，反而扭头问罗贤：“小贤，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罗贤沉思起来，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已经走向胜利，现在是收缴战利品的时候。 高管们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只要罗贤敢提，他们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老婆给卖了，当然罗贤想不想要是另一回事。 不过，罗贤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可以从高管们身上搜刮的，他是艾瑞达公司的合作医生，不管是项目合作还是资源倾斜，都应该去找艾瑞达，葛素史兰克这边还真没什么羊毛能薅。 除非这些个高管能给罗贤介绍点特色美食和它们的厨师，以扩充罗氏集团的餐饮业务。 但罗贤问了一圈，除了加重高管们脸上的懵逼之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算了，你们干脆搞个基金会吧。就用来……支持那些给药物找bug、为患者们的生命安全保障而努力的医生们。” 高管们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好主意啊！ 这么一来，葛素史兰克就从隐瞒药物缺陷、利欲熏心的资本家，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革自己命的带善人。 当然，基金会能起到多少作用另说，不过，这一招华丽转身，足以平息董事会的怒火，让他们得以继续留在集团里谋事。 至于罗贤的想法，就比较单纯了。 他只是想为业界做一点大家都不愿意做、又无利可图的事情罢了。 但是，总有人要去啃这些硬骨头，任何时代，都需要能力逆天、心态稳健的逆行者。 895 这是塞留申科最后的波纹了 塞留申科有点慌。 高管们的叛变行为，意味着他将孤军奋战，而在这样的形势下孤军奋战，是没有意义的。 他的心思不禁也活络了起来，塞留申科向来不是个莽夫，而是个见风使舵的机智老卑鄙。 半小时前，他们还在谈判桌上和罗贤杀得死去活来，现如今，高管们已经跟罗贤把酒言欢甚至邀请罗贤去葛素史兰克给员工们讲座，题目就叫《向上的力量》，或者《登峰造极境》什么的，怎么正能量怎么来…… 塞留申科自认为，要是想和罗贤拉近关系，他的优势可比高管们大多了，至少，罗贤麾下的首席大弟子，樱田华恋，从前就是他的学生啊！ 按照学术圈的习惯来说，塞留申科和罗贤，理应是合作关系才对啊！ 此时塞留申科豁然开朗，丝毫没有意识到，来王国之前，他还在为课题组里丢失了大.奶.牛而捶胸顿足。 塞留申科不出意外地在会场旁边的蛋糕店里找到了樱田华恋，他不由得对自己作为一个课题组老板的记忆力而自豪。 在他的印象里，华恋除了日常嘤嘤嘤之外就是喜欢约组里的女生去吃蛋糕，这可能是她宽广胸怀养成的原因之一。 塞留申科拨开几位狗在旁边试图搭讪的青年普帅男子，普帅男子们看到塞留申科胸前的星辰段位执照，自动退避三舍。 在艾尔风大陆的撩妹界，大家有一个共识：不要和高段位医生或者高能级强者抢食吃。 看到原导师，华恋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脖子，随后板起脸，声音冷冷道：“塞留申科教授，真是不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呢，我记得您有糖尿病吧，难不成好了？都能来蛋糕店了？” 塞留申科愣住，等等，这和我认识的华恋酱不一样啊！ 在他的印象里，樱田华恋是一个害害羞羞、可可**的孩子，做报告的时候都容易磕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阳怪气了？ 怕不是在罗家沟诊所被那个傻.逼杨天成给传染了？ 事实上，罗贤对于自己手下的科研鬼才们极为重视，再加上不管是华恋还是大鹅博士，都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罗贤做了许多的保护措施，其中就包括反挖角培训…… 华恋想起罗贤的话，如果遇到你的老东家，没别的，喷就完了，说话怎么毒怎么来。 这波确实把塞留申科给毒到了，他捂住胸口，强忍着坐在华恋对面，露出假笑：“樱田同学，别来无恙啊……近来，在罗医生手下做事，应该不错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我现在和圣卡地亚医学中心再无瓜葛，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老师不是纠缠你，老师现在是真的有难处，念在我们师生一场……” 讲道理，华恋酱实在是不太适合处理这种事情，她的性子比较软，完全不懂该如何回复这种请求。 于是她又开始回忆罗贤的反挖角培训，哎，没办法，自从嘤镇之行，华恋酱的小心心就已经是罗贤的形状了，遇到什么问题，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去找罗贤。 “实在没办法了，就直接报警吧，给，这是9th的呼叫器，这次年会之后，肯定有很多的人盯上你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摇人……”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塞留申科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的华恋酱，果断喊人，把塞留申科给弄走了。 这让塞留申科简直心态爆炸，当老师的来找老学生聊天，居然被精英部队的人带走了？ 殊不知，在经历了罗家沟诊所的宽松科研环境后，华恋终于认识到，像塞留申科这种剥削大师，根本不配被称为老师。 老师的天职是传道受业解惑，而塞留申科老狗，却只会把做不完的活儿丢给学生，然后去喝酒吃饭拉项目，自己站在甲方和乙方之间，作为中间商赚差价。 不过，塞留申科脸皮贼厚，怎么可能自我反省，他只是觉得很羞耻。 可恶啊！区区一个刚博士毕业、踏入科研世界的小姑娘，居然敢这么对我，背靠罗贤了不起啊？ 哼哼，那就让我们看看，你在罗贤眼里的重要程度，到底是何种地步吧…… 从9th小队手里给保释出来的塞留申科，拿出那块不常启用的通讯水晶，把消息发到了三位蛰伏在冷泉港的学术间谍手里。 既然已经败了，就给罗贤一点苦头吃吧，也是让他知道，学术的世界，远不止是脑力和技术的较量。 远在冷泉港的张舒越，收到了教授的消息，眉头立刻写满了阴云。 前段时间，他按照教授的指示，摸清了罗贤新建的课题组在云海学院的位置和布局。 尽管内心有动摇，但他还是履行着学术间谍的工作，他的内心其实是煎熬的，他不知道，如果跳反，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但是，教授这一条命令，他实在是不忍心执行。 “摧毁罗贤课题组的场地。” 张舒越明白，趁着凌菲儿和罗贤都不在冷泉港，偷一波家，能够在学院里造成很坏的影响，以后学生们报考罗贤课题组的时候，就会额外多一层安全性上的考虑，长远上看，是要对罗贤的利益造成损害的。 张舒越觉得这太过分了，在云海学院待的越久，他就越明白，罗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塞留申科是个混蛋，这已经确定了。 可惜塞留申科手里抓了他的把柄，如果他不帮他做这件事，就会…… 张舒越在寝室里焦虑地踱着步子，不知该何去何从，走得飞快。 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像，很多年没这样走过了……从小，他就喜欢一边走路一边思考，小学考试的时候他甚至解题解入迷了开始在教室里走路，当然，被监考老师打了屁股，但这个习惯，他确实一直都有。 可后来因为塞留申科，他的腿坏掉了，不能流畅地走路思考，而自此，他的人生，似乎确实欠缺一些深入的思考。 他回想起，罗贤给他治腿的时候，眼神里的专注和纯净。 而那种模样，正是他走上医学之路时，确信自己一生要追寻的东西。 沉默良久，张舒越忽然攥起拳头。 “淦！大不了以后不当医生了，老子有手有脚，又饿不死！吔屎啦，塞留申科！” 一不做二不休，张舒越索性往云海学院保卫处跑，他要把塞留申科的计划告诉校方，因为，另外两位学术间谍，可未必有他这么良心。 当他走进保卫处的时候，里面已经站了两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张舒越一愣，嘴角绽开了微笑。 896 蔷薇玫瑰泪宣称对此负责 保卫处的老大爷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鉴于云海学院的战斗部之前的咸鱼地位，而医学生的武德又普遍不太充沛，云海学院的治安问题，放在以前，基本上就是没问题。 而老大爷也是兢兢业业，把那些因为女朋友劈腿而大打出手的本科生们处理得很妥当（研究生太忙，没力气打架）处理得很妥当，背景上来说也没什么派系印记，所以，凌菲儿走马上任的时候，没有把这个中层给清洗掉。 现如今，连续三个学生带着同样挣扎、惶恐、小爷我豁出去辣的表情，直挺挺闭着眼冲进来举报有人要炸学校，那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这年头，炸学校的问题儿童，密度这么高了？ 看来这一届的本科生招生流程要接受女武神的审视和调查了呢…… 保卫处大爷碎碎念着，将通讯发给了出差的校长。 不过，回复的却不是凌菲儿本尊，而是她的老父亲凌肃，凌肃那张猥琐的老脸甫一出现在通讯的画面里，整个保卫处办公室的喜感值仿佛都提升了五十点。 “老哥，你再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凌肃的语气里，满含期待。 旁边，隐约闪过一张妹子的脸，保卫处大爷知道，那是罗贤黑恶势力……啊不，伟大的罗氏集团的御用记者。 这让保卫处大爷受宠若精，什么情况啊，我这没用的老东西也要上新闻了？ 他清清嗓子，连语气都带上了播音腔，变得正式起来，将今日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地描述。 期间，他还把水晶转向三位自首的“炸弹人”，让他们确认自己的供述。 此时三位那真是异常的尴尬，当二五仔还当到一块儿去了，这种事的稀罕程度，不亚于职业赛场的打野不带惩戒。 那边凌肃努力忍住笑，问道：“那么，三位同学，我想采访一下，到底是什么，促使你们抛弃了落后腐朽的塞留申科教授，转而投向正道的光呢？” 三人纷纷对视，用眼神商量谁先来说。 张舒越是老实孩子，在眼神交锋这个项目里，一般都打不过鸡贼的同龄人，于是只好率先弱弱地开口：“我……罗医生曾经治好了我的腿，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好人不应该被坑害。” “哎嘿嘿，真是朴素而正直的价值观呢。”凌肃恶意卖萌，搞得旁边的P1和P2小姐姐都要吐了。 不过，这则报道，原本便是冲着恶心人去的，凌肃的恶意卖萌作为佐料反而非常合适，全篇气质就突出两个字，尽兴！ 张舒越说完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的回答太普通，完全没有体现自己当时那种心境，想想还挺奇妙的。 然而，当另外两位同学说完后，张舒越顿时觉得，自己当二五仔的理由已经非常高大上了，他们叛变居然是因为“深水炸弹系列护肤品真好用”和“煎饼卷冰淇淋治好了我积攒多年的失眠多梦盗汗肾虚”你敢信？ 此时张舒越望向身边的二位同僚，一脸看弱智的表情。 他顿时觉得，自己忍着巨大的悲痛和纠结当学术间谍的严肃性，瞬间被这两个逗逼消解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凌肃满意地点头：“嗯，这么一来，肯定足够把塞留申科那条老狗给气死了，真希望明天能听到塞留申科暴毙的消息，科科，还真有点小期待呢……” “凌家主，可以了，采访已经结束了，请不要继续恶意卖萌了好嘛……”P2小姐姐调戏道。 P2小姐姐娱记出身，性格比较活泼，同时也对凌肃的身份地位缺乏充分的理解，因而显得比较放松和天然，而P1小姐姐就相对拘谨一些。 但不论如何，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所有人的战斗都结束了，唯独凌菲儿依然在思考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些在逃犯，到底是谁送过来的？ 所谓巧合，只是场面话以及恶心塞留申科用的话而已，凌菲儿却知道，这一定是幕后有人在操纵，幕后主使者必然对他们有所图，进一步地，大概可能或许对小贤有所图…… 这就很难受。 索性凌菲儿的难受没有持续太久，斯佩尔公爵就带着女儿莉莉安，前来雪音城拜访，或者说，用恐怖分子的术语来讲，宣称对此事件负责。 此时是东部肿瘤年会结束后的第三日，罗贤在晨枫学院的竞技场更衣室里，给杰拉德的经络做检查。 这位昔日的明星修炼者，现在已经掉了不少粉，因为病症的特殊性，还得仰赖罗贤给他做检查，也是蛮憋屈的。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思考了蛮多，所谓明星，无非是大佬们手下的玩物罢了，在成为7级的超凡者之前，杰拉德是没有所谓自我的，想要实现自我，就必然得获得远超常人的实力。 “罗医生，说起来还得感谢您。”杰拉德苦笑道，“听起来可能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我真的……” “你等等。”罗贤打断道，表情有点惊悚，“你下一句话该不会是，你想加入液体战队……” “那不至于。我想说，我有点想回到我的家乡，回到费列罗学院，为家乡拿下一座冠军奖杯……” 望着杰拉德踌躇满志的普帅面庞，罗贤嗅到了浓浓的既视感，吐槽道：“不是，你今年才刚说要给雪音城带来冠军，not 1，not 2……” 杰拉德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那时候……那时候我还幼稚！可是现在我悟了！罗医生，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是有梦想的人，而且我的梦想不只是挑战杯……” “难不成你的梦想还有娶萝莉？” “哇！罗医生，这你都猜得出来？” “……我只是随口一说。”罗贤心想看不出来啊，杰拉德可是一直炒禁.欲人设的，谁能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有着娶精灵萝莉的野望，怪不得上次他看到莉可的时候那个眼神……嘶~ 瞅着罗贤的眼神逐渐犀利，杰拉德连忙解释，一副生怕罗贤给他的药里下毒的模样：“罗医生您别误会，我对公主不感兴趣，我喜欢的是蔷薇玫瑰泪家那个……” 就在这时，一只精灵萝莉从窗户翻进来，展开笑靥如花： “罗贤哥哥！我们又见面了哦~” 897 孩子生病老不好，多半是…… 东部肿瘤年会结束后的几天，凌菲儿在雪音城的生活颇为……无趣。 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罗贤都需要工作，凌菲儿也只能忍，忍受罗贤就算去亚人街区做廉价门诊都不来玩她的窘境。 她又不方便上街，雪音城是东南-精灵势力向北渗透的桥头堡，满街都是反凌反贤势力，随便碰上个先进青年，都要拦住凌菲儿，就某些敏感问题质问一番，一副要搞大新闻的样子。 凌菲儿很烦这种人，又不能砍了，砍了就真出大新闻了。 而且，没有小贤陪着，逛街有什么意思？ 不过今天还是姑且有点意思，蔷薇玫瑰泪家族的斯佩尔公爵，又一次来到了王国，坐在了凌菲儿的对面，一副“我为罗贤立过功”的嘴脸，看样子是要讨要什么利益交换了。 这其实有点奇怪，精灵帝国对凌家的态度，你在冷泉港随便抓个七八岁的小孩儿问，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而蔷薇玫瑰泪作为传统的豪门望族，不可能和皇室背道而驰。 凌菲儿能想到的，也只有斯佩尔本人下一盘大棋两边下注了，并心中嘀咕，凌肃怎么就这个时候跑到不知道哪条街的不可描述的店里快活去了呢，这爹当的，也太坑了。 “凌将军，我们也不卖关子，就看门见山地说……实不相瞒，这次出手相助，完全是因为我的女儿啊……不是，大小姐您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怎么忽然这个眼神……” 凌菲儿呵呵呵呵笑了四声，讥讽道：“现在精灵族的女人跑到休曼王国抢男人都这么不加掩饰吗？而且，还带着爹？” 搞得跟谁没爹一样啊！你等着，我现在就把凌肃给喊回来…… 斯佩尔苦笑道：“凌将军！你误会我了鸭，我这……哎，我也是没办法，小女对罗医生有非分之想，实在是抱歉，我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约定，这次以家族的名义出面，为罗医生伸出援手，日后二人再无瓜葛……” “也就是说，之前是有瓜葛的？”凌菲儿目光忽然犀利，“什么时候有的？是什么瓜葛？是单次的瓜葛，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持续性瓜葛？” 斯佩尔眼皮子抽搐，喂喂你够了啊，好好的一个女武神，怎么就变成恋爱脑了呢？关注点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对于斯佩尔的决断，凌菲儿还是很欣赏的，能帮她铲除情敌的精灵就是好精灵，这也让她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还好不是罗贤出卖色相换来的帮助，不然凌菲儿得难受死。 但是，但是，二人还是低估了莉莉安的决心和手段。 当他们低调来到晨枫学院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默默哭泣的杰拉德。 这可把斯佩尔给吓到了，杰拉德这孩子他见过，在某一次的贵族酒会上，他对这位年轻的人族武道家印象深刻，倒不是说他的实力有多么的超群，而是杰拉德长袖善舞的高情商，以及其背后的经纪公司无所不用乌烟瘴气的营销手段，让杰拉德不由得感叹，休曼王国这个资本主义后生，是真的牛批。 但是，现在这个瘫在沙发上哭得跟个婴儿似的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杰拉德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杰拉德指了指套间紧闭的房门，眼神空洞道：“这个世界上，多了个伤心的人……” 凌菲儿瞅了一眼房门，人都要不好了，那可是卧室啊！ 仔细调动听觉，里面隐隐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 根据斯佩尔的说法，这次来雪音城，一是他来代替家族给凌家解释一下这次突然出手帮忙的事情，让凌菲儿放个心；二是听允女儿的要求，来让她再见罗贤一次，以后，斯佩尔绝不会让女儿在任何私人场合单独面见罗贤。 凌菲儿微微有些不爽，但考虑到以后可以杜绝后患，心情还蛮平静的。 可是现在，她腰间的佩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斯佩尔见状连忙喊道：“凌将军，使不得，使不得啊！现在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贸然闯进去，对两人，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很可能造成永久的伤害……” 该说斯佩尔不愧是老公爵了，像捉.奸这种事情那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知道该如何操作才能最大程度上保护当事人——至少，不能直接冲进去，直接冲进去估计男方能给吓萎了。 斯佩尔不关心罗贤日后的X功能如何，但他知道拿这个劝凌菲儿非常有效，毕竟坊间传闻女武神私底下非常……咳咳。 果然，凌菲儿眼神闪烁，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生闷气。 旁边的杰拉德继续低声抽泣，没办法，这种少年梦想瞬间破灭还被当面秀一脸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杰拉德这种顺风顺水的家伙根本无法承受。 凌菲儿听得烦，不由得怒吼：“别哭了，蠢货！赶紧给我滚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8级威压的怒吼，顿时把杰拉德给吓傻了，他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出门，一路踉跄，直到晨枫学院竞技场的大门口，才停下来，陡然一个激灵。 怎么就没我事了？ 你凌菲儿的男朋友在里面，那我杰拉德的白月光也在里面啊！ 算了算了，毕竟凌菲儿，惹不起…… 这十几分钟的等待，对于凌菲儿来说是不折不扣的煎熬，根据经验，这么长时间小贤估计得两次了，而且两次之间几乎没什么停顿，说明他在莉莉安面前很兴奋…… 可恶啊！精灵萝莉到底有什么好，难道我真的就比不过精灵萝莉？ “哎？你们怎么来了？” 罗贤推门而出，脸色淡然，不过瞅见沙发上的凌菲儿和她的表情后，就不没那么淡然了，讪笑道：“这个……别误会，刚才是在调整她的魔术回路节点，这孩子体质敏感，就喊得比较……” “你不用解释。”凌菲儿冷冷道，看都不看他，“反正，你在里面做了什么……全凭你一张嘴呗。” 罗贤心道不妙，连忙凑到凌菲儿身边，靠近她的那小.巧.粉.嫩的耳朵，温柔地哄道：“老婆乖，别瞎想了，咱们回去吃饭。” 凌菲儿一个激灵，被他温暖的气息和话语弄得俏脸微红，哼了一声，牵起罗贤的手就跑。 等到了他们下榻的房间，凌菲儿也想通了，她又不是不允许罗贤跟其他女孩子接触，罗贤也没必要骗她，她现在相信，罗贤和莉莉安之前，确实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于是她美滋滋地去做饭，却被罗贤拉住。 “先不吃饭，先吃你。” 凌菲儿美眸圆睁。 898 问题儿童莉莉安 难得罗贤主动一次，凌菲儿这次就比较尽兴，等到俩人完事，太阳已经下山了，估摸着斯佩尔已经完成了对莉莉安的思想教育，罗贤扶着腰去吃和他俩共进晚餐。 凌菲儿就算了，如果凌菲儿出现在这个饭桌上，想必氛围会变得很僵硬。 “罗贤哥哥，被你摸过以后，我的魔术回路变得舒服多了。” 等到饭桌上菜上齐了，莉莉安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这个，搞得斯佩尔差点一口把嘴里的蒜蓉菜心喷到对面的罗贤脸上。 喂喂，不是说好的把二人的关系了结在这顿饭吗？你这个起手式不对啊！ 感受着女儿狡黠的眼神，斯佩尔有点后悔了，他早该想到，聪颖善变如莉莉安，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接受他的协议呢。 整顿饭莉莉安都在努力游说罗贤，答应她加入液体战队，但罗贤都把话题给闪了过去，这让斯佩尔甚是欣慰。 到最后，莉莉安只得气鼓鼓道：“罗贤哥哥，我到底是哪一点不满足液体战队的标准了？有了我的加入，液体在东北分区的夺冠之旅会顺利很多的。” “不是你不满足标准，也不是任何满足标准的人，我们都招对吧？”罗贤道，“现在液体的阵容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了，季后赛将至，这种时候调整整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罗贤哥哥担心我和他们相处不好吗？多虑了哦，就那几个憨憨，我肯定能让她们都喜欢我的……” “不用了，你不用委屈自己，液体战队也不需要你的牺牲。你呀，还是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好好地继续你的古魔法研究事业吧。” 罗贤暗道，这腹黑萝莉，谁知道丢进液体战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化学反应，液体战队在东北分区夺冠，可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主要工作，这个节骨眼罗贤可不敢让莉莉安乱来。 从罗贤的眼神中，莉莉安读出了坚决，和一丝……窃喜。 仿佛，终于摆脱了什么麻烦一般。 这种感情，和父亲大人略带玩味的表情，混合在一起，混成一股酸涩的味道，让莉莉安娇弱的身躯摇摇欲坠。 她忽然觉得，人生好难。 明明从前不觉得男女之情有什么好，甚至觉得那是人型生物进化过程中残存下来的、落后的感情，可在尝到感情的甜头后，对方居然给予这样的回应…… 还有父亲，根本没有认真地聆听她的想法，不管她如何描述自己对罗贤的渴望，斯佩尔反手就跟莉莉安讲利益和责任。 好，既然你们都这样，就不要怪我…… 进入中二模式的莉莉安，笑眯眯地结束了这个饭局，在斯佩尔欣慰的目光下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上床帘，双手结印口中吟唱，音节诡异的古精灵语回荡在房间，她的周身泛着古铜色的微光，间或有绿色的闪烁。 不多时，房间被强大的屏障笼罩，这个屏障是生命古树上镌刻的奇妙魔法，别看莉莉安的能级不算高的离谱，但施展出来的古代屏障，就连8级的大魔导师也无法在一个小时内攻破。 她要在这里，为自己施加诅咒。 莉莉安骗了父亲也骗了罗贤，在来之前她对自己的魔术回路动了手脚，施加了古德里安咒术的序章。 而饭前的治疗也证明，罗贤能够完美地利用推拿按摩技术抵御古德里安咒术的影响，这有点神奇，按摩的时候罗贤甚至没认出来这咒术，却得到了很好的治疗效果，莉莉安都不知道该说他强还是菜了。 现在她要把前三章全加上，这样她的魔术回路一辈子都会面临退行性的萎缩，如果不加干预的话，将会倒退回婴儿时期的水平，她就再也不是精灵帝国新生代的古魔法天才。 这，是斯佩尔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父亲呀，莉莉安是在了解不过了，父亲对莉莉安的爱，全都来源于莉莉安能给家族乃至帝国带来的巨大利益。 一边是放任她成为废物，一边是允许她呆在罗贤身边，父亲大人，呵呵，您会如何选择呢？ 带着有些凄婉的期待，莉莉安莹润可爱的嘴唇微微翕动，开始念诵那禁咒的章节…… 正在卧室里休息外加回味的凌菲儿，忽然眉头一跳，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是谁，在引动禁咒？ 作为上天垂青的孩子，凌菲儿身上叠加着数量数不清的守护，其中就有一项是对邪恶禁咒们的感知。 这一项神之赐福，原本是帮助被赐福者远离邪恶，然而，凌菲儿是把它当成带恶人雷达用的，想当年在西大陆战场上历练的时候，凌菲儿用它寻找施法的颂魔社成员，一抓一个准…… 这里可是雪音城的核心区域，若是有人在这里使用禁咒，结果必然是生灵涂炭，关键是小贤也在附近…… 这就不由得让凌菲儿多想了，难不成是颂魔社的人前来报复了？ 毕竟她和罗贤搞掉了冷泉港的颂魔社据点，还抓了人家的脊髓虫，啊，虽然那几条脊髓虫略显奇怪，凌菲儿总觉得它们看罗贤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慕和渴望……扯远了。 总之，凌菲儿火速赶往现场，惊讶地发现，这他喵的不是莉莉安的房间么？ 走廊另一边罗贤也跑了过来：“怎么回事？” 凌菲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虚空氏族自带禁咒感应。 “里面有人在释放禁咒，应该是诅咒系的……有人要对莉莉安不利？” 凌菲儿顿时有点想通了，这是憋足了劲儿要莉莉安人在东北地区的时候动手啊，事后问责肯定是问到凌家头上了，真是一手好算计啊…… 罗贤尝试着推门，推不开，凌菲儿简单看了一眼，便察觉到这屏障不简单。 但她又不敢用力攻击，万一没收住手把里面的精灵萝莉给弄死了怎么办，虽然实际上她本人很乐意看到这种情况…… 好在罗贤头脑灵活，马上在双生树里兑换了一发「我的钻头可以突破天际」，掏出钻头就是一阵猛钻…… 咚！ 沉闷的巨响后，所谓的古魔法屏障在双生树外挂面前脆弱如纸，烟尘散去，罗贤便看到了正站在房间中央念诵咒术的莉莉安。 “啧！这熊孩子！” 罗贤二话不说，从戒指里掏出一支煎饼卷冰淇淋，就往莉莉安的脸上丢。 糊你熊脸！ 899 医者医人 咒术这种东西，是魔法系一个比较受人歧视的分支，因为它施法很慢、效果恶毒猥琐、且很容易被打断，总之就是秀不起来。 打断的方法有很多，但总归原理上是让施咒者闭嘴。 罗贤选择了最粗暴的使闭嘴方法，一颗煎饼卷冰淇淋丢过去，糊在莉莉安的脸上，顿时精灵萝莉的脸上全都是白灼的固液混合物，一股香甜的味道直冲她的心脾，她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角，顿时遭不住了，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吮着手指头吃了起来。 施放咒术的时候，人的精神力比较集中，反应出来就是比较混沌，莉莉安被食欲的本能所驱使，吃了足足半分钟，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但这时施法已经停止，咒术全文已被打断。 她望着眼前的人，忽然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神情复杂地呢喃道：“罗贤哥哥……” 罗贤沉默不语，走到她面前，上下检查了一番，叹气道：“你啊……你以为我认不出来？我希望你能及时收手，没想到，给你治好后，居然变本加厉地采取这种极端行为，你想干什么？你以为，把自己搞残搞废，就有资格一直粘着我了？” 对方的话让莉莉安瞬间清醒，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和后悔的波光，支吾着：“不，不是的，罗贤哥哥，我……我不是……” 天呐，我竟然……我竟然做出了如此卑微的事情！ 莉莉安虽然思想古怪，但她是个要强的孩子，过去面对任何困难，她都动用哪怕一丁点自残博同情的念头。 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接连遭遇父亲的严厉和罗贤的拒绝之后，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极端、乖戾、令人生厌…… 这么一闹，罗贤哥哥大概会彻底讨厌她了吧，哈…… 然而，罗贤却并没有把她批判一番，而是摸摸她的脑袋，温柔道：“你还小，偶尔做蠢事也正常……如果你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么……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我随你的愿，你来液体战队待一段时间，养好了再回去。” “什么？！”莉莉安错愕道，“罗贤哥哥，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为什么现在又……”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你现在这个熊样子，我怎么放心你回去？” 莉莉安抬起头看罗贤的脸，此时他的表情有点滑稽，像是心疼地看着自家养的生病的竹鼠。 这一刻莉莉安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以前她觉得，不管是医学还是魔法，都是冰冷、理性而确定的东西，不掺杂任何软弱的感情。 但是，现在，她的想法悄然发生了变化，人文的光辉，在这个十三岁精灵少女的心中生根发芽。 安抚好莉莉安，又给她做了一次按摩，罗贤有些忐忑地出门，凌菲儿就靠在门边边缘OB。 “老婆……” “你不用解释。”凌菲儿说，语气里有一种毋庸置疑和喜感十足的任命感，脸上仿佛写满了“老公是自己找的，忍忍吧”，“她现在是你的病人，你应该丢她负责，让她先来冷泉港，我没意见。天赋这么好的古魔法师，心理出问题挺可怕的，也挺可惜的。” 罗贤愣了一下，然后握住凌菲儿的双手，刚想说点什么，赶紧刹车改口：“今晚先算了，养养身体。” 凌菲儿扑哧一下笑了，捏着罗贤的脸蛋嗔怪道：“瞧把主人给吓的……” 当时凌菲儿从冷泉深渊边上被捞起来，走进罗贤的黑诊所，接受了一次惊世骇俗的按摩，从那时起，她对罗贤的想法改变过很多，具体不再赘述，反正就是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离不开。 但是，对他的认识，总体基调没有变过——温柔，专业，责任心。 这些字眼，往往出现在大型医疗机构明星医生们的宣传页上，但是真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 他们往往以温柔为武器，以专业为说辞，以责任心为捆绑销售的借口，却罕有医生真的从患者出发。 凌菲儿欣赏罗贤，并不只是因为他救了她，而是，想要守护在这个男人的身边，陪他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陪他领略海与山，风和月。 所以……就忍忍吧，总归罗贤也是个有良心的男人，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不像某个扬言要娶二十个老婆的浪子…… 罗贤把正在免税区给老婆代购的杨医生喊过来，跟斯佩尔畅谈了一番，敲定了莉莉安转学到云海学院的事宜。 “哎……这种结果，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斯佩尔叹息到，此时的公爵举手投足间写满了一个老父亲的无力感，“我也不懂，怎么就会让她产生这样的错觉，明明平时对她很关心……” “公爵先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系统地研究过教育。”罗贤道，“有一点是确定的——孩子们的世界很小，她们判断事物的标准也比较单一，很少深究举动背后的意味。所以，教育家们常说，对孩子们表达爱，你不妨炽烈一些，太含蓄反而让她们读不懂。” 斯佩尔咀嚼了一下，苦笑道：“罗医生，看来您不仅是一位出色的医生，还是一位颇有造诣的社会科学爱好者。” “啊？”罗贤挠头，“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您对教育的思考，让我觉得过去十三年的育儿经验，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居然还不如您这个没养过孩子的年轻人看得通透……” 罗贤摆手打断他，露出迷之微笑。 “大哥你想多了，刚才那一堆，是我刚从文摘上看来的心灵鸡汤。” 随后，他甩出一本杂志放在桌子上，潇洒离去。 斯佩尔公爵表情僵住了，内心发出深入灵魂的呐喊。 草（一种植物） 杨医生跟着罗贤离席，有些担忧地提醒道：“贤哥，这个时间点把莉莉安收进队里，是个不稳定因素啊，蔷薇玫瑰泪家族的背景，实在是太敏感了……” “那又如何？”罗贤撇嘴，“我只是在履行医生的职责罢了。老杨，你觉得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呃，治病？” “不。治人。” 900 重要的客场比赛 渐渐地，渐渐地，冷泉港的梅花开了，这是步入深冬的标志，同时也意味着挑战杯季后赛的临近。 这是冷泉港从未体验过的船新版本，别说季后赛了，在凌菲儿接管云海学院之前，他们连城市争霸赛都打不出去，能打常规赛已经是过年了，而以六号种子的身份进入东北分区季后赛，简直就是神的赐福。 季后赛的关注度和常规赛不是一个量级的，届时，各路观赛的强者、医师、东方记者、吃瓜群众，将给冷泉港带来无数的客流量，酒店业、餐饮业大成功，雪冰皇后或成最大赢家。 同时，交易截止日也即将到来，那天之后各大学院的阵容名单冻结，除非特殊情况，不允许新人的加入。 “所以，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时候，我为大家带来了新的引援。” 更衣室里，罗贤打了个响指，莉莉安乖巧地走进来，朝着大家露出优雅而略带羞涩的笑容：“姐姐们好，我是新加入液体战队的法师莉莉安，请多多指教~” 突然蹦出来好可爱一萝莉，液体的各位小姐姐们纷纷露出疼爱的神色，不过心直口快的阿芙罗拉提出质疑： “罗医生，咱们阵容磨合地差不多了，现在加入新人，还是打首发，恐怕会增加很多工作量吧。” “对啊罗医生。”李英熙跟了一嘴，“而且这孩子是精灵哎，收了这孩子以后咱们就不能用全人班营销了……” “不是，你这个思路有点问题啊，我们什么时候要用全人班营销了？”罗贤道，“喜欢使用东北地区的人族修炼者，这是我们对本地的优惠倾斜，也是凌家的发展方向，但全人班这个……真没必要。” “况且，莉莉安小姐确实很适合我们，难道大家没有发现，我们缺一个开团手吗？” 擅长开团的法师是难得的，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挑战杯的舞台上，能开到对方关键单位的就是好团。 传统的魔法培养体系，侧重于培养擅长在后面蹭伤害……啊不，稳健输出的法师，而莉莉安研究的是精灵古魔法，古代精灵武德十分充沛，做法师的都信奉一个绕后开团一去不复还，如此上古遗风，在这个每个法师的第一个必修课都是《如何保护自己以及选择最苟的站位并在合适的时候呼叫武道家来抗伤害》的时代，显得尤为难能可贵。 海伦娜发表了不同意见：“我，开团。” 罗贤摇头，轻轻敲了敲她的腰肢：“你就别逞强了，你的腰还是略脆弱，比赛时不可鲁莽，记住了吗？” 被罗医生当众触碰身体，海伦娜有些难为情，低头乖乖地嗯嗯答应。 她可是对罗贤言听计从的，也只对罗贤言听计从，因为，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之外，也只有罗贤把她当做一个小女孩来看待，其他人都是先将她视为一位潜力武道家，利益为先。 莉莉安虽然心理略阴暗腹黑、三观也有点中二，但非常擅长扮演乖小孩，只用了一个下午，就和海伦娜之流完美融入了。 正好下一场是去隔壁市打客场，这一场比赛非常耐人寻味，对手康健学院，也是今年异军突起的季后赛新军，在常规赛中排名第三，由于他们的队员都是平民出身的修炼者，在加入战队之前籍籍无名、甚至挣扎在贫困县上做着最低端的魔物清缴工作，而几位老哥在康健学院聚首后，居然迸发出了极其强大的团队力量，属实令人瞩目。 有人说，康健学院才是真正的平民良心，至于液体，呵，给腐朽堕落陈旧的大地主凌家打工的存在罢了，对于东北地区的发展，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可言！ “简直像放屁一样。”飞艇上，液体队魂韩梅梅，挥舞着报纸唾沫横飞，“这些个东南系媒体扭曲真相的能力也太强了吧，众所周知，康健学院是康健医药有限公司推出来的试验田，那些队员打比赛都嗑药的，就这还能宣传成‘人民的良心’，真有你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罗贤实在是好奇，韩梅梅这都从哪儿吃的瓜。 “啊呀，我小学同学，就在他们那个光辉战队做后勤……有一天晚上去给他们的射手送夜宵，哦豁！她一开门就见到首发射手在吃兴奋剂……” 罗贤微微点头，心中略有些感慨。 相比于前世的竞技体育领域，艾尔风大陆上的修炼者用药，已经是一个庞大的产业了。 之前罗贤去搞葛素史兰克的免疫激活剂，虽然最终大获全胜，但中间的波折，也是蛮多的。 可可曾经警告过罗贤，还好他针对的不是修炼者用药，否则，遭遇的阻力，绝对是十倍往上走。 他想了想，对队员们说：“他们嗑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不要因此而带什么情绪……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用了别人查不出来，那也是个本事啊。毕竟，东北地区的常规赛第三，也是很引人注目的成绩了……” 罗贤习惯于从技术的角度思考问题，而并不是很关注技术伦理。 技术伦理应该由暴力机构来关心，换成人话来讲，应该由他老婆凌菲儿这样的人来把控，罗贤顶多起一个顾问的作用。 康健医药有限公司前些年挖了不少国内外知名医学家，组成一个团队，神秘兮兮地不知道在研发什么，业务线毫无拓展，只是守着持续创收的几个传统领域，让资本市场很是迷惑。 现在，大概知道是在做什么了…… 罗贤相对比较关心的是，康健的水平到底够不够。 如果他们的团队只是强而不是强得离谱的话，就很容易出现一个问题：开发出来的黑科技药物，看似没什么问题，实际上却给选手们的身体埋下了隐患…… 出于责任，罗贤决定找个机会，给光辉战队的可怜娃们做个体检，康康他们的发育。 ------ 康健学院的宿舍楼基本都是新建的，高大宏伟，具有北方平原的鲜明气质。 宿舍房间里拉着窗帘，微丑男子坐在床沿，紧握双拳，青筋暴起，略显病态。 “这一战，不能后退！” 901 腹泻 康健学院的宿舍楼很新，新楼普遍有个问题，就是装修完了没多久就搬进去，墙面和家具多少还残留着一些气味。 当然，高端的净化符文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为什么康健医药有限公司要给学生宿舍用高端符文呢，多贵啊。 毕竟，像吴文海这样的队员，在康健的眼里，多半是一块有着标准接口的充能魔法水晶罢了。 而且，既然已经和康健签订了那个协议，这些装修残留的气味，对吴文海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了，反正……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许是这个赛季，也许是下赛季。 吴文海计算过，只要打满这个赛季，并突破季后赛的第一轮，他就能拿到足够给妹妹治病的钱，还能剩个几万卢比，他想带着这笔钱，和妹妹回老家，做点小生意，余生就过这种平凡而清淡的生活。 这些年来的经历，已经让他厌倦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这里到处都是尔虞我诈，资本家们像一群精力旺盛、永不疲倦的秃鹫，围着你转圈，势必要将你敲骨吸髓、榨干每一滴剩余价值。 但是，既然已经入局，想要逃出这个围城，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首先，这场比赛，一定要赢下来。 已经确定，康健在第一轮的对手就是话题度极高的液体，对这支队伍，吴文海做足了功课，对他们的弱点了解得分外清晰，制订了三层击溃液体的计划，这一场，先把第一层放出来，让他们感受到压力，并打击他们的气势。 等到第一场季后赛，视情况而定，若是液体找到了反制的办法，他们再抛出第二层，这一层的计策比较复杂，想必会让液体花去很多时间。 而当他们终于完成、准备喘一口气的时候，他们再抛出最后一层的计划，让液体战队彻底绝望。 这是很好的心理战术，考虑到液体的修炼者们多为新人，抗压能力应该比较差，吴文海觉得，很稳。 老千层饼了。 第一层的策略是基于液体战队的一个很明显的缺陷——没有先手开团。 咚咚咚。 门敲响了，助理走了进来，道：“吴先生，该吃药了。” 吴文海接过来，发现药片的颜色和包装都很陌生，问道：“今天换药了？” “嗯，是按照凯文教授的吩咐来的。” “之前的药出了问题？还是效果不够好？”吴文海轻描淡写地问，心中思忖，若是后者的话，意味着他们对液体战队的估测有误。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更加耐人寻味了，吴文海他只是拼命赚钱，又不是不惜命，若是真的给康健卖命两年整个人都废了，这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都不是。凯文教授有自己的计划，具体……无可奉告。”助理还是那副职业化的假笑，拍拍吴文海的肩膀：“好了，换好衣服去外面准备一下吧，液体的人马上就到了，你们可以在竞技场里观察一下他们。” 吴文海有些厌恶，这种隐瞒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颗没有自主意识的棋子，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妹妹得了那么难治的病呢，无数个夜晚吴文海对着夜空控诉命运的不公，但醒来后还是该干啥干啥。 “各位，我觉得有个问题我们得注意一下。” 下飞艇的时候，韩梅梅不知道又从哪儿吃到了惊天大瓜，逼逼叨：“在康健学院的主场与他们交手的队伍，超过70%的选手反映，出现了奇怪的身体不适症状，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康健学院的饮食有问题，兴许就是康健公司往里面加了料……” “下.药流，厉害嗷。”罗贤品了一番，对韩梅梅的说法很赞同，“怪不得前几场他们的对手老是腹泻……” 凌菲儿皱着眉头，表情不怎么好，在她打挑战杯的年代，套路还远没有这么脏，大家还是更习惯在比赛里硬碰硬。 “不对啊，那为什么对手不申请检测场馆饮食呢？”阿芙罗拉不是很懂。 “可能做得隐蔽，可能测过了但测不出来，说不定这也是康健的研发方向之一呢。”罗贤砸吧着嘴，吐槽道，“真是科技改变命运啊。” 这种流派他倒不是很怕，毕竟双生树的净化和检测能力不是盖的，只要足够小心就好，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然而罗贤还是低估了康健学院的骚，他们走下泊位的时候，路旁的草丛里忽然窜出几只蛇，快如闪电地朝着队员们咬了过去。 此时大家的警惕值不是很高，至少反应最快的海伦娜没有赶上蛇蛇们的思必得，还好阿芙罗拉的FPS之魂在这一刻完美激发，高超的动态视力捕捉到这些移动的小目标，刷刷刷几道激光齐射而出，一击毙命。 “妈呀！！” 众人惊魂未定，罗贤倒是没什么波动，捡起蛇们瞅了一眼，顿时兴奋：“居然是七彩虹银环蝮蛇！没想到，康健学院里居然有这种好东西！” 这是一味非常重要的药材，可以补足最新抽奖抽出来的起源计划配方，妥妥的意外收获。 见罗贤喜欢，他们索性不走了，众人架起法盾、摆好阵型，往路边的草丛里推进，由海伦娜挥舞着大锤打草惊蛇（物理），并由阿芙罗拉进行精准的点射。 罗贤就拎着个蛇皮袋，跟在后面乐呵呵地捡（蛇的）尸（体），蛇皮袋装蛇，没毛病。 有一说一，和康健这种腹泻队打比赛，还是在他们的主场，其实挺烦的，但考虑到七彩虹银环蝮蛇的意外收获，就显得不是那么蛋疼了。 话说吴文海等队员在竞技场猫了半天，等着液体的人来适应场地，等到房梁上的花猫土狗都打哈欠了，都没等到人来，就很迷惑。 找学院里的保安问了，答曰，液体战队正在泊位旁边的草丛里捕蛇。 助理听了人都不好了，那些蛇当然是从康健的动物实验室里拿出来、专门放进去恶心来打客场的战队的，毒性不是很强，却能很大程度上影响中毒者的心情，让他们烦躁、易怒、失去耐心，在比赛里这就很容易犯错。 一般的队伍，结果好一点的，没被蛇咬到，把蛇打死后肯定是赶紧溜，他们怎么还进草丛捕起蛇来了？ 啥毛病啊？ 902 海伦娜的妄想 “喝啊！” 海伦娜疯狂挥舞着白之大锤，搂草打蛇。 蛇们被吓得四处逃窜，辅助李英熙有技巧地施展范围伤害魔法，限制逃跑路线，将蛇蛇们汇集到一处，并给了阿芙罗拉一个眼神。 伏特加女孩心领神会，站定位置，毫无羞耻心地喊出了技能的名字，并狂笑了起来—— “弹幕时间！啊哈哈哈哈哈……” 罗贤捂着眼睛不忍直视，感觉他招收的队员画风都有点诡异，而且团队平均智力不怎么高的样子，还好有韩梅梅这个看似沙茶实则闷声发大财的家伙作为团队大脑…… 围观的康健学院队员们看了，太阳穴直突突，心道这液体的人也太不正经了，如此重要的比赛，虽然不影响排名吧，但好歹是季后赛第一轮的预演，能不能认真一点？ 对着草丛里的蛇开大？这是什么新潮的热身方式吗？ 至少，吴文海无法理解，在他的设想中，液体战队应该按部就班地前往训练场、凝重地热身才对……而且为什么学院的草丛里会有这么多蛇？ 怕不是地底下有什么魔石矿脉，吸引蛇蛇们来筑巢了？ 对于康健学院的各种盘外招，队员们也许隐隐有一丝察觉，但假装看不见。 在成为康健的工具人之前，他们都是淳朴的好孩子，却因为或这或那的原因，不得不为学院卖命，而嗑药流这种事情，在他们的人生观里，原本便是无耻行径，已经有了不少心理负担，若是让他们再知道康健的盘外招，公司怕他们承受不住。 与此同时，罗贤也在观察康健的人，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技能范围之内丢了几个「诊断」，然后又默默走回来，表情玩味。 这操作把康健的领队和教练们给看傻了，他们瞅着对方那个话题度爆表的队医、魔法外科领军者、心肺复苏革新的奠基人、猫蛋切割者款款走来，以为是要对他们说出什么帅气的台词了，结果罗贤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实在是令人迷惑。 “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怪不得能把草丛里的布局给破解掉。”康健的队医，光辉战队实质上的核心，阴恻恻的笑着。 实质上，整个东北分区，只有他们康健和云海学院，是以队医为核心的队伍，著名哲学家卡密尔曾经说过，人总是讨厌和自己相似且比自己吊的人。 康健队医每天在报纸上接受有关罗贤的新闻的轰炸，人都麻了，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藏在草丛里的99条毒蛇没有奏效，但是没关系，队医给罗贤准备了很多礼物，足够他们慢慢享受，我就不信…… 你能全都躲过去？ 简短的欢迎仪式后，液体众将入住贵宾公寓，海伦娜照例和韩梅梅一个房间，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之后，海伦娜拧开床头的矿泉水就要喝，却被罗贤拦住。 “且慢，我先尝尝。”罗贤咕咚咕咚灌了一口，果不其然，里面加了一种配方思路非常飘逸的泻药，足以让液体队员们一直拉到坐飞艇回冷泉港。 不过，对于罗贤而言，解这个配方倒不是什么难事，他闭上眼睛，切进临床加速实验室里搞了几分钟，出来的时候，已经胸有成竹。 他拿出配药台，在海伦娜的卧室里操作了起来。 海伦娜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罗医生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众所周知，罗贤不会撬锁，那么他自然是尾随进来的。 此时，韩梅梅在套间的另一个卧室里，于是在罗贤专注于配药的时候，她悄然地将卧室门关上，锁死…… “干嘛呢？” 罗贤冷不丁问了一句，把海伦娜吓了一跳。 “没，没事……”海伦娜低头嗫嚅道，不禁让罗贤赞叹起来，这孩子真是自己周围最乖的一个妹子了，连结巴的时候都严格遵循一句话不超过三个字的诅咒，真是强大。 罗贤瞅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恍然大悟：“你困了要睡觉吧，不急，喝完我这杯药再睡。” 说罢，罗贤将配好的药粉加在碗里，并兑上那瓶有毒的水。 顿时，一碗橙红色的液体散发出好闻的味道，海伦娜吸吸鼻子，闻起来有点像橙汁，但她不懂，罗贤这时候给她喝药是几个意思。 虽然她一直都在喝温养腰部的饮品，但，现在还远远没到今天吃药的时间。 海伦娜的脑回路拐了几个弯，陡然得到一个惊人的结论： 罗医生，要给他下.药？ 是了，既然看出了她要睡觉，还要让她喝奇怪的药，还能因为什么？况且，海伦娜关上了门，按照平时罗贤对待她的方式，应该马上勒令她把门打开、避免误会才对。 顿时海伦娜又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罗医生终于对她动了邪.念，要知道这是她yy了很久的事情，可她又不敢主动撩他，一方面是少女的矜持使然，另一方面则是怕凌菲儿砍死她…… 但是现在，一转攻势！是罗贤先下的手，这可怪不到我海伦娜头上了吧？ 别看海伦娜平时懵懵懂懂自闭儿童的样子，她对周遭的观察是很细致入微的，她发现，只要是罗贤喜欢的女孩子，凌菲儿讨厌归讨厌，但一般都能忍。 就很舒服！ 于是，海伦娜乖乖地喝下那碗足以对抗罗贤想到的绝大多数泻药的橙色药水，紧张地揪住罗贤的袖子，在罗贤疑惑的目光中，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请……轻点。” “？”罗贤乐了，“什么鬼，喝完药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哦对了，这药是预防腹泻的，但有可能造成轻微的头晕，你要是有不适感，到我这里来领清凉油。” 此时此刻，海伦娜很想拿出白之大锤，往自己脑袋上来一下，晕倒的话，应该就没这么尴尬了。 罗贤就不管这么多，出去后给华恋酱发通讯：“现在马上坐飞艇来康健学院，我要现场调研搞一篇论文。” 来之前，罗贤早有准备，知道康健学院套路脏，但没想到居然这么脏，看来坊间议论的腹泻队果然名不虚传…… 既然这样，那罗贤就没什么好心慈手软的了，有一说一他们配的泻药思路还挺新颖的，正好可以拿这个现成的实例包装成一个腹泻防治的项目，给自己的第一批学生练练手…… 903 我的右手已经…… 第二艘飞艇降落在康健学院的时候，校领导们皱紧了眉头。 “这个液体战队，戏还真是多啊。这是把拉拉队给带过来了？” 如此动静，不由得让他们出来多看了一眼，然后看到了一群姿色上佳的女学生鱼贯而出，见到罗贤后兴高采烈地围了上去。 果然是拉拉队吧，校领导们顿时放心了不少。 不过，几个蹲点的记者捉住了他们，七嘴八舌地问起了问题，又让他们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罗医生，据我说知，这些是您今年正式招生的第一批成员，我想请问，您招的全都是女生，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啊？”罗贤有点迷惑，“一般全招男生才会被问这个问题吧。” “话虽如此……外界猜测，您对你的学生图谋不轨……” “放肆！你怎么这么说罗老师呢？！” 一位女学生突然生气，稚嫩的脸上还带着萌新的青涩，振振有词地对着记者狂喷：“以我们现在的优秀程度，怎么可能配得上让罗老师图谋不轨呢？” 这回答属实牛批，惊得记者们说不出话。 等到记者们回过神来，罗贤已经带着学生们溜了。 “我靠，这……罗贤的实验室里面是搞传销的吧？这洗脑能力，简直绝了。”一位愤愤不平道。 “那说明人家有本事啊。”站在最后面显然在摸鱼的记者，有气无力道，“我就说了，你们啊，别整天想着从罗贤身上搞个大新闻……人家精着呢，应付记者的能力，可能比你应付女朋友还要顺畅。” 那人陡然一愣，笑道：“说啥呢，我没有女朋友，哈哈哈哈……呜呜……” 罗贤把学生们带到贵宾公寓，保护好现场，开始带着大家采样。 对于实地研究的医学家们而言，采样是一个体力活儿，或者说一个经验性很强的工作，没做过的无从下手，做过的很快就能学会，但是入门之后，技术会停留在平台期很久，直到在整个相关领域有了系统而更加深刻的理解后，才方能在某一天突然顿悟，从一个无情的采样机器，变成足以在现场依靠敏锐的嗅觉发现关键点的灵性才子。 当然，也有一些具有特殊天赋的人专研采样，能采出特色采出风采。 譬如某些水系魔法精通者，可以直接在水体里分离出检测目标成分，骚的一批。 现在，罗贤手下的学生们都是萌新阶段，还得他带着来，而贵宾公寓这种地方，又是非常简单的入门级采样场所，就很适合教学。 动静惊动了宿舍的管理，不多时，康健的队医就气势汹汹地过来了，脸上带着兴师问罪的情绪。 “罗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为客场战队们准备的房间，你们认为有问题？” 罗贤微微一笑，话不多说，报上一段神秘代码：“104,104，16，93。” 队医脸色一变，顿时整个人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可能！他是怎么知道的？这款泻药，可是康健公司为了获得主场优势、特地秘密研发的，保守估计，领先业界水平五年，罗贤可没做过这方面的研究，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核心成分魔力波动谱的？ 但是问题不大，队医稳定了一下心神，首先，泻药还有两种辅助成分，况且，它们本身并不构成什么毒性，如果罗贤只是单纯地推导出泻药的配方、拿去实验室做实验的话，最终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能测出，这是一种温养肠道、帮助消化的药剂，且无毒副作用。 顿时，队医的脸上，写满了自信的笑容。 然而好景不长，采样行将结束的时候，罗贤对一个学生吩咐道：“把床哦头的香薰也拿走。” “香薰？”队医笑得很难看，“罗医生，您不是怀疑我们的提供的饮食有问题么，怎么又扯上香薰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罗贤笑得就很好看了，毕竟他帅，笑不笑都好看，“这涉及到我们本次采样所对应的项目里的核心内容，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队医暗骂，这小子真是人精啊，这个理由简直无敌了，关键是他还没法质疑他，毕竟，他和罗贤之间学术成就的差距，大概隔着十个巴博萨教授。 只能期待……采样香薰，只是巧合了。 把队医赶走后，罗贤直接把简要的手稿丢给华恋酱，并嘱咐道：“写完了联系伊藤京子院士，咱们这篇发皇科院内部的刊物。康健的融资方是精灵资本，技术支持是拿的皇科院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在皇科院曝光他们的丑闻，来一波骑脸嘲讽。” 华恋哦哦哦了几声，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不过有一点疑惑：“老板，伊藤院士真的会帮咱们坑她的东家吗？” 罗贤哼哼道：“东家？医学家到了科学院这个层次，基本都是各自为战、自己当自己的老板了，对于伊藤院士而言，皇科院只是一个平台罢了，关系很疏远的。况且，你要知道，经络缠结治疗仪快要发布了，现在伊藤院士生怕我一个不高兴不跟进后续更新了……好了，写论文吧，我带着队员们去熟悉一下场地。” “好的老板。”华恋酱答应下来，然后又狡黠地眨眨眼睛，“老板，今天脖子好酸，要揉一揉才能学术写作呢……” “我不记得你的写作需要什么前置条件。”罗贤盯着华恋，没什么波动。 华恋被看穿了一般，无奈地吐吐舌头，想要撒个娇，却又觉得没有分寸，顿时僵在了那里。 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极了渴望主人陪伴的小狗狗。 罗贤叹气，拿出通讯水晶：“热身训练推迟一个小时，你们先休息一下。” 随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华恋身后，道：“边按边写，遭得住吗？” 华恋用力地点头，胸前的⊙⊙快乐地上下晃动着。 这一次的论文，是她这辈子写得最开心的一篇。 ------ 更衣室里。 吴文海觉得，自己的有右臂已经抑制不住了，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似的。 他叫来助理，想要再来一针镇痛剂，却被助理冷面拒绝。 “今天要比赛，镇痛剂打得太多，会影响你的灵活度。” 904 与魔兽一方的首次接触 吴文海动了动嘴皮子，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作为工具人，仅仅是手痛胳膊胀，并没有资格去抱怨，他也不是没抱怨过，对方的回答非常铁，肯定是“克服一下”这个四字万能回答。 助理今天可能是心情比较好，就多安抚了一句：“比赛结束后，我会带你们去康健的医院做全面的检查和治疗，放心好了。” 有了这颗定心丸，吴文海的内心安定了不少，心想着撑过这场比赛，一切都会好起来，总不能这场比赛打着打着我手炸了吧。 康健医疗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时，康健第二康复再生医疗中心，面积广阔的地下空间里，凯文教授却缩在自己的小黑屋，默默地搞着可能整个东北地区不超过五人能懂的研究。 这个神奇的习惯，再生医疗中心的许多人都会在背后当作谈资，据说是凯文教授当年读博的时候，经常被无良教授锁在小黑屋里读文献，久而久之，养成了在不超过二十平米的小黑屋才能做科研的尿性。 一位住院医摸鱼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哎，今天是光辉打液体的日子吧？没记错吧？” “似乎，是的。”同样在摸鱼的麻醉医师回应道，“液体的客场啊……液体这个队很邪性，客场往往喜欢练套路，比如今天，他们新招了个精灵法师……” “罗贤还真是有本事，以队医为核心建队能建成这样，也算是人生巅峰了。” “嘘，不要在医院里说这事情，万一传到康健学院的队医耳朵里，有你好受的……” 康健学院嗑药这档子事儿，在再生医疗中心，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不然，为什么一堆平庸的修炼者加上一个平庸的教练，到底是怎么突然变成东北分区豪强的呢？还不是因为黑科技。 而他们的队医，也就是凯文教授派过去的代言人，又特别的好面子，不许别人说他的不是，嗯，而且还特别嫉妒同样作为团队核心的罗贤，真是个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小人形象了…… 至于凯文教授，则是再生医疗中心全体员工心中的神，是他，支撑着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医疗机构一路崛起，被康健注资后，更是隐隐有冲进东北地区前三的趋势…… 不论是他们的基本工资还是绩效奖金，里面都有凯文教授的一份功劳，所以，尽管凯文教授有着在小黑屋里科研的古怪习惯，却还是饱受尊重。 此时，小黑屋里的凯文教授，摇晃着身子，在杂乱无章的桌面上捡起两块魔晶石，神经质地放在手里揉搓着，仿佛要用手把它们吃掉似的。 突然，他那无神的双眼猛地一翻，两根脊髓虫的触须，突兀地伸了出来。 他自言自语道：“脑虫12306就是逊啦，在冷泉港经营了那么久，居然无法对罗贤的团队造成一丁点伤害……哼，看我操作！” 中老年男子粗豪的嗓音，却是小萝莉一般的语气，属实滑稽。 但这一幕，若是让这医疗中心里的人看到，更多的，是惊悚…… “罗医生，这我得说，凯文·奥路费特这个人，我是很了解的。” 液体的队员们在康健竞技场上适应场地的时候，罗贤和奥拉夫博士坐在观众席上，随意地探讨着学术，和学术八卦。 奥拉夫博士的灵魂转移到大鹅里面之后，除了直肠子拉屎太频繁，基本没有影响到他的科研生活，反而精力更旺盛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就罗贤目前手里的科研资源而言，除去那些在建的画大饼项目，其实是无法匹配奥拉夫博士的能力的。 但奥拉夫博士很喜欢在罗贤手底下做事，因为两人的思维是一个频段的，都非常跳跃而领先时代，只不过奥拉夫博士的伦理感更底一些罢了。 好在，使用鹅妈妈的身体，仿佛让奥拉夫博士的灵魂变得有爱了许多。 “凯文教授应该就是康健那边的研发核心吧。”罗贤道，“这个人有什么很厉害的地方吗？我记得他这几年都在做一些类似于把魔力精元放在冷冻电镜下面扫一下然后解析结构的大力出奇迹型研究，倒是给他挂职的那个王都的学院刷了不少论文数和影响因子……” “不不不，罗医生，那只是表象。”奥拉夫博士的鹅脑袋显得有些凝重，“他在暗地里做了很多不正经的勾当，而且毫无底线……相信我，如果把他当做恶魔的标准，像我这样天天被医学界的卫道士们无限复读尬黑的所谓恶魔医学家，简直就纯洁得像是白莲花……” “哦？”这就勾起罗贤的兴趣了，讲道理，能让奥拉夫如此描述的人，那肯定是黑到一定程度了。 通讯水晶响了，里面传来凌菲儿无奈的声音：“小贤，你帮我看一下，咱家地下室关的那只脊髓虫，突然闹起来了……我挺想砍死它的，但你说过要留着研究，所以……” “去地下室，让我看看。”罗贤赶紧道。 当画面里出现脊髓虫的时候，一股强大的邪能涌动而出，正当凌菲儿准备拔剑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道急促的女声： “罗医生！请快点回来，有人正在准备对你们的人动手！” 话说脑虫12306派个脊髓虫在罗家沟诊所蹲了这么久，倒是享受了几次罗贤的折磨，不过，更多的，是对诊所众生相的观察。 这是脑虫12306的意外之喜，她其实已经脱离人型生物社会很久了，在诊所里看到大家其乐融融地生活、工作，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在她的心目中蔓延起来。 更加重要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脑虫12306终于确定，罗贤，居然是她的同族！ 惊了，居然还有流落在东大陆的虚空氏族？ 脑虫12306对罗贤的亲近感又深了一层，就差明着跳反了，缺乏的，其实是一个契机。 现在，机会来了！ 脑虫12306截获了内部的通讯，得知脑虫23233已经入侵了一位药企高级研发人员的躯壳，要在康健学院对罗贤的人动手。 905 糊涂啊！ 通过通讯水晶，罗贤和脑虫12306控制的脊髓虫对峙着，这话说起来有点绕，总结一下就是，这俩人隔着两道中转，在进行通话。 两道中转，其实不算很过分，要知道，就算是和魔兽缠斗多年的凌菲儿，也是第一次和脑虫对话。 她之前只是单纯地砍魔兽而已，砍了好多年，直到最近的一段时间，才开始接触与魔兽的秘密有关的方方面面。 这不由得让她有点奇妙，自从和小贤在一起，稀奇古怪的事情遇到的真是越来越多……等一下！ 凌菲儿忽然发现了神奇的事情。 瞅着这脊髓虫的语气和动作，以及这个投诚的奇妙时间，凌菲儿有充分地理由怀疑，她的目的，恐怕不怎么纯。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凌菲儿淡淡道，“这对你们没什么好处吧？” “我们？”脑虫12306轻笑道，“凌小姐，你可能对我们魔兽缺乏足够的理解。” 听到这话，凌菲儿和罗贤的注意力都提了起来，这是要透露关键信息了呀。 魔兽的脑虫，向来都是奸诈的存在，若是为了某些目的而佯装跳反，甚至干脆就是为了给出错误的关键信息误导他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对方却再次嘻嘻地轻笑一声，道：“太具体的信息，我不能告诉你们。只能说，我现在已经切断了与女皇的链接，在她的眼中，目前我是一只死脑虫，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罗医生。” “为了我？”罗贤思索片刻，“你想要借助我的帮助，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这是罗贤目前能想到的比较正常的猜想，魔兽天性暴戾，对力量的追求从不停歇，而罗贤的许多手术都能客观上提升患者的实力，这是公开的信息，对于擅长渗透、无孔不入的魔兽而言，不难获取。 脑虫12306轻笑x3。 开玩笑，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为了爽，这样只会让她显得像个憨憨，并被罗贤他们彻底拿捏。 届时，罗贤很容易就能把他想知道的信息一股脑逼问出来。 别看脑虫12306宅了很多年，她的智力姑且还是在线的，爽归爽，但不能卖组织卖得太狠，再怎么说，枢纽女皇也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一点，脑虫12306一直铭记在心，拎得清。 “小贤，不然还是把她砍了吧。”凌菲儿偷偷地来了一句。 罗贤摆手，问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们暂且不谈这个问题。我会派人去验证你的消息的准确性，之后，再谈下一步的问题。” 说罢，罗贤就要切断通讯。 “哎哎哎，等一下……” 脑虫12306叫住罗贤，她居然忘了约下一次的调校……当然，直接约无异于憨憨，必须要找个借口。 “你认为我是为了变强，这个理解有些偏颇，但，我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帮助我测试脊髓虫的抗击打能力，顺便测试我的神经链接……呃，你这是什么表情？” 罗贤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所谓的脊髓虫抗击打能力，他是不信的。 早些时候，他在对脊髓虫进行研究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诡异的事实： 明明是对脊髓虫的触须进行虐待性的刺激，双生树的「诊断」结果却显示，它的生理指标，却是直线上升的！ 之前，罗贤对此没什么靠谱的解释，他的精力没怎么放在脊髓虫研究上，因而也懒得瞎想。 而昨日他收到了大陆医师协会的邮件，当年送过过去的那一批脊髓虫，终于在医师协会总部基础科学研究基地的不懈努力下，有了一些学术产出。 他们利用一只模拟脑虫发送邪能信号，经过研究发现，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脊髓虫的生理状态与脑虫的兴奋程度正相关。 读完论文，罗贤就得到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只脊髓虫，或许对罗贤的诸多刺激行为非常享受…… 这一结论乍一看非常诡异，魔兽在人们的印象中，是莫得感情的存在，而这种m兮兮的性格，放在魔兽身上就显得过于复杂，而且荒诞…… 但是罗贤不这么认为。 开玩笑，罗贤身边m兮兮的女人还少么？就连凌菲儿每个月都会奇怪一波。 见得多了，就不觉得奇怪，反而冥冥之中，会遇到更多的m，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m之间会互相吸引（并不）。 “你说的这些研究，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罗贤笑眯眯道，“你可以考虑提出另一个要求。” 这下子脑虫12306卡壳了，什么，研究做完了？ 你咋这么厉害呢？你怎么能做完呢，你做完了，那我该怎么爽？ 她只得轻笑x4，神秘兮兮道：“人类，你们实在是太自满了？难不成，你以为已经把脊髓虫研究透了？太天真了。” “哦？看来你们对脊髓虫的反破译能力很有信心呢。”罗贤一脸挑衅的表情，“那我问你，脊髓虫紧急自毁的邪能波段是多少？” 脑虫12306下意识地说出一段数字，得意道：“怎么样，跟你们研究出来的不一样吧？这个波段经过了三重加密伪装，区区人类，几个月的研究，怎么可能破解得出来呢。” 空气安静了一段时间，噗嗤一声，凌菲儿笑了。 她这是唏嘘的笑，她在感慨，和联盟在战场上打了这么多年、有来有回的魔兽，居然就是这种智商的东西们在指挥，凌菲儿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或者说，这只脑虫格外傻…… 12306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索性直接闭麦。 见套不出更多的话，罗贤开始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派暮雨潜入再生医疗中心直接擒贼先擒王，这是最优选，问题在于，暮雨走了谁来保护罗贤。 凌菲儿要在冷泉港看守脊髓虫，也不是很适合跑过去，况且，凌菲儿闲的蛋疼往康健学院跑，很容易打草惊蛇。 12306是二五仔，指挥康健这场阴谋的，可不是二五仔…… 就在罗贤纠结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他跑过去开门，一只脸色苍白的可可，忽然出现在罗贤的面前。 见到罗贤，可可马上就是一个滑跪，拽着罗贤的裤腿，略显干枯的声音小声逼逼：“血，我要血……” 906 最爱的食物 这场面透过通讯水晶完美地传到了凌菲儿的眼睛里，她在那边蹭地站起身来，大叫道：“小贤，好机会！趁她病要她命，杀了她！” “……你别激动，你看，这不是送上门来的保镖么。”罗贤赶紧把门给关上，砰的一声，门外的可可鬼傻了。 不是，你怎么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却把人家拒之门外呢？ 不多时，罗贤又把门打开，手上已经捧了一杯自己的血液调配出来的红茶。 “给，快喝。” 可可接过红茶一饮而尽，脸色好了很多，爬到沙发上躺了起来。 “小贤早有准备哈。”凌菲儿笑得有些危险，“居然给可可大人准备了美味的食物呢，怕不是平时就把她记在心里呢。” “……你别胡思乱想。”罗贤挠头道，“我这是为了方便和她做交易，都是正经交易，跟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没关系。” 瞅着罗贤满嘴的渣男经典发言，气质逐渐向老爹凌肃靠拢，凌菲儿气乐了，无奈地摇头，甩下一句“臭男人”，便挂了通讯。 可可又喝下第二杯红茶，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 原来，在偶然进化后，可可对血液的需求量暴增。 而诡异的是，许多血液现在已经无法满足她了，只有库存的、量少的可怜的罗贤的血液，才能让她有那么一丁点饱腹感。 “所以，如你所见。”可可摊手，“要么你一次给我大量的血液，要么……我只好跟着你咯？” 跟着我？罗贤脑补了一下可可每天在罗家沟诊所皇城pk、暮雨搬个小板凳在旁边看热闹的场景，顿时捂脸：“你可真别，说吧，要多少血？先给你一个月的量吧，有大概的数量吗？” 罗贤对于血族方面医学研究机构的水平，还是比较信任的，可可的生理状态出了这么明显的变化，肯定做过相关检查了，得出了比较精确的需求。 可可伸出三根手指。 “害，才三百毫升，我还以为要多少呢。你要是每月来找我一次要三百毫升，其实也不是不行对吧，我就当成是无偿献血了，只是，你要支付对应的东西……” “不。”可可鬼魅一笑，“是三千毫升，或者说，每天至少一百毫升。医生告诉我，这是让我保持健康的底线。” “我拿你的血液去做了检测，暮光圣地那边的医生说，里面存在一种特殊的能量，与我进化后的身体存在共鸣，所以……” 可可没有接着往下说，她有些迟疑，其实把罗贤给她的血拿给机构去检测，已经是比较危险的行为了，她本人倒是能保证事实上检测的结果不外泄给任何人，但凌菲儿可不这么想，要是让那疯女人知道，说不定直接杀到暮光圣地。 这种事情，凌菲儿也不是没干过…… 虽然可可总是一副处变不惊、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她很在意和罗贤的关系，生怕罗贤对她产生生气、失望之类的负面情绪。 好在，罗贤没怎么在意，嘟哝道：“每天一百毫升啊，这是有点麻烦……就算稀释到每天采两次，依然不是很健康，嗯，让我考虑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事情……” 几乎是一瞬间，罗贤就进入了那种科研工作者解决问题的模式。 这让可可的心中又起了波澜，这种状态的罗贤，是她非常喜欢的——尽管，迄今为止，她依然不是很敢直面自己对罗贤的感情。 她觉得罗贤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尽管有时候显得暴躁、显得怪异。 尤其是罗贤面对她的时候，偶尔是以病人的身份来看待，偶尔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待，但，从来没有以那种对待“血族”的身份。 这是非常难得的，在人族的学校里长大的可可，她的心里，这样的体验，弥足珍贵，值得她付出很多东西来守护。 所以…… 回家跟母亲大吵了一架，拒绝了母亲提出的婚约，即便从此得不到血族皇室医疗团队的服务和能够稳定解决她饥饿问题的代餐，她也在所不惜。 因为，她需要的是罗贤，在她的心里，如果没有罗贤的话，吃饱喝足，意义也不是很大。 更何况，可可相信，不管怎么说，罗贤不会让她一直饿着。 “我会支付对应的报酬。”可可突然说，微笑着，“实在不行，我就学凌菲儿，以身相许得了……开玩笑的，你怎么突然这么一副可怕的表情？” “没，没什么。”罗贤露出干笑。 可怕？我能不害怕吗，要是你们俩一起上，一个吸血一个吸○，我还活不活辣？ 见可可不在说话，罗贤钻进临床加速实验室里，做了个简单的测试。 他和可可都在这里，复刻标本非常简单，嗯，让我看看，到底每天给可可喂多少血合适…… 讲道理，他现在有点盼着暮光圣地那边的检查结果出问题了…… 结果，双生树里的模拟实验结束了，罗贤退出来，满脸的蛋疼。 和他预料的一样，暮光圣地的检查结果确实有问题，可可维持健康需要的血液不是每天一百毫升，而是二百毫升。 得知这个噩耗，罗贤都要吐血了，但是他忍住没有吐，在可见的未来里，血液，对于罗贤而言，是无比宝贵的东西，一滴都不能浪费。 瞅着罗贤脸色不善，可可问：“怎么了？” “没事。话说，只有吃我这一个选项吗？” “……是的。” “那不管怎么说，今天先用我的血吧，然后你正好保护我一下，我要派暮雨去办一件事情。” 罗贤起身往卧室走，嘱咐可可在沙发上等着。 “你等等。” “干嘛？” “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罗贤疑惑地回过头：“骗我什么？” “就……”可可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假如说，我说假如啊，我有别的选择其实不需要你的血呢？” 罗贤想了想道：“你喜欢吃我的血，而且是花钱买，而且花得很多，而且也不强买强卖，这也没什么问题吧……嘶~” 一阵蝠影飞过，可可忽然出现在罗贤身后，在他的脖子后面轻轻吻了一下，又回到沙发上。 这一切发生在一秒之内，如梦似幻，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别傻愣着了，食物。”可可白了他一眼，“搞快点。” 罗贤有点迷，摇摇头。 907 什么鬼？吸血鬼！ “今天……光辉战队的勇士们，要向我们展示真正的团队！” 竞技场里，气氛炒热了起来，广播的声音震耳欲聋，水晶共鸣，地面共振，全场共嗨，只有液体的客队更衣室里，比较冷静。 不仅是冷静，嘴皮子比较利索的韩梅梅，已经开始嘲讽了。 “真正的团队。”她虚着眼道，“是指全员嗑药然后中了魔兽的计的团队吗？” 罗贤将布置告诉了液体的队员们，这场的目标很明确，因为季后赛的排序已经确定了，所以，赢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可能出现的事端全给摁死。 脑虫12306给出的情报是，有人要对罗贤的人动手。 这个信息可以拆开理解，首先，是谁要动手？也许是一直在使用康健集团药物的康健队员们，也许是他们的教练甚至队医…… 这个想法被罗贤提出来，液体的队员们听了直接就给跪了。 正常人哪里想得到是教练和队医动手呢…… 至于对谁动手，有可能是罗贤本尊，有可能是液体的队员，而在罗贤看来，其实他们最有可能对观众动手…… 随后韩梅梅问出了一个灵魂质问： “我们为什么要管这里的观众？就算出了事儿，那也是康健学院自己的问题，我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罗贤道，“但，我对你们的期望，可不止于此。” 听闻此言，液体的队员们不由得肃然起来。 是啊，他们各自从不同的地方来，加入籍籍无名的液体，一步步惊艳世人，而站在他们背后支撑的，是野心勃勃的凌家。 凌家要重新稳固东北地区统治者的地位，而凌家培养出的液体，必然也不能用普通战队的标准来要求。 更进一步地，罗贤是必然要走向国际舞台的名医，液体和凌家，紧紧团结在罗贤的周围，为他提供支持…… “各位。我倒是有个主意。” 一直在围观众人讨论的莉莉安，忽然微笑着开口。 加入液体的第一场比赛就出了突发状况，莉莉安也不知道该说庆幸还是说倒霉，这队伍里的人都没认全就开始处理如此复杂的事情，也是绝了。 不过，莉莉安的智力，怎么说也是比液体这帮憨憨强的，在旁边冷静地听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建议。 等她说完，液体队员们目瞪口呆。 “厉害了，莉莉安！这个办法倒是不错。”韩梅梅一喜，“既然这场比赛不要了，我们索性……” 等到两方选手出场的时候，吴文海已经疼得有些意识不清了。 他捂着手，在走出通道见到亮光的一瞬间松开，抬起头，公式化的微笑，对着康健学院那些充满了活力和希望的学生们，投去鼓励的眼神。 话说回来，康健学院在被康健收编之前，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垃圾学院。 与云海学院还有些不同，云海学院再怎么说也是个医科强校，而康健学院的前身，则是彻彻底底无人问津的野鸡学院。 今年的挑战杯大翻身，对于他们而言，意义，是那么的重大。 一年蛰伏，两年发展，三年大丰收。 康健学院收购后的三年，学院的领导们笑得合不拢嘴，整个校园都充满了焕然一新的朝气，这种朝气反映到比赛上，就是极高的上座率。 许多康健的学生，每场比赛都会来看，光辉战队成了这座城里家喻户晓的偶像，成为了年轻人们心目中的榜样。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额头上的冷汗，迷了吴文海是双眼，他艰难地挪动步子，静静地吟唱咒语，往身上贴buff，提升状态，好进入比赛。 反观那边的液体众将，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吴文海看了好羡慕，尤其是在手很痛的时候。 “队长……”旁边的人忽然道，声音有些沙哑，“这把，我可能不行了，要你来C了……” “啊？怎么回事？”吴文海的心中，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的腿……好涨，感觉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别说战斗了，跑步都费劲。索性我是射手，即便失去一些机动性，也能起到作用……加油了队长，靠你了！” 有这位队友开了头，其他人也分分开始发言： “队长，我肚子不舒服……” “队长，我脑阔痛……” 吴文海顿时心情沉重，什么鬼？ 赛前有队医的检查，助理也一直盯着，如果队员们集体出问题，应该会有对应的措施，或者干脆申请推迟这场比赛，可为什么…… 一瞬间，吴文海慌了，其实康健学院坑归坑，但在“赢得比赛”这件事情上，他们是很靠谱的。 突然发生这种事，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而且，光辉战队的诸位，都是这三年成长起来的平民修炼者，均背负着城市的希望，所以，出场的时候尽管各种难受，却全都强忍着，心想我难受是小概率事件，瞅着助理和队医那么淡定，别人估计都没事，稳住，能赢…… 等他们聚在一起才赫然发现，这是要团灭的节奏呀！ 原本简短的出场仪式，在他们的眼中变得如此漫长，而当护罩降下、比赛开始的时候，他们再也无法忍受惶恐的感觉，内心的紧张骤然爆发。 “额啊啊啊啊啊啊！” 吴文海不愧是队长，带头爆发出一阵惊天咆哮，吓得观众们手里的爆米花都要洒了。 “很好，我们也要开始行动了。” 助理和队医相视一笑，此时，他们居然都没有坐在战队的席位上，而是看似随意地隐蔽在观众席里。 目标，分别是罗贤，和毫无知觉的观众！ 此次任务，脑虫23233总共派出了3只脊髓虫，势要对人类施以重创！ 这不仅是她要在风头上压过12306、从而向枢纽女皇邀功的行为，同时，也符合女皇陛下的宗旨——阻止东北地区的崛起！ 虽然，脑虫23233自己认为，东北地区崛起和精灵势力打起来，对魔兽而言是好事，但是，既然是万能的女皇陛下，那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女皇牛逼就完事了。 然而，就在她脑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时。 助理、队医，两句寄居的身体，同时被拍了肩膀。 回头一看，一张高贵、美艳而性感的面庞，同时映入眼帘，吓了脑虫一跳。 “什么鬼？” “吸血鬼。”蝠影分身的可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酷似禁忌二重唱。 908 古魔法脱身 罗贤发现，让可可去捉脊髓虫，简直有奇效。 首先，可可的蝠影分身，能够将她的力量均分到几个客体上，同时行动。 这是每一位血族皇室从小就在训练的东西，而且可可练得格外好，所以，两只脊髓虫总计跑了不到一米，就全数落在了可可的手中。 那么压力就来到了已经被古代能量护盾封闭的场地里。 每一所竞技场，都是古代遗留下来的造物，根据考古学家们的说法，这些构造精巧、地形多变的竞技场，是古代的生物们用来训练军队的设施。 古代能量护盾非常坚固，据说能抗住凌菲儿认真的三连砍，这种强度，用于最高能级不超过7的挑战杯参赛者们比试，完全够了。 在察觉到光辉战队诸君的异常后，裁判马上喊停，然而，那边的工作人员却突然慌了神：“糟糕！竞技场控制器失灵了！” 看到这一幕，罗贤皱紧了眉头。 这显然也是魔兽搞的鬼，他们居然能够影响古代造物吗？ 一直以来，联盟对抗魔兽最大的优势，便是对古代造物的操纵与运用。 换句话说，不光是在打魔兽这个领域，就算是内部的竞争，得古代造物者，也基本上得天下了。 休曼王族统治休曼王国的合法性，决定于他们对休曼平原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古代设施的使用；而精灵皇室，则是靠着对古魔法知识的控制与领悟，傲视各大贵族。 如果魔兽也能使用古代造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然，这些事情可以放在之后再考虑，现在的问题是，护盾将液体的人关在了里面，而光辉战队的诸君，已经进入了暴走模式。 领头的吴文海，挥舞着粗得吓人的右臂，使用着如同奇行种一般的跑姿，朝着海伦娜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过来。 海伦娜愣了一下，选择相信莉莉安的布置，没有和……嗯，姑且称作狂化吴文海，硬钢，而是用大锤猛地一撑地面，一个漂亮的空翻，躲过了冲击。 其他队员也逐渐拉开，互相掩护。 观众们在短暂的失神后，爆发出嘈杂的议论，被带过来看偶像的孩子们发出连声尖叫，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负责维护场馆秩序的城防军，勉强让人们镇定下来，并引导他们疏散。 至于困在阵中的液体战队，他们无暇顾及，也没有能力去顾及。 只有记者们，兴奋的一批，反向疏散，直接骑脸古代护盾，用最近的距离，拍摄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场面。 虽然他们普遍不是修炼者出身，但看了这么多年轻的修炼者战斗，姑且也能看出谁厉害谁辣鸡，这光辉战队的几位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起来就很猛的样子，说不定就能把液体的人团灭在这里面。 如此劲爆的新闻，已经足够一名基层记者升职了。 甚至还有记者发散思维，直接跑到液体的教练席，找到罗贤，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开始问：“罗医生，请问您如何看待这次的意外？” “罗医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故，您觉得会不会是康健学院的阴谋？” “罗医生，您有多大的把握能把受伤的队员治回来？” 眼瞅着问题越来越离谱，杨医生不由得吐槽：“你们就不能盼点好么？比如说，我们的队员毫发无伤……就算，啊，就算我们罗医生对治病这件事比较狂热，你们也不能盼着我们的队员出事儿啊。” 那记者刚想反驳点什么，罗贤忽然开口：“七成把握。” “啊？”记者挠头，“什么七成把握？” “光辉战队的五名首发。”罗贤指着场内身体不同部位恶性膨胀、追着液体的队员狂砍的老哥们，淡淡道，“这是一些极罕见的急性病的症状，如果能在十分钟之内把竞技场控制器修好，我有七成把握治好他们。” 记者们的思维，一时间根本无法和罗贤对齐。 他们思考了半天，才骤然意识到，他们根本没有想过，罗贤居然会把这些暴走的对手们当成病人…… 杨医生微微一笑。 他倒是早有预料，毕竟，和莉莉安布置完战术后，罗贤对她说： “脱身后，如果对面的人还困在里面，你可以考虑去帮忙修一下竞技场控制器。” “哎？”莉莉安有些费解，“可是……” “光辉战队的队员只是棋子罢了。都是不错的修炼者，救回来，能够成为未来面对魔兽的战力。他们不应该为康健公司的冒进和脑虫的阴谋买单。” “可是……他们嗑药哎。而且还想让我们拉肚子……”韩梅梅不甘心道。 罗贤叹气，拿出了一叠提前准备好的资料。 “我查过了，光辉的这些队员，都是从贫民窟里找来的，基本上，算是跟康健签了卖身契……” 队员们的神色有些动容，他们想起了自己在进液体前的处境，不由得有些眼眶湿润，是啊，尽管他们嗑药，可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啊，不愧是罗医生…… “……也就是说，这些人为了赢，四舍五入是没有下限的。这很大地破坏了挑战杯的环境，对于长期的人才培养和东北地区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 液体终将纷纷露出“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就连杨医生都被罗贤的转折给晃到了腰：“贤哥，你认真的嘛……” “我认真的。”罗贤微微皱眉，道，“我非常讨厌这种仗着所谓的‘迫不得已’而胡作非为的家伙，我弱我有理并不是一个好的逻辑。” “我希望光辉战队的成员们都能从这次的浩劫中活下来，并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而不是一死了之，留下一个烂摊子。” 液体的孩子们不得不承认，相对于单纯的他们，罗贤无疑是一个更成熟的人。 而此刻的记者们，则过度脑补了罗贤的恻隐之心。 “这就是医者仁心吗？”一位记者热泪盈眶，“不愧是罗医生，轻易地就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罗贤挠头，费街道：“啥意思？你们看到什么高隐蔽的幽灵了吗？” “不，罗医生。”记者小姐姐握住他的手，诚恳道，“您的职业素养，让我好佩服……” 话没说完，早在旁边候着的P1和P2两位御用记者小姐姐，不约而同地拍掉她的手。 宁也配碰罗贤？ 就在这时，场内忽然有了异动。 在队友们的掩护下，莉莉安终于完成了施法前摇，嗖的一声，一阵暗紫色的波光涌动，闪瞎了众人的狗眼。 等到视野再次清明，赫然发现，场地里，居然只剩下五名狂化的老哥，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瞅。 909 可可吃饭有救了！ 还没来得及疏散的，或者胆子比较大故意留下来看热闹的观众们，此时真是大饱眼福了。 一位大爷感慨道：“我看了二十年挑战杯，还是第一次看到选手从古代护盾里脱身，好活儿，当赏！” 工作人员们则是看着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液体队员们，满脸惊诧：“你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莉莉安微微一笑：“无可奉告。” 古魔法是大型精灵家族里的秘密，事实上，这波就连液体的队员们都没搞明白莉莉安是怎么施法的，只知道她需要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来前摇，用来沟通古代护盾内部和外部的空间。 这让液体众将对于这位刚加入不久的真·精灵萝莉多了一层佩服。 平常佩服莉莉安的人很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周围的孩子们就开始向她投来敬佩掺杂着嫉妒的眼神了。 然而液体这些人，给莉莉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那种感情很纯净，让莉莉安仿佛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回归了最真实的友谊。 用人话来说就是……感觉像一群哈士奇朋友。 莉莉安一边动手维修竞技场的控制器，一边解说道： “事实上，古代护盾的原理，包括比赛时我们身上穿戴的护盾，和已知的魔法护盾，是截然不同的，根本就是两个系统。” “在能量阈值允许的范围内，指向护盾的攻击，会被导入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次元，古代护盾的运转需要消耗魔晶石，不过，消耗能量的物理意义是空间折跃，而非能量抵抗……喂，你们在听吗？” 韩梅梅听了半句就眼神涣散了，毕竟，如此深奥的理论，对于这位液体战队打饭急先锋而言，过于严苛了。 “芙芙，你看，对面那个辅助，居然是脖子变大哎……你看你看，他们打起来了，哇，彗星头槌……” 莉莉安有点哭笑不得，只有罗贤追问道：“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竞技场的全封闭式古代护盾，一旦开启，内部其实相当于变成了另外一个空间。” “有理解啊，罗医生。”莉莉安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你这个理解，超过95%的学生在初次涉及空间魔法的时候，都无法领悟。” “过奖过奖。那也就是说，你在做的，其实是破译控制器所隔离出的空间坐标，进而把异空间里的光辉战队拉回来。” “嗯，虽然听起来有点抽象吧，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能否直接将空间合并？或者，把隔出来的空间做成主空间的子集？” “倒是可以，但那样消耗的魔力过大，起码我是不行，至少得是7级的超凡者了……不愧是罗医生，事实上在古代研究领域，这是一个业内通用的救急办法……” 莉莉安修好控制器大概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期间罗贤已经展开了一个小型的手术台，并设计好了抢救流程。 护盾甫一取消，罗贤就指挥着捉虫归来的可可，冲进去抬病人。 就可可的战斗力而言，分成5份，也能死死地压制住狂化的队员们。 意外进化后，可可的能级来到了8级高段，看起来只比凌菲儿低一档，但实际上打起来……呵呵，谁打谁知道。 但是，玩弄这些渣渣，没问题。 “奇怪。”可可皱眉，“这些家伙……味道很糟糕，像是腐烂了一样。” 罗贤微微点头，这很正常，在血族的眼里，魔兽是味道很糟糕的东西，而康健学院的队员们，显然是受到了邪能的浸染，自然会变得难吃。 话不多说，罗贤开始抢救，首先是异变最严重的吴文海，他的胳膊膨大，皮肤表面冒出紫色的结晶，结晶沿着胳膊向上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已然蔓延到了侧脸上…… 嗯，这扮相有点眼熟啊。 “止血钳。” 罗贤一边向杨医生发号施令，一边召唤出了「随机样条」，金色的光芒闪烁，他挑出一根长度足够的能量棍，猛地扎进吴文海心脏靠上的位置，将一颗邪能结晶挑了出来。 昏昏沉沉的吴文海，陡然感到手臂上的压力减轻，艰难地睁开眼睛，赫然看到了正在认真手术的罗贤，心中一震。 虽然失去控制，但，吴文海的意识，姑且能够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众目睽睽之下狂暴，他的修炼者生涯恐怕已经结束了，万幸，液体的队员们不知道靠什么方法逃了出去，姑且没有连累到他们…… 那时候吴文海的心中充斥着羞愧和绝望，他没能给贫民窟的孩子们当好榜样，他们终究还是败露了，虽然，他也不懂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醒了？”罗贤问，“给你打了应急镇痛，会一定程度上影响你的意识，也许会有轻微的幻觉，不要怕。你体内的邪能结晶已经去除了，我再帮你去掉腐化的组织。” “邪能……结晶？”吴文海心中咯噔一下，有气无力道，“我们……是魔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暂时不需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杨医生的语气就显得冷淡一些，“好好养病，这次事故是康健学院的责任。” 吴文海情商不低，琢磨了一下，这意思应该是，锅未必不再他们队员身上，但肯定，不会全在他们身上。 这让吴文海放心了不少，然后静静地看着罗贤忙碌。 他们能得救，这是吴文海没想到的。 同时，记者们也没想到，在邪能急救的领域，罗贤居然也有如此深刻的造诣。 明明是没上过前线的人，哪里来的经验？ 瞅着罗贤一个又一个地将邪能结晶挑出来，莉莉安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她没有上过前线，严格来说。 这种亲临一线、血肉模糊的邪能急救，自然也是没接触过。 邪能结晶很小，放在专门用来储存它们的透明玻璃盒子里，闪烁出美丽的光泽，像是完美的魔法造物一般，但是，莉莉安知道，这玩意儿的能量性质和魔法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瞅了一眼那脖子膨胀、正在罗贤的手术刀下哼唧的队员，感慨道：“难以想象，米粒大的东西，居然能对人体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就像一滴墨汁滴在了清水里……” ！ 罗贤一个激灵，脑海里闪过一道电光。 “哎呦喂……医生，这儿好痛……” “啊，不好意思。”罗贤收起刀，“你好了，老杨，把他抬走。” 随后，罗贤对可可兴奋道：“你吃饭的问题……有思路了！” 910 邪能增殖技术在组织培养领域的应用 处理完光辉战队的倒霉孩子们，罗贤拽着可可，去了可可停在城外的空天母舰上，这里有小型的医学实验室，可供罗贤使用。 罗贤过于兴奋，甚至抓着可可的手跑，这无意间的举动，把可可都要甜化了，一百来岁的人，跟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似的。 其实罗贤根本没有抓着可可跑的能力，可可随便一个位移技能，都能速度反超拽着罗贤一瞬间狂奔几十米甚至能让罗贤产生类似于晕车的反应吐出来，但是，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再强大的女人，也会尽力展现出少女的一面。 俩人从甲板上跑过，路过的血族船员们看了，表情毫无波动——可可对待下属向来威严，他们怕波动起来万一把可可惹毛了把他们腿打断咋办——内心疯狂逼逼，咋回事啊这是，排舞台剧呢？ 这条空天母舰的甲板，虽然每天都会被清洁工们擦拭得干干净净，但可可照常都是飞过去，这可能是过去的一年里第一次拿脚踩。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我自身的血液总归是不够用的，就算利用某种方式提升产量，也不是长久之计。” 罗贤一边在实验台上倒腾，清点实验室里的设备，一边逼逼。 实验室的主管，血族医生惨惨惨惨惨惨惨，脸上挂着体面的微笑，帮助罗贤清点，并附和他的分析讲解，起到捧哏的作用。 惨医生是科研出身，这是废话，非科研出身想要在空天母舰上做实验室主管，基本上属于痴心妄想——艾尔风大陆的学术界，早就过了跑马圈地的蛮荒时代，别说空天母舰了，稍微大一点的水面舰艇，科研团队的头子，都必须是名字叫得上来的医学院博士出身了。 没办法，医学界的学历膨胀情况，堪比前世的四大天坑专业，科研业界又确实很需要人来充当劳动力，招的就很多，但毕业了大家去干什么，就不在教授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惨先生对于罗贤的学术水准，已经有了深入浅出的认识，能够很流畅地跟罗贤聊天。 但凡是可可的手下里面跟医学沾边的，那必然要熟知罗医生的丰硕成果和光荣事迹，如若不然，就会被可可打断腿，送到罗贤那边亲自体验他的医术。 罗贤配好组织固定液，突然来了一句：“组织增殖，主要有哪几条路子？” “啊？”惨医生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 这是上级医生考察下级医生的节奏，惨医生毫不怀疑，若是自己答错了，可可大人回头估计就得让他断个腿。 “你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毕竟，如果我这套方法能成，那以后就得你来……” “不用。”可可打断道，一副慵懒随意的样子，“最近没什么活儿，我就一直在你这边，若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也好处理。” “也行。”罗贤打消了提问的想法。 他是想把这个方法教会惨医生，这样以后就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但是……可可显然想借着自己食欲大增这个问题粘着罗贤，那自然是不想让惨医生学会。 惨医生向来善于揣摩上意，就补了一句：“在增殖技术这方面，我比较愚笨，也没什么经验。” “无所谓，本来这东西你也很难自己弄。”罗贤淡淡道，“我打算用邪能辅助增殖技术。” 此话一出，惨医生脸色一变：“邪能增殖……这是很难的东西了，而且如果出现问题，很难控制……” “没事，我有特殊的方法。”罗贤思索片刻，还是选择给凌菲儿发通讯，让她把脊髓虫送过来。 邪能增殖是近年来医学界对魔兽研究的一个突破性进展，颇有些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味道，毕竟，魔兽最令人胆寒的一点，便是他们强大的再生能力。 只要有资源，他们便能以骇人的速度近乎无限地扩增，在脑虫们的指引下，对联盟发动凶狠的进攻，而这一切的根源，则是邪能这种特殊能量形式的特性。 脑洞极大且在学术伦理上较为宽松的一批学者，便开始尝试利用邪能，进行快速的组织培养，目前姑且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但，真的敢用的医生，其实并不多。 万一培养失控，搞出什么邪能缝合怪来，毁了实验室是小事儿，闹大了估计学术生涯直接就结束了。 罗贤敢玩这个，这是惨医生没想到的，别说惨医生了，可可都觉得有点莽，神色略有凝重道：“如果没有把握的话，就算了，我也……我也，未必一定需要你的血，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呢……” “我有把握。” 罗贤轻轻地拍了拍可可的背，让她放心。 这个动作彻底地卸下了可可的防备和顾虑，是呀，这个男人都说行了，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她从来没有这样信任过谁，更何况是一个人族。 瞅着可可的气质逐渐由凌厉领导者变成温柔小萌妹，眼神锁定在罗贤的侧脸上看个没完，惨医生知道，自己该滚了，连忙尿遁。 过了足足几分钟，罗贤才反应过来：“你们血族，不需要小便吧？” “你管这个做什么。”可可摆摆手，忽然娇羞，“罗贤，你之前说……像一滴墨水滴进水里……所以，你准备增殖什么呢？” 这一刻可可想起了某个人族的谚语，一滴x十滴x什么的，该不会…… 罗贤微微一笑，拔下来一根头发：“根据我的预测，这个，和邪能扩增的相性比较好，得到的产物……你在听吗？” “不，听！”可可有点恼火，“谁对这个感兴趣啊……” 切，白高兴一场，还以为终于可以品尝到罗贤的……咳咳，怪我太污。 不管可可怎么想，这件事里，最懵圈的，肯定是凌菲儿。 她是没看懂，罗贤居然理直气壮地让她带着脊髓虫跑到可可的空天母舰上去，为了给可可治病…… “爸，我们干脆趁机把那骚.女.人的空天母舰砍了算了，趁她病要她命……” 凌肃摇头：“不行，影响太大，况且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凌菲儿坚持认为，这波是罗贤摆明了要和可可不清不楚，说实话，罗贤领回来哪个新后宫凌菲儿都或多或少能忍，这个可可，是真的忍不了。 911 退婚？ 凌菲儿在9th，共事过的血族不止一个两个，她对这些异族的印象不是很好，总体而言，这些人非常自我，且道德观和人族根本就是两个维度——猎物和猎人，在很多思想上很难统一。 “我懂了！”凌菲儿眼前一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贤一定是被可可胁迫了，哎呀，刚才没录像，不然可以回看一下眨没眨眼……” 凌肃哭笑不得：“消停点吧，罗贤开诚布公地跟你讲要帮可可治病，说明他就是想让你知情而已，问心无愧。” 该说，最了解渣男的还得是渣男，凌肃随口一句话，精准地猜中了罗贤的心思，事实上，像罗贤这种被女孩子们偏爱的男人，有时候坦诚反而是更加强大的武器。 只见罗贤面对来势汹汹兴师问罪的凌菲儿，丝毫不慌，流畅地解说了可可的病情，以及利用脊髓虫做邪能增殖的计划。 计划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而且，凌肃看出来了，罗贤这波非常鸡贼，在可可的船上做实验，万一脑虫12306要搞什么事情，亏的也不是冷泉港。 加上罗贤给可可治病的计划非常正经，凌肃的眼神逐渐深邃起来。 不愧是我的女婿啊！一手坦诚相待，直接让凌菲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望着营养液里泡着的东西，凌菲儿松了口气：“原来是头发啊，那没事了。”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罗贤尴尬地摸摸鼻子，“可可她……意外进化，也有我的一份责任，况且，免疫激活剂这件事情里，她确实帮了很多忙，你说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不是，你倒是说句话啊？” 凌菲儿就这样玩味地盯着罗贤，看罗贤解释，然后轻轻刮他的鼻子。 “我的男人怎么这么可爱呢……” 罗贤有点发憷，小心地问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反讽？” 不应该啊，这波坦白虽然战略上没问题，但依照凌菲儿的性子，一点都不生气还是有点诡异。 对此，凌菲儿只得没好气道：“那怎么办，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阻止你不成？讨厌可可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只是不讨厌而已。”罗贤嘿嘿地傻笑，“普通朋友。” 门外偷听的凌肃，嘴都快要笑歪了。 呵呵，普通朋友……这套路，凌肃都用过不知多少遍了，现在又被罗贤来个经典重演，凌肃也不知道作为凌菲儿的老父亲，他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 不过，总体而言，凌肃对于罗贤，还是很信任的。 在罗贤的心里，凌菲儿的地位无可撼动，在此基础上，罗贤去拓展一下自己的交际圈，多半是个好事。 至少，有了可可的帮助，凌家的压力会小很多，而若是你强行压着罗贤，不允许他和别的女人接触…… 这太难了，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医生，投怀送抱的妹子都是数不清的，更何况罗贤这样的颜值条件，简直就是女强者们的首选。 病房里。 空天母舰上的病房，极尽奢华。 可可半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副饿到虚脱的样子，在侍女们的帮助下，缓慢地进食着兑有罗贤血液的红茶。 即便需求量陡增，可可也不能直接进食罗贤的血液，太刺激了，容易呛死。 罗贤也是一副虚脱的样子走进来，邪能增殖需要时间，操之过急容易出错，所以，即便有脑虫的配合，最早也得明天才能拿到第一批可可专用营养液。 他似乎完全无视自己的身体状态，坚持着给可可做完一套检查，一丝不苟，随后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很好，喝完这些，就没问题了。”罗贤吐槽道，“血族还真是麻烦的生物啊……” “嫌麻烦了？”可可冷冷道，“现在抽身不管我，还来得及。” “……怎么可能不管。哦，对了，我之前答应你的那个人情，你可以最近考虑一下让我怎么还。” “哪个人情？”可可一时间有些懵圈。 “就是葛素史兰克的事情。”罗贤道，“我答应你，为你做一件事。” 喂，你现在为我做的事情，还不够吗？ 可可的内心疯狂呐喊，她不明白，罗贤为什么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在她习惯的世界里，在暮光圣地那个日出晚、日落早，整座城都灰蒙蒙的地方，一个人情，是多么厚重，又多么浅薄的东西。 至少，如果是她那些所谓的血族“朋友”，欠了她人情，肯定是尽可能地找到足够当做人情的事情来还，而不是像罗贤这样傻乎乎的，明明已经为她做了很多，却丝毫不计较。 可可都懒得问他了，别问，问就是“我的血你已经付过钱了”。 真是的，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如此珍贵的东西，根本不是钱能衡量的存在吗？ 真是的……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这样的人类呢…… “怎么了？不舒服吗？”罗贤忽然问。 “为什么这么问？” “你哭了。” “没有。”可可哼唧道，“眼睛有点酸涩。” “可能是短时间大量进食的副作用。”罗贤扒拉着可可的眼睛往里瞅，被可可一爪子拍开。 “食物，别乱动。”可可翻过身去，侧躺着，躲过他的视线，“我自己呆一会儿，就好了。” 罗贤挠头，不是很懂。 于是，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病床边，闭上眼睛，开始脑内读论文。 邪能增殖方面，双生树上有相应的技能，所以，他能快速地配出培养液，以及设计出合成路线，并交付脑虫12306予以实施。 然而，在这个领域，罗贤的基础，并不是很扎实。 既然要给可可制作食物，成为新一代的吸血鬼饲养员，罗贤就必然要对领域有一个较为全面的认识，以预备各种意外处理。 艾尔风大陆的医学领域，有一个说法是，硕士生平时在实验室干的活儿，稍加培训的高中生，认真培训的初中生，以及认真培训且有一定天赋的小学生，都能做。 这种说法言过其实，尽管标准的实验流程容易掌握，但是，若是出现了异常情况——或者，大胆点，实验事故——该怎么处理，就是体现功底的时候了。 罗贤是要对可可负责到底的。 “那个……人情。” 可可突然开口。 “你想好了？” “嗯。过几天，我要去王都退婚，你陪我去吧。” ？？？ 912 三人行，必有…… 可可说这话的语气云淡风轻，但这显然是假的云淡风轻，这就像某个奢侈品牌名为“云淡风轻”的香水是一个道理，名字很清新，其实香的一批…… 果然，罗贤满脸的问号，随后道：“你这个要求有点突兀。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让可可松了一口气，索性罗贤没有直接拒绝，不然她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又要缩回去了。 在面对真正在意的人时，可可其实是很胆小的，这一点和凌菲儿就截然不同了，凌菲儿属于看到喜欢的男人，说什么也得赖着不走，脸皮贼厚。 于是，她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原来，这档子事儿源于一个血族加入人型生物联盟之处的条约。 人型生物联盟创始的时候，其实只有人族、精灵、亚人御三家，像什么小鱼人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血族，都是后来再加盟的。 血族的加盟，其实是一件颇具戏剧性和争议性的事情，为此联盟高层开了不知道多少个会、签署了不知多少个备忘录，其中有一条，便是血族和人族的联姻协议。 鉴于人族一直以来都存在于血族的常规食谱中，为了保障二者的和谐，提出每一代血族青年中，都挑选至少两位高阶个体，与人族的天才联姻。 这有助于加深相互之间的了解，同时，也加强了两族高层的联系，这样子，万一火气大了想打仗，还能让小两口们去调个停啥的。 很不幸的，可可就是这一代负责联姻的孩子…… “你等等。”罗贤忽然发现了疑点，“我有个问题不是很懂，你现在……嗯，我不是问你年龄啊，我就猜测一下，假如你一百多岁，那跟你联姻的人族岂不是得……” “能不能不要这么死板。”可可白了他一眼，“也没必要真实年龄对等，看着般配就行……不过，也就他们觉得般配了，我是对那人一点胃口都没有。” 罗贤默默思索，所谓的“他们”，大概就是血族皇室里的长辈了吧。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不自由了，像凌菲儿这样的多好，家里是东北地区的土财主，喜欢哪个男人，老爹全力支持砸钱追，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啊。 那么，被这样的凌菲儿宠爱的我，岂不是……不对，现在不是秀恩爱的时候，当下的问题是，可可为什么要邀请我去和她退婚？ 罗贤努力地转着脑子，可惜，他的脑子在思考儿女情长相关的时候，性能基本接近于土豆，和思考学术问题时逼近3950x的算力是天壤之别。 “干什么，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搞得像是我拉你去当挡箭牌一样。”可可道，“那个家伙……我很早就明确表示，我不喜欢他……他也清楚，所以，你去的话，也不会被为难。只是……作为随行的医生罢了。” 说的有道理，但罗贤还是觉得怪怪的，问道：“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要现在去退婚？” “因为，长辈们规定，进化后就该结婚了。”可可解释道，“拿你们人族的话来说就是……女孩子事业小有成就，也该结婚了。” 罗贤想了想，露出诚恳的表情：“我确实该陪你去，毕竟你的身体现在很邪门，不过……我还是怕菲儿误会。” 可可躲闪着眼神，哼唧了几声，不做评价。 那没办法啊，谁让人家先来的呢，不仅来得早还舔得狠，占得先机，太正常了。 “所以，你还是恕难从命咯？”可可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其实就是在跟自己嘟哝了，“就知道会是这样，切。” “去肯定是得去的，如果你执意要最近去退婚的话。”罗贤笑道，“我觉得，可以带上菲儿一起去，这样既能避免误会，我也可以照顾你的身体。” 可可狠狠地愣住，内心疯狂咆哮。 你还真是个小天才啊！这么搞不怕我们把王都给拆了吗？ “这样，你先说说，和你订婚的是哪位？” “……休曼王室的查尔斯王子。” “哦，就是那个浓眉大眼放屁很臭的？”罗贤恍然大悟。 “你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可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罗贤振振有词：“我这关注点不是很正常吗，查尔斯王子常年胃肠道菌群紊乱，我大概看过一眼相关的报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课题……嗯，如果是他的话，那这趟确实有值得去的必要。” 哦，合着如果婚约者放屁不臭你就不去了？ 可可哭笑不得，但却不觉得罗贤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讨厌。 不如说，这正是她眼里罗贤可爱的地方。 然后罗贤又跑过去问凌菲儿。 “老婆……你觉得，休曼王室的查尔斯王子，这个人怎么样？” 凌菲儿回忆了一下：“就是放屁很臭的那个？” 罗贤释然了：“你看，我就说嘛，这个事情谁都知道，明明是很正常的关注点。” “什么？”凌菲儿没听懂。 “啊没事……你觉得，作为女孩子跟这个人结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抑或不幸？” 凌菲儿人傻了，怎么回事？ 我老公怎么突然开始思考情感哲学类问题了？ 讲道理，以凌菲儿的脑容量，并不适合探讨这种深奥的话题，好在这个问题它具有特殊性，凌菲儿还是比较容易回答的。 “查尔斯啊，这个人不行。”凌菲儿淡淡道，“新年酒会的时候，他尝试轻薄我，被我踢爆了蛋.蛋。” “那没事了。”罗贤一喜，将可可退婚一事和盘托出。 凌菲儿先是脸色极黑，细细一想，却又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虽然“带着老婆去帮另外一个女人退婚”这档子事儿听起来就很渣，但是，其实这正是罗贤重视她的表现啊！ 根据凌肃的理论，如果罗贤真的想渣，完全可以瞒着她，随便找个借口跑到王都去——这太容易了，就现在的行情而言，平均每天有超过十封正式的飞刀邀请发到罗家沟诊所。 让她一起去，正好说明罗贤完全对可可没兴趣，既可以让她监督避免误会，又能劝退可可，秒啊！ 于是，正在罗贤内心微微忐忑的时候，凌菲儿忽然凑到他的脸庞亲了一口。 “老公真棒！” 罗贤有点迷。 不是，你说清楚我怎么就棒了，我有点虚…… 913 王都，又是和平的一天…… “什么，液体输了？” 王都，和平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 这座超大型的医学综合体，充分体现了王都的美学理念。 高耸的方尖塔，平铺的深绿色草坪，明亮的壁画和暗色调的外装形成鲜明的对比，内部洁净而暖色调的墙面显得很活泼，复杂的回廊趣味盎然却不会给人以恐怖的感觉。 在这里住过的病人，都表示，这里的居住体验绝赞，能够在恢复期给予他们神性一般的平静。 周小落埋头于案牍之中，疑难症状基础研究中心（简称疑难中心）的文件工作非常多，刚入职的时候有一个大姐姐前辈带着做，工作还算清闲，后来大姐姐离职跑去帝国嫁精灵去了，周小落的工作压力就陡增。 主要是，人太多了。 休曼王国原本便是全大陆人口最多的国家——甚至比以生育能力著称的亚人部落联合还要多。 亚人部落联合虽然生的多，但亚人天性好斗，死的也多啊。 而和平二附又是国内最顶尖的那一批医疗机构，就北方地区而言，但凡有地方医院解决不掉的难题，一般都是直接转院到王都的医院，其中分流到和平二附的，又是很大一部分。 周小落每天忙于接收、整理、分类雪片般涌来的病例，一边被患者家属催，一边被主治医生们骂，两头受气，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要神经衰弱了。 可是，辞职又是不现实的事情。 从和平医学院硕士毕业后，周小落本来想读博的，然而被父母以“女孩子读什么博士”为由劝退，托关系给她找了现在这份文职工作，并开始高强度地给她找相亲，相的都是部队里的粗人，周小落毫无胃口。 周家似乎对“与军队的男子汉联姻”有着难以磨灭的执念，周小落的姐姐也是嫁给了王都宪兵团的一名基层军官，军官每天忙着赶饭局、处理各方的利害关系，顺便偶尔去郊区监督卫戍兵团清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魔物，忙的根本没空顾家，光顾她姐姐的频率比光顾红灯区的频率还低。 这都过的什么破日子啊。 看着周围这些人，周小落觉得，大家仿佛陷入了某种生活的泥沼，数十年的发展让联盟的势力渐渐壮大，东大陆的大多数领土变得愈发文明而富足，可是，人们的幸福感，却并没有显著提高…… 尤其是王都这种地方，在这里，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似乎都写满了“竞争”“努力”“奋斗”。 周小落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型号的青年才俊，听他们吐槽，看他们工作。 相比于如何精进技术，和平二附的年轻医生们似乎更在意如何讨得上级医生的欢心、如何更好地帮医药代表卖药。 有一说一，有点扭曲，但现实就是如此的操蛋，不迎合大势，就没饭吃，很真实。 而周小落每天的快乐，可能就是午饭时间，听小伙伴们胡侃吹水了。 今天的快乐源泉是风头正劲的液体战队，这个由歌手、舞者、美食家组成的“业余战队”，在迎来了来自蔷薇玫瑰泪家族的古魔法师后，第一场比赛就整出了幺蛾子。 光辉战队的五名首发全员变异，在竞技场里发狂，液体众将见状，连忙保护新加入的莉莉安施法，一记惊为天人的空间系古魔法，全员跑路。 传说中在精灵帝国威名赫赫的开团法师、控制女王，被帝国名校屡次招揽的莉莉安，来到液体的第一个魔法居然是集体跑路，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因为使用赛会禁止的空间系逃逸魔法，这场液体判负。 此等操作属实有点迷惑，按理说，光辉战队违规使用药物在先，但因为调查进程尚未结束，且按照赛会的尿性，估计短期内也不会有什么靠谱的结果出来，所以，就先判液体输了。 赛会方面官方媒体的宣传口径，也是侧重于讲述液体违规使用魔法的事情，至于光辉战队的丑闻，则以尚未调查清楚为由，一笔带过。 “害，当我们是傻子呢。”一位医生一边吃小碗菜外卖，一边评论，“康健集团内部出了问题，苦了那些选手，然后大家去喷液体……液体怎么了？液体能逃跑，那是他们的本事，不跑，难道要被那些发疯的修炼者打吗？” “液体呼吸都是错的。” “就是就是，其实就是资本家们看凌家和罗贤不顺眼呗，啊呸……” 王都的年轻人，在思维层面上更加活跃，就和平附二的舆论环境来说，基层的医生们普遍对罗贤非常崇拜，对液体，那更是当成了主队来看。 当然了，他们的上级医生就不太喜欢罗贤了，原因无它，锐气太重，且涉足的领域太广，容易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 尤其是能量外科的医生，这半年来，和平二附每一位能量外科的主刀，几乎都会遭到这样的质问： “你这个魔术回路修复，有罗贤做的好吗？” “你们不是号称国内领先吗，为什么比不过冷泉港穷乡僻壤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为什么罗贤那么帅啊？” 于是，在和平二附，有关罗贤的舆论，在不同的阶层，是高度对立的。 而餐厅里可不只是有基层医生，一些主治和副主任也会来这里吃饭，听到年轻人们追捧液体，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就不明白了，液体战队有什么好？”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副高，不满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这个破队伍，打了不到一个赛季的挑战杯，整出来的恶性事件，比正常的队打十年都多。” 年轻医生们一愣，纷纷认怂，一连串附和与恭维丢了过来。 哎，没办法，领导说啥就是啥…… 只有周小落，也许是因为昨晚熬夜做报表帮领导们的贪污坏账擦屁股做得太烦躁，蹭地一下站起来，辩论道：“恶性事件？那又不是液体的问题，明明是有人在针对他们。受害者有罪论给爷爬。” 围观群众们都惊了，哪儿来的小姑娘？居然敢当众怼大佬？ 白发苍苍老副高呵呵一笑，刚想以长者的身份教育点什么，突然有个老哥冲进来，神色激动地宣布最新的劲爆消息—— “妖兽啦！血族皇室的可可大人，为了凌菲儿，要来王都退婚啦！” 914 阑尾切除逼事多 一般来说，经过多人口口相传的消息，在准确性上，都会大打折扣。 比如说这次，凌菲儿是与可可同行不假，但是记者们在空港冒着被特殊通道的看守们打死的风险偷拍到了凌菲儿进入可可飞艇的场景，立马就开始见得风是得雨，添油加醋，捏造大新闻。 其他报纸的编辑们，见到照片也懒得验证消息源，况且飞艇已经飘在天上了，想验证也莫得办法，总不能骑个狮鹫飞到飞艇旁边敲窗户问，请问可可大人，您去王都退婚是因为您爱上了女武神吗？ 于是，当消息传到王都后，报道中已经附送了有关凌菲儿与可可偷偷发展奸.情的各种蛛丝马迹，四舍五入就是捕风捉影无端臆测，但是架不住大家伙喜欢看这种啊。 此时的和平二附食堂简直像是炸开了一样，众人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哦豁，可可x凌菲儿……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你们说，她俩谁才是攻？”有人问出了关键问题。 “肯定是女武神啦！你看可可那冷淡厌世的小模样，肯定是个冷娇受……” “婚约者是查尔斯王子是吧？放屁特别臭的那个。” “哎，王室这几年也是命途多舛啊，先是战死了一个公主，王子又被退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王室穷啊！” 眼瞅着谈话的内容愈发离谱，周小落赶紧吃完，回到疑难中心的工位上，继续她那永远也做不完的报表工作。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到了下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几名粗鲁的不速之客，忽然填满了疑难中心的接待室。 负责接待的妹子相亲去了，周小落只得代劳，说实话，她实在是不适合做这种与人交流的工作，尤其是对付这些赳赳武夫。 他们穿着宪兵团的制服，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多数是武道家，中间围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法师…… “医生，快给我妹妹看看。”领头的方脸普丑男子道。 “什么情况？” “她肚子疼，突然就特别疼，可能是阑尾炎……” 周小落人傻了：“先生，阑尾炎应该去急诊科，我们这里是处理疑难病症申报与研……噫~” 方脸普丑男子（简称方子哥）猛地一拍桌，将桌子拍成了两截，吓得周小落直发抖，什么鬼啊，这暴脾气也太非日常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周小落摇头。 “不才，家父在联盟军当差，退下来以后，也是宪兵团的一号人物。”那人语气平淡，带着隐隐的炫耀，“我姓欧阳，你知道，这个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周小落努力转动她的小脑筋，灵光一闪，“意味着，如果你取两个字的名，你的姓名就是四个字！” “……你搁这儿整小学生加减法算数呢？”方子哥实在是忍不了这磨磨唧唧的妹子，喊道，“把你们领导给我叫出来！” “我们这里不接待急诊病人……” “哈？你们接不接待，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只知道，我妹妹生病了，要找最好的医生看。” 在方子哥的逼迫下，周小落不得不去喊领导，心道真是一群神经病，且不说急性阑尾炎有没有必要来疑难中心这种偏研究的机构，中心里的医生还会不会做阑尾切除，都是个问题。 然而，让周小落没想到的是，刘主任听说有人闹事，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可是见到方子哥之后，马上安静得像是被哈士奇绑架的美短，脸上挤出和善的笑容：“哎呀，方少您来辣！” “刘叔叔，你手下的人不专业啊，硬要说我妹妹的病不算疑难病例，不给治。” 刘主任眉头一皱，对着周小落就是一顿喷：“你怎么回事？来了人不好好接待，咋地，不想干了啊？” 周小落很委屈，她明明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怎么就成有错的那一个了呢？ 刘主任训斥了一番，训得周小落都快哭了，才满意的停手。 看到小姑娘委屈的样子，方子哥感到十分的满足。 他是爱好耍威风的，不然，也不会带妹妹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看病，他们宪兵团驻扎的郊区，也有好医院，不说多么好，至少割阑尾没问题，而且，还能给你缝得蛮漂亮。 但是，哪有和平二附疑难中心的名字响啊，寻常人哪里能在这里做阑尾手术，但刘主任的官位是方子哥家里给安排的，自然是有求必应。 这就是官家子弟心中的牌面了，他们购买产品或者服务，要的往往不是最好的，而是最稀有的，获得的难度越高，越有面子。 有点扭曲，但这就是王都的风气。 周小落对此很是不满，但也没什么办法，她人微言轻，又无力改变什么。 她努力咽下眼泪，余光四处乱瞟，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 方子哥和刘主任寒暄了一番，回头想把那干妹妹叫过来给刘主任引荐一番，却赫然发现…… “哎？我妹妹呢？” 这就有点搞笑了，带着人来看病，跟医生聊了一会儿，病人没了。 众人连忙分头去找，终于在一间观察室里找到了。 只见，方子哥的妹妹正半躺在病床上，和一位年轻而奇帅的男子，畅聊。 周小落倒吸一口热气。 哇，居然，居然是罗贤！ “罗医生！” 她冲上去，激动地握住罗贤的手，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您怎么来王都了？” 罗贤歪头：“你谁啊？” “……啊哈，我，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崇拜者罢了。”周小落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刚刚的不快和委屈，瞬间抛到脑后，“罗医生，我可崇拜您了，您发表的每一篇论文，我都有收藏……” 罗贤的第一反应有点诡异：“那应该得花不少钱吧？” “也没多少钱啦，我爸在图书馆工作，我可以去影印……” “喂！你们够了啊！” 方子哥打断偶像与女粉的对话，不满道：“我妹妹来看病，你个外人插什么手？” 还没等罗贤反驳，方子哥的妹妹率先发话：“哥，你干嘛呢？人家罗医生刚帮我把手术做完，做得可好了。” 啊？ 方子哥愣了一下，急了：“哎哎，你不是说要做无创口的嘛，怎么这么草率就弄完了呢？” 915 可以切，但是没必要 居然要做无创口阑尾切除？ 听到这个，周小落才稍微有点理解了，为什么方子哥要带他的干妹妹来到疑难中心做区区阑尾切除手术。 这确实够得上“疑难”二字的标准了，当然，具体而言，主要是难。 无创口阑尾切除术，国际上已经有了先例，只不过，休曼王国国内开展的不算多罢了。 而和平二附的普外科，自然是没有开展，神经病啊，那么多既在专业上颇有牌面、又在商业上钱途远大的项目还没上马呢，搞什么无创口切除啊？ 就不怕动了那些卖无痕美容缝合线的商家的蛋糕吗？ 精灵帝国的医生们头比较铁，少数从业者背景身后，甚至本身便在药企中身居高位，当然敢于这么玩。 至于王国的医生……大药企不是精灵背景就是血族背景，为什么会容忍蛐蛐人类混到高层？ 就算有，那也已经是脱离王国体系入籍的归化人族。 周小落虽然年轻，但她脑子活泛，一瞬间就想了好多东西，顿时对罗医生更佩服，手也握得更紧了。 啪！ 旁边的法师妹子看不下去，一爪子拍掉了周小落的手，丹凤眼散发出强烈的敌意，随后朝着罗贤绽开笑颜：“罗医生，这周末我们宪兵团有上山围猎的活动，您有兴趣的话，我帮你报个名。我们中层军官，都是可以带家属的……” 方子哥浑身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是什么？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非常有技巧地暗示了她的能量和家庭背景，当然，干妹妹的背景相对于方子哥而言不值一提，但是，和一位年轻的小医生比起来，显然是碾压了，那么她现在其实是在撩汉…… 方子哥怒火中烧，这身材劲爆、风情万种的法师妹子，可是他的猎物，怎么一会儿没看住，就开始猎别的男人了？ “围猎活动，想去的话，找我也可以。” “算了吧。”罗贤摇头道，“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况且，我也不是你们的家属。” 好在刘主任比较清醒，脸色诡异地问：“不是，你们先等等……你刚才说，你做了无创口切除？” “是啊。”罗贤轻描淡写道，“很简单的。” “你没有设备，你是怎么做的？” “就那样那样，然后那样，一下子就好了。”罗贤伸手比划着，一脸认真地叙述着意识流的描述，看得法师妹子捂脸偷笑。 好可爱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人呢？ 要说和平二附的医生，基本都知道罗贤，毕竟是业内风云人物。 部队里就不一样了，顶多有一些爱八卦的听说凌菲儿找了个男朋友，真知道罗贤长什么样的，百中无一。 法师妹子更是连高清大图都没看过，此次初见罗贤的盛世美颜，简直是惊为天人，更别提刚才那手术……啧啧啧…… 其实她也不知道罗贤会做手术，她就是瞅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帅哥在门外游荡，活像一只刚冬眠结束出来觅食的熊，觉得可爱，又觉得方子哥他们掰扯嘴皮子很烦，就过去搭讪了。 开玩笑，要不是为了多从部队里拿点魔石用来修炼，谁搭理方子哥那个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弱智啊。 没想到，小帅哥一脸严肃地说，妹子你这个阑尾得赶紧切，再不切就麻烦了，于是，她赶紧跟着小帅哥找个了观察室……哈？ “观察室，可以做手术的嘛？” 尽管法师妹子的医学知识很贫瘠，但，她至少知道，手术要在手术室做，就像食堂是吃饭的地方、厕所是拉屎的地方一样，是非常理所应当的常识，而不是反过来。 “当然可以，你这个手术很简单。来，把你腰带解一下，上衣撩起来……” 若是平常有人对她说出如此露.骨的命令，她二话不说，一记冰枪术就戳过去了。 但是，面对罗贤的时候，法师妹子不仅没有生气，居然还有一点小期待…… 她平时都有练法师专用身法的，瑜伽也在练，所以身材是不错的，尤其是腰，不知道小哥哥看了会不会有点心动，约我来一发呢，嘿嘿嘿…… “别流口水，躺好。”罗贤将手按在她的小腹附近，开始寻找麦氏点，修长白皙的手指触摸妹子娇嫩的肌肤，带来的触感，让法师妹子感觉肚子都不疼了……等等，好像不是错觉，真就不疼了…… “好了，发炎的黏膜已经剥离并包裹，将会随着排便排出体外。” 将罗贤手术的过程讲述了一遍，法师妹子满脸的意犹未尽。 满打满算，罗贤也就在她肚子上摸了半分钟，好想让他继续摸下去啊…… “荒唐！”刘主任脸色铁青，指着罗贤想骂两句，但想到对方的业界地位和学术成果，又把脏话憋了回去。 王都的医生，自带逼格和自信加成，但是，面对一个将数个新型术式/疗法冠上自己姓氏的医生，依然要给足牌面，客气着来。 “罗医生啊，我知道您厉害，也知道患者们喜欢您……但是，割阑尾这种事，欺骗患者，就没必要了吧？” “啊？”罗贤挠头，“我欺骗谁了？” “让我猜猜。您给了一个战地镇痛法术，对吧？” 刘主任这样猜测也是有原因的，有不少年轻医生泡吧的时候就喜欢用这样的小伎俩骗女孩子，从而获得对方的崇拜，约出去做.爱做的事…… 然而，刘主任的暗示，却被法师妹子狂喷。 “你想什么呢，罗医生哪里需要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把妹？”法师妹子翻白眼，“妹子泡他还差不多……” “你想泡我？”罗贤忽然警觉。 “不是，哎，我就举个例子嘛……” “总之，姑娘咱们还是去做个检查吧。”刘医生被喷得难受，选择转移话题。 不管罗贤是用了骗术还是真的摸了半分钟就搞定了精灵帝国的普外医生用内窥镜从后.庭伸进去、折腾半小时才能搞定的无创口阑尾切除，检查，都是很有必要的，不然若是妹子出了问题，岂不是得他们疑难中心背锅了？ 检查后。 望着魔力造影成像里无比健康的组织，刘主任陷入沉思。 精灵帝国那些搞普外的，都是弱智吗？ 被罗贤这个研究能量外科的人，吊打成这样？ 916 血怒症突发病例 经过仪器的检查后，刘主任倒是放心了。 当然，他依然无法理解罗贤到底对法师妹子做了什么，于是他问罗贤：“罗医生，您能再展示一下吗，就是你说的那个那个……” “没有病人，没办法展示吧。”罗贤道，“要不，你带我去普外？” 这就进入罗贤来到外地的常规节奏了——先找到一家医疗机构，搞好关系，然后贪得无厌地蹭手术。 也不能说是贪得无厌，事实上，被罗贤蹭过手术的地方，虽然被罗贤抢走了不少患者，但总体的病人流量有着显著提升，一来一回，医院还是赚的。 毕竟，强如罗贤，也不可能割掉一家宠物医院所有的蛋。 而罗贤现在的状态，是没有一天能不做手术的，上手术台已然成为了他的习惯，就像凌菲儿的大白腿，他要是哪天没在凌菲儿的大白腿上躺一会儿，就浑身难受，不做手术也有类似的效果。 罗贤也不是很懂，他是如何变成了一个这样的人，以前他可是坚持“干一天阔以玩三天”那个流派的。 “罗医生，你这就要走了啊？” 法师妹子有点失望，她依依不舍地拽着罗贤的袖子，灵光一闪：“不行，我这，我这肚子还是感觉不太对劲，你再给我检查一下呗。” 啊，好喜欢帅哥的手摸肚肚的感觉，身子暖暖的，下.面热热的…… 罗贤丢了个诊断，笃定道：“你没问题了。记得去开药，吃一周，最近半个月忌生冷，少吃辣。”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态度之坚决，让刘主任很是钦佩。 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罗贤，但，他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专注的态度，造就了罗贤那无比光辉灿烂的成就。 据说在冷泉港，罗贤放着如花似玉的凌菲儿不管，每天在手术台上工作到十一点多再回家。 像罗贤这个水平的医生，哪有这么搞的。 然而他却不知道，罗贤对女孩子的示好采取躲避态度，只是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而已。 就现在，凌菲儿正和可可在酒店里吵架呢，为了晚上睡觉房间分配的问题……说来也怪，以前罗贤还觉得可可对他没什么杂念，也不知道他是无意间触发了这老女人的什么开关，让她突然就A到脸上和凌菲儿正面女人大战起来了，牛批牛批。 讲道理，可可也是与凌菲儿同一级别的富婆，而且论及出身和财富水平，还要更甚一筹。 至少，如果是一般的医生，肯定会选可可，毕竟人家是药企老总…… 但是，在罗贤的眼里，凌菲儿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还是抱紧我的女武神好了，至于可可…… 罗贤还没怎么回过神来，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喜欢上的…… 和平二附的普外科占了整整两层楼，这和该医院的规模是相匹配的。 不说别的，就说附近林立的中小学里，把自己弄伤抑或吃坏肚子的孩子们，就能填充不少的床位了。 而能在王都送孩子读正常学校的家长们，家庭条件也普遍不错，这意味着，他们会为孩子们支付额外的溢价，选择更好的药物与耗材。 “让开，快让开……” 一位面容憔悴的母亲，抱着七八岁的女儿，越过排队的人群，直接冲到了分诊台。 分诊台的护士，并没有被她的气势所吓到，波澜不惊地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干嘛呢，上后面排队去。” “来不及了，孩子快不行了，求求你方便一下……” “求我也不行，来就得按规矩。”护士皱眉道，“你这么急，你怎么不去急诊？” “去过了，那边说我孩子的情况特殊，不给做……” “不给你做，就说明不急。”护士淡定道，扬了扬下巴，“上后面等着去，别耽误其他人排队。” 母亲百口莫辩，孩子的脸色已经很差了，神志也有些不清醒，可是，这些医生护士见了就像没事人一样。 一名路过的住院医见了，嘻嘻哈哈地劝道：“大姐，您别自己吓自己，跟你说，这种半死不活的病人我们见得多了，一般都没事的。” “可是……”母亲咬着牙，嘴唇都要咬出血了，“我看他好难受……” “瞧您这话说的。难受的人多了去了，我也难受啊，我今天已经吸屎吸了七八趟了，还不是得受着。”住院医依然笑着，可那笑容现在看来，就有点毛骨悚然了。 就在这时，怀抱中的孩子忽然发出一声骇人的啼哭，随后白眼一翻，身子忽然变得滚烫，吓得母亲把他摔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普外科的分诊大厅里，顿时变得有些混乱。 在这混乱之中，罗贤对着那坠地的小萝莉深深地望了一眼，眉头微蹙，快步走了过去，一路上推开懵逼的围观群众若干。 “让开！”罗贤扒拉开那位嘻嘻哈哈的住院医，蹲下来，猛地掐住女孩的脖子，这一行动让母亲顿时目瞪口呆，好在住院医识相，赶紧把试图阻止罗贤的母亲给拦住了。 “阿姨您别激动，这医生应该很懂……” 果然，罗贤在女孩的脖子上按了几下，她的额头上顿时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隐约是一个火焰的图案。 “血怒症，合并急性阑尾炎……”罗贤嘟哝道，“有点棘手啊，你，通知急诊准备手术，另外准备利多卡因黏胶和冰脉精粹100mg。” 住院医有点懵圈，这谁啊，怎么突然冒出来就开始下命令了呢。 他刚想喷几句，目光突然扫过他胸前的医师执照，整个人忽然一震。 “明白！这就去办。” 天呐，居然是罗贤，活的罗贤…… 这么说，我要给罗贤当助手了？ 住院医顿时觉得上天对他是如此的好运，以及，今天吸的那些屎，没白吸。 若不是有吸屎的霉运作为平衡，他怎么会有如此好运，给罗贤当助手呢？ 罗贤则懒得管其他人的反应，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面前的小患者身上。 血怒症合并器官急性炎症，这基本上是在非战场条件下能碰到的最糟糕的病人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当年凌玉那个马上就要炸的魔力淤积瘤还要恶劣。 917 手术引来了大佬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古堡里，一位王国爵士养了个女儿，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古堡非常大，方圆一公里没有邻居，他们住大house开大马车种玉米养牛顿顿牛排，属实是曹学意义上的神仙日子了。 可惜好景不长，古堡附近的水源被不知名的东西污染了，进而导致周围的牧草发生变异，进而导致吃了牧草的牛发生变异，进而导致吃了牛排的小女儿发生变异…… 总之，在某个晚上，小女儿突然暴起，一斧子（哪里来的斧子？）砍死了她爹，又砍死了年久失修的保姆，进而在整个区域建立了凶名。 后来，出动了9th精英部队，才将这暴走萝莉收服，并交付大陆医师协会研究，由此，血怒症作为一款危害极大的罕见病，被联盟发现。 “距离狂化大概还有七分钟。” 急救室里，罗贤摸着女孩的脖子，淡定道。 旁边的护士长已然吓傻，劝道：“小哥，我建议咱们还是赶紧把她处理掉，这样做符合规定，风险也小……放心，我来动手，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对于城区里出现的血怒症患者，除了直接杀掉，好像也没有太多的行之有效的方法。 他们的力量和速度会在短时间内暴增，血液如同沸腾了一般承载澎湃动力，整个人就像开了大的奥拉夫，势不可挡。 这一强化的幅度是不可预知的，所以，就休曼王国的医疗法案而言，在城区的医院，发现血怒症患者，可以按照规定直接斩杀。 “没必要，给我五分钟就能搞定。”罗贤若无其事地伸手要器械，“鸭嘴钳。利多卡因赶紧推。” 护士长愣住了，着急道：“你没听我说话吗，我们应该……” “我有把握把她救活，我们就应该救。”罗贤的表情很坚决，语气里是浓浓的不容置疑，“听我的。” 说罢，一刀开胸，动作干脆利落，护士长都来不及阻止。 她当了很多年的护士，大场面见过不少，短暂的错愕后，便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的脑海中回想起她那初中二年级学不会解二元一次方程的儿子，回想起那个每天在家躺沙发上喝酒却对她很关心的老公，回想起…… “别愣神。帮我拉钩，打开术野。”罗贤的命令将她拉回来。 护士长确实已经把这场手术当成人生的最后一场以至于都开始走马灯了，实在是血怒症抢救的成功率太感人了，每年都有那么几个自信过头的医生，尝试挽救血怒症突发的病人。 当然，他们虽然莽，却着实是值得尊敬的存在。 只不过，大多数人入这行，并不是为了死后能被人尊敬，而是为了生前能过得好一点。 护士长看了罗贤一眼，哎，难道是打败了葛素史兰克让这孩子膨胀了吗，居然连这种玩命的活儿都敢抢了…… 和平二附的紧急情况处理是非常专业的，在女孩发病的第三分钟，安保便赶到了抢救室，封锁附近的走廊并疏散。 罗贤沉默地进刀，处理着灼热的心肌组织。 这是一篇胸外领域的论文里提过的方法，在突发期间改变患者的心肌形态，能够促使怒血回流，避免颅内压过高突破血脑屏障。 这样，我们便能得到一只有理智的暴走萝莉…… 论文的作者，恰好是这家医院的胸外大神，传说中的王国医学界第一可爱男孩子，姜一彦医生…… 罗贤对此人颇有兴趣，倒不是他喜欢可爱的男孩子，只是姜老师在调整心肺结构方面有着特殊的理解，是极少数的和罗贤一样对患者的总体实力有加成的外科大师。 至于可爱方面，哈，开玩笑，男孩子再可爱能有多可爱？ 难不成还能有我老婆凌菲儿可爱？ 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有条不紊地进行心肌纹路重构，一心二用表现在外在就是眼神呆滞，旁边的护士长都看急了。 “罗医生，这手术，要不然我们就……” “别慌，能搞定。” “可是现在已经四分半钟了，马上就要……” “能卡点做完。”罗贤说完，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两个挑战杯专用的5秒真男人免伤护盾，丢到地上，对其实并没什么卵用的住院医助手道：“你们俩，把它给我穿上。” “那你呢？” “我不用。” 顿时，住院医和护士长都感动了。 你可以说这是罗贤的自信，但在他们眼中，这更多的是一种牺牲，肯定是只有两个盾，就都给他们了…… 毕竟，挑战杯护盾这种东西属于古代物品，管控严格，医生们想要做危险手术，也要提前打报告申请的，像罗贤这样能临时拿出俩的，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这俩盾是康健学院竞技场的管理员送给罗贤的，实在是那场危机里，液体战队的发挥太过完美，以至于虽然动静闹得很大，可最后一个人也没死，竞技场管理员得以保住他的工作不被开除，为了感谢罗贤，就把这俩私藏的存货送给他了——尽管，罗贤多次表示，哥左手小刺客右手女武神，生命很安全。 现在，他倒是很感谢管理员先生的慷慨，能够帮两位手术助手保命。 罗贤是不怕以身犯险的，他虽然爱钱、市侩、小心眼，但是，看到能救的病人，只要危险不是太大，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凑上去。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医者仁心吧。 但是，罗贤却不会举着道德仁义的大旗，让其他人跟自己一起冒险。 更何况，这场手术其实…… 门外的走廊已经疏散完成，众人聚集在急诊大厅里，身披重甲的安保们严阵以待，医生们则密切地关注着罗贤的每一个操作，以及，时间。 “六分半钟了……”一位女医生紧张地攥着粉拳，“该不会……” “不会的。” 一道清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众人蓦然回首，随后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恍惚。 那张绝美的容颜，不管见过多少次都是那么的惊艳，惊艳到令人窒息，所以，姜一彦一般都被禁止出现在呼吸科，怕那些严重肺病的人看到她太激动直接倒吸一口凉气给吸死了。 只见姜老师饶有兴致地用他的纤纤玉手托着下巴，看着光幕里罗贤的操作，下了判断：“7分43秒，血怒停止。” 918 诡 术 罗 贤「久违的加更」 当姜一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伙儿顿时心中有个底了。 在和平二附，姜一彦是妥妥的站在心胸外科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而且他很少下判断，只要他下了判断，就一定会应验。 既然他看好罗贤，那么恐怕罗贤这场急救手术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唯一的问题是，7分43秒，这个时间有点久了，要是手术没做完女孩突然狂化，罗贤可就危险了。 要知道，他可是把珍贵的护盾给了两名助手啊。 此时，大家不禁为罗贤捏了一把汗，尤其是比较年轻的医生们，他们的偶像来到王都，做的第一场手术就是这种生死时速，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 优先确保助手的安全，这是很多医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都会有的说辞，以体现他们的胸怀和情操，但是，真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呢？ “等等！”有人发现了疑点，“我看那个住院医一直在摸鱼啊，让他滚蛋护盾不就够用了吗？” 好有道理，大家这才发现，实际上罗贤只需要一个助手，召唤出随机样条后，一切操作都变得流畅、简单、直接，完全可以把那个普丑住院医赶走。 众人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姜一彦，期待着的大佬的解释。 “不懂，可能是为了多一个人能学到技术吧。”姜一彦语出惊人，“毕竟，刚才那住院医也帮着搬东西了，姑且也算打杂，总得给点回报吧。” 学技术…… 众人眼皮子抽搐，这个解释也太勉强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多让一个人观摩？ 此种行为，无异于战场上坦克里的炮手打着打着忽然意识到今天《明x方舟》的日常还没做，赶紧拿出手机来玩一会儿…… 恐怕，是手术太过匆忙，忙中犯傻…… 只有姜一彦，不怎么在意这看似诡异的行为。 以他的段位，深知罗贤的行为是常人无法揣度的，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罗贤的操作上。 这种脚本级别的操作，姜一彦只看了几下就知道，这是他所无法完成的。 “有意思。”他喃喃道，“看来，如果能获得他的帮助，很多尘封已久的项目，都可以启动了……” 姜一彦丝毫不担心罗贤会出事，不说别的，就看他那表情，就不像是会出事的样子。 果然，到了大约七分三十多秒，那女孩的眼睛突然睁开，爆发出金色的光芒，晃得住院医连连后退。 护士长就沉得住气，干了这么多年的器械护士，别说做着做着忽然眼冒金光的，就连眼冒激光的都有，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罗贤更淡定，看都不看她，专注地对心肌组织进行最后一步的操作。 “哈——” 女孩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突然抬起了胳膊。 这时候，护士长才注意到，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漆黑色的骨刃！ “罗医生，小心！” 她的声音终归还是慢了一着，只见女孩的手飞快地刺出，目标，直指罗贤的喉咙！ 罗贤岿然不动，手稳得像是机械一般，毫无偏差地削掉最后一层心肌。 护士长不忍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完了，罗医生死在和平二附，这事儿估计得把王都给闹翻天了…… 然而，预期里鲜血飞溅的场景并未发生。 她睁开眼睛，赫然发现，那黑又硬的骨刃，居然恰好停在了罗贤的喉头前，分毫不差！ 随后，骨刃开始肉眼可见地褪去，罗贤握住女孩的手，将它放好，瞅着护士长道：“你慌什么。血怒解除的瞬间，患者的肢体会有一个硬直效果。我都算好了，安心。” 护士长愣了许久，随后，热泪盈眶。 外面的医生们则是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后，骤然爆发出无比热烈的掌声，掌声响彻整个急诊大厅，把处置室里缝合的实习生们都给吓了一跳。 如此紧张刺激的急救，患者还是如此难缠的血怒症，这一次，罗贤亲身示范，告诉了大家，什么叫做名医风采！ “那什么，你们小声点。”罗贤道，“声音太大，吵到病人就不好了。” 众人连忙停止啪啪，但是，少不了围在罗贤身边问这问那。 终于，第一个清醒的人反应了过来，嗷地鬼叫一声，指着罗贤哆嗦道：“你你你，罗医生，你不是在里面做手术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没出来……”另一人盯着那光幕，只见里面的罗贤，赫然还在处理手术的收尾工作，关闭胸腔！ 瞅着把大家给吓到了，罗贤连忙解释：“兄弟盟不要怕，这是我新学的魔法，「镜花水月」……” 话说回来，之前刚走到急诊大厅，罗贤便听到脑海中「叮」的一声…… 「触发条件限时卡池，任务：阻止患者杜梓彤血怒爆发，任务补给：古魔法「镜花水月」体验卡10分钟，任务奖励：「镜花水月」永久习得」 就算没有限定卡池这档子事儿，罗贤也不会撒手不管，更何况，技能体验卡彻底免除了罗贤遭遇危险的可能。 他索性用幻象分身去做手术，本体甚至还能跑到外面买杯奶茶再回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罗贤那么淡定，合着是分身啊！ 不过，用分身做高危手术，这种创意，即便在和平二附这种医疗创新浓度最高的地方，也不失为天马行空之举了。 众人的热情太过去强烈，罗贤有点吃不消，尤其是女医生们，动手动脚的，罗贤不是很喜欢，就借口观察病人，躲进病房了。 然而，他还是逃不过姜一彦的纠缠。 罗贤把门给关了，但姜一彦的身份卡可以刷开和平二附几乎所有的门，这就是大佬的牌面。 在看到姜一彦的那一瞬间，罗贤承认，自己被惊艳到了。 不过，瞟了一眼他胸前的医师执照，罗贤又马上把惊艳收了回去。 以及，有点羞耻。 下意识地，罗贤朝着他丢了个诊断，想知道为什么男孩子可以长成这样。 患者姓名：姜一彦（曾用名姜娅） 患者性别：女 见罗贤表情呆滞，姜一彦掩嘴偷笑，哎，看来罗医生也无法抵抗人家的魅力呢。 于是，她凑过去，背着手将身体前倾，用一个极为诱惑的姿势和表情，和罗贤搭讪： “罗医生，我很好奇。” 你好奇个锤子……我才应该好奇，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被所有人都认为是大雕萌妹？ 罗贤心想。 919 姜一彦的野望 假雕萌妹站在罗贤面前，她的个子大概一米七，没穿高跟鞋，即便如此腿部的曲线还是显得很修长动人，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弧度，以及眼神中散发出的那种清纯和天然，对于任何男人而言，都是大杀器。 既然是妹子，那罗贤的警惕心理就上来了。 他退后一步，淡淡道：“这场手术相关的信息，我会在听证会上透露，如果感兴趣，你可以去参加。” 言下之意就是，私底下就不要再找我了，臭女人快滚。 “罗医生，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那种场合说哦……” “那这种事情最好永远不要对我说。”罗贤露出一丝嫌恶，“我是有家室的人，您请自重。” 对于姜一彦为何一直隐瞒自己的性别，罗贤尚且不知，但隐隐有一些猜测。 很早的时候，大概在罗贤还没魂穿、前身刚进医学院读书的时候，姜一彦便凭借着医学圈第一伪娘的身份小有名气，当年能得到诸多大佬的注意，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噱头。 当然，姜一彦是靠技术和头脑吃饭的人，并没有利用她的特殊身份搞事情，最多有一些风言风语。 但罗贤是自媒体时代过来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懂风言风语，随便一个小表情小动作就会被人恶意解读，因而在此之前，他对于姜一彦的为人，并没有什么偏见。 不过现在，罗贤觉得这家伙可能经常私下里找某些医生，撒个娇卖个萌，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见过平山教授、塞留申科、还有那个坑爹费老，罗贤向来是不惮以最深的恶意揣测业界大佬的。 姜一彦瞪着清纯无辜的眼睛：“什么呀，罗医生，您是不是想歪了，我是想说，我有一些想法，限于个人的技术实力无法验证，想邀请您来合作科研来着，这……这很不自重吗？” “……好吧。”罗贤尴尬了，居然是他想歪了，“一些想法……你是指，类似于血怒症心肌抢救法这样的？” “也有一些更难的。不过，我相信罗医生一定能行。”姜一彦掩嘴一笑，“毕竟，罗医生可是能用按摩治疗经络缠结的男人。” 罗贤沉默片刻，其实皇科院牵头研发的基于罗氏疗法的经络缠结治疗仪很快就要发售了，消息泄露也问题不大，毕竟，该抢注的东西都被伊藤京子院士帮罗贤抢注完了，这一成果转化为的经济和学术价值，已然最大化。 不过，罗贤依然有些好奇，姜一彦是如何得到的这个消息。 “你这么想知道，那你就答应我嘛。”姜一彦忽然搂住罗贤的肩膀，笑嘻嘻道，“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近距离地接触她，让罗贤更进一步地体会到了她的颜值和气质是多么的妖孽，那种纯粹和空灵的感觉，他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见到过。 他觉得有点危险，身子一僵，挣脱开来。 姜一彦生神色一滞，双手合十地道歉：“对不起啊，我有点激动……哎，我这身子真的好麻烦，人家也不想这样，可不知怎么的就越长越像女孩子……给罗医生造成困扰了……罗医生，如果可以的话，把我当做正常的男性朋友看待就好。” 该说是入戏太深吗，此时的姜一彦，带着很认真的神情，给罗贤讲这些，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真实性别一样。 如果真的是演戏，那这人的演技也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演戏的话……这就更可怕了。 为了确定姜一彦到底是个老演员还是有更深层的问题，罗贤心念一动，罕见地动用了双生树的精神控制学部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你们玩战术的心都脏。 但是，如果和玩精神控制的人相比，玩战术的小朋友们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这个分支上的技能非常强横，但罗贤向来是敬而远之。 精控这种东西玩多了，容易自己出心理问题，总体而言，罗贤还是希望做一个纯粹而健康的医生，而不是神经兮兮的科学怪人。 “为什么找我合作？”罗贤道，“不说国外了，就算是国内，各大医学院基本都是养蛊策略，能混出来的，哪个不是操作怪，以你姜医生的名气，想找人合作，还是很简单的吧。” “哪有人能和你比啊，罗医生。”姜一彦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拿出鼻烟吸了一下，罗贤注意到她的眼圈有点发黑，估计是昨晚熬夜做手术了。 “我也不知道你是信任我还是别有所图。”罗贤在她旁边坐下，一副半开玩笑半当真的样子，“这样，你看着我的眼睛，让我康康你到底有没有说谎。” 姜一彦的美眸，闪过一丝讶异和欣然。 自打走进只这间屋子，她发现，罗贤一直在躲闪着她的眼神，似乎对她很警惕的样子，她知道，她调查过，罗贤平时的工作环境就是被各种美少女纠缠，还有一个凌菲儿这样的、独占欲极强的女朋友，那么，自然会对美女持有距离感——虽然，她并不是女孩子…… 这让姜一彦有些失落，毕竟，她真的很渴望和罗贤合作，她不希望她的容貌会成为这件事的阻碍。 好在罗贤没有拒绝，而这种“盯着我的眼睛看看”则是姜一彦最喜欢的环节。 她的血统比较特殊，掺杂了1/4虚空氏族的血统——这件事当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那份血统，来自于她的祖母，一位「虚空魅影者」。 根据能级大一统的理论，世间的本源自由能量分为五种，分别是三元力量体系的魔法、武道、异能，还有魔兽的邪能和虚空权能。 姜一彦能够运用虚空权能，让她的眼睛散发出蛊惑人心的力量。 她的职业生涯中，许多关键点都是用这一招混过去的，由于是脱离魔法-武道-异能三元体系的存在，也一直没被人察觉到。 现在，她将魅惑罗贤……倒不是她馋罗贤的身子，她深知罗贤是那种很难说服的人，可她太想让罗贤帮她实现那几个构想了，做梦都想。 所以……要用最稳妥的办法！ 于是，她微笑着直视罗贤，发动……一只羊，两只羊，呼呼…… “不愧是「绝不会失败的快速催眠术」，太吊了。”罗贤自言自语。 920 伪伪娘 双生树的技能名称普遍带有一种奇特的幽默感，诸如「我的钻头可以突破天际」，诸如「碰瓷？我早就不上当了……」。 至于这个「绝不会失败的快速催眠术」，颇有种自夸自卖的嫌疑。 难道真的有催眠术的名字里会带有“可能会失败”这样的字样吗，即便它们确实可能会失败。 只见姜一彦那迷人的大眼睛里出现了灰色的圈圈，就像二刺螈里人被眩晕的时候那样，随后便任凭罗贤摆布……嘶，想想觉得还挺带劲的。 等什么时候有空跟菲儿玩一次……不对，凌菲儿的话，只要在床上，都不用催眠就是任他摆布的，只要罗贤主动。 “哎……我老婆怎么这么好呢。”罗贤一边叹气，一边拿出速记本，并用成像水晶记录过程。 这样子，能够留下证据，万一姜一彦真的是演员，并且试图谋害罗贤，罗贤就有把柄在握，稳得一批。 此时，刚从和平二附能量外科主任办公室出来没多久的杨医生，急匆匆地赶往急诊大楼。 一般而言，在没有飞刀邀请的情况下——罗贤来王都其实有飞刀邀请，但接的不是和平二附的，毕竟顶级医院都有自己的坚持，轻易不会请飞刀，更何况是罗贤这样的新锐而非老人——医生要在外地蹭手术，都要找对应的科室主任拜码头。 罗贤自然没有拜码头的习惯，类似的事情，都是杨天成这条强社交型咸鱼代劳，不然，养这条鱼有何用？ 结果杨医生跟主任刚洽谈完毕，出门就收到消息，说罗贤在急诊中心搞了大事情。 所谓急诊中心就是急诊科的升级称呼，规模够大、技术够强就有资格称为“中心”，而杨医生还没来得及去跟急诊科的人搞人情往来，罗贤就先搞上事情了，该说不愧是罗贤吗？ 然而，当杨医生来到病房外、透过门缝往里看，才真的是惊呆了。 贤哥怎么刚来王都不到半天，就跟姜一彦大佬搞上了。 仔细一看，姜一彦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罗贤则是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像是采访一样地问问题： “你的真实性别？” 姜一彦目光继续空洞，嘴唇颤了一下，平淡而无感情.色彩的声音道：“女。” ？？？ 杨医生人傻了，这是什么，催眠审讯吗？ 罗贤会催眠术，这杨医生是知道的，只不过罗贤用的不多而已。 根据冷泉港（前）第一贤吹卡莫特教授的说法，黑诊所时期，罗贤经常催眠门口的花猫和土狗让它们互相打着玩，很是丧心病狂。 时过境迁，黑诊所升级为了名满东北地区的罗家沟诊所，而罗贤的玩物，也从花猫土狗升级为了……伪娘？ 不对，杨医生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如果人在催眠状态说的是真话，这就意味着，姜一彦医生其实是个伪伪娘…… 听到这个答案，罗贤先是纳闷地挠头，随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带喜色，自言自语道：“看来是错怪你了，既然这样，那就没问题了……” 看来，因为某种原因，姜一彦对自己的性别认知产生了偏差，明明没有大雕，却非要认为自己是大雕萌妹。 这事情听起来很鬼畜，但在艾尔风大陆这个花里胡哨的地方，也不是没可能，也许是某种长期的法术，甚至是某种异能性质的畸变，还有可能是邪能的影响…… 罗贤猜了半天，也没往虚空权能上猜，实在是虚空氏族官方口径都灭绝了，他已经是天选之子一般的存在，要是再碰上一个，那概率也太低了。 虚空氏族又不是替身使者，不会互相吸引。 但是不管怎么样，姜一彦没有害他的心思，这是可以确定的。 这罗贤就放心了。 但杨医生可就不放心了，在他的眼里，罗贤的那个笑容，是如此的意味深长，好像在说，嗯，是真妹子的话，就可以了…… 有一说一，外形条件上，姜一彦是跟凌菲儿一个档次的存在，虽然她的出身很普通，可身为业界大佬，和罗贤共同语言简直拉满，竞争力，至少在杨医生看来，非常强大。 他在心中短暂地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把情况汇报给凌菲儿。 哎，没办法，在凌家手下做事，又被凌菲儿钦定为了罗贤身边的眼位，我杨天成身不由己啊。 正在酒店里和可可对线的凌菲儿，陡然间受到杨医生的通讯，脸色一黑。 “发生了什么？”可可皱眉，“难道说，有野女人勾引他？” “……你倒是猜的挺准。”凌菲儿不满道，“不过，别以为这种级别的小聪明就能过我的关。” 可可咬咬牙，有点委屈。 在此之前，她潇洒而优雅地走到凌菲儿面前，对她说： “我要成为罗贤的女人。” “哦？”凌菲儿戏谑一笑，“意思是，你要向我发起挑战？” “不。”可可高傲地抱着胳膊，“我要做小。” 这就叫，用最牛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凌菲儿愣住了，这和她所认知中的血族截然不同，血族向来是高傲的存在，居然会主动要求屈居人下？ 他们向来都是“食物才做选择，猎食者全都要”。 不过，凌菲儿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信任她，决定暂且不对她动手，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她们忽然发现了新冒出来的、共同的敌人，顿时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光芒。 只见二位火速赶往和平附二，用飞的。 王都的城区基本都是禁飞区，常人想申请一个飞行的权限麻烦的一笔，但这二位都有特殊的身份，瞎吉尔乱飞都没人管，只要别往王族的城堡或者庄园里飞就行了。 当她们站在门口的时候，赫然看到罗贤和姜一彦，一前一后走出来。 “哈，就这？” 可可身先士卒，上前对着一脸懵逼的姜一彦打量了一番，从鼻子里哼出轻蔑的一声：“你不够格。” 姜一彦：？？？ 罗贤则是观察了一下凌菲儿的表情，暗中松了口气。 还好暮雨酱提醒及时啊…… 921 唯一 “医学交流？” 姜一彦有点害怕地解释着，她天生就对像凌菲儿这种特别能打一看就很暴力的人型生物充满畏惧。 凌菲儿听了，露出不屑的眼神。 “想打着学术交流的幌子和我家小贤交流的人，我是见得太多了。”凌菲儿道，“再说了，你够格吗？” “她够格……不是，你听我解释，她手里有一些项目，想跟我合作，这对罗家沟诊所很有好处。” 罗贤说完朝着姜一彦使眼色，后者乖巧地将几页钉在一起的纸交给可可。 可可大人，姜一彦是认识的，艾瑞达的老总，药企行业里少数的、懂医学的高层领导。 而这俩人兴师问罪的架势，也让姜一彦既视感十足。 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有男患者的老婆跑过来言之凿凿要捉.奸，原因是她们的老公长期对姜一彦念念不忘。 小姜也很委屈，人家是猛男啦，不喜欢男人，怎么就勾搭你老公了？ 于是，在两位顶级女强者的面前，姜一彦保持着十足的克制和冷静，低眉颔首，弱小可怜又无助。 可可翻了翻项目，美眸圆睁，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这些可都是卡在相关领域的关键节点很久的东西，若是罗贤接手，和姜一彦合作，不止是对罗家沟诊所，就算是对艾瑞达，都有极大的好处。 更重要的是，可可现在急需一笔成绩，来向家人证明，她选择罗贤，能够抵消退婚带来的负面影响。 血族皇室的势力非常恐怖，尤其可可那个小不点妈妈，如果她不同意，可可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会过得非常难受。 于是，这位老谋深算的血族脑子里一盘算，赫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哎呀，菲儿，你老公真是好运呢，居然能捡到这么好的项目……” “不能说是捡到哦。”姜一彦更正道，“罗医生，是依靠着自己的实力，获得的这个项目……” “总而言之，艾瑞达欢迎你们的合作。罗医生毕竟是我们旗下的医生，如此重要的合作，我也是要过问的……” 姜一彦点头，这是行业惯例了，她进一步地说道：“事成之后，我只要收益的三成，不管是论文署名还是可能存在的各项医学奖奖金。” 这家伙是典型的医痴，和拉比特那个靠着写轮眼乱玩的屑兔子不同，姜一彦是真的将一生的心血都投进来了。 凌菲儿则心中纳闷，姜一彦向来是无比高傲、难以合作的存在，现在上杆子来要求合作，图啥呢？ 难道说，就连可爱的男孩子也要跟老娘来抢老公？ 凌菲儿有点后悔放罗贤来王都了，这地方实在是藏龙卧虎。 但是转念一想，以罗贤的实力，迟早要被全世界注意到，她就算拖得了一时，拖得了一世吗？ 难受…… 和罗贤回酒店休息的时候，凌菲儿一直情绪不佳。 见状，可可也不触霉头，先不纠结房间的事情，让罗贤和凌菲儿一间，自己跑到隔壁苟着去了。 凌菲儿闷闷不乐地关上门，忽然，被罗贤从后面抱住，脖子上迎来一阵猛烈的亲吻，让凌菲儿的整个身子都麻了。 莫名其妙地，俩人就来到了沙发上，凌菲儿跨坐在罗贤的腰上，紧紧地抱住他的脑袋，轻轻道：“又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啦？” “……我是看你不太开心。”罗贤埋在她的胸前，感受着熟悉的触感，道，“我是说，多相信一下咱们感情，好不好？” 凌菲儿心底微微一颤，声音里有些无力和愧疚：“对不起……我知道，你真的只是想和他合作，但我……我忍不住……” “忍不住就不忍嘛。”罗贤拍拍她的背，鼓励的语气，“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真的。” “真的？” “嗯。”罗贤盯着凌菲儿的眼睛，深呼吸，努力克制心里的害羞，有点深情地说道，“在我眼里，你为我吃醋的时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说完，罗贤再也忍不住，把脸埋进她的胸前，瓮声瓮气道：“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来王都的路上，他就察觉到了凌菲儿的患得患失，他觉得有必要给她打一针强心剂，让她安下心来。 凌菲儿猝不及防地就被甜到了，俏脸上泛起了心花怒放的红晕，一下子将罗贤摁倒在沙发上。 “别，还有工作……”“工作重要我重要？” 凌菲儿那嗔怪的语气，以及强势而不容质疑的眼神，包裹着炽烈的爱意，让罗贤瞬间就沉迷其中。 他喜欢被动，而凌菲儿无疑是最适合他的女人，被这样的温暖包裹住，让罗贤觉得，重生在异界是那么的美好。 隔壁的可可听到隐约传来的声音，有点酸，但也能忍，毕竟，她也孤独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一会儿。 她就是有点怕怕的，心狠手辣断腿无数的可可，自己的身子可是从未开发过，罗贤这么厉害，连凌菲儿这种欲壑难填的女人都能满足，如果换作她的话，得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成熟性感的吸血鬼大人，露出了无比青涩稚嫩的担忧。 ------ “啥？做不了？” 中年男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你们不是号称全国最强胸外吗？就这？” “伯爵大人，真的对不住……您妻子的情况过于复杂，别说在这儿，就算在精灵帝国，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和平二附的胸外主任是伯莱士特教授，事实上姜一彦才是他们的核心，但姜一彦懒得管行政方面的事情，所以就由情商出色的老油条伯莱士特来当主任了，实质上，打的是和杨医生类似的位置。 我只指辅助位，不是眼位。 然而，伯莱士特此时很蛋疼，因为这位休·拉尔斯伯爵，是出了名的难缠。 此人极度好色，年轻的时候扬言要娶24个老婆，比年少轻狂的凌肃还要多4个，属实志向远大。 送来的病人，是伯爵的某个小老婆，样貌清纯身材火爆，据说活儿也特别好，当年娶的时候可是羡慕死了许多圈内人。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之后伯爵先生赫然发现，这小老婆居然动过不下十次美体手术，搞得身体都出了问题，罹患心脉肿瘤不说，位置还巨刁钻，和经络主干道几乎重叠，非常难以处理。 于是，就送到了和平二附来。 922 好色的伯爵「我又加更了」 和平二附的胸外科，并不怕高难度病人，马上就由姜一彦牵头，组织了会诊，长达一天半的会诊，得到一个结论。 治不了，您另请高明吧。 整个和平二附，不，整个王都，只有姜一彦一人能达到该手术的操作能力要求，而它至少需要三个人，才能顺利完成。 这不由得让伯莱士特主任放弃了这个病人，一个姜一彦，就已经是王都不世出的外科天才，再找两个，谈何容易。 若是从国际范围内广纳贤才，还有机会，但，这手术的方案是姜一彦原创的产物，和她那些平时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天马行空的那些项目策划一样，属于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那种。 没有那个外科高手，会冒着砸了自己牌子的风险，给姜一彦做嫁衣。 这也是目前医学界的一个矛盾所在：真正具有开创性、价值巨大的项目，往往伴伴随着大量的风险，毕竟，医学总是和生命联系在一起的，而与生命联系在一起的风险，就比较严肃。 而医学界的高端竞争，环境之激烈，几乎不允许大家犯什么大错。 正是深知这一点，伯莱士特主任才坚持要伯爵先生另请高明。 然而，伯爵却坚持要让自己的小老婆在和平二附治病，追问之下才说，原来这小老婆在成为伯爵夫人之前，在国外当连环诈骗犯，被多家势力通缉，只能在国内治病。 嫂子经历可真丰富啊，伯莱士特吐槽欲望强烈，却又不好意思说，只得赔笑。 “要不，您去西南的思雅看看？”伯莱士特建议道，“那边路子比较野，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好办法。” “不了。”伯爵摆手，“我对那些倒腾蛊虫的巫医不是很信任。大哥你不能放弃啊，你得帮我想办法，我娶这个小老婆可是下了血本的，如果这波治不了，那年底的试点项目，也只能……你懂得。” 伯莱士特当然懂，心胸外科和伯爵手里的公司搞了一个经络舒缓按摩椅的试点，金额涉及上千万卢比，如果这个项目吹了，他伯莱士特的主任也不用当了。 这就很头疼了，王都像伯爵这样的人是最难缠了，手握资源，总能拿捏到你的弱点，本人的实力还强，6级巅峰在王都不能说特别厉害，但，考虑到伯爵带有休曼王族血统、拥有古代武器亲和的加成，怎么说也是能抗凌菲儿三刀的存在。 战斗力大于3菲刀的贵族强者，伯莱士特这个星辰段位的医生是刚不过的，只得屈服，按照他的玩法来走。 “手术这种事……做不来就是做不来，不是大力出奇迹能解决的。” “我知道，所以说啊……如果，你们救不了她，那得给我补偿。”伯爵忽然露出猥.琐的笑容，“我看你们科那个姜一彦就不错，你让他陪我……” “万万不可！” 伯莱士特激动得直接喊了出来。 开玩笑，姜一彦最讨厌被男人惦记了，要是送给伯爵玩一次，估计直接心理崩溃，以后也不用当医生了，直接去精神病院当病人完事了。 这伯莱士特可担待不起，姜一彦虽然没什么背景，但在伯莱士特的眼中，小姜对王都、或者说对人民群众的价值，比伯爵全家都要高。 但伯爵显然不这么想，他满不在乎道：“害，没有背景的医生而已，玩了就完了……再说，他内心对自己的伪娘身份很抗拒的吧，事后肯定不会到处宣扬，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唉。” “你叹什么气啊，又不用你陪我睡觉。”伯爵放肆地笑着，凑近伯莱士特小声道，“事成之后，有额外的好处给你……” 在伯爵眼里，对姜一彦的身份，一点尊重也没有，反而会因为对方名医的身份而更加兴奋。 他也是吃准了姜一彦如无根之萍，家里没背景，本人因为过于傲气以及不通人情，与医师协会关系也欠佳，叫不来帮手，在他伯爵的面前，还不是随意拿捏。 如果像罗贤那种情况，有个龙傲天美少男保着，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伯莱士特疯狂摇头，摇得腮帮子上的褶子都开始波形运动了。 然而，伯爵步步紧逼，确实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等伯爵走后，主任同志气闷地拿出酒灌了几口，含混不清道：“该怎么办啊……实在不行，我这主任也不干了，我和小姜一起，找一家私立医院签‘卖身合同’，也不能着了这伯爵的道……” 他是姜一彦的伯乐，他眼看着这位命途多舛的外科奇才成长起来，他不允许这孩子被某位贵族奇奇怪怪的xp给毁掉。 毫无头绪地翻看着最近的备忘录，伯莱士特忽然看到了一条记录，灵光一闪。 “对啊，罗贤要来王都了，这手术说不定他能做呢。” 他连忙给自己的助理发通讯，助理嬉皮笑脸地回复：“主任，你火星了。” “啊？什么意思？” “就是你消息落后了，哦，这个短语罗贤经常说，我看采访的时候学来的，厉害吧？” “这不是重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助理绘声绘色地给伯莱士特描述了罗贤勇救血怒症暴走萝莉的壮举，听得伯莱士特热血澎湃。 奥利给！果然，罗贤才是破解这场困局的关键啊！ 他连忙问：“那罗贤现在在哪儿呢？帮我把他找……不，请他过来！” 助理的语气变得古怪：“呃……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现在在普外……割阑尾。” 此时，普外科的医生们，傻兮兮地瞅着罗贤，以及在他面前排队的患者们。 完成抢救任务后，罗贤触发了限定卡池。 抽取的内容，是一套画风与艾尔风大陆完全不兼容的战甲，罗贤看了看参数和效果，觉得很适合菲儿，就打算把它肝出来。 这就有点喜感，穿越前忙着给老婆肝皮肤，穿越后依然是忙着肝皮肤。 抽奖消耗的是「阑尾切除术」的熟练度，这玩意儿配合罗贤的斗气旋无痕阑尾粘膜剥离基础，刷得贼快，就很舒服。 923 8x2=？ PS：翻三页翻不动的兄弟萌，建议把字体调大，这样就能多翻几页。 无疤痕的阑尾切除，是许多爱美的女孩子（可能还有男孩子）追求的东西。 精灵帝国的医疗研究资源较为丰裕，对此展开了一定的探索——将内窥镜从后面捅.进.去，将粘膜剥离再顺着进来的道路拿出来。 这种疗法理论上没什么问题，可实践起来，却遇到了一些人情上的阻碍——许多人无法接受，自己后面的第一次居然是给内窥镜的。 罗贤的方法则避免了这个尴尬，内部剥离的粘膜随排便排出，并且，不管是痛苦程度还是速度上，都远胜于内窥镜大法。 瞅着患者捂着肚子进去，不到一分钟笑嘻嘻地出来，一副麻药都没打的样子，普外的医生们面面相觑。 罗贤，恐怖如……等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排队？ 以和平二附的病患流量，每天弯着腰跑到急诊科然后被转诊到普外割阑尾的病人，很多，却绝没有多到需要排队的程度。 再说了，排队的人中，许多并没有急性阑尾炎那种痛到五官扭曲的扮相，而是欢声笑语满面红光…… “什么情况啊？”有人忍不住过去问，得到的答案，完全颠覆了普外医生们的阑尾观…… “听说找罗医生割阑尾很方便呢，不疼，还不用开刀。”一只妹子如是说，“我听同学说的，就赶过来割了。” “但你没有阑尾炎吧。”那医生道，“没有阑尾炎，就不用割啊。” “先割了嘛，割了以后就不会得阑尾炎了。” 那医生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操作？ 他在普外也待了挺久了，从来没见过这种用预防医学的思路来割阑尾的，又不是打疫苗。 “不仅如此，还可以被罗医生摸摸呢。”旁边的妹子小声道，脸蛋上泛起一抹红霞，“罗医生很少来王都，这种机会可不常有呢……” “是啊，听说冷泉港有好多装病想和罗医生贴贴的，都被女武神给赶出去了，现在咱们不用装病就行，零风险呀！” “告辞。”那医生连忙告退，话题已经逐渐转向了奇怪的领域，他不仅无法插话，还感到无比的气闷。 这时候伯莱士特主任来了，他也是先愣了一阵，随后很快把情绪调整了过来，毕竟老油条了，面对世间的不公和惨淡，经验丰富。 他钻进诊室，隔着帘子对罗贤说：“罗医生，我是心胸外科的主任，伯莱士特……你叫我老伯就行。” 老伯，这个称呼不仅跟他的名字相关，还显得很亲切，他想要跟小辈们套近乎的时候，就会这么说，否则，是一定要叫主任的。 不叫主任，打你屁屁。 “哦。老伯你好。”罗贤简单地回应，随后又把精力放在了阑尾上。 这是他第一次集中大量地割阑尾，新鲜感还没过，对于每一条阑尾，都用最为认真的态度去审视，就像弄蛙刚学炒菜的时候，每一次翻炒，似乎都带着生活的灵性和趣味。 等到炒菜炒得多了，就恨不得顿顿外卖，炒你妹。 伯莱士特尴尬地笑笑，没有被罗贤的冷淡而劝退，道：“罗医生，是这样……我们这边现在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病例，家属催得比较急，之前阿斯特丽德教授跟我推荐过你……” 周围的病人见此，都感到极为稀奇，这可是胸外的大主任啊，平日里想见一面都难的，即便有幸抽签抽到了或者有钱任性找黄牛买到了他的专家门诊号，也是板着脸分外严肃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居然在罗贤面前这么和颜悦色的？ “难道说，伯莱士特主任，也喜欢帅哥？”有脑洞奇大的女患者无端猜测。 伯莱士特听了想吐血，心道我太难了，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低三下四地求人，但是，依然要保持微笑。 没办法，谁让罗贤是目前破局的唯一解呢。 罗贤没有听完伯莱士特的话，而是不满道：“别吵，等我做完……做完这三例再跟你说，去外面等我。” 病人们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这，居然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主任说话，要知道，胸外这种创收学术两开花的大科室，主任的地位比不少副院长都高，甚至连院长跟他们说话，都要客客气气的。 然而，伯莱士特却并没有任何的不满，而是陪笑脸道：“明白明白，真不好意思，打扰罗医生了。” 随后，默默退了出去，超怂。 等了不多久，罗贤从里面出来，对伯莱士特道：“走，老伯，咱们去病房。叫手术室准备一下。” 伯莱士特稍稍愣住，骤然欣喜：“罗医生，您……这手术，您有头绪？您要做前置验证对吧，我们这里有充足而丰富的病例，肯定有满足您需要的……” 这是许多高难度手术都有的操作，比如一台手术需要A、B两种操作，那么先找具有A操作和B操作的病人，先做简单的，再做最终目的的高难度手术。 然而，罗贤却挠头道：“啊……需要吗，这么简单，直接做就好了吧。你说的是那个贵族的病人对吧？” “啊……对。” “不需要前置验证，直接做。姜一彦跟我说他们的手术知情同意书已经预签了，直接送到手术室吧。我今天心情不错，吃的也饱，给做了算了。” 伯莱士特被彻底地震撼到了，在他们眼中无比难搞、需要多人会诊、到处搜罗高手屡屡碰壁的手术，在罗贤的眼中，居然吃饱了心情不错就能搞定的事情？ 这也太…… “罗医生，您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没什么好斟酌的。”罗贤淡淡道，“听我的。” 于是，半小时的准备工作后，罗贤站在了胸外的手术室里。 伯莱士特亲自当一助，这待遇简直闪瞎了胸外医生们的狗眼，不过，考虑到是罗贤的话，那就没事了。 “如果你不崇拜罗贤，那你就没有成为一名合格胸外医生的资格。”——现任王国胸外学会主席，阿斯特丽德女士。 “这波，怎么说？” “不太看好。这手术需要同时操纵刀具和电弧发生器，且需要极为密切的配合，稍有不慎，便会全盘崩溃。”有人分析道，“据说罗贤的念力控制是八线程？倒是挺多的，但还是不够，所以要主任来配合。这就很容易出岔子了，这这种手术最好是找一个十几线程的医生自己来做，但，没人愿意接手，风险与回报不成正比……” 924 都是罗贤 此人一番分析，将这个手术的难点清晰而有条理地讲了出来。 这也从侧面证明，有姜一彦领衔的、和平二附的胸外，确实有水平。 至少，他们能看出，什么东西是难的，难在哪里。 如果一次模考的数学题出难了，体感最强的往往是第二档的小学霸们。 T1级别的学神无论如何都会顺利通关，毫无察觉；而水平堪忧的学渣们，则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笑嘻嘻地走出考场，看到小学霸们那哭丧的脸，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次题出难了啊，嘻嘻嘻。 围观罗贤的医生们，则是处于**霸这个水平上，能看出手术很难，却完全想不到，罗贤该怎么解决。 “罗医生，这病人背景有点麻烦。”伯莱士特主任小声逼逼，“虽然预签了知情同意书，但……哎，情况很复杂，要不，你还是三思一下？” 预签知情同意书，完全就是伯爵为了给伯莱士特和姜一彦压力罢了。 而若是罗贤这场手术做砸了，承担更多责任的，肯定不是罗贤，而是负责病人的主任和姜一彦。 “不用，我思路很清楚。”罗贤道，“哦对了，老伯，你把一助的位置让出来。” 听到这话伯莱士特急了，喂，现在不是装逼的场合吧？ 他早有听闻，罗贤这家伙做手术经常不要一助，一方面是个人能力强，另一方面，估计也是年轻人喜欢耍帅。 艾尔风大陆这种光怪陆离的体系下，外科医生们对于合作的需求，并不像罗贤前世的世界那样强烈，在三元力量体系的加持下，医生们的个人能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并且随着时代的发展愈发变态起来…… 然而，事实上，医学界的趋势，却是合作程度的加深。 毕竟，随着制度和行业的成熟，治疗的失败成本越来越大，合作，才能尽可能地提高成功率。 瞅着罗贤这副自信而飘逸的嘴脸，伯莱士特感到有些心痛，你飘了啊兄弟，这手术你不喊姜一彦来自己做就已经有点鬼畜了的，现在居然还要让我空出一助的位置？ 行吧，听大佬的…… 伯莱士特一脸蛋疼地走开，蓦然回首，骤然看到一助的位置上又多了一个罗贤，顿时一个激灵。 什么情况？ 医生们的反应就稍微好一点，毕竟，他们之前已经听过了急诊科那波抢救的传言，对“诡术罗贤”有了一点心理准备。 不过……这是打算本体和分身一起做手术吗？ “这对能量和精力的消耗也太大了吧？”有人吐槽。 “那没事，罗贤毕竟是能满足凌菲儿的男人，精力上想必是异于常人的……” “但不是听说凌菲儿又勾搭上可可了吗？说明罗贤还是不行啊……” 话题逐渐转向奇怪的方向，但不论如何，众人不是很信，罗贤能带着个分身就做完手术。 罗贤思索片刻，嗑了一波三相药剂，把体力精力和魔力都拉满。 罗贤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在此之前，他在临床加速实验室里做了预演，证明分身是可以当助手用的，且多出来的线程，也能起到作用。 另外，在跑到普外割阑尾之前，他先去宠物医院部，操作自己和分身同时割了花猫和土狗的蛋，算是在现实中验证了双线操作的可行性。 宠物医院部没什么存在感，对罗贤的到来也没太震惊，就，割蛋嘛，你想割就割呗，罗贤的这桩爱好已经被媒体调侃过不知道多少次，大家也就见怪不怪。 有了准备，在进行双线操作的时候，罗贤的动作就无比流畅。 本尊操作随机样条，分身操作电弧发生器，光幕里顿时眼花缭乱，看得围观群众们人都晕了。 “光污染啊这是，毛都看不清哦。”一位医生索性不看了，“算了，等结果吧。话说，咱们亲爱的主任这是在边缘OB吗？” “也只能边缘OB了吧，这操作卧槽……服了，也就姜老师来了能插个手。” 在胸外待的比较久的医生们，则默默地注视着伯莱士特的表情。 那张脸此时写满了震惊，嘴巴张大成了一个O型，配合伯莱士特秃顶的发型，有点像那个脆皮鸡的表情包。 “大哥。”他幽怨道，“你这么能秀，你还把我叫进来干吗？” 原本，伯莱士特还在思索，他当助手，技术会不会不够用，要不要把姜一彦叫过来稳妥一些。 但是罗贤没发话，他就没敢叫。 毕竟，大佬们都是有傲气的，当他想solo的时候，你叫人过来帮他，对他而言反倒是一种屈辱。 也许在罗贤看来，别说伯莱士特，就算上杨医生这条鱼，也足够了呢。 但是伯莱士特万万没想到，罗贤他居然真的solo，只见两个罗贤手速飞快，闷头狂做，连器械护士都不带搭理的。 如此鬼畜的场面，彻底刷新了伯莱士特的三观。 他不由得多想了一步。 如果他还能有更多的分身，想想看，如果1到4号手术室都是罗贤在主刀…… 这，简直就是休曼王国人民的福音啊！ 伯莱士特深知，单单是罗贤在冷泉港的工作，便解决了多少出国都搞不定的高难度病例，如果有四等分的罗贤，那岂不是…… 罗贤此时倒是没有伯莱士特想象中那么轻松，双线操作还是很消耗脑力的。 不过，好在之前抽奖的时候攒了不少药剂，让罗贤能够有充足的续航去完成复杂的手术。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位不速之客闯进了手术区。 “淦！是谁允许的，让来路不明的野医生给我老婆开刀？” 伯爵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身上还穿着巡视郊区部队时要求着装的轻甲，脚下生风，肚腩抖动，跟忙着进场开团的奥恩似的。 围观医生们顿时不乐意了。 “什么野医生呀，你那小老婆碰上罗贤给开刀啦，运气好的不得了。” “啊？罗贤？哪个罗贤？”伯爵对医学界没什么关注，人在王都，对外地的消息敏感度也不强。 医生们指了指光幕。 伯爵定睛看去，嘶地一声：“这俩人长得一样啊，哪个是罗贤？” “都是罗贤。” 925 居然没有红豆布丁？ 这个答案超出了伯爵的认知，让他暂时打消了冲进手术室将主刀医生剁成肉酱的想法。 他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在王都这地界儿，伯爵都是爷儿，横行霸道惯了，更何况，他们说好了让姜一彦做手术、不接受其他的主刀，胸外方面却主动更换，属实弟弟。 手术室里，伯莱士特接到报信，知道伯爵来了，心中开始盘算对策。 这波诡术罗贤，很秀，但对于伯爵这个外行而言，很难说服他，让罗贤solo比让姜一彦主刀再找个帮手，是更好的选择。 况且，事到如今，伯莱士特逐渐回过味儿来了，伯爵这家伙真是个老人精，颇有些声东击西的意思。 他把小老婆送过来，真实目的其实是为难他们，而非把小老婆的病治好，回想一下，自从小老婆住院以来，伯爵先生几乎没来探望过，来的时候，都是直接找伯莱士特为难他。 恶毒啊，伯莱士特心中愤懑，我和平二附，和你伯爵有什么仇什么怨？ 他猜测，应该跟那个经络舒缓按摩椅的试点有关，也许是伯爵对于利益分配不满，想要以小老婆为借口生事，更改协议。 这招是贵族们经常用的把戏，王都的贵族，掌握着丰富的行政资源，将它们变现的技巧，比起地方豪强们厉害不知多少倍。 但问题是，小老婆现在已经治好了…… “关胸，给药。晚上查房的时候记得测一下经络导通指标，有问题的话来喊我，不出意外我应该……还在普外割阑尾。” 罗贤下完医嘱，施施然走出了手术室，与面色阴沉的伯爵先生对视。 “小子，你摊上事儿了。” “？”罗贤迷茫，“你是不是买到假货了？” “啊？什么假货？”伯爵的思维狠狠地撞在了墙上，他原本期待着和罗贤对线一波、让罗贤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手术，却遇到了完全超脱出逻辑之外的回答。 “我在王都没什么仇人。你跟个黑道大哥一样过来吓唬我，我想了想，也只可能是买到了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护肤品「深水炸弹系列」的假货了。” 罗贤的脑子运转速度很快，且思维具有强烈的跳跃性，一番分析，把伯爵给逗乐了。 槽点太多，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 “哈哈哈，你这小子……你看着我，难道像年轻人？” “你用了「深水炸弹系列」的真货，你肯定看起来会显得更年轻。”罗贤突兀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套礼盒试用装，递给伯爵，真诚道，“早一次晚一次，激活肌肤，焕发青春！” 那精美的礼盒顿时将伯爵的目光吸引住了。 礼盒是按照罗贤的要求设计的，运用了前世熏陶的元素设计理念，高端大气上档次，高出艾尔风大陆的审美不知道几个档次，伯爵看了直呼内行。 他打开礼盒，拿出那精美的小瓶子把玩，爱不释手……不对，这不是重点。 等伯爵回过神来，罗贤已然不见踪影。 于是只能拿伯莱士特主任撒气：“喂，怎么搞的？临时换主刀，是你的注意吧？” 伯莱士特面无表情：“是我的主意，又怎样？不管怎么说，你的妻子病已经治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看透了伯爵的目标后，伯莱士特便打定主意，不再退让。 虽然融入了不少以闷声发大财为指导思想的商业元素，但，胸外总体而言还是一个治病救人的科室，伯莱士特不可能为了和伯爵就试点项目的谈判，而放着病人不去治疗。 既然一定要治，那矛盾，便是不可避免的。 伯爵冷笑三声：“好啊，伯莱士特，你硬气了啊……很好，既然你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年底的试点项目，我们可得好好地再掂量掂量了……” “我们又没有过错，你单方面毁约，师出无名，这不合适吧？” 这倒也是真话，罗贤的出现是一个意外因素，伯爵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他还没厉害到可以随意拿捏和平二附胸外科的程度，若是没什么借口直接狮子大开口，恐怕，会遭到上面大佬的敲打。 王都，可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啊。 另一边，罗贤丝毫没有卷入王都大佬们政治斗争的觉悟，而是四处寻找奶茶店。 和平二附附近的配套设施比较高端，所以奶茶店也比较高端，里面到处是妆容精致的小哥哥小姐姐，罗贤穿着白大褂乱入其中，有点违和。 但是，结合他的颜值，就不违和了。 有些东西，普通人穿出去是奇装异服，好看的人穿出去，就是新潮流了。 “又没有红豆布丁啊。”罗贤站在前台，顶着周围注视的目光，感慨道。 在王都人民的眼里，红豆布丁似乎是一个不太入流的搭配，听到罗贤要这个，店员小姐姐们都是露出鄙夷的神色，随后解释道，红豆布丁是劣质奶茶，配不上小哥哥你呢。 “你们居然歧视红豆布丁半糖少冰？”罗贤愤怒了，“可恶啊，我罗贤今天要跟你们辩一辩……” 罗贤其实不是很喜欢杠的那种人，你可以喷他手术选择不合理，可以喷他情商低，但你不能喷红豆布丁半糖少冰，只要你吹红豆布丁，你就是罗贤的好朋友。 店员也惊了，她从来没遇到这种顾客，有一说一，她完全不想和罗贤吵架，跟帅哥吵架……好吧，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但是，和平的搭讪，难道不是更好吗？ “真是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有意冒犯您……这样，您加一下我的通讯水晶，我们私下约个时间，我给您道歉好不好……” 说着，店员小姐姐偷偷地拉低领口，露出她引以为傲的天赋。 罗贤叹息，哎，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好好地讨论着奶茶，怎么就开始勾搭我了呢，能不能有点专业素养，哎，罢了。 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店长忽然冒了出来。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926 医保名录 奇幻仙境的夏日密语，这是这家奶茶店的名字，在王都这种地方，不挂一个夺人眼球的招牌，根本没办法让顾客们有走进来的欲望。 而高端的饮品店，必然要在噱头的基础上，做出差异化竞争。 红豆布丁半糖少冰，为什么不去王都南城贫民区里连门面都没有的奶茶摊上喝？ 况且，店长是从精灵帝国留学回来的，自认为审美非常高级，对于一切市井的东西，都带有自然而然的排斥。 所以，当他看到有人在为店里没有红豆布丁而争吵，便忍不住跑到店面里来，势必要和这人理论一番。 “先生，您来这里点红豆布丁，本身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店长道，“您要知道，饮品有高下之分，饮品店自然也有高下之分……您来高雅的店，点低俗的饮品，这合适吗？这不合适。” “呵！”罗贤道，“你们戏也太多了吧，不做就不做，干嘛攻击顾客的品味？” “品味，也有高下之分。”店长微笑道，“这是我们作为奶茶缔造者的坚持，不会迎合顾客的看法。” “就是啊。”居然有顾客附和，“我常来这家店，就是因为它，很特别！” “如果和那些庸俗的奶茶店一样，卖那种魔药炼化厂三班倒的流水线工人都在喝的东西，那岂不是显得我们和他们一样俗？” 罗贤惊了个呆，大哥，你们喝个奶茶戏这么足的吗？ 不由得瞅了一眼价目表，果然，贵得离谱，罗贤顿时就懂了，绝逼是那种靠包装和营销来骗中产阶级韭菜钱的无良奶茶店了。 但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这是和平二附旁边的奶茶店，和平二附的医生，平均智力应该不错，若是这店味道真的很一般，估计也开不下去…… 于是，罗贤试毒性质地点了一杯，喝了一口，吐了…… 店员小姐姐连忙拿纸巾来给罗贤擦嘴，还帮他拍拍背，好让他胃舒服一些。 这些关心人的小动作，还是前男友告诉她的，当然了，之前都是前男友关心她，可现在，看着罗贤吐个没完，她好心疼…… “喂，你们这个……这个，居然加了鱼腥草？” “啊，是的先生，您是对鱼腥草过敏吗？不好意思，之前没问清楚，是我的问题，不然我们约个时间，我私下里给您道歉……” 有毒吧！能不能别老想着私下里约我？妹子你知道私下里约我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前有凌菲儿，后有可可，影子里还藏着个小刺客，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罗贤摇摇头，道：“我没过敏，我是说，你们这个「遇见初恋的那个学会雷鸣电刀的雨夜」，也太难喝了吧……” “你觉得难喝，那是你不会品。”旁边的老哥顿时鄙夷道，“我第一次喝这款「遇见初恋的那个学会雷鸣电刀的雨夜」的时候，眼前无数画面闪过，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青春，身临其境一般……” 罗贤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只得高高地竖起一个大拇指。 他看懂了，这店不是卖奶茶的，是搞意识流传.销的啊！ 什么鬼雷鸣电刀，完全就是用奇怪的味道搞噱头，原理类似于皇帝的新衣，只有懂的人才能品出味道…… 罗贤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格的店，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切切实实能给他带来愉悦的滋味，而不是通过高昂的消费和装神弄鬼，来获得某种虚无的优越感。 正在他准备告辞的时候，两位画风与店里的文艺青年们完全不符的人，走了进来。 见到他们，店长神色一肃，笑脸相迎：“哎呀，伯莱士特主任，于主任，稀客稀客啊，你们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啦……” 恭敬的样子，和慢悠悠走出来diss罗贤的时候，截然不同。 这二位，店长认识，但也只能说认识，其实没什么交情，只是店开业的时候被请过来拍了个照喝了点东西而已。 和平二附对于附近的餐饮业，扶植力度还是蛮大的。 毕竟，医生们馋了的时候，经常在附近四处觅食，若是把餐饮业水平给提上来，对于大家的生活体验，大有裨益。 所以，若是有投资力度比较大的店面开张，都会挑一两个主任过来摆拍一下，顺便顺走一份白食。 但伯莱士特对这家店真没什么印象，主要是当时喝了之后觉得味道一般，就没当回头客，时间长了就彻底忘了。 而且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搭理奶茶店老板。 他是来求罗贤当一回爹的。 虽然伯爵的小老婆得救、避免了姜一彦被那啥那啥的命运，但，涉及金额逾千万的合作项目告吹，伯莱士特的前途也堪忧了，他就寻思着，能不能找罗贤搞点什么合作，把这窟窿给补上，免得医院领导们怪罪下来。 要知道，胸外主任这个肥的流油的位置，可是有许多人盯着的，他们都在等着伯莱士特犯错，竞争格外激烈。 两位主任在罗贤对面坐下，由伯莱士特开启了聊天，切入点……非常刁钻。 “罗贤啊，你那个……什么什么炸弹，就是你送给伯爵的那个……” “深水炸弹啊。”罗贤点头，“那是我名下公司的护肤品，怎么，老伯你也有兴趣？给你整点？” “这位是皮肤科的于主任。”伯莱士特指了指旁边的人，“于主任常年跟各大美妆企业合作，在这方面是很有经验的。” “不瞒你说，我老早就盯上你这个新品了。和精灵帝国出品的那些昂贵的垃圾相比，你这个，都够得上医用级了。” 于主任说得很真诚，虽然他是被伯莱士特拽过来帮忙的，但，他是真的测试过罗贤的产品，结果令人震惊。 伯莱士特建议于主任将罗贤的产品列入医保名录，这样，使用王国主流商业医疗保险的皮肤科患者，就能从推荐清单里看到罗氏的「深水炸弹」系列。 这对于于主任而言是随手之劳。 医保名录里的东西，多半是经过激烈的竞标、以及可能会有的贿赂，才能决定的东西，但，罗氏的产品真的太出众了，于主任觉得，自己要是不在明年修订的名录里推荐「深水炸弹」系列，都对不起自己受过的医学教育。 但是，罗贤没交保护费，这事儿肯定会遭到医院领导们的阻碍。 现在有伯莱士特跟着支持，就容易多了。 这对于罗贤而言也是极好的事情，罗贤深知，没有人会平白无故送他好处，除了凌菲儿。 于是，他笑道：“说吧老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927 满足的凌菲儿 伯莱士特将自己的困境和盘托出，在此期间，他的老脸并没怎么红，他不因自己在向比自己小不知道多少岁的医生求助而感到羞耻。 家里没有背景，还能一路爬到大主任位置上的医生，早就不知道羞耻俩字儿怎么写了。 听完伯莱士特的叙述，罗贤思索片刻。 这个问题其实很典型，在王都的医院里，主任们需要和各路贵族合作，这不是想不想依附于贵族的问题，是必须依附，否则，医院是开不下去的。 王都的医院，往往本身就带有贵族背景，不跟贵族合作，他们怎么捞钱呢？ 但是，跟贵族合作，遇到的逼事儿就要更多，就好比这次，伯爵先生xp贼几把怪看上了姜一彦，这又能咋办呢？ 千万卢比级别的项目，即便伯莱士特豁出去老脸，如果不来找罗贤，基本上是没戏的。 胸外又不是肿瘤、内分泌这种容易诞生大合同的地方，唯一容易产生大量利润的，就是高端的手术耗材，但这个方向也开发得差不多了，伯莱士特现在是有力无处使，就只能求助于罗贤，希望这小天才能给出什么好用的鬼点子。 “产业项目的话，我也没什么好主意。如果是科研项目的话，你能抽调出足够多的人手，我就能帮上忙。”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伯莱士特连忙满口答应。 他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在胸外耕耘了这么多年，作为一名善待下属的主人，找一群住院医给罗贤打工，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今天的工作已经很满了，罗贤准备整理一下思路，明天再跟他讲具体的项目事宜。 伯莱士特的需求，恰好很对罗贤的胃口。 他现在是脑子里骚东西多，但人不够用。 刚招的那些研究生，还在云海学院上课呢，真要拉出来搞什么项目，实战能力远远不足。 胸外方面，罗贤想过去找阿斯特丽德，这家伙现在是胸外学会的主席，也是人力资源过剩的状态，但这姐姐每次见罗贤都是满脸写着“求○配”，让罗贤有点害怕，就没敢去。 相比之下，伯莱士特是一个安全得多的合作伙伴。 夜晚的王都是干燥而悸动的，城市的脉搏随着夜晚下班归家的社畜们跳动，而对于罗贤而言，一个比社畜回家夜宵吃啥更加现实的问题，摆在他的眼前——怎么应付酒店里的二位。 凌菲儿和可可，似乎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没有再爆发激烈的争吵或者大打出手什么的，而是在罗贤回到家的瞬间，同时出现在起居室里。 “食物，你过来。”可可率先招手道，“有好东西给你看。” 凌菲儿也不甘示弱，柔声道：“主人，洗脚水已经烧好了，来卧室嘛。” 此时凌菲儿身上穿着那件必胜的护士装·改，胸前还经过了透明化处理——就是湿了一些水——她微微弯下腰，温顺乖巧的样子，让罗贤不由得想起每次被她服侍的时候那无法拒绝的旖旎，顿时热血沸腾。 而可可则是穿着她那经典的黑色睡裙，露出白皙光滑的大腿，慵懒地陷在沙发里，高傲的眼神注视着罗贤，可那精致的妆容和略微紧张的嘴角，出卖了她对罗贤的渴望。 一个温柔火热，一个成熟性.感，罗贤一瞬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选。 不知道该怎么选的时候，就先跟凌菲儿去洗脚，比较保险。 顺便，再丢给可可一管血液。 代餐已经开始生产了，所以，现在罗贤的血液，对于可可来说就像奖励孩子的零嘴一般，能起到安抚的作用。 凌菲儿向可可投去一个获胜的眼神，后者撇了撇嘴，但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得意兴阑珊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爱上一个有妇之夫，真难。 她又拉不下脸来，像凌菲儿那样狂舔，那肯定比不过她…… 凌菲儿说，要考验她，也不知道要考验多久、该如何表现，可可实在是有些烦躁。 不过，当她打开那管血液的盖子时，眼睛一亮。 盖子的里面，精巧地镶嵌着一卷小纸条。 展开来，是罗贤娟秀好看的字迹。 “在房间乖乖等着，夜半之后，我来找你。” 瞬间可可的心头都要甜化了，罗贤的纸条，让她晦暗的心情，瞬间明亮了起来。 讲实话，这次带罗贤来退婚的请求，实在是冲动了，步子迈得太大。 她没有料到，和凌菲儿面对面竞争的压力，如此之大。 即便开诚布公地说要做小，可是，眼看着罗贤和凌菲儿腻歪在一起、有意无意地忽略她，那种难受，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懂。 血族的世界里充斥着尔虞我诈，罗贤这个纯净的存在，是可可触手可及的唯一的光，可他又闪烁着，明灭飘忽不定，触不可及。 他真的愿意和我更进一步吗？会不会是我一厢情愿呢？ 现在，可可至少知道了，罗贤不会放弃她。 就这样傻呵呵地想着有的没的，可可窝在床上发呆，一直等到罗贤从窗户翻进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伸手这么矫健了？ 其实这种翻墙撬锁的活儿，罗贤一直会一些，贫民窟必备技能嘛。 但是，避开凌菲儿的眼线过来，难度就有点高了，估计就连暮雨这种潜行专家，都得费一番功夫。 所以罗贤选择坦白。 “可可最近情绪不太稳定。”罗贤道，“也许是进化的副作用，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去陪陪她，嗯……在陪完你以后。” “……对你来说，陪我是一种负担吗？”凌菲儿嗔怪道。 罗贤懒得解释，狠狠地拍了拍她：“少说怪话，快把屁.股翘起来，爽够了赶紧睡。” 罗贤觉得自己也在成长，和凌菲儿在一起，让他逐渐学会了照顾对方的情绪，以及……表达爱。 这对于傲娇来说很难，但是，为了理顺身边这些女孩子的关系，罗贤努力地进步着。 凌菲儿身子一震，一股暖流淌过心田，很受用地将脸埋进被子里，发出满意的闷哼，照着罗贤的要求做了。 她喜欢看到这样的罗贤，喜欢罗贤对她有所欲求的样子，喜欢罗贤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 凌菲儿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那种女人，如果罗贤的爱意把她填满了，闲暇的时候去照顾照顾别人……也不是不行。 更何况，可可对于罗贤的事业，帮助可不是一般的大。 928 你的理由「又加更辣」 没办法，谁叫凌菲儿就是这种性格呢。 漫长的——其实也没多漫长，但是因为太无敌了，就很寂寞，显得很长——龙傲天生涯里，凌菲儿腻味了被别人俯首称臣的时光，同时，她无比渴望得到灵魂的伴侣（以及肉体的伴侣），却从未如愿。 所以，当她遇到罗贤后，便将生命和生活的重心，全然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当时她整个人就舒服了。 她是愿意以罗贤为中心度过余生的，小贤太可爱了，又有很不错的追求，所谓力量，过分强大后若是没有目标，便会陷入虚无。 守护在罗贤身边的日子，和日，都很美妙，唯一让凌菲儿感到小苦恼的，可能就是要容忍其他的女孩子来瓜分罗贤。 索性罗贤没有那种灾难性的直男性格，对于凌菲儿的回应，很令她满意。 爽够了罗贤穿衣服往外走，凌菲儿伏在床上，眯起眼睛看着他，欣赏着罗贤俊美的侧脸，突然来了一句：“记得戴.套。” 罗贤差点没吓得从床上摔下去，嘟哝道：“怎么可能，我跟她……目前，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凌菲儿欢快地笑了，勾住罗贤的脖子，在他的侧颈留下了玫瑰色的吻痕。 于是，罗贤去见可可的时候，脖子上是带着印记的，可可看到了，说：“……你还真是辛苦啊。” “还好。”罗贤道，“白天那场抢救挺耗费精气神的，不过，已经休息过来了，问题不大。” “又跟我装傻。”可可小声嘀咕。 “什么？”“没什么。所以，你来找我，就是跟我讲你的精力很充沛？” “不。我是想说，我支持你和查尔斯王子退婚。” 可可露出意外的神色，随后道：“你支不支持，我这婚都要退，不要想多了……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调查了一下，查尔斯王子对妻子的要求很苛刻，当他的妻子，一定要给他做全职太太。”罗贤澄澈的眼睛，看着可可，“我不建议你当全职太太。以你的才华，应该继续在艾瑞达集团总裁的位置上发挥热量。” 可可吃惊道：“你居然……哈，你这是恭维吧？” “并不是。我之所以选择和艾瑞达合作，一方面是当时恰巧遇到了金素妍，她是个很好的医药代表，另一方面，我对艾瑞达的作风比较认可。”罗贤娓娓道来，显然，这些话发自肺腑，“药企生来便是带着鲜血，不可避免地涉及到灰色地带，但艾瑞达的度把控得很好。至少，像是免疫激活剂这样倒打一耙的反诉事件，艾瑞达从未做过。” 这也是为何，当可可代表艾瑞达支持罗贤的时候，葛素史兰克会产生恐惧。 因为他们知道，可可的立场，本来就在罗贤这边。 或者说，这俩人在医学观上，本来就是一路人。 可可听着罗贤讲话，她的心思渐渐地有些躁动起来，她交叠着的双腿也渐渐被温热的汗水浸湿。 血族很少出汗的，除非……心情有很大的波动。 “所以啊，可可，我不愿意看到你住进王宫，成为一只吉祥物，作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假笑着生活。” “切。”可可撇嘴，“得了吧，大话真多。你怎么知道，管理艾瑞达是我自己的兴趣，而非皇族的任务？” “皇族不会同时把报业集团和医疗集团交给同一人打理，除非她能力出众，或者兴趣使然。”罗贤指了指可可，“对于你，我倾向于认为，二者兼有。” 过去的几天里罗贤想了蛮多，才得到这个答案。 可可是很傲气的人，带他来退婚，几乎就已经挑明了，这不似她的作风，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她遭遇了人生上的巨大转折，她需要罗贤在她的身边，她需要知道，自己是否有一个理由，可以支持着她走下去。 于是，罗贤决定成为这个理由。 “你，真的这样想？”可可的声音这样想，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我的母亲，她说，这个联姻很重要，她要我看清现实……” “现实？”罗贤嗤之以鼻，“有件事情你可能也知道了，凌菲儿和人总参……当时也有人跟我说，要看清现实，凌菲儿对于人总参的研究非常重要，关系到未来的战局，但我从来不这么想。” “如果通往未来的道路只有一条，而且要牺牲掉我们的幸福，那这个未来，不要也罢。” 可可呆呆地望着罗贤，她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除了自己的病人以及美妆产业餐饮产业之类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领域，对于这些严肃的东西，都是漠不关心的，没想到想得这么透彻。 “放心好了。”罗贤握住可可的手，“他们觉得大得不得了的事儿，在我面前，很可能毛都不算。总之，你先不用慌，快乐退婚就完事了，兵来将挡。” 这时候罗贤站在可可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她坐在沙发上，抬起头仰望着他，心情激荡。 这让她想起来小时候，被人族和精灵同学们霸凌，情急之下露出了獠牙，差点咬断了同学的脖子。 那一天她的世界里充满了鲜血和混乱，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母亲关在了小黑屋里，她怕黑，恐惧逐渐填满了她的心，她拼命地呼喊，求救，却没有任何人搭理她。 她想，如果那时候，有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也许，现在的她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也许就成为了母亲和皇室的大人们所期许的那种，杀伐果决的真·血族。 但是，那样的话，也许就遇不到罗贤了。 所以……也挺好的。 可可握紧罗贤的手，撇着嘴道：“区区食物，长篇大论……知道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不可能临阵退缩吧。” “哦，那我这是白操心了啊。”罗贤沮丧地摇摇头，转身就走。 如他所料，可可立马就扑上来了，从身后抱住她，触感很棒，她的身子很有熟女的风韵，软软的，和凌菲儿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 明明这么大人了，有时候却像小孩子一样，居然会被罗贤这么简单的伎俩骗到，也是绝了。 929 要个孩子？ 夜里的风有点冷，吹在脸上寒飕飕的，背后的可可，也没什么温度，吸血鬼嘛。 但是，抱着抱着，罗贤却渐渐觉得，背后的玩意儿开始发烫…… 罗贤努力扭过头去，看到可可羞红着脸，避开他的目光：“看什么看，不许看……哼，区区食物……居然抱起来这么舒服……” 后面的话，已经是含混不清的嘤咛，她贴在罗贤的背上，有点理解凌菲儿对罗贤的痴迷了。 这个男人确实是宝藏，好吃又好玩。 见气氛不太对劲，罗贤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明天跟我去找一下伯莱士特主任。我想做一个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心脏支架的项目，需要艾瑞达的一些配合。” 可可听罢，顿时不再发烫，头顶的蒸汽也停了下来。 她思忖片刻，秀眉微蹙：“你确定要做这个？你这是骑在所有做支架的厂商头上作威作福啊。” 在资本的引导下，医疗器械的产业分布，自然是高度逐利的。 尤其是东北和西北，出于气候和饮食习惯的原因，心血管疾病的发病率极高，在旺盛的需求下，相关的医疗产业，也是很发达的。 在罗贤横空出世之前，云海学院的医学生，最想进的肯定是心胸外科，或者顾客，反正没能量外科什么事儿。 而在无良厂商们的默契下，支架手术的价格，被抬到了一万卢比起步的层面上，这对于老百姓们而言，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虽然并非每个人都拥有异能，但，根据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的扩散场理论，每个人身体里都有数量可观的弥散异能量，这些能量的人体组织亲和度极高，利用它们做异能量成型支架，是一个极好的思路。 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开刀，只要医生的技术足够，便可以通过体外操作完成对冠状动脉的导通和支撑。 而若是该技术得到充分的推广，支架手术的成本，便会迅速地降低。 不过，生产支架的厂商就比较惨了，这也是个很大的阻力。 可可将利弊给罗贤分析了一遍，在这种时候，可可浑身都写满了「专业素养」四个字，头顶也没有蒸汽了，脸也不红了——话说血族不是不会脸红的嘛，好像自从进化以后可可学会脸红了，这也是个问题，以后有空研究研究。 “道理我都懂。”罗贤道，“但我觉得……既然我在胸外有一些话语权了，应该做一点推动行业进步的事情吧。” “这很有可能让整个胸外学会敌视你。”可可严肃道，“届时，你在前期建立的优势，将化为乌有。风险很大。” “推动行业进步的风险，如果不由我这种人来承担。”罗贤语气坚决道，“难道，要交给杨医生吗？” 可可美眸闪烁，细细的睫毛颤了颤。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要黑老杨？老杨做错了什么？ 不论如何，可可明白，罗贤是铁了心要搞事情了。 “但是，你得想个办法，安抚那些未来可能会大受损失甚至倒闭的支架厂商。”可可道，“如果你的方案能让我满意，我会陪你一起推这件事。” 罗贤点点头，露出满意的表情：“果然，这件事就该找你讨论。” 如果是凌菲儿的话，肯定是一脸痴.女相地表示，小贤做什么，菲儿都支持你呦。 但是，罗贤需要一个可可这样的女孩子，在他的身边提醒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什么有什么准备、承担什么后果。 “嗯。我会拿出令你满意的方案。” 罗贤说完，伸手摸摸可可的脑袋，被她一爪子拍开。 “食物，你飘了。”可可瞪眼，“谁允许你摸我脑袋啦？跟摸小狗似的，以后再这样，小心我咬死你。” “好好好，不摸了。”罗贤心情轻松地和可可互道晚安，回到凌菲儿的房间，没错，这俩小天才各开了一个房间，然后没给罗贤开，摆明了就是想每天晚上玩抢男人游戏的。 凌菲儿已经睡熟了，罗贤搬了个小凳在她旁边，欣赏她的睡颜。 女武神的睡相很奔放，四仰八叉，胳膊四处乱探，仿佛要抱什么似的，但罗贤不在床上，她就只能抱被子，侧身露出凌乱的睡裙、光滑的后背，和紧绷在翘.臀上的纯白色内.裤。 这幅场景有点新鲜，他很少用这样的视角来看她，当时就热血沸腾地爬上床，三两下扯掉纯白色，把头埋进被子里…… 凌菲儿骤然惊醒，讶异又娇媚的声音，在夜里显得那么勾人。 “呀，小贤你……嗯好舒服，哦……” 一番缠绵后，罗贤照例躺在凌菲儿的大白腿上休息，后者则温柔地为他梳理头发，时不时捏捏他的脸蛋。 “主人今天好主动。果然，品尝血族老女人的滋味，把主人已经在菲儿身上腻味的神经激活了吗……” “没有，没有的事。”罗贤连忙蹦起来解释，“哪里有……” 话说出口，看到凌菲儿玩味的表情，罗贤老脸一红，“切”了一声，下床倒水喝，以掩饰尴尬。 被耍了呢，可恶。 凌菲儿就笑得欢畅，连他倒水的时候也不放过，在背后揽住他的腰，道：“小贤，我们要个孩子吧。” ？？？ 罗贤吓得差点把水给洒了：“不是，我们结婚典礼还没办吧，怎么就突然快进到孩子了？” “哎呀，典礼什么的，不重要。”凌菲儿嘟哝道，“我就是觉得，你工作忙嘛，生个孩子陪我玩多好啊。” 这倒是确实是个思路，不过，罗贤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小孩子太麻烦了，还是等几年再说吧。”罗贤理直气壮，“我还是个孩子呢。” 其实核心原因，他憋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太羞耻。 如果要孩子的话，意味着足足接近一年不能和菲儿那啥，这得多难熬啊。 凌菲儿逗罗贤逗舒服了，就回去睡觉，不打扰罗贤工作。 罗贤则在写字台上点了一盏小夜灯，拿出速记本，开始盘算怎么安抚那些因为技术革新而药丸的支架企业。 “哎，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罗贤一拍脑门，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经络缠结治疗仪的生产指标，伊藤京子院士貌似还给他留了不少来着…… 930 糟糕！是______的感觉！（又加更辣） PS：有关封面是谁我说一下，黑发是凌菲儿，金发是莉可，这个图没截全，全身像的话是能看出明显身高差的。 ------ 大清早，伯爵就来到了和平二附心胸外科的接待室里。 有接待室的科室，一般意味着大生意比较多。 而今天这一波，与其说是大生意，不如说是大灾难，更为贴切一些。 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泄露的，还是说别有用心的人在刻意宣传，总之，全科室都知道了，伯爵看上了姜一彦，要拿千万卢比级别的项目来换姜一彦的身子，这事儿，在全科室都传开了。 同事们以怪异的眼神注视着来上班的姜一彦，后者一副忽然不觉的样子，暗暗冷笑。 这些臭男人啊……对于此种八卦的关心，远甚于医学本身。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对，说起来我也是男人，只能说，自己的身子本身就是一个罪过，为胸外惹来了这个杀身之祸。 胸外在任何医院都是大科室，却未必是头部科室。 事实上，和平二附的胸外，是远不如西南巨头思雅医学院的，不然，现任胸外学会主席阿斯特丽德，也就不会坐镇思雅了。 姜一彦换洗手服的时候，有个臭傻.逼过来跟他逼逼。 “小姜啊，我看你还是从了伯爵吧。”那人嘴角抽搐着，笑得有点恶心，“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大家好。” 姜一彦沉吟片刻，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会为了科室的明天，把你的菊.花给其他男人○吗？” “不是，你和我，那能一样吗？”那人振振有词，“我是正儿八经纯爷们儿啊，你不一样，你一直不都跟女人差不多吗，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啊，哈哈哈哈……” 姜一彦秀眉微蹙，心情有点暴躁了。 这位爷当年评职称的时候走了后门，本来应该抢在姜一彦前面一批评上副高，但，姜一彦实在是太吊了，吊到评审们都把关系户给忘了。 于是此人便和姜一彦结仇，不仅结仇，还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馋上了姜一彦的身子，甚至还尝试了伸手揩油，差点被姜一彦一脚踹爆淡淡。 现如今，见姜一彦陷入泥潭，这位爷心思就活络起来，期待着伯爵这一波能帮小姜打开新的大门，让他或许能跟在后面喝喝汤…… 就很恶心。 “哎呦，姜一彦，你今天怎么不骂我了呢？哦，让我猜猜，怕不是心里已经烦死了，但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被伯爵摁在床上「哔——」，心情无比沮丧呢，以至于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呢？” “哈哈哈，这就是你的命运啊，姜一彦！” 终于，姜一彦无法忍受，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猛地提起拳头，一记漂亮的直拳，朝着这位爷的鼻梁而去。 他学过防身术，但是鉴于本人的力量有限，打出来的威力，跟女子防身术差不多…… 而这位爷早有提防，伸手接住姜一彦的拳头，把他的手腕一拧，后者顿时发出痛苦又……好听的嘤咛。 这让这位爷兴奋起来，发出狰狞的笑声：“桀桀桀，你这家伙……还想打我？打架这种事情，可是男人专属的活动，不适合你这种小娘炮……” “哦？是吗？” 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带着淡淡的愤怒。 这位爷扭头一看，迎面而来的是朴实无华且枯燥的拳锋。 罗贤虽然菜，但，凌菲儿闲的无聊的时候，教了他一点武道，打这种没防备的同样菜的菜鸡，还是没问题的。 只见他一拳打在这位爷的眼窝上，打得他嗷嗷叫，连退三步。 “罗贤？！”姜一彦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想认为我什么时候来的都行。”罗贤道，“交给我吧。” “呃啊，你这家伙，是谁给的你勇气在王都撒野？”这位爷气急败坏地嚎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没兴趣。”罗贤朝着他勾勾手指，“我看你欺负她，感觉不太爽。有种就跟我单挑。” 这位爷愣了一下，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邪恶。 刚才是偷袭，他才中的招，真要打起来，以他的身高和体重，绝逼碾压罗贤这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而且，这位爷是3级，属于和莉可类似、走战斗路线失败然后才去当医生的那种，打个罗贤还不是轻松愉快？ 于是，他摆好阵势，接近罗贤，并双手抱拳：“请赐教……” 随后，一记扫腿，抽向罗贤的下盘！ 这招他太熟了，当年他就是靠着这一招才过的部队的考核，为后来转做军医奠定了基础，可以说是这位爷职业生涯的重要技能了，虽然可耻，但是贼他妈有用。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罗贤带着惊诧的眼神倒地的瞬间…… “哼，雕虫小技。” 一句不怎么听得清的轻哼，伴随着锐利的身影，从罗贤身后浮现而出。 一枚裹挟着暗影之力的匕首，铮地一声，将这位爷的扫腿，狠狠地定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骤然响起，鲜血四溅，吓得姜一彦捂住了眼睛。 罗贤连忙去安抚：“别怕，已经没事了，要问为什么……不是，暮雨你怎么一边吃鸡腿一边砍人的？” “唔？”暮雨收起匕首，把鸡腿从嘴里搁出来道，“贤哥哥我吃早饭呢，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嗷。” 在罗贤的饲养下，暮雨变得越来越懒，每天做完例行的巡逻，就躺在影子世界里吃了睡睡了吃，贼快乐。 当然，在罗贤遇到危险的时候，反应丝毫不比之前迟钝，甚至更加灵敏了。 罗贤有点怀疑，再这样下去，暮雨酱都快要成为他的一件装备了……以及，这孩子怎么熊熊又大了…… “那你先回去。”罗贤摸摸她的脑袋，随后把她丢进阴影里。 至于姜一彦……该说不愧是真萌妹，被这场面吓得够呛，罗贤拍着她的背安抚了十来分钟，才让她的心绪平复下来。 可是，被罗贤这样抚摸了一番，她的心绪，却又掀起了另外的波澜。 “罗医生，谢谢你……” “没事。”罗贤瞅了一眼，发现这位爷已经跑了，便不再追究，对姜一彦道，“走吧，我们出去。今天我约了科室和院里的领导，谈个合作。” 931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王都知名合法商人多戈跟着伯爵走进和平二附的时候，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捂着眼睛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见到他，仿佛见了亲爹一样，马上一记滑跪，抱住他的大腿，哀嚎道：“多戈大人！有人欺负我，有人打我……” 多戈在他的泪眼朦胧中认了出来，是他去年认的干儿子，在和平二附胸外工作，就是借助他，多戈了解到了姜一彦的个人信息，并将其推荐给了伯爵。 为此，伯爵没少给他好处。 伯爵好色，且人生的前半生已经尝尽了各种女人，现在的念想，就是玩点不一样的，姜一彦显然足够特别。 然而，干儿子却告诉多戈，姜一彦的事情，罗贤强势介入，还非常强势地把他给打了，这就有点微妙了。 “伯爵大人，您说……这罗贤，会不会整出什么骚操作来，让伯莱士特那老小子缓一口气？” “想多了吧，罗贤他就是个臭做手术的，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伯爵爽朗地笑了，“难道说，他能让凌菲儿投给胸外一千万？” 多戈思索片刻，道：“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以前有可能，现在不是了。”伯爵戏谑道，“你没看报纸吗？凌菲儿要支持甚至主导可可大人的退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百合才是无限好，他罗贤算个什么东西，也就配当凌菲儿的玩具而已，用过了就扔掉……再说了，她凌菲儿又不傻，怎么会投一千万卢比，来搅王都的浑水呢？” 伯爵一波分析，把多戈的自信心提上来了，他又觉得他行了。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入胸外的接待室，赫然看到主任、副主任、有牌面的主治、长得好看人乖巧的部分住院医们，分列在长桌的两侧，由罗贤坐在主讲人的位置上，那认真的表情，跟要开学术研讨会似的。 结果一看光幕上的内容，还真的是学术…… “弥散异能量成型……什么玩意，看不懂。”多戈果断呼叫他那正在咖啡店给他买手冲咖啡的小秘书，秘书是和平医学院毕业，还读了硕士，是种用来干活儿而不是用来干的秘书，专门负责为多戈回答医学专业性的问题。 秘书过来一看，神色大变，在多戈耳朵旁逼逼了几句。 多戈先生楞逼，随后展开笑颜，哈哈大笑：“啊呀，罗贤啊罗贤，你膨胀了啊。” 罗贤皱眉道：“无关人等，请勿打断我的演讲。” 正在给胸外的医生们阐述技术构想的罗贤，不想搭理伯爵那几个人，没什么意思，最好等该到的人都到了，再一起battle。 多戈笑笑不说话，跟伯爵商量了一下，果断发通讯叫人。 而随着罗贤演讲的进程，医生们也逐渐醒悟，他到底想做什么。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嘈杂起来，不少人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姜一彦。 这一千万卢比的窟窿，罗贤居然想用新式心脏支架来填补……命8要啦？ 为了保姜一彦的○○，要科室与诸多医疗器械厂家为敌，这显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当然，这买卖，姜一彦本人自然是愿意做，但，伯爵看上的是她，而不是这屋子里的其他医生，厄运没落到他们头上，自然很容易轻描淡写。 于是，当罗贤演讲结束，有医生直言不讳道：“罗医生，我认为，您说的这项技术还不成熟，很难吸引到投资，放在学院或许还可以，但不适合在和平二附开展。” 说完，推了推眼镜，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此人戴了一副黑框眼镜，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此人原本是海外的博后，论文能力一流，和平二附将他高价招过来，便是看中了他对于学术与技术的宏观判断，属于那种在科室里不干活靠务虚生存的科研大手子。 而他带头发言，则很显然，代表了胸外的医生们普遍的立场。 “如果你认真听了我的演讲，而且听懂了。”罗贤道，“你就不会说出「技术不成熟」这种话。技术成熟与否，并不取决于看客们是否能懂，而是取决于主导技术的人将它推进到了什么程度。” 罗贤此言一出，科研大手子当时就毛了：“你这是说我菜呗？” “对的，你菜。”罗贤直言不讳。 在具体的技术判断上，罗贤不会轻易退让，主要是他知道，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的技术，原本便是临门一脚的事情，之前没有发展，无非是该技术涉及到十年前那一场超大型实验事故而已，现在奥拉夫博士对人总参的研究部分曝光，作为交换，人总参对医师协会的限制，也放松了一些。 现在，人总参陷入泥潭，是医师协会扩张势力的好机会，也是一些尘封的“新技术”得以重见天日的好机会。 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便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它不像奥拉夫博士或者颂帕善那些疯狂科学家研究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些玩意儿普遍缺乏市场价值，这东西，却是很容易变现的，且能够给患者们带来切身的好处。 医生们七嘴八舌地跟罗贤辩论，试图证明罗贤的计划不靠谱。 他们总不能直说，他们怂，怕事，不敢做推动改革的先行者吧？ 就只能找借口。 但是，罗贤对异能量塑化方面的理论看得很透彻，几番交锋下来，被罗贤喷得灰头土脸。 “哎……” 这时候，多戈长叹一口气，幽幽道：“看来还是得本大爷出马啊。” “你想怎么出马？”罗贤乐了。 “我刚喊了几个朋友。”多戈道，“都是业内的老总，罗医生，你觉得，如果他们知道，你要让无数做支架的公司都倒闭、吃不上饭，会把你怎么样呢？” 罗贤不为所动，玩味道：“多戈，我们来打个赌吧，你那些老伙计，等会儿来了，会乖乖地把合作合同送到我面前。” “你在想皮尺。”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不多时，一群人忽然涌入接待室。 多戈惊了，不是，我就喊了五个人来，看着架势，怎么来了五十个？ 这年头，医疗器材公司的老总，都学会有丝分裂了？ 932 伯爵：我酸了！ 接待室里的人群密度顿时高得令人发指，属实曹学意义上的地狱。 来到的医药公司的经理们，毫无秩序地簇拥在罗贤的周围。 医药公司经理是不讲秩序的，讲秩序的经理，早就被行业所淘汰了。 这就好比实验室里的科研狗，对于“加班”这件事情是没有概念的，在科研狗的世界里，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工作时间，就算你深夜在寝室里对着莲华冲，导师喊你去搬紧急砖，你也照样得去。 他们争先恐后地跟罗贤寒暄，有久仰大名的，有百闻不如一见的，也有贤哥真帅加我通讯水晶的，反正都是舔，就连多戈喊来的那几位，也丝毫没有发难的意思。 这就乖了。 多戈的脸色阴晴不定，拉了一个在外围没挤进去的经理问：“喂，你们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小老弟，你还不知道哇？”那人一副知情人士的嘴脸，“皇科院和罗医生合作的经络缠结治疗仪发布了，我滴个柜柜，我就说，当年女武神的病就是罗贤治好的……生产指标，这生产指标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了吧？” 多戈听罢，脸色一变，眸子里闪着慌乱与惊骇欲绝。 这可是最先进的那种项目，还有着国内天才x皇科院的双重背景，能拿到这项目的公司，绝对是一飞冲天的节奏。 罗贤这小子，在这种时候把这种大肥肉放出来，目的是什么，就太明显了。 有了经络缠结治疗仪作为诱饵，支架生产上的损失，好像就不算什么了…… “这家伙，好生算计！”多戈暗暗地咒骂，旁边的伯爵看不懂局势，就揪着他问，得到的答案，让伯爵不太能接受。 “啥？你跟我说，就这个长得像按摩椅的东西，就能抵消掉支架技术革新给厂商们带来的损失？”伯爵皱眉，“我好歹也是懂商业的，你别忽悠我啊。” 多戈无语凝噎，大哥，您去年管理的那几家豪华酒店，现在都亏损到不得不重新装修改做商务快捷了，您懂商业？您真的不是商业鬼才吗？ 但他也不好意思说，只得模棱两可：“只是有这种可能，并不一定真的会实现。得看厂商们具体怎么想了。” 伯爵咬咬牙，下了死命令：“等会儿你帮我传话，告诉他们，罗贤这个合作，不许他们接，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的公司开不下去。”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伯爵的警告，却如同重拳击打在了棉花上，没有掀起哪怕一丝一毫的波澜。 经理们面无表情地听了多戈的传话，并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若是换做其它项目，他们或许还会忌惮一下伯爵这个牛.逼的本地贵族，然而，经络缠结治疗仪，这项目实在是太高端了。 放在凌菲儿的事儿之前，经络缠结就是绝症，别说治疗仪了，就连碰运气式的个人化疗法，都没人敢说有头绪。 这罗贤和伊藤京子院士合作，一下子就把标准化的治疗仪给搞出来了，想必，整个大陆的武学界，都得沸腾一波。 最为关键的是，罗贤向他们强调，该项目在大陆医师协会挂牌，若是参与经络缠结治疗仪的生产，会得到医师协会的贸易补贴和经营保护。 有了这东西，他们根本不用鸟什么伯爵，只要不是王室大佬出手，根本没人敢动他们！ 而且，若是被罗贤相中，还就此搭上了医师协会的车，简直芜湖起飞。 这道理其实也不难，伯爵虽然在技术上一窍不通，但权谋姑且是懂的，等到罗贤带着经理们移步和平二附学术报告厅的时候，已经想通了。 想通归想通，可心情，是十分气闷的。 伯爵一眼就看出，对于他而言，这是绝对意义上的死局！ 他哪里想得到，罗贤轻而易举地就调动了如此丰富的资源，利用资源联动快到斩乱麻地破解了他的计谋……不，这已经不能叫资源联动了，简直就是资源暴动啊！ 这还是小事，真正让伯爵感到窒息的是，罗贤全程，完全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仿佛早就准备好拿经络缠结治疗仪的项目在王都招标、保姜一彦只是附带功能一样。 简直太屈辱了，堂堂伯爵，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更何况，在学术报告厅，伯爵看到那姜一彦，坐在前排的角落里，死死地盯着台上的罗贤，那眸子里露出的流光溢彩，简直让伯爵嫉妒疯了。 姜一彦向来讨厌被当做娘娘腔，何时对男人流露出过如此小儿女的娇憨情态？ 伯爵酸了。 酸酸的伯爵，在罗贤的招标演讲结束过后，去后台的通道，拦住罗贤。 见状，暮雨提前从影子里出来，护在罗贤身前，腰间的匕首露出一半的锋芒，看得伯爵蛋疼。 伯爵是实力不俗，但，对付暮雨这种杀人不眨眼的迷之生物，就太为难他了。 “放轻松，我只是来和你说几句话。” “那你倒是说啊，凹造型凹半天了，还挡我道儿。” 伯爵气得发抖，努力摆出风度的样子，道：“罗贤，这一次我承认是你赢了，不过你赢归赢了，但你输了人生……你的女武神，已经对你失去了兴趣，不是吗？” “啊？”罗贤不懂了，你在说什么啊兄弟，昨晚菲儿跟他做得别提有多起劲儿了，你告诉我失去兴趣？ 好在这时可可出现了，罗贤也不用多费口舌。 只见可可怀里抱着个造型炫酷的立方体机器，欢脱地跑了过来。 “食物食物，你快看这个……” 近身，才发现罗贤旁边还有外人，马上板起脸来，恢复了高冷、神秘与魅惑。 而伯爵是很敏感的，毕竟搞过许多女人，一眼就看出了可可来找罗贤的那种情态，无疑是……哎，懂了。 伯爵瞬间就懂了。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再无别的东西，只剩下一个字——酸！ 他沉默许久，拍拍罗贤的肩膀，说了一句“你牛.逼”，随后，萧索黯然地退场了。 “那谁啊？”可可问。 “一个……嗯，酸狗。”罗贤答，随后看向可可抱着的东西，“这是什么？奶茶机3.0？” 933 阑尾，更多的……阑尾！ 奶茶机1.0的功能有限，可可自己都不是很满意。 至于奶茶机2.0，被凌菲儿给打碎了，对此可可意见很大，但也不好说啥。 不然，她怕凌菲儿反手一拳把她给打碎咯。 昨晚可可被罗贤给甜到了，白天的时候一直在回味，但罗贤又有工作要忙，不好意思骚扰他，就，去做了一个新的奶茶机。 像奶茶机这样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在此方面，血族是有天赋的。 注意，这里的稀奇古怪，指的是在精致上面保持令人耳目一新的逼格，而不是“看起来很赛博朋克像是会爆炸的东西”，那种是地精的种族天赋。 可可虽然在精灵帝国读的书，但，家庭教育方面饱受皇室的熏陶，做个奶茶机，还是得心应手的。 以前她对这些没用的皇室趣味嗤之以鼻，现在嘛…… 只要食物喜欢，别说奶茶机，万能的肛.爆.机，她也许都能试试。 等烦人的陌生食物走了，可可把奶茶机交给罗贤，嘱咐道：“这次你得藏好，你知道我意思吧？这次的奶茶机堆了不少料的，光是五级铭文的魔石，就用了二十一块。” “啥？这么多？！”罗贤震惊了，这就是血族皇室吗？ 要知道，一块这样的魔石，在市场上是百万卢比的价格，当然，标价只是标价，事实上一般都买不到，对于一位6级或者单体作战能力较弱的7级魔法师而言，它已经足以作为构筑阵地的基石。 用掉21块做奶茶机，这是什么操作？ 见罗贤吃惊的样子，可可科科地笑着，内心荡漾着无比的满足。 “这么贵重的奶茶机……你得教教我怎么用，别给整坏了。” 对于奶茶机的使用，罗贤也秉承着研究人员的严谨，恨不得可可给他发个实验指导书。 “这个，实验指导书。”可可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罗贤，“使用方法，保养注意事项，还有工控化编程，都在里面了。” “正合我意。”罗贤抱着奶茶机就跑，跑到一半又跑回来，摸摸可可的脑袋，道：“你不用贿赂我，我也会尽力帮你退婚的。” “不是贿赂，是感谢。” 两人相视一笑，罗贤乐于看到可可这种放松的状态，而可可也喜欢和罗贤相处的感觉，没有压力，可以像个小女孩一样…… 她的鼻子稍稍酸了一下，她好像突然明白，对于罗贤的感情，到底从何而来——从小到大，可可在清规戒律和严苛教育中长大，她从来没有当过孩子。 但是，在罗贤的面前，这一切都不需要考虑了。 ------ 查尔斯王子一如既往地蹲在厕所思考人生。 蹲在厕所思考人生，是很多人都有的习惯，仿佛排.泄能带来思维的迸发似的。 但是查尔斯王子的目的和我们都不同，当他陷入思维旋涡的时候，他的大脑会高速运转，身体的代谢会以几倍的速度加快，后果就是，疯狂放屁…… 小时候他因此被同学们嘲笑，被孤立，但是后来，当他在十一岁那年通过他的「即时演算」异能帮助王国军在一场与亚人部落联盟的领土边境争端中获得战役胜利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嘲笑他了。 被嘲笑的永远都是弱者，强者就算招式不够帅气，也往往会获得敬畏。 而各个领域真正的顶尖强者见得多了，查尔斯便知悉了一个道理：强的东西，往往都不够帅，反而是朴实无华且枯燥。 所以，当罗贤这个反直觉的玩意儿出现在王室内部报纸《参考消息》上的时候，查尔斯对此人兴起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他尝试对罗贤进行演算，他收集了许多资料，把自己关进厕所，演算开始！ 然后，愕然的表情，出现在了查尔斯长相普通不丑的面庞上。 他居然，无法对罗贤进行演算！ 无法演算的原因有很多种，无法演算的对象也不少见，就比如迄今为止只有各大组织的高层知道的，枢纽女皇，这玩意儿就演算不能。 查尔斯分析了一波，首先排除“罗贤具有虚空血统所以无法演算”这个原因，整个王都的虚空氏族，都只有三人，他自己、那个伪娘医生，还有那个地下杀手。 如果罗贤是虚空氏族，早就被发现了，总不能其实他是100%纯血的虚空潜影者所以一直没人看出来吧？ 那也太扯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一直分析到今天，分析到罗贤在和平二附“大杀特杀”，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更危险的是，情报显示，可可和罗贤的关系，似乎非常暧昧，已经超过了正常合作者之间的关系…… “这很危险啊。”查尔斯嘟哝道，“你不和我结婚生娃，这让我很难办啊……现在，暮光圣地那边，恐怕也很头疼吧……” 他倒是对罗贤这个人没什么意见，休曼王室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对罗贤的态度，都是无比正面的。 唯一的负面看法，可能就是罗贤的魅力太强，他们得看着王室里的小姐姐们，约束住她们的脾气，让他们别去给凌菲儿送人头。 问题是，可可是必须嫁给他的，两人必须生下一个孩子，这关乎到王国的未来，甚至是联盟的未来。 “罢了，先看看可可这家伙会出什么招吧。”查尔斯愁得慌，这种演算类的异能，说起来很帅，但真的用起来，非常的不爽，用多了还容易抑郁。 就很难受。 “实在不行把罗贤给做掉……也不行，那样凌菲儿会把我做掉……哎，好难啊……” 与此同时，刚收到奶茶机的罗贤，心情愉悦，决定趁着手热，把限定卡池给肝出来。 于是，他跑到普外科，向满脸问号的医生们索要更多的阑尾。 这两天和平二附的人已经充分见识了罗贤的实力，从某种角度来说，罗贤的也是给他们送温暖了。 不管是帮助胸外摆脱危机，还是那场血怒症手术，都给了和平二附很大的帮助。 越大的医学平台，对于技术的关注越甚。 像是到了乡镇卫生所这个级别，可能关注的，就只剩下人情关系了。 934 来套低调一点的 其实都不用罗贤提，普外的人，都想来找罗贤，以某种方式表达感谢。 却想不到，罗贤主动找上门来，还是要阑尾。 手术投喂，对于很多医生而言，都是妥妥的福利，毕竟，不是每个医生都喜欢小三小四小五这种无节制开后宫的节奏。 罗贤的后宫团已经够豪华了，且钱对他而言，估摸着也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所以，罗贤来找他们要手术，属实正常，但阑尾切除还是有点诡异，况且，现在这个情况，如果罗贤在普外埋头做阑尾手术，他们普外恐怕是要遭重的。 “啊这……罗医生，要不给你找点其他的，你喜欢的手术？” 普外主任耶格尔，小心翼翼地问。 “我就喜欢割阑尾。”罗贤坚定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凌菲儿穿上那套战甲的性.感模样，其他事情对他而言都是索然无味。 于是耶格尔只得实话实说：“不瞒你说罗医生，有一批和平医学院的学生，要组队来观摩你做手术……总不能让他们看一天割阑尾吧。” 那也太鬼畜了，想想看，作为全休曼王国排名前二的医学院的学生，听闻著名的少年天才兼喂狗粮大师罗贤，前来王都，特地和同学们组团来观摩手术，却看到罗贤，整整一天，都在割阑尾，割爽了搂着女武神回屋睡觉，留下学生们一脸懵逼。 才华横溢的手术技巧没看到，狗粮倒是喂饱了，这心理阴影得多大啊。 到时候，和平医学院肯定不敢怪罪罗贤，那这黑锅就得他耶格尔主任来背了。 听完，罗贤倒是也理解，他跟着老杨厮混了这么久，情商也不能说严格趋近于0，还是有的。 于是他说：“那我就割半天阑尾，剩下的半天，从疑难中心挑几个病例，我来做个专题门诊，耶格尔主任你看如何？” “好，没问题，都依你！”耶格尔主任当然是满口答应，那你看玩笑，听听这语气，“从疑难中心”挑几个，要知道那里的病例，都是够格上学术会议作为研讨对象的存在，罗贤要是能现场手撕几个，节目效果绝对拉满。 此时，和平医学院那些热血沸腾的贤粉医学萌新们，尚且不知道他们要看整整半天的割阑尾。 同学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贤哥手术观摩一日游，并盘算着看完了回来怎么跟没机会去的小伙伴炫耀。 其中，女同学们在观摩前夜约在一起逛街，找几家高端店买衣服，势必要给全世界最好的贤宝留下最好的印象。 “要我说，你们根本不用挑这么认真。” 张世豪跟在逛街的女同学们旁边，认真逼逼。 “不认真，难道像那些乡镇医学院进城参观的土妞们一样，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去见罗贤吗？”女同学翻白眼。 “我不是说不认真，我的意思是，他罗贤，是吧，冷泉港人。冷泉港，懂的都懂，奢侈品消费量在规模以上城市倒数前三，他们根本不懂时尚，你们把这些衣服穿给他看，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这思路倒是有点道理，女生们听了，略作思索，决定调整购买的策略，从讲究优雅设计，转向更容易欣赏的美，突出身材曲线，再多露一点，再不懂时尚的男人，眼球也能被抓住的。 毕竟，大又白和挺又翘，是刻在男人们DNA里的喜好。 张世豪更酸了，和平医学院的女同学，往往家境殷实，又是文化人，对于穿衣打扮很讲究的，反正他是从来没见过她们为了哪个男人不惜穿得像夜店女郎一样…… 他有些气闷，只得暂时不看这些被罗贤冲昏了头脑的女人，转而跑到其他店逛去了。 看着琳琅满目的帅气西装，张世豪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波，观摩罗贤，他打扮得帅一些，估计也不会输给罗贤吧？ 毕竟，罗贤做手术，那肯定得穿白大褂啊，还得戴口罩，能有多帅？ 就算搞不定这些女同学，至少，勾搭个小护士，不成问题。 就在张世豪挑衣服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特别勾人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顿时被对方的波涛汹涌给吓到了。 惊了，明明这么小的个头，却拥有如此伟岸的胸怀，配合那略带婴儿肥、纯洁无暇的面容，张世豪心中的阿伟，顿时就死了。 他忍不住上前搭讪，话未说出口，对方与导购的对话，先把他给吓到了。 “拿一套适合出席正式场合的男装，要低调一点的，总价……不要高于二十万卢比。” 喂，您这是重新定义低调啊。 不光是张世豪，就连导购小姐姐也露出困惑的神色，用略带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小姐，我们这里的衣服，都是讲究一个低调奢华，和您理解的低调可能不太一样。” 也不怪导购狗眼看人低，暮雨日常苟在影子世界里，穿着打扮一直都很随意，刺客一般都懒得穿好衣服，主要是潜行和战斗多，容易破损。 张世豪则搭话道：“小姐姐，你想要低调，应该出门左转金街服装城，这里可都是好衣服。” “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我猜猜，你是给男朋友挑衣服？恐怕是要出席什么正式场合，攒了好多钱，才能来这里买一套……” “你在瞎逼逼什么啊。”暮雨乐了，“贤哥哥平时穿的衣服，你把你自己卖了，也买不起……不对，是买不到。” 今日的晚间，凌菲儿去宪兵团找某个亚人妹子吃饭去了，那亚人妹子以前和凌菲儿一起上过前线，被凌菲儿救过命，对她极为崇拜，甚至还认她为干妈…… 罗贤忙里偷闲，和暮雨爽了一发，然后暮雨就出来帮他买衣服。 和平医学院的学生来参观，罗贤就不好意思再穿凌菲儿私人订制的那些衣服了，有恶意炫富的嫌疑，怕把小孩子们吓到。 就来整一套低调点的。 张世豪哈哈哈大笑三声：“什么鬼，还买不到……小姐，你有点常识行吗，这家白石莉，在我们王都，是排名前十的一流奢侈品牌了。” “哦。”暮雨懒得理他，就自顾自跟导购说话，“麻烦你给推荐一套吧，是这个人穿。” 说罢，暮雨拿出成像水晶，展示罗贤的三维投影。 这玩意儿用来协助导购们挑选尺码，非常方便。 见此，导购小姐姐大惊失色。 935 进击的学神 导购小姐姐也不只是负责导购，事实上，王都的高端店，只要不最基层的销售，基本都要参与市场方面的研讨。 毕竟，让那些只坐办公室看报表分析数据的人来做市场策划，很容易做出一些真空中的球形鸡之类很美好而不切实际的东西。 而在白石莉今年冬季的规划中，有一个方案就是，把罗贤请来代言。 奢侈品品牌请医生来代言，在艾尔风大陆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一方面，高端医生的地位高，而随着精灵文化的渗透，全大陆的医生都有注重形象管理、变得更加精致的趋向。 罗贤是不是注重形象管理，白石莉的营销总监们不懂，反正罗贤很精致就是了，又是上层阔太太们间的话题人物，请来做代言人，舒服的一批。 导购努力回忆着开会的时候对罗贤的相关介绍，眼前一亮：“您就是罗医生的私人助理樱田暮雨小姐吧，幸会幸会……来来来，这边请，我们白石莉对罗医生仰慕已久了，您尽管挑，我们希望能送罗医生一套……” “哎？这，这有点……” “没问题的，罗医生在能量外科、心胸外科、肾脏科等领域为王国医学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能为罗医生解决一点生活上的小问题，对我们白石莉品牌而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听着目测看过的医学期刊不超过三页的奢侈品销售，如同小学生背课文一样满脸微笑与热情地棒读着罗贤的成就，暮雨眼睛眨呀眨，震撼亲妈一整年。 旁边张世豪也看傻了，原来这就是那个罗贤的助理吗，为什么会这么大……不是，重点是，为什么罗贤买衣服刷脸就可以了？ 而且还不用本尊刷脸，一张照片就完事了？ “喂，你们这也太不谨慎了，难道说，你们没有想过，这家伙可能是拿一张罗贤的投影照片来冒充吗？”张世豪道。 “怎么可能，你不懂。”导购斩钉截铁，指着暮雨的水晶道，“那个投影……市面上没有？” “啊？” “不懂了吧，罗医生的照片，还有投影，哪些是公开的，哪些是街上偶遇偷拍的，都是什么形象，粉丝会内部都有数……这个，肯定是樱田小姐私下里拍的，对不对？”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当着我一个保镖的面跟我讲上街偷拍贤哥哥是不是有点问题……”暮雨吐槽。 “……不要在意细节，总之，我们白石莉愿意为罗医生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樱田小姐请跟我来……” 张世豪很是见了一番世面，不管是暮雨的尺寸还是罗贤刷脸大法，都突破了他的认知。 于是他放弃了比罗贤更酷的想法，并在回到和平医学院宿舍的时候，奉劝自己的学神舍友，明天不要找茬。 学神已经连续两年拿了国家奖学金，此人近日跟张世豪分享了一个小秘密。 他在偶然间，（自称）发现了罗氏魔术回路操作规程中的一个缺陷，根据他的推算，该缺陷容易导致法师在一边后空翻一边释放尖刺咆哮的时候身体会产生一秒左右的僵直。 这其实问题不是很大，因为讲道理并非每个法师都会用尖刺咆哮，甚至很多妹子法师根本就不学这个，施法声效太难听了，像猪叫。 至于后空翻与尖刺咆哮齐飞，这更是邪道中的邪道，而所谓的一秒僵直，这个结论，四舍五入也是经验公式凑出来的，别说写成论文了，这种沙雕结论，吃饭的时候跟你小伙伴讲一讲，他都觉得是在没事儿找事儿。 但某种意义上，科研不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人类社会的进步，多半建立在没事找事和胡思乱想上。 建模和运算，学神是和实验室的师姐一起做的，师姐人很好，打算写论文的时候把二作给他，但学神觉得还是不够赚，既然师姐人这么好，不坑她一波怎么行呢，于是，学神准备在观摩罗贤手术的现场，把这个缺陷给提出来，现场让罗贤难堪一波。 这样子，他就能一举成名，未来的科研道路，定然是一片坦途。 要知道王都的科研圈子，已然有了针对甚至抵制罗贤的趋势。 国家自然基金的盘子就那么大，罗贤涉猎的研究门类又广，可以预见，未来的两三年，他便会成为妥妥的吸金机器，罗贤拿得多了，其他人能分到的就少了，而罗贤是代表东北地区的，东北地区的拿基金拿得猛，王都的科研圈，也会相对的弱势一些。 若是学神这波能当众驳倒罗贤，啧啧，不敢想，不敢想…… 次日，清晨。 来的女学生简直是争奇斗艳各显神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舞会，杨医生看了直呼内行，旁边来给罗贤送早餐的凌菲儿发出冷笑，问罗贤：“王都的女学生是好看啊。” “嗯。”罗贤发着呆呢，随便应了一声。 “嗯？” “啊……你刚才说什么？”罗贤有点费解，“我刚才在想，听说附近有家烤羊腿不错，咱们夜宵去吃……不带杨医生。” 如果要他抛去傲娇的话，罗贤还是倾向于享受和凌菲儿的二人世界，而非带上老杨这个电灯泡。 凌菲儿听罢，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我老公，面对这些心机女学生，看都懒得看，满脑子都是晚上的约会，嘻嘻嘻…… 女武神一边嘻嘻嘻一边退场，罗贤的工作场合，她就不多掺和了。 求旁边尬笑的杨医生的心理阴影面积。 罗贤略作准备，便对着学生们简单地讲道：“今天的安排是这样的，上午割阑尾，下午我会在疑难中心挑几个有趣的病例。如果你们觉得割阑尾太无聊，可以在附近找好点好吃的好玩的消磨时间，哦，不过不要去那个奶茶店，难喝还贵……” “贤哥，他们都是和平医学院的学生，这附近他们熟。”杨医生提醒道。 罗贤尴尬了一下，吐吐舌头：“啊这……好吧。” 羞涩的样子，让女生们看了，心里都要甜化了，连忙表示，不不不，罗医生，割阑尾一点都不无聊，我们就喜欢看你割阑尾，我们哪儿都不去。 是罗贤的话，别说玩阑尾了，就算是玩……算了，味儿有点大，不说了。 936 心理治疗（物理 学神怎么也想不到，罗贤就真带着他们割了一上午的阑尾。 一开始，他以为，罗贤只是谦虚一下而已，并非真的要割那么多的阑尾。 这就好比考完试，学霸和学神们对于自己发挥的评价，一般而言，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眼看着快要到午饭时间了，罗贤还在将一个个女患者叫进来，在对方娇羞的目光中，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体外操作，随后女患者因为轻微的疼痛而皱眉、发出娇吟…… 这看得学神莫名其妙的有点堵，趁着罗贤休息的间隙，抗议了起来。 “罗医生，我认为，在宝贵的观摩时间做这种手术，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们，都是眼中的浪费行为。” “啊？”罗贤乐了，“大哥，我做什么手术，这不是由着我的计划来么？跟你们来观摩，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啊。”女学生们帮腔，“人家罗医生要做什么手术，都是规划好的，凭什么由着你的性子？” “你不想看你可以出去，不要站在这里，破坏我们的心情好吗？” 学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喂，不是平时要我给你们指导作业的时候了？ 怎么我站在这里就破坏你们心情了呢？学神寻思着，自己确实长相普通，但也不至于丑啊，有这么碍眼吗？ 有一说一，这些能轮到参观罗贤的女学生，普遍家境殷实，长相气质才华都不错，学神对她们还是有念想的，不能得罪得太死，于是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对罗医生的拿手绝活仰慕已久，好不容易见一次真人，不看一次，多可惜啊。” “什么？你想看割蛋？”罗贤眼睛亮了起来，“那感情好，我下午联系一下宠物医院部那边，让他们送几只猫猫过来……” 学神张张嘴巴，嗦不粗话，尴尬的样子，像一条被厨师长拎起来展示给顾客的三斤二两的清江鱼。 这就是罗贤吗，这也太难交流了吧！ 哪个医学生观摩手术想看割蛋啊！ 于是他只好暂时放弃，准备先看看罗贤下午要做什么手术。 听说都是疑难中心拎过来的老大难病例，这种情况，是很容易翻车的，说起来思想有点阴暗，学神就想看罗贤翻车。 然后，他再上去救场，虽然他大概率也救不了什么场，但是，做一些常规的辅助性工作，露个脸，也很不错了。 学神万万没想到，就在他用完午餐、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挑战的时候，下午的第一个病例，就刷新了他的三观。 一位法师卡在了6级巅峰进阶7级超凡者的关口。 看病例第一眼，学神还挺高兴的，觉得那肯定是个能量外科的问题了，多半要用到魔术回路相关的东西，妥了，今日，我定能一举成名天下知！ 往下看，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该患者进阶需要在法师塔上冥想，但是他恐高，不敢上法师塔。” 其他学生们倒是挺开心的，她们没有学神那种思想包袱，来看罗贤做手术，首要目的是看罗贤，其次才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诊疗。 这则病例，无疑充满了喜感，以及，罗贤居然会心理治疗？ “你是假的贤粉吧？”一个姑娘发出了鄙夷的声音，“罗医生，之前就在冷泉深渊国家公园摆摊做过心理辅导，有好多妹纸去了呢。” “羡慕啊，我好像也有点心理问题，罗医生，您也给我疏导疏导呗？” 面对女学生们的调戏，罗贤毫无波动，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就把注意力放在在了手里的事情上。 在抗干扰，尤其是异性的干扰上面，罗贤已经练就了极为强大的本领。 恐高的法师是一个面目苦大仇深的男人，岁数不小了，显然为自己的修炼做出了很大的努力，现在却因为这种事无法进阶，实在是让他愁得慌。 越是发愁，就越紧张，越紧张恐高就越严重，越严重就越发愁，这是一个正反馈循环，像极了你明天要考试大半夜失眠睡不着觉的情况。 见状，罗贤选择跳过正常的话疗，直接选择最见成效的方式。 他让暮雨揪着法师大叔的衣领，在影子世界里逛了几圈，回来以后，法师大叔当即表示，我再也不恐高了，以后我恐影子。 法师大哥扒拉着水池吐个没完，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进影子世界都会有的反应。 学生们见了面面相觑，有点被罗贤快刀斩乱麻的心理治疗（物理）惊到。 “喂，罗医生，您这就不合适了吧。”学神嚷嚷起来，“您为了治恐高，给他带来了新的心理阴影……” “但他可以去法师塔里进阶了。”罗贤淡淡道。 “可是，病人的情况没有变得更好……” “我想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情。”罗贤敲敲桌子，强调道，“这位患者，下周评职称。在此之前，是否能进阶7级超凡，对于他后半生的成就和生活质量而言，有着天差地别的影响。我们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给他做温和而长效的心理干预。” “所谓治病救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必须要牺牲掉一些东西。”罗贤无奈地笑了笑，“不把手弄脏，会一事无成。” 罗贤的话，让学神思考了良久。 其实他也不是很讨厌罗贤，严格来说，他并不讨厌罗贤，想要针对罗贤，只是因为王都科研圈在利益上和罗贤不对付，以及，年轻人想要出风头的欲望作祟罢了。 他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除了长相帅得一塌糊涂之外，和自己想象中，相去甚远。 等罗贤解决掉一个复杂胃穿孔的胃大部切除术后，学神把他叫到一边，将罗氏魔术回路修复的缺陷问题，报告给了他。 他觉得，像罗贤这样的人，不应该遭到这种没事找事的刁难，所以，学神背叛了课题组，背叛了学姐，将消息透露给了罗贤。 只见罗贤微微皱眉，思索片刻，笑逐颜开。 “问题不大。”罗贤语出惊人，“你说的那个僵直，确实是存在的，但是，僵直的时间大概在0.3秒，不仅不会影响灵活性，还能帮助法师增加约40%的后空翻突进距离。不错的想法，你想写成论文吗？我可以帮你改改，或者，如果你愿意，通讯作者可以挂我的名字。” 937 查尔斯王子，就是自信 挂通讯作者，和挂一作，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是非常大的。 后者无疑是明晃晃地抢成果，而前者，则是学术界前辈对后辈成果的背书，或者表明我罩着你，或者干脆就是表示实验室派系从属。 被罗贤指出了结论的错误后，学神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然而，跟着罗贤做了一遍模拟，他发现，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本来已经羞愧得想要逃走，然而，罗贤却主动把论文塞给他，这实在是让学神感到疑惑。 他已经冲撞了罗贤，罗贤能不针对他，已经是大人有大量，居然还能主动伸出援手，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罗医生，这……这不太合适吧。”学神神色复杂道。 旁边的杨医生看不下去了，大声逼逼：“小兄弟，这我得说两句，罗医生当你的通讯作者，是对你的保护……现在魔法外科方面，罗医生已经是国内权威了，你这课题还是跟罗氏方法相关的，你不挂他通讯作者，论文发都发不出来，审稿人看了，直接丢垃圾桶里不考虑的。” 这就是学阀效应了，一旦在某人在某个领域建立了权威，其他人，尤其是资历不够的年轻人，想要反对他，就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和成本了。 从前罗贤都是冲击罗贤的那一位，现在么，一些深耕已久的领域，罗贤也可以享受学阀的待遇了。 对于这种敢想敢问的学生，罗贤还是给予支持肯定的态度。 学神则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和罗贤讨论了一下论文的细节，就兴冲冲跑回去了。 剩下的手术观摩，就要和平许多。 其实公平地讲，圈子里是不推崇在手术观摩时发难的。 手术观摩，是我老老实实地做着既定的手术，你带人过来看，那你就得给我面子。 反倒是学术会议上的示教手术，就是另外一个性质了，别人搭建的舞台，你来秀，那你必然就得接受大家的质疑。 “贤哥，晚上有一个……查尔斯王子的邀请。” “邀请我去做什么？” “说是什么上流社会的品酒会，我也没参加过，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杨医生贼兮兮的四处看看，没发现女武神及其类似物，于是继续说，“应该会因为可可的事儿为难一波，这也不太适合带你老婆去对吧，那咱们……去不？” 这就看出杨医生的处世智慧了。 罗贤讨厌出席社交场合，除非有人扛着。 但没有凌菲儿这个熟悉了上流社会规则的人，杨医生就有点顶不住。 罗贤倒是无所谓：“去吧。退婚这个事情……早晚得直面那个臭屁王子的。他有没有递什么其他的话？” “没，说是不用在意，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 罗贤当时就笑了，这些王公贵族所谓的非正式场合，规矩一般也是多的要死。 但问题不大，杨医生不懂，这不是还有可可么。 ------ 品酒会举办的地点着实打开了罗贤的眼界。 他本以为，这种听起来就需要安静的活动，最起码，也要找到一个室内环境举办，或者，退一步的，找一个无人打扰的私人草坪。 然而，当他和可可坐着飞艇、朝着前方的飓风前进时，罗贤发出了灵魂质问：“这个品酒会，品的是风暴烈酒？” “罗医生，您这就不懂了，这是王都贵族们的品味。”开飞艇的老大爷，笑嘻嘻地介绍，“这飓风，看起来狂暴无常，其实有它的行动规律。飓风的中心名为飓风眼，里面风平浪静，别说品酒了，让您做手术都成。” “我可不想在这里做手术。”罗贤嘟哝。 如果需要在这种特殊的地方开刀，意味着有人受伤。 对于医生而言，有活儿干是极好的，意味着他能救人；没活儿干是更好的，意味着没人需要救，四海升平。 进入飓风的时候飞艇产生了剧烈的晃动，飞行员技术超群，摇摇欲坠地把飞艇平安送了进去。 仿佛经过了一个什么屏障一般，豁然开朗，罗贤抬起头，透过天窗望过去，甚至还能看到烈日与晴空，极目远眺，混沌的风暴封锁了天际线，围成一个圆，将他们框在里面，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瞅着罗贤两眼放光，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可可心机一动，若无其事道：“世界上最大的飓风眼，是暮光圣地的黑色飓风，卡特琳娜。” “哦。”罗贤想了想，“太远了，不想去。” 正当可可的眼神变得无比怨念之时，罗贤突然凑到她耳边道：“等我陪你回家的时候，再去。” 那一刻可可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颤抖了一下。 “陪我……回家？” “是啊，你退婚了，还是我支持的，我总得给你家里人解释一下。”罗贤耸肩，“我需要让他们充分了解你的价值。” 至于到底是把可可当成单纯的合作伙伴，还是暗戳戳期待着更进一步…… 这个问题，只有罗贤自己心里清楚，但是，想让他主动戳破，就想多了。 可可瞥了他一眼：“谁说要你陪我回去了。我家里的人，我自己能搞定。” “是是是，你能搞定，在下区区食物，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杨医生就坐在飞艇的后排，听着罗贤和可可的对话，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记下来记下来，等回去汇报凌菲儿。 一方面，证明罗贤并没有主动A上去，守规矩的很；另一方面，向凌菲儿证明，他可是认真盯梢的好咸鱼。 一箭双雕，妙啊妙啊！ “来了。” 黄发公子哥指了指天上的飞艇，和查尔斯王子碰杯：“王子殿下，信心有吗？” “拆散他们，不需要信心。”查尔斯面无表情，“可可是顾全大局的人，而且并非什么都愿意跟罗贤讲。就现在，我们亲爱的罗医生恐怕还不知道前线捅出来的那个大篓子，也不知道暮光圣地受到的威胁……我们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可会默默做出选择。到时候，他们之间幼稚的感情，自然，会不攻自破。” 查尔斯王子，就是自信。 938 哈士奇：危！ 查尔斯王子的自信，多半是身份带来的，剩下的一小半，是因为他放屁是真的臭，从小被嘲笑，被嘲笑得多了，就反向建立了不少自信。 而他作为王室智囊的经历，并不会为他增添自信，反而是减少的。 正所谓，足智者多谋，无知者无畏，知道的越多，算计的越多，就越容易前怕狼后怕虎，相反，莽夫们虽然容易顾头不顾腚，但，他们莽啊。 自信的人如果看一个人不顺眼，不会冲上去狺狺狂吠，而是微笑着，优雅地，举手投足见，便展现出碾压之势。 就好比说现在，查尔斯王子并没有对罗贤摆任何的脸色，而是和颜悦色地迎接他们，伸出手，和罗贤握手。 “机械义肢？” 甫一握手，还没等查尔斯王子说出什么贵族礼仪辞令，罗贤先惊为天人。 查尔斯王子平素不喜欢惊为天人，这显得他像个乡巴佬。 所以，看到别人露出惊为天人系列表情的时候，查尔斯也会脸上笑嘻嘻，心中很是鄙夷，所谓男人，就应该在大风大浪面前处变不惊，整天震惊来震惊去的，搞得跟三流小说里专门用来衬托主角牛.逼的路人角色似的。 但是，罗贤的震惊，给了查尔斯不同的感觉。 无它，此子，太帅了。 那震惊的俊俏面庞，细密的睫毛一闪一闪，挺拔的鼻梁，配上上翘的嘴角，那种天然流露出的惊讶的情态，简直令人迷……迷个鬼啊！ 查尔斯对自己说，镇定，我他妈是男的啊，这人再帅，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回过神来，骤然发现…… 我手怎么没了？ 查尔斯环视四周，发现王室小伙伴们的表情也略诡异。 只见罗贤满脸尴尬地拿着查尔斯的机械义肢，道：“不好意思啊王子殿下，这，我没想到它这么不结实，L4-LR2那个节点，我看好像有点问题，就稍微动了一下，没想到给拆下来了……” “哈哈哈哈……”黄发公子哥大小四声，端着红酒杯笑得前仰后合，“小地方来的医生，就是有趣哈，见面先拆你一个手……” “你先别说话。”查尔斯不咸不淡地制止了黄发公子哥的憨批行为，神色凝重地盯着罗贤，“你懂机械义肢？” “我不是很懂，但我有一个朋友……我个人来说，只是对接合工艺略同一二，但我朋友给我讲过一些。” “那个节点确实有问题。”查尔斯道，“本来打算明天去修的……算了，科艺德工坊向来不靠谱，你那朋友联系方式有吗，来一个。” 公子哥们震惊了。 要知道，能让查尔斯王子见面开口就索要资源的，说明，是真的有东西。 顶层后浪们的日常社交，说白了，除去解闷的部分之外，四舍五入就是资源置换。 够格跟查尔斯置换资源的人，并不多。 黄发公子哥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查尔斯，只能理解为，他这是在展示他的大度，让罗贤知道，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不愧是查尔斯啊。 然而，他所不知的是，查尔斯这款机械义肢的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半年之久。 这孩子可怜，小时候就断了胳膊，从小就习惯了使用义肢的生活，倒也还行，反正他也不怎么上前线打仗。 查尔斯的义肢，都是负责王室特供的王都科艺德工坊负责的。 科艺德工坊隶属于科艺德魔工有限集团，该集团的董事长是当今圣上的妹夫，兼并了不知道多少家小厂后，开始向高端发起冲击，力图争做休曼王国自主魔工第一产业，剑指精灵帝国甚至地精群岛的市场。 作为王室成员，查尔斯当然要支持一下，但在他看来，这科艺德工坊，和地精们的水平，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所谓国产希望，多半是吹出来的，顺便骗一骗休曼王国政府的投资，这套路，在王室浸淫已久的查尔斯，太熟悉啦。 最要命的是，查尔斯用的，还是定制版的，定制版意味着除了问题只有那寥寥几个高级工程师能修，若是那几位脑子没转过来，就没办法修。 原本查尔斯王子已经准备画上两到三日的时间，偷偷去一趟地精群岛，把这该死的国产新希望机械义肢给换掉，万万没想到，居然先被罗贤看出了端倪。 “行啊，这是她的通讯水晶码。”罗贤把水晶递给查尔斯王子，“不过，你尽量不要太晚联系她，人家还要带娃呢，太晚了娃就睡了。” “啊？”查尔斯有点意外，“已婚妇女？” “没错，在冷泉港魔工所上班。” 查尔斯愣了半晌，问：“冷泉港哪个魔工所？” “就是冷泉港魔工所。国企。”罗贤追加了解释，“按照你们王都人的叫法，应该是地方企业。” 此言一出，在场的王族公子哥大小姐们，纷纷发出了嗤笑。 “我的天，查尔斯，科艺德工坊那帮废物也太废了吧，居然连冷泉港魔工所这种毫无价值的破工坊的魔工技师也比不过？” “地方魔工所，里面不都是混吃等死的大叔大妈么……” 罗贤不乐意了：“哎哎，人家杨医生的老婆保养的不错好吧，穿上法师袍往魔法学院里一钻，说自己二十四岁都有人信的。” “听你这么说，真实年龄就肯定是大妈了。”黄发公子哥笑道，“王子殿下，您还是三思啊，这机械义肢，调整不好，可是要影响后半生的。” “可别后半生，搞得我跟人到中年一样。”查尔斯王子努力地强调着自己还年轻，尽管他的发际线已经逼近杨医生的水平了，“罗医生，您朋友暂且不谈，对于我这个异常节点，您本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罗贤捏着查尔斯的手，端详了半天，蹦出来一句：“断端的形状，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查尔斯这就听不懂了，“有点意思是几个意思啊？” “你看，这齿形截面，像是被狗啃过的。”罗贤指着某处细微的痕迹，展示给查尔斯王子看，“王子殿下，您家养哈士奇了吗？” 查尔斯王子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闹闹……可恶的狗东西，居然趁我睡觉咬我手！” 939 唢呐 查尔斯家的狗名叫闹闹，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闹闹的主人是王子，意味着平时没什么人敢打闹闹，所以它狗如其名，非常的闹。 平时拆家自不必说，带出去的时候也是嚣张的很，曾经的晚宴上，闹闹挑衅隔壁桌贵妇养的火焰盆地鼹鼠，被烧得屁股上的毛都莫得了。 终于，被宠坏的闹闹，对主人伸出了魔爪……不对，魔嘴，在一个罪恶的夜晚，对着查尔斯的机械义肢…… “不对劲。”罗贤摇摇头，晃了晃手里的手，“这上面有驱赶宠物专用的涂层，所以，要么是这涂层有问题，要么是你家的哈士奇有问题。” 查尔斯思忖片刻，感觉事情有闹大的趋势。 如果是涂层有问题，意味着，科艺德工坊在提供给王子的特供产品上都能出纰漏，这说明，这家工坊已经没救了。 如果是哈士奇有问题……惊，日夜陪伴着查尔斯工作、休憩、玩耍的哈士奇，居然，有问题？ “罗医生，以你所见，大概会是什么问题？” 这问题问的罗贤有点懵圈，旁边OB的杨医生，表情也略微妙。 众所周知，罗贤的业务，主要是给人族治病，有时候治一治亚人和精灵。 涉及到中小型哺乳动物的，就只有，割蛋。 查尔斯却直截了当地咨询罗贤，这把我贤哥当成什么了？ 王子也意识到了不妥，笑道：“罗医生不必在意，我这是关心则乱……若是有熟悉的、擅长此道的医生，可以推荐给我……” “没事，这个我就能看，你可以把狗带过来。”罗贤道，“讲道理我也挺感兴趣的……” 只要是罗贤感兴趣的课题，不管它在世俗的眼中低贱与否，罗贤都不会有什么抵触。 以前他对钱感兴趣，现在钱赚了很多，科研又很顺，不似前世一般凄苦，女人方面，罗贤又每晚安排得满满当当，他便逐渐萌生出一些高于基础欲望之外的兴趣，比如割蛋…… 但割蛋还是单调了些，即便罗贤真的能割出花儿来。 探究哈士奇深夜咬机械义肢之谜，对罗贤而言，显然是一个很好的业余消遣。 看罗贤不反对，查尔斯面露真诚的笑容：“成，那麻烦罗医生了。” 一顿寒暄过去，品酒会前的臭屁时间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佣人们把酒给端了上来，直到这时，查尔斯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他们本来准备给罗贤一个凶狠的“欢迎”，却被机械义肢的事情打乱了节奏，现在查尔斯满脑子都是回家怎么收拾哈士奇。 不行，这样不行，我要正经起来…… 查尔斯和黄发公子哥交换眼神，随后，由后者开口道： “罗医生，我们这个品酒会呢，有一个规矩。新加入的伙伴，要表演一项才艺，罗医生身为凌菲儿的男友，想必一定才华不凡吧？” 另一位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以前在国外读医学院，那些厉害的年轻医生，都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 “之前查尔斯王子弹的钢琴曲，可是全世界只有三位演奏家有能力演绎的高难度曲目呢，哎，不愧是王室的智囊，这脑子就是好用。” 众人起哄，杨医生暗暗道，这些贵公子大小姐们真是内心歹毒，这仿佛就是在暗示，罗贤若是不拿出点什么，就不配混他们的高端圈子。 这实在是有点好笑，是你们请罗贤过来，又不是罗贤往你们的圈子里凑。 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可可，倒是听出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在暗示，罗贤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没有资格帮可可来退婚。 这其实是很浅薄的认识，但也很现实。 血族是要面子的种族，休曼王室也要面子，但罗贤的身份和风格，显然和这个圈子差距太多了。 罗贤倒是没什么所谓，才艺表演嘛，以前读研的时候，陪老板去见客户，偶尔也要露一手的。 另一方面，罗贤也不会感到怯场什么的。 在众人的围观下割蛋这种事他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食物，要不……我帮你？”可可凑到罗贤耳边，小声道。 “啊？你帮我什么？” “帮你才艺表演啊，感觉你不像是会什么的样子……” “啧，瞧谁不起呢这是？”罗贤不满道，不满的表情很可爱，让可可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就是这个失神，让可可没拦住他。 只见罗贤乐呵呵地站起来，在众人的掌声中，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一把…… 唢呐。 唢呐上，还挂着一圈红色的布，红得耀眼，红得喜庆，红得震撼亲妈。 全场一片寂静，良久，有人问出了一个灵魂问题：“这是啥？” “唢呐。不是吧，你没见过嘛兄弟，一般有点规模的葬礼上，都有的。”罗贤道。 “葬礼不是都吹长号么？这玩意儿……是叫土喇叭对吧？”一位稍有基层经验的大小姐，道，“一般村里的葬礼才有……” “也未必。乡镇也好这口。比如我有一个朋友叫李狗嗨，他老舅死的时候……” 罗贤热情洋溢地介绍着李狗嗨的老舅，和冷泉港的民俗，介绍了大概三分钟，被查尔斯尴尬地打断：“罗医生，多的背景知识就不必介绍了……” “哦，对不起。”罗贤抱歉地笑笑，“我这就开吹。” 那一天，在场的贵族男女们，全部都被罗贤刷新了音乐观。 包括可可。 可可是没听过唢呐的，尽管她在精灵帝国上学，精灵帝国也有不少人族学生，但，能在精灵帝国上学的，一般都脱离了会吹唢呐的圈子，且那些人族都以精通精灵乐器为荣。 她发现罗贤吹唢呐的样子是那么可爱。 不，应该说，罗贤什么样子都可爱，吹唢呐的时候，有一种荒诞的反差式喜感。 一位年纪轻轻、便可以在顶级学术会议上与头发白白胡子白白的大佬们谈笑风生的医生，吹起唢呐来，居然并不比李狗嗨的二舅差。 李狗嗨的二舅吹唢呐，里面饱含着对哥哥，也就是李狗嗨的老舅的怀念。 而罗贤的唢呐，更多的却是一种蓬勃向上的味道，一种对美好的向往，一种……难得的纯粹。 940 品酒与危机公关 文艺鉴赏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可是，音乐的力量却是相通的。 所谓音乐的力量，并非“生不出人我很抱歉”那种，而是带给人的鼓舞，和好心情。 罗贤的唢呐，的确能带给人好心情，作为出生于小县城的学霸，罗贤上辈子就会吹唢呐，来到艾尔风大陆后，又没有放下。 黑诊所时期的罗贤，遇到触动心弦的病人，总会在深夜登上房顶，仰望星空，喝点小酒，然后……掏出唢呐。 吹一曲，一天的沉重心情都没了，还能带来次日的好心情。 就是有点扰民，后来一个搞魔法阵的患者，帮黑诊所房顶上装了一个静音隔绝法阵，事情就变得完美起来。 查尔斯王子听得如痴如醉，一曲毕，他激动地拽着罗贤，问：“罗医生，这首曲子……它叫什么名字？” “《大胖小子王二虎明天要上小学一年级了》。”罗贤答道。 “……什么？” “冷泉港传统曲目。王子殿下，你要是喜欢，我联系一下李狗嗨的二舅，他认识冷泉港曲艺文工团的人，可以联系一场在王宫的文艺汇演。”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查尔斯握紧罗贤的双手，仿佛已经忘记了让他出丑、逼他退出可可退婚风波的目的。 其实没忘，但查尔斯不想再用强硬的方式与罗贤对话。 此人强大，此人有趣，如果不是恰好碰上可可这桩事儿，查尔斯是愿意和罗贤做朋友的，聪明人都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 别看罗贤乍一看憨憨一样，内在可精着呢，真正的憨憨，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科艺德工坊出品的机械义肢被哈士奇啃过呢？ 于是查尔斯改变了策略，决定和罗贤慢慢地、心平气和地把退婚的利弊讲清楚，这里面免不得透露一些有关枢纽女皇的密辛，这得请示父皇，以及人总参、大陆医师协会的相关人士。 别惊讶，在枢纽女皇这件事上，平时为一个项目能撕逼撕一晚上的人总参、医师协会，早就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识——尽量控制消息的传播范围，并寻找精准有效的办法，解决问题。 总归是官僚们“捂住盖子、消弭影响”的那一套。 于是，摆在查尔斯面前的首要问题，是解决家中的哈士奇。 罗贤和可可交头接耳嘀咕了一会儿，可可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查尔斯。 “这是驱散宠物涂层的试样，艾瑞达生产的，保证没问题。你拿回去给你家的狗试试，如果它害怕，那么……就是你的机械义肢本身有问题了。” “贵公司还做这个？”查尔斯略带惊奇，随后马上改口，“啊，不好意思，贵公司……涉及的业务确实广泛，做机械义肢，也有不短的历史了。” 可可翻了个白眼，对他的恭维不怎么搭理。 她不喜欢接受恭维，她就喜欢罗贤这种能跟她讨论奶茶的。 “事不宜迟，现在就测。”查尔斯赶紧十足，拧了拧手上的戒指，一只由风属性魔力凝聚而成的猎鹰，站在了他的手掌上，很乖巧的模样。 可可眼光毒辣，马上就做了评价：“五级的元素信使……在魔法辅助物品上，休曼王室还是一如既往地奢侈呢。” “这不是奢侈，这是惜命。”黄发公子哥笑道，“在飓风眼里开品酒会，若是不多带一些靠谱的联络方式，困在里面了怎么办？” “既然怕，那为什么要在这里开？”罗贤不解。 “刺激。” 行吧，对于这些闲的长毛、没事找事的后浪，罗贤也懒得评价，就静静地喝茶，喝茶是为了清口，为了一会儿的品酒能够更好地尝出这些珍惜佳酿的成分、年份、原产地、原料干湿度、工艺…… 查尔斯放出了猎鹰，穿越飓风的干扰，不到二十分钟，就带回了哈士奇测试的结果。 期间，罗贤靠着双生树的鉴定功能，开挂一般地连续说中了十五杯酒的成分，把公子哥们都看傻了。 饶是奢侈生活经历得最多的查尔斯，也没这准确度。 公子哥们不信邪，把罗贤的眼睛给蒙上，进行更高难度的测试。 “波尔斯小麦芽陈酿。” “稀释的波尔斯小麦芽陈酿。” “纯水，实验纯级别。” “猫尿。” 旁边可可不乐意了：“喂，别给我的食物喂奇怪的东西好吗，血的味道变差了，我可要找你们算账的。” “可可大人，这我哪里敢呢。”黄发公子哥道，“这火山狸猫的中段尿，是能改善血液纯净度的……” “并不能。它只能促进新陈代谢，让你喝了以后尿更多的尿。”罗贤一本正经道，“喝下去的是尿，尿出来还是尿……”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查尔斯王子连忙打住，“你们看，天上是什么？” 众人这才注意到，飓风屏障与天际线交接处，有一艘飞艇，晃晃悠悠地钻进来。 “胆子真是大啊……不对，我们人来齐了，是谁？” 查尔斯想到了什么，拆开由于忙着欣赏罗贤品酒技术而没来得及拆的回执信封，扫了一眼，表情有些微妙。 “恐怕是科艺德的人。他们知道了机械义肢的事情。” “那这波，是兴师问罪呢，还是赔礼道歉呢？”杨医生问。 “那得分人。”可可讥讽道，“王都的企业家嘛，我懂的。无非是给王子殿下赔礼道歉、对我的食物兴师问罪罢了。” 查尔斯看了可可一眼，不懂该说点啥。 大姐，您杵在这儿，哪有人敢对罗医生兴师问罪？ 打狗还得看主人……不对，这话不太恰当，应该说，贵为可可的食物，哪里是区区科艺德工坊的人能得罪的。 此时，科艺德工坊王都办事处负责人胡星，心情有些忐忑。 查尔斯王子的特供机械义肢出了问题，这是大事件，需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所以，胡星没有迟疑，听到消息马上就带着几个工坊的小弟往飓风眼里钻。 来的越早，诚意越足，王子的怒火，也就更不强烈。 这和哄女朋友是两码事，哄女朋友的话，你把她晾一会儿，兴趣就不生气了，但把王子晾一会儿，可能你就没了。 941 我摊牌了 胡星首先要搞清楚，到底是王子自己发现的问题，还是别人告诉他的。 这两种方式的区别很大，如果是第三方提出，就意味着，胡星需要和同行对线了。 他擅长对线，科艺德作为魔力工坊界的国产新希望，拳打精灵帝国脚踢地精群岛，本来就是缺乏关注的公司，若是不撕逼，哪里来的关注度呢？ 飞艇穿越飓风，很颠簸，在飞艇外壁上刮出卡啦卡啦的响声，胡星就伴随着这样的响声，充盈起气势来，提起一股心气，做好了连续撕逼一小时的准备。 走下飞艇，来到查尔斯王子面前，鞠躬行礼赔罪一条龙，随后斜睨着罗贤，发出嗤笑。 “就这？王子殿下，我建议你不要找这种非专业人士。机械义肢这么重要的东西，像罗医生这样完全没有相关经验的，凭着自信和热血，就敢妄下定论，也太不负责任了。” “我不是凭着自信和热血。”罗贤道，“是靠着聪明才智。” 喂，你能不能更不要脸一点？ 胡星不知道罗贤是在装傻还是真就这个性格，根据过往的传闻判断，这话很可能就是发自真心。 稳住，不能跟罗贤这种人较真，较真你就输了，你得把他当孩子…… “小子……” “你怎么称呼罗医生呢？会不会说话啊？”黄发公子哥打断胡星，不满道，“罗医生和查尔斯王子称兄道弟，你喊他小子，那王子殿下算什么？” 啊？ 胡星懵了，等等，罗贤和查尔斯，现在不应该是情敌关系么？ 怎么就称兄道弟了？ 查尔斯则沉默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一般的场合都是如此，黄发公子哥（简称阿黄）负责表达关键信息和搞气氛，他查尔斯负责凹造型，毕竟是王室智囊，逼格要有。 这个搭配，类似于罗贤和杨医生，杨医生负责老奸巨猾，罗贤负责清爽帅气，这是技能分工，也是两人的气质所决定的。 胡星自然知道查尔斯和阿黄的分工，这就得重新考虑一下今天的态度了。 “是我不好，没有给足罗医生尊重。”胡星赔笑道，端起桌上的酒，“我自罚一杯！” 举杯，仰脖子，一饮而尽，伴随着罗贤提醒的声音—— “别喝，那杯是猫尿！” “噗！”胡星一口老酒吐出来，眼睛都要瞪得彤红，能不能早点说？欺负人呢这是？ 看着阿黄的表情，注定是欺负人了，哎，没办法，我一个小小办事处主任，人微言轻，又摊上了王子的机械义肢出事儿，不欺负我欺负谁？ 这时候查尔斯发话了：“好了好了，胡先生，这是罗医生写的报告，你看一下，你们的产品，可能确实不是太完美。” 这话很给面子了，在成年人的语境里，不是太完美，就是不太行的意思。 不过，这才多久啊，罗贤就把报告写出来了，怕不是早有预谋，要搞我们科艺德……不是，他懂个锤子的机械义肢？ 带着满腔的怨气，胡星接过报告，只看了一眼，神色便凝重了起来。 “恕我直言，这报告，我看不懂。” “我已经尽量用平实而紧凑的语言来写了。”罗贤皱眉，“你是业内人员吧？看不懂，是不是专业不太过关？连杨医生都能看懂。” “贤哥，你最后一句有点多余……”杨医生弱弱道。 “大哥，你这字也太狂.草了，不是我吹，我那刚上一年级的小侄女都写得比你好。”胡星这么一说大家才恍然大悟，凑过来一看，有一说一确实，罗贤的手写体，确实太奔放了。 罗贤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让杨医生给他读一遍。 这下胡星的表情真的凝重了，因为罗贤没给什么面子，直接分析了导致这一节点缺陷的工艺原因。 先别说分析是什么，至少，罗贤直接说中了他们的制作工艺，一个步骤都不带差的，这就很恐怖。 要知道，王室特供产品，工艺是保密的，毕竟涉及的用户敏感，若是泄露给别有用心的势力，找到漏洞进而威胁到王室成员的安全，那就完犊子了。 这说明罗贤是懂行的，于是，胡星认真地听着杨医生，用标准的普通话朗诵罗贤临时撰写的报告。 罗贤则被查尔斯拉过去，接着品酒，这品酒会的规格实在是高，也不知道查尔斯是太高兴了还是咋地，开了几瓶极为稀有的精酿。 连迟钝的罗贤都能感觉到，查尔斯在讨好他。 没办法，罗贤的能力，查尔斯已经见识到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对付这种人不能硬来，只能拉拢。 把胡星叫过来也是拉拢的一环，要知道，王室固定的供应商出了问题，是很没面子的事情，一般的王室贵族们，对外都是极力否认，然后内部低调严肃处理，查尔斯却把胡星叫过来供罗贤训斥…… 果然，喝得差不多了，查尔斯把罗贤喊进他的帐篷，要跟他单独聊两句。 罗贤给了可可一个眼神，让她心安，随后，去跟查尔斯单聊。 其实罗贤也有点好奇，这王子和他想象中着实有些不同。 他似乎对可可没有任何异性间的欲望，之所以要履行婚约，更多的，似乎是在履行某种责任。 “罗医生，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觉得，你是完全配得上可可的，当然了，暮光圣地那边怎么想我不懂，但以我的眼光看来，你的价值是无限的。” “那件事，是指什么？”罗贤问。 “我不知道女武神有没有给你讲，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查尔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前线的情况，很糟糕。” “这我倒是真不清楚。我还一直以为捷报频传呢。”罗贤嘟哝道，“怪不得上面一直有命令让菲儿上前线……” 凌菲儿生病之前，连续高强度作战了很久，所以，现在拒绝出战在家摸鱼，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前线明明一直在向着遗失之地的方向推进，为什么会有吃紧这一说呢？ 对此，查尔斯表示，最近半年来，战场上出现了一个神秘而恐怖的存在。 942 孩子「加更」 查尔斯娓娓道来，向罗贤透露了一些有关「她」的信息。 她来去无踪，她神鬼莫测，她迅捷如风，重要的是，她每次进入战场、对联盟军造成重大损伤，却总是给士兵们留下一线生机，放走大概一半的人。 这些人逃出生天后，会向大家讲述她的恐怖，并且纷纷留下心理阴影，再也无法正常作战…… “根据生还者的说法，那魔兽首领的战力极其恐怖，几乎是一个照面，便能秒杀带队的高阶战力，却放走了许多能级3以下的普通士兵。这完全是猫捉耗子的心态，与其说是怜悯，不如说是一种残忍的玩弄。” “恐慌逐渐在军队中蔓延，人总参采取了一些措施，稳定了军心，可这位魔兽首领，却成了不得不直面的一个问题……看起来，前线连连告捷，可事实上，大家却越来越心虚，生怕那些新占领的缓冲区被那可恶的魔兽首领一下子冲烂。” “当然，之前她并没有那样做，原因不详，可就在上个月……” 查尔斯的声音陡然一顿，变得低沉起来：“一处负责武器生产的堡垒，被她在一小时内攻陷，负责驻守的人总参第378军团，伤亡率超过80%，中高层军官全灭。那处堡垒……距离暮光圣地的领土，不到三百公里。” 罗贤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暮光圣地是东大陆最西边的领土，再往西就是所谓的西大陆缓冲带了。 当年联盟被魔兽一路平推到暮光圣地附近，血族大怒，三百皇族精锐出动，瞬间扭转战局，但也付出了代价，死了十几个重要人物。 借助这一战的诚意，血族加入了联盟，而自此，魔兽再也没有多拿到任何一块联盟的土地。 这次的堡垒沦陷，无疑会引起人型生物们不愉快的回忆。 “所以，这个……你说她叫枢纽女皇对吧，这狠娘们儿，和你，和我，和可可，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之前举报的那个实验室。”查尔斯揉着太阳穴，“就是奥拉夫博士的那个，在进行所谓的违法研究，当然了，这是被曝光至公众之后的定性，实际上那是人总参搞的黑科技，针对的就是那个枢纽女皇……哦对，之前有关你老婆的猫腻，也跟那个黑科技有关，虽然我们都觉得不太靠谱吧，但人总参的疯子觉得很赞……” 罗贤微微脸红：“我们还没结婚呢，不能算老婆。” “……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吧！”查尔斯捂脸，你这家伙秀恩爱能不能分场合？啊？ 话说查尔斯对罗贤的怨念，一方面来自于他的出现打乱了计划，另一方面则是凌菲儿这一茬了。 查尔斯对凌菲儿不敢兴趣，但人在王室，身边都是尔虞我诈，听闻罗贤和凌菲儿之间甜甜的恋爱后，查尔斯简直要酸死了。 啥时候也能给我整一个啊？ “所以，你和可可结婚也是为了针对枢纽女皇？这有点搞……”罗贤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点精彩，“等等，难道说，你们俩有什么特殊的血统，生出来孩子具有特殊的功能，一个眼神就能电眼逼人把枢纽女皇给秒了？” “……倒是没那么夸张，但，医师协会提出了一个计划，比人总参那个靠谱多了，这里要用到我和高阶血族混血的孩子，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坚持这个婚约了吧？” “那确实，懂了。”罗贤点头。 “讲道理，你以为我真的对那血族婆娘感兴趣？”查尔斯偷偷地往外瞅了一眼，没发现什么血族老女人偷听的痕迹，才压低声音恨恨道，“又冷又傲，好看是好看，但好看能当饭吃吗？” “能。”罗贤道，“我每天晚上做完手术回家，看到菲儿给我做夜宵的样子，特别好看，我突然就感到不累了……不是，你别打我……” “哎，反正，这是政治任务。之前王室支持人总参的，但人总参太拉胯了，凌菲儿没拿下来，后续的研究又没进展，不妨试试医师协会的。”查尔斯道。 对方能给他讲清楚利弊，罗贤倒是挺高兴的。 就他接触的经验而言，贵族们普遍不太会说人话，反倒是医师协会的大佬们，思路比较清晰，相处的方式，也正常许多。 毕竟，靠着祖辈的余荫生活的人，和靠着卓越的头脑和技术生活的人，交流效率，必然是不一样的。 理解归理解，可罗贤还是不想让可可嫁入休曼王室。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是不情愿的。 出于私心，罗贤也不想看到她嫁给别人，当然这个私心暂时不能让凌菲儿知道，不然私心估计就得变死心了…… “所以老哥，你到底有什么牛.逼血统？” “这话我今天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乱说。” “我不乱说，王子殿下你要是不信任我，之前那什么女皇啥的，你也不会给我讲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啊。 查尔斯感慨着，微微一笑，说出了让罗贤百感交集、无言以对的话。 “我拥有1/4的虚空氏族血统。” 空气沉默了，查尔斯有点意外，不应该啊，在虚空氏族几乎灭亡的今日，这个消息，应该让罗贤感到震撼才是啊，就算没有震撼，那至少也该感兴趣才对。 “罗医生？” “啊，怎么了？” “我说，我有虚空氏族的血统。” “哦。” 查尔斯迷了，哦是什么鬼？ 怎么感觉跟对“我家门口的花猫生的小猫带有隔壁土狗的血统”这种事态度差不多呢？ 但是，身为王子，他又不能说“你难道不感到惊讶吗”之类的话，也太掉价了点。 “查尔斯王子，为了避免尴尬，我确认一下。”罗贤道，“第一，起作用的是虚空血统，只要有虚空血统，就能和可可生出需要的孩子，对吧？第二，那个孩子，是作为战士与枢纽女王作战，而不是像人总参的计划那样，成为某种燃料，是吗？” 一连串的发问，让查尔斯感到无所适从。 在他的预期里，面对这样的局面，罗贤不应该如此逻辑清晰才是。 943 您是我姥爷啊！ 查尔斯拿不准罗贤的话是什么意思。 问这么详细，难不成你还能找个别的虚空氏族来跟可可配对吗？ “起作用的血统，确实是虚空。不过，你也别抱有侥幸，你找一个别的虚空氏族，有什么区别吗？还不如我，况且，我问一句，你对虚空序列了解吗？” “啊？那是什么？” “虚空氏族血统的高低排序。”查尔斯王子骄傲道，“告诉你一个冷知识，在虚空氏族内部，辈分称呼，可不是按照血缘关系，而是按照血统序列。我是「影」分支的「虚空暗影者」，现在氏族式微了，像我这样优秀的血统，已经很难找……” “那「虚空潜影者」，它厉害吗？” 查尔斯笑了：“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影」分支至尊血统，或者说，是该分支的始祖血统。对我来说，虚空潜影者算是爷爷辈了。甭想了，这种档次的血统，早就消失了。” 罗贤暂时没有戳破查尔斯的幻想，而是慢慢消化着信息。 说起来也是丢人，其实他对虚空氏族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好不容易查尔斯给他科普了一波，当然要认真学习一个。 原来我这么牛.逼啊？ 庆幸的同时，罗贤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要跟可可生孩子了？ “罗医生，看你一副沉思的样子，想必心中已经有决断了。”查尔斯王子道，“怎么样，我这不是无端横刀夺爱啊，我也是有苦衷的……” “道理我都懂，但我不想这么早生孩子。” “啥？” 罗贤废话不多说，给查尔斯王子展示了一下「折跃」。 只见查尔斯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精彩，短短的几秒钟仿佛展示了人间百味，酸甜苦辣咸，跟调料收纳似的。 随后，王子殿下颤抖着嘴唇，用无比激动而崇拜的语气喊了俩字—— “姥——爷——” “啥？” “您是我姥爷啊！”查尔斯王子一个滑跪在罗贤面前，握住他的手，“按照虚空序列，您就是我的姥爷，亲姥爷……原来如此，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哈哈，姥爷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不是，你松开我，有点肉麻……我早告诉你什么？” “早告诉我你的血统。” “我怕被追杀。”罗贤一脸戚戚然，“像我这种纯血，不是很容易被盯上么？”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查尔斯不以为然地摆手，“现在人总参需要虚空血统，像姥爷您这样的纯血，不仅不会遭重，反而会受到最高级别的保护和礼遇……” “保护？”罗贤冷笑，“恐怕是控制才对吧。” “不论如何……既然这样，那我就要说道说道了。”查尔斯大手一挥，当机立决，“这婚，退定了。” 罗贤嘴角抽搐，这位爷对虚空血统的尊崇，有点恐怖。 更让罗贤感到恐怖的是，查尔斯下一句紧接着道：“我赞成您和可可在一起，你们赶紧生个娃吧……” “生个娃好拯救大陆？”罗贤摇头，“我们的关系还远远没到那一步，况且，在我看来，孩子这种事……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且做好了当父母的准备才能生的，不然不是对人家孩子不负责吗？” 这查尔斯就不同意了，拍桌道：“那我父王当年生我的时候也没啥准备啊，放轻松，带娃这种事，像姥爷这种身份的人，有的是专业人士帮忙，你们医生不是经常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吗？” “那是工作，带娃这事不一样。”罗贤非常执着，满脸向往，“我的孩子，我肯定是要倾注感情的……” 见罗贤一副新时代好爸爸的样子，查尔斯有点焦虑了。 看到罗贤折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了，一定要让罗贤跟可可生孩子！ 如此优秀的血统，结合血族皇室的基因，生出来的小家伙，假以时日，手撕枢纽女皇，不成问题。 “姥爷，大是大非面前，纠结那些小儿女的情感，就不太合适了吧。” “你别一口一个姥爷的，我没你这个外孙儿！”罗贤有些恼怒，“总之，如果我有孩子，那肯定是会真心宠爱的小天使，而不是为了对抗枢纽女皇而诞生的工具人。我的孩子最重要的任务是幸福，至于拯救世界……顺便而已。” 况且，第一个孩子跟可可生，总感觉也太对不住凌菲儿了，这罗贤是拒绝的。 见劝说无果，查尔斯也不多说，让罗贤再想想，随后便讲起了虚空氏族的一些事情，算是平息了罗贤的怒火。 查尔斯暗暗琢磨，看来罗贤的家庭观和爱情观还蛮传统的，看不出来啊，明明这个人的学术观和医学观都挺新潮。 他倒是没有批判罗贤三观的意思，三观这种东西因人而异，他喜欢红豆布丁，我喜欢幽兰拿铁，人各有志，他罗贤就是喜欢亲自带娃、倾注心血，又没什么错。 查尔斯不是那种为了“顾全大局”什么都牺牲的人，不然，也不会倒向医师协会一边了。 赢固然重要，但如果为了赢，牺牲掉我们所努力保卫的日常生活，意义也不大。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赶紧生…… 罗贤和查尔斯把酒言欢，探讨虚空奥秘，时间就这样溜走，日头落了下来，飓风眼陷入了黑暗。 风声呼啸，声如刀割，罗贤问，你们准备在这里睡觉对吧，声音这么大，怎么睡得着？ 许多精密的法阵，比如静音法阵，在飓风眼这种能量环境混乱的地方，是没法用的。 “一般没这么大的声音。”查尔斯微微皱眉，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用他的加强型通讯水晶联系了一下外面，神色变得略微凝重起来。 傍晚时分，黑夜降临，飓风的强度陡然升高。 之前进来用的飞艇，全都扛不住。 另外，即便是查尔斯王子或者暮雨的实力，也扛不住如此暴怒的飓风，估计只有凌菲儿才有一线可能…… “有点吓人。”罗贤道，“王都附近有这么不稳定的飓风，也是够吓人的。” 查尔斯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安慰道：“王都附近不稳定的东西多了去了。要不是靠着密密麻麻的古代防御工事，休曼平原这地儿，原本就不太宜居的。” 944 魔兽也有败血症 风越来越大。 隐约间，远处，传来阵阵低沉的嘶鸣，这下查尔斯的眉头才真正地皱起来。 “不对劲啊，怎么听着像魔兽的声音？”外面，黄发公子哥发出疑惑。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日了，开个品酒会还能碰上魔兽……飓风眼里哪里来的魔兽？魔兽巢没办法在这种环境里搭建吧？” “是啊，肯定是幻听，我都没带多少保镖，真碰上魔兽肯定嗝屁了……” “害，别自己吓自己啊，上周王都军团刚完成清扫，古代防御阵也没什么反应，要是真有魔兽……我把这个红酒杯给吃咯。” 罗贤就心道不妙了，喂，你们这些王公贵族们，自信是好事，但为什么把旗子都插满了啊？ 这时候，暮雨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贤哥哥，大量的高能级反应目标接近中，目测……一场大战，要来了。” 果然啊……罗贤顿时起身，和查尔斯交换眼神，道：“王子殿下，看来咱们得晚些时候再讨论生孩子的事情了。” “你又不是跟我生孩子……活过今天，爱生不生。”查尔斯笑骂道，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他心爱的战甲，眼中爆发出一阵狠厉的光芒，和罗贤聊天时候的那种气质顿时发生变化。 王室智囊，可并非不会打架的文弱书生。 而以他的智力，不难想到，这原本安全的飓风眼里，突然出现魔兽，可并不是什么偶然。 若是冲着他们这些贵族来，倒还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是冲着罗贤来的，那就意味深长了…… 罗贤走出帐篷的时候，可可已经在外面站着了，面如寒霜，暗红色的血统之力在周身环绕，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远处，魔兽喑哑的嘶吼愈发浓烈，目视所及，狂风避障之内，一些黑色的影子，逐渐浮现了出来，带给参加品酒会的贵族们强烈的压迫感。 “怎么会……”一位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大小姐，花容失色，“为什么这里会有魔兽……” 查尔斯走过来，稳定大家的心态：“别想这么多了，准备战斗吧。” 短暂的慌乱后，大家组成防御阵型，准备应敌，并纷纷尝试与外界通讯，结果，除了查尔斯带的强化水晶，一切通讯手段都失效了。 “这个进攻的时机，选得还真是好啊。”查尔斯冷笑，“此役过后，人总参也该更新一下对魔兽战术战略的认知了……” “问题不大。”罗贤道，“二百三十四只，平均能级4，最高能级7。” 罗贤的话，让所有人均是一愣，场上严肃而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了大半。 “喂，你不对劲啊！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黄发公子哥嚷嚷道。 “我有特殊的侦查技巧。”罗贤一句话含混过去，对查尔斯道，“王子殿下，你相信我吧？” “相信。”查尔斯点头，虚空潜影者是无比神奇的存在，罗贤也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他既然准确地把敌情报告了出来，那这恐怕就是真实情况了。 根据罗贤的情报，查尔斯挑选合适的阵型，指挥着大家开始布阵。 众人对于查尔斯对罗贤的信任不甚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文艺作品中习惯于把王公贵族描述成杀猹，现实中却不尽然，他们也许平时喜欢各种胡闹，但在遇到危机的时候，表现，甚至要优于很多部队的。 他们对罗贤的情报没有丝毫的信任，但他们信任查尔斯，危机当前，查尔斯就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说啥就是啥。 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度过危机，群龙无首，就只能等死。 罗贤则望着狂风中的黑影，飞沙走石间，黑影重重，左后晃动，配合嘶吼，颇有一种末世感。 如果它们的头上没有双生树「诊断」技能生成出来的信息框，气氛就真的很末世了，但是现在，只给罗贤一种大型门诊现场的感觉。 尤其是隐藏在黑影中间，能级最高的那位，高阶魔兽，她的脑袋上，赫然出现了一句让罗贤陷入迷茫的字： “败血症，建议多吃蔬菜。” 原来魔兽也会得败血症的嘛？不管是传说中还是学术界共识，魔兽，都是纯纯的肉食动物，蔬菜，他们是拒绝的。 这么多年了，不吃蔬菜活得好好的，难道说是一直背负着败血症活着吗？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好惨一魔兽……不对。 罗贤把那7级高阶魔兽和她的小伙伴们对比了一下，显然，进攻飓风眼的整整二百三十四只魔兽里，只有这一只，有败血症。 这罗贤就感兴趣了。 “等会儿咱们能不能留着他们的头领不杀？”罗贤问查尔斯，“看起来，蛮有科研价值的……” “……姥爷，咱们能不能打得过都是个问题，哪里有余力把什么头领留着不杀。”查尔斯苦笑道。 罗贤想了想，确实，这边的7级战力就一个樱田暮雨，而且是真·潜行刺杀流的，面对这种割草局，确实显得无力了一些。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啊。 一边搭建临时手术台，一边清点双生树上库存的进攻性绝活儿。 最值得信赖的莫过于「我的魔法会将你撕成抱歉」，自从做了海伦娜的经络流形定向生长手术，这技能就能放了，但罗贤一直没找到机会，一般碰上什么普通的敌人，不用他动手，凌菲儿或者暮雨酱，先把对方给撕成抱歉咯。 实在不行了，再用这个，毕竟听起来就杀伤力很大，万一直接给她打死了怎么办？ 魔兽败血症啊，如此神奇的医学发现，不说拿医学界最高的哥尔斯密奖了，拿个休曼王国国家科学进步一等奖，问题不大。 突破天际的钻头也不行，这个东西打出来是真实伤害，而且范围太大，不好控制，万一把她打得缺胳膊少腿儿，也没法研究败血症了。 挑挑拣拣一番，好不容易选择好了合适的技能，手术台也搭建完毕，终于，魔兽们在狂风中现身，与贵族男女们携带的保镖，缠斗了起来。 第一波突进的魔兽，水平有限，大都是三四级的杂兵，罗贤都没把暮雨给放出去，暮雨的作用是保护关键目标，比如他自己或者查尔斯，若是要遭重，可以及时地抬一手。 945 王子转圈圈 暮雨不出，可可也在揣着手OB。 杂兵这种东西，她是不屑于清的，她要等真正需要需要处理的敌人出现。 一个眼神，可可便和暮雨达成了共识，到时候一个人保护罗贤，另一个突进击杀头领，这是应对这次突如其来的魔兽潮最稳妥的办法了。 至于查尔斯王子，可可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可口的食物……不只是不可口，放屁还很臭，对可可而言完全没有价值。 “……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啊。”罗贤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很稳的。” “稳？”可可严肃地对罗贤进行思想教育，“食物，你要知道……在魔兽面前，没有什么东西是稳的。它们阴险狡诈，它们变化多端……” 嗯，它们还有败血症，罗贤暗暗嘟哝，欣赏王族护卫们的割草技术，同时，心中暗暗嘀咕。 按理说，纯肉食也不是败血症的借口，那就是说，这位可怜的头目，既无法通过饮食吸收，体内也没有合成途径，或者合成途径本来有，但被阻断了，也许是中间产物在邪能的干扰下发生了异变，导致合成无法继续进行…… 罗贤的思维不断延伸，在第二波冲击到来的时候，终于把问题差不多给想清楚了，抬眼一看，发现…… 查尔斯王子加入了战场。 他挥舞着单手重剑和大盾，咆哮着冲锋、转圈圈，既视感十足。 “等等，为什么是他先上了？”罗贤不是很懂。 按照罗贤对贵族们尿性的了解，一般是身份越低冲得越前，像王子这么尊贵的存在，即便在老歪脖子树上上吊，也断然不会死在前线。 这么看的话，那是罗贤误会了，只见查尔斯冲锋陷阵，吸引仇恨，动作那叫一个熟练，显然没少实战过。 “哎，说起来，上一次和王子一起作战，还是在南边的沙漠。”黄发公子哥一副油腻中年慨叹过去的样子，“我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个滑铲干死了一条千足大虫……” “滑铲？”可可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来嘲讽的话，“血族的滑铲才是最好的滑铲。” 罗贤则是关注更加实用主义的方面：“先生，您这个……不打算上去帮忙吗？我看王子有点吃力……” “我是法师。”黄发公子哥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另一只手，它如同精灵般，在空中飞舞，都要舞出残影了，“我这buff就没断过，厉害吧？我全力施法，还能抽空跟你们聊天，这招还是我爸教我的……” 黄发公子哥，在圈子里，向来是最二.逼、最擅长搞气氛的存在。 现在满嘴骚话，也只是想让大家心态放松一些而已。 他们极少在猝不及防的日常状态下应敌，王都危机四伏，可王都有无数古代工事，这儿是休曼平原最安全的地方，大家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被二百来只魔兽给围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呵，果然，这些劣等的孩子，根本奈何不了你们。” 一道自带电音的女声，响彻在飓风眼的空间里，有点吵，让罗贤不由自主地捂耳朵，同时向声源的方向看去，确认过眼神，就是那个败血症。 “终于要现身了吗？”可可喃喃道。 前压的魔兽们退去，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渐渐于狂风中浮现。 众人皆是神色一凛，那分明就是个人型生物，可她的身上，爬满了邪能凝结而成的晶体，颇有一种凄厉的美感。 眼睛被深紫色的旋涡所代替，乍一看去，仿佛目光也要被吸进去一般。 甫一见面，她便展示了出挑的力量。 纤细的手一挥，几根骨刺，疾射向查尔斯王子，王子猝不及防，双腿膝盖被戳了个对穿，扑通一声，无力地跪在地上。 “你没有资格与我战斗。”魔兽头领再也不看他，然后对那些王族护卫们说，“你们也没有。” 然后，盯着罗贤身边的暮雨瞅了半晌，道：“你也不太行。” 最终，朝着可可勾了勾手指：“来吧，我和你单挑。” 黄发公子哥当时就不乐意了：“就直接把我给忽视了呗？法师就没牌面了呗？单挑就没我事儿了呗？” “哈？”头领有点搞不懂，“孩子，就你这水平……你能接我三招吗？这么说吧，你们人族的法师……想要和我过招，起码得8级巅峰，就你？” “可恶啊！被瞧不起了呢，我跟你嗦，我黄火火，从小别的不会，就会越级挑战！哼哼，愚蠢的魔兽，你终将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来，康康我这一招……” 头领像看傻子一样，瞅着黄发公子哥跟便秘一样，闷头搓法术，突然，余光中看到了什么东西，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动了。 但是，她动得还是晚了。 只见已经跪了的查尔斯忽然暴起，身体以极其不科学的方式抱团，变成一个车轮状的迷之物体，朝着头领滚了过去！ 而他的重剑，则是在迷之物体的最外圈，形成一道死亡旋风…… “车——轮——滚——滚——” 王子喊出了招式名称，不知为何，原本应该为王子的偷袭、黄发公子哥的聊天流掩护配合而啧啧称奇的这一时刻，罗贤有点想笑…… 头领有意识地闪躲，躲过了致命伤，却被切掉一条胳膊。 而王子落地后，重整旗鼓之时，又被几根骨刺命中，彻底躺倒在地，动弹不得。 “真行啊你们……还是小瞧你们了呢。” 头领的声音里有一点怒意，她点点头：“很好，看来要认真……” 当此时。 可可正准备上前迎战，罗贤却忽然向前一步，毫无羞耻心地喊出了……他的招式。 “全循环系统闭环自反馈控制纳米机器人合剂！” 这一刻，全场安静了。 安静中，罗贤想了想，又补充道：“十五分钟试用版！” 一根试管被抛向头领。 她下意识地将其击碎，却没有想到，里面的那些肉眼不可见的小东西，已然锁定了她的伤口。 头领只觉得伤处一阵舒服的酥麻感，随后，便失去了对整个身体的控制，从潇洒帅气的浮空状态退出，像断线风筝一样，摔到地上。 946 雪花牛肉 “姥爷，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病床旁边，罗贤捏着酒精棉球，饶有兴致地对着昏迷不醒的魔兽头领擦拭，旁边有两个助手，杨医生和查尔斯。 事到如今，杨医生已经很少给罗贤当助手了，一是水平摆在那儿，二是人情往来消耗了杨医生的大多数能量，他的事业心，也不在手术台上了。 但是目前这个情况，也只有杨医生有足够的能力当这个活体解剖……不对，活体研究手术的一助。 至于查尔斯王子，纯粹是好奇心使然。 “我真不会打架。”罗贤老实地承认，“刚才那就是闲着没事儿搞出来的实验性产物，觉得大概有用就试了一下，没想到，效果拔群。” “姥爷，这哪里是效果拔群啊。”查尔斯道，“您这项成果，如果投入军方的话，估计联盟军那帮战争狂魔得乐疯了。” 罗贤皱眉道：“我讨厌战争。” “是啊，谁都不喜欢战争，但您是医生，也不至于讨厌吧，打仗才有活儿干啊。”查尔斯道。 “我宁愿没活儿干。”罗贤嘟哝道，“要是真像你说的，前线战事吃紧……我老婆就得上前线，没法子每天黏在一起了。” 查尔斯笑笑不说话，有点窒息。 杨医生狗粮抗比较高了，调侃道：“我看你现在也没跟大小姐每天黏一起啊，不是偶尔还……算了我不乱讲。” “别扯有的没的了，说正事。”罗贤指指手术台上的魔兽头领，“看这个皮下组织，这个纹理，这个器官分布，就算不是人，也至少曾经当过人吧？” “哦，这样。”查尔斯砸吧着嘴，凝视着魔兽头领蛮可爱的睡颜，“后来她意识到，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就不做人了？” “也有可能是被逼无奈呢。老杨，搭把手，我掏一下她的胃……” 杨医生帮罗贤折腾魔兽头领的胃，心中思绪万千。 罗贤有一个特点，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不管多恶心的东西都能抗住，这就叫敬业，用老一辈的话来说，就叫干活儿敢下手。 临时手术室里的邪能很浓郁，饶是穿了隔离服，杨医生还是挺害怕的，但罗贤很淡定，冷静而稳健地按照规程来操作，没有违规，没有失误，同时脑海中思考不停。 这是一名优秀的临床医生应该有的素质，但在一只秒天秒地的7级魔兽头领面前，很少有人能够保持罗贤这样的心态。 实际上，倒不是罗贤心态多好，心态是一方面，双生树「绝活儿」的靠谱，才是罗贤最大的依仗。 这就像那些后浪，在镜头前向你讲述“青春就该追逐梦想”云云，殊不知，追逐梦想的前提是家里有底。 没家底的，青春时分就满脑子想着该怎么糊口了，梦想，能吃吗？ 好的心态，背后是强大的外挂，以及数量充足的临床实践所积累的手感。 纳米机器人虽然只是十五分钟试用版，但，鉴于熟练度还有存货，如果十五分钟内搞不定，还可以再买一个试用版。 就像某些盗版软件，试用期结束，删一下注册表重装，还能继续试用…… 整个魔兽头领的身体结构，罗贤并没看出和人族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有区别的地方，估摸着也是邪能异化的结果。 这不由得让罗贤陷入了沉思，如果魔兽小头领是人族变的，那这么说，枢纽女皇岂不是…… 人皇变的？ “罗医生，你们好了吗？”黄发公子哥在手术帐篷外面吆喝，“我们准备弄个篝火烤肉，庆祝劫后余生。” “烤肉？”罗贤突然警觉，“你们不会把那些魔兽给烤了吧？” 头领被擒，剩下的魔兽就都是杂鱼了，王族护卫们手握锋利的、对魔兽有奇效的古代武器，咔咔咔，不一会儿就全给宰了，尸体收集起来堆成一个肉山，等待着进行无害化处理。 只要不是烤这些，罗贤还是很喜欢烤肉的。 “害，哪儿能呢。上好的雪花牛肉，冰鲜，从北方运过来的，保证好吃。绝对能让贤哥吃上最正宗的味儿。”黄发公子哥的语气里带了一丝骄傲，以及一丝讨好。 魔兽突袭，他们没遭重，多亏了罗贤。 虽然所谓最后的依仗，可可大人，尚未出手，但人族对血族总归是不信任的，谁知道她会不会故意让这里的人类都送掉，等对面的魔兽残血了再上去k头呢？毕竟，这样就能合理合法地喝他们的血了啊。 休曼王室向来不惮以最深的恶意揣测血族。 罗贤就不一样了，根正苗红的人族，还是最容易引起人信赖的医生，最让贵族们有保护欲望的存在。还长得帅。 结果，一试管丢过去，直接把对面大哥给秒了，这是一种怎样的视觉冲击力？ 要不是可可还在，在场的贵族大小姐们，已经围上来勾搭罗贤了。 解剖这种事，对于罗贤来说，很快就能完成基本的事项，至于更深程度的解析，那还得依仗材料、设备齐全的实验室环境。 况且，篝火烤肉属实是不错的。 黄发公子哥缠着罗贤，给他介绍雪花牛肉的种种好处，罗贤漫不经心的听着，瞅着那边的可可孤身一人独自美丽的模样，突然打断了黄发公子哥。 “你知道，雪花牛肉的原产地是哪里吗？” “啊？”黄发公子哥不明所以，“是哪里？” “这不是有包装盒么，你看看。” 罗贤把包装盒塞进他的怀里，起身就走。 黄发公子哥拿起来一看，赫然看到包装背面写着——原产地，落羽山脉，凌华食品集团。 查尔斯王子路过，凑到黄发公子哥这里瞅了一眼，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路走窄了啊兄弟。罗贤每次去凌家，都是雪花牛肉吃到饱的。” 黄发公子哥笑容消失，莫名地感到有点悲凉。 那边，罗贤坐在可可身边，递过去一个杯子。 “喝点东西吧。他们烤的，你吃不惯。” “就不怕我喝了血，耍血疯？” “又不是喝酒，怎么会疯。”罗贤笑道，“再说了，这杯血它不一样。” 可可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杯具。 947 贤的信任「我又加更辣」 杯子是普通的杯子，血是普通的……不，它并非普通的含血饮料。 之前可可也会自己调制含有罗贤血液的饮料作为主食，但，那都得穿好防护服，避免直接接触。 后来罗贤研究出了血液增殖代餐，满足了可可进化后巨大的食量，她就想呀，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吃到原汁原味的罗贤了吧。 像罗贤这样的实用主义者，有代餐可以用，干嘛自己放血呢。 让可可自己开口去要，也拉不下脸来，所以可可将两管私藏的、最后的罗贤的纯血保存好，以便未来……以便，若是某一天，罗贤不和她做朋友了，她还能盯着这两管血，怀念他。 可现在，面前这杯调制咖啡，从色泽来看，加入的，是真正的贤血。 但是，散发出来的味道，却完全没有贤味儿。 尝一口，却又确实有内味儿，和寡淡无味的代餐相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可可喝下一口，忍不住一下子把一整杯都给喝完了。 “慢点啊，烫。”罗贤提醒道。 可可眨眨眼睛，吐吐舌头：“吸血鬼不怕烫的。” 罗贤捂脸，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这显得多不专业啊。 血族没有感受烫的神经，毕竟她们不怕火，她们只是怕光，害怕那些过度明亮、让阴影无所遁形的东西。 从这一点上而言，血族害怕的东西，其实和暮雨害怕的东西差不多，只不过，饲养暮雨只需要投喂一些普通的食物，而饲养可可，则要麻烦的多。 可可晃晃杯子，空荡荡的杯底，反射着清幽的月光，云朵遮盖星星，树叶遮盖她惨白的面颊。 血族不会脸红，但会害羞，习惯性地，也会遮住面庞。 那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习惯了，那时候可可生而为人，并不抱歉，反而觉得生活很美好，可惜她的血族母亲不这么想，如此优秀的人体，岂能轻易放过，于是一朝初拥，自此作别。 一杯不散发味道、却依旧好喝的血饮，唤醒了可可脑海中那些沉寂已久的情绪，她微微皱着眉头，说道：“这算什么？零食吗？” “我看你吃代餐吃得不太高兴。”罗贤解释道，“人偶尔也需要一些美好的感官刺激，来改善一下心情，就像我喝红豆布丁……虽然你不是人。” “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 “哪里敢呢，我今天研究魔兽研究累了，毫无反抗能力，把你整生气了，吃了我怎么办？”罗贤开玩笑道。 吃了他……可可不由得想歪，她确实有那么一种骨子里的冲动，把罗贤拖到小树林里，摁倒在地，身子贴着身子，唇贴着唇，好好地感受一下，这个自己觊觎了这么久的男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惹得大家都爱他。 但是，理智还是把可可给摁住了，这种行为并不好，会吓到罗贤，可可想，现在凌菲儿在飓风眼外面，那她就担负着守护罗贤的责任。 暮雨酱？害，那个巨.乳.萝.莉，就会躲在影子里啃鸡腿罢辽，真要遇上强敌，那还得看我可可。 可可就是骑士，守护者全世界最好的罗贤，当然了，在一般的故事里，吸血鬼都是觊觎公主的青春美貌，要被正义的骑士斩杀的存在。 可是，一般的故事里，一位人族医生，也不会关心血族的饮食是否寡淡无味、是否需要吃零食调节一下生活。 而且，还特意为她做了没有气味的。 想想小时候那些熊孩子同学，故意拿着鸡血鸭血，拿到可可面前，期待着她努力忍耐、忍耐不住、然后失态，之后便可以欣赏血族小女孩无能狂怒的姿态。 很残忍，却也符合小孩子学校里丛林社会的逻辑。 风小了一些，通讯恢复了，查尔斯把通讯水晶拿过来，毕恭毕敬地呈上来，呈给姥爷，罗贤抓起水晶，给凌菲儿报了个平安，期间查尔斯这二货还嚷嚷着要给姥姥请安，被罗贤一巴掌拍了回去。 “等等啊，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罗贤的目光陡然锐利，“你以前，尝试轻薄过菲儿？” “啊？”查尔斯挠头，“啥？” “凌菲儿亲口跟我说的。” “冤枉啊姥爷，您是说新年舞会吗，动手动脚的是赫尔斯侯爵，不是我。”查尔斯道，“我当时就是路过。” 罗贤向凌菲儿求证一番，女武神表示，那确实，记错了，好像是那个赫尔斯来着，她就记得当时周围的环境有那种……查尔斯经典臭味。 “你看，我就说。”查尔斯义愤填膺，“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乱.伦呢？” “她当时还不是你姥姥……不对，这不是重点。” 查尔斯叹气：“哎，就是因为放屁太臭，我时常被人误会，容易吗我，小时候升旗仪式我老老实实地排队，旁边队列的人揪我前面女生的辫子，结果因为我放屁臭，女生就觉得肯定是我干的……” “王子殿下也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吗……”罗贤给了可可一个眼神，心想，你们两个，倒是可以交流一波。 但可可显然只希望跟罗贤透露这些心事，所以，罗贤也没多嘴。 等查尔斯摇头晃脑地走了，罗贤问：“退婚这事儿，差不多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可可眉头上挑，有些惊喜，更多的是惊吓。 她尚未知晓罗贤和查尔斯只见那场精彩的对话。 罗贤想了想，可可是可靠的盟友，虚空血统的事情，告诉她也无妨。 况且，按照查尔斯的说法，这血统这年头的仇恨值也不是很高了。 可可听完，不满地撇嘴：“合着我一直在喝虚血？” “……血液成分上，虚空氏族与主流人族没有显著差异。”罗贤道，“《大陆医学年鉴》上说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做学问厉害了。”可可说着说着，转为小声嘀咕，“有什么厉害的……” 不过，心情却是极好的。 愿意和她分享这些，证明了罗贤的信任。 而所爱之人的信任，是等待者最期望的反馈。 她轻轻地碰碰罗贤的手肘，目光柔软下来，眼中宛若流光溢彩，秋波潋滟。 她闭上眼睛，鲜艳的唇微微张开，仿佛在向罗贤索要什么。 在这样的夜晚……的确，分外迷人。 讲道理，罗贤有点心动了，然而就在这时…… 关押魔兽头领的手术帐篷里，传来震天响的叫声： “放——我——出——去——” 可可身子一抖，目露杀机。 948 枢纽女皇托我给您带个话 手术帐篷里，人忽然就多了起来。 绷着脸的可可，绷着脸的罗贤，以及努力憋笑的查尔斯与他的小伙伴们。 刚才查尔斯刚去野营厕所拉了泡屎，出来就看到一个灌木丛生的、篝火边缘的隐秘角落里，罗贤冲出来，冲向喊得震天响的手术帐篷。 后面，可可抱着胳膊，一脸欲.求.不.满地跟在罗贤身后。 那时候查尔斯就懂了，这魔兽头领，也叫得太是时候了。 于是好事者查尔斯，带着他的贵族小伙伴们跟进去围观，罗贤瞪眼，问他你进来干吗，答曰，吃饱喝足，突然产生了对魔兽解剖的浓厚兴趣。 “在你眼里，医学兴趣这种东西，只有吃饱喝足了才能诞生吗？”罗贤没好气地吐槽，偷偷地看了眼可可，貌似情绪还比较稳定。 “姥爷，瞧您这话说的，人在吃不饱喝不足的前提下，别说学术了，做个数学题都难呢。”查尔斯瞧着那魔兽头领，啧啧称奇道，“小别致长得还挺东西……” 瞅着面前的人类们，一口一个解剖，AX3-2有点瑟瑟发抖。 她只是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自从诞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打仗，就是在家里养了一窝萤火虫，每天打完仗，回到家里，看着窝里的萤火虫们追逐打闹、争夺配偶、婚后出轨、贵圈真乱……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这样的场面，她还真没见过。 身上的邪能节点都被罗贤摘除了，导致她现在无法使用力量，弱小可怜地就像一只鹅妈妈。 “查尔斯，你来审讯。”罗贤吩咐道，“我来测测生命体征，做几个小实验……” 说着，罗贤拿出了一套刀具，不知为何，AX3-2觉得这刀具可太吓人了，明明魔兽们自发进化出的骨刃比它们凶得多，可AX3-2就是害怕。 查尔斯则笑眯眯地，笑不露齿，笑得瘆人：“小妹妹，你从哪里来呀？” “臭弟弟，喊谁妹妹呢？”AX3-2冷笑，“我比你妈都大。” “记下来。”罗贤吩咐旁边的杨医生，“人形魔兽的年龄观，与人族截然不同，他们中的疑似雌性，对于高龄这件事丝毫不感到羞耻抑或焦虑。某种意义上，这是文明进步的表现，雌性对年轻的过度追求也许是出于基因里的生育本能，只有克服这种本能，社会形态才能更好地演进。” 杨医生乖乖记录，罗贤则挠着AX3-2大腿上的某个部位，问：“痒吗？” 对方不为所动，冷笑一声，然后…… “哈哈哈哈哈……别动我，你别动我……” “神经敏锐，但好逞强好面子，不会轻易地示弱……” 杨医生提出了反对意见：“这未必吧，也许只是个体特性，就比如说人，那有的人她就是傲娇，明明喜欢，却非要把对方当成……” 他忽然就不说了，因为可可一个眼神瞪了过来，瞪得杨医生魂飞魄散。 “老实交代。”查尔斯继续扮演冷酷的审讯官角色，“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AX3-2笑得泪眼朦胧，但，心中的警惕逐渐升了起来。 另外，她回忆起了来之前，女皇陛下的一些交代。 相比于被颂魔社各种渗透的联盟而言，魔兽内部无疑是铁板一块——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尽管如此，保密措施方面，魔兽也是有研究的，就智力和谋略来说，枢纽女皇并不逊色于面前这位据说是休曼王国顶尖的谋略家。 AX3-2是个听话的孩子，她微微一笑，按照女皇的安排，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只见魔兽头领颤抖地抬起胳膊，指着罗贤，发表惊天发言论：“我馋他身子，想把他绑回去玩，怎么，不行吗？” 空气安静了片刻，随后罗贤反应迅速地抱住可可：“算了算了，别杀，咱不跟魔兽一般计较……她馋我，又不是我馋她……” 可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馋他？” “血族吗？呵，就允许你们吸血鬼有性.欲，我们魔兽就不行？哦，对了罗贤，你过来，她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她？”罗贤纳闷，“她是谁？” 那AX3-2讳莫如深地笑笑，只是朝着罗贤招手：“我只告诉你，别人不能知道，你要是不接受，那我也只好把那句话烂在肚子里了。” 查尔斯王子提醒道：“罗医生，可能有诈，这家伙可能想趁你不备，发动攻击……” “一派胡言。”AX3-2道，“你瞅瞅我现在这样子，我能发动个锤子的攻击？放心吧，我认输了，输了便不会再加害于你们，我是你们的阶下囚，我还期待着俘虏待遇呢，我干嘛要搞事情为难自己呢。” 在场的众贵族面面相觑，这显然刷新了他们对于魔兽的认知，敌方阵中，居然有如此人性化的存在，细想来，也蛮可怕的。 一直以来，许多人认为，魔兽是没有理智的疯子，是汹涌而来的潮水，是筑起堤坝便可阻挡的存在，可现在看来，他们的狡诈多端，也不逊于身居联盟的各位。 罗贤沉思片刻，答应了对方的清秀。 他站过去，AX3-2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那一刻，罗贤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随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走出了手术帐篷。 “怎么了？”可可追上来，拉着罗贤问，眉眼间，写满了担忧。 “没事，问题不大。”罗贤嘟哝了一句，可他凝重的神色，还是暴露了他的忧心忡忡。 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前世的纠缠，居然会延续到现在。 仔细想来，那道雨夜中撑着大伞的倩影，在他的生命中，其实并没有留下太深的痕迹。 要说痕迹，也是他的两任女友明显比较伤人。 不应该啊，为什么是她？ 好消息是，目前来看，这家伙理智尚存，迄今为止，还对人类社会保留着一丝眷恋，但既然已经成了魔兽头子，那必然是对联盟充满憎恶的。 “得搞清楚，之前……她的身上，都发生过什么。” 罗贤暗暗想道。 可可手足无措地站在他的身边，对于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她知之甚少，所以遇到这种时候，就显得比较煎熬。 而在他们的背后，杨医生端着速记本，更煎熬。 这个…… 到底要不要报告给凌菲儿呢？ 949 你害怕了 几个小时之前，宪兵团营地。 王都宪兵团，风光气派，是无数战斗学院毕业生的首选，主要是不需要上一线战场，没有生命危险，安全而舒适。 一流的学生去大佬的私人部队，二流的学生去宪兵团，三流的学生去联盟野战军，不入流的学生……回老家种地，或者干脆，去那些没有五险一金、随时可能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殒命的冒险家团队。 至于凌菲儿，她不在正常的职业规划讨论范围内。 能进9th精英部队的天之骄子，均不在讨论范围内。 “妈，你看这里，新建的模拟实战场，从精灵帝国买来的技术，最大程度上还原实战场景……”爱雅热情地把凌菲儿领进来，并介绍宪兵团发展的最新动向。 几年前，尚未成为女武神的凌菲儿，在一次前线转进中，拖着这只豹女，千里跃进，跑回后方，爱雅成功捡回来一条豹命。 于是从此之后，爱雅就认凌菲儿为干妈，虽然她们其实是同一年出生的…… 看着眼前的设施，凌菲儿点点头。 宪兵团实战的机会很少，王室担心他们长期不打仗，牙齿和爪子会变得钝化磨损，因而，每年都会有专项拨款，为宪兵团寻找合适的训练方式。 爱雅在宪兵团人缘不错，虽然是亚人，但平时讲义气、乐善好施，很对士兵们的胃口，见了她，大家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立正，敬礼。 “不错。”凌菲儿道，“小爱雅，现在也是一方枭雄了。” “哪里呢，妈过奖了。”凌菲儿的夸赞，让爱雅很受用，脸蛋红扑扑的，提议道，“咱们去活动活动身体吧，今天从矿山运来了一块古代护盾……能扛得住我们攻击的余波。” 凌菲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客气了一番，就忍不住拽着爱雅去了。 长期的战斗，让她有点厌烦，但很久没有活动筋骨，还是让她有点手痒。 这就像我们上学，平时上学的时候盼着放假休息，真放了长假，又有点怀念上学的味道，总结一下，人就是贱。 两人的活动筋骨，引来了士兵们的强势围观。 宪兵团是八卦氛围很浓的地方，有什么热闹，就有人凑过来看，并通知更多的小伙伴，一起来看热闹。 凌菲儿和爱雅，都是极标志的美少女，美少女打架，是一件非常赏心悦目的事情，美中不足便是，二人是友好切磋，而不是那种bra都打出来的生死相搏。 “妈，我要来啦。”爱雅摩拳擦掌，拿出她心爱的短刀。 至于凌菲儿，则是握紧她的佩剑，摆出认真的姿势，但是剑没有出鞘，怕伤到可爱的小豹子。 两人身形一晃，交手作一团，众人惊呼，不愧是高手过招，毛都看不清啊。 “散了散了。”有人意兴阑珊地离场，但更多的人，选择留下来看。 果然，他们没有失望，不出五分钟，两人便分出了胜负，只见凌菲儿骑着趴倒在地的爱雅，将她的双手缚在一起。 士兵们有些兴奋，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爱雅长官如此狼狈的模样。 爱雅输得很惨，但是并不气馁，反正输给凌菲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嘻嘻哈哈地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拉着凌菲儿喝茶去了。 她注意到，凌菲儿没有像以前一样点纯茶，而是点了奶茶。 “妈，你口味变了啊。”爱雅道，“怎么就喜欢奶茶了呢？” “小贤喜欢喝。”凌菲儿道，俏脸上泛起一丝幸福的红晕，“自从和他在一起，吃东西的口味，都向着他靠拢了呢。” “……行吧。” “先不说我了，说说你。”凌菲儿忽然严肃起来，“你退步了。” 爱雅端茶杯的手稍微抖了一下，强行地笑着：“哎？有吗？” “以前你至少能在我的手下撑十分钟，这次五分钟就败了。”凌菲儿淡淡道。 “兴许是你变强了呢。” “我是变强了，我每天都在变强。”凌菲儿道，“可是，这次和你对练的力度，和以前并没有任何差别。” 爱雅不说话了，凌菲儿确实有这个精准控制的能力，她说没差别，那就是没差别。 她沉默着，喃喃道：“不也挺好吗，只要我够菜，上前线的时候，就轮不到我……” “你在害怕？” “也不是害怕，就是……”爱雅吞吞吐吐着。 “总之，你不想再上战场了。”凌菲儿叹气，“爱雅，我知道几年前那一次，给你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但是，我们总得走出来不是？你忘了吗，当年开始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 爱雅沉默了。 无疑，她还是希望能上阵杀敌的，但宪兵团的环境，就是温水煮青蛙，无疑，这两年她是越来越菜了。 但是，心中的那道坎，就是过不去。 凌菲儿建议道：“实在不行，让小贤给你看一看。他的心理疏导，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爱雅听了直摇头。 笑话，宪兵团和王都的各大医院，那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就心理干预方面，爱雅不知道接受了多少辅导了，要是有用的话，她早就不在这里呆了。 罗贤在某些领域确实很鬼才，但心理干预方面，至少就爱雅的了解而言，蛮业余的。 就在这时，凌菲儿的通讯水晶忽然响了，听完通讯，女武神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爱雅问。 “飓风眼里面出事了。王室的人，邀请小贤去参加什么品酒会，结果遇上了魔兽潮……” “飓风眼里面还有魔兽潮？”爱雅迷糊了，“那可是王室的固定聚会地点啊，已经十年没出安全事故了。” “这就是最耐人寻味的地方了。”凌菲儿面色冰冷。 显然，王室里有人针对罗贤，或者说，王室里面，也有颂魔社的人渗透了进去。 这其实不奇怪，自从脊髓虫出现后，魔兽对联盟的渗透，烈度便加强了许多。 两人火速前往，却在靠近飓风的隘口出，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给拦住了。 “女武神，不好意思。这里不建议您往飓风眼里钻呢。” 950 感受这，高斯的窜稀 拦住凌菲儿的人，也是王子，名为赤红。 这还是跟罗贤认识的，也邀请过罗贤来帝都冬季会诊，现在却拦着凌菲儿不让她跑进飓风里救罗贤，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女武神大人，请您理解，这实在是……这飓风，和普通的不一样呀！”赤红苦着脸道。 “有啥不一样？” 在飓风增强的时候，外部的龙卷里包裹着成分复杂的暴虐的能量，虽然是一片混沌，但，其实从全飓风的角度来看，是一个有机整体，存在一个微妙的动态平衡。 如果你的实力不够强，冲进去就是送头，会被飓风撕碎，成为它的一部分。 如果实力够了，则容易破坏飓风的平衡，飓风会迅速坍缩，在飓风眼处形成无比恐怖的爆炸，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全炸成碎片。 “道理我都懂，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在里面开品酒会？”凌菲儿一脸不满地问，那样子，好像赤红不给她一个说法，就要在他身上开几个洞似的，让赤红变成血红。 赤红心道，我怎么知道我哥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到底是什么心态。 赤红将军，是在前线带兵打仗的王子，偶尔回王都养生，也绝不可能跑到飓风眼里寻求刺激，开玩笑，在魔兽群里割草、与魔兽头领激情站撸已经够刺激了，好不容易休个假，他就像躺沙发上发会儿呆，没成想却碰上了这种事故，真是糟心。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也只能静待结果，不要冲动地把结果变得更糟糕……至于追究责任，事后再谈，成吗？”赤红安抚道。 “事后？”凌菲儿冷笑，“您的意思是，已经确定罗贤会出事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盼着他们出事呢？我现在很想给他们念一首平安经好吧，如果有用的话。” 赤红简直要抓狂了，该说爱情使人盲目吗，以前的凌菲儿可不是这样的，她向来都是淡淡地邪魅一笑、举手投足挥洒自如的人，怎么老公一遇险，就跟暴走的鹅妈妈似的。 “魔兽潮……呵呵。” 凌菲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双眼都有点失去焦点了。 “等着，如果这波的魔兽头领让我给抓住，我要让它吃高斯的翔吃到死……” 跟着凌菲儿过来的高斯，本来搁角落里欢脱地玩着月季杜鹃呢，听闻此言，鼠躯一震。 凌菲儿是很有行动力的女人，小时候她练武，凌晨起来去冰原上和狼群搏斗，吓得落羽山脉的狼从此戒掉了早期的习惯，全员睡懒觉，谁早期谁是狗。 她说到做到，为了给予这位试图伤害小贤的、可恶的魔兽头领以足量的痛苦，凌菲儿把高斯捉了过来，笑眯眯道：“小家伙，喜欢罗贤吗？” “皮！卡！” “既然喜欢的话，咱们的主人被欺负了，是不是该共同努力，欺负回去呢？” 说着，凌菲儿拿出一大堆零食，都是平常和罗贤一起为高斯挑选的，好吃不上火、健康不长胖的食物。 在营养学方面，罗贤就算不动用双生树，凭借自身的专业素养，折腾个高斯，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些都还比较正常，直到凌菲儿掏出了一包泻药…… 高斯顿时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刚想逃走，却被凌菲儿捉住了尾巴。 开玩笑，区区盆地鼹鼠……怎么可能逃得脱女武神的魔爪？ 它不住地哀求着，凌菲儿略有些心软，但还是强硬地劝说：“孩子，你想想，平时小贤对你如此照顾，现在到你回报的时候……区区腹泻，算得了什么？” 喂，怎么开始对鼹鼠使用道德绑架了？ 以及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泻药啊？时刻准备着对伤害你老公的人进行打击报复是吧？ 不管是高斯，还是赤红，此时满脑子的问号。 可惜问号敌不过暴力，如果能的话，这世界早就是有很多问号的小朋友统治了的，只见凌菲儿光速调好了泻药，“温柔地”将高斯抱在怀中，吨吨吨…… 高斯那蠢萌的大眼睛，泛起了泪花，活像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赤红则是眼角抽搐，不自觉地又退远了几步。 但愿飓风眼里面别出啥大事吧，不然遭重的可能就不只是高斯了。 罗贤平安，查尔斯平安，王族兄弟姐妹平安，查尔斯家的哈士奇平安…… 若干小时后，飓风平息下来，众人第一时刻乘坐加固的飞艇钻进去。 此时的高斯，已然奄奄一息——说是奄奄一息有些过分了，但窜稀之后，不管是人还是盆地鼹鼠，总会有一种生无可恋的厌世感。 看到完好无损的营地，以及高高堆起的魔兽尸体，众人松了口气。 一见面，凌菲儿在罗贤身上摸了一圈，用不善的眼神问候了可可，然后就拽着罗贤找了个帐篷钻进去。 赤红不关心他们去干嘛了，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小情侣嘛，劫后余生的重逢，爱干嘛干嘛，这是人家的自由。 不仅不问，他还得谨遵凌菲儿的吩咐，负责用高斯的翔溶液……不对，应该叫悬浊液……去让那魔兽头领好好地爽一爽。 这无疑是脏活儿累活儿，且奇异程度完全超出了赤红的认知。 但，罗贤在王都附近差点出事儿，他赤红若是能平息凌菲儿的怒火，别说给魔兽头领灌高斯翔悬浊液了，让他去空港免税店站台推销高斯翔悬浊液都没问题。 话说那AX3-2，刚刚被可可用血族之力折磨了半晌，刚想喘口气，赫然看到一位身材高大孔武的人族成年男性走进来，手里捏着一大瓶…… 颜色可怖的溶液。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魔兽通过统一的指挥网络，共享信息，并接收枢纽女皇的指令。 这个网络理论上是完全受枢纽女皇支配的，但，实际操作过程中，却诞生了一些隐藏分支网络，可以躲过女皇的监视。 脑虫，尤其是工作了许多年的老脑虫，就喜欢在隐藏分支网络里摸鱼，讨论一些不方便被老大看到的东西。 最近几周的一个话题，便是自冷泉港分部和塔尕营地方向流出来的、有关神秘对魔兽专用杀伤溶液的秘闻—— 《翔液传说》 AX3-2发现，自己从未离传说这么近。 她，有点窒息。 951 《李姐》 罗贤和凌菲儿从帐篷里出来，再去看那魔兽头领的时候，她的披散头发歪歪扭扭，舌头吐出来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第一次用这个，用量方面比较生疏。”赤红抱歉地笑了笑。 凌菲儿倒是蛮高兴的，只要折腾魔兽，我们都是好朋友，因而对于赤红阻拦她进入飓风眼的行为，也不去深究了。 怕凌菲儿冲进去死更多的人，在一个王子的立场上，这种想法确实没什么问题，凌菲儿也只是关心则乱而已，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赤红打一顿，但是，既然罗贤没事，那赤红也没事了。 “罗医生，好久不见啊。王室冬季会诊的事情，您准备的怎么样了？” 该说赤红不愧是行伍中人，说话喜欢直截了当，切中肯綮。 罗贤也不含糊：“差不多了。你发给我的病历，我都看过。说实话，都蛮简单的，不如和平二附疑难中心的有意思。” “瞧您这话说的，和平二附，那收集的是全国的病人，还有亚人部落那边来的。王室就这么点人，能比吗？” 对于赤红的态度，罗贤是比较欣赏的，他不把王室太当回事，总体还是以人民群众为主的心态，虽然满脑子都是肌肉和战斗，但也好过那些不把底层当人的贵族老爷。 如若不是赤红的邀请、可可的退婚，罗贤才懒得来王都，也不会参加什么冬季会诊。 参加冬季会诊，这是几乎每个王国医生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说别的，一位段位、职位一般的医生，去相亲的时候，谈及人脉，都是自豪地说，我给哪些贵族、将军、偶像看过病，我和他们称兄道弟，拍着肩膀喝啤酒，大排档勾肩搭背，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虽然，极有可能是一个简单的发热门诊的点头之交，但，这么一吹出去，牌面它不就来了吗？ “来了啊，李姐？快快，这里还空着个位置呢，视野好的很。” 冬季会诊率先以病历座谈的形式拉开帷幕，受邀的医生们分科室、分方向坐在一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探讨，该如何治这些娇贵的公子小姐们。 座谈会的入口，有一排工作人员的席位，被称作李姐的慈祥大妈，被一位干瘦敏锐、长得像房地产中介的男人拉过来。 “小刘啊……还是你办事靠谱，上次找那谁要位置，呵，那怨气大的，好像我搞的是非法的生意一样，亏他还是重点学院毕业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李姐过奖了啊，那谁……那谁其实也不是有意要呛你，他就是脑筋比较死板，喜欢照章办事儿。” 拤拤拤拤拤……拤，男人的名字共有六十个字，全写出来有意图不轨的嫌疑，就用省略号代替了。 他那稀薄到几乎无法辨认的血族血统，是当年他的母亲泡酒吧的时候，邂逅了一位（据说的）外国血族帅哥，一夜欢好，于是就有了他。 但其实那所谓的外国血族帅哥，已经基本上跟血族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了，看起来像个暗夜贵公子，多半是化妆和酒吧打光的功劳。 拤先生的母亲本想靠孩子上位，跟着暗夜贵公子出国去，享受精致优雅贵气的血族生活，结果人家一摊牌，发现其实是个穷公子，连暮光圣地都没什么底气进的那种，连血族特色的叠字名都长到三十字去了。 三十字的血族，是什么概念？ 人人都知道血族怕晒，但，三十字的大哥，他就往太阳底下那么一站，哆嗦都不带哆嗦的，甚至还能光着膀子穿着沙滩裤人字拖去跟小姐姐们玩沙滩排球，沐浴阳光。 拤先生的父亲就热爱沐浴阳光，每天都要去王都南郊的海水浴场晒太阳，雷打不动，搞得跟光合作用似的，拤先生的母亲就不由得怀疑了，这他喵的根本不是血族，这是个植物人吧。 拤先生就更厉害一些，血统再度稀释之后，名字长度到了六十字，别说怕不怕阳光了，他甚至还晕血。 晕血的血族，那真是丢人的一批，跟重庆人晕重庆小面，山东人晕酱油一样，荒诞不经。 在荒诞不经中长大的拤先生，活得很艰难，年过而立，刚刚在王都挣下一套小房产，但因为长相普通、人也普通的关系，尚未觅得配偶。 所以，就得舔好李姐。 李姐是附近某家国营马店食堂后勤管理处的大妈，工作清闲稳定，人又闲不住，就整天张罗着四处组织相亲，人称天府路第一红娘。 毫不夸张地说，李姐手里的妹子资源，那真是盖了帽了。 而拤先生是天府路会展中心的经理，负责多项会展业务，认识的优秀的适婚男青年，那也是多到盖了帽了。 两人合作，那简直就是帽上加帽，帽子戏法。 “嗨呀！”李姐盯着来来往往的大医生和他们的小弟，感慨道，“还是医生圈的小伙子看着顺眼啊，不瞒你说，这年头，姑娘们都瞧不上当兵打仗的了。” 拤先生点头：“毕竟承平日久，当兵……不说远的，入选不了宪兵团，基本就得驻守边疆了，甚至还得去西大陆，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结了婚孩子生下来是谁的，都不好说。” “哈哈哈……”俩人会心一笑。 随后，李姐郑重其事：“小拤呀，所以说……今天这个会，太重要了。你一定得帮我多发几份简历啊，那几个姑娘，都是踌躇满志半年之内必脱单呢，你要是看到条件好的，赶紧下手。” 拤先生点头，疯狂迎合，内心有点叫苦不迭。 冬季会诊，是个什么场合？ 能被会诊的对象，非富即贵。 参加会诊的医生，不是大佬就是大佬门生，他们缺女人吗？ 也许缺，但李姐介绍的那些，却真未必能看得上。 人各有志，那些姑娘，李姐觉得好，青年医生们未必喜欢，不仅不喜欢，还有可能讨厌，到时候讨厌的怒火发泄在他拤先生的脑袋上，可遭不住。 所以要认真挑选发简历的对象。 有些人一看就不缺女人，比如刚从门口走进来的、长相非凡超级帅的少年，拤先生就直接把他给无视了。 952 您太帅了，需要先回避一下 罗贤的身边跟着杨医生，杨医生的身边跟着高斯，如此配置，像极了精灵帝国那些医学世家出身的年轻大佬，一个保安一条狗，快快乐乐到永久。 但是真正的保安躺在罗贤的影子里啃鸡腿呢，杨医生的作用，更多的，是帮助罗贤处理冬季会诊中与医学无关与战斗也无关的问题。 杨医生望着会场外的欢迎横幅，感慨万千。 想当年，他读医学院的时候，也曾经发誓，总有一天，要出现在休曼王室冬季会诊的舞台上，和教科书上的大佬们谈笑风生。 现在，他真的来了，却是作为一条强社交型咸鱼，以一个与医学无关的身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但杨医生确乎知道，罗贤是该高兴的。 严格来说，这是罗贤第一次站在全国级别的舞台上。 之前那些会议，要么领域较为单一，要么本身级别不够，但冬季会诊，无疑是非常有含金量的。 “那些医生手里那的信封是什么？”罗贤突然发问，把杨医生那瞎几把飞的思绪给带了回来。 “啊，那些是……”杨医生拖长语气，抻着脖子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尬笑一下，走问了问，回来反馈道：“这里好像有个传统，住在附近或者工作在附近的女生，会跑到会场来相亲，寻觅意中的郎君。” “害。”罗贤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了下来，“我还以为是奶茶优惠券呢。” 这时候杨医生的脑海中涌现出了许多的问号。 为什么一群医生会拿着奶茶优惠券四处炫耀呢？ 为什么你这么有钱，你老婆也这么有钱，你却对奶茶优惠券如此念念不忘呢？ 为什么奶茶优惠券会装在那种烫金字的信封里呢？那优惠券的价值比得上信封本身吗？ 这里的年轻医生，多半是跟着自己的导师或者上级医生来的，会诊基本上没他们的份儿，最多跟着导师一起上桌，说几句没用的场面话，凑个热闹，重在体验，更多的，是和同龄医生们一起社交。 医生也是需要社交的，很少有人能像罗贤一样幸运，一入行就能碰上个天赋点歪了的杨医生。 三十岁左右的医生，事业小有所成，学术成果逐渐丰硕，术式，也大概有那么两三个拿得出手的了，和同行交流，可以装.逼的点就很多了。 然而，隔行如隔山，很多时候俩人对着装学术逼，逼逼赖赖半天，结果不知道对方在说啥。 在会场收到的相亲简历的数量，以及质量，显然是一个很好量化的攀比指标。 对此，罗贤一开始还不怎么信，设身处地地代入一下，要是在一场严肃的会诊里，不停地有人往他怀里塞妹子的资料，那感觉糟透了。 臭女人滚啊！劳资现在只想给人治病，看着病人从浑身难受精神萎靡的状态好起来，这不比看女人的资料爽多了？ 结果，罗贤苟在角落里吃糕点的时候，旁边拿糕点的大哥，兴致勃勃地朝着他挥了挥手里的七个信封，得意洋洋道：“看，我也是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抢手呢……哎，真烦恼。” “说得对啊，要是我也觉得烦。” ？？？ 张海洋这就有点意外了，没想到，这小子应对他的嘲讽，居然丝毫不露怯，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开起了玩笑？ 有趣，有趣。 细看之下，小伙子是真的年轻，长得也俊，估计是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给吓傻了，或者干脆就对找对象结婚这件事缺乏理性的认识，觉得能靠着颜值吃遍天下……幼稚！愚蠢！偏执！ 张海洋哈哈地笑着，拍拍罗贤的肩头：“你现在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女人啊……找帅哥也就玩玩，真要成家，那还得事业有成的靠谱男人。” “你这是暗示帅哥都不靠谱？” “……不是，你别理解偏颇啊，我是说，虽然谈恋爱的时候可以靠脸骗取女孩的芳心，但，她们总归有玩腻的时候……” “然后你去接盘？” 我呸！有毒吧这个人，天没法聊了真是…… 张海洋一脸悲愤，手里的简历马上就不香了，刚刚打开看过的那些妆容精致的妹子照片，现在一脑补，全都是年轻时玩腻了现在想找个老实人接盘…… “不能这么想。万事无绝对，妹子里面也有好的坏的……不过，那小医生肯定是坏的。”张海洋这样想道。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等他吃完点心，移动到许愿树旁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逼。 青年医生们聚集在许愿树下，这是王族为参会人员发放的福利，据说上古时期，生命女神还没上岗的时候，人们信奉的是幸运女神，这树上就残留着幸运女神的力量，向它许愿，有一定的概率心想事成。 只见罗贤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对着树认真祈祷。 身后，两只手数不过来的女医生们，眼神贼溜溜地瞅着罗贤。 美少年许愿，总比那些中青年男医生许愿要来得有观赏性一些。 张海洋注意看了，这个逼许完愿，又回到了安静的角落发呆，并没有女医生上前搭讪，只是远远地欣赏，这更是让他坚信了自己的三观。 单单只是好看的人，也就是玩物罢了，不论男女。 不多时，李姐伴着拤先生，靠近了许愿树。 “这树，真好看。”李姐赞美道，“枝繁叶茂，还开着小白花儿……我年轻的时候，肯定喜欢在这里邂逅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拤先生腹诽道，来相亲的人，大半都已经不相信爱情了，适合谈恋爱有什么用啊，况且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也不会跑树林里啊，树林里那是ghs的。 见到李姐，医生们分分和颜悦色地打招呼。 在场的大家伙儿，一大半都没对象，一般年轻的时候比较拼的医生，都不怎么在谈恋爱上花心思。 像李姐这样的人，就很有需求。 他们纷纷寒暄起来： “李姐，上次您帮我约的那个妹子，太有礼貌了，吃完饭抢着买单……” “阿斯特魔法学院的那个离异带娃的，还相亲吗？啊对，上次我是说不想去，但我现在这不反悔了吗……李姐，您得理解一下啊。” “李姐抽根烟……” 李姐长袖善舞地回应着大家的话，眼光四处瞟，突然锁定了罗贤。 她暂时不管其他人，过去跟罗贤说：“小伙子，能请您帮个忙吗？” “什么忙？”罗贤问。 “这个……等会儿有几个姑娘，要过来相亲，能麻烦您能先回避一下吗？” 953 雕 罗贤一时间没弄懂：“呃，回避什么？您能再说一遍吗？” “我们这里呢，要做一个小型的相亲会。”李姐说到一半卡壳了，因为实话实在是太不合适，说出来会让这里的其他男青年尴尬，并让罗贤……膨胀？ 讲道理，帅成这样的男人，只要不是太不谙世事，应该已经听懂了暗示。 李姐没办法，只好说得更深入一点：“接下来会有几个渴望婚姻的女青年……” “那没事了。”罗贤马上站起来，“我走，我现在就走。” 望着罗贤的背影，李姐倒吸一口凉气，饶是她混迹王都相亲圈几十年，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见过，还是感到匪夷所思。 这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好好地跟他讲话，他听不懂，结果莫名其妙地就从了？搞不懂搞不懂。 “李姐，等会儿你得帮我说点好话啊。”一位长相普通不算丑，把钻一段位的医师执照摆在领口眼前位置甚至恨不得直接粘下巴上的成年男子道。 “好话那肯定要说，你们都是好男人，我怎么能不说好话呢？”李姐圆滑道，“但是啊，恋爱这种事……它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女孩子能不能看得上你，不是你光好就可以的，还得看缘分。” “是是，李姐最靠谱了……” 参加相亲的成年男子们，围着李姐说好话，一时间，许愿树显得极为落寞，长期呆在室内缺乏光合作用的叶片显得有点萎蔫，但因为刚刚有帅哥站在面前许愿，又颇有一种回光返照的气质。 做树，也是需要滋润和刺激的呢。 李姐跟单身青年医生们逼逼赖赖了半天，骤然惊醒。 那些姑娘……说好的十点半来呢，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 脑海中浮现出罗贤那潇洒、高冷、俊秀的背影，心中咯噔一下，李姐推开面前的青年医生，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赫然看到—— 迎宾大厅里，那几位打扮得体入时的女子，正围着罗贤，罗贤则端坐在桌前，低头忙碌着什么。 走进一看，居然是对着刚刚从许愿树上摘下来的叶子，左手镊子右手持针钳，疯狂微.操。 李姐看傻了：“干嘛呢这是？” “啊呀呀，李姐不好意思呀，我们……我们路上看到了好玩的，暂时驻足一下呢。”一位姑娘道。 “是呢李姐，你看呀，这小哥哥好浪漫，居然在许愿树的叶子上微雕情诗呢，做他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旁边的杨医生，本以为罗贤手术瘾又犯了拿着叶子练什么高难度缝合，听闻此言，左半边脸的法令纹都笑出来了：“贤哥，你什么时候跟蒋大勇有同款爱好了？” “你是瞧不起我，还是太瞧得起蒋大勇？”罗贤瞪眼，“我这个，比他那什么意识流现代朦胧诗强多了。我右边口袋里有原文，你不服你就拿出来瞧瞧。” 于是杨医生就拿出来瞧了瞧，几个姑娘也来围观。 “许愿树上许愿果/许愿树下你和我/许愿树前做游戏/欢乐多又多。” 杨医生读完人都不好了，感觉仿佛受到了什么精神污染。 淦！除了想和凌菲儿找个有树的地方搞情.趣，杨医生真是毛都没读出来。 这真的是情诗吗？认真的嘛？ 姑娘们则是笑得花枝乱颤，李姐面色阴沉，思索良久，跑回去跟望眼欲穿的青年医生们道：“散了吧，今天的相亲会没戏了。” 这话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位青年医生苦苦逼问之下，李姐才把原因说了出来，然而，这原因显然很难服众。 尤其是张海洋，他可是亲眼见到，那个逼一份相亲简历都没收到，怎么就成了干扰他们相亲的罪魁祸首了呢？ “李姐，你不要太怂啊。”张海洋鼓动道，“我就不信了，这小子会有那么大的魔力？再说了，人家是有家室的人，家里那位，总得管着他点吧？” “哎……你这。”李姐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 根据多年的经验，女孩子们虽然现实，但若是眼前有个罗贤这种级别的，那，少则几天，多则大半个月，脑子里根本装不下其他的男人。 这不是罗贤自己浪不浪的问题，他往那里一站，作用自然就出来了，这是一个光环型被动技能。 不信邪的张海洋，带领着其他青年医生，气势汹汹地往大厅去，却扑了个空。 抓了个路人一问，说是那几个姑娘，跟着罗贤看手术去了。 张海洋脸色当时就不妙了。 他也是老相亲了，接触过的姑娘无数，但几乎没有人的爱好是看手术…… 就算是同行，工作也已经够累了，要是谈恋爱再跑到手术台上谈，那才真是盖了帽了。 于是众青年医生的愤怒，逐渐转化为好奇。 到底是多么有趣的手术，引得妹子们争相前往观看？ 张海洋则是想到了更深的层次，这是王室冬季会诊，又不是学术会议，哪里有手术可以做？ 说明，那个逼的身份，不一般。 他的脑海中，回忆起平日和同事闲扯时的一些传闻，陡然一拍脑门。 “那个逼是罗贤！” 众医恍然大悟，面面相觑后，他们做出了相同的行为。 组团去看罗贤的手术，至于相亲什么的，先放一边吧。 这让李姐十分的不理解，到底是什么，让这些成天嚷嚷着相亲、刚刚还在义愤填膺的臭男人，突然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于是李姐也跟着去，差点被围观人数给吓死。 原本用作术前实验性探查的开放式手术厅，此时塞满了人。 操作台上，摆着一个……疑似雌性的人型生物。 这次倒不是罗贤要演示什么惊天大术式，主要是解剖魔兽头领这件事情，过于生草，没有医生不想看。 飓风眼里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王都，大家也知道罗贤和查尔斯王子在里面捉住了一只魔兽头领。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大大方方地解剖，防止各大组织惦记。 同时，这也是一种分享的姿态。 参加冬季会诊里的医生里面，罗贤的资历太浅，不表现得友好一点，容易被针对。 罗贤倒是不怕针对，他只想少点麻烦。 954 是金子，在肛肠科也能发光 AX3-2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被这么多人类围观，还被他们探讨着自己的生理构造，简直不能再羞耻了。 她不由得开始思考，为什么枢纽女皇对罗贤如此中意。 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是个毫无情.趣的男人，她都说了，馋他身子，虽然这是枢纽女皇安排的、用于掩盖真实意图的说辞吧，但，正常的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不说怜香惜玉，起码给点面子啊！ 当众解剖，这算个什么事儿啊……AX3-2打定主意，如果，她是说如果，有机会回到「枢纽」，那一定得找女皇大人哭诉一番，请求加个鸡腿，她容易么她，她可是历史上第一只被当众解剖的高智能魔兽呀。 A小姐努力绷紧脸色，不把悲伤露出来，免得围观的医生们发出更加不堪入耳的讨论。 “小姑娘发育还蛮不错的。哎，你说魔兽平时也健身吗？” “大可不必兄弟，他们生活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四处撒欢，不需要健身的吧？你见过西北地区的放牛娃们健身吗？根本不需要！” 神他妈广袤的大草原！我们是魔兽，不是猩猩或者大灰狼呀！ AX3-2脑内吐槽，但是有苦说不出，只得眼泪往肚子里咽。 罗贤这波把医生们都给整乐了，成功融入了王室冬季会诊的团队。 这便是他的目的，会诊这种事，牵扯到病人的生命安全，在会诊里跟团队闹别扭，争吵是小事，若是产生矛盾把人给治坏了，那才叫完蛋。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冬季会诊诊疗组副组长，休·麦卡斯，就冷眼看着和医生们打成一片的罗贤，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害，手上有点花活儿的小孩而已，居然就混进了冬季会诊，也不知道赤红那个家伙怎么想的。” 麦卡斯也是皇亲国戚了，但他的话语权远不如带兵打仗的赤红王子，所以王子邀请罗贤来参加会诊，他也无权拒绝，只能作为副组长，给罗贤穿点小鞋而已。 至于组长，这种涉及到王公贵族的诊疗组，组长一般都由内科领域德高望重的老人担任，只负责OB和重要决策的拍板，会诊的具体事务，都不参与。 那还不是任由麦卡斯胡搞咯？ 所以，分配科室的时候，麦卡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罗医生是个全能型的青年才俊，涉及的领域之广，让我这个碌碌无为的中年人，自愧不如啊！” “过奖了。”罗贤淡淡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负责什么科室都可以，全凭您的安排。” 他有点迷惑，这家伙完全不认识，却一副阴阳怪气的嘴脸。 罗贤不懂自己怎么就得罪他了，不过，这种情况罗贤也算是熟悉，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无意之间就会动某人的蛋糕。 “罗医生还真是儒雅随和啊。那，你干脆去肛肠科好了，肛肠科比较缺人。” 旁边的医生听闻此言，纷纷表示不满：“副组长，让罗医生来我们魔法外科这边，岂不是更好？让患者们享受最纯正的罗氏魔术回路修复，不好吗？” 这是妥妥的职场霸凌啊，医生们不忍，要帮罗贤发声。 麦卡斯哼哼道：“今年的冬季会诊，涉及魔术回路的总共也没几台，你们人已经够多了。你们来之前可是向我保证，已经把罗氏方法练熟了，难道还非得让罗医生本尊出马不成？” 几位医生被麦卡斯怼得骑虎难下，只得偃旗息鼓，并对罗贤露出歉意的目光，目光里写满了爱莫能助。 就休曼王国国内而言，做魔法外科的，大都是罗贤的铁粉，他们之中有的甚至是常驻西大陆的军医，千里迢迢来一趟休曼平原，居然连一场罗贤的魔术回路修复都看不到，哭唧唧。 罗贤则无吊所谓，耸肩道：“服从安排。” 会诊按照科室的区别分配座位，肛肠科缩在角落里，用一个简陋的屏风遮住，几位年事已高的老医生百无聊赖无精打采地摆弄着手里的健身球，还有一位年轻医生在读不知道什么三流作家写的封面就很可疑的小说。 见罗贤来，他放下小说，安慰道：“罗医生消消气，麦卡斯嘛，他那人就这样，嫉贤妒能，但因为是王的亲戚，每年都当这个执行副组长。而且他做心脏方面的手术确实很扎实，王室也信任他，所以……” “能理解。”罗贤点点头。 在罗贤的世界观里，所谓冬季会诊的意义，在于研究王都环境下贵族病例的特殊性，而不是其他医生想的那样，通过给达官贵人治病获得好的人脉。 要啥好的人脉啊，凌菲儿还不够好吗？ 所以，即便来了肛肠科，罗贤依然认真对待，拿起小圆桌上的病历本，翻了一圈，道：“我们先把最难的这个解决了。” 老医生们抬起眼皮瞅了罗贤一下，毫无波澜，继续发呆。 王室的诸君都是要面子的，肛肠方面的问题，一般自己的私人医生团队就给解决了，能流落到冬季会诊上的，要么是乏善可陈的小问题，要么是诡异到令人发指的超级难题。 譬如查尔斯王子放屁极臭这个问题…… “喂，罗医生。”一位老家伙，停下手里的健身球，问道，“您不会想解决查尔斯王子的问题吧？” 罗贤点头。 那老医生哈哈大笑：“小子，查尔斯王子的案例，每年的冬季会诊都要讨论的，从来没能拿出什么靠谱的解决方案。” “是啊小伙子，说句公道话，查尔斯王子这么聪明一人，能为王室和联盟军做出那么多灵性的战术与战略决策，聪明到这个份儿上……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天命吧。” 言下之意便是，查尔斯王子臭屁，此乃天注定，我等凡人，不可干涉。 然而罗贤却对这个理论嗤之以鼻。 “天命？若是信了你们的邪，任何病症，都能在病人身上找到原因，然后说是天命。无非是懒惰和无能的借口罢了。” “你！”老医生老脸一红，差点把健身球砸在罗贤脸上，但，忍住了。 毕竟是罗贤啊，年少轻狂而已，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说白了他们和罗贤也没有仇，只是想劝他，别碰壁而已。 见大家不服气，罗贤开始举例论证：“凭什么聪明就要放屁臭？那我长得这么帅，你们看我付出什么代价了吗？” 众人竟无言以对。 955 本章不建议吃饭的时候看 瞅着罗贤理直气壮的样子，老医生们忽然就……释然了。 眼前的少年，干净而纯粹，可爱而帅，像极了他们最想在家族中看到的那种后辈，想到这儿，肛肠科老医生们心态就好了。 孩子嘛，都是这样的，偶尔说出点奇怪的话、做出些意气风发但可笑的事，也是很能理解的。 “你准备怎么处理查尔斯王子的问题？”一位问道。 “他的臭屁……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很难消除。”另一位医生拿出了自己的资料，“这是过去的会诊我们讨论出来的一些小结论，哈哈，你小子可能看不上，但姑且拿去，作为参考吧。” 罗贤眨眨眼睛，害，看来这些被会诊边缘化的老家伙，还蛮可爱的嘛。 不过，治病的事情，不是可爱就能解决问题的。 当一个人久卧病榻的时候，相比于可爱而治愈的萌妹子，他更希望冒出来一个可憎而致郁的阴沉老头子，只要老头子能治好他的病，个人属性什么的，并不怎么重要。 只见罗贤翻了翻资料，淡淡道：“你们之前的方向错了。” 方向……错了？ 老肛肠们面面相觑，你要说技艺不精、洞察力不够进而没有找到破解查尔斯王子放屁贼臭问题的关键，他们是信的，但你要说方向错了…… 难道说，他们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都喂给花猫土狗了？ “罗医生，说话要负责任呀，我知道你过去做过许多不可思议的手术，但这边……咱还是要摆事实讲道理。” “我知道。”罗贤点头，也拿出来一沓子资料，“有关查尔斯王子的问题，我早些时候拟定了一个方案，现在拿出来，让各位前辈过目。” 说着，站在白板前，一副娓娓道来的模样。 老肛肠们来了兴致，他们没想到，罗贤居然真的早有准备。 难道说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麦卡斯针对、贬谪到肛肠科的会诊小组，进而提前做了应对？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年轻人，也太恐怖如斯了…… 事实上罗贤只是念在和查尔斯这人颇有缘分，帮朋友多考虑了一下而已。 查尔斯的内分泌系统极为紊乱，毕竟他的大脑运算功能太强了，运算功能过强的东西，它就更容易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小bug，这个道理，大家买电脑的时候应该都明白了。 放屁贼臭，对于王国智囊这个级别的人而言，无疑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bug，放在百年前那个东大陆仿佛马上就要被魔兽推平的时代，别说放屁贼臭了，只要你能指挥战役获得胜利，你每天疯狂拉稀都没问题。 但是，时代变了。 上流社会对出丑的容忍度是很低的，而查尔斯的屁，无疑成为了许多国外高层口中的笑料。 这对于查尔斯而言，非常的不公平。 老子辛辛苦苦地指挥作战、指定战略计划、指导王国内阁出台政策，又当爹又当妈，结果因为生理缺陷，每天被明里暗里嘲笑…… 我太难了！ “让查尔斯王子不放屁，或者放统计学意义上没有味道的屁，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罗贤敲了敲白板上的内分泌路线图，道，“我们只能改变屁的味道。” 老肛肠们恍然大悟。 “是的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哎，果然啊，年纪大了，思想僵化……” “改变味道倒是容易，但如何精确地控制到底做出什么味道呢？总不能把查尔斯王子叫过来，挨个试吧……” 这些老家伙虽然从事的工作比较边缘，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是饭桶，事实上他们都有极高的专业水准，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有了罗贤的脑洞，讨论立刻活跃了起来，只有杨医生显得比较尴尬。 他不怎么习惯这种……嗯，有味道的会诊。 如果不听他们说话，光看这些老肛肠的表情，还以为他们在讨论下班后去哪家特色菜馆吃饭，实际上话题却是如何让查尔斯王子放出味道好闻的屁…… 也就罗贤这种奇葩，能够在毫无相关经验的前提下完美融入。 漫长的一个下午过去了，麦卡斯乐滋滋地巡视着会诊的现场。 这冬季会诊的第一天，成果最丰硕的，果然还是传统创收科室，心胸外科。 给两位王室的老人做了的搭桥和血管重建，收获了患者儿女由衷的感谢，以及丰厚的礼品。 只是，两台胸外手术，均由胸外学会主席阿斯特丽德主刀。 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一边做手术一边逼逼： “这个旁路凝聚法，是罗贤医生的原创，我只是拿来用一下，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们回头别忘了看罗贤的论文啊。” “罗医生说过，像这样的瓣膜形态，最好多用一个加强筋。” “罗医生最棒了……” 我呸呸呸！让大家回头去看论文也就罢了，我忍，罗医生最棒了是什么鬼？ 手术结束，阿斯特丽德还跑过来跟麦卡斯理论，为什么让罗贤去肛肠科？我不服。 “这是会诊组统一的调度安排。” “但是罗医生在其他科室，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呀。” 麦卡斯哑然失笑：“那罗贤又做内科又做外科的，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发多了，难不成让他这些都做？” “是啊，不然呢？” 麦卡斯生平最怕的，就是阿斯特丽德这种女人，她总能以平淡而确信的语气，说出让你瞠目结舌的恐怖结论。 “……我就是看罗医生全能啊，你看，肛肠科有几个多年会诊悬而未决的问题，交给如此全能的罗贤来解决，岂不美哉？” 虽然话这么说，但麦卡斯并未期待，罗贤能解决什么肛肠科悬案。 结果…… “麦卡斯副组长！好消息好消息，肛肠科那边出了今天最大的成果，罗贤牵头，把查尔斯的屁给解决啦！” 查尔斯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会场，来的很低调，估计是怕万一没治好，他自己丢面子不说，主要是丢了姥爷的面子，那可真是……不妙。 但现在，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他查尔斯，终于，再也不是放臭屁的讨厌鬼啦！ 956 查尔斯，真有你的！「加更辣」 会诊的第一天，就把资料里压箱底的病例解决掉，这是什么概念？ 麦卡斯常说，当年哥尔斯密冬季会诊一天三台心脏移植，我麦卡斯指点阿斯特丽德，一天搭两个桥，不成问题。 现在问题是，阿斯特丽德不听他的指挥，而罗贤，则无疑成了冬季会诊真正的主角。 医生们给王公贵族治病，图的是什么？ 有的人是图逼格，但更多的其实是瞄准了名气。 回头碰上患者质疑的时候，底气十足地说，我给那谁谁谁治过病，患者的质疑，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虽然，名人的身体构造未必比常人奇怪多少，但患者会觉得，那谁谁谁都找你治病了，说明你这水平肯定高啊。 现在，罗贤显然在这一条道路上，达到了巅峰。 查尔斯的臭屁，实在是太出名了，出名到了随便在王都街道上抓一个小孩，他都能流畅地背出来至少两篇与之有关的嘲讽性歌谣。 至于这个歌谣，它到底是谁散播的，到底蕴藏了什么恶毒的居心，就不得而知了，查尔斯懒得思考这个问题，这种问题思考到最后，无非就是王族的内斗，而查尔斯关心的，都是对外的问题。 这也是罗贤为查尔斯搞定恶疾的出发点所在。 查尔斯无疑是王室的英雄，也是联盟的英雄，他为联盟、为人族做出的贡献，一百个混吃等死玩宫斗的王宫贵族，都比不上。 让这样的英雄因为如此可笑的理由招致非议，实在是不太妥当。 “我堵不上那些好事者的嘴。”罗贤对查尔斯道，“所以，我只能用一个医生的方式，从你这边解决问题……之后这个药，你每天要吃两次了，最好是早餐和晚餐前吃，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你的胃口……” “没事。”查尔斯豪迈地摆摆手，“胃口什么的……我不缺。能解决放屁这个问题，姥爷你让我节食都没事……” 为了报答罗贤的恩情，查尔斯决定请他泡温泉。 冬季会诊的第一日着实有点累，主要是日程紧凑，罗贤搞定查尔斯的问题后，又被阿斯特丽德拉着连做了三台手术，即便使用了三相药剂，还是感到了些许的疲倦。 于是，便答应了查尔斯的邀请。 查尔斯一副邀功的样子，笑道：“姥爷，这个圣水温泉……完全不对外开放的。就连我们王室子弟，想要使用，也得向上面申请，打报告的。” “那你这次打报告了？” “没啊，我现在手里有两个名额，上次西哈特尔堡垒的战役答应了，父皇奖励的。” 查尔斯这话说得风情云淡，但罗贤能从他那微微下垂的眉脚看出来，提起那场战役，他的心绪是有波动的。 那场仗打得很难，死了不少人，查尔斯作为指挥，做每一个决策的时候，他的心情都是无比沉重的，国王看了也是心疼，才奖励他圣水温泉泡澡的机会。 但是现在，罗贤的帮助，极大程度地帮查尔斯改善了心情，所以根据能量守恒的原理，应该把这个机会让给罗贤…… “道理我都懂，但你为什么推荐我带可可去？” “哎呀！”查尔斯笑得脸上褶子都要跳起舞来了，“我这不是……给你们创造机会嘛。” “你别瞎搞啊。你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我肯定是带菲儿去的。” 疲惫的晚上，和老婆一起泡温泉，让老婆给按摩一圈，按完大头按小头，张开结界来一发……还有比这更爽的事情吗？ 罗贤已经迫不及待了好吧！ 瞅着罗贤这幅宠妻嘴脸，查尔斯“嘿嘿嘿”地怪笑三声，便神叨兮兮地走开了，搞得罗贤一头雾水。 等到傍晚回到住处去叫凌菲儿，罗贤才明白过来，这个逼到底在笑什么。 “抱歉，小贤……不能陪你去泡温泉了。”凌菲儿满脸歉意，“王室内阁今晚忽然召开军事整备会，作为9th-γ的长官，我必须得去……” “狗屎查尔斯……” “什么？” “没事。”罗贤调整了一下脸色，道，“那我也不去了……” “不行，圣水温泉很难得的，你必须去。”凌菲儿坚持道，“我以前去过一次，获得了三项神之庇护和一项祝福加成，小贤运气这么好，肯定能得到很多好处的……” 喂，你那是主角光环好吧，我顶多就是去搓个澡而已啊…… 罗贤腹诽着，道：“我运气好吗？” “是呀。”凌菲儿眨眨眼睛，“你能遇到我这么好的老婆，当然运气好了……哦对，为了防止你和可可之间发生点什么，今晚的军事整备会，我带上可可一起去。” 噢噢噢！查尔斯，想不到吧！凌菲儿居然有这一手！ 罗贤已经能想到可可那懵逼的表情和狗屎查尔斯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决定了，那我跟老杨去吧。”罗贤道，“来一波男人的温泉，泡完澡去撸个串，再找点手术做……” “撸串完了还做手术啊？”凌菲儿忍俊不禁，“夜宵手术吗？” “呃，算是吧……” 凌菲儿无奈地摇摇头，抱着罗贤亲了一口，叫上满脸不甘的可可，开开心心地去了。 然而，罗贤还是低估了查尔斯的催生执念。 圣水温泉的入口处，建设了一个高大恢弘的塔楼。 塔楼上戒备森严，每一位进入的客人都要接受严格的盘查。 今晚只有罗贤和老杨两个客人，这就更加扎眼。 老杨，可怜的老杨，被看门的壮汉，严格而坚定地拒之门外。 “对不起先生。”壮汉道，“查尔斯王子下了死命令，今晚接受圣水温泉沐浴的，是罗医生和一位女士。” 狗屎查尔斯，罗贤再次脑内吐槽，这就是王座智囊嘛，真有你的啊！ 杨医生则是暗暗苦笑，果然，咸鱼如我，根本就不配和罗贤一起泡澡…… 阴影里的樱田暮雨，则是暗自窃喜。 凌菲儿和可可开会去了，老杨被ban了，那这么说，陪贤哥哥泡温泉的，就是我…… “欸？罗医生？您怎么在这里？” 只见一位熟悉的、婀娜的、妖娆的、让无数女人自愧不如的身影，穿着浴袍踩着拖鞋，从塔楼里面走了出来。 樱田暮雨笑容忽然消失。 957 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到她的…… 近几日，姜一彦医生心神不宁，寝食难安，坐如针毡，浑身难受。 按理说，伯爵带来的威胁解除，甚至因为罗贤带来的弥散异能量塑化成型心脏支架项目，和平二附的胸外将迎来新一轮的发展。 当此时，姜一彦作为胸外的头牌，理应沉浸在手术的海洋中畅游才对，心情，应该是平静而愉悦的。 可是最近，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姜一彦的成长路线是比较扭曲的，进而她心中的执念也是根深蒂固的，她的三观很难被眼前的境况所改变。 比如对医学的追求，她立志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外科医生，可以不受别人的白眼，开心地活着。 比如对自己身体的厌恶，奢望着拥有一副高大威武的身躯，做真正的猛男。 但是，罗贤的出现，把她的一些执念给击碎了。 讲道理，对于罗贤而言，姜一彦是非常感激的，没有他的话，恐怕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伯爵的胯.下玩物。 但突然发现自己对罗贤心动，那就完全是另一种心情了…… 淦！所以老子为什么会对男人心动啊！ 难道说真应了那些人的话，我姜一彦，终究是要被男人○的货色？ 姜一彦心乱如麻，恰好这两天手术预约也不多，就，跑到圣水温泉来散心。 这个逼在王都的名气，一半来源于“可爱的男孩子”的身份，另一半那就肯定是她的实力了，和罗贤类似，姜一彦也是内外兼修的顶级选手，内科方面，在营养学、内分泌领域，有着独到的理解。 加上经常给大佬们做手术，从去年开始，姜一彦负责圣水温泉水质维护与调整，这是个非常复杂的工作，要保证圣水所含能量平衡的同时，还要滤除掉对人族有害的成分。 开玩笑，以前医学不发达的时候，跑温泉跑废的勇者，连起来可绕暮光圣地一圈。 维护圣水温泉无疑是个辛苦的工作，作为奖励，姜一彦每月可以泡一次。 却没想到，今日的散心之旅，却遇见了罗贤。 看门的壮汉见到姜一彦，精神恍惚了一下，随后想起查尔斯王子的吩咐： “这个罗医生啊……他妻管严啊，你晓得伐？我帮他搞到这个温泉票呢，就为了让他换换口味尝尝鲜，哎嘿嘿，你懂得……” 我懂的呀王子殿下！原来罗贤尝鲜尝到小姜头上来了哇！ 完全曲解意图的看门猛汉，突然露出大灰狼遇见小红帽般的笑容：“啊呀，罗医生，这感情好……那您就跟姜医生一起泡吧，放心，我给你保密……” “啊？”罗贤和姜一彦同时表示疑惑。 姜一彦脸红了一下，扭捏道：“我……我是自己来的……” “哎呀，姜医生！你就把你的名额先留着嘛，今天你和罗医生一起，你那个名额我给你留着。” 说完，猛汉拿出了登记簿，花里胡哨快刀斩乱麻一通操作，然后把一脸懵逼的罗贤和姜一彦推了进去，同时，朝着外面风中凌乱的杨医生眨了眨眼。 查尔斯王子我做得对吗？ 于是，莫名其妙的，与杨医生的男人温泉，变成了与伪伪娘的…… “罗医生……”姜一彦的声音弱弱的，“前一阵子的事情……谢谢你了。” “没事。我也从中获益，所以，也不是单纯的好心人行为。” 见罗贤神色还算镇定，姜一彦偷偷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这么说，他是单纯把我当做男人的，害，那我胡思乱想啥呢，姜一彦啊姜一彦，你对罗医生只是钦佩，别想那么多好嘛…… 于是她绽开笑颜：“那么，我们一起在温泉里好好放松一下吧。” 如释重负的笑容，直击罗贤的心脏。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这可是真妹子啊，而且是妹子而不自知的那种，真要一起泡温泉，罗贤不知道自己压不压得住枪。 拒绝的话，也没什么正当理由，总不能告诉姜一彦，你其实是个女人吧？ 如此逆转三观的信息，罗贤可不敢轻易告诉她。 所以，也只好答应一起泡温泉，然后在更衣室里踌躇。 也不知道杨医生在外面吹风凉不凉快，算了，也不是罗贤执意要坑他，谁知道姜一彦居然负责圣水温泉的维护工作呢，不然罗贤打死也不来。 一只伪伪娘，她的身边注定环绕着各种各样的麻烦，罗贤向来对这些无妄之灾敬而远之。 “看她那么平，估计视觉效果也就那样，压枪，稳的。”更衣室里，罗贤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又给自己灌了一瓶静心草汁，稳定情绪。 做好了思想和身体的双重准备，又久经凌菲儿、暮雨这些顶级美女的阵仗，罗贤坚信，他一定能……嘶…… 同样的，姜一彦也在更衣室里做了一番思想挣扎，她觉得自己就是矫情了，不行，要像真男人一样和罗贤相处！ 于是她连毛巾都没围——开玩笑，猛男泡温泉都是穿一条内.裤就出去了——就闭着眼睛跑了出去，跑到罗贤面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然而，在罗贤的眼中，姜一彦的胸前居然并非平常看到的一马平川，而是……堪比暮雨华恋这对罗家沟柰子双雄的巨大山峰！ 什么情况啊？ 是姜一彦穿的衣服有特殊功能，还是我瞎了？ 罗贤盯着姜一彦的身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目光让姜一彦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掉了下来，她下意识地缩紧身子护住胸前，却又觉得太娘，于是，又骄傲地抬头挺胸。 而这个动作在罗贤的眼中，杀伤力就太大了。 冷静，让我想想为什么……平时也没人提姜一彦的身材啊，难道说，只有像我这样的聪明人，才能看到她的⊙⊙吗…… “罗医生，我们走吧。”姜一彦主动往温泉的方向走，余光瞥见罗贤的下身，陡然看到了某些……罪恶的东西。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原来，罗医生也对她，有那方面的兴趣…… 与此同时，王室内阁，参加整备会的各位军方大佬，正在激烈地争吵。 争吵的焦点，在于王国是否该配合人总参下一步的军事行动计划。 958 国王 前线目前的状况很迷，倒不是吃紧，而是看起来是小优势，却屡屡发现魔兽的怪招，就好像……魔兽勾引联盟反攻一样。 以赤红王子为代表的激进派的观点是，这是魔兽的空城计，其实他们那些花招造不成什么真正的损失，魔兽要真那么厉害，咋不直接把暮光圣地吃下呢？ 所谓逼近暮光圣地边缘三百公里，无非是虚晃一枪罢了，其实根本没有进攻能力，要知道暮光圣地保存着血族千百年来传承的丰富资源，吃下这里，魔兽将获得一个极好的、进攻联盟的桥头堡。 既然没打，就意味着只是吓唬性质的骚扰。 从战术千层饼的角度来看，魔兽在第二层，而他赤红将军在第五层。 以凌菲儿为代表的机制派认为，魔兽近一年来变得无比狡猾，这波肯定是预判了我们的预判，只有跟我凌菲儿一起站在第十层避免贸然进攻，才能笑到最后。 国王听他们逼逼了半天，稳坐钓鱼台，笑而不语。 当代国王，休·津吉斯，向来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为老不尊的货色，在他开口之前，众人均保持着比较克制的讨论，真正的杀手锏式论据，其实都藏着掖着呢。 休曼平原恶劣的环境，被当年联盟军发掘出的古代遗迹群改造得焕然一新，同时，这里也成为全大陆最安全的区域，没有之一。 王城里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古代机关，五步一小关，十步一大关，毫不夸张地说，在这种地方对王族的人动手，别说凌菲儿了，那几位能级9的英杰来了都得死无全尸。 而掌控着这些大杀器的人，依托休曼平原统治着这个国家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善茬——尽管，这家伙接近二百万字了才出场。 “停一停。”国王陛下打了个手势，下面忠臣立刻停止了争论。 津吉斯摸了摸鼻子，口齿清晰道：“你们各有各的理由，我想问的是……假如说啊，我们跟着联盟出兵了，拿下了修斯兰特地区，我们会得到什么好处？” “崭新的地盘，意味着人口和市场的流动。”查尔斯王子答道。 “很好，不愧是你。”津吉斯指了指自己的大聪明儿子，笑道，“满脑子都是资本增殖那一套。我们打魔兽，为的是夺回我们失去的地盘，夺回我们祖先生活的地方，而不是为了扩张、为了赚钱！” “你们也许已经忘记了，人族……原本便应该在西大陆那片肥沃的土地上自由自在地生活，我们是被逼无奈，才来到这鸟不拉屎的休曼平原！” “现在倒好，提起反攻……第一个想起的，居然是人口和市场的流动！”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王的一番话，掷地有声，把臣子们都给喷蒙圈了。 尤其是查尔斯王子，张了张嘴想反驳点什么，还是算了，毕竟是爹，儿子在爹面前，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谦卑。 这谦卑让津吉斯极其满意，于是他问：“那么，反对跟随人总参进攻的人，理由是什么？” “现在不是进攻的好时候。”凌菲儿道，“魔兽显然在经历一个剧烈变化的时期，现在进攻容易被打信息差……” “呵呵。”津吉斯冷笑，不过，对凌菲儿倒是温和了许多，毕竟这孩子命苦，又很开瑞，反正老国王看着凌菲儿比自己的儿子女儿们顺眼多了，“凌大小姐，你说的对，不过太局限于作战本身了。近年来王国的地方负债很高，国内的建设尚处在扩张期，哪里有闲工夫去管新得到的土地？现在跟着进攻，无非是出力不讨好，便宜了精灵和血族们罢辽。妥妥的打工仔行为，帮别人开辟新兴市场的活儿，咱才不干。” “哎？父王，您刚才不还说，不要考虑人口市场什么的……”查尔斯弱弱道。 津吉斯眉毛抽搐，瞪眼，声如洪钟：“我让你说话了吗？憋逼逼！” 查尔斯当时就委屈了，讲道理，要是父王对他的态度，能有对凌菲儿的态度一半和蔼，他深夜抑郁的次数，至少能减少一半。 众臣观赏国王秀完了下限，心中大概有数了——津吉斯是不赞成现在反攻的，至少，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不合适。 赤红王子道：“可是，如若现在不动手……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吧，等到联盟真正团结的那一天也不是不行。”津吉斯打了个哈欠，有点麻麻赖赖的感觉了。 他不喜欢开会，不喜欢这些利弊权衡的大决策，很可能决策来决策去，发现毫无卵用，写出来一大堆计划啊报告啊什么的，画风就跟营销号差不多——说了一大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查尔斯负责的那个他和可可生个娃暴打枢纽女皇的计划……对了！ 今天可可怎么站凌菲儿旁边呢？查尔斯搞了这么久，还没得手？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国王朝着查尔斯招手。 “爸，我现在不臭了qwq”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怎么这么多批话？” 然后，俩人跑到大殿的屏风后面说父子悄悄话去了。 众臣想笑，但是忍住了，他们是专业的，主要是逗.逼这个属性它会遗传，国王和查尔斯在朝堂上向来是相声组合一般的存在，如果每次见到笑点都笑，你还想不想在内阁混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内阁的老哥们还是蛮辛苦的。 等爷俩再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上，挂上了同款奸笑。 “哎呀！出兵也不是不行，但我们人族吧，弱，对吧，帝国经常跟我们讲，我们的军备水平落后他们三十年，血族就更过分了，说是倾巢出动三小时就能覆灭休曼平原……可可女士，你们血族是有这个说法，对吧？” 可可心道这老头好无聊啊，怎么这种民间地摊文学的结论都信，只得翻了个白眼：“反正我没说过。” “那你没说过……那反正，你们血族也比我们人族厉害。”津吉斯一副老小孩耍赖皮的嘴脸，“所以我们这次，只负责侧翼战场。可可女士你说吼不吼啊？” 可可撇嘴，其实这个结果，和她来之前，血族皇室发来的信中的预测，差不多。 上一轮进攻中，人族确实出了很多力，凌菲儿都折损了。 这次肯定不能再让人族主攻了，多半得让鸡贼的精灵们出血…… “但是。” 津吉斯话锋一转：“即便是侧翼战场，比较清闲，咱们还是得重视啊……主将呢，我还是推荐凌菲儿去。” 凌菲儿：？ 国王则是和他的聪明儿子相视一笑。 ------ ps：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有加更。 959 你给我翻译一下什么叫惊喜「加更」 “那什么，对吧，这其实是个闲差，凌菲儿你去了也不累，正好也是对你前两年过度劳累的弥补……” 津吉斯国王用力地向凌菲儿解释着此次当主将带兵出征的种种好处，然而，只换来了凌菲儿的微微一笑。 “我，不想去。” “你不想去你也得给个理由啊！”国王不为所动，步步紧逼。 “理由？”凌菲儿理直气壮，“我要留在王国境内，陪老公。” 这理由简直太他妈正当了，也就凌菲儿这个人能如此坦然地说出来。 在联盟军做事的，多多少少顾不上家庭，有些老哥长期跟老婆两地分居，绿帽子都不知道戴了多少顶了，甚至于联盟军的文艺氛围都养成了人均纯爱战神、牛肉人必须死的局面。 为啥，还不是和家人聚少离多嘛。 此举当然遭到了大臣们强烈的反对，纷纷拿出了“大局为重”“来都来了”“为了孩子”等经典劝说语录…… “若是真的为了孩子，我应该留在国内才对。”凌菲儿舌战群儒道，“如果不和小贤在一起，我们哪儿来的孩子？” 大姐你和小贤成天粘着，他和可可哪儿来的孩子啊！ 瞅着众人都不太乐意，凌菲儿也有些心软，她总归是善良的女孩子，知道什么时候该她出力。 陪着罗贤的这段时间，她动用了很多特权，为了罗贤的安全，9th小队说到就到，如此级别的资源优待，当然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而是因为她能够在对魔兽的战争中起到关键的作用。 于是，她松口道：“去可以，但我不能第一批去。我得在冷泉港，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 要说，凌菲儿也是跟着凌肃学坏了，她寻思着趁着去之前的时间，怀上小贤的孩子，等上了前线做个产检，光速回来休产假，岂不是美滋滋？ 女武神谈恋爱还没谈够呢，哪有什么心思去打仗啊。 查尔斯嗅到了不好的味道，他是多么精明的人啊，怎么想不到凌菲儿打的是什么主意，连忙道：“作为主将，晚去总还是不好的……其实还有另一个方案，让罗贤跟着你一起上前……” 王子殿下话说到一半卡住了，因为，凌菲儿阴寒的目光，已经将他牢牢锁定，仿佛他再多说一个字，女武神腰间的佩剑，就会把他的蛋蛋戳烂一样。 “休想把他带上前线。”凌菲儿环视四周，用平静却令人胆寒的声音道，“在座的各位，都不是目光短浅的鼠辈，没有人会不知道罗贤的价值。” “若是他在前线出了问题，谁能为这个损失而负责？” 众人心道，龟龟，先不说医学界的损失，估计您女武神就得先发疯，还不得大闹王都，把查尔斯给剁了啊。 查尔斯连忙安抚道：“哪儿能呢，只要不是罗医生自己要求，我们谁也没资格让他上前线……算了算了，先不提这个，总之，凌大小姐您当主将这个事儿，总归是有回旋的余地对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凌菲儿也只能给王子一个面子。 反攻修斯兰特，真要让别人带兵，凌菲儿可能还不放心。 就是时间上太赶了，她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是罗贤事业的上升期，若是她不在罗贤的身边，会有怎样的影响？ 没有她在身边，罗贤晚上渴了饿了需要人伺候了怎么办呢？ 照顾了这么久，真要让凌菲儿放手，她也是舍不得。 至于带罗贤上前线…… 对于这样一位新崛起的医生而言，待在安稳的后方才是最佳选择，上前线是对他不公平，况且刀剑无眼，谁知道会碰上什么样的危险呢？ 凌菲儿不想冒险。 “哈哈，气氛别这么严肃嘛，给大家来点轻松的……” 见事情陷入僵局，津吉斯国王就出来搞气氛，拉出一组巨大的光幕，得意洋洋地宣布道：“我们王都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治安……这是由古代阵地结合现代魔法工程技术综合而成的全天候监控系统，能够覆盖王都的重要建筑和主要街道……你看，这个启悦大街上卖糖葫芦的老头子，每一根鼻毛都分毫毕现，6不6？” 津吉斯国王是个颇有想法的仁君，起码他在位期间，休曼平原人民的生活水平是切实有提高的，内阁的气氛也被他这个逗逼搞得蛮活跃。 凌菲儿望着街道上的和平安宁，心想，这个逼坚持让我出去带兵，恐怕也有着不憋坏水的理由，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想不通。 想不通的凌菲儿，随意看看，结果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一块光幕上，赫然出现了杨医生的景象。 那是圣水温泉附近的一家兽耳娘咖啡厅，凌菲儿还特地嘱咐过罗贤，泡完温泉不要去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没想到，却看到了单枪匹马的杨医生。 瞅着老杨和猫娘玩得不亦乐乎，凌菲儿陷入了沉思。 煞笔杨天成没进温泉，那么，和罗贤一起泡温泉的，到底是谁？ 查尔斯注意到了凌菲儿的目光，连忙示意父王把那块画面给切掉，然而，为时已晚。 只见凌菲儿露出瘆人的微笑，道：“国王陛下，请宽恕在下失陪，有一些个人的事情需要处理……” 津吉斯也只好同意，等凌菲儿走了，赶紧给温泉看大门的老哥发通讯。 “放机灵点，尽量别在圣水温泉里弄出命案来，嘶……这个罗贤，玩得还真是花啊。” 津吉斯是服了，可可的事情还没搞明白，居然由出现了神秘的温泉伴侣，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呢。 “放心吧父王，罗贤可不是油盐不进的主，我有十足的把握，帮助可可小姐追到他。”查尔斯自信满满道。 “哈？”可可在旁边听得一脸懵圈，“谁要追他了，你们这些劣质食物能不能少加点戏？” “啊？你不想啊？”查尔斯贱笑道，“您和罗贤的结合，这可是我们整个休曼王室乐于看到的呢……可可小姐，您心里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可你不能破坏我们王室的感情啊。” 还是查尔斯会说话，三两句直接上升到了外交高度。 这个台阶，可可喜欢。 不过她有些迷惑：“你们……为什么？” “你不知道啊？罗贤没跟你说？” 可可摇头。 “害。”津吉斯过往招招手，“可可小姐，你过来，这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 960 温泉一怒…… 在津吉斯和查尔斯父子忽悠可可的时候，凌菲儿已经提着剑，来到了兽耳娘咖啡厅，把正在玩猫娘的杨医生吓得差点把咖啡泼在猫娘脸上。 他脸上那急促而勉强的笑，是他的保护色。 “啊哈哈哈，老板您怎么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板啊？”凌菲儿翻了个白眼，“怎么回事？” “老板，我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猪油蒙了心啊！您知道的，平时我都是顾家好男人，兜里的零花钱从来不超过五十卢比……” 瞅着杨医生满嘴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凌菲儿哭笑不得：“我是问你为什么没有和小贤在一起？” “啊你问这个。”杨医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您要追求我跑到这种地方来消费的事情。” “你来这种地方消费是图什么？你平时不是经常和小贤一起去亚人街区出诊吗，兽耳娘没看够？”凌菲儿冷不丁道。 杨医生叹息道：“贤哥魅力太大，跟贤哥一起去，都没人正眼瞧我。” “哦，所以平时的兽耳娘都跟小贤热乎着呢，是这个意思对吧？” 您这真是企业级理解啊！您要我怎么回答？ 杨医生连忙转移话题：“老板，是这样，我都跟贤哥走到温泉门口了，您猜怎么着？那温泉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壮汉，强行拆散了我和贤哥！对，就那个姜医生，姜一彦……你还记得吧？” 凌菲儿眼神骤然犀利：“也就是说，小贤正在和那小伪娘一起泡温泉？”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他们一起进去的。”杨医生解释完毕，道，“老板，这个……今天的事情，请千万不要告诉知予……” “你在命令我？” “啊不，啊不不不，我哪里有这熊心豹子胆啊。” “那你在威胁我？” 杨医生那张老脸都要皱成苦瓜了，凌菲儿噗嗤一笑，这才让他反应过来，逗他玩呢。 凌菲儿如此宽宏大量之人，怎么可能去跟杨医生的老婆检举他，这事情稍微想想，画风就不太对。 那么压力就全在贤哥那边了。 此时罗贤压力的确很大，姜一彦似乎真的对自己的女儿身一无所知，虽然有些扭捏，但姑且还算顺畅地跟罗贤一起跳进了圣水温泉。 圣水温泉一定要用跳的，不能先屁股坐下来脚丫子探进去然后慢慢滑入，因为圣水温泉它本身有点抵抗情绪，如果你不激烈一点，它就会反抗。 薄暮冥冥，温泉周围亮起了魔法灯，萤火虫在温泉周围的香草间盘旋，虫鸣阵阵，热气氤氲，水花四溅之间，姜一彦胸前的⊙⊙随着跳入温泉的动作摇摆，看得罗贤一阵头疼脑热。 这也太草了吧！为什么人会对自己的奈奈熟视无睹呢？ 罗贤笃信，姜一彦一定是中了什么奇妙的诅咒，诅咒这种东西，即便是在魔法系体系之内的，也很难被认出来，毕竟诅咒的形态千奇百怪，一位穷经皓首用尽一生研究诅咒的大法师，也未必能通晓所有的诅咒。 更何况时代在进步，崭新的魔法层出不穷，更逞论大家伙儿从古代遗迹里发觉出来的变态玩意儿。 放下“姜一彦为什么无视自己的奈奈”这个究极哲学问题不谈，现在罗贤的情况就有点糟糕，姜一彦就坐在自己的身边，露出大又白的北半球，粉嫩的俏脸微红，眼神略有些躲闪，可身子却越靠越近。 说点什么啊大哥……不对，大姐！您平时不是一找我就是满嘴学术吗，怎么突然就熄火了呢？ “咳咳……” 罗贤清清嗓子，刚想就异能量心脏搭桥的问题展开一番鞭辟入里的交流，姜一彦忽然道：“罗医生……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的身体看？” “……没有。” “不用掩饰哦，我虽然讨厌那些男人，但是……并不讨厌你哦。” 只见姜一彦忽然挽住罗贤的胳膊，眼眸里满是娇羞的湿润，小声而认真地说道：“罗医生，是您帮我脱离了伯爵的魔爪，所以……如果、如果你喜欢的话，人家的身体，您尽可以……随便享用。” 说完话，姜一彦仿佛失掉了全身的力气，瘫软下来，重量压在罗贤的身上，让他差点栽倒在温泉里。 还没进水的时候，小姜看到罗贤的生理反应，她还能不懂吗？ 别说脱了衣服，穿着衣服的时候，对她那绝美容颜起反应的男人，也是多如牛毛。 她盘算了一下，如果是罗贤的话，反而……并不讨厌。 伯爵闹出的这些事情，让姜一彦明白了很多，诚然，她是和平二附的胸外扛把子，阿斯特丽德都要退让三舍的外科大手子，但她过于弱小，且单打独斗，有钱有势有拳头的臭男人，想要拿捏她，不要太轻松。 但罗贤不一样。 敢拿捏罗贤的人，不是被凌菲儿打得卧病在床，就是被可可的产业集群打得全家破产，反正就很难受。 如果，如果依附于罗贤的话，以后是不是就没人欺负自己了？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骚扰和白眼，姜一彦累了，复杂的情绪涌出，在这温泉里化作浓情蜜意。 反正……也没人把我当男人，不如就做罗贤的“女人”好了。 姜一彦心意已决，她欺身而上，摁住罗贤的肩膀，在对方惊悚的眼神中，喃喃道：“罗医生，您就诚实一点嘛，喜欢我的身子……就用嘛，我不在意的。” 说着，大胆地吻在了罗贤的脖子上。 罗贤见过她清冷的样子，见过她屈辱不甘的样子，偶尔也会见她笑，但是，可从未见过她如此疯狂的样子。 况且，姜一彦目前的自我认知还是男人，这说明…… 罗贤把她给掰弯了？ 不对，这是伪弯……啊，好乱，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好在罗贤很快就不用思考了，因为，在温泉看门猛汉“哎哎等等别冲动啊亲”的哀嚎下，凌菲儿，提着剑冲了进来。 恰好，看到了姜一彦在罗贤的脖子上热吻的一幕。 一时间凌菲儿怒意上涌，剧烈的能量波动吓得圣水温泉一个哆嗦，顿时温泉变喷泉。 把罗贤喷上了天。 961 破釜沉舟姜一彦 罗贤回想起许多年前，还没穿越的时候，去四姑妈家做客。 四姑妈是当地有名的合法商人，妥妥的成功人士，那别墅端的是富丽堂皇，不管是高尚的艺术品还是好吃的进口大.香.肠，都是罗贤平日里所不能触碰的美好，但给予罗贤最深震撼与印象的，却是四姑妈家厕所里的…… 不是奥利给，而是那好用到爆炸的智能马桶。 所谓智能马桶，冠以“智能”二字，多半是名不副实的，它既不涉及机器视觉，也不涉及自然语言处理，更是与路径规划毫不相干，总而言之，在罗贤穿越的那个时代可能与产业化沾边的人工智能领域，都跟智能马桶没什么关系。 但是，智能马桶的冲水功能，却令罗贤记忆犹新。 当那温暖而强劲的水流，冲击罗贤那含.苞.待.放的雏.菊，那一瞬间带来的爆炸式的感受，仿佛第一次蘸芥末食用海陆双拼寿司大卷一样，令罗贤不由得发出了盆地鼹鼠般的叫声。 当然了，彼时，罗贤尚且不知道盆地鼹鼠怎么叫，但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发出的，确实是那种声音。 让我们把目光聚焦在被圣水温泉冲上天的罗贤。 也不知道这圣水温泉是哪位大能设计的，它居然还有喷泉的形态，而且那喷泉极为刁钻，一股大水柱让罗贤上天的同时，分裂出许多的小水柱，全方位无死角地冲击着罗贤的……咳咳。 讲道理，罗贤的取向，坚定而正常，不然也不会每晚跟凌菲儿啪得不亦乐乎，但问题在于，智能马桶……呸，这个圣水温泉喷涌模式，它真的很爽啊！ 有点像按摩的手法，却比按摩更加活跃，可能这就是异世界的水疗？ 总之，瞅着罗贤在天上发出皮卡皮卡的叫声，凌菲儿有点懵，又看着被喷泉冲出来、冲到自己脚旁的姜一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啥。 那就微笑吧，只要微笑就好了。 “……凌大小姐，晚上好。”姜一彦弱弱地打招呼，满脸的虚弱气息。 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看门猛汉今天没吃饭吗？怎么会让凌菲儿给强闯进来了的？ 不对，以凌菲儿的实力，强闯进来理所应当，问题是，猛汉为什么没有启用温泉的古代工事防御措施…… 猛汉站得老远边缘OB，密切观察着凌菲儿的情绪变化。 他接到了查尔斯王子的命令，当时就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开启防御工事，不然凌菲儿肯定以为他和姜医生是一伙儿的。 虽然他和负责维护温泉的姜医生关系是不错吧，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夫妻本是同林……呸，不是这句。 雪崩之下，每一片雪花都在勇闯天涯。 凌菲儿生气，那无疑是雪崩级别的灾难，他作为温泉的管理人、最容易死于不明AOE的那一片雪花，自然要和主犯姜一彦撇清关系。 “姜医生，怎么回事？”猛汉大声逼逼，正气凛然，“我明明让罗贤自己进来泡澡，你怎么也跟进来了？” “啊？”姜一彦愤怒了，“喂，你这人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强行把那……那个咸鱼医生给赶走的？” “我赶走的？呵，血口喷人！” 凌菲儿捂着脑门：“你们先别吵了，这个温泉怎么办？” 俩人这才望过去，赫然发现，圣水温泉周围骤然升起了淡绿色的古代护盾，蜂窝状的纹路闪闪发光，低沉的嗡鸣昭示了它的不好惹。 “这是……”猛汉的眼睛闪闪发光，普丑的面庞连连颤抖，“罗医生触发了圣水温泉的最高级祝福！” 与其说是罗贤触发的，不如说是凌菲儿把它给吓得。 寄居在圣水温泉里的神灵残魂，能够穿过重重阻碍，看到来访客人们的灵魂强度，从而判断他们到底是什么角色。 强度高的，即便暂时实力不行，也一定会成长为狠角色，这在神界叫做命运，在相亲市场上叫做潜力和上进心； 而像罗贤和凌菲儿这样闪闪发光的，那必然是会改变大陆的角色！ 这两人的捉.奸现场，不仅容易殃及池鱼，还容易殃及池子本身，于是圣水温泉一个激灵，决定给罗贤一点好果子吃，来平息凌菲儿的怒火。 果然，凌菲儿眉头舒展了一些，嫌弃地看着姜一彦：“哼……看在结果不错的份儿上，饶你一命。但是，活罪难逃！” 姜一彦：？？？ 合着你原本已经准备宰了我咯？ 还有王法吗？！ 她樱唇蠕动了几下，服软地轻喃道：“感谢女武神不杀之恩。” 凌菲儿是生气啊，看看这姜一彦，平的跟个男人……不对，这就是男人啊！ 虽然脸蛋和除了熊熊以外的身材非常的具有欺骗性，但确实是个男人啊！ 难得的圣水温泉之旅，罗贤怎么就能容忍跟一个小伪娘在一起了呢，更何况还亲上了？ “恶心，太恶心了。”凌菲儿嘟哝道，意难平，“姜医生，我想听你解释一下，你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对我老公下手……” “我……”姜一彦手足无措了，其实他经常被各路涩男人的太太怒斥为勾引她们老公的小碧池，但，那些时候她确实是啥都没干。 现在她是真的干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就发挥她作为顶级医学家的脑洞。 她的脑海中一阵电光一闪而过。 据说女武神虽然残暴，但其实也是跟几个女人共享罗贤，如果是女人的话，便能逃过凌菲儿口中的“活罪”…… 于是她抬起头，坚毅的眼神，轻启朱唇，轻轻道：“女武神有所不知，其实人家……其实人家，是女孩子呢。” 哈？ 凌菲儿是真的迷了，她下意识地目光下移，居然看到了圣光！ 见鬼了，从外面的轮廓来看，这家伙明明穿了内.裤，为什么展现出来却是圣光……不对，没穿的也不会有圣光啊…… 见凌菲儿迷惑，姜一彦继续鬼扯：“我呢，因为家里的一些特殊情况，从小被当做男孩子养，家里也要求我做男孩子……一直以来，我也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压制着自己作为女生的生理需求，可是，可是罗医生真的太优秀了，对不起，我动心了……” 鬼扯中的俩人没有意识到，温泉已经喷完了，罗贤揉着屁股从里面走出来，恰好听见了姜一彦的自白。 ? 发生了什么？ 我这是穿越平行世界了吗？ 962 事业？哪有老婆重要 “没错，就是这样！” 姜一彦圈着胳膊，扬着好看的下巴，鼓起勇气，直视着凌菲儿。 她过去没怎么在这种场合鼓起过勇气，因此，便显得有些用力过猛。 “你还理直气壮了？”凌菲儿给气得怒极反笑，“咋地，因为你这悲惨的过去和奇怪的迷之性别，我就得让着你，就得看着你亲我老公还得给你叫好鼓掌是吧？凑不要脸！” 凌菲儿喷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常年在前线砍人所积累的威压，哪里是一个医生能比的，顿时姜一彦瑟瑟发抖起来。 “女武神大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呀！”她苦笑道，“我是说，您不必因为我是个男人而觉得恶心……” “你是女人我也恶心！”凌菲儿怒吼，旋即转向罗贤，满脸的心痛，“小贤，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随便的男人了？” “不是，我那会儿一时间没注意……” “没注意？没注意让人家给亲上了？那改天再来个不注意，是不是得上床顺便整个孩子出来了？”凌菲儿气急败坏，都开始说胡话了，“这人○○这么小，是不是孩子缺奶喝了还得喝我的？” 罗贤无语了，先不说姜一彦的○○到底是大还是小，这有待于后续的严谨的学术验证和诅咒分析。 如此这般滑坡谬误式的训斥，简直让罗贤难以辩解。 好在这时候，看守温泉的猛汉发话了：“各位，请不要在这里进行这些家长里短的吵闹，会吓到圣水温泉的。若是影响了温泉的品质，在场的各位……可都难逃其咎哦。” 区区猛汉，当然没有胆量干涉凌菲儿的私事，真正的问题在于，这圣水温泉里确实不能瞎闹，只要别在这里出事儿，你凌菲儿不管是暴打小三还是家暴老公，问题都不大。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以王族的名誉担保。” 猛汉的态度很坚决，并没有露怯，凌菲儿盯着他看了半晌，他还是没有露怯，于是，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姜一彦在犹豫，罗贤道：“你先在这儿待着吧，我去安抚一下。” 说完，跟着凌菲儿也溜溜球了。 待到两人一走，猛汉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发出劫后余生的哀嚎：“哦，天呐，俺滴娘类，吓死了…… 要不是怕被怀疑，他哪里敢跟凌菲儿对视啊，而且凌菲儿临走之前，好像用嘴型朝着他说了一句什么…… 猛汉歪着脑袋，努力回想，终于想了出来—— 凌菲儿的口型赫然是四个字：还，没，完，呢。 坏了！ 猛汉一个激灵，咕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对姜一彦道：“姜医生，您帮我跟内阁请几天假，我要回老家躲几天……” “啊？躲什么？”姜一彦不明就里。 “躲凌菲儿啊！”猛汉面带焦急，“我之前会错了意，强行撮合你跟罗医生进来……哎，确实是我的失误，但王子殿下又不可能帮我说话，我也只好……走为上策！” 说罢，猛汉猛地冲向温泉后方的小木屋，那里藏着他的包裹，里面是跑用的生活物资和实用小工具，专为这种紧急状况制定。 没办法，在圣水温泉当差，太容易得罪人了，不做一手准备，那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 瞅着猛汉如此激烈的反应，姜一彦一瞬间有些恍惚。 如果说，连从犯都要跑路，那她这个主犯，将会遭受如何恐怖的待遇呢？ 罗贤倒是追出去了，但是凌菲儿跑的太快，他，追不上。 这就很气，你说罗贤榆木脑袋吧，但在凌菲儿这个恋爱脑的熏陶下，其实他是有成长的，而且，还成长了不少。 老婆生气的时候，应该追上去给个抱抱或者亲亲，这，他还是懂的。 物理上追不上的话，就另说了，只能说跟女武神谈恋爱是这样的，肉体的碾压，不仅体现在床上，还体现在这种尴尬的时候。 “既然追不上，那就想想怎么哄吧。”罗贤默默地喃喃自语。 其实罗贤没想跟姜一彦发生点什么，他是被姜一彦这一身离谱的设定给冲击到了，有点好奇，况且，要是害羞地跑出去，指不定让姜一彦怎么误会呢。 殊不知，罗贤的生理反应，就已经让姜一彦误会了。 罗贤想了想，今夜内阁开了战备会，外加查尔斯给出的信息，罗贤推断出，很快，就要打仗了，而且凌菲儿是大概率上前线的。 就休曼王国方面，能称得上顶尖战力的，8级巅峰实际上已经是准英杰的凌菲儿算一个，剩下的也就一个老年枪兵算前排，其他的不是魔法师就是异能者。 那，罗贤是肯定要跟凌菲儿一起去前线的。 若是放凌菲儿一个人去，罗贤会不放心，也会想念她，大概率是无法维持正常工作的。 于是，思维跳跃性极强的罗贤，跑到夜市，给凌菲儿挑了一件礼物。 从前他也不明白，凌菲儿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还会对礼物感兴趣，她不应该是要啥有啥的么。 后来罗贤才明白，她不是对东西本身感兴趣，是对他送的东西感兴趣。 当罗贤把礼物拿到凌菲儿面前的时候，她的脸上如意料之中地露出了欣喜，不过，马上就被冰冷的阴森代替。 “小贤，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不是一个野营用的睡袋能解决的。” “不是……我真对姜医生没兴趣。”罗贤道，“她先动的手，我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简单。” “哦。” “而且这个睡袋不是野营用的，是咱们去前线打野……” 凌菲儿的眼神忽然变了：“去前线？” “是啊，不是马上要打仗了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爆炸性的消息，凌菲儿突然抱住罗贤的肩膀：“是谁告诉你的？” “……这有点复杂，我得慢慢跟你讲。”罗贤挠头，“有这么夸张吗？” “那当然有啊。”凌菲儿急了，“是谁逼你要跟我上前线的？你别信他，走走走，到底是谁，我找他理论去……” 见凌菲儿要拉着他走，罗贤哭笑不得：“没人逼我，你要上前线，我还能在后方待着吗？” “那你的诊所怎么办？课题组怎么办？你的事业才刚起步呢，怎么办？” 面对凌菲儿的灵魂三问，罗贤倒是很云淡风轻，他说： “事业？哪有老婆重要。” 963 可恶的姥爷！ 罗贤这话其实说得欠考虑，他很少跟凌菲儿说这么肉麻的话。 一方面，他是真的害羞，另一方面，这种话说出口，一般凌菲儿就贼高兴，然后罗贤的腰子就要遭重了。 但他在凌菲儿的眼睛里看到了迟疑和畏惧。 是的，这两种情绪，在谈论起上前线这件事的时候，出现在了女武神的眼里，这本不该是属于她的情绪，因何而起呢？ 显然是因为他吧。 因为有了罗贤，凌菲儿不再孤身一人，她做任何决定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顾虑，你让她自己带兵上战场，那无所谓，但是多了一个罗贤，她就不免的纠结了起来。 于是，罗贤决定给她勇气。 “最近我得到了很多信息，有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总之，战局比较微妙，这我也懂，所以我们一起去西大陆吧。” “可是……” “没有可是。”罗贤抓着凌菲儿的手，用力地捏了捏，“听我的。”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瞬间就让凌菲儿的一切疑问都烟消云散。 罗贤很少跟凌菲儿用这种语气说话，一般来说，凌菲儿才是强势的那个，罗贤一般都是一脸蛋疼地就接受了，不管是当众秀恩爱，还是夫妻生活方面。 但在凌菲儿的心里，罗贤就是她的全部，如果罗贤坚持要做什么，她是决然不会反对的。 于是事情很快就商量好了，剩下的时间做什么，大家都懂。 不过凌菲儿附加了一个条件：今晚，不许吃凌肃给的补药，算是姜一彦这档子事儿的小惩罚。 于是罗贤痛并快乐着，并无比庆幸，这个上前线，来得是那么及时。 事到如今，罗贤已经有点不知该如何处理了，以查尔斯的执行力和决心而言，肯定会不择手段地催他和可可赶紧生个孩子，但他又不想生。 跟着凌菲儿跑到前线，无疑是极好的躲催生手段。 你查尔斯，有种把可可带到人族军队阵中来上我啊！ “菲儿，其实我挺想去西大陆看看的。” 事后，凌菲儿坐在床边给罗贤揉大腿的时候，罗贤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搞得凌菲儿一头雾水。 “何出此言？” “西大陆有广阔的天地，而且医疗资源长期缺乏，你要知道，任何名医想要获得生命女神的承认、获得有排名的王者段位，都需要前往西大陆历练……” “可你不是才钻石吗？” “……那，迟早的事儿啊，要是到时候卡段位了再去西大陆，显得多可疑啊，生命女神会伤心的。” 凌菲儿心道，这家伙还真是向来不惮以最深的恶意来揣测生命女神。 不过，怎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呢，总感觉小贤有什么理由急着去西大陆上前线一样……等等，莫非？ 罗贤过去经历过的某些女人，在西大陆？ 凌菲儿的眼神骤然犀利，嘴角却扯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那么，小贤，去了西大陆想研究什么呢？” 她想知道，罗贤这到底是编出来的借口，还是真心实意。 没想到，说起这个罗贤就来劲儿了，从魔兽基因组测序一直讲到魔兽聚落植物生态研究，听得凌菲儿都……犯困了。 这下她信了，罗贤是真的喜欢和她一起去西大陆打架，顿时凌菲儿的心里就甜丝丝的，一个激动，就把通讯发到了9th总部，宣称现在、随时，都可以去西大陆前线侧翼报道了。 而且必须是侧翼，这次凌菲儿可不想顶正面了，主攻了一年也该换个人，再说了，不在侧翼怎么摸鱼？不摸鱼，怎么陪小贤玩？ 9th总部接了通讯，欣喜若狂。 他们万万没想到，休曼王室那边内阁会议还没开完呢，凌菲儿自己先做出了决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趁着凌菲儿意向坚决还没反悔，先把人给安排了。 于是，三天后，查尔斯还沉浸在如何让可可在王都就把罗贤给办了的计划中时，凌菲儿忽然拜访了王室。 “陛下，我决定率领9th-γ兵团部分小队，前往西大陆前线侧翼待命。” 饶是国王陛下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也被凌菲儿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闪了腰。 喂，你前几天不是还嚷嚷着现在进攻属实不妥吗？怎么变脸这么快呢？ 查尔斯更是气急败坏：“凌将军，三思啊！您要为9th队员们的生命负责啊！您自己之前都说了，现在前线的情况不明朗，您不能带头送……” “谁说我带头送了？”凌菲儿笑道，“我仔细想过了，我人在前线，才能更好地控制战局的走向，万一他们上头无脑进攻，我还能拦一下，你们说是不是？而且，我带着9th的队伍游走，如果咱们人族的部队遭遇了危险，还能救一手，岂不美哉？” 津吉斯国王大腿一拍：“有道理啊！” “没道理啊爸爸！”查尔斯急了，“凌菲儿，你这个……擅自举动，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是在暗示我谋反吗，查尔斯王子？”凌菲儿冷声道。 “不是，我……哎呦，你这叫我怎么说呐……” 查尔斯是真的服了，他大爷的，这波灵性决策，根本就不是凌菲儿的风格，肯定是罗贤，为了逃避生娃，硬生生地搞出这么一波……可恶啊，我的姥爷为什么这么腹黑？ 事发突然，查尔斯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可可一脸阴沉地找上了门。 “怎么回事？说好的帮我追他，怎么突然就要去前线了呢？” “这……我也不懂啊，可可大人，您再等等，让我缓缓，我着手制定一下对策……” “呵，对策？”可可笑了，无奈地摇头，“亏你还是王室智囊，还口出狂言说保证一个月内搞定罗贤，真是名不副实。” 查尔斯百口莫辩，他怎么也想不通，罗贤怎么就舍得现在上前线了呢。 想想看，任何一个有追求的医生，恐怕都是抗拒往西大陆跑的，不说别的，在社会治安和物质享受方面，前线的体验就完全称得上是艰苦朴素，正常医生根本受不了。 行吧，反正罗贤也不是什么正常医生…… 事已至此，查尔斯也只得改变计划，琢磨琢磨怎么在凌菲儿的部队里把可可送上罗贤的床……嘶，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964 轩然大波 罗贤要跟着凌菲儿调往前线，这事情很快传遍了很多圈子，掀起的讨论，不亚于他刚刚作为凌菲儿的男友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 这波操作是任谁都想不到的，首先懵逼的就是云海学院的师生们。 本来想等到罗贤回冷泉港再好好谈谈，但巴博萨主任实在是忍不住了，索性直接跑了一趟王都。 反正他是医学部的主任，自己给自己请假，轻松的很。 “小贤，糊涂啊！！” 巴博萨颤颤巍巍地踏进门槛，门内罗贤正在凌菲儿的服侍下喝茶。 见到他，罗贤笑了笑，请他一起来喝茶。 说起来，巴博萨也姑且算是罗贤的伯乐了，当年没人敢在学术上给罗贤放权，只有巴博萨，精准地识别出了罗贤的吊，破格给了他很多权限，对此罗贤还是颇为感激的。 相比于和现有的学术体制作对，怼天怼地怼空气，罗贤更希望能融入现有的体制，把精力放在做事情上面。 巴博萨一副急吼吼的样子，但是瞅着罗贤这么淡然，就被浇了一头冷水，冷静了下来，心想，害，这不到二十岁的孩子都这么淡定，我急个啥啊，皇上不急太监急。 于是就和罗贤一起喝茶。 喝茶的时候，巴博萨的小眼神敏锐地注意到，罗贤的手腕是在抖的，还好有凌菲儿在旁边斟茶倒水，不然非得把自己给烫到不可。 于是巴博萨感慨道：“做出这个决定，小贤你也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做决定是很劳神费力的事情，当年巴博萨读博之前选导师，纠结了一晚上才选好，次日清晨去吃早饭的时候，夹着油条蘸豆浆的手都在抖，还精神恍惚地把油条蘸在了对面陌生妹子的茶泡饭碗里。 当然，后来这个妹子成了巴博萨的老婆，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还好，还好。”罗贤含糊其辞，心想，淦，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上前线是为了逃避生娃，这事儿实在是过于羞耻和生草。 “哎，小贤，我懂的。不过，你也得为学院考虑啊。”巴博萨话锋一转，苦口婆心起来，“你的课题组，才刚完成招生工作，你现在走，岂不是置你的学生于不顾？” 这的确是个问题，一般而言，没有学生希望自己的导师是个在西大陆拼刺刀的兵痞——虽然罗贤也并不拼刺刀就是了，然而提起军医，大家只会想起云海附院急诊科那儒雅随和的富兰克林，那自然是毫无学术氛围的。 不说别的，你罗贤整天在前线泡着，如何保证给学生们带来高质量的项目？ 对此，罗贤的观点恰好和巴博萨教授相反。 “前线是广阔的新天地，能拿到很多大项目。它们未必难，未必精致，却非常适合养活我现在这些经验尚浅的学生。” “我要是留在后方，从基金委或者企业接项目，反而对他们来说不合适。那些项目里面坑太多，适合熟稔科研的老油子，但怎么说呢……我组里的老油子只有那个奥拉夫，我滴妈呀，那个逼搞的研究都不太正常，还是一只鹅妈妈，我就不指望了……” “不是……道理我都懂，那你人在西大陆，怎么指导你那些学生？我看那几个女生，每天窝在实验室里嗷嗷待哺，天天找我来抱怨，说是见不到罗老师都快要抑郁了……” “那就让她们抑郁去呗。”正给罗贤捶背的凌菲儿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哎……凌大小姐，这事儿不能这么说啊，人家也是正当的师生关系……” “这件事我有准备，视频会议即可，况且，那几个女生读博一，上课就完事了，我又不想这么早剥削……呸，这么早指使她们干活儿。” 听罗贤口若悬河地讲，巴博萨给整得一愣一愣的。 看来这小子是早有准备啊，果然还是低估他了，该说不愧是罗贤吗，想事情就是全面而富有前瞻性啊，老夫自愧不如…… 其实罗贤哪里有什么准备，昨晚跟凌菲儿淦得昏天黑地，早上起来走路都是飘的，思维还凝固着呢，这巴博萨教授就找上门来了，吓得他赶紧开动他的小脑瓜，现编了一套说法。 编完了才发现，嗯，貌似还挺有道理的，这么说，自己去前线，对于后方的这些事业而言，还真未必是一件坏事。 然而巴博萨并未放下心来，而是继续左敲右击、语焉不详地跟罗贤逼逼，说什么前线虽然机会多但总归危险、野战医院的氛围也不好不太尊重知识、尤其对罗贤这样的技术流年轻医生不友好…… “也没那么夸张吧。”罗贤乐了，巴博萨教授您这么黑军医，富兰克林知道了，怕不是要找你打一架？ “哎呦，富兰克林那个哈批……他就知道逼逼什么「部队锻炼人」，根本不知道小贤你这样的人才，需要什么样的成长环境……” 旁边OB了半天的杨医生，忍不住凑到罗贤耳边提醒了一句什么。 罗贤这才恍然大悟：“害，教授您多虑了……我怎么可能被西大陆的机构挖走，我的基本盘就在冷泉港了，放心吧，不管以后我走到哪一步，我本质上，都是冷泉港的学者……以及凌家的学者。” 说完，罗贤和凌菲儿相视一笑。 冷泉港是他们相识相知的地方，是罗贤的事业发迹的地方，不管未来罗贤成长到怎样一种程度，他肯定不会亏待冷泉港。 再怎么说……红眼果蝇街道的记忆，以及花猫土狗吊兰绿萝陪伴他的每一个日夜，是无法忘怀的。 以及，初遇凌菲儿的时候，她每天兴致勃勃地帮他打扫房间、做饭洗衣的画面……这些，都是不可磨灭的。 想到这些，罗贤不由得揽过凌菲儿的香肩，在她的额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听到罗贤的保证，巴博萨那叫一个激动啊，都懒得吐槽喂狗粮这件事了。 要知道，这样的保证，意味着在罗贤的整个职业生涯里，冷泉港都要跟着沾光的，这是何等的荣幸！ 其实对于罗贤的成长，冷泉港也没有提供太多的支持，顶多是提供了病例，以及许多猫猫狗狗的蛋而已。 但，罗贤能有如此报恩之心，只能说，这么良心的医生，在当下的圈子里已经不多见了。 965 罗贤塑像 云海学院的天，是晴朗的天。 这里生气蓬勃，这里欢声笑语，这里有着几乎全东北地区最好的学术环境，这多半是得益于罗贤在冷泉港搞的各种事。 像罗贤这样的学术新锐，又是手撕过无良教授的人，在云海学院任职后，对辣鸡导师们的威慑力，是非常强的。 休曼王国的学术体制，基本上是全盘仿照着精灵帝国来的，毕竟将经验化的医学研究纳入科学体系，这件事情是精灵帝国带头干的，休曼王国属于跟随者，好的坏的一股脑都给学过来了。 就比如学术委员会体系，造成导师权力过大，几乎可以全然决定学生的前途。 如果是本身心思就不怎么纯的导师，在这种环境下，极有可能干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学生们也是苦不堪言但无处伸张。 现在，有了罗贤这条鲶鱼，导师们忌惮了许多，学生们也有了新的选择，因为利益争端跟导师闹翻了也没关系，大不了转投罗贤门下。 习惯于压榨的导师们，为了防止学生们一股脑跑去找罗贤，也纷纷提高了待遇，缩减了工作时长。 可以说，罗贤的出现，极大地提升了云海学院科研狗们的幸福指数。 基于此，学生们提议，在校园里为罗贤塑一座全身石像。 “呵呵，塑像……死人才搞塑像吧。” 班里，课间众人沸沸扬扬地讨论着有关塑像的事宜，这再次刺痛了王振远。 第一次以研究生的身份参与云海学院十大校园风云任务的选拔，王振远以0张第一选票的成绩，被罗贤吊打得哭爹喊娘。 其实参选之前，王振远就不报什么希望了，开玩笑，从身份上来说，罗贤已经是王振远的导师辈儿了，现在王振远手里做的那些课题，罗贤的学生樱田华恋都懒得正眼看一下了。 虽然有些晚，但王振远终究还是认清了事实——他，已然被罗贤给全面吊打了，各种意义上的全面包围。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黑过罗贤了，但今日，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不是他酸狗，实在是同学们吹罗贤吹得太过分了，还塑像，他罗贤的功绩，还不值得塑雕像吧？ 如果，王振远是说如果，罗贤英年早逝了，那塑像还没问题，然而并没有，所以可能会被生命女神制裁。 “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大陆上医生塑像是有限制的，如果不够格的医生建起了塑像，会被生命女神一道天雷劈碎的。” “啊？这样啊。”有学生喃喃道，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那咋整啊，万一生命女神不高兴，岂不是……” “不用万一，肯定建不起来的。”王振远笃定道，“罗贤区区钻石3的段位，树雕像根本就不可能。去年，隔壁市有一个做整容外科的，刷到了星辰段位，飘了，给自己整了个蓝晶石半身像，你猜怎么着？” 旁边冷眼旁观的蒋大勇，冷不丁来了一句：“蓝晶石买到假冒伪劣的，生命女神震怒，把卖假货的旅行商人给劈死了。” “……蒋大勇，你就故意跟我作对是吧？”王振远道。 “我就跟你作对了咋地？难道不是你先嘴贤哥的？”蒋大勇不依不饶。 “我这是提个醒，免得你们把罗贤捧得太高，尴尬了。”王振远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我是为罗贤好啊！” “得了吧，就你还为罗贤好？你巴不得他早点死。估计到时候塑像弄出来，你恨不得趁着大半夜没人跑过去冲着撒泡尿呢。”蒋大勇心直口快，该说不愧是励志成为吟游诗人的男人，这嘴皮子溜的，比他的手术天赋不知道要高多少。 王振远被喷得灰头土脸：“不是……你这也太恶毒了吧，我是那种没素质的人吗？高斯才到处撒尿呢。” “哇得了吧你可别污蔑高斯了，人家高斯比你可爱多了。” 俩人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但是，争吵的结果并不影响事情的推进，以副校长朴重礼为牵头，讨论过后把塑像的计划提交给了凌菲儿。 据说，人在王都陪罗贤做手术的凌菲儿，看了后连说三个“好！”，还说回来要给朴副校长加工资。 朴重礼连忙表示，加工资还是算了，这是他分内的事情。 想想也是唏嘘，云海学院战斗部本来已经接近废部的边缘，自从凌菲儿买下学院、罗贤横空出世后，云海学院的招生顿时就顺畅了许多。 毕竟，海伦娜、阿芙罗拉们的事迹，激励着无数学生，他们幻想着自己也能被罗贤慧眼识珠，将他们从1级2级的弱鸡陡然提升到5级巅峰前途无量未来可期的大佬，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可以说，云海学院的校领导们，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全都得感谢罗贤。 塑像算什么啊，如果罗贤不觉得膈应的话，他们甚至可以把罗贤的照片挂在家里墙上每天都拜三拜，不过有一说一，这么搞总觉得怪怪的…… 三天后，罗贤的塑像成了，如此速度让同学们彻底服气，还能说什么呢，罗贤在冷泉港的声誉，已经强大到了能让雕塑师傅们打鸡血的程度。 不过，师傅们考虑到罗贤的段位确实偏低，就算加上段位保护的修正，可能在生命女神眼中，罗贤大概是星辰中段的样子。 所以他们也只用了中端的材料，雕刻起来，也比较容易。 云海学院医学部主楼前的广场上，望着那挂着喜庆红丝带的雕塑，王振远连连吐槽，土，真的太土了，他的中产阶级审美完全接受不能，像精灵们那样搞简约自然系的不好吗，非得来这种大红艳俗的装饰，也是服气了。 “下面就是剪彩仪式了。”朴重礼副校长提醒道，“只要将中间的丝带剪断，献祭给生命女神，就……一切了然了。” 校领导们连连点头，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是非成败就在今日，如果生命女神把罗贤的塑像劈碎了，那他们也挺没面子的，但总体来说，他们还是对罗贤有信心。 剪彩过后，由几位远郊防卫军里选**的、身姿挺拔长相英气的小姐姐，充当仪仗队，将丝带进献给生命女神。 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966 怒砸雕像丶凌菲儿 令人紧张的事情，往往都是具有不确定性的，比如，来到一所崭新的学校，我们往往会期盼会不会发生什么浪漫甜蜜的青春恋爱故事，从而产生一种淡淡的紧张感，因为面前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如果你是一个纯爷们儿，读的又是一所男校，恐怕就不会有这种紧张了。 不管是仪仗队的女兵们，还是云海学院的领导，都很好奇，生命女神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钻石3段位的罗贤。 如果这座雕像能被容许，从此医学江湖上显然又多了一个传说：区区钻3段位便赢得生命女神的青睐得以塑像，此子…… “噫呜呜咦！”端着烫金大托盘托盘里装着红丝带的女兵，忽然发出一声可爱的惊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此时大家无心注意女兵的可爱，而是瞪大了眼睛，瞅着那红丝带毫无理由地从托盘上飘起来，嗖地一下，朝着生命女神像飞了过去。 朴重礼副校长，瞳孔骤缩，大喝道：“是谁？在捣乱？！” 无疑了，这是某位擅长念力的异能者，操纵红丝带撞倒生命女神身上，触怒生命女神，让她产生罗贤鲁莽、不靠谱的印象，进而加大罗贤被生命女神认可的难度。 可恶啊，到底是哪位学生，这么不靠谱……早知道就对围观雕像剪彩典礼的学生们搞个政审了，肯定是看罗贤不顺眼的家伙派来的卧底…… 然而，围观者们个个都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众人或惊异或绝望的目光下，那红丝带飞向主楼门前的生命女神像，在神像那饱满莹润的嘴唇附近化作光芒碎屑消失。 随后，生命女神像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歪嘴笑。 这下子大伙儿才真是蒙圈了。 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生命女神等不及了，主动把丝带给弄过去吃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罗贤的雕像没碎，总归是好事，于是朴重礼副校长带头鼓掌：“啊哈哈哈哈……很好，大家看，我们的罗医生，果然是……” 此人话音未落，罗贤的雕像忽然发出一阵卡啦卡啦的声音，蛛网般的裂纹飞速涌现，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雕像便碎成一堆石块，并化为齑粉。 这就尴尬了。 “啊呀，这个……原来有延迟的呀！”朴重礼笑得是那么尴尬，比他上次去给小堂弟的婚礼当司仪，结果无意间撞破了新娘和小堂弟的中学同学在酒店里偷.情的时候还要更加尴尬。 在场这么多人，就他率先吹了起来，谁能想得到这雕像居然这么不给面子，造孽啊。 于是朴重礼只能忍着尴尬打圆场：“虽然雕像碎了，但是，罗医生带给我们的奋力进取、永争上游的精神，如同钻石般不灭……” 话音未落，更加震撼亲妈的事情发生了，生命女神的雕像，居然也碎了！ 随后，两个雕像的碎屑，漂浮在空中汇聚到一起，融合、旋转、飞舞，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这光芒是那么的刺眼，害得围观群众们忍不住捂眼睛。 待到光芒散去，大家连忙睁眼，赫然发现—— 一座崭新的雕像凝聚而成，不同的是，这是一座双人像，穿着白大褂低头作专心状的是罗贤，而在背后紧紧贴着、懒腰搂住他，并用那饱满的唇亲吻罗贤侧脸的，则是生命女神…… ？？？ 全场均陷入了呆滞，男性们的脑子里普遍冒出了一个奇异的想法：原来生命女神可以这么骚的嘛…… 这亲昵的动作，这暴露的打扮，虽然关键部位都被罗贤的身子遮住了，但依然可以看出，此雕像所反映出的生命女神对罗贤的态度，居然是…… 仔细一看，新的生命女神形象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中泛着浓情蜜意，说起来有点下.流，但有部分男生确实…… 王振远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玉碎了，什么鬼啊，生命女神不是端庄、严格、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存在吗，居然亲自展示神力，表示她想上了罗贤？ 能不能再假一点？ 朴重礼这下子什么评论都不想发表了，WDNMD，我闭嘴还不行吗？ 生命女神大人您能不能别做事情大喘气呀，我这老东西的心脏遭不住的呀！ 咔嚓！ 正通过通讯水晶观看现场直播的凌菲儿，看到这一幕，猛然捏碎了昂贵的通讯水晶。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说完凌菲儿晃着罗贤的肩膀，质问道：“你什么时候和神勾搭上的？” “……神他妈！” “你还勾搭了神她妈？小贤，你太让我失望了……” 罗贤真是无力吐槽，他怎么知道为什么贵为生命女神会搞这种骚操作，讲道理，他一直觉得这神还蛮公正的，虽然医师段位分的计算方式经常被各界吐槽，不过嘛，但凡一个制度，它肯定是有缺陷的，只要能坚持执行、不出岔子，保持公平，那就问题不大。 强如罗贤，该触发升段保护的时候还是触发，有时候罗贤甚至觉得，女神对自己还蛮苛刻的。 谁能想到，生命女神居然馋罗贤的身子？ 凌菲儿难受了半天，啪了罗贤两次泄愤，又拿出通讯水晶，瞅着朴重礼副校长发过来的照片，咬牙切齿道：“不行小贤，咱们得马上回一趟冷泉港。” “啊？现在就回去？”罗贤有点缺乏准备，查尔斯王子还要请他吃小龙虾呢，不过伴随着罗贤逃避生娃的举动，查尔斯王子估计恨不得把罗贤的屁股打烂，小龙虾估计也是莫得了。 那就回去吧，也不用面对可可了，说实话，罗贤有点不知道，现在该用怎样的情绪去面对可可。 她现在一定很伤心，但罗贤觉得自己不该背这个锅，实在是查尔斯的计划过于拔苗助长，他罗贤，当然要拒绝了。 “女武神我啊，真的生气了。” 念了这么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台词，凌菲儿骑着狮鹫抱着罗贤，飞上高空，朝着冷泉港的方向连夜而去。 罗贤就冷静许多了，叮嘱道：“菲儿，这个生命女神……毕竟是神，咱们还是别太刚。” 967 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女儿！ 凌菲儿是真的生气了。 她防女学生，防伪娘，防天防地防空气，万万没想到，生命女神居然来了这么一手。 以前凌菲儿还挺尊敬生命女神的，现在她骤然意识到，什么神呀，不也是馋小贤的庸俗女人么，和她自己简直是一路货色。 “那我只能保证，我不会直接挑衅她。”凌菲儿淡淡道，“但是，我是一定要找她要个说法的。” 找神要说法，这种事也就凌菲儿干得出来，罗贤想起来，好像凌菲儿跟他讲过，有一次凌菲儿在一座神庙杀光了盘踞于斯的魔兽，神庙的主人只打发了几块劣等的魔石作为奖励。 当时凌菲儿没说什么，只是离开前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若干日后，传来消息，该神庇护的湖泊领地里，鱼类资源被大量掠夺，据说作案人是穿着黑色铠甲的不明女士。 同时，凌氏庄园的餐桌上，水产的比例在短期大量提升…… 总之，目前而言还没有什么神让凌菲儿吃亏的，这个世界上本来神就很少进行什么硬性的干涉，一般来说都是专注于护佑着你。 像这次的事件，对于低调内敛的生命女神而言，俨然是非常出格的行为了。 凌菲儿横行霸道惯了，势必要讲讲道理，但罗贤就不一样了，他看待事情的角度是偏怂的，喜欢凡事往坏里想，这也是一位医生必备的素养。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调查一波。”罗贤建议道，“说不定是其他的什么不知名的杂毛神冒充生命女神挑拨离间呢，你想啊，你以前跟生命女神关系都很好的，战场上连中17刀，刀刀避开要害，你总不能说生命女生跟你有仇吧？” “那是幸运女神的庇佑。”凌菲儿面不改色道，现在罗贤怎么跟她说都没用了，生命女神在她眼里就是臭狗屎。 她一想到以后到了云海学院就要看到那个罗贤和女神亲密的雕塑，就觉得仿佛家里在卧室旁边安了个化粪池一样，添堵啊！ 罗贤有点为难了，只能退一步：“那这样，你跟生命女神进行友好交流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可以吧？” 凌菲儿和他对视了一眼，没看到什么猫腻，点头同意了。 毕竟罗贤这个人，遇到事情的时候更加冷静，万一凌菲儿上头把生命女神像给砸了，最倒霉的是罗贤啊，毕竟他才是医生。 然而当两人约法三章、沉淀心态，比较冷静地来到新神像前时，却遇到了不期而至的存在。 一位穿着非常……不懂配色的萝莉，正坐在神像脚下，靠着它吃棒棒糖。 萝莉穿得花里胡哨，非常典型地向大家展示了，衣服上存在太多的色系，会是一种什么视觉效果，说得不客气一点，像是学姐和学妹为了抢男朋友在画室打架打翻了调色盘泼了一身一样。 但是，这样离谱的服装，在她的身上却并没有什么违和感，足以见得此萝的气质非同寻常，那种雍容华贵以及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罗贤觉得都能跟战斗状态的凌菲儿相提并论了。 见到她凌菲儿拉下脸来：“你来这里做什么？休曼王国不欢迎你。” “哦呀？凌大小姐，好久不见居然还是习惯于对我摆着一张臭脸呢，我以为你会对小女为罗医生做出的贡献而感激呢。” “别说这些批话了，你和你女儿关系好不好，不用我说了吧？少利用那个蠢女人的舔狗行为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看来凌菲儿是看她相当的不顺眼，居然见面就爆粗口，罗贤心想。 “这谁啊？”罗贤问。 “罗医生，初次见面，我是可可的母亲，克蕾莉亚·艾斯菲尔德·丁.丁，你可以叫我丁.丁。” “噗嗤！” 穿衣配色很嚣张的萝莉行了一个优雅的血族屈膝礼，但罗贤却笑出了声。 对方有些恼怒：“喂，你笑什么？” “你的名字起得真好……不是，我是说，您的名字笔画很少，应该是个强大的存在。”罗贤道。 凌菲儿在罗贤耳边道：“这是可可的妈。” 罗贤又让凌菲儿重复了一遍，才正确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字面意思。 他惊异的目光，对着这位名叫丁.丁的、年迈的血族萝莉打量了一番，莫名其妙地又笑了几声。 丁.丁皱起眉头，神色不悦，你笑个锤子啊？ 要知道，丁.丁可是少有的实战击败过凌菲儿的女人，能级达到9的血族四大英杰之一，正常的人类见了她，不说毕恭毕敬吧，起码态度能严肃一点，认真对待嘛。 但这个罗贤是怎么回事？这才一个照面就笑了两次了，我就有这么好笑吗？ “阿姨您真好笑啊。”罗贤开口了，“我觉得这身衣服不太适合你。” “不要叫我阿姨！哼！”丁.丁不满地对罗贤抗议，样子还挺萌的，一双大眼睛都挤成了><的形状，但看在罗贤眼中，就是妥妥的装嫩。 “您能好好说话吗，大老远从暮光圣地跑过来就不要扮美少女了吧，我们云海学院有十几岁但内心污浊宛若上千年老污龟的真·萝莉，也有活了几十年依然纯真善良的伪·萝莉，还真不缺您这款。” 罗贤一番不客气的嘴炮，把丁.丁给喷得灰头土脸。 您一个英杰级别的大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进云海学院里了，当然血族的英杰向来长于隐匿，但这并不是她胡来的借口。 于是，罗贤喷了她一顿。 倒也不是不顾忌她的身份和实力，但这就是罗贤的性格，只要占理就敢喷。 “你……你这冥顽不化不知礼数的小子，我是想不通，可可怎么就看上你这种人了。” “彼此彼此，我也不同意这门亲事，要不您回家管管您女儿？”凌菲儿掩嘴一笑。 丁.丁冷哼一声，话锋一转：“可可再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在这段关系里，应该主动断掉的，是你，罗医生！” 罗贤人傻了，阿姨，您女儿还没跟你说啊？ 现在整个休曼王室都要变成罗贤可可催生协会咯！还搁这儿劝我滚蛋呐？ 不仅如此，丁.丁还甩出了一个包裹，说出了一句味道冲得罗贤辣眼睛的惊天台词：“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女儿！” 听完这话，不光凌菲儿愣了，生命女神像的嘴角都要笑歪了。 968 准备启程咯 一百万卢比是什么概念？ 先不说生命女神怎么看，神在大陆上比较神秘，除了忽悠着你的时候，是很少出现的，但在凌菲儿的眼中，这一百万卢比肯定什么也不算。 罗贤捡起丁.丁的包裹，随便掀开看了一下，面色一变。 “一百万……你确定，如果我离开你女儿，你会给我一百万？” “千真万确。你不会在质疑皇室的信誉吧？” 凌菲儿有点纳闷，视线移过来，骤然发现，那袋子里居然不是卢比，而是一叠……金色的树叶？ “这是什么？”凌菲儿问。 罗贤的语气有点激动：“这是外科医学领域梦寐以求的宝物，金叶子，产量极为稀少，暮光圣地的特产……” “不愧是罗医生，还是蛮识货的嘛。”丁.丁满意的点点头，罗贤激动的样子完全在她的预期之内，在她看来，收买了罗贤其实完全用不着这么多的，之所以出手如此阔绰，也是给女儿一个面子。 “……你们也太败家了吧。” 没想到罗贤却义正言辞地呵斥起来：“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打算用一百万片金叶子，来换我离开可可？” “没错，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我当然不满啊，这么多金叶子，给我不是浪费了么？金叶子主要是急救领域在用，但我其实做择期临床更多一些，你把这些金叶子给需要的人，能够起到更好的医疗资源配置作用。” 丁.丁鬼都傻了，原来你要反驳的是这个点吗？ 这思路也太奇怪了吧，怪不得暮光圣地精算团队的资料里显示，罗贤的脑回路正常人难以把握……不对！ “你自己用不完，你卖掉不就好了？”丁.丁突然发现了盲点。 罗贤摸摸鼻子，有点尴尬：“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总之，我觉得这个交易……” “非常好！” 凌菲儿忽然一把抓过袋子，正色道：“小贤，既然你觉得浪费，那我们干脆就要这一袋子得了，回去告诉你女儿，从此罗医生和她恩断义绝！” 讲道理丁.丁是真的看不懂了，这年头砍价还有反向砍价的？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凌菲儿开口了，丁.丁自然是高兴的，于是二人握手言欢，难得地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罗贤张张嘴巴，想要说话，但是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逃避生娃这档子事儿，面前的俩人显然都不知道，他要是说出来，免得不得又是一阵腥风血……算了，还是先苟着吧。 反正可可已经知道真相了，王室也不可能放弃她，就算丁.丁回头再怎么跟她逼逼，她也不可能真的和罗贤恩断义绝。 凡事要往好处想，丁.丁这一波打岔，让凌菲儿暂时忘记了生命女神这一茬，罗贤连夜派人把那变异成双人像的生命女神像用黑布给遮了起来，以便于让凌菲儿眼不见心不烦。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 （自认为）解决了可可的问题，凌菲儿心情大好，免不得在床上多压榨罗贤几次，搞得罗贤有点绝望。 “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多来几次，心情好的时候也要多来几次……合着横竖都是死啊？”某一天事后，罗贤忽然明白了真理。 “是呀。我就是每天都想和你多来几次呀。”凌菲儿坐在床边，一丝不挂，浅笑着扎头发，雪白的脖颈露出来，配合曲线优美的背肌，罗贤看在眼里，又是一阵激动。 以前罗贤经常听别人说，恋爱这种东西啊，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每天都睡同一张床，内心的悸动就会淡很多。 但他跟凌菲儿睡了这么久，怎么就一点都没感觉到呢…… 反而，是越来越在意她的想法和情绪，越来越关心她的动向和心态。 刚在一起的时候，若是凌菲儿吃醋什么的，罗贤可能面无表情地混一混就过去了，懒得跟她多说什么。 现在么……咳咳，都懂。 准备出发前往西大陆的日子里，罗贤找医药代表金素妍要了一批需要做无创口阑尾切除术的病人，苟在云海附院做手术。 其实他需要的只是切阑尾，是不是无创口倒是无所谓，但单纯的阑尾炎病人，罗贤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医药代表开口。 做点无创口的，还能给云海附院多创点收，毕竟快要溜了，临走留点好印象总是没错的。 当然，核心目标，是在走之前，把要送给凌菲儿的那套非常涩秦的战甲给刷出来，等出发后，刷就没那么方便了。 “罗医生……” 临行的前一天，罗贤的女学生们，在更衣室的门口把罗贤给堵住了，那架势跟女.流.氓集体出动似的。 “罗医生，我们好舍不得您呀，给，这是我们集资给您买的礼物，听说您最喜欢月季和杜鹃了……” 只见妹子们簇拥着一个巨大的花圈，看得罗贤毛骨悚然。 罗贤沉默良久，目光落在了拉比特的脸上。 后者目光稍稍偏移，躲开老板的死亡凝视。 “别装了，肯定是你干的。”罗贤嘟哝。 “……你怎么知道？”拉比特有点心慌慌，难道说，穿越者的身份被识破了？ 也是，只有穿越者才知道送花圈是个什么意思…… 拉比特也有点迷糊，按理说她不该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但她鬼使神差地就做了，难道说，她潜意识里希望罗贤能发现她的秘密？ 真是有够离谱的……哎，看来是最近屑的少了，脑子都混沌了，明天开始在当助教的那门课上，随机选一名幸运学生，给他作业打0分吧…… “你掺和什么呀。”罗贤不满的话，将拉比特的情绪拉回来，“西大陆你也得跟着去，我记得我给你通讯水晶发消息了，你不会还没准备吧？” “啊？”拉比特懵圈了，“我也得去？” 罗贤气得把她那俩兔子耳朵打了个结，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懒得跟这只屑兔子纠缠，扬长而去。 留下拉比特在原地眨巴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与此同时，被罗贤安排留守罗家沟诊所的小莉可，却忧郁地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眼泪掉个没完。 969 鹅妈妈，全靠你啦！ 拉比特废了老半天的劲儿才把耳朵上的结给打开，有一说一，如果是别人的兔耳朵打结，拉比特解开的速度，至少能快个两倍。 这就好比给别人绑龟○缚和给自己绑龟○缚……完全不同的好嘛？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后，拉比特逐渐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罗贤这个家伙，就算不是穿越者，也和她原来生活过的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其实拉比特虽然屑，但观察能力是非常强的，还是那句话，她的屑只是她的保护色。 就比如说罗贤和凌菲儿的关系，她只见了几面，就完全给看穿了，并心直口快地夹在她的屑言屑语里说了出来。 当然，因为这个，她没少被罗贤揪耳朵，但，总归罗贤还是更需要她那手术写轮眼的能力，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把她给宰了煲汤。 不仅如此，还要带她去西大陆，只能说拉比特十分感激罗贤的信任，遇到罗贤之前她只是一只单纯的屑兔子，在安兴县打着各种不入流的零工勉强糊口，而现在，走在冷泉港的大街上，任谁见了都得喊一声兔姐。 本来应该叫拉姐的，但是太难听了…… 罗贤是拉比特的伯乐，所以她才加班加点地做手术回报他，但，如果真的有老乡这层身份，拉比特就不由得去想更多了。 实话说……没有人能理解自己的那些想法和怪话，还蛮孤独的。 这样想着，拉比特回到罗家沟诊所后院的宿舍，经过莉可的房间，听到了嘤嘤嘤的哭声。 拉比特心道糟了，连忙翻窗而入，抱着莉可问是怎么回事。 “罗医生，他，他他……他不要我了！” “说什么话呢傻孩子，他就从来没要过你啊。”拉比特安慰道，“人家凌菲儿才是正宫，你也就偶尔跟他独处散散心得了。” 安慰完小莉可哭得更厉害了，没办法拉比特只好陪她睡了一会儿，等莉可红着眼眶安静下来，太阳已然落山。 “我都不知道你哭个啥劲儿，你看，你喜欢他，想跟他一起走，那你就跟他说嘛。”拉比特慎重考虑了一下，道，“你就说，让我留在冷泉港，你来换我的名额。” 拉比特这话是带了小心思的，因此有点酸。 她当然不想把名额让出去，但是，她又不忍心看莉可伤心，想想就算了，反正，她该怎么跟罗贤捅.破那一层关系，她还没想好。 拉比特怕万一一个操作不慎，玩脱了，直接变成罗贤眼中的工具人，彻底失去希望——看看华恋酱的下场吧，那个可怜的大.胸奶牛，脸皮又薄，又不懂得主动出击，怎么可能有希望…… 同理，若是出击得太狠，也会直接出局。 拉比特前世看了那么多剧，她懂的。 然而莉可却疯狂摇头：“拉比特，我不能这样，这样对你不公平……你肯定也很想去西大陆的，你那么喜欢魔兽方面的研究……” 傻孩子，我不是喜欢魔兽方面的研究，我是对你喜欢的男人感兴趣啊…… 拉比特腹诽着，不忍心戳穿莉可那天然的想法，道：“没事的宝贝儿，你想啊，罗贤那么厉害，他怎么会在意到底带谁当助手呢？我跟你说，就罗贤那个水平，带奥拉夫博士都没问题……更别提带你了。” 莉可眨眨眼睛，思索片刻，忽然就更难受了：“拉比特，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鹅妈妈？呜呜呜……” 拉比特捂脸，她发现自己不适合安慰人，嗯，作为一个朋友，她还是更偏实干一些，应该专注于为小莉可提出具有可行性的建议。 于是，只见拉比特打了个响指，嘴角露出迷之微笑，从床底下翻箱倒柜拿出一个小皮箱来。 莉可有点好奇，就不哭了，看着拉比特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套……衣服。 这衣服实在是颠覆莉可的三观，看样子是拉比特比照着她的尺寸做出来的，但它也太省布料了，不用穿想想都知道，露.出的部分好多，好羞耻…… 拉比特郑重其事地将衣服交给莉可，道：“你穿着这个去求罗贤，他要是不动心我吃屎。” “哎？”莉可俏脸泛起了娇嫩的粉红色，“不，不行，这个太犯规了……” “大姐您都快被排除赛季大名单了还在乎什么犯规不犯规啊！快，穿上，去求他，听我的。”拉比特的语气里带着坚定。 莉可对拉比特是很信任的，不管是感情方面，还是医学方面，拉比特都给了她很多的指点，而现在她又恰好比较迷茫，自己拿不定注意，没办法，就听她的好了。 此时罗贤正在客厅里，和奥拉夫博士做最后的讨价还价。 罗贤陷在沙发里，鹅妈妈博士站在茶几上，两人大眼瞪小眼。 “说实话，如果不是您给我的那几个……嗯，令人震撼脑髓的课题，我根本不会考虑帮你这个忙。”奥拉夫道。 “那是必然。”罗贤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管课题组的事情，但……” “知道知道，那两个姑娘，你一个都放不下，想带在身边享受齐人之福呗。” 奥拉夫也是心直口快，就那么说出来了。 旁边侍奉的凌菲儿，不满地瞪了罗贤一眼。 其实罗贤已经跟她商量好这件事了，而作为正宫，凌菲儿却早已认命，加上罗贤决定随她去前线所带来的感动余波，凌菲儿也就勉强同意了罗贤把莉可也带上的计划。 区区莉可……估计也分不了罗贤多少时间和精力。 就凌菲儿的观察而言，莉可这小家伙超逊的，跟小贤搞半小时估计能虚弱好几天，影响不大。 反倒是奥拉夫博士比较难以说服，毕竟带上莉可和拉比特，课题组里靠谱的成年人就只剩下华恋了，如果奥拉夫不帮着分担一点活儿，大.奶.牛得累死。 罗贤把几个压箱底的、画风比较清奇的课题给了奥拉夫博士，又许诺了种种好处，才说动的这位医学鬼才。 眼看着事情已经搞定了，突然小莉可携拉比特破门而入。 “罗医生……哎？” 莉可看到奥拉夫也在，凌菲儿也在，马上羞得躲到了拉比特身后。 于是，便由拉比特迎接众人玩味的目光。 ？？？ 970 蓝盾集团董事长不孕不育之谜 “好难受啊兄弟，兔子保护协会表示强烈谴责。” 这天清晨，以罗贤和凌菲儿夫妇为首的队伍，开拔了，朝着西方缓慢行进。 在行程规划里，路上有三周的时间，这三周主要是用来过渡的，若是遇上什么堡垒营地啥的凌菲儿就进去检阅一番，若是遇上什么医院有手术做不来，罗贤就进去摘桃……不对，进去帮忙。 算上物资车，总共有四辆马车，一辆装罗贤和凌菲儿，一辆装莉可和顾千雪，剩下的两辆装咸鱼杨和其他物资。 至于拉比特…… 凌菲儿在只装物资不装咸鱼的那辆马车顶上搞了个铁笼子，这就是拉比特的寓所，亲近自然，温馨而舒适…… “不舒适啊，一点也不舒适啊！”拉比特握着笼子的铁栏，泪眼汪汪，“小莉可，你帮我求求情，让我睡在马车里吧！” “唔，我，我不敢。”莉可的眼神闪烁着，当她穿着拉比特特制的那个什么鬼战袍出现在凌菲儿面前的时候，女武神的眼神可太精彩了，她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莉可非常怀疑，要是她再帮拉比特求情，兴许俩人得一起睡笼子里了。 旅行的第一站，是从冷泉港出发，跨越一片谷地，来到黑铁城。 这里的所有医生都是黑铁段位……开玩笑的，事实上，这里盛产钢铁，是东北地区的重要工业基地，这次旅行的长途马车，就是黑铁城的蓝盾集团给提供的。 当然，凌菲儿和罗贤坐的，还是最初凌菲儿的那个座驾，自适应巡航智能马车，当年凌菲儿在这辆车上给罗贤修脚，路上被当时尚且毫不知情的凌肃看到，气了个半死。 这辆车可以说见证了罗贤和凌菲儿的爱情，以及凌肃差点就得了的心脏病。 至于说到了黑铁市该怎么安排，这就完全是凌菲儿和咸鱼杨的工作了，罗贤就只负责吃吃喝喝，需要医生的时候把他抬上去就完事了。 “蓝盾集团的董事长，赤井秀二先生，已经期待小贤很久了呢。” “哦？他需要割蛋吗？”罗贤问。 “……不，是他似乎有一些生育方面的问题，请教了很多男性生殖科的名医，都没什么效果。” “合着我就是垃圾桶呗，凡是有肥差，先去找名医，实在解决不了的时候，再来找我。”罗贤嘟着嘴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对于罗贤的牢骚，凌菲儿微微一笑，也不多说话，起身跪在他身前，轻柔地捏起了他的小腿。 罗贤顿时眉头放松了起来，发出愉悦的叫声，随后眯起眼睛，不再发牢骚。 这是凌菲儿最近发现的好办法，按压罗贤小腿上的穴位，可以有效地让他变得心平气和，或者换一个词，贤者模式。 对于这个现象，罗贤自己也有点感兴趣，用掉一些加速临床实验室的额度后，他发现自己因为做手术站得太久，小腿不是很健康，略微有点静脉曲张。 就每天让凌菲儿给他按摩，再做点针灸就完事了。 走了俩小时，不见有什么可可类似物或者逗逼查尔斯王子类似物出现，罗贤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舒心了许多。 便开始关心蓝盾集团董事长不孕不育的事情。 赤井秀二先生年轻的时候其实是种.马设定的，私生子私生女保守估计十几个吧，渣男程度略逊于凌肃。 但是，等他长大了要收心、娶正经老婆、生正经孩子的时候，反倒困难了，生了一个大儿子之后，又生了一个小儿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按理说两个人也够继承蓝盾集团的家业了，但俩儿子一个人品有问题，一个修炼天赋实在是太差甚至身体都病恹恹，就很难受。 难不成要让私生子来接班吗？这也太草了，要真发生这种事情，绝逼会成为整个蓝盾集团的耻辱，赤井秀二先生也是要面子的啊！ 所以，赤井秀二一直没有放弃治疗，像罗贤这种几乎从来不碰不孕不育的医生都被他邀请了，可见这个积极治疗到底积极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蓝盾集团的大楼是一个盾的形状，但是并没有漆成蓝色，而是非常醒目的大红，估计是为了提醒技师们注意安全。 董事长先生在会客室接见了罗贤，现如今罗贤的名声在整个东北地区都铺开了，而罗贤脑洞巨大擅长搞定疑难杂症的名声也传开了，所以，接待的规格很高，罗贤甚至在装饮品的托盘里看到了几样从未见过的奶茶。 “哎，罗医生……您只能在这里留一天是吧？” “准确地说，只留今晚。” “那真是可惜，如果时间这么紧凑的话，咱们还是赶紧进入诊疗环节吧……不然，其实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蓝盾集团的历史博物馆，想当年我在战场上驾驶的科多兽车，还放在里面呢，横梁上还能看到大型魔兽的咬痕……” 罗贤听着董事长吹比，眼神已经显然神游天外了。 这个大陆不太平，因而能在大型团体里担任重要职位的老哥，多半有一段足够吹嘘的往事。 而当他们见了在和平的东大陆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们，就会喜闻乐见地吹起了从前。 有一说一有点油腻，而且…… 这董事长没病啊！ 在对方吹比的时候，罗贤已经把诊断给丢过去了，结果令人震惊。 反正如果不是赤井秀二的生殖系统没问题，就是罗贤那啥多了眼花了。 考虑到今天路上比较克制，只和凌菲儿弄了两次，罗贤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眼花到那个程度。 他想起资料里，说这赤井老哥娶了七个老婆，难不成…… 那七个老婆，都有问题？ 那这家伙也太点背了吧！ 瞅着罗贤眼神飘忽脸色诡异，赤井秀二心中暗暗摇头。 这年轻人啊，还是定力差了点，我才逼逼了不到十分钟就没耐心了，指望着这种人解决我的生娃难题…… 不指望也罢！ 董事长先生当然不是无的放矢瞎吉尔吹比，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有意义的，基本上都是在试探罗贤。 毕竟，在让他介入复杂的家庭问题之前，得先看看这是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971 以屑制屑 赤井董事长是个很谨慎的人，这从他睡觉的习惯上就能看出来。 他喜欢把他的狙击法杖放在枕头放旁边，只有最趁手的武器在最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才能安心地进入梦乡。 即便如此，他睡得也不死，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让企图袭击他的人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赤井秀二，曾经是西线战场上的老兵，擅长单体狙击杀伤型法术和载具驾驶，退役后拿了一大笔钱，本想进入魔法器制造行业，但这行业门槛太高，需要的本金太多，赤井董事长没这么多钱，就只好去造车了。 时至今日，蓝盾集团已经站稳了休曼王国国内的前三，且短期内也看不到上升的希望，于是董事长就把精力转移到了家庭上。 “罗医生，您在听吗？” “没听。”罗贤笑道，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走神，“不好意思啊董事长，我在思考一些重要的问题。” “哦？是和我的病相关？” “是的。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先见过您的夫人们才清楚。” 听闻此言赤井秀二皱起了眉头，他知道罗贤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这从罗贤过去的显赫战绩上就能看出。 但是，他实在是不懂，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罗贤却非要见他的夫人，这就有点……等等，不对，据说罗贤在冷泉港是经常被美少女学生们尾随的那种级别，应该也没有人妻方面的什么诡异喜好，莫非…… “罗医生，我向您咨询的问题，和我的夫人们，应该没什么关系。”董事长淡淡道。 “不是，有没有关系，这不是你说了算，得我做过检查之后才能明白。” “罗医生，你要知道。”董事长皱眉，“我和七位夫人……都无法生出孩子，那显然是我有问题，而不是她们有问题……” 罗贤有点头痛，像赤井先生这种地位比较高的患者，就容易出现这种问题。 他们因为过往的成功，对自己的判断比较信任，在面对疾病问题的时候，经常抱有让很多医生都无法理解的固执。 对于这点罗贤倒是看来了，他循循善诱道：“董事长，我这么跟你说吧……马车，假如说，转向出了问题，那就一定是转向系统的锅吗？”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董事长不是很懂，这就是罗贤吗，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转向不灵，很多时候未必是转向系统本身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制动力矩分配有问题。您做了这么多年的车，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赤井秀二若有所思，本来，一般的医生，听完他强硬的拒绝，总会嘴上软一些，但罗贤不仅坚持自己的看法，居然还能耐心地说服他改变想法，此子…… “好！那我就把夫人们叫过来……”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去您家里，看看平时生活的环境。”罗贤强调道，“这样才能更好地找到您生娃困难的原因。” 为了避免董事长怀疑，罗贤补充道：“我其实还有点好奇，您是如何让七位夫人住在同一屋檐下还相安无事的……” 听闻此言，赤井秀二董事长一个哆嗦。 罗医生您原来是对这个感兴趣吗？！ 他不敢怠慢，笑嘻嘻地答应了罗贤，找个理由把他支走，然后…… 连忙把要去家里给夫人们看病的消息告诉了凌菲儿。 接待罗贤夫妇旅行团之前，董事长自然是做了工作的，他要了解里面这些人的脾气和喜好，那自然知道，凌菲儿非常讨厌挖墙脚。 赤井秀二不跟凌菲儿打招呼，直接带罗贤去家里视察后宫建设成果，这是几个意思？教罗贤学坏啊？ 事实证明董事长这波真的想多了，凌菲儿最近心情好，就没往歪里想，见了罗贤反倒是饶有兴致地问：“那位赤井先生，是怎么个情况啊？” “情况比较复杂。”罗贤大致讲了一通，有些犹豫道，“我有一种预感，相比医学问题，这更可能是一个家庭伦理宅斗撕逼的问题……不说别的，董事长那俩儿子就问题很大，我都不用见他们，光是听一听人设就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那你就不掺和就完事了。”凌菲儿一边梳理着罗贤的头发，一边温柔道，“你更适合解决医学上比较「难」的问题。” 确实，凌菲儿的形容比较精确，董事长的问题，其复杂度是集中在人际上的，和病本身倒是没什么关系。 能导致不孕不育的体外因素，很多，但不管那因素是什么，多半可能是有人有意为之的。 “你是说，干脆跟他说治不了告辞吗？”罗贤思索片刻，无奈地笑了，“我开不了这个口。总归是有人出现了病症，来都来了，放着不管实在是难受。” 这个结果，凌菲儿其实早有预料，因为罗贤就是这样的人，你在他眼前摆上病人，又不让他治，对于他而言这就跟吃翔一样难受。 那么矛盾就来了，不管是罗贤还是凌菲儿，其实都不太擅长处理董事长后宫宅斗这种需要高情商的事情。 他们的第一选择是杨医生，而当他们把正在货物堆里睡觉的杨医生拉出来时，后者却一脸蒙圈。 “贤哥，嫂子……你们太抬举我了，我也就搞搞不入流的人际关系罢了，像赤井董事长……上流后宫的事，我没经验，我也不敢乱秀啊。” “你就放开了调查，有我们给你撑腰呢。”凌菲儿鼓励道。 “不是……那我还是紧张啊。” “你在王都的时候我怎么都没见你紧张呢？”罗贤有点阴阳怪气，显然是在内涵杨医生在他身边给凌菲儿当眼的事情。 杨医生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赔笑。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合适的人选她忽然就送上了门。 只见一只屑兔子，老神在在地走过门口，走到众人下榻酒店的餐厅，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两只烤羊腿，美滋滋地啃着。 左边啃一口，右边啃一口，仿佛在发泄着什么愤懑…… 罗贤和凌菲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既然董事长的家事很麻烦，那看来只能……以屑制屑了。 972 关门 “嘿，听说了吗？老板又请了一个医生来，据说是个小帅哥呢。” 赤井董事长的大宅里，太太们围坐在桌旁，手里都忙着奇奇怪怪的活儿，也许是打毛衣，也许是嗑瓜子，也许是制造敏感性高爆魔素步兵炸药…… “别做炸药了，你有空多吃点东西也行啊，老搞这些，搞得我每天晚上睡觉都没什么安全感。” 太太们阻止了做炸药的小天才，那是老板娶的最后一个老婆，脑子不是很正常，但据说体质相性和老板比较符合，所以已经对生孩子这件事情走投无路的老板忍着不适感娶了。 结果，还是没什么卵用，还给大宅里的女人们平添了不少生活压力。 毕竟，和能在下午茶会上做炸弹的女人住在一起，对这些生活在和平里的太太们而言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赤井董事长非常重视宅子里的氛围，不能太欢乐，也不能太阴沉，必须要调节到最适合繁育下一代的环境……淦，其实七位太太里，绝大多数都觉得这根本就是玄学，本质上，生不出孩子的问题，肯定是有人暗中作梗，不然那些私生子私生女是怎么来的？ 总不能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是个顶级射手，射一个中一个，等年纪稍微大一点直接暴毙，一个孩子都搞不出来……这不科学！ 也不魔法！ 听闻要有新的医生到来的消息，五位太太不由得把玩味的目光投向了大太太和二太太。 这二位一人生了一个儿子，问题是，董事长不喜欢那俩娃。 如果说这件事谁做手脚的几率最大，那么，肯定是这两位了。 如果赤井秀二到死都生不出其他的孩子，就算他在不喜欢虚伪的大儿子和弱鸡的小儿子，也得捏着鼻子把蓝盾集团传给其中之一。 俗话说谁收益谁嫌疑最大，就是这样了。 二太太脸色有些苍白：“小帅哥？怕不是那个罗医生哦。” “是的呀，这下子，肯定能找到阻止我们赤井先生的罪魁祸首了。” “哎，多亏了我们东北地区有罗医生这个神人啊，不然估计还得逍遥法外不知多久呢。” “你们说罗贤真人会比照片更帅吗？” “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太太们讨论着，话题逐渐就歪了，但这并没有减少大太太和二太太的紧张感，两人对视，眼神交流，不多久就纷纷厕所遁了。 其他太太们不由得发出冷笑，傻了吧，做了这么久的手脚，终于碰上了硬茬，我看你们俩还怎么耍花招…… 不管是太太们还是赤井秀二本人，都对两位最大受益者产生过怀疑，也进行过一些调查，但不知道是她们做得干净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总之就毛都查不出来，反倒是给了她们闹的机会，每次调查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们都会跑到董事长那里哭诉，说再这么折腾下去就要神经衰弱了，更生不出孩子来…… 就很难受。 “罗医生，太太们每天努力地生孩子，已经很心累了，请您务必不要给她们施加太大的压力……” 回家路上赤井秀二疯狂逼逼，三番两次地给罗贤强调注意事项，搞得罗贤有点想笑，这位大叔如此谨慎，估计之前来的医生都要被他给烦死了。 但是不用怕，我们有更烦人的存在，只有魔法才能对抗魔法…… “压力？”拉比特屑道，“生孩子有啥压力啊。想当初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开心的呀批，每天吃半只烤全羊……” “哎，您也知道，我们家里这个情况，比较特殊……” “没什么特殊的，我觉得您大可不必如此悲观，实在不行，产业可以交给有经营才华的人来管，或者干脆捐给社会……” 赤井秀二有点懵逼，这只兔子，据罗贤说，是他的好帮手好部下，可现在看来，怎么就感觉那么欠揍呢…… 发表完暴论，拉比特大摇大摆地走进赤井家的大宅门，却赫然发现…… 大宅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随后，里面想起了一连串警报声。 赤井秀二连忙发通讯问了一通，得知，宅子里的异能报警器忽然响了，根据宅基地里面法阵的设定，会自动将宅子封闭，直到里面的精神压力指数恢复正常，才能重新开放，就连赤井董事长自己都进不去…… “你等等。”罗贤打断道，“精神压力指数是什么玩意儿？” “啊，从地精群岛进口的魔力水晶，据说蕴含古神的精神之力，能够检测一定范围内人型生物的压力，哎，我为了太太们能保持愉悦的心情也是用心良苦啊……”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呐，是董事长你瞎吉尔操作太多，搞得夫人们紧张兮兮怀不上孩子……”拉比特虚着眼吐槽。 赤井秀二被喷得无力吐槽，心想要不是看在罗贤的面子上我今晚就把你捉去煲汤，但，这是罗贤的手下，罗贤还没发话呢，他实在是不适合说什么。 罗贤和凌菲儿同时暗暗点头，这一手拉比特，效果出来了。 不过现在这局势也是有点僵硬，宅子封闭了，罗贤怎么进去给太太们看病？ 让凌菲儿拔剑把门砍开？不妥不妥，董事长要生气的…… 就在这时，缩在后面跟罗贤准备送的伴手礼一起边缘OB的杨医生，突然凑到罗贤旁边逼逼：“贤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是觉得，这个董事长，好像也不是很想解决问题的样子……” 罗贤眼前一亮。 的确，虽然罗贤没怎么处理过不孕不育的问题，但，用其他病人类比的话，这董事长一点都不急啊，门关了不是想办法把它弄开，而是一副风轻云淡等它开的模样。 有鬼，绝对有鬼。 同样感觉有鬼的还有里面的太太们。 这突如其来的闭关，不用说，又是大太太和二太太搞的鬼。 为了阻止医生发挥作用，这俩人也是蛮拼的，其他太太早就看她们不爽了，但是，她们也找不到这二位作妖的证据，况且人家还有俩儿子帮着搞事，就……更难了。 “气死了，哎，老板也不来治一治她们，真是无法无天了。”一位太太抱怨道。 “对啊，今天老板怎么没来敲门呢？” 973 拉比特，挖洞滴神！ 罗贤一行进不了门，董事长就带他们去吃东西。 这个世界也有类似于日料的东西，只不过食材相比前世更加丰富，做出来的料理，多样性上就要强很多。 饭桌上罗贤吃得欢实，凌菲儿就在旁边服侍，赤井董事长和他的随从们看得心塞，就只能把目光放到别的地方，放着放着忽然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 “哎？罗医生，那只兔子去哪儿了？” “拉比特小姐，回屋吃草去了。”罗贤面无表情道，“她吃不惯这些。” 这话当然是不折不扣的假话，这可是拉比特前世的家乡味道，而且这一顿早在罗贤动身之前就在行程单里了，拉比特盼了很久，但还是没吃到。 为了戴罪立功，以便接下来的旅程不再睡笼子，拉比特接受了罗贤的命令，趁着众人喝酒吃饭的时候，潜入赤井家大宅，进行调查。 这种潜入的活儿一般都是暮雨来做，但暮雨最近在影子里躺了太久，身材发生了一些变化，导致她的所有束胸都小了，在樱田家族新定制的束胸到位之前，恐怕是不适合做潜入任务的…… 拉比特也不是硬着头皮做任务，事实上大家伙儿对这只兔子充满怀疑，因为在手术台之外的领域，她就从来没靠谱过。 但是拉比特这波很自信，她拍着平坦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别小瞧人了，我小时候也是跟着亚人族的前辈学过打洞的，别说这什么赤井大宅了，就算是血族皇宫，我也闯给你看。” “血族皇宫附近方圆几十里，全都是黑曜石地面。”凌菲儿冷不丁地科普道，“别告诉我这也能打洞。” “哼哼，虚个毛，打洞可是我们的种族天赋。” 罗贤想补一句，发.情也是你们兔子的种族天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怕说出来被凌菲儿打。 总之，罗贤夫妇在饭桌上对着强化版日料推杯换盏，真正的霓虹人，屑兔子拉比特，则找了反斜坡哼哧哼哧地挖洞。 挖洞是快乐的，在洞里的时候，那湿润的泥土气息，能给予拉比特强大的安全感。 说来也怪，拉比特的挖洞效率和她的手术能力一样恐怖，只要脑海中构思出洞的结构和形态，就能准确地挖出想要的洞，而且效率高、魔耗低，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不加入凌家的工程队那都是屈才。 不过，工程队的前途，跟在贤哥手下做手术，那肯定是没得比。 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道挖了多久，拉比特觉得，距离估算得差不多了，开始向上挖，快要到地面的时候，耳朵贴在上面听了几分钟，感觉没什么声响，于是破土而出—— 猛地装进了煤堆里。 “淦，居然是锅炉房吗，运气也太差了。”拉比特一边抖毛，一边吐槽，不过她运气一直都很差，习惯了。 今天的锅炉房很安静，烧得红彤彤的大火炉加把劲燃烧着，拉比特想了想，往炉子底下贴了个爆燃符文，杨医生的老婆业余制作的，比市面上绝大多数的爆炸物都强劲，关键是远程遥控特别可靠，也难以破解。 要是暴露了，或者撞破七位太太的大阴谋，陷入什么危险之中，拉比特可以直接引爆锅炉房，制造混乱脱身。 大宅里警备完全不森严，估计是为了给太太们带来一份松散而舒适的环境，也可能是对外围的法阵比较信任，谁能想到，会有一只兔子挖洞跑进来呢。 拉比特贴墙走，先把地形大概摸了一遍，随后率先潜入大太太的房间。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据拉比特分析，大太太的儿子能力有余、为人不行，这种人是比较容易得到继承的——如果没有其他孩子的话。 毕竟，让心怀不轨的人拿资源去C，也比让混子拿资源慢性死亡要好。 起码拉比特是这样想的，所以她先打了个短途地道，留了快速撤退通道后，潜入大太太的房间…… 然后，从洗手间的马桶旁边钻出来，和正在蹲坑的大.太.太激情对视。 这一刻，拉比特感觉世界都要静止了，她仿佛进入了某种细致入微的状态，甚至能听到窗外的蝉鸣……不对，大冬天的，蝉鸣个锤子…… 淦！为什么富人家的房子构造如此特殊？这和我以前跟着师父干活儿的时候偷过的那些不一样啊！ “啊！！！鬼啊！！！” 出乎拉比特的意料，大太太表现出非常歇斯底里的惊吓，屁股都来不及擦，裤子也不提，就踉踉跄跄地跑出去了，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我有这么吓人？ 我只是一直可爱的屑兔子啊！ 拉比特有点迷茫了，正好这洗手间里有镜子，支援赶来估计也需要一些时间，她索性，对着镜子瞧一瞧。 只见，一片漆黑的洗手间里，倒映出……另一片漆黑，而在这漆黑中，一堆红彤彤的眼睛，大大咧咧地瞪着自己…… 这无疑是从煤堆钻出来后果，客观上增加了拉比特的潜行能力，但猛然这么瞧，确实挺吓人的…… 于是拉比特同样发出凄厉的惨叫。 “什么？第二声？”赶来的保安震惊了，大太太的房间里为什么会传来两声不同的惨叫？ 难不成，又跟二太太一起啊？ 他急急忙忙地赶到现场，往门里一看，一只正在凄厉嚎叫的血红色眼睛，赫然跟他撞了个对面…… 于是，赤井大宅里的第三声惨叫出现了。 拉比特第一声叫，也许是自己跟自己逗乐呢，但第二声是真的慌了，照镜子照得太久，都忘了是在潜入调查来着，她对着镜子看，越看越觉得，老娘的眼睛是真滴好看…… 但，生活还要继续，任务还要进行，还好她给自己留了退路，往洞里一钻，滑滑梯似的滑了下去，随后一拨，滑过的通道便塌陷下来。 这是拉比特的绝活儿，撤退通道永远都只能走自己，后面的人想追，就得重新挖开。 她想，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得加速。 加速！ 屑兔子开足马力，挖呀挖，凭借着刚才粗略侦查的记忆，在大概是二太太卧室的地方破土而出—— 此时被吓傻的大太太赶紧跑去找亲密盟友二太太，以平复心情。 真的太恐怖了……为什么家里会出现这种恶灵一样的东西？ 难道，防御法阵失效了吗？ 974 钓鱼 二太太本来已经睡下了，今晚睡下属实不易，她请家庭医生配了安神的药物，连喝两碗，才迷迷糊糊地躺下睡着。 睡着睡着，外面忽然有人咚咚咚地敲门，二太太只能叫佣人去开门，结果，却看到了丢了魂一般的大太太。 “快进来……哎呦，这到底是怎么了？” 二太太心下一惊，暗暗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她们对你动手了？” 只见大太太疯狂摇头：“不是她们，是，是恶灵……我正在上厕所，一只恶灵，忽然从我的身边跳了出来！真是吓死个人……” 也不怪二太太疑神疑鬼，全家上下，估计除了她俩本人，都一致认为，赤井秀二董事长生不出娃，就是两位有儿子的太太搞的鬼。 于是，两位太太便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并在心底认为，是对方暗中对董事长使用了某种神秘而邪恶的医术，导致董事长多年痼疾…… 现在，传说中的罗医生亲临，宅子里又出现了神奇的恶灵，她们当然是比较慌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二太太拉着吓尿的大太太，并排坐在沙发上，询问具体的情况。 于是，大太太便把那恶灵的样子详细描述了一遍，重点描述了那骇人的眼睛，然而，二太太听着听着，神色却愈发地古怪。 “你说的眼睛……是这样的吗？” “啊？哪样的？”大太太很迷茫。 于是二太太指了指大太太身后，后者僵硬回头，赫然发现，那只漆黑的不明生物，从沙发旁边的地板上，缓缓破土而出…… 不多时，三声惨叫，再次于赤井大宅回响…… ------ 罗贤吃了三份黄金鳗鱼卷，又被凌菲儿喂了两份松茸汤，肚子都有点涨了，才接到了拉比特的通讯。 “抱歉，出去接一下。”罗贤对赤井董事长歉意地笑一笑。 赤井微笑着点点头，示意罗贤随意就好。 罗贤走出豪华包间，出去，到了这家饭店的露台上，在干冷的夜风中，拿出加密的通讯水晶，潇洒地接通—— 噫，总感觉自己似乎要变成某个了不起的邪恶实力的头目一样…… “歪？屑兔子，情况如何？”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先听你妈。”罗贤骂道，“少废话。” “好吧，哎，罗贤你还是缺乏幽默感……好消息是，我把七位夫人的房间全都踩点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 “坏消息是，你现在被发现了？”罗贤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额，确实被发现了，但展开好像有点奇怪……总之，太太们现在都受到了惊吓，精神……不是很正常。” 罗贤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您是什么旧日支配者吗，搞个潜入调查还能把人给吓成疯子的？ “哎呀，总之，事情好像被我搞复杂了，能过来支援一下吗……” 讲道理，罗贤不是很懂这是个什么节奏，但当他回到饭桌上的时候，赤井董事长的神色也慌了。 “罗医生，恕我失陪，家里好像出现了一些不得了的情况，我得马上赶回去处理一下……” “啊？”罗贤挠头，“不是那什么法阵自动把家门给关了么？” “是，可是不知为什么，家里忽然出现了可怕的东西……” “那我跟您一起去吧，赤井董事长。万一家里的人出现什么伤亡，我也好第一时间进行救治。” 赤井秀二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让罗贤到家里来一趟了，虽然这样很容易暴露事情的真相，但……他姑且对自己的夫人们还是蛮有感情的，若是家里真出了人命，退一万步讲，他也是很丢面子的啊。 于是，众人移步赤井大宅，看到了七位被吓傻的夫人。 反倒是本来精神有点问题的七夫人，被衬托得正常了许多。 听说有疑似恶灵的存在，赤井董事长震怒，连忙派人去城里的酒馆请法师来，至于罗贤，则找个机会避开众人的视线，在不起眼的锅炉房，和拉比特接头。 “罗贤，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做特工。” 一进门，拉比特坐在煤堆旁，叹了口气，说道。 “你不适合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你不适合长一张能说话的嘴。” “啊，你还给我留了吃饭的权力吗，好开心哦。”拉比特吐槽道。 “……少贫嘴，到底怎么回事？”罗贤问道。 听拉比特绘声绘色地描述她那传奇般的潜入经历，罗贤是真的服气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也是个人才啊。” “哪里简单了？”拉比特不服，“在没有建筑结构图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潜入几乎是不可能的，与其被当做盗贼捉住，被当成恶灵，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好吗？只要把发现你的人都吓疯，就相当于完美潜入啊！” 罗贤简直无力吐槽了，这个理论比康氏潜入还要更屑一些，该说不愧是拉比特…… 虽然很不想给拉比特闯下的祸擦屁股，但，不得不擦。 罗贤这波来给赤井董事长治病，四舍五入也算是巡诊了，巡诊能把人家一家子给巡出心理阴影来，这事情传出去，那可真是罗贤的光辉战绩。 况且，谁知道拉比特这个弱智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呢，万一被人追查到，岂不是更蛋疼？ 于是，罗贤又发了一串通讯摇人，然后跑过去跟震怒中的赤井秀二说：“董事长，我帮您找了个非常厉害的心理医生，正好他人也在东北地区，目测两小时后就飞过来。” “啊？这，那还真是麻烦罗医生了……” 董事长十分意外，万万没想到，罗医生居然如此负责，这他是没想到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罗医生……到底能不能看破啊。」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把恶灵关回去…… 有件事，恐怕只有董事长自己清楚：这个家里确实有恶灵，还是他自己往防御法阵里放的…… 目的很简单，借助恶灵的干扰，让夫人们无法怀孕，从而，避免合格的接班人诞生。 赤井董事长一生劳碌，对自己的事业自然是非常自豪。 因此，他不希望把公司传到自家人的手上，而是希望，能由真正具有足够洞察力与判断力的人，接手他的产业。 所以……他便亲自布下了这个局，自导自演了一出“不孕不育”，但是，为了避免外界的怀疑，他还是得不断地找人来给自己治病。 这些人中，有法师，有医生，甚至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异能者…… 赤井秀二觉得，若是其中有人能参透这个局，他便可以将其选作继承人的候选。 975 真正的恶灵 赤井秀二从酒馆找来了法师，安排他们在那个无关紧要的表层法阵检修，随后接着检查自己房间的名义，在众人的视野下消失了一阵子。 从卧室的暗门，通往真正的法阵，见到了……老朋友。 退役前的最后一场仗，这恶灵救了赤井秀二的命，为了报答，赤井秀二答应找个地方供奉她，于是就一直把她养在家的地下。 本来这家伙一直是吃闲饭的，没想到，当赤井秀二需要布局的时候，却意外地派上了用场。 这位名为艾丽娅的死灵生物，能够吸取雄性的精.气——这个说法在医学上经常被批判，但实际上，死灵生物就是有许多神奇的能力，是精灵们的原教旨医学所无法解释的。 当然，矮人的学派就是另外一个极端，在他们的理论体系里，就连神的行为都可以随便解释，至于真实性和可靠性，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下到昏暗的房间里，赤井秀二还没来得及开灯，只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啊——你，你别过来！” 赤井秀二吓了一跳，但，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艾丽娅吗？ “我是赤井，别慌。”赤井秀二把恶灵小姐安抚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的人说看见了恶灵，但是很显然，你也看到了什么东西……” 艾丽娅疯狂点头：“是的，没错，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进入了这里，你看那个洞……刚才，它就忽然出现了！然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钻了出来，眼睛红红的……我能感受到，那玩意儿的灵魂非常恐怖……” 赤井秀二听得一头雾水，扒拉着某位屑兔子打出来的洞检查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来，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坏了，这岂不是说，我家里真的进不干净的东西了？ 艾丽娅虽然是恶灵，但艾丽娅和赤井秀二关系好，这么多年过去，赤井感觉自己就像艾丽娅的父亲一样。 所以，这家伙其实是完全无害的，唯一一点害处，还是赤井秀二故意让她搞鬼，和这种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红眼怪——赤井把它暂定为这个名字——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怪物。 能绕过如此严密的安保，悄无声息地打洞，潜入我的宅邸，此子……危害简直不亚于5级以上的魔兽！ 瞅着赤井先生满面愁容，艾丽娅的心情也有点忧郁。 其实亡灵生物的脑回路，一般都很简单，毕竟，它们在成为亡灵的时候，大都失去了原有的记忆，前半生积累的心眼儿瞬间丢失，成为亡灵后积累心眼的机会又不多，于是普遍较为淳朴。 作为长久得居住在赤井大宅的恶灵，她也想要维护家园的安宁和平鸭！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恶灵不是个好东西，可她到底是不是好东西，只有她自己清楚。 “赤井先生，我想要帮助您。”艾丽娅思索良久，说道。 “帮我？怎么帮，其实你只要不添乱就好了，若是你也被他们发现，恐怕……他们得把你当成替罪羊净化掉，真正的恶灵，反倒是会逍遥法外。” 赤井的面容充满了苦涩，本来只是想设个局钓个鱼，没想到居然钓出了真正的恶灵，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钓鱼业障重啊！ “不会啦，赤井先生，忘记告诉你了，昨天我和法阵的融合率刚好达到了40%，现在，我即便不走出这间屋子，也能通过法阵，检查整个宅子……嘻嘻，让我康康……” 说着，艾丽娅站起身来，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法阵核心的水晶球，闭上眼睛，这一瞬间赤井秀二居然产生了错觉：她的身上，闪耀着圣洁的光芒…… 害，明明是据说小孩子看一眼就会san值掉光的恶灵，实际上却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这个世界真是讽刺啊。 就像罗医生手下的那只兔子，明明不张嘴还蛮可爱的，一开口却只让人想拿它去煲汤。 赤井秀二觉得这次请罗医生来看病可真是太难受了，他原本的想法是，既然罗贤现在名气这么大，不妨就让他来走一趟，如果罗贤没能搞定，那自己的亲戚朋友们总归也该死心了。 但是……可恶啊！仅仅是一个开始平常的晚上，就接连遇上了拉比特和迷之恶灵这两件糟心事，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艾丽娅亡灵属性的魔力，与法阵如何，沿着地面上触角一般的魔力运行通道，扩散到整个房间，进而渗透进整个大宅…… 赤井大宅如果按照面积而论，其实应该叫庄园。 但赤井先生爵位不够高，没有资格叫庄园，只有像凌家这样真正的地头蛇大贵族，才能给自己家整个庄园。 如此广阔的地面，艾丽娅只是用了不到三分钟便检查完成，她睁开眼睛，摇头道：“没有发现我的同类呢。” “也许已经逃走了吧。”赤井秀二忽然觉得很丢脸，想想看，罗贤刚到的时候，他还在给人家介绍企业的光辉历史文化呢，结果当晚宅子就被入侵了，想必，罗医生现在肯定在暗暗偷笑吧？ “等等……” 艾丽娅忽然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整个灵体都颤抖了一下，满脸震惊地喃喃自语：“天呐，居然……居然有体质如此优越的人类存在，真的是难以置信……” “体质优越？”赤井秀二打起了精神，“你是说……” “没错。”艾丽娅激动了，“他的气息……简直就是亡灵生物的最爱！我敢保证，只要吸收一点点，我和这法阵的契合度，能瞬间提升百分之二十多……” 提升艾丽娅和法阵的契合度，不只是让宅邸更加安全。 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涉，恶灵大概能活三十年，因为组成它们的能量并不怎么稳定，所以和巫妖这种老不死的比起来，寿命就要短得多。 但如果和稀有材料的大型法阵结合，就能问天再续七十年，凑够整整一百年，到时候艾丽娅和赤井秀二一同步入长寿决赛圈……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赤井秀二激动地问。 艾丽娅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像赤井秀二展示出虚影的画面，画面里赫然是罗贤的盛世美颜。 976 气息 今日以前，不论如何，赤井秀二董事长都不会把罗贤跟亡灵生物扯上关系的，二者之间不管是逻辑上还是视觉上，都毫无关联。 虽然亡灵医学也是医学的一个正经分支，且是死亡国度多次“抗议”后经过大陆医师协会承认的正经分支，但罗贤在亡灵医学上，除了把学术界臭名昭著的奥拉夫博士的灵魂放进了鹅妈妈的身体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建树。 “你没有看错吧。”赤井秀二道，“这人和你们恶灵，大概率是扯不上关系的，而且他的身份比较……嗯，硬。” “绝对不会看错，你要相信我。”艾丽娅坚持道，“只要拿到他的贴身衣物，就一件……我的同步率，便会产生质的飞跃！” 贴身……衣物？ 赤井秀二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小姑娘，您要是真的敢走到他们脸上要罗贤的贴身衣物，估计女武神的剑能让你的生命形态也产生质的飞跃，从恶灵直接变成空气。 “额，赤井先生，这很困难吗？”艾丽娅歪头，费解，“对于一般的人类而言，贡献一件贴身衣物，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你这话说的好啊！”赤井秀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嗯，但愿那些在女兵营地里偷内.衣的变态，被军事法庭抓住的时候，也能用这句话来辩解。 他有些满头黑线地解释道：“艾丽娅，我这么跟你说吧……人类呢，是有感情的，就像罗贤的女朋友，对他有着浓厚的爱意，这种爱意深了，便会转化成强大的占有欲，你懂我意思吧？” 艾丽娅摇头。 “哎……那再跟你说得明白一点，就凌菲儿那个性子，别说罗贤的贴身衣物了，拿走一根几把毛，她都得疯。”赤井秀二说道。 艾丽娅继续歪头，费解：“几把……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啊啊！ 跟这种心智不全在地下宅了几十年的亡灵真的好难交流啊！ 见对方死活不同意，艾丽娅开始撒娇： “赤井赤井，你就帮我拿一件过来嘛……他要是实在不同意，你就偷，好不好嘛？” 赤井秀二见不得艾丽娅撒娇，该怎么说呢，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养了这么多年如同女儿一般的存在，他觉得艾丽娅比他那俩儿子可爱太多了。 艾丽娅既不会惦记他的家产，也不会在家族企业里为了彰显自己的能耐而瞎比操作。 他决定为真·女儿艾丽娅，冒一次险。 趁着人都在他家里调查的时候，跑到罗贤下榻的酒店，偷一波！ 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随便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这个想法其实非常的不负责任，就像那句经典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有时候真的到了山前你才发现，淦，方向错了。 满怀决绝之情的赤井秀二，跑到酒店后门的时候才意识到，等等，为什么是贴身衣物？？ 如果说只要是沾染罗贤气息的物品就可以的话，那么，能够选择的东西范围就扩大太多了。 赤井秀二连忙给艾丽娅发通讯，后者发出恍然大悟的笑声：“我就说嘛，总感觉少说了什么……只要是他长期持有的物品，都可以哦。” 这不由得让赤井秀二松了口气，只要进房间，看看有没有手杖、怀表、听诊器之类的东西就好了。 这些都是医生常备的手边物品，上面携带的贤气，大概，是足够的。 总比偷内.裤强吧？ 然而，当赤井秀二带着乐观的心态，悄悄地爬床、解法阵、进入套房时，却发现罗贤和凌菲儿，这对狗男女，正端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于是，他那翻窗而入的身影，就显得格外狼狈。 半小时前。 “我怎么老觉得这宅子里有东西盯着咱们呢？” 正在罗贤等待那位名为弗莱斯凯的鸟人心理医生飞过来的时候，凌菲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的是那只被暮雨带进影子空间洗澡的兔子吗？”罗贤有气无力地吐槽。 拉比特需要快速洗掉身上的煤渣，免得被人认出“恶灵”的身份。 但现在没什么地方方便她洗澡，得亏暮雨脑洞大，提出了“让兔子在影子世界畅游人工温泉”的建议，虽然屑兔子可能会晕影子，但，问题不大。 就当做是她搞乱赤井大宅的惩罚了。 “不，这宅子里恐怕真的暗藏玄机。”凌菲儿笃定道，“我的一项加护刚才亮起来了，说明，我们在被亡灵生物观测。” “还有这种加护？” “是呀，毕竟亡灵生物比较神出鬼没，不好防备，当年为了在战场上不被奇怪的东西突然拽住脚踝，我也是做了一番功课的。” 凌菲儿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在和罗贤谈起她的辉煌往事之时，她更像一个不停炫耀的小女孩，而不是平时那个冷着脸“微微一笑”的龙傲天。 “好吧，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在偷窥咱家……嘶？” 凌菲儿双手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圆形的烟雾圈圈浮现而出，里面如同镜花水月般，展示了地下法阵里艾丽娅那纯真呆萌的面相…… 她又定睛一看，只见画面里的艾丽娅，通过法阵生成了一副画面，画面里赫然是她和罗贤，而她面前的画面里，赫然是……咳咳，套娃了。 女武神的眼睛，骤然尖利了起来。 今天的小女孩时间结束了！ 现在是猎鬼人时间！ “等一等，先别急着砍人。”罗贤拉住凌菲儿的手，“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呵，怎么可能？赤井秀二这个家伙，在自家的宅子里养恶灵，那恶灵还敢偷看我们……岂有此理，我这就找董事长要个说法。” 在罗贤的规劝下，凌菲儿从直接砍变成了要说法，于是两人去找赤井秀二，然后尾随着他一路回了他们下榻的酒店…… 该说凌菲儿的刑讯逼供技术简直是超一流，在一阵不明所以的惨叫后，当赤井秀二从小黑屋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都交代了。 当然，结果还未定下，但凌菲儿觉得，以罗贤的性格而言，多半，是要帮那位恶灵小姐了。 想到小贤的东西，居然要被亡灵生物使用，凌菲儿就撅起了嘴，很想砍几只放屁野猪泄愤。 但罗贤的关注点则有点不一样。 我的气息……为什么会对亡灵有效？ 难不成我是巫妖王转世？ 977 我的身体有问题 虚空氏族不是万能的，但没有虚空氏族……好像也能过得下去。 这个神秘、古老、强大而诡异的种族已经销声匿迹了很多年，而人型生物联盟却依然生机勃勃、活蹦乱跳地存在着，像是吃了绿萝的花猫一般，拥有旺盛的生命力和坚强的韧性，甚至都开始打反攻的主意…… 所以，罗贤就一直没怎么把自己的虚空血统当回事。 但他愈发觉得，这个血统好像有点厉害的样子……不仅可以和高阶血族可可生孩子保护暮光圣地，还能给恶灵续命。 在冷泉港还没怎么觉得，结果大千世界走一走看一看，罗贤对自己的认知，愈发地迷茫了起来。 见罗贤神色不定，凌菲儿心想，果然啊，果然在犹豫吧。 她反倒心情好了一点，罗贤在犹豫的话，说明，他已经有点在意跟其他女孩子的暧昧接触了，即便是间接的，也不行。 对面的赤井秀二也是苦着脸，罗贤也是苦着脸，看着这俩人尴尬，凌菲儿就把罗贤拉出去，在走廊上说道： “小贤，你要是实在为难呢，还是给她吧……救命要紧。”凌菲儿咬着牙，说着违心的话，“我不会介意的。” “啊？给她什么？”罗贤茫然了。 “你的东西……不是要拿给那位恶灵小姐用吗？”凌菲儿恨恨道，“就，拿去用好了，不过，内.裤是坚决不可以的……” “啊？根本用不到。”罗贤乐了，“死灵生物学我还是懂一些的，既然法阵融合率能促进，怎么可能只能用我的贴身衣物……放心，我不会把私人物品交给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尤其是亡灵。” 凌菲儿长长地舒了口气，并忍不住抱着罗贤亲了几下，搞得罗贤有点害羞：“这不是卧室……哎哎，别碰那里，你先松开我……” “我不松开。”凌菲儿傻笑着，微微仰着脸，水灵的眸子望着他，痴痴地嘟哝着，“老公最棒了。” 废了好大劲儿才让凌菲儿不安分的手老实下来，罗贤跟赤井秀二说明情况，随后三人返回大宅。 鉴于被凌菲儿的刑讯逼供吓到了，赤井秀二暂时忘记了“第二个恶灵”的事情，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面。 “您是说，您有办法不使用自己的气息，把艾丽娅和法阵的同步率提升至100%？” 赤井秀二实在是太激动了，不过，脸上还是带了一丝狐疑。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商人的本性让他冷静了下来，毕竟亡灵和法阵的融合，这可是个超级麻烦的事情。 曾经有一位精灵皇帝，他的宠妃不幸意外身亡，为了将她的残魂固定，他亲自跑到巫妖王那里下跪三天三夜，跪得巫妖王不得不帮他。 倒不是向来铁石心肠的死灵生物发了善心，而是巫妖王是个极为吝啬的家伙，他怕精灵皇帝跪久了，把那块地砖给跪出问题来。 大墓地的每一块地砖，都是巫妖王精挑细选、并借助无数怨灵温养了多年的极品，若不是靠着极品地砖们，巫妖王怎能保持这么多年骨头上一个裂纹都没有呢？ 同样对此抱有疑惑的还有罗贤请来的鸟人心理医生，弗莱斯凯。 冷泉港一别，弗莱斯凯又消瘦了不少，看来最近是没少奔波。 但看到罗贤给自己找来了……这么多吓傻的病人，他的精神又振奋起来。 听说罗贤要做亡灵法阵固定，弗莱斯凯兴致来了，插.嘴道：“这可不容易啊，我能感受到，这座宅邸的法阵非常复杂，越是复杂的法阵，对融合媒介的要求就越苛刻，这你应该知道吧？” 所谓融合媒介，就是之前暂定为罗贤贴身衣物、现在不知是啥的东西。 这是恶灵融合的关键，当年精灵皇帝也是为了找媒介是什么而绞尽脑汁，而不是知道媒介却找不到。 否则，以精灵帝国的国力，找个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除非是“鲱鱼罐头和翔的混合物使用爆燃符文炸到萝莉脸上风干后的脱落物”或者“杀了七个医学生的变态杀人魔早餐吃剩的面包”之类的古怪物品。 “我知道。”罗贤稳如老狗地点头。 “那你还揽这个活儿？”弗莱斯凯有点急了，这只鸟人向来是悲天悯人的，对朋友也是尽力地给出肺腑之言的建议，“说实话，像你这么特殊的气息，找到类似的东西太难了……” “等等，我气息怎么就特殊了？”罗贤抓住了什么线索，“怎么你也这么说？” “啊，就是身为天翼种的一种感觉。”弗莱斯凯解释道，“我们天翼种很敏感的。” 罗贤陷入了沉默。 就体质这个事情来说，他其实更希望自己普通一点。 根据罗贤的经验，体质特殊往往是吃亏的，意味着会有很多人惦记你。 比如凌菲儿，就是因为罗贤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的体质，被人总参那帮疯子惦记，虽然那些疯子现在已经被温和派夺权了吧…… “所以，罗医生，恶灵融合的事情，您有眉目了？” 弗莱斯凯的声音，把罗贤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微微凝神，心想，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搞定，至于自己的身体之谜，以后再说。 也不急一时。 反正他已经这样了，总不能灵魂出窍换个身体重来吧？ “我有把握。”罗贤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随后叫上赤井秀二，昂扬地走向地下法阵。 等待中的艾丽娅，正焦虑地啃着手指，她想，坏了坏了，要完蛋了，偷看帅哥被恐怖的女性人型生物发现了，怎么办？ 就凌菲儿那一脸正气万丈光芒的架势，恐怕要拔剑砍死她几十上百次才是。 然而，那女武神却并没有动手，而是带着玩味的笑容，旁观。 罗贤则一言不发地对着法阵敲敲打打，随后取出一瓶内容可疑的黄色悬浊液，递给翘首以盼的赤井董事长。 “浇在法阵核心上，同步率立刻跃升至100%。” 赤井秀二将信将疑，您这法阵调整得也太快了吧。 艾丽娅则是忍不住惊呼：“同步率！还能100%？善良的人类，您居然肯做出这样的牺牲，真是太感谢您了！” “哈？”罗贤不是很懂，“什么牺牲？” 978 遗孤 艾丽娅的脑子很单纯，她一脸感激地说：“如此高的同步率，得需要您贡献出生命精华才有可能得到呢……” “生命精华？”罗贤心想，果然，还好没答应她，否则，估计现在凌菲儿就要把法阵给砍了，赤井老宅遭受重创。 “是的呀。生命精华，对于人类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尤其是男性人类……啊，这位是您的妻子吧？真为您的妻子感到遗憾呢，因为您的慷慨，这位女士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得到满足了呢……” 虽然大家知道罗贤没想献出什么精华，但这番话还是搞得大家眼皮子直跳。 尤其是赤井秀二，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当年，把艾丽娅带回来藏起来的时候，赤井秀二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如果能好好教育的话，兴许能让艾丽娅恢复足够在人类社会生存的灵智。 而事实证明，即便给亡灵科普了足够多的知识，你依然无法改变亡灵那令人窒息的三观。 喂，你在凌菲儿面前逼逼这些，命不要啦？ 死亡国度之所以没有加入联盟，最大的原因其实就是……那些熊玩意儿的思想，在主流的人型生物看来，实在是有问题。 相比之下，血族简直像是生来就要和人类做好伙伴的乖宝宝。 “别说了，艾丽娅，少说两句吧。”赤井秀二捂脸，“没人把你当哑巴。” “哎？”艾丽娅歪头，“可是，赤井先生，您不是说，有客人来的时候，要热情吗？尤其是这位罗医生，居然还肯献出精华帮助我们，啊啦，艾丽娅有做错什么吗？” 不，你应该问你有没有做对什么…… 在这敏感的时候，凌菲儿没开口，罗贤也索性不说话，就闷头假装研究法阵，眼神飘来飘去。 其实他想问一个问题，对艾丽娅，但是现在问显然是不合适的。 然而，凌菲儿却并没有像预料中一样大发雷霆，而是走到赤井秀二面前，问道：“赤井董事长，这瓶高……这瓶黄色药剂，就由我来替您浇灌吧。毕竟，我每天侍候在小贤身边，耳濡目染的，这种事情也多少有经验了哦。” 你有个锤子经验，罗贤腹诽着，明明每次做手术，凌菲儿都嫌旁边有顾千雪碍眼懒得看的。 赤井秀二向罗贤投去探寻的目光，语气怯生生地像是上课提问的小学生：“罗医生，您看……” “我老婆经验丰富，不瞒你说，她现在的水平都能给盆地鼹鼠接生了。”罗贤板着脸，嘴上跑火车，“交给她罢。” 只见凌菲儿接过装满了高斯翔溶液的瓶子，绕着法阵中间的恶灵小姐转了几圈，转啊转，转得艾丽娅眼睛都要冒小星星了。 “夫人，您这是？” “没什么，看看你那个部位最适合用药。” 那声音里蕴含的恶意，听得艾丽娅这个恶灵都有点毛骨悚然了。 只见凌菲儿忽然双手快速结印，刹那间，她那纤长白皙的右手，居然虚灵化了，抚摸着艾丽娅长袍半遮掩的香肩，道：“这里露出来很舒服对吧？” “啊，那个……” “是为了勾引男人吧。”凌菲儿微笑道，“可惜呢，没有用啊，是吧小贤？” 罗贤疯狂点头，他这辈子从来没点头这么快过，这一波，是堵上职业生涯的点头！ 艾丽娅依然处于一种比较冷静的迷惑状态：“女士，我们恶灵的视觉形态，是固定在临时前的那一刻哦，我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毕竟人家没有记忆了的说……” “哦，没有记忆了……那这样，我给你创造点美好记忆吧！” 凌菲儿拧开瓶盖，一股味道难以名状的液体，浇在了艾丽娅的肩头，那一刻，只见恶灵小姐的眼神骤然空洞，张嘴，发出奇怪的叫声—— “咕咕咕——” 好家伙，原来是个鸽子精变的恶灵吗？ “罗医生，那药……到底是什么？” 赤井秀二鼓起勇气凑过来，满脸的担忧：“哎……不瞒你说，这么多年我是一直把她看作女儿的，虽然这孩子的确比较屑……但……对吧？我也见不得她吃苦啊。” “屑？”罗贤笑了，“这孩子根本算不上什么屑，跟某人比起来。” “啊？你在说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我在说什么。”罗贤心想，能把您的七位太太都吓傻的兔子，才是方圆一百里地最屑的生物。 总之，艾丽娅享用完了整整一瓶550毫升的高斯翔溶液，整只恶灵都舒服了，她一脸要哭了的表情，对赤井秀二说：“呜呜，赤井先生……这就是您平常说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吗？” “先检查一下融合率吧。”罗贤道，“你先自己体验一下。” 这下，艾丽娅可高兴了，毕竟完全融合后，她便能在保有更长寿命的前提下，自由活动了。 “不过，那药可真的……难顶哎！”艾丽娅鼓着腮帮子道，“吃药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逝去的奶奶……” 她忽然不说话了，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诡异。 “你奶奶？”赤井秀二激动道，“你回忆起生前的事情了？” “唔，好像……是记起来一点。”艾丽娅迷糊道，简单地描述着，“好像……几个人，额头上有蓝色的云纹，在一个有着马蹄一样徽章的大厅里，做祈祷还是什么的……” 听到这话，凌菲儿忽然插嘴道：“那大厅的地上，是不是还种着紫色的郁金香？” “哎？你怎么知道？！” 艾丽娅一副惊讶的样子，看起来还蛮童真的，可见这孩子确实只是傻，而不是拉比特那种傻.逼……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罗贤问。 凌菲儿瞅了罗贤一眼，示意他到身边来，随后小声嘀咕：“那个场面……是很多年前，最后一批虚空氏族成员在修斯兰特堡垒做祭祀的时候……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啊！！ 罗贤有点晕了，这信息量有点大。 不过他好歹算是懂了，为什么艾丽娅会对他的气息反应。 也许，艾丽娅也是一个虚空氏族的遗孤呢，只是，已经死了…… 凌菲儿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她知道，“虚空氏族”和“修斯兰特堡垒”这两个关键词凑在一起，到底意味着什么。 979 逛该 时至今日，有关修斯兰特堡垒，大多数人都把它当作某种象征性的图腾，它意味着联盟对抗魔兽的血泪史，意味着反攻的道路上必须要把它拿下，才能make 联盟 great again。 但只有凌菲儿这些在联盟军队体系里浸淫已久的人才明白，这座堡垒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 “实际上，虚空氏族官宣灭亡的时间，比想象中要晚不少。当时有一部分虚空族人，在联盟军中做事，却并不为人所知，基本上只有人总参的几位最高长官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他们执行的最后一项任务，则是跨越广袤的敌后区域，前往修斯兰特堡垒，寻找一样……东西。” 这东西罗贤还是第一次听，有点像“联盟军十大秘闻”什么的，八卦的味道很足，但是从凌菲儿这个9th真核的嘴里说出来，就显得非常奇妙。 “那她们找到了吗？”罗贤饶有兴致地问。 “找没找到另说，但是，那个小队，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凌菲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和愤怒，“那个任务……我后来去偷看过卷宗，各种细节推断，那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联盟当时就是故意地……要他们死！” “哇这么凶残的嘛？”罗贤嘟哝道，“还好我生的晚，不然是不是也得被派过去？” “也许吧……总之，这位艾丽娅，很可能是当年在修斯兰特覆灭的那一批虚空氏族的遗孤。” “等等！”罗贤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我也很有可能是那些人的后代？毕竟，我的气息能够和艾丽娅的亡魂发生共鸣。” 这话倒是把凌菲儿给提醒到了。 事实上，虚空氏族之间，如果没有亲缘关系上的强相关性，很难产生这种玄学式的共振，这尼玛虚空氏族又不是替身使者，根本不会互相吸引。 这对狗男女合计了一番，把赤井秀二喊过来，询问了更多有关艾丽娅的细节，得知，赤井秀二当年被艾丽娅救起的地方，居然恰好在罗贤一行西进的路线上。 “怎么突然觉得这波上前线，有点西天取经的味道了呢……”罗贤嘟哝。 凌菲儿眨眨眼，想起罗贤给他讲过的那个神话故事，说道：“那我就是那匹马，你就是那个和尚。” “……所以，罗医生。”赤井秀二打断俩人秀恩爱，“您打算怎么处置艾丽娅呢？说真的，虽然她很可能跟当年的事情有关系，但真未必知道更多，况且过去了那么多年……” “你不必多言。”凌菲儿冷冷道，“我们只是想带着艾丽娅，到您当年捡到她的地方调查一番罢了，说不定能唤醒什么记忆碎片呢。对吧小贤？” 凌菲儿向罗贤投去一个征询的眼神，后者“啊”的一下，有点意外凌菲儿居然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这蛮不容易的，毕竟，带着拉比特和艾丽娅两个屑生物旅行，实在是有点蛋疼了。 不过，要凌菲儿善待艾丽娅显然是不可能了，最终，当众人出发的时候，凌菲儿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灵体固定迷你宝石，镶嵌在笼子上，让艾丽娅和拉比特一起关在那马车顶上的铁笼子里，一起沐浴阳光，屑屑得正。 “唔……晒太阳好不舒服。” 大概十点多钟，太阳还不是很大的时候，艾丽娅就嘟哝起来了。 “说起来，我更喜欢阴暗的环境呢。”艾丽娅瞅着队伍末尾装杨医生和其他货物的马车，有点眼馋，“为什么不让我进那里面呢？那个大叔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 “你别，杨医生有点怕鬼。”拉比特道，眯着眼睛，感觉有点热。 讲道理，她也不喜欢呆在这笼子里。 但是，谁让她在赤井家的侦查任务完成得不尽如人意呢，有一说一，拉比特觉得自己明明任务完成得很好啊，怎么罗贤就不高兴呢？ 以结果论，赤井家的谜题破解了，太太们疯掉了，还给罗贤的老朋友鸟人先生送了一笔心理辅导的生意，多好呀！ 就在拉比特发呆的时候，艾丽娅终于忍不住了，穿过马车的顶棚，钻进里面凉快了一会。 然后被早有准备的凌菲儿给逮了个正着，惩罚式地又浇了一瓶高斯翔溶液。 在奔赴下一个飞刀地点之前，众人先找了个还算繁华的城市停车，集体逛该，主要任务是接收暮雨新定做的内.衣，并寻找裁缝店对它们进行改装。 樱田家族的匠人，给暮雨做束胸，肯定是丝毫不考虑美观的。 但暮雨有自己的小主意，如果能在小细节上更好地满足贤哥哥的癖好，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 至于为什么其他人也停下来逛街…… 难道要让罗贤和暮雨俩人进城，剩下的人原地等吗？ 当然，拉比特和艾丽娅肯定是要关在笼子里原地的，不过，凌菲儿发了善心，没有让她们继续在太阳底下暴晒，万一把兔子给晒死了，会把马车给弄臭的，于是就给笼子上蒙了一层黑布。 “我怎么觉得咱们被关小黑屋了呢？”拉比特嘟哝道，百无聊赖。 她其实不喜欢旅行，她是兔子又不是青蛙，她的童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颠沛流离，现在她就想静静地居有定所，静静地用她的手术写轮眼，为这个社会和罗医生的团队做一点微小的贡献。 但是，跟着罗贤一起旅行，还是去往那神秘的西大陆……也确实是拉比特所不能拒绝的东西。 旅行之中充满了变数，她觉得，自己或许会有更多的机会，向罗贤说出那些心里话。 屑言屑语说多了，正常的表达就显得有些难。 就像你对着网络涩图冲多了，跟女朋友为爱鼓掌的时候，可能就没那么兴奋，都是一个道理的。 “我受够了，我不想继续呆在笼子里了。”拉比特喃喃自语。 “对对，我也不想。”艾丽娅附和道，“咱们想个办法逃走吧。” “逃你妹。”拉比特翻了个白眼，“别想这些没用的了，好好表现，我们才能获得自由。” 得再来一波将功赎罪了。 拉比特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黑布缝隙中透出的、路边的草丛里。 980 鬼兔同笼 城里。 东北地区的城市，格局具有较高的统一性，因而罗贤带着暮雨，很快便找到了商业区的位置。 暮雨罕见地没有躺在罗贤的影子里，而是依偎在他的身侧，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一边。 所谓刺客，只有待在暗影里才有价值。 就好比观众，只有坐在剧院的观众席上，才能清醒地观察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坐在灯光师旁边或者消防通道上，就起不到这个效果了。 因而暮雨极少有和罗贤一起逛街的机会，自然是非常珍惜。 相比于见得多了的凌菲儿和乖巧温顺的顾千雪，暮雨对于外界的世界充满着孩子般的好奇，她没有什么正常的童年，就连路边摊卖的发卡和摆件，都能惹得她停下驻足许久。 暮雨挑选了一件红色底色、带有白色波点的发夹，又拿了一套组合军刀，不太熟练地和摊贩讨价还价。 摊贩见暮雨长得可爱，尺寸又罕见，顿时有了降价的冲动，但是看到旁边站着的罗贤居然能帅成这样，顿时又受到了同性间的打击，便坚决不讲价了。 反正也是男生出钱，哼，就让他多出点血吧，就算作是……算作是，你的颜值税吧！ 想不到，居然是暮雨从储物戒指里拿出钱来，一把抓过发卡……踮起脚尖，别在了罗贤额前的刘海上。 “嘻嘻……贤哥哥这样好好看。”暮雨后退了几步，用成像水晶拍了一下，随后捧在手里，美滋滋地欣赏着。 艾尔风大陆上的刺客拍照技术普遍都很好，毕竟这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而真正让罗贤精神恍惚一下的，则是暮雨这套操作。 想来……前世经常在街上看到，一些情侣，女生把奇奇怪怪的发卡放在男生的脑袋上，将他扮成滑稽的样子，带着半含笑意半含春.色的眼神，挽着男生的胳膊，在街上溜达…… “走吧。”罗贤牵住暮雨的手，“去驿站拿你定制的东西。” “等等嘛。”暮雨把手里的军刀猛地拆成散件，罗贤只觉得眼前一花，毛都没看清，那些形状各异的刀片上，便都穿了圆形的小孔。 “贤哥哥，帮我把它们挂在腰上嘛。” 于是罗贤这才意识到，发卡是给他买的，刀才是暮雨给自己买的。 樱田家族熏陶出来的审美爱好，果然不同寻常…… 摊贩有点看不下去了，捂着眼睛逼逼赖赖：“还有东西要买没有，买完了赶紧滚啊。” 影之暗杀团的人已经在驿站里恭候多时了，见到暮雨挽着罗贤走进来，纷纷站起来行礼。 可以说，是暮雨的二五仔行为，帮助樱田家族获得了这个拥有更大发展空间和更长远未来的今日。 凌菲儿抵达前线后，影之暗杀团也会派一个分队前去协助，可以说是很给面子了——家族私军跑到前线卖命，实在是不怎么常见的行为。 “暮雨酱真是长大了啊。”来送束胸的小姐姐笑眯眯地打趣道，“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得去地精群岛给你专门定做一台制作束胸的机器，让你随身带着，就方便了。” “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吗？”罗贤吐槽。 “在前些时候艾瑞达的发布会之前，也没人信会有治疗经络缠结的机器呀。”小姐姐一个转进就吹了起来。 即便是樱田家族的古板杀手们，舔起来至少也是能顶半个杨医生的。 暮雨侧耳聆听，从这句话中汲取了丰富的灵感，拿完束胸送去改花纹的时候，偷偷地给可可发通讯。 为了避免麻烦，自打从王都回来，罗贤就在水晶里把查尔斯王子给拉黑了。 至于可可方面，也没有再与她联系过。 罗贤总觉得这事儿特别难开口，虽然快进到生孩子属实鬼畜，但要让他对一个女孩子说，我不想和你生孩子，却是难度更高的事情。 他本来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男女关系，索性就搁置了。 但暮雨可没闲着，可可从罗贤这边等不到回答，查尔斯又给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案，她自己也不好意思直接顺着罗贤西行的路线追上去，就只好问暮雨，咋办啊？ 暮雨说，你先按兵不动，我给你找个机会，过来跟罗贤好好地聊一聊。 这件事，暮雨觉得罗贤是有点纠结了，你至少给人家一个答复啊，逃避算怎么回事。 不过，暮雨隐约觉得……罗贤不答应跟可可生孩子，除了凌菲儿的原因外，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引擎。 她是每天都在观察罗贤的，她揣测，罗贤似乎很不想卷进魔兽和联盟博弈的大事件里，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通讯那边，可可神色有些憔悴：“你……找到法子了？” “昂。”暮雨有点想笑，但想想不太合时宜，就忍住了，“就从我身上找借口吧，我也只好牺牲一下自己了。” 搞定暮雨的束胸，众人回到马车旁，骤然发现了一列长队。 望着这些坐着小马扎、欢声笑语排队的大爷大妈，罗贤一时间居然以为自己找错了马车。 但是，瞅着那车顶上用黑布盖住的笼子，又否定了这一猜想。 “怎么回事？”罗贤掀开布，问笼子里的拉比特，“这些人是怎么找上来的？” “我引过来的。”拉比特得意道，“我先是发现周围的草丛里有兔子，你知道的，我这种特殊品种，对这些普通的休曼田园兔有威压的……我命令它们去城里找来了这些，嗯，需要做按摩的患者。” 罗贤一脸的活见鬼：“所以呢？” “所以什么呀？” “所以为什么要拉一堆人在这里等我按摩？” “哎……罗医生，您不是喜欢做按摩吗？”拉比特罕见地一副邀功的样子，“帮您找来啦！” 罗贤目瞪口呆。 他是喜欢做按摩治疗不假，给别人按摩的时候，听到那一声声喵~喵~的舒爽叫声，能够给罗贤带来很大的成就感。 但是，罗贤刚和暮雨逛街回来啊，正热乎着呢，现在只想赶紧进马车滚个床单，你给我弄来这些…… “不愧是你，拉比特。”罗贤叹气道。 981 骨科大佬 拉比特招来的大爷大妈们，坐在小板凳上耐心地等待着拉比特口中所谓神医的到来。 兔子，不管是平常养在笼子里的还是长着兔耳的亚人，普遍是比较温顺而缺乏恶意的存在，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意思就是，不急的时候，兔子没什么危险。 所以，当一只只野生的兔子跑到大爷大妈们脚下，嘴里叼着“神一样的按摩，不爽不要钱”的牌子，被腰酸背痛困扰了许久的患者们，自然会来试一试。 翠叶城的骨科，在整个东北地区都是有名的，断腿的战士们，断腿的法师们，断腿的保险销售们，如果在家乡的医院得不到有效的医治，一般就会想起碎叶城，并搭乘马车班车来到这里。 就好比电视机坏掉又找不到系统性原因的时候，就会敲一敲，这是东北地区乃至比较临近的西北地区患者不由自主的反应。 “叔叔们阿姨们，天快要黑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翠叶城骨科医药有限公司的王富贵，穿着单薄的冒险家服饰，在寒风中发出瑟瑟发抖的劝说。 这套冒险家服饰，名为“风笛之愿”，在商店里卖18888卢比，差不多顶王富贵一个半月的工资了。 但是，为了在阿克伦医生这一次的集体治疗中与老年人患者们接触，王富贵还是毅然决然地付钱，买下，并穿上了它。 它的背后有一个造型非常愚蠢的绿色兜帽，戴上去，不仅颜色不吉利，还让王富贵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沼泽蜥蜴人卫兵一般。 但是这套衣服是仿照当年的大冒险家艾伦的旅行袍制作的，换句话说，在老年患者群体中，它代表着情怀，作为销售人员，你穿着它和老人们谈话，自带好感度buff和说服+10效果。 即便如此，王富贵还是不得不说，穿着它，很冷。 体内的魔力已然接近空虚，抗旱的法术没法继续用，再用就要晕倒了——他一个人微言轻的小销售，又没有美少女法师来给他补魔。 王富贵只得给阿克伦医生发通讯，请求医生派点支援来，这些固执的老人，他是真的劝不动。 “富贵，你也坐啊，别站着。”一位大爷贡献了一个小马扎给他，神色淡然地说道，“你别看不起兔子，我当年在前线的时候，就是被兔子给救的命。” 王富贵嘴角一阵抽搐，这位大爷无疑是这次来翠叶城看病的骨科病人中的精神领袖，类似于幼儿园里的孩子王。 他说这些兔子靠谱，其他老人多半就信了。 “兔子还能救命？” “可不咋地，我跟你说，当时我躲在战壕里，头顶上火球乱飞，当时我们冲的是一个魔兽的火蟑螂阵地……火蟑螂你知道吧？长得像乌贼……” “我害怕极了，联队长决定冲锋，但冲到一半，后面的支援法师先跑路了，我们就尬在了半路上，万幸，我们找到了几个古代雕像掩体多了起来，可火球还没停啊，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王富贵愣愣地问。 “我这不让你猜嘛。” 我太难了，王富贵心想，在医药公司当个销售容易嘛我，不仅得穿着难看的衣服在北方的冬夜里陪着这帮不知道为啥也不怕冷还特别健谈的老头老太太挨冻，还得猜老大爷的心思，搞得王富贵都有点抑郁了。 但还是得哄着大爷，于是，王富贵绞尽脑汁，想起过去看过的那些有关前线的暖心小故事，答道：“出现了一直长着火红色毛发的、特别的兔子，带着你们找到了一条不会挨火球的道路逃了出去？” 大爷呵呵一笑：“害，哪有那么玄乎，我们在雕像里面躲了半个月，期间都是靠吃兔兔活下来的！怎么样，你说兔子它可不可靠？” 笼子里的拉比特，偷听完大爷的故事，人都傻了。 好在这时候罗贤回来了，于是拉比特用不着再去思考大爷和兔子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招揽病人是没错。”罗贤道，“但你也得分清时间和场合。你想想，我刚逛完街，我回来一般会做什么？总不适合看病吧。” “不对啊，你在罗家沟一般是逛完街回来就上手术台的，半夜才回去，说是回家太早会被你老婆榨.干呢。”拉比特不服气地辩解道。 罗贤被这屑兔子说得有点脸红，只得默默走开，关照病人去了。 暮雨掩嘴一笑，道：“嘻嘻，可怜的拉比特，在抵达前线之前，恐怕你得一直睡笼子了呢。” 说完就走了，留下拉比特兀自嘀咕：“真奇怪啊……我是又说错什么了吗？还是做错什么了？” 罗贤的出现让老人们的态度产生了分化，部分老人看过有关罗贤的报纸，甚至还幻想过把孙女外孙女介绍给小伙子的想法，就比较友好； 剩下的则满脸疑惑，再结合这奇特的招揽患者的办法，实在是令人生疑。 至于王富贵，则是干脆笑出了声。 “喂，您这种哗众取宠的办法……正经医生，五十年前就不用了好吗？” 在哥尔斯密的时代，依然流传着类似于“女装潜入只有女性才有资格进入的世外桃源成为妇科圣手”这种故事，但现如今，医学界与患者之间，信息其实是比较透明的，但凡是有点水平的医生，都不需要搞什么噱头了，患者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会自己跑过来。 “我不是什么正经人。”罗贤答道，旋即望向长长的队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些老人……病情确实不一般。 旋即罗贤释然般地摇头，腰腿痛能找到翠叶城来的病人，很少有病情一般的。 于是罗贤问王富贵：“这些病人，你有把握吗？” “把握？”王富贵笑了，“这些人都是远道而来专门找阿克伦医生的，你说有没有把握？” 这名字有点耳熟，罗贤在双生树系统的论文库里查了一下。 作为骨科方面的大佬，阿克伦坐镇地理位置优越的碎叶城，西北和东北的患者通吃，可以说是商业上非常成功的医生了。 不过，他的学术成果，却并没有什么亮眼的地方。 982 聪明人 这年头，临床声名远扬而科研几乎无建树的医生，实在是非常罕见。 临床水平过硬而不搞学术的医生，确实有不少，但水平过硬和声名远扬是两个概念，其中的差别，多半是市场化的差异所造成的。 这是一个偏爱造星的年代，从偶像修炼者杰拉德，到广告随处可见的医师协会副主席文森特，均是资本和大势力的宠儿。 像是富兰克林，未必比某些广告漫天飞的医生差，尤其是在推拿正骨方面——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军医，若是推拿正骨不行，损害的可是局部的战况甚至自身的性命，那自然是不得作伪。 但这位阿克伦医生，即便是来这里之前，罗贤也听说过几次，据说是从医有些年头，8岁那年就跟着爷爷上山采药，巡山的哥布林见了阿克伦都得喊一声小伦哥，总之就是家传渊源、自幼行医的那种设定。 阿克伦善于使用稀有而珍贵的药物，无它，唯手熟尔。 以精灵帝国为主导的分析医学，迄今为止依然有很多东西无法解释，比如说为什么在夏天日照最长的时候服下几种爬虫打死晒干后研磨而成的粉末泡的水，就能够缓解秋冬的风湿症状。 换句话说，许多奇怪疾病的治疗，还是要依靠经验，和医生的临场判断。 而阿克伦正是精于此道。 这也是罗贤对他质疑的根源：这种手里掌握着无数奇怪偏方的老医生，其实是最好水论文的，水完论文之后拿着偏方和魔力工坊合作，将其标准化，从而作为一种特殊的药品，攫取更多的利润。 阿克伦没有这么做，要么是有什么猫腻，要么是喜欢亲自给人治病的感觉。 罗贤更倾向于后一种结果，如果医生有猫腻的话，真正倒霉的是病人。 在罗贤脑内检索论文的时候，王富贵好说歹说，把老人们给劝动了，答应跟他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罗贤忽然开口道：“你们来都来了，不打算享受点什么再走吗？” “享受？害，这大冷天的。”领头的大爷笑道，“本来以为，能跟兔子混得那么好的医生，肯定有点东西，现在看来，你这小子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嘛！” “我其实还是有点东西的。”罗贤乐呵呵道，“这样把大爷，你现在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来给你解决一下，就当做是福利了。不过，你得答应我，带我去看阿克伦医生给你们治病，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王富贵听得一愣一愣的，治病还有这种治法的？ 全科医生，也要讲基本法啊，你至少给个大学科的限定范围吧？ 就连美食节上表演现场点菜的厨师，都至少要说说自己会什么菜系吧，像这种张口就来全知全能的，大概只有一种可能——算命的神棍。 神棍在艾尔风大陆是没有什么市场的，这里的神系过于复杂，相互之间又有明确的制约，大家司空见惯，所以就没什么骗的空间。 王富贵挺直腰板，呵斥道：“小家伙，我建议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你不对患者负责，我也看不过去呀。” 罗贤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带头大爷，和大爷的眼光交汇了一下。 在那一刻，大爷仿佛在罗贤的眼神中看到了星辰和宇宙，梦想和追求，幸福与责任，执着与坚守…… 上了岁数的人，是可以从年轻人的眼神里看到很多东西的，毕竟他们见过了许多人，经历了很多欢笑和离别，信任和背叛…… 而在罗贤的眼中，大爷看到的最多的成分，居然是…… “大爷，你这眼屎有点厚啊。”罗贤忽然开口。 大爷想要夸他一句的气势骤然萎缩，刚想恼羞成怒地骂两句，然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骇欲绝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有眼屎？” “人都会有眼屎，只不过您这个有点厚，让我猜猜，因为眼部重建手术的不当，导致魔力外泄，进而造成补偿性的过度分泌？” 王富贵听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带头大爷，作为这批病友里的精神领袖、至少有五位病友大妈暗恋的传奇人物，每天出门必然会有一番精致的打扮，别说眼屎了，就连眼睫毛，都要修成返老还童的模样。 再者说，作为医生diss患者的形象，居然能让患者露出“此子恐怖如斯”的表情，也实在是有点……令人费解。 “不是，大爷，您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富贵一头雾水地问。 “哼。”大爷的态度忽然有了巨大的转变，笑吟吟地瞅着王富贵，“你呀，还是跟人家小伙子学学，当医生的，别整天不学无术……” “我不是医生，大爷，我就是个销售……” “那你之前是不是读的医学院？” “我是读的医学院，但是我转行了……” “我管你转不转行！我的眼屎你没看出来，就说明，你学的不到位！” 大爷的脾气忽然就上来了，要不怎么总是有人说“老小孩”，老人和小孩的情绪，往往是捉摸不定的。 王富贵真的是百口莫辩，他闲着没事儿盯着病人的眼屎看干嘛啊。 况且，当大爷把眼底的东西指给他看时，王富贵忽然想起了什么，露出见了鬼一般的表情：“大爷，这个您跟我说过啊，但您当时告诉我，那是卧蚕……” “卧你妹的蚕！我说卧蚕你就信？” 王富贵被喷得贼委屈，对于销售而言，客户就是神明，难道神明说自己有卧蚕，他还能反驳，不，这是眼屎？ 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哎呀，小伙子，真是看不出来啊……跟你说，我这个眼屎，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出来……” “您这个一时半会儿估计搞不定，但是长期服药的话……半年，还是能看到效果的。” 眼见着罗贤就跟大爷开始谈论治疗，王富贵眼皮子疯狂地突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给阿克伦发通讯。 那边阿克伦医生等病人等了半天没等到，正纳闷着呢，接到王富贵的通讯，连忙问：“怎么回事？” “呃，这边碰上了一个……聪明人医生。” 983 相亲角 随着夜幕的降临，阿克伦医生的诊所亮起了灯。 诊所在翠叶城的主干道上占了很长的半条街，阿克伦医生请帝国的设计师专门做了牌匾的设计，到了夜晚，长长的一条白玉色的、枝条蔓延的艺术画卷，就在那白天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牌匾上打开。 既能体现诊所的财力，又能体现翠叶城的特色，这样的设计，无疑是极好的，也是阿克伦医生非常喜欢的。 因此，他相信，那些被兔子忽悠走的傻老头老太太们，回来看到这一幕景象，一定会彻底摒弃对那所谓……聪明人医生的任何幻想。 “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奇老人，会把眼屎伪装成卧蚕呢？” 阿克伦医生问身边的秘书。 他的秘书是亡灵生物，一位由黑又硬的岩石组成的，人偶少女。 女性的细腻，相对来说更是适合秘书的岗位，而对于阿克伦这种富得流油的医生而言，女性在情感上容易冲动的特性，又可能会带来额外的麻烦。 于是，阿克伦找到了死亡国度的朋友，定制了这一款黑又硬少女。 不仅工作上认真细致，而且像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亡灵生物生前的记忆全都洗掉了，不仅现在没有感情，过去也没有感情，估计未来也没有感情，简直是最适合成为助手的存在。 但是，缺点就在于，她们的情商也跟着一起降低了一些。 黑又硬歪歪脑袋，道：“不清楚，但是，人为了逞强从而掩饰自己的疾病，这我倒是听说过……至于卧蚕，根据美容学科年鉴的最新数据显示，大多数男性其实不适合长卧蚕，会显得面部很不协调，毕竟……” “好了不要再说了。”阿克伦医生打断她，感觉气氛有点诡异了。 先不说这家伙凡是都要往学术上靠的思路…… 「根据……显示」，这是最经典的病句啊！中学生都懂啊！ “果然，死亡国度都是一些既没有文化也没有情商的家伙。”阿克伦嘟哝道，“小黑，去泡茶。准备迎接我们的不速之客。” 阿克伦对罗贤其实没什么了解，大多数非魔法外科的医生，对罗贤的了解，都仅限于公众媒体讲的那些八卦。 八卦这种东西，内容往往是没什么深度的，涉及太多医学方面的东西没人看，于是就只好讲一些“凌家大小姐和樱田家小刺客在罗贤出门做手术的寂静无人深夜里的闺房小故事”这种倒霉玩意儿。 但阿克伦依稀记得，罗贤是喜欢喝奶茶的。 那么，作为医学商业领域的长者，阿克伦就要以奶茶为例子，给罗贤上，人生的一课。 左等右等，等了半天罗贤也不来，于是阿克伦只好再给王富贵发通讯，却发不通。 终于，一个陌生的通讯码接了进来，于是阿克伦听到了王富贵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声音： “wai？医生，我们现在在冰脉大街……呲呲……我通讯水晶没魔了，刚找了个共享充魔宝……” “什么情况？怎么跑到那里去了？”阿克伦眉头紧锁。 “老实说，我也不懂。”王富贵无奈道，“罗医生和大爷们相谈甚欢，不知怎的，就说到要考察沿街的店面，说是以后可能在翠叶城开一个……什么罗氏的分店。” “罗氏美妆？” “哦对对对，就是那个……罗贤还搞美妆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罗贤的美妆产品都卖到精灵帝国去了，那些贵妇人为了1/200的罗贤签名照的抽取几率，甚至会成箱成箱地买，然后送给自己的朋友……不是，这人有病吧？”阿克伦医生是真的服了。 拐跑了自己的病人不说，还带着他们瞎逛，大冬天的，大晚上的……实在是欺人太甚！ 就算你贤哥不为我阿克伦的面子考虑，你至少也要为病人们的膝关节、腰椎软骨、颈椎……考虑吧？ 于是阿克伦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准备出门。 秘书小黑迷惑道：“医生，茶要泡好了，您要到外面迎接他们吗？” “迎接个锤子，我要去跟他要个说法。茶……先冰起来把。” 说完，阿克伦便穿好衣服，踏入翠叶城寒冷的冬夜，然后…… 在冰脉大街上，看到了一团篝火。 他是万万想不到，这些来看病的大爷大妈，居然有心情和精力来整这种活儿。 此时平日里古板庄重的大街上，架起了篝火，并用彩色的丝带在树上装点起来，连卖小吃的摊贩们都聚集在了附近。 而阿克伦正准备喷一顿的罗贤，却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围在一个长木椅旁边，众人嘁嘁喳喳地说着什么，罗贤则拿着一堆……房产证，仔细地挑选。 见到阿克伦，王富贵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嗨呀，医生，您快来收了这个妖孽吧……” 原来，被罗贤“慧眼识珠”后，领头大爷态度大变，其他人也开始重视这个小子，经过交谈他们才知道，罗贤居然是冷泉港那个传说中的“按摩喵喵神”！ 大概就是按摩能舒服得人喵喵叫的意思…… 退伍老兵们的有着属于自己的、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圈子，罗贤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名声居然以这种奇异的方式，传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大爷们询问罗贤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继续他的按摩事业。 他只好把知名度比较高的「深水炸弹」系列美妆产品拿出来说事，不然，总不能说我最近在躲着不跟高阶血族生娃吧？ 然后话题莫名地转进到了「你怎么不在翠叶城开分店啊」「我家在翠叶城有房产，房子还蛮大的」「我亲戚也有，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不光是家就在本地的患者，来自外地的患者们，也纷纷把子女从酒店喊过来，如果女儿单身的话，就过来跟罗贤见一见；如果女儿已经结婚的话……算了，这么做不太合适，还是作罢。 总之，本来是看铺面的，不知怎的就搞成了类似于相亲角的模式…… “罗医生，您还真是清闲哈。” 正愁着怎么脱困呢，罗贤忽然听见一道嘲讽的声音，抬头一看，一位表情愤怒的医生正怨念十足地瞪着他，胸前星辰5的执照，在篝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他像是抓住了救星一样，感激地握住阿克伦的手：“医生，您总算来了。关于这些病人的治疗，我有一些想法，想和您探讨一下。” 984 烧烤 阿克伦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和罗贤交流的。 你一个玩魔术回路的，难道要对特异风湿病发表什么真知灼见吗？ “罗医生，可以啊。”阿克伦淡淡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和你合作。”罗贤道，“没猜错的话，你准备使用电石疗法，配合冰属性的鱼类研磨粉？” 这句话把阿克伦狠狠地震了一下，他瞪大眼睛，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可是阿克伦家里的绝密传承，上百年来，家族便是靠着治疗特异风湿病的独到偏方，在翠叶城立足，可罗贤一个跟该领域毫不相关的医生，却忽然若无其事地把传家之秘说了出来，实在是有点魔幻了。 这个秘密，不仅关系到阿克伦本人的收益，还关系到整个家族在翠叶城的地位，要知道，现在他们全家人都是市长的座上宾，连远郊防卫军的队长都要敬他三分，他说东郊的史莱姆三更死，它就活不过五更。 若是秘密泄露出去…… 念及此，阿克伦突然暴起，一手热络地搂住罗贤的肩膀，一手捂住他的嘴，尬笑道：“哈哈哈哈……罗医生！说得好，其实我也早就想和你青梅煮酒论英雄了，来来来这边请，我带你去我的诊所，我家诊所还蛮大的……” 随后拖着罗贤就走。 被长辈们叫来相亲的妹子们，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目光中浮现出一丝惋惜，但，这就是年少有为的医生啊，就连翠叶城最有威望的阿克伦，都和他称兄道弟呢，噗噗。 罗贤被阿克伦捂得难受，上了马车就开始大喘气：“呼……老哥，你这也太热情了吧……” 哪知道，隔绝了他人的注视后，阿克伦的脸色骤然阴冷下来。 他拿出一个速记本，递到罗贤的手中，直截了当地问道：“说罢，你要多少钱？” “哈？” “钱不行的话，别的东西也可以。”阿克伦道，“我可以联系一些朋友，帮你的学生刷论文，或者给你匀一些研究经费。” 罗贤的脸上写满了问号，完全不知阿克伦在说什么。 他的惊愕完全在阿克伦的意料之中，阿克伦在带徒弟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这个套路——洞悉对方的心理，跳过中间交涉的过程，直接给出一个结论或者命令，感受着对方的错愕与震惊，总会带给阿克伦强大的心理满足…… “别装了，罗医生。有关疗法和配方的信息，是您的某位学生告诉您的吧？”阿克伦微笑道。 “想多了，我的学生现在大都还在学习专业基础课的阶段。”罗贤真诚地说，“我是自己想出来的，如果和您的疗法不谋而合，那还真是……巧啊。” 讲道理罗贤都想夸上两句了，这阿克伦居然能和双生树的疗法一致，说明他对于特异风湿病是真的有研究。 所谓特异风湿病，往往会有非常诡异的过敏原和病情表现，治疗手段也相当的无迹可寻。 两名年龄、体征、症状均相似的病人，适合的用药，可能恰好是相反的。 所以，这是许多骨科医生都不愿意触碰的领域。 而冰属性的鱼类，是非常特殊的一种药——它的药理属性具有非常广谱的调节范围，而电石疗法，则可以控制输出的功率和时间，来改变药物的属性。 这个秘密，阿克伦当然是非常清楚，但他不知道罗贤清不清楚，所以，他便开始了试探。 “哼，不谋而合？”阿克伦医生哼唧道，“这话就说得有点太假了，要知道，您的麾下，可是收留了许多二五仔啊，有如此先例，也不由得我怀疑您一下了。” “啊？”罗贤挠头，“我手下的二五仔多……只能说明，我个人魅力强，不能说明我人品有问题吧？” “我没说您人品有问题，只是……您需要向我证明，您的疗法真的是自己想出来，而不是从某个卑劣的途径得到。” “意思是，我能在你的诊所里，给他们看病？”罗贤突然就开心了。 “你先试试，如果没问题的话……我自然会承认你的水准。” 阿克伦心想，这罗贤也太天真了。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会电石疗法，这波都是他阿克伦血赚。 如果他不会，阿克伦便笃定罗贤收纳了他的某位离经叛道的徒弟，因为，阿克伦的徒弟们只知道配方，而具体的操作，则被阿克伦拆解成了多达十七个部分，分别传授给不同的徒弟。 这是手艺人行业的老套路了。 到了诊所，阿克伦的秘书忽然不见踪影，他唤了几声，依然没有人……没有石头人出现。 他眉头微皱，脸有点发烫，这就显得诊所很不专业，引以为傲的、稳定的亡灵秘书，居然会翘班。 “哎，阿克伦医生，建议你换个秘书。”罗贤道，“最好是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那种。” 都已经是亡灵了，难道还不够随叫随到吗？ 阿克伦暗暗吐槽，骂骂咧咧地打了通讯。 “唔……医生，我，我现在有点害羞……表面温度太高了，不敢出来，怕烫到客人呢……” 通讯里的声音充满娇羞，阿克伦差点都以为自己拨错通讯码了。 这种像是小猫发○一样的声音……真的是亡灵生物能发出来的嘛？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内部回路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啦……哎呀，不要逼问人家啦……” 正在阿克伦费解的时候，罗贤忽然鬼魅地凑过来。 “石头人吗？烫有烫的好处，如果温度足够，我们可以用它来烤肉。” 这个提议吓了阿克伦一跳，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连忙摆手：“还是补了吧，那是女秘书……” 罗贤也吓了一跳，同样连忙摆手：“女秘书啊，那算了算了……” 合着您喜欢用男石头人烤肉？ 这都什么癖好…… “欸，好了大爷，站起来走走试试。” 阿克伦蓦然回首，瞅着那领头大爷在罗贤的搀扶下走路，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呆了半晌，他才骤然惊醒：“等等，你们这是……” “第一位病人，搞定了。”罗贤笑道，“阿克伦医生，您来验收一下？” 985 教练我想学这个 插科打诨的功夫，就完成了一次电石疗法？ 阿克伦的脸上写满了狐疑，要知道，给每一位病人调整电石的参数，都要耗费阿克伦大约半小时的时间。 如果电石疗法的调参真的这么容易，他为什么不和医药公司合作，把它做成标准化的药品直接批量贩卖呢？那岂不是更赚？ 然而看大爷这走路的架势，好像，他的膝盖真的康复了…… “等会儿，大爷你别乱动。”阿克伦上去拉住大爷，严肃道，“让我再给你检查一遍。” “啊？还要检查什么？”大爷纳闷道，“这小伙子给我弄好了都，你看那边，他把我带来的鱼用掉了两条。” 阿克伦扭头一看，果然，试验台上，一片狼藉，和他平时给一位患者做完电石后的视觉效果差不多。 他不由得再次惊叹，这罗贤怎么手这么快……说起来，凌菲儿将军平时一定很幸福的吧，有这样的男朋友……呸，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罗医生他……很厉害，但，他缺乏做电石疗法的经验，保险起见，我还是给您复查一下。”阿克伦想了一下，强调道，“不收取额外费用。” 他和老人患者打交道很多了，深知，这些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抠门。 毕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过关了艰苦奋斗的生活，钱能省一点是一点，便宜能赚一点是一点。 果然，大爷听说能多做一次检查还不收钱，马上就乐坏了，兴冲冲地拽着阿克伦做检查去了。 罗贤则微微一笑，不多逼逼，招呼新的病人进来。 大爷大妈们在壁炉烧得很旺的等待室里排队，打扑克，或者打麻将。 罗贤就熟练地操作着电石仪器，用患者们自带的素材，治愈困扰他们多年的痼疾——多么温暖人心的一个冬夜！ 他注意到，作为电石疗法素材的冰属性鱼类，都是患者们自带。 而且，他们带得都很多，一般的患者，罗贤用两条就够了，可他们每人都带了十多条…… 问过之后，大爷们表示，是阿克伦医生说，治好病需要至少十条，且每条的重量不少于两斤半。 这就很诡异了……起初罗贤认为，阿克伦医生可能虚报了需要的素材数量，将多余的素材收入囊中赚取利润，但大爷们又说，阿克伦向来都是把用剩下的鱼还给他们，毕竟，这鱼挺贵的…… 于是，当阿克伦给带头尝鲜的大爷做完检查，带着复杂的神色回到诊疗室的时候，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罗贤扶着一个大水箱，沉思着什么，他望着水箱，那里面挤满了呼吸不太顺畅的冰属性鱼鱼…… 经过检查阿克伦发现，大爷确实痊愈了，不得不说这有点医学奇迹的味道了，第一次操作电石疗法并以如此快的速度找到正确的参数，这难度堪比寻找黄金史莱姆…… “罗医生，其实冰属性鱼不适合这样储存。”阿克伦提醒道，语气里带了一丝恭敬，“最好是分开放，按照每位患者大概需要的剂量分开就好了。” 真是令人唏嘘啊，没想到，罗医生在电石操纵方面如此有见地，居然忽视了素材储存这种细节……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天才往往在某些领域异于常人难以理解地强，而在常人所认为没什么难度的方面，反而会显得很蠢萌。 “啊，这些鱼是我剩下的。”罗贤看着阿克伦，想了想还是把这话给问了出来，“你平时做电石，一位患者大概用几条鱼？” “七条到八条，为了确保成功，告知患者的时候会留有裕量。”阿克伦答道，回答完才意识到什么，陡然间，激动地抓住罗贤的肩膀，“罗医生，难道说……您有办法，用更少的素材达到同样的效果？” 回想一下，刚才的大爷，似乎确实没用掉多少素材。 这让阿克伦感到匪夷所思，他的技术可是祖上传承下来的，经过了这么多代的优化，理应是大陆上最强的特异风湿病疗法才是。 结果现在罗贤告诉他，其实两条鱼就够……这谁信啊？ 然而，患者们已经都做完治疗准备回家了，鱼却剩了这么多，实在是让阿克伦无法不信服。 “好了，既然你相信的话……我就让大家伙儿把自己多出来的鱼装回去了。”罗贤道。 “小伙子，别这么客气。”大爷们道，“这些鱼我们留着也没用，就送给你好了……这是大家商量过后的决定，你要是不收下，可就太折煞我们的面子啦。”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望着这一幕，阿克伦感到很陌生。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帮人如此大方的样子。 对罗贤大方的理由，也很容易猜到——相比于他阿克伦而言，罗贤显然是非常适合讨好的对象。 阿克伦稍稍有些失落，而更多的则是振奋。 事实上，他完全不怕罗贤抢他的市场——特异性风湿病的患者太多了，他自己根本治不过来，先不说排期的问题，许多穷人都凑不齐那十条鱼。 现在，罗贤手中有能够同时缩短治疗时长、减少素材用量的方法，阿克伦自然是非常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 家传渊源的医生，往往会很傲气，然而相对的，在医学理想的层面上，会比草根出身的医生更清高。 “罗医生，您的秘诀……可否向我传授一二？需要拿什么做交换，您尽管提，我会尽全力去满足！” 阿克伦诚恳地向罗贤提出了请求，就差把秘书叫出来给罗贤烤个肉了。 “倒是没问题……其实就是一些调参方法，你帮我把论文写了，通讯作者挂我，我把它教给你好了。”罗贤道。 阿克伦当然是满口答应，这是非常优惠的条件了。 当然，他并不会写论文，整个家族都不怎么混学术圈，但阿克伦的学生里，自然是有精于此道的人。 罗贤也没什么想要的，就借机给自己的学生们弄点二作名额来吧，也是变相地减轻一下华恋的压力。 随后阿克伦邀请罗贤去家里坐坐，顺便给家里的老前辈们报告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 986 少爷他…… 阿克伦·博伊斯的家住在翠叶城的城中心，那地段除了最尊贵的博伊斯家族之外，就没有别的居民了，按照前世的区分方法来说，这是一环，就连市长都得住二环的。 翠叶城的夜生活，也许是由于临近西北地区民风剽悍的缘故，还蛮丰富的，大晚上的出来跳舞撸串杀魔物约架的居民还蛮多，路上有点堵，而翠叶城的路况又一般般，于是，就有点堵车。 罗贤无聊之间，就把高斯放出来，放在大腿上撸毛。 高斯起初有点困，被罗贤弄得眯起眼睛，似乎马上就要睡着。 骤然间，它忽然瞪圆了眼珠子，猛地吸吸鼻子，皮卡皮卡地叫了起来。 并试图挣脱罗贤的怀抱，从车子的后窗跳出去。 “别乱动。”罗贤训斥道，“落到外面，砸坏小朋友就不好了。” 阿克伦嘴角一阵抽搐，养宠物的一般都是担心宠物才对吧，砸坏小朋友是什么鬼？您这养的是盆地鼹鼠还是刺猬啊？ 他的心中一阵感慨，果然，天才和凡人，在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会有着微妙的差别，和罗贤的接触，让阿克伦受到了很深的启发，若是要挑选具有独特思维的学生，那种各方面都很正常的……一概不要！ “皮↓卡↗”高斯发出抑扬顿挫的叫声，向着罗贤挥舞小爪子，并朝着某个方向摇尾巴。 罗贤若有所思，问道：“你想吃那些鱼？” 冰属性鱼类，虽然是稀有的药材，但在有钱人的眼里，它更是顶级的食材。 无疑，从各种角度而言，这都是一种好鱼。 高斯作为好鼹鼠，想吃好鱼也无可厚……非个锤子啊！ 猫喜欢吃鱼，你个鼹鼠凑什么热闹？ 罗贤感觉很神奇，但高斯过去表现得很神奇的地方多了去了，别的不说，翔能治魔兽的鼹鼠，无疑是鼹鼠中的绝对偶像。 于是，罗贤抱着期待的心情，去拿了只鱼，回来喂给高斯。 神奇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罗贤脑海中的双生树，忽然闪了一下，随后，某片树叶亮起了金灿灿的光芒。 罗贤闭眼一看，居然是「特异风湿病电石疗法」的那一片。 阅读说明后，罗贤更是惊了个呆。 高斯居然能够充当电石进行辅助治疗？把鱼喂给高斯，然后再让高斯去电患者？双生树，你确定这个疗法不会吃患者一发举报吗？ 无论罗贤做得多快，只要用电石，用常规的疗法，患者普遍还是能接受的。 但如果换成电耗子，估计患者要直接骂娘走人的。 吐槽归吐槽，罗贤对于这个事情还是蛮好奇的，当即开启加速临床实验室，复刻了一个带头大爷的躯体，操作了起来…… 瞅着罗贤陷入沉思，阿克伦不好意思打扰，开始思考一个很深刻的问题：如何将罗贤的成果，介绍给家里人。 博伊斯家族作为翠叶城的主宰，每一代的主治医生，人到中年，那都是傲气拉满，你要是跟他讨论鼹鼠饲养，他也许还能微笑着、如同一个贵族一般和和气气地谈笑风生。 但是，若是论及家族传承的东西，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想了想，阿克伦觉得，最好还是拉几个病人过来，让罗贤现场展示一下他的技术，正所谓眼见为实。 连剧本都排练好了，到时候一进门，阿克伦就先说，罗贤是他最近认识的朋友，成色分明的青年才俊！ 家族虽然傲气，但当然是鼓励阿克伦跟其他厉害的医生交朋友，肯定会热情地招待罗贤。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等到患者们就位，阿克伦再假装突然想起来什么，说，罗贤罗贤，你能再给我表演一下那个吗？ 计划通！ 于是阿克伦给下属们发通讯，安排好了事宜，就拉着罗贤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家门，殊不知，前方有什么东西再等待着他…… 博伊斯家族的大杂院里，相对整洁干净现代化的房间，都是留给德高望重的长辈，就比如阿克伦的爸爸。 阿克伦今年三十多岁，正是男医生一枝花的年纪，他的父亲，莱纳，本以为自己的儿子会很快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那你开玩笑，作为家族医术的继承人，长相又远高于普丑的范畴，阿克伦简直是整个翠叶城的妹子随便挑，外地来提亲的豪门望族也是多得很。 当然了，莱纳也不是说非强求阿克伦要找个公爵的女儿、王国公主之类的，但，至少，得是个条件不错的姑娘吧？ 然而令莱纳感到诡异的是，这么久了阿克伦别说娶妻了，连女朋友都没谈过，这不禁让当爹的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小时候，还可以说是心理不成熟，或者沉迷医学之类的理由，现在都三十多岁了，你说这孩子，怕不是某方面有生理问题？ 偷偷地给他做了检查，莱纳迷惑地发现，检查的结果显示，自己的儿子性.功.能非常正常！甚至还比常人要强不少！ 于是莱纳的思维不由得飘逸了起来…… “咚——咚——”管家优雅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莱纳沉声道。 “报告老爷，少爷回来了，还带了一个……” 管家挠头，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 “嗯？”莱纳骤然欣喜，“带回来了什么？” 怕不是，带来了女孩子？ 可是，看着管家如同吃屎一样的表情，莱纳又有些虚，难不成是带来了那种……不正经的女人？ 也行吧，至少证明自己的儿子取向是正常的。 莱纳心想，阿克伦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平时都是住在诊所里钻研电石技术，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是有事要讲，就算……就算带回来一只鸡，只要是母的，活的，都行啊！ 要知道，前一阵子莱纳突发奇想，甚至想买几只兽耳娘往儿子的诊所里塞了…… 于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莱纳老先生，吞了一口唾沫，紧张地搓搓手，问道：“你说吧，他带回来了谁？放心，我能遭得住。” 管家犹豫再三，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那，就勇敢大声地说出来罢！ “少爷他……带回来了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 莱纳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于是，罗贤甫一来到这个医学世家的宅邸，就惊喜地遇到了一场心肺复苏。 987 反向结论 抢救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一个时效性。 像是肝移植这样的择期手术，一般而言大家都会找地区里比较出名的那几位医生，因而这种细分领域，就有强大的集群效应。 但抢救不一样，总不能说有大爷在街上心梗倒下了，找点时光粉尘给他“冻住不洗澡”，再去找全村最好的急救大师…… 因此，博伊斯家族还是家中常备急诊医生的，毕竟以这个家族的尿性来说，是决然不会让后辈们从事急诊行业的。 急诊从来都是钱少事儿多责任重，类似于罗贤穿越前财会专业的处境，分钱没你事儿，出事儿你背锅，行业内卷竞争烈度高，混口饭吃都很辛苦。 等到急诊医生来的时候，罗贤已经在做心肺复苏了，独创的手法外加稳的一批的节奏，看得急诊医生一愣一愣的，不由得问道：“这位……是请来给我做新式急救演示的医生吗？” 大家以鄙夷的眼神看过去，顿时就对急诊医生的情商无语了。 演示能拿家里的长辈演示吗？真是小嘴抹了蜜…… 管家朝着急诊医生撇嘴，扭头看看罗贤，看他急救做得专注，急诊医生又对他颇为推崇，就没再干涉。 对于医生的选择方面，医学世家往往是较为深刻而富有见地的，不会像一些土豪暴发户一样，只认须发皆白仙风道骨。 管家在家里混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瞅着罗贤做心肺复苏的动作就知道，这人，有东西。 再细细打量着他的容颜，忽然和记忆力杂志上的封面对上了，于是讶异道：“这位是……罗贤罗医生？” “是的呀，我亲爱的管家叔叔。”阿克伦高兴地介绍，“罗医生是我最近认识的朋友，特地带来家里给你们看看……” 朋友？ 管家的眼神露出了一些古怪，小伙子你这表情这么兴奋，怎么可能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你当我这么多年白活了吗？ 他心想，阿克伦果然还是太耿直了啊，不管你带回来的男孩子多么优秀，只要是男孩子，老爷都不会同意的呀！ 不然，怎么连人都没见，光是听了个消息，就晕过去了呢？ “哦豁——” 罗贤的心肺复苏有了成效，只见莱纳老爷大喊一声，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随后罗贤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喃喃自语道：“不错，很有精神，看来老先生只是情绪波动过于剧烈，没有大碍。” 配合着室内昏暗的光，管家一时间居然觉得，这场面像是死灵法师复活丧尸一般…… 莱纳看到罗贤，眼神中飘过一丝渺茫，于是，阿克伦又给父亲做了一番介绍。 介绍的过程中，莱纳觉得心好痛，等到阿克伦说完话，他气若游丝道：“孩子……你过来，爸爸跟你说几句话。” 罗贤：？？？ 怎么感觉这老头一副油尽灯枯跟儿子嘱托后事的架势呢？ “你呀，哎……从小，我就对你很严厉，不让你出去玩，不让你看奇奇怪怪的书，不知道有没有让你产生过怨恨，什么的……” “当然没有，我尊敬的父亲。”阿克伦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正是您的严格，养成了我对医学的兴趣，我还记得读初中的时候，我小小年纪不学好，偷看言情小说，您发现之后特生气，直接给我撕了，说是女人只会拖慢我们医生在手术台上出刀的速度……爸爸！您怎么了？” “咳，咳咳……”莱纳吐出一口老血，扶着自己的胸口疯狂咳嗽。 他心里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撕书了啊！看看阿克伦现在这个德性，医术好有什么用？我博伊斯家族都要绝后啦！ 说绝后肯定是夸张的，毕竟，虽然他只有阿克伦一个儿子，但，其他的兄弟姐妹还是生了不少的，但……按照家族的规矩，阿克伦是这一辈的医术传人，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必然是他阿克伦生的孩子。 如此天大的优势就因为莱纳撕了阿克伦的言情小说而变得毫无卵用，实在是……作孽啊！ 于是莱纳望向阿克伦，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跟罗贤单独说两句话。” 罗贤满脸都是问号，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这话有点耳熟呢…… 等到阿克伦出去以后才想起来，这他妈不是女朋友跟着男朋友去见家长的时候，男方家长的标准操作嘛？ 果然罗贤的预感是正确的，莱纳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罗贤忍不了，只得满头黑线道：“大爷，阿克伦今天来是想跟您说，有关你们家族的祖传医术，他有了新的突破。” 这就尴尬了，然而，得知真相的莱纳，相比起尴尬，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落寞。 原来自己的儿子连男人也不喜欢啊…… 哎…… 不过，哀伤了没多久，莱纳的注意力便转到了所谓的新进展上。 瞅着罗贤用阿克伦叫来的患者掩饰了一遍，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须臾，他哈哈大笑了几声，道：“罗医生，您的方法确实更加节省材料，速度上也很惊人，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后遗症的问题呢？” 阿克伦目光一凛：“父亲，您是说……” 莱纳点头道：“你猜得没错，罗医生的改进方法，其实在我们祖传的古籍上是有记载的，不过，当年的老祖宗发现，它会对患者的肾脏功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所以……我们向来是不用它的。” 哈？ 罗贤听得一脸懵逼。 难道说双生树的术式翻车了？还是这糟老头子在鬼扯？ “不过，还是谢谢您，至少，能独立想出这个方法，已经很不错了。”莱纳笑道，“怎么样，罗医生，老夫的回答，还满意否？” 罗贤不为所动，盯着莱纳道：“这我得研究一下，才能判断您说的是否属实。” 莱纳也不生气，你尽管研究，我家研究了这么多年的特异性风湿，能出问题算我输。 于是，罗贤在这里暂住了一晚，跑了一整晚的临床加速实验室，得出结论—— “阿克伦医生，恐怕您父亲的结论，是反的。” 988 不要小看盆地鼹鼠啊 罗贤找阿克伦说结论的时候，神采奕奕，一副睡眠充足甚至能作为校运动会走方阵壮丁现在就跑出去集合的模样。 因此，阿克伦实在是不相信，罗贤这一晚上的能研究出什么靠谱的结论来。 按照正常的思维来推测，一晚上估计文献调研的时间都不够。 “阿克伦，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找点动物，做点立竿见影的实验。”罗贤道，“你一直在用的这个方法，确实会对患者的肾功能造成影响，而我用的改进疗法，不仅不会削弱肾功能，甚至……咳咳，你懂的。” 罗贤叫上阿克伦，跑到了翠叶城附近一个很有名的猎犬养殖场。 经过魔法生物技术改造的猎犬，相比于地精的机械而言，往往能够在非建制的小规模战场上发挥出独特的作用。 因而，猎犬养殖在休曼王国也是不错的生意，尤其此地位于东北和西北的交界，水草丰茂，适合养狗。 “我不是很懂。猎犬应该没有素食的吧？水草丰茂，和养狗有什么关系？”罗贤有点纳闷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顶级的猎犬，都是吃牛肉的，所以养狗的地方也得养牛。”阿克伦道，“大概是一个食物链传递的关系。” 说这个的时候，阿克伦的表情显然是很兴奋的，比他的父亲给他介绍妹子的时候兴奋太多了。 这位大哥对知识的爱好是刻在骨子里的，毕竟小时候对言情小说的爱好都被父亲给撕没了，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就像训练狗狗一样…… 望着侃侃而谈的阿克伦，罗贤突然觉得，这孩子真就单纯得像雪橇犬…… “什么？你们能提升公.狗的○能力？” 听到罗贤拜访的来意后，老板整个人都振奋起来，好像罗贤要提升的不是狗的能力而是他的能力一样。 “这个说法不准确，应该说，我们在试验一种治疗方法对哺乳动物生育功能的影响。”罗贤道，“我们选择了犬类，作为替代……” “啊，就是动物实验嘛，我懂的。”老板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其实经常有医生来找我们合作的，就是这个……你们这个研究内容，有点特殊啊。” 瞅着老板微妙的眼神，显然是把罗贤给当成男科医生了。 “这个很难跟你解释，哎……”阿克伦有点害羞，他毕竟是翠叶城的体面人，被养狗的老板用这种似乎马上就要开黄腔的眼神看着，有点背后凉嗖嗖的。 罗贤就无所谓了，大大咧咧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这样，如果我们验证做得没问题，我可以帮你把想强化的种狗都强化一遍，明年开春，保证你收获更多的小狗狗……” “整挺好。”老板开心了，心想这小伙子是真的上道，比这博伊斯家族只会死读书的傻小子强多了。 老板去按照罗贤的要求挑狗了，于是阿克伦羡慕道：“罗医生，我发现您和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的能力很强。” “很强吗？还好吧。”罗贤淡淡道，“我只是比较干脆，喜欢和人做简单的 利益交换罢了……他们都经常说我情商低来着。” “哎，我爸也老是说我情商低。”阿克伦落寞道，“也许这就是我和你之间最大的差距吧。” 不，我们之间的差距在于我有挂，你没有…… 罗贤暗暗腹诽着，想起昨晚莱纳老先生偷偷找他说的话。 莱纳先是感谢了罗贤的心肺复苏，说实话，老头子攒下的慢性病也不少，若不是罗贤的手法精湛，家里的急救医生还真未必靠谱。 其次，莱纳希望罗贤以朋友的身份，劝劝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早日成家。 罗贤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个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但莱纳老先生说，罗贤年纪轻轻就找到了凌菲儿这么好的伴侣，想必在恋爱方面是很有经验的。 对此罗贤也没法反驳，总不能说，其实凌菲儿不是什么好伴侣吧？ 念及此，罗贤微微一笑：“阿克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你知道，对于一位真正成熟的医生而言，有一些东西是必要的，虽然看起来和行医没什么关系，但它却能在你看不到的方面赋予你强大的能量。” “这……”阿克伦的眼睛亮了起来，若有所思，“您是说……” “没错，猜猜看。不说咱们医生了，那其实是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需要东西。”罗贤循循善诱。 忽然，阿克伦的眼睛精光一闪：“我悟了！您的意思是，让我买一个顶级魔工技师亲手制作的好枕头，这样，每天早上醒来，都能感到睡得贼香，浑身充满了能量！” 啪！罗贤捂脸，这孩子没救了…… 好在狗老板回来了，及时地冲淡了房间里的尴尬。 “对了罗医生，刚才关注点都在狗上了，差点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狗，是不能使用电石的。”阿克伦严肃道，“就像狗不能吃辣子鸡一样。” 瞧他那认真的样子，俨然电石领域的资深专家，估计连能不能在床上用电石给他和老婆的夫妻生活助兴都……不对，这家伙不喜欢女人…… 不过罗贤早有准备，只见他赫然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只高斯。 “这家伙可以作为电石的等效替代。”罗贤老神在在道，“疗效弱了一些，但副作用相对的要少很多。” “喂，罗医生您认真的吗……” “认真的，不要看不起盆地鼹鼠啊kora！”罗贤摇晃着高斯，道，“这家伙可不一般，它在罗家沟诊所简直是传说版的存在，解决过很多神奇的问题……来，高斯，让大家见识一下你的厉害。” “皮卡！”高斯兴奋地叫了一声，绕着罗贤的脚边转圈圈。 狗老板一脸迷茫地带着他们去了关押实验猎犬的笼子，这几条狗是他挑出来的，符合罗贤要求的体格条件，又不是特别贵重。 虽说这位小医生保证能让狗狗们雄起，但万一反向雄起了呢……用太好的狗，岂不是风险很大？ 然而，让狗老板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高斯很随意地抬了一下爪子，一道闪电劈向笼子里的狗狗，只见狗狗浑身震颤了一下，眼神骤然清明起来，朝着高斯趴在地上，一副跪拜神明的模样…… 989 你得负责 狗老板这辈子见了很多狗，有调皮的，有娴静的，有傲娇的，有妩媚的…… 但是，像这样对某个生物敬若神明的，还真没怎么见过。 “天呐，谁能想到，我家赤红居然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它可是见了落羽山脉的雷鸟都不会发抖的存在啊。”狗老板感叹道，“这是我围栏里脾气最差的狗了，本想把他炖了吃肉的，没想到，居然能被罗医生给制服了。” “不是我制服了它，是高斯制服了它。”罗贤道。 阿克伦则是虚着眼吐槽：“老板，你是不是无意间暴露了什么？你就没打算带正常的狗来给我们做实验吧？” “啊哈哈哈，这个……你们理解一下嘛，俗话说无奸不商嘛，是吧？”老板瞅着那狗狗，垂涎道，“对了，意思就是说……这家伙不仅更能艹了，而且还变温顺了是吧？” 这是一件非常反直觉的事情，想想泰迪就知道了，性.欲旺盛的生物，往往脾气也是很暴躁的，而当你把它给阉了以后，它会瞬间变得温顺起来，变得仿佛对世间万物都失去希望…… 面对狗老板的问题，罗贤微微一笑：“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个常识：现代医学所谓的肾功能，和那方面其实没有相关度太高的直接联系。” “啊？”狗老板挠头，“什么意思？您能说人话吗？” “意思就是，您也被这家伙给诓了。”阿克伦拍着狗老板的肩膀，哈哈大笑，用他的话来回敬他，“所谓无奸不医嘛……” 狗老板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成语，而在听了阿克伦的详细解释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位罗医生也是藏了一手…… 不过，大家都是虚晃一枪，也很难说谁更加腹黑。 况且，肾功能涉及到生物的代谢能力，这对于猎犬养殖也是极好的，作为养殖场的老板，他总归不会亏。 于是，这一天的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猎犬养殖场里，罗贤和阿克伦监督着高斯吃鱼，并用它的小闪电强化这些狗。 期间，博伊斯家族来了一个老男仆，一副阴沉的嘴脸，看了一圈之后，啥都没说就走了。 罗贤问阿克伦那是谁，后者无所谓地摆摆手：“害，那位老伯跟着我爹很久了，对家族很忠诚的，您放心，绝对不会害人。” 对博伊斯家族忠诚，跟会不会害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家的人…… 罗贤腹诽着，暗自留了个心眼。 晚上，一个人挂机修炼搞得有点无聊的凌菲儿过来，脸上写满了怨念，一副作势就要在养殖场找个幽静的地方跟罗贤来一发的模样。 这可不行，于是罗贤准备回到城外驻扎的地方，临走了却又被那老男仆拦住，说是博伊斯家族的元老有请。 所谓元老，类似于凌家族长这种东西，总之就是一个家族里说了算的。 罗贤盘算了一下辈分，元老是阿克伦的爷爷，也就是莱纳的爸爸。 结合今天老男仆的OB行为，大概是从罗贤这形式不太靠谱却显然有效的动物实验中，看出了什么门道。 不愧是医学世家啊，连一个不起眼的仆役都能看懂动物实验，此家…… 就在罗贤一边往元老同学的书房里走一边感慨医学世家底蕴的时候，一进门，元老就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走过来，打开元老的后脑壳，把一颗通讯水晶拿了出来，和书桌上配套的放在一起…… 原来是炼金魔偶远程OB啊，那没事了。 “哈哈，罗医生，别来无恙啊。” “？”罗贤不是很懂，“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老头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的怒火当时就冒了出来。 想当年在血色浪漫号上，你那一场震惊各界的手术，我也是坐在……姑且也是坐着的！ 那场手术的观摩，实在是过于火爆，能坐着看的医生，已经是地位比较高的了，像是毫无地位只有一身年轻力气的实习生或者秘书，可能还得吊在顶棚上，像个猿猴一样看。 元老依稀记得，当时，手术后他还抢到了一个向罗贤提问的机会，他本来想为难一下他，没想到，罗贤关于风湿代谢的理解，居然能让他这个浸淫已久的老前辈产生新的领悟。 结束了季节旅行后，他回到了家中，根据从罗贤那里得到的领悟，对家传的方法进行了改进，结果，罗贤却找上门来，把这改进后的疗法喷得一无是处…… 而且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岂有此理！ 罗贤瞅着元老那扭曲的笑容，隐约觉得，这家伙好像怨气很大的样子，但又不知道，他的怨气从何而来。 于是，他只好试探道：“老先生，您找我是想谈什么事情啊？” “我想听听，你对我们家祖传电石疗法，有什么看法。” 原来是问这个啊，看来阿克伦向父亲汇报的事情，已经引起了这个家族的重视，于是，罗贤一本正经地给他们讲了一遍。 听完后，元老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掏出一个小本本，啪叽摔在桌子上，努努嘴，示意罗贤去看。 罗贤一头雾水，翻开本本，赫然是血色浪漫号上自己那场手术和几次演讲的记录…… “罗医生，傻眼了吧？”元老一副老顽童的样子，“我们家的电石疗法，可是根据你的指点改进的，您又说它有问题，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元老本以为这会让罗贤哑口无言，没想到，罗贤却苦笑着连连摇头：“你错了，这不是我的指点有问题，是你理解的有问题。我想起来了，您就是当时船上那个，对代谢副产物理解特别粗浅的那个……老先生您别生气，我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我管你啊！”元老吹胡子瞪眼，拍桌道，“总之，我们祖传的疗法，因为你做了改动，你又说它不行，你得负责！罗医生，我可是你忠实的拥趸啊，你不能放着我们不管啊！” 罗贤一阵头大，顿时精神有些恍惚，在心里不停地质问自己： 我这是被老小孩粉丝给赖上了？ 990 自导自演丶凌菲儿 “什么？要再多留一天？” 接到罗贤的通讯后，凌菲儿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在她看来，这翠叶城就是临时停下给暮雨拿内衣改内衣的地方，根本不值得停留，但罗贤又说有敬仰他的医生请他做事，这就得认真考量一下了。 一个人若是有了粉丝，粉丝又很热情，他提出的要求，就不是很好拒绝。 这一点，凌菲儿自己也是深有体会的，想当年她第一次被粉丝在路上拦下要签名，着实让她激动了一下，于是答应了对方到小树林里合影的要求，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小萝莉粉丝露出狰狞的笑容，眨眼间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变成了邪恶猥琐的颂魔社干部，寒光乍现，带着毒液的匕首刺向她…… 那一天，颂魔社又损失了一位精于伪装的干部。 从此之后，凌菲儿对于粉丝这件事，就显得非常慎重。 “小贤，你得仔细想想，这个博伊斯家族……是不是有问题？” 听着菲儿循循善诱的话语，罗贤摇头笑道：“怎么会呢，我看这家子人都挺单纯的，至少，这三代继承了家族医术做医生的，都是不错的人。” “也许只是表象，甚至，他们可能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操控了。”凌菲儿继续循循善诱，“你仔细想一下，你本来好好地跟暮雨去逛街，结果却莫名其妙地卷进了这个事情里……期间的联系，到底是什么？” 倒不是凌菲儿有多怀疑他们，只是，她有那么一点点私心，想让罗贤的旅途轻松一些，不要管那么多事儿，就可以把心思更多地花在她的身上…… 罗贤想了半天，恍然大雾：“是拉比特！拉比特招来了那些兔子，那些兔子招来了患者，患者引来了阿克伦医生的人……不是，拉比特也不至于当二五仔吧？菲儿，我看你是神经太过敏了。” 于是罗贤用缜密的思维说服了凌菲儿，去给阿克伦的父亲以及爷爷备课去了——按照他们的说法，明天会把一些重要的家族成员召回，共同聆听罗贤的教诲。 凌菲儿暗暗想道，这样下去不行，小贤似乎已经带入了旅行医生的角色，已经有点把带来的一票女人给彻底忘了…… 先不说她凌菲儿，她本人好歹还能趁着睡前和小贤爽一发，小莉可和顾千雪则是根本没有机会……当然，凌菲儿也不是可怜她们，只是借此说明，罗贤确实飘了。 得想个办法，让小贤重新变得粘她…… 于是，月明星稀，夜深人静之时，凌菲儿召来了9th-γ兵团的一名分队长，玲。 这位是凌菲儿在兵团里最忠诚的几名部下之一，和其他几位或多或少对她有点百合倾向的、有点想让她躲着走的部下不同，玲是那种既靠谱又省心的存在。 “将军，有何吩咐？”玲低头颔首，短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显得英姿飒爽。 她的一只眼睛在作战中受了永久性的损伤，被黑色的眼罩遮住，整体造型就显得有些肃杀，但凌菲儿知道，玲是非常有分寸的孩子，非常适合帮她完成这次的任务。 “我需要你假扮成颂魔社的人员。”凌菲儿淡淡道。 此言一出，玲精神一振，当时就不困了。 在凌菲儿于冷泉港休息的这几个月里，她们这些女武神的走狗，可是给憋坏了，不仅没任务做，还经常受到同僚们的冷眼嘲笑。 当然，自从凌菲儿康复之后，嘲笑倒是少了很多，但，嘲笑却变种成了阴阳怪气，经常有人说，现在的女武神，已然不复从前的锋锐，从一个战斗狂魔变成了一个恋爱脑，整天围着男朋友转…… 对此，下属们自然是不服气的，而当凌菲儿重回前线的消息传来，下属们的内心便逐渐躁动了起来。 作为路上悄然跟随、执行暗中护送任务的分队长，玲最近的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她觉得，罗医生无疑是很有眼色的男人，知道不能耽误凌菲儿的前程，主动要求跟来前线。 假扮颂魔社成员的任务，更是表明，凌菲儿心中对于剿灭魔兽的野心，依然如同诺克匹斯山脉的圣火般旺盛！ 玲的心中，马上便浮现出种种激动人心的展开：伪装敌军，深入敌后，成为卧底，卧薪尝胆，三年之后又三年…… “老大，之后有什么计划？”玲激动难耐地问。 “计划？”凌菲儿微微一笑，“很简单——明天，罗贤给博伊斯家族的人讲完课回来的路上，扮成颂魔社的人，伏击他。” “哈？” “当然，是假装伏击，只要能让他受到惊吓就好。之后我会出场救下他，你们只要装作被我打退就好了……” 玲长大了嘴巴，抬头望着凌菲儿，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颂魔社臭妹妹假扮而成的女武神。 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凌菲儿！ 命令下属假扮成敌军，居然是为了自导自演一出英雄救美！ “老大……这，这不太合适吧？”玲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弱弱地劝道。 “怎么不合适了？”凌菲儿不悦道，“我这是为了增强小贤的安全意识，同时，也是对你们伪装佯攻能力的演练，玲，你要知道，这一次我们是在侧翼战场，遇到的情况会更加复杂，和之前的战斗相比，需要你们提升身为军人的综合实力，而不是一味蛮横地干架，你懂了吗？” 我懂个锤子啊懂！ 你不就是想让我们帮你们夫妻俩提升一下生活情.趣吗？居然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玲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凌菲儿跟罗贤谈恋爱之后，脸皮厚度都开始向可歌可泣的罗医生靠拢了…… 但，尽管如此，凌菲儿的命令，她还是得执行。 毕竟是老大，老大说什么，她总不能装作听不见吧？ “不过，有个问题哎……”玲纠结道，“那个一直跟在罗贤影子里的小保镖……您跟她沟通好了吗？”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樱田暮雨的实力，玲还是懂的，要是真刀真枪地跟她干一场，那还真的……有点伤。 凌菲儿摇摇头，旋即道：“这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把她引开。” 991 请停止你们的拉比特行为 刚开始接到凌菲儿那个命令的时候，暮雨是拒绝的。 她不是很明白，翠叶城这种小地方的美食节，到底有什么去的必要。 除了可以免费吃东西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亮点了。 “给你们放个假而已。”凌菲儿淡淡道，“你每天在阴影里保护小贤，时间长了，精神紧绷得太久，也不是好事吧？杨医生也去，正好你保护一下他，今天我和小贤在一起。” 暮雨这就心领神会了，在刺客的世界观里，这叫做，适时地降低任务难度。 保护罗贤显然是最高等级的那种任务，毕竟罗贤是她最重要的人，这可是小刺客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搭进去的任务。 而保护杨医生则是另一码事，虽然咸鱼杨在罗贤的团队里也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想想看，假如说，罗贤断一条腿，和杨医生断一条腿，给大家带来的心灵冲击，那是同一个档次的嘛？ 显然，不一样嘛！ 于是，暮雨的心态就轻松了起来，开了几个隐匿的法术，在美食节的现场找了个制高点舒舒服服地坐着，手里拿着顺来……买来的食物，开开心心地吃着。 杨医生的心情也是很不错的，自从跟贤哥混以来，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地逛街，机会属实罕见。 钱和前途都有了，人就开始追求闲，当然，大多数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只有偶尔才能从繁重的事务中超脱出来，享受一番。 然而，当杨医生拿着孜然味儿浓郁的羊肉串，从某个参加美食节的客人身边走过的时候，手表上一颗后期加工镶嵌上去的鹅黄色宝石，忽然亮起了微茫的光晕，并轻轻震动着。 杨医生的眼神，骤然犀利起来，像是一条突然接到厨师长的命令，要作为核心食材担负起一道米X林三星料理的咸鱼。 不对劲！ 这反应，绝对是魔兽的邪能气息！ 那宝石是罗贤给团队成员统一配的，在设计和加工的过程中融合了杨医生的老婆以及工艺大师颂帕善的智慧，但它的核心功能之所以能够实现，那还是得，赞美高斯！ 高斯的翔溶液，对于邪能生物的特殊作用，除了直接使用之外，又被脑洞惊人的罗贤团队开发出了新玩法。 这颗宝石，能够感应附近的邪能波动，提醒佩戴者。 ……功能上来说，绝对是令前线士兵们拍案称快的好东西，但考虑到它的原材料是高斯翔，也就只有罗家沟诊所这些对高斯爱得深沉的人，能毫无心理障碍地佩戴上去了。 没想到，旅途刚开始没几天，就派上了用场！ 贤哥诚不我欺啊！果然，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危险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靠近！ 于是杨医生偷偷地从后面拍了一张照片，并联系暮雨酱，说明情况。 暮雨不敢怠慢，连忙放弃休闲时间，潜行过来探查情况。 那几位带着邪能气息的家伙，都是生面孔，穿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黑色罩袍，遮住上半张脸，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时不时交头接耳小声逼逼，仿佛在策划着什么…… “这翠叶城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目标，所以……她们一定是冲着小贤去的！”暮雨当时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也难怪暮雨疑心重，这美食节连红豆布丁奶茶都没有，足以见得翠叶城是多么的弟弟，这黑袍人光是被她看到的就有四五个了，平均能级居然达到了惊人的5级高段，如此强悍的阵容，用来杀博伊斯家族那几个憨憨妥妥的浪费了，所以…… 他们一定是要围攻小贤！ 暮雨的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如果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偷袭，这些人确实有可能在只有她保护的情况下伤到罗贤，然而，现在守在罗贤身边的却是菲儿姐，再加上先知先觉的她……这些人，一定会团灭于此。 “老杨，我可能要跟上去处理一下了。”暮雨对杨医生说，“你是自己再逛一会儿，还是跟我一起？” 杨医生想了想，这城里既然都出现了魔兽的走狗，那显然，不是很安全了。 于是，他决定跟着暮雨一起离开，不仅如此，他还向暮雨出言献策： “我觉得，我们不能被动地等着他们袭击，应该，主动出击。”杨医生发挥自己的情商优势，疯狂分析，“暮雨你想，为什么凌大小姐让你来看着我呢，这不仅是让你休息，同时也是创造和小贤独处的机会啊！” “我悟了！”暮雨忽然拍手，笑嘻嘻道，“是这样……那么，我们更应该把袭击扼杀在萌芽之中，不能让这些颂魔社的渣滓，打扰到菲儿姐姐和小贤的时间！” 刚来的时候，暮雨和凌菲儿之间，还是颇有些矛盾的。 矛盾主要来源于凌菲儿对她的怀疑，以及暮雨对凌菲儿的偏见。 现如今，起码暮雨觉得，她和菲儿姐姐已经没什么矛盾了，要非说还有什么地方不对付，只能是因为，暮雨不在意罗贤身边多几个女孩子，而凌菲儿的独占欲比较强…… 所以，偶尔讨好一下菲儿姐姐，也是很好的嘛！ 说不定，她就心情大好，网开一面，允许我多和小贤独处呢…… 于是暮雨拿出了十二分的干劲儿。 …… 讲课安排在下午，一是方便博伊斯家族的老哥们赶过来，二是方便罗贤睡懒觉。 黄昏，估摸着罗贤快要讲完课回来了，而通讯里也传来了分队人员到达预定地点的消息，等在营地里的凌菲儿，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向深.闺.怨.妇的方向发展了。 这不太妙，但是她也没什么办法，小贤的魅力实在是过于让人沉迷。 以及，她的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安，她总是觉得，罗贤答应陪她来前线，不光是因为她，还有和一些罗贤未曾告诉她的信息有关。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他们一定能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罕见地，凌菲儿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起来。 通常凌菲儿是不需要梳妆打扮的，作为集众神宠爱于一身的美少女，素颜出镜就能秒杀一票小碧池。 但是，今日……英雄救美的故事，一定要比平时更出彩才行。 992 好久不见 凌菲儿已经把剧本都写好了。 她埋伏在罗贤的必经之路上，位置稍微比她那些假扮颂魔社成员的下属们靠后一点，等待罗贤和他们的遭遇。 本来是她去接罗贤的，但是，她会从通讯里告诉罗贤，她的身体突然不适，需要在营地里休息。 于是，小贤就会急匆匆地往营地赶，一个不注意，便被小队成员们设下的陷阱绊倒，掉进网里，包裹起来，挂在树上——很老套的陷阱，但是很管用，足以给小贤带来适量的恐惧，又不会真的伤害到他。 随后，凌菲儿就会闪亮登场，帅气地连续出剑，把扮演颂魔社干部的玲砍翻在地，其他队员一哄而散，于是静谧的小树林里就只剩下凌菲儿和罗贤两个人，接下来发生什么，想必大家都懂我就不写了…… 当然了，凌菲儿寻思着，小贤若是惊吓过度，可能会用出当年在海上技惊四座的大钻头之类的她也搞不懂是出于什么原理的大规模杀伤性技能，所以，她特地告诫队员们，一定要把罗贤给捆严实了，不要给他说话或者结手印的机会。 总不能，罗贤的技能，是靠意念发动的吧？区区医生…… 凌菲儿到了预定地点，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下属们的信息。 她渐渐地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连忙跑过去查看，没有找到罗贤，也没有找到她的部下。 凌菲儿蹲下查看地上的痕迹，表情骤然严肃起来。 居然……真的有魔兽的邪能波动！而且，和她给部下们用来伪造的邪能结晶不同，这波动，至少要强上两个数量级！ 也就是说……带走罗贤的魔兽，至少能够和她势均力敌！ 一瞬间凌菲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对自己的作死行为十分懊悔，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事已至此，她也只好用尽全力去寻找了。 她顺着邪能波动的痕迹，追了上去，同时，给暮雨发了通讯，喊她过来协助——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平时的那些小矛盾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是正道。 那边，暮雨刚和杨医生打了个配合，利用樱田家族的烟幕弹、火系法术、高斯翔溶液相结合，给这些企图对小贤不利的“颂魔社成员”打了个结结实实的combo。 他们躺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流泪一边干呕，像是中了什么恶性瘟疫一样。 效果不错，但暮雨很疑惑，按理说被邪能侵蚀的颂魔社信徒们，不应该直接昏过去才对么，为什么这些人只是很难受的样子，甚至用怨毒的眼神望着她和杨医生…… “孩子。”玲泪眼朦胧道，“你们，打错人了……” “嘻嘻，想狡辩是吧？”暮雨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看来刚才的礼物，还不够让你们满意呢……” “别别，老妹儿，求求您别再喂我们吃屎了，我们真的不是颂魔社走狗……” “老杨！”“来咯！” 只见杨医生的脸上泛着小男孩般的快乐，拿着一把……小孩子玩的滋水枪，对着地上的“颂魔社走狗”们扫射了一番。 顿时，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再次充满了他们的鼻腔，即便是小队里抗性最强的几位大哥，也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玲咬咬牙，觉得，要不然就把9th的证件掏出来，投降吧？ 但是，这又实在是太丢人，况且凌菲儿还安排了任务，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可她又实在是想不出，队员们这种状态下该如何从这个可怖的巨.乳.萝.莉手下逃走…… 就在这时，暮雨的通讯器响了，可算是救了各位9th的大哥大姐一命。 “什么？小贤被抓走了？！” 听到暮雨的惊呼，玲眼神一肃，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连忙向暮雨说明了真相，说完真相俩人对视一眼，牙白~ 贤哥哥这是真的遭重了呀！ 罗贤倒是没遭重，但身上的妹子确实挺重。 给博伊斯家族的人讲完课，罗贤去采购了一些材料，赶紧跑回营地给凌菲儿煮药，他深度怀疑是最近旅途奔波导致凌菲儿的激素水平出了问题，进而导致经络疾病再次复发…… 所谓的经络疾病根治，实际上永远都是「99.99%概率不会复发」这样的设定，而摊在某些特殊的人身上，复发这种事就跟玩米式游戏本想抽四星角色却歪出来四星武器一样，几乎是必然。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罗贤在，不管凌菲儿的身体出什么幺蛾子，他都有信心把她给治好。 为了赶路快，罗贤甚至还用他那稀薄的魔力加持了加速魔法，结果一个不注意，被一根形状诡异的树枝给绊倒，等到他再度醒来的时候，身上骑了个妹子。 她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垂下来，披散在柔美好看的香肩，可惜，肩膀上被紫色的邪能结晶微粒覆盖，破坏了一部分的美感。 她的睫毛是纯白色的，眉毛也是白色，配合那黑得深不见底、有如旋涡般的瞳，显得有点吓人。 她开口就像是罗贤的老朋友一般，道：“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罗贤绞尽脑汁，在自己的回忆里逛了好几圈，也没能想出，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别致的小东西。 看到罗贤迷茫的表情，她撇撇嘴角，意兴阑珊道：“果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只配当败犬吗……呜呜呜……” 这家伙居然就这么哭起来了，伴随着她的情绪波动，浓郁到令人胃部抽搐的邪能骤然凝聚了起来，在她的头顶上方，甚至，凝出了有如实质般的紫色雾气。 罗贤十分怀疑，那玩意儿会不会搓成一个螺旋丸掉下来把他给砸死。 快开动你的小土豆，想想这位自称败犬的大姐到底是谁啊！ 等等，前世，今生…… 罗贤忽然想起，在飓风眼的时候，那位魔兽头领带给他的消息。 那消息一度给了罗贤很大的震撼，不过，他没有跟别人说，加上一直有事情要忙，自己就一定程度给忘记了。 那现在看来，这位绝逼就是…… “呃，你是……”罗贤再三确认，才说出那个记忆深处的名字，“小洛？” 993 逃过一劫 其实要不是飓风眼里传信的那一嘴，罗贤都差不多要把这人给忘了。 不是罗贤健忘，也不是遇到凌菲儿之后的生活太好让他飘了，而是小洛这人前世就在他的生活里扮演着……非常边缘的角色。 她是罗贤儿时的邻居，除了日常碰见的时候打招呼，以及偶尔去她家里做客的时候辅导她写作业之外，貌似也没什么交集。 倒是大二寒假那年，罗贤坐火车去学校的时候，小洛塞给他一个信封，说是让他到学校再拆。 话说那个信封里是什么来着？ 小洛给他松绑的时候，罗贤就一直在发呆，并思考这个问题。 他隐约觉得这个问题，应该能够解释当前的处境。 毕竟，当罗贤开着「诊断」对着小洛扫描的时候，扫出来的居然都是问号……结合她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可见，她的存在，一定是极为特殊的。 一个异世界里同时存在数量大于一的穿越者，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而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足以证明，她对罗贤，存在着一定的敌意。 于是，罗贤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以比较稳妥的方式来开始和她的谈话。 就以“您吃了吗”为开头……不行，这样显得太生分，应该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才对，而且严格意义上确实是他乡遇故知。 给罗贤松绑的时候，小洛一直在打量他。 她发现，他变了许多，衣品和发型都变好了，整个人比之前显得更帅气，以及，身上多了许多女人的味道…… 嗯，是许多不同女人的味道。 果然男人到了异世界就要变坏，轻小说诚不我欺。 突然，他开口了：“好久不见……” “是啊，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火车站，给你送行的时候。”小洛叹息道，“哪里能想得到，再次相见的时候，居然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罗贤附和着叹气：“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他的话语忽然顿住了，因为，小洛给他解绑的动作忽然停下，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仿佛罗贤说错了什么话一般。 “呃，怎么了？”罗贤弱弱地问。 “其实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帝都。我去学校找你，你还请我吃了牛肉饭。”小洛的语气很平静，可罗贤隐约觉得，她应该是生气了。 相比于治病，罗贤四舍五入相当于是不懂女人的，但有了凌菲儿的磨练，他姑且还是能嗅到一点苗头。 “哈哈哈哈……是这样吗，时间太久，都有点忘了呢。”罗贤尬聊道，“来到这里之后，经历的实在是太多。” “是呀，罗贤，你经历的女人可真是海了去了。” 小洛怼了这么一句，然后，“嘁”地冷哼了一声，就背对着罗贤，不说话了。 罗贤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么说的话……这家伙是吃醋了？ 有了在艾尔风大陆上纵横的经验，罗贤大概明白，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那么，过去一直没怎么引起他注意的小洛，对他有那么点执念，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但…… 这都多少年了啊！你到底是有多念旧啊！ 小洛背对着罗贤，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想，果然她在罗贤眼中什么都不是啊，明明在罗贤吊销执照期间，她冒着被王国军和人总参发现的危险，化妆成过去的样子，去诊所找他看过病来着，他居然都没认出来…… 就很难受。 伴随着小洛的情绪波动，周围渐渐地起风了，躁动不安的邪能四处逸散着，让罗贤不太舒服。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瓶高斯翔溶液，来让小洛冷静下来。 不对，如果真的有，他也不忍心浇在小洛的头上。 罗贤开始思考，他到底是哪一点触动了小洛的那根弦，让她如此的生气。 良久，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只好操起了老本行，从医生的角度入手，小心翼翼地说：“呐个……做魔兽，很辛苦吧？” 他依稀在同行们的论文里读过，像这样，以人型生物的基础，被邪能侵蚀，成为魔兽，期间会产生持续而难以忍受的痛苦，所以，很多人族变成魔兽之后，会变得暴躁而嗜杀。 虽然罗贤的诊断扫不出什么东西，但是他不瞎，至少能看出小洛是属于哪种情况。 果然，听到罗贤的话，小洛的身子猛地一颤，嘟哝道：“你也知道我辛苦啊……哪有你辛苦。” “不不不，我只是个兴趣使然的医生罢了，谈不上什么辛苦。”罗贤苦笑道，“如果我早知道你变成了魔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的。” “为什么？”小洛惨笑道，“我和你……或者说，和你最珍贵的那个女人，身处完全对立的阵营，你来帮我，恐怕，她不会开心吧？” “那……我想办法把她哄开心就好了。” 罗贤一脸纠结的模样，让小洛噗嗤一笑。 她本来在偷偷地看他，这一下就全然暴露了。 这让罗贤暗暗松了口气，总的来说，女人笑了，事情就变得没那么糟糕，当然前提是只要不是病娇那种坏掉的笑就行…… “得，看来你还是有点良心。”小洛摸摸罗贤的脑袋，“那么，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恐怕，你的菲儿马上就要来了，我可不想现在和她打架。”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也许觉得她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你对联盟的了解深入一些，你也许会对它绝望的哦。” “尤其是……作为虚空氏族。” 说完，小洛在一眨眼间消失了，仿佛从未来过这里一般。 即便以罗贤优秀的动态视力，也无法捕捉到她离开的踪影。 不多时，另一道强大的气息接近，罗贤知道，是凌菲儿来了…… 凌菲儿见到罗贤没事，长长地松了口气，然而，当她无意间嗅到罗贤身上的味道，却面色骤然一冷。 “不会吧，小贤……”凌菲儿有些失魂落魄，“你居然……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稳住了抓你来的女人？” 哎？ 她怎么知道是女人？ 罗贤一时间想不到那么多，又因为复杂的情绪，不好直接跟凌菲儿说小洛的事情，便附和道：“嗯，对的。” 瞅着罗贤便秘般蛋疼的表情，凌菲儿瞬间就想歪了。 994 这么臭的小贤，有存在的必要吗？ 凌菲儿几乎是瞬间就嗅到了罗贤身上那如同骚.狐.狸.般的味道。 那味道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凌菲儿在罗贤身边呆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整个鼻腔里似乎都填满了这种味道。 太难闻了！ 小贤到底和她做了什么，才搞成这般模样？ 在凌菲儿的世界观里，魔兽是非常凶残的，只要抓到联盟的重要目标，那必然是会，疯狂蹂.躏，怎么说也不会放过。 魔兽生来就是要人型生物死，不仅让联盟的人死，连死亡国度的骨架子们都不放过。 所以，如果小贤没死，那么，一定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成功地让那可恶的魔兽放过他，那么事实就很明显，小贤他，被魔兽♀强迫了！ 凌菲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哀叹了一下，然后扶着罗贤的肩膀，靠在他的耳边，柔声道：“我不会怪你的，小贤……不要自责，情况我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不是你的错，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我的失误……” 一时间罗贤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努力从回忆的垃圾堆里把和小洛有关的部分艰难地揪出来，现在凌菲儿又跑过来搁这儿说怪话，有一说一，他实在是理解不能。 算了，既然她说理解了，那就随便她怎么理解，还省去了罗贤编个理由的精力，不也挺好的吗？ 凌菲儿搀扶着小贤回了营地，路上自责不已。 因为她的骚操作，小贤不得不承受这种……羞辱。 但总的来说，她凌菲儿不能背首锅，说起来光天化日之下，魔兽在路上拦人下黑手，本质上是魔兽的问题。 而且，本来她的队员应该就位的，却被暮雨酱和机智的杨医生给拦住了……嗯，这一点就很难说到底是谁的问题了…… 本来凌菲儿想抱着罗贤回营地，但罗贤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冲，仅仅是搀扶着他走回去，就已经熏得凌菲儿快要自闭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不正经的魔兽啊！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诡异的味道啊！ 凌菲儿赶紧让罗贤去洗了个澡，以消除这诡异的气味，然而，这却让罗贤散发出更加诡异的混合型芳香……不对，芳臭。 想像一下你去坐地铁，碰见的那种喷了劣质古龙水混合着他们的体味散得满车厢都是的倪哥的味道…… 这真是盖了帽了！ “小贤……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和你……那什么，的魔兽，大概是什么样子？”凌菲儿发狠道，“我要是见到她……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不至于，不至于。”罗贤说，说完又感觉不气氛不太对，于是补充道，“她……似乎，对人族的敌意也不是很大。” 「如果你对联盟的了解深入一些，你也许会对它绝望的哦」 「尤其是，作为虚空氏族」 想到小洛的话，罗贤便感觉头皮发麻。 当罗贤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的时候，那一瞬间便从小洛身上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罗贤前世放假从学校回到家，拖着行李箱走在小巷子里，和探头探脑的老邻居们打招呼一样。 这并非因为他们都来自异世界，而是一种，基于身体的感应。 难道说，小洛也是虚空氏族？ 看她那肩上华丽的邪能结晶，以及颜色炫酷得估计她妈穿越过来都认不出的眉毛和眼瞳，恐怕在魔兽里地位不低——之前不知是哪位好事的吟游诗人总结过，魔兽这种东西，一般越好看的，战斗力越高。 那种画风粗犷随意、一看就没怎么用经费的，往往都是能级小于4的杂兵…… 魔兽的高层里拥有虚空氏族，意味着，这个已然灭绝的种族，和魔兽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又想到凌菲儿所说，那批被派去修斯兰特堡垒执行任务的、最后的虚空氏族，不由得想，怕不是我大虚空族盛产投靠魔兽的二五仔，才被灭绝的？ “对人类……敌意不大？”凌菲儿目瞪口呆，“小贤，你这话的意思是……合着人家侵犯你的时候，你还有点享受？！” “哈？”罗贤挠头，“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总之，如果真的再找到她，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谁知道小洛是个什么实力啊？ 虽然凌菲儿的确很逆天，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穿越者……和罗贤一个水平的，他自忖，从双生树里拿出几个消耗海量熟练度的绝活儿，大概也能重创凌菲儿，所以以此类推……小洛应该是不虚凌菲儿的。 他不希望凌菲儿受到什么伤害。 然而，这话在凌菲儿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 难不成，小贤被强○还强出感觉来了？！ 凌菲儿的心里不由得对他有了一丝……芥蒂肯定不至于，她清楚罗贤的本质，你往他床上钻他还得怪叫着跑掉呢，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三流吟游诗人的牛头人小黄诗里才能出现的情节。 但她确实想不通，于是，凌菲儿叫来了杨医生。 ……像杨医生这样的老咸鱼，虽然对女人的阅历（据说）仅限于他老婆，但，对男人的心理，应该是很懂的。 “啊哈，老板！这么晚了，还没去跟贤哥睡呐？” 营地的篝火映红了杨医生的脸庞，让他显得没那么苍白，没那么慌，笑容没那么勉强。 他真是出离的慌了。 得知罗贤出事后，玲果断地亮出了9th的身份，避免后续的误会，进一步地，避免更多的高斯翔溶液。 于是杨医生和暮雨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尽管后来，罗贤没事的消息传来，但他们还是很恐惧。 如果不是他俩多管闲事，恐怕罗贤也不会落入魔爪。 ……毕竟，这些所谓的颂魔社走狗，是一支完整的9th小队。 “杨医生，坐啊。” “啊……”杨医生眼皮子狂跳，要知道，领导说让你坐的时候，未必是真的要你坐。 领导的意图，总是那么难以揣摩。 于是他只好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凌大小姐息怒！我真不是故意的呀！”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凌菲儿哭笑不得，“我是说……我想问问你，加入你被……嗯，姑且设定为美少女吧！假如你被美少女强○了，你对她，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杨医生愣住了。 啊…… 你问这个谁懂啊？ 995 我到底是什么味儿？ 凌菲儿描述的这种情况，杨医生听了简直想骂人。 被美少女强迫……这种事，杨医生别说经历了，都没怎么听身边的人说过。 俗话说帅以类聚丑以群分，和老杨私交甚笃的男人，颜值多半在普通和普丑之间摇摆，偶尔出现一个普帅的，还远不足以让美少女石乐志一般的强上。 “凌大小姐，这……我真说不出来。”杨医生斟酌着措辞，说道，“不过，如果非要我想像一下……我会觉得，非常对不起我的老婆。” “呦，不是当时在王都偷着跑去猫耳娘咖啡厅的时候啦？”凌菲儿揶揄道。 杨医生老脸红一阵白一阵，大小姐，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就这么喜欢代替我老婆，啊，把我批判一番？ 这茬事儿明明我老婆都已经懒得提了……当然，是在杨医生跪了荆棘魔法之后，才得到的原谅。 先不说这个，杨医生猜想，凌菲儿这个问题，那自然不是无中生有。 多半是绑走小贤的那个家伙……嘶，不会真是这样吧？ 魔兽里的美少女，也看上小贤啦？真是好羡……好危险啊！ 果然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哎，长得帅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杨医生品味着内心的柠檬味儿，如是说道。 听到杨医生的话，凌菲儿心中有了底，又问道：“那，会不会出于某种心理效应，对施暴者产生……嗯，那么一点点喜欢呢？” “我不是搞心理的，但……哎，凌大小姐，您要是真的好奇，咱们不妨找个专业的来，对吧？”杨医生忽然笑了，“弗莱斯凯先生，您还记得吧？他应该刚干完赤井大宅的活儿，正把他叫过来问问。” 论甩锅，杨医生一直可以的。 作为一条职场油腻咸鱼，深谙推诿塞责、移花积木、狸猫换太子、乌鸦坐飞机等手法的杨医生，一个灵光就把思路给闪到了那只鸟人身上。 弗莱斯凯无疑是很负责的心理医生，且和罗贤有交情，非常适合应对凌菲儿这种多疑而难缠的女人。 ……这话杨医生也就腹诽一下了，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就像他经常背地里吐槽老婆睡觉打呼噜难听，但也不敢在她面前口出狂言一样。 “哦，亲爱的杨医生，怎么，这么晚了还要和我通讯，是要关心赤井太太们的心理健康状况吗？” 弗莱斯凯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精神，杨医生则是一如既往的油腻，跟他寒暄了一番，绕了几个圈子，并隐晦地提出，凌菲儿恐怕是犯疑心病了，得请您这个专业人士来疏导一下。 “喔，让我想想。”弗莱斯凯转了转眼珠子，薅着脑袋上的翎羽玩儿命琢磨，这一单生意到底值不值得他大老远飞过去。 伴随着岁月的侵蚀，弗莱斯凯的飞翔能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年轻的时候，一夜三百公里不费劲，路上遇见对眼缘的雌鸟，还能顺便交个尾什么的；现如今，别说交尾了，他要真的敢一次飞那么多，估摸着尾巴都能给弄秃噜毛了。 经过艰苦的长途跋涉，抵达并不怎么富饶的翠叶城，并给凌菲儿做心理辅导——这才是让他犹豫的关键，过去，他是一个如同传道士般清贫的医生，因为反对心理协会借着名目繁多的教育培训项目捞钱以及故意往有抑郁倾向的患者家里塞死灵生物钓鱼式行医的行为，弗莱斯凯在同行中的口碑很差，但在患者中的口碑很好。 可是，患者往往更相信权威的推荐，而不是其他患者，尤其是心理治疗这种比较微妙的东西…… 但是，自从和罗贤认识之后，罗贤推荐的给弗莱斯凯的患者，切实地让他感受到了钱的好处…… 反正咱也没有昧着良心，甚至比绝大多数所谓的名医都要耐心，多拿点钱，也是应该的嗷…… 瞅着弗莱斯凯犹豫，杨医生马上就懂了，笑容忽然邪魅。 “老哥，做人呢，要懂得感恩。你看，如果这次你做得好，以后凌家那边的人，也会找您做业务，对吧？” “啊，话是这么说……” “如果你做得不好呢，当然，贤哥可能不会对您有什么看法，但，对吧，难保凌大小姐会吹什么枕边风呢……” 噫！这是威胁！ 弗莱斯凯顿时竖起了羽毛。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杨医生，不是我不懂得感恩，是我最近……确实又点累，您知道，我上了年纪，身边又没有老婆照顾我……” “嗨呀！男人嘛，中年男人的苦，都一样的啦！”杨医生一副很懂的样子，“我还不如你呢，我不仅没有老婆照顾，我还得伺候老婆……哈哈哈哈……呜呜……” 有些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弗莱斯凯不禁有些动容，这就是杨医生啊，背负着巨大的工作压力，以及家庭压力，还要每天为了领导们稀奇古怪的要求而奔波，实在是…… “这样，老弗。落羽山脉的鸟人妹子，你晓得伐？” “啊，那，那真是太棒了，可是……”弗莱斯凯表情突然变态，“你有资源？” “我没资源，但是凌家外家有一脉是鸟人种，据说是广受全大陆鸟人喜爱的乳鸽种哦。”杨医生挤眉弄眼，“说起来您也是鸽子吧？” “我不是鸽子，我是红隼。”弗莱斯凯心想，能把这两种弄混，也是绝了，但，若是真的能帮他介绍这个，那他还真就不困了…… 现在就起飞，目标，翠叶城！ 罗贤洗完澡，没有女武神玩，暮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顿感有些无聊。 好在顾千雪和莉可还闲着……事实上她们已经闲了很久了。 于是，罗贤便带着她们在营地附近，随机捕捉小动物（不捉拉比特），割个蛋，做做解剖什么的。 全程，俩妹子都是俏脸微红，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不舒服？”罗贤问。 莉可羞得说不出话，顾千雪则是小声嘀咕：“没有，只是……今天的罗医生，味道好好闻。” 哎？ 说好的芳臭呢？ 罗贤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味儿。 有一说一，有点诡异…… 996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女人是会撒谎的，这个事情，罗贤经过前世和今生的两段经历，了解得不能再透彻了。 前世暂且不提，凌菲儿其实也经常和他撒谎，比如说大半夜睡醒了觉，有时候，罗贤会迷迷糊糊地想要吃东西。 双生树的存在，以及对手术的热爱，让罗贤对食物的需求较为迫切。 这种时候，凌菲儿即便很困，也会爬起来给罗贤做吃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罗贤发现自己肚子里蛮饱的，就会问，凌菲儿就会如是告诉他，你昨晚吃了什么……当然，只是一定意义上的如是告诉。 她不会让小贤觉得她很辛苦，这样子，只是给小贤徒增心理负担而已。 以身相许题材的小说读了那么多，该怎么让自己的心上人满意，凌菲儿还是很懂的。 后来罗贤有一次真的清醒了，看到凌菲儿揉着眼睛给他煮饭，才知道，大半夜爬起来煮饭，即便对于女武神而言，也不是多么轻松的事情。 出于爱的谎言，总是那么的美好，所以，罗贤想，或许他现在根本就是臭的，只是，莉可和顾千雪都是善良的孩子，怕罗贤难堪，才这么说的。 瞧瞧她们憋得满脸彤红的样子，肯定都难受坏了！ 于是罗贤长叹一声，站起来道：“你们啊，早点休息吧。这些器械，由我来收尾就好了。” 顾千雪和莉可对视一眼，眼神里弥漫着不舍。 今日的罗医生实在是过于诱人，而凌菲儿似乎又没有粘着他，这么好的机会罗医生居然赶她们走，实在是……有点伤心呐。 “罗医生，我们可以陪你的。”顾千雪贴心道。 “哼……哥哥肯定是寂寞了才叫我们来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哎哎，你推我干吗？” 莉可的公式傲娇还没来得及展开，罗贤便搂着两女的腰，把她们推出了临时手术帐篷。 “好啦好啦，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罗贤正色道，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总之，我是不会介意的，有些事情……你们说了，我也不会觉得是被你们讨厌了，嗯……睡个好觉。” 随后，罗贤便拉上了帐篷的门帘，自个儿孤独割蛋去了。 他想，也许这是在为他上辈子做错的事情还债吧。 仔细想想，小洛属实对他不错的，以罗贤现在的认知看来，她应该是那时候对他最好的女孩子之一了，如果他不去找那两任前女友，而是选择小洛的话，恐怕会很幸福吧，大概也没有穿越异世界这档子事儿了。 现在罗贤也想不明白，当年怎么就选了那两个绿茶，却忽视了小洛…… 如果说，让他变臭，是小洛对他的惩罚，那最受苦的应该就是凌菲儿了——菲儿无疑是心里装满了罗贤的女孩子，却要无端承受这种痛苦，想想就觉得蛋疼，所以，罗贤觉得，他应该努力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而解决问题的途径，罗贤想到了两个。 一是主动去找小洛，正面对线，恳求她把这奇怪的debuff给解掉。 这个方法倒是非常的男人，只不过问题在于，罗贤用什么理由要求小洛做这种事呢？“这味道妨碍我和老婆亲热”吗？ 搞不好小洛一生气直接把罗贤的脑袋给割了，毕竟人家现在是魔兽…… 第二个办法就要曲折一些，罗贤觉得，自己身上的种种异常，多半是和虚空氏族之谜相关的，小洛又特意提醒了他虚空氏族的身份和联盟的微妙关系，这就意味着……此次西进，必须要挖出一些虚空氏族的秘密了。 就算不是为了好奇，为了除臭，也得这么干。 顿时罗贤感到有些没有头绪，于是，他跑到笼子那里，准备问问艾丽娅。 这位幽灵小姐，或许能想起来点什么。 刚凑到笼子旁边，熬夜看三俗小说的拉比特就嚷嚷起来：“罗贤，你这是怎么回事？喷香水了吗？” 天呐，罗贤这也太骚了吧……如此诱惑的味道，加上他本来就逆天的魅力，这是要开始蜕变为种马了吗？ 终于舍弃前世在文明社会积攒下来的羞耻感了吗？ 拉比特这样想道。 “你少说两句，我找艾丽娅有正事。”罗贤道，“最近几天，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唔。”艾丽娅嘴里嚼着回魂草的叶子，懵懵懂懂道，“好像……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却又不太清楚……再往那边走一点，可能，就知道了。” 罗贤顺着她指的方向，看看地图，果然，那是当年赤井秀二捡到艾丽娅的地方。 看来调查那里势在必行了，讲道理，带着这股奇怪的味儿，他实在是没心情跟凌菲儿做.爱做的事情——也要考虑伴侣的感受啊！ “罗贤……你问完了没有？” 拉比特虚弱的声音忽然传来，罗贤扭头一看…… “喂，你在干嘛？难不成是发○期到了？” 只见拉比特以一个销魂的姿势躺在笼子里，两只手摁在您查看的内容已被隐藏的地方，活脱脱一副春天到了的模样。 兔子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强烈，这罗贤知道，但拉比特居然能听着他和艾丽娅谈正事就自己搞起来，也是让罗贤很敬佩了。 “不是……我……哎呀。”拉比特居然脸红了，“既然知道了，那你就快滚啊。别来打扰老娘的雅兴。” ……该说不愧是拉比特么，发电都发得这么理直气壮。 于是罗贤就滚了，反正，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了。 长夜漫漫，罗贤又没困，也不好意思去找凌菲儿，于是，便只能把高斯唤来，陪他玩耍。 “皮卡？” 高斯从背包里钻出来，凑到罗贤脖子旁边嗅了嗅，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于是罗贤忽然就出离愤怒了。 可恶的小洛！你要是觉得我有问题，冲着我来行吗？ 干嘛要我的后宫们承受她们不该受的痛苦呢！ 就连高斯，都影响到了！ “哎，高斯，你要是受不了……你自己找个地儿玩去吧。”罗贤有些伤感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高斯不走，高斯拽着罗贤的领口，皮卡皮卡地说着什么，罗贤大概能明白，它想要陪着他。 于是，罗贤再也没法拒绝这小东西的好意，抱着高斯看星星，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瞅着罗贤的睡颜，高斯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满足的幸福，窝在他的怀里，一并睡去。 997 ？？？ 次日清晨，整个营地都乱成了一锅粥，并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昨晚的时候，凌菲儿去外面看了罗贤一下，并吩咐暮雨在影子里看好他。 那时候，凌菲儿还特意问暮雨，罗贤是什么味道。 “哎？什么味道……”暮雨嗅了嗅他，脸上骤然染上了嫣红，“好香啊……” 当时凌菲儿的脸上就写满了问号，以她对暮雨的了解而言，这种时候她不会开玩笑，更不会撒谎，如果她觉得罗贤的味道很好，那必然是很好。 更何况，凌菲儿如鹰眼般锐利的目光偷偷地瞄到，在嗅完罗贤之后，暮雨偷偷地摁下了藏在腰间的那个按钮。 这凌菲儿顿时就懂了，樱田家族的忍者服，提供给女孩子的型号，都隐藏着一个特殊的功能——帮助她们解决生理需求。 通过设置在如果我写了这本书就没了的部位的微动导魔材料，设置七种震动模式，三档强度调节，完全可以媲美市面上专门用于做这件事、售价高达上万卢比的工具！ 凌菲儿深知，暮雨一般很少在她的面前按这个按钮，因为这种事，会让凌菲儿觉得她骚——作为地位上甘愿居于凌菲儿之下的、罗贤的女人，暮雨在凌菲儿面前，还是非常服帖的，至少，不会当面搞小动作。 所以说啊，在暮雨看来，罗贤的味道不仅香，恐怕还有着难以言说的影响……难道是我的鼻子出了问题？ 凌菲儿感到很迷惑，于是，做好心理准备，再次靠近罗贤，猛地深吸一口气…… 然后吐了。 瞅着凌菲儿靠着树疯狂干呕，暮雨也变成了一大堆问号，不是，俺寻思今天晚上的小贤明明那么吸引人，你怎么还吐了呢？ 我悟了！一定是，作为正室，凌菲儿和小贤在一起太久，久到了产生腻烦的心理，外在表现就是，现在凌菲儿嗅到罗贤的味道，就想吐！ 机智的暮雨酱，马上有了猜想，并对此深信不疑。 她一边帮凌菲儿轻轻地拍打脊背，一边道：“女武神辛苦啦，如果实在撑不住的话，我在这里保护小贤就好了，如果遇到危险的敌人，我会通讯水晶喊您哒。” 暮雨的眼神很真诚，然而，在凌菲儿看来，这无疑是在质疑她对小贤的忠诚！我可是世界上最爱小贤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臭味，而退缩呢？ 但为什么暮雨却没被臭到？难不成，樱田家族的女人有特殊的嗅觉系统？ 这一刻，凌菲儿好想把某论文制造姬给抓过来，做个试验…… 不过她马上想到了罗贤给她科普过的，一些小知识。 “一些平时为人所熟知的香味，如果浓到一定程度，反而会变得恶臭……冷知识，粪便中的粪臭素稀释之后会变成花香味……” 原来是这样！因为我对小贤的爱最为浓烈，所以，嗅到的香味过浓，反而变成了臭味…… 凌菲儿的脑回路比较直，毕竟她过去的这么多年干的最多的就是作战，而凌菲儿的作战，显然不需要什么智力，莽就完事了，寻常的敌人，看到她脑袋上闪烁的那多如牛毛的神之祝福，吓都能给吓死咯。 所以，她非常直白地得出了这个结论，随后，站起身来，和罗贤保持一定的距离，小心翼翼地用手扇动，将少量的罗贤气息吸入鼻腔…… 然后又吐了出来。 “哎，菲儿姐……您就别折腾啦！您这种情况，我都懂哒！”暮雨拍着硕大的胸.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老夫老妻的，时间久了多这样……您就别逞强啦！回去好好睡一觉，和贤哥哥分开一段时间，自然会好起来哒！” “你这是在奚落我？”凌菲儿幽幽道。 “哪里有呀，菲儿姐，我这是诚心诚意的！” 诚心诚意地气我吗？说让我走，不就是炫耀你现在闻得到小贤的香味，而我闻不到？ 让我走？我、偏、不！ 凌菲儿那身为女武神的执着劲儿上来了，一脸狰狞地强行往罗贤身边凑，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暮雨拦都拦不住，毕竟，单纯论力量而言，凌菲儿比她强太多了！ 光是尝试着拉了一下，刺激得凌菲儿一跺脚，坚固的地面上，居然就开了一条大裂缝！ 于是，暮雨只得眼看着凌菲儿在罗贤身边，被熏得一晃一晃、直到晕倒，不由得长叹一声，拖着凌菲儿回了帐篷，把她安置好。 哎，这就是菲儿姐啊，即便和贤哥哥腻烦到这种程度，也依然，保持着源自内心的热忱，原来这就是爱吗？ 今夜，暮雨酱自认为，对爱情的理解，又更加深刻了一层。 不过呢……凌菲儿倒下了，今晚贤哥哥就是我的啦！ 想到这，暮雨的心情骤然开阔，她返回到罗贤睡着的山崖，做了一些防御工事，找了稻草堆铺出一个舒服的床榻，和罗贤一起躺进去。 罗贤睡觉很死，而暮雨又是很轻盈的存在，在他上面动的话，他都不需要醒来，就能很好地满足暮雨。 暮雨感到整个身体都仿佛被他的气息填满，褪去衣服的时候，人在微微地颤抖着——过去的几次，她可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不过，比较尴尬的是，今夜高斯似乎也很喜欢粘着罗贤，这怎么行，暮雨只好先把高斯捆起来放一边，才终于，能够享用贤哥哥。 一夜过去，伴随着初升的朝阳，以阿克伦医生为首，博伊斯家族的几位医生，穿着略有些滑稽、像是剧院小丑般的服装，徒步往罗贤一行营地的方向走。 这是博伊斯家族的传统民俗，当家族受到某种重大的恩惠时，他们会走路到恩人的面前，行大礼，以表谢意。 “噫？前面的山崖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莱纳的耳朵比较尖，听到了什么，疑惑道。 “好像是……是小女孩的声音！” 阿克伦神色一变，旋即神色愤怒起来，居然有歹徒在罗贤的营地附近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成何体统！ 若是让罗医生看见了，岂不是，会让翠叶城在罗贤心目中的形象，直接跌倒谷底！ 于是，阿克伦带头冲锋，穿过重重树丛和人造掩体，看到了令他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998 当众处刑 前面说过，阿克伦先生是执着于追求医学理想的那种男人，治好一个病人，带给他的快乐，要远大于十个性感女郎围着他跳舞这种事。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阿克伦在男女关系方面一无所知。 至少他知道，大多数人在实.操层面上，都是偏爱一对一的纯爱战士。 当然了，作为男人，偶尔会口嗨说“我要X十个”之类的，但那只是口嗨而已，真的要干了，先不说有没有那个能耐，精神上也未必能接受。 一直以来，阿克伦对于罗贤是很崇拜的，在他的心目中，罗贤在私生活方面，未必有多正经，但也不至于太不正经。 虽然报纸上经常渲染罗贤和诊所里的妹子们不得不说的故事，但在阿克伦的理解里，罗贤的xp大致是正常的，作为拥有医者仁心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变态呢？ 然而，这个清晨，阿克伦看到的事情，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 只见罗医生和他的巨.乳.萝.莉保镖，盖着简简单单的茅草，互相环抱着躺在一个坑里，而一只毛茸茸的幼.女，却被五花大绑、塞紧嘴巴，丢在坑外面。 万恶的罗贤以及怀里的暮雨依然在沉睡，而坑外的毛茸茸却已经苏醒，瞪着黄橙橙的大眼睛，恨意十足地盯着坑里的狗男女…… 这场面对于在场的几位医生而言，实在是冲击力太大，天性较为古板、没怎么见过淫.乱场面的莱纳，甚至震撼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而阿克伦则哆嗦着嘴唇，嘟哝道：“妈的，绝了。” 虽然当年看言情小说被老爹没收了，但，阿克伦后来的也看过ghs小说啊，光是看着这场面，都不用把罗贤叫起来问，他就已经脑补出了一副世界名画——罗贤和小保镖，向纯洁的小孩子，用实际行动进行○教育…… 也太草了吧！ 看到有人来到，毛茸茸的幼.女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是在抗议，又好像是在求救，见状阿克伦连忙跑过去，刚想动手解绳子，赫然发现，那绳子的绑法，居然是他从未见过的奇怪方式。 不愧是罗医生啊！就连绳艺，都如此的清新脱俗！ 然而，就在下一刻，小女孩终于受到了足够多的惊吓，眼睛里闪烁起来红色的光芒，爆裂的电系元素在空气中酝酿。 熟悉电石疗法的阿克伦，当即便暗道不妙，连忙疾步后退，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拍，被笼罩方圆十几米的球状电网打中了。 当然，多亏了他反应快，不然，估计得被电成渣渣。 但即便如此，阿克伦还是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才艰难地站起身，哆嗦着嘴皮子，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很难说罗贤到底是被电醒的还是被阿克伦给嚎醒的，但总之，当罗贤醒来的时候，揉了揉腰才站起来。 昨晚他抱着高斯看星星，就睡着了，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里罗贤被小洛追杀，不得已躲进了暮雨的影子世界里，然后小洛生气了，封锁了影子世界与艾尔风大陆之间的通道。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厉害，连这种事都办得到。 于是罗贤只好克服影子世界带给他的眩晕感，和暮雨艰难地生活下去。 影子世界里罗贤很虚弱，无法劳作，也没有病人让他看病，于是，就只好过上了被暮雨养活、吃饭睡觉啪啪啪的生活…… 然后罗贤醒了，浑身酥麻，爬起来一看，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地上打滚的阿克伦。 罗贤短暂地呆滞了片刻，随后赶快把暮雨摇醒，让她穿好忍者服。 “阿克伦，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吧？”阿克伦气得发抖，指了指罗贤的身后，“你到底对这么小的孩子做了什么？” 罗贤扭头一看，整个人都惊愕了，这是啥？ 不过，和小女孩对视了一下，罗贤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这，应该就是高斯……虽然这个感觉让他很难接受，但是罗贤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高斯的踪影，喊了它几声，也没有回应。 倒是喊高斯的时候，这小女孩就挣扎得更厉害了，两眼泛着泪花，委屈巴巴地盯着罗贤，仿佛在求救一般。 于是，罗贤没有心思去管阿克伦这帮逗逼到底是来干啥的，赶紧去给高斯松绑，顺便给她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呜哇……爸爸，那个女人……那个坏女人！她欺负我！” 刚把堵住高斯嘴巴的布拔开，她就嚷嚷了起来，奶声奶气的样子，跟平时高斯钻进罗贤怀里撒娇的时候一个样。 罗贤暂时没空去思考为什么他是爸爸，问道：“她欺负你？她怎么欺负你了？” “她，她把我绑起来！”高斯鼓着腮帮子，含泪控诉，“坏女人，就是坏女人！她还趁着爸爸睡觉的时候，骑在爸爸身上打！还叫得很大声，生怕吵不醒爸爸睡觉！” 话音落下，全程都寂静了。 这一刻，阿克伦忽然明白，为什么人们常说童言无忌。 这何止是童言无忌，简直就是当众处刑啊！ ------ 凌菲儿赶到现场，先是和杨医生等人一起，对着便乘人的高斯赞叹了一番。 随后，凌菲儿望着坐在山崖边上、对着天空四十五度角忧伤的罗贤，忍俊不禁。 如果是她被当众讲述和小贤亲密的细节，大概是不会害羞的。 而罗贤则不同，罗贤向来是害羞的男孩子，如果是跟杨医生这种熟悉的老咸鱼，或许还能放得开一点。 然而，阿克伦既不是罗贤所熟悉的，也不是咸鱼，更何况博伊斯家族的这些陌生人。 能出现这种效果，也不奇怪。 “小贤，想开一点嘛。”凌菲儿道，“至少，这消息传出去，以后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和樱田家族的小刺客打野战了……” “不要说话。”罗贤悲伤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哎呀，小贤。”凌菲儿努力忍住笑，“真的没事，大家不会因此嘲笑你的……我也不会，我觉得，暮雨是真的好厉害，居然能忍住……” “不是，我在乎的不是这个。”罗贤神色有些古怪，“我的身上，可能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999 山谷 罗贤想了想，还是把小洛的事情说了出来，从飓风眼里的那条情报，到昨天的遭遇，统统告诉了凌菲儿。 当然，他只告诉凌菲儿，小洛是他上辈子认识的女孩，至于舔狗，什么的……还是暂时没说。 总觉得，如果说了，会让凌菲儿产生非常不好的感觉。 凌菲儿其实也是细腻敏感的人，不然，也无法这么让罗贤称心如意了。 之所以平时的感情里显得比较大条，无非是因为，罗贤是更加细腻敏感的人，而凌菲儿作为用一生来陪伴这个男人的存在，会在感情上为他保底。 所谓保底，就是说，不管发生什么，凌菲儿都会用尽全力，别无杂念地去爱他，不管罗贤是开了后宫、变成种.马，还是变成恶臭人，都无所谓。 但是，罗贤不能仗着凌菲儿对他好，就不负责任地说出一些会让她伤心的话——如果罗贤过去的舔狗落得了那样的结果，凌菲儿会不会想，作为现任舔狗，她会不会最终也被小贤忘记呢？ “居然……有这种事？”凌菲儿一时间有些错愕。 罗贤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件事倒不是很意外，他的身上原本便有许多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地方，况且，虚空氏族的灵魂，来源本来就都非常可疑，时不时出来一个上古恶魔、或者陨落神明转生的都有可能，来自异世界又算什么爆炸性的消息呢？ 但是，身为罗贤的同乡，追过来还成为了魔兽中地位不低的存在，就有点让凌菲儿难以忽视了。 都没见着那个姑娘，光是听罗贤叙述她的行为，凌菲儿就能从中感受到浓浓的执着，以及对罗贤的复杂感情。 她突然有点危机感了。 营地，距离罗贤被劫走的位置，其实不是很远。 按理来说，以凌菲儿的实力，就算是沉迷于化妆和挑选内.衣，也不应该一点波动都察觉不到才是。 那么这么说的话，小洛的实力应该至少和凌菲儿平齐，甚至……等等，这么说的话，魔兽里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怕不是…… “你的小洛，该不会干脆就是枢纽女皇吧？”凌菲儿突然猜测。 “这……这我就不懂了。”罗贤挠头，按照穿越者必傲天的尿性，这还真不是没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都没用，当务之急，是赶到艾丽娅被捡到的地方，调查一波，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线索…… 有关虚空氏族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他们不光要在远离冷泉港的地方搜索，还需要在抵达西大陆之后，继续寻找答案。 ……最重要的是，罗贤总不能一直臭下去吧？ 虽说依然可以和其他女孩子亲近，好像也没损失什么，但仅仅是翠叶城出发后的几日、没有和凌菲儿睡在一起，罗贤便觉得，整个人都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一般。 旅途劳累，但罗贤其实睡觉睡得很多，却始终不怎么精神。 于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他而言，如果睡前没有菲儿的抱抱和膝枕，这就不是完整的一天。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罗贤需要和凌菲儿整天黏在一起，但是，当罗贤结束一天的手术，他希望能在凌菲儿的怀里待一会儿，兴致来了就啪一次。 所谓爱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于是，在抵达艾丽娅被捡到的遗迹之前，罗贤对凌菲儿说，我们拐个弯，去靠南边一点的德蒙山谷。 “唔？去那里做什么？”凌菲儿塞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在那晚被罗贤的味道熏倒了以后，凌菲儿便不再跟自己过不去，尽量地避免吸入这从前对她来说无比美妙、现在却堪比毒药的贤气。 “采药。”罗贤道，“我觉得，可以先阻断一下你的嗅觉……我是说，暂时阻断，在我们……亲热的时候。” 现在罗贤已经可以厚着脸皮把这种话说出口了，经历了高斯变人这件事，罗贤的心理承受能力提高了不少，开始逐渐向着杨医生的方向发展了。 凌菲儿眼前一亮，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这几天没和小贤一起睡，简直要把凌菲儿给难受死了，如果能完全隔绝嗅觉的话，就完全没问题了。 凭着凌菲儿对小贤的热爱，别说嗅不到气味了，就算把她眼睛也给戳瞎了，只剩下触觉，她也能把罗贤摁在床上玩一天都不腻。 就是这么霸道！ 说干就干，车队当即转向，朝着那个树木葱茏、向来以盛产珍稀植物著称的山谷而去。 德蒙山谷是一片没有归属的土地，由于其地理位置的特殊，西北地区的马卡洛夫家族和西南地区的阿巴卡阿巴拉契亚家族（简称阿巴家族）这两大地区豪强都对它有所觊觎。 而两大豪强的势力又过于强悍，打起来要出人命的，所以就索性共享它了——说是共享，每年的药物采摘权分配，两方都要吵得昏天暗地，甚至有好事的吃瓜群众每年卡着时间专门去看他们吵架，讲道理，比那什么休曼王国全国律政学院学生辩论赛有意思多了。 马卡洛夫家族充分地代表了西北地区的民风剽悍的特点，据说那边长大的萝莉，随手就能提起来一只杨医生。 而阿巴家族就比较微妙了。 作为深居于神秘大西南的老哥老姐们，画风向来是那种巫医式的阴沉，跟你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总是耷拉着眼皮佝偻着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仿佛昨晚通宵研究了人体炼成术、下一秒就要从左手袖子里掏出龙胆酒右手袖子里拿出一条五米长的毒蛇一般。 这两个家族磕起来，那场面真是太棒棒了。 仿佛是嗅到了火药味，窝在罗贤怀里的高斯忽然竖起了耳朵：“爸爸，前面有危险。” “我知道。”罗贤拍拍她的脑袋，“我们要微笑面对危险。” 望着已经进入当爹状态、坦然接受高斯变女儿的罗贤，凌菲儿神色有点古怪，原因很简单，高斯这孩子管罗贤叫爸爸，却不叫她妈妈…… 就你妈离谱！ 1000 流氓组合 凌菲儿自认为，和高斯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尽管没有料到她会变萝莉，但，凌菲儿一直都把高斯当做家庭成员，可爱的宠物，精力旺盛的玩伴…… 但，高斯就是对她很冷淡，反而对罗贤是一直都很亲昵，确切地说，自从见罗贤第一面开始，高斯就和他很亲昵。 凌菲儿也只能认为，高斯本质上和那些来看个病都恨不得把柰子屁.股.大.白.腿全都露出来的、心怀不轨的患者，是同种生物了。 都是馋小贤的女孩子！ 这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了，凌菲儿每天坐诊诊所，防止罗贤被某个女患者勾走，却没有想到，最强悍的敌人，居然就在身边！ 自从高斯便乘人，罗贤和凌菲儿说话的频率都降低了一半！ 当然，这和最近罗贤的气味异常有关，但，罗贤对高斯的兴趣，眼神中流露出的疼爱，以及一种难以简单形容的情绪，凌菲儿是确实看在眼里。 不过，今天罗贤和凌菲儿说，要去德蒙山谷顶着两大家族的和善的注视采药，仅仅是因为迫不及待要投入她的怀抱。 她还能说什么呢？ 相信小贤就完事了嗷！什么西北、西南大家族，谁要阻止小贤采药，都给老娘去死！ ------ 德蒙山谷，有两处要害之地。 一个是东边的椭圆形台地，是整个山谷的制高点，若是放一队狙击法师或者弓箭手，就可以快乐打靶。 当然了，以马卡洛夫家族的行事作风，大概是不屑于远程poke的，多半是直接空降伞兵近身肉搏，但总归，占据了有利地势的他们，无疑把控了德蒙山谷的进进出出。 另一个要害，就是一处崎岖嶙峋、如同蘑菇般的冠状山体之下，曲折回环的溶洞，这里是山谷的水源地，在高浓度魔石矿脉以及斗气势能场的作用下，涌出清澈纯净甘甜的泉水，在山谷里汇聚成河流，流淌过生长着奇花异草的绿洲，奔流到海，滋润沿途的城市与村庄。 阿巴家族作为西南巫医的代言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里作为根据地，扬言若是马卡洛夫们胆敢仗着能打侵犯他们的合法权益，就在水源下毒，把整个流域的老百姓都毒死。 接近山谷的时候，罗贤就感受到了浓浓的煞气，以及非常不好的预感。 “两大家族怨念这么重，山谷里的药材能长得好吗？”杨医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并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放进样品袋。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德蒙，如果是逼格比较高的医学院，本科的夏季学期，就会有来德蒙山谷参观游学的项目，但云海学院距离德蒙太远，冷泉港方面和西北西南的关系也不太好，就没有这个节目。 初来乍到的杨医生，兴奋得像个本科读大二还没经历过业界毒打的萌新，两眼放光，闪烁着浓浓的求知欲。 “等会儿进去山谷外围区域，你可别瞎吉尔摘了。”罗贤嘱咐道，“会被当成医药公司的间谍。” “说起来，两大家族一直不和药企合作呢，放着德蒙山谷这么好的资源，岂不是很浪费吗？”顾千雪提出了疑问。 “这很正常。”罗贤淡淡道，“据我所知，德蒙山谷里的药物，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其特性，已经远超现代医学的理解，所以药企掺和进来收益并不大。当然了，其中的一些，已经被两大家族摸清楚了，但你要知道，明明可以垄断，为什么非要让别人插手呢？” 这就好比人总参和大陆医师协会，很多领域其实可以合作，但很可能那原本便是其中某一边全权占有的东西，谁会毫无理由地出让给对方呢。 更何况，战事在即，不管是哪一方势力，都希望能够弄到更好的药，以便应对可能出现的战损。 所以，当山谷的守卫看到罗贤一行的时候，表情是非常精彩的。 而当他们跑到北风台地、向马卡洛夫家族驻守山谷的负责人，伊芙琳·马卡洛夫汇报时，后者的表情，也变得非常精彩。 她站起身来，在土窑子里踱步，喃喃自语：“果然，大贤者的预言没有错……他，终究还是来了！” 西北地区占星学发达，大伙儿有事没事都喜欢找大贤者占一波。 那个寨子打还是不打，他到底爱不爱我，晚饭吃鱼子酱还是红烧科多兽，明天下雨吗……不管什么内容，都可以占。 而在两个月前，出发的时候，伊芙琳问占星师，大师，此行凶险否？ 大师说，小心罗贤。 当时罗贤已经在休曼王国有些名声了，伊芙琳的亲戚甚至专程去冷泉港找罗贤做过断肢再植，对他的评价很高。 伊芙琳就疑惑了，这么好的一个医生，有什么可小心的呢？ 现在她大概明白了，所谓医生，那肯定是冲着山谷里的药材来的呀！ 就在一周前，家族刚刚向她下达了采摘指标，相比上个收取周期提升了20%，已经要把伊芙琳给愁坏了。 马卡洛夫家族要多采摘20%，就意味着，阿巴们要少采一些，那帮斤斤计较的巫医怎么可能忍的了？ 伊芙琳还没想出来该怎么办呢，现在又跑过来一只罗贤，简直要乱成一锅粥了。 “老大，所以说……咱们放不放他们进来？” “得让他们进来啊。”伊芙琳翻白眼，“人家有凌菲儿跟着，你拦得住吗？” 这是最气的，罗贤来找药，身边跟这个女武神，一个医术精湛、对药物的需求强烈，另一个战斗力惊人、一刀一个伊芙琳，简直无敌了。 根本就是流氓组合啊！ 连向来被王国人视作流氓的马卡洛夫家族，都遭不住。 伊芙琳沉吟片刻，道：“这样，我亲自去迎接他们，你带着人，去把珍惜药材都藏起来。” 既然硬的不行，那只好用比较柔和的方法，避免被罗贤洗劫。 要知道，山谷里的情况，就算是学术底子再扎实的医生，也没办法一眼就看穿，所以，她只好做好伪装，就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另外，马卡洛夫家族主要负责德蒙的外围，她甚至可以把罗贤引导到山谷内部、阿巴家族的地盘，祸水东引…… 1001 大师我悟了！ 马卡洛夫家族的负责人，伊芙琳，亲自出来迎接罗贤一行。 这简直让凌菲儿觉得世界疯掉了，要知道，大西北的这些个军阀，没有哪个是好相与的。 他们拍过来的女人，不会因为对方是凌菲儿，而展现出示弱的姿态，这就好比两个说唱歌手见面battle，不论水平差距如何，总不能先认怂吧？ 马卡洛夫家族的人均武德，恐怕是比精灵帝国的亚人说唱歌手还要高的。 但是，伊芙琳从那发出巨大响声的精钢城门里面走出来，有礼貌得像是冷泉港国际空港免税店里的柜姐。 这就有点让凌菲儿起疑心了，她不由得嘟哝道：“态度这么好，不会是对我家小贤有想法……” “凌大小姐，咱们大可不必。”杨医生连忙让她放宽心，“您这有点入魔了，事实上并不是每个母人都会喜欢小贤这一款……人嘛，喜好总是多种多样的嘛，还有人喜欢我这种的，不是嘛？” “会有吗？” 凌菲儿只用了三个字外加疑问的语气，成功地把杨医生给扎心扎到自闭。 见杨医生的表情太过凄苦，她补充道：“我不是质疑……我是说，你说的那种，在比例上，恐怕不占优势吧？” 这不废话么？在吸引女人方面，我要是能和小贤站在同一个数量级里，我现在……我不得每天都被老婆暴打？ 杨医生腹诽了一阵，随后上前和伊芙琳交涉，缄口不提有关采药的事情。 罗贤要配置嗅觉阻断剂，作用是让他能够重新回到凌菲儿的怀抱，能每晚都啪，这事情有点匪夷所思，真要展开来说的话，需要解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画风有点像学院里专业课本上的引理，看起来简简单单一句话，但蕴含的信息量极大，没有辅助手段根本想不通，往书后面的附录一番，哦豁，居然光证明就讲了三页。 这种时候，顿时就不想看下去了。 况且，罗贤要的原材料药，虽然是德蒙的特产，但其实并不太珍贵，只要在外围就能采到，所以，也就不用跟伊芙琳特地说明了，说了反而会吓到人家。 医药圈的人，用克系的话来说就是san值比较低，你今天来这边心血来潮采上几株药拿回实验室供本科生把玩，明天兴许就开始传，罗氏要在德蒙山谷办厂……简直是吃瓜不嫌事儿大！ 伊芙琳和杨医生语言太极，打了半天，越打越焦虑。 怎么还没说明来意呢？总不能，真的是来参观吧？ 她不由得开始思考，罗贤的真正来意。 先排除一个选项，他们是来拿山谷外围这些几乎不要钱的廉价药。 开玩笑，像罗贤这么厉害的医生，怎么可能目标是这么简单的药呢？ 他们的目标，肯定是山谷深处，由阿巴家族把守的那些有市无价的珍惜植株，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些巫医本身…… 别笑，在西南地区的传统里，拿巫医炼药其实是一个常规操作了，当年凌菲儿经络缠结的时候，也有巫医来上门兜售类似的药方，最狠的一个老哥甚至宣称要自己炼自己给凌菲儿治病，也不知道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伊芙琳心思微动，笑逐颜开：“各位，请允许我带大家参观一下，我们马卡洛夫家族经营多年的，引以为傲的药田……” 罗贤点头同意，带头跟了上去。 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他还以为马卡洛夫家族会藏着掖着呢。 然而，他只是跟着伊芙琳逛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找全了自己需要的素材，按照田埂上的编号，写出一个清单，递给伊芙琳。 “我需要配置少量的药材。请伊芙琳小姐叫人帮我们取一些，我们会按照市场价付费的。” “啊呀~罗医生，您也太客气了。这些都不值钱的，况且就要这么一点，就给你们行个方便好了。”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啦？难道在罗医生的眼中，我们马卡洛夫家族，居然这么抠门吗？”伊芙琳一副嗔怪的样子，“不用说了，你再提给钱的事情，我就翻脸了啊！” 对方的语气让罗贤莫名地有一种既视感，想了半天才想到，前世帮教授去应酬的时候，那些工业界的合作伙伴，抢着付账的时候，大略都是这种画风。 于是，精炼那些长势良好、饱满水儿多的植株之时，罗贤问杨医生：“这个什么伊芙琳，为什么态度这么好？马卡洛夫家族的人，知道我到这里来，不应该直接拿伏特加砸我脑袋吗？” “害，哪有那么夸张，贤哥您别被刻板印象给骗了。”杨医生道，“那是很久以前，现在他们也懂的合作的道理了，而且您这又不是要他们的传家宝什么的，您来一趟，还相当于免费帮他们做宣传呢。” 罗贤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就连他经常买的那个牙刷的牌子，都开始暗戳戳地拿“罗贤都在用”作为宣传卖点了。 于是就暂且放下心来，开始盘算，药弄好了，给凌菲儿喂.药，然后呢，俩人今天第一次该用什么姿势呢？ …… “大师，您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给罗贤等人开辟了一个地方安顿下下来处理药材，随后伊芙琳马上给大师发通讯，她属实迷惑了，亟需大师答疑解惑。 占星师看着伊芙琳派人偷拍的药方，心想，这我他妈怎么知道？ 首先……医生写的字，那是我一个占星师能看懂的嘛？ “你先找个医生，看看这配方到底是起什么效果。” “好的大师！” 结果依然令人费解，经过驻地里内科医生以及药学家的初步鉴定，那居然是一种短效的嗅觉阻断剂。 罗贤整这玩意儿干嘛？ 大师面色有些阴沉，他本能地感觉到，此次伊芙琳的疑惑事关卡马洛夫家族在德蒙的重要利益，这样的话他就更不敢乱说了。 就在这时伊芙琳忽然鬼叫一声，满脸欣喜：“大师我悟了！” “啊？你悟了什么？”大师一头雾水。 “我知道了，罗贤的意图。”伊芙琳的眼中，闪过睿智的寒芒，“他要借助嗅觉阻断，从第三小道抄近路奇袭阿巴家族的领地，夺取「石化药剂」！” emmm…… 你说是就是吧，不狡辩。 大师想，反正，占星师嘛，不就是这种工作嘛？ 顺着客户的想法说，或者给出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就完事了。 1002 罗医生我又悟了！ 所谓石化药剂，伊芙琳也是最近才得到的消息。 这是一项针对魔兽高护甲单位的辅助攻击手段研究项目，通过德蒙山谷里的原材料，结合现代的冰元素分层萃取技术，以形成一种不稳定的悬浊液，它能够将沾染邪能的物体石化，只要把它泼到魔兽的身上，再轮流施加冰系和火系的魔法攻击，它将会脆得像妙脆角一样，一触即溃！ 当然，阿巴家族将独占这项技术，并将配方保密，高价售卖。 但是，如果能入侵德蒙内部的实验室，夺取提纯原液并加以分析，任何一个合格的药厂，都能完成它的仿制！ 当然了，原料也是一个问题，德蒙山谷地形复杂、渗透容易防守难，只要有配方，有利益的吸引，总有人冒险去山谷内部的溶洞地区偷采的。 不过，此地种植着许多散发难闻气味的臭臭树，能够对来犯者的神经产生极大的刺激，据说若是没有阿巴家族提供的过滤器，只要在臭臭树林里待上超过一分钟，神志便会陷入癫狂。 “医生说，这位先生的配方，无疑为免除臭臭树的侵蚀，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伊芙琳握着小拳头，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芒，“那么，他的想法便显而易见了……联合我们的武装力量，闯溶洞，夺配方！等配方到手，三七分账！” 占星师暗暗腹诽，小姐姐您的戏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先不说这个计划是否可行，罗贤为什么要联合你们的力量呢？ 要说来硬的，你们整个驻地加起来未必比得上凌菲儿；来阴的，以樱田家族首席刺客的实力，估计把你们全营地的内.裤都偷光了，你们也未必反应得过来。 但既然伊芙琳已经“悟了”，大师也只能笑而不语。 “罗医生，您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嗅觉阻断剂配置得很成功，罗贤先是和凌菲儿度过了比较激烈的一个小时，随后躺在她的怀里，掏耳朵、做面膜。 凌菲儿的女仆技能树愈发娴熟了，不仅娴熟，还能根据罗贤的喜好，进行动态的修正，进化能力堪比机器学习。 然后伊芙琳就非常不合时宜地闯进来，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伊芙琳小姐，你们马卡洛夫家族的人，进客人的房间，都不敲门的吗？”凌菲儿皱眉道。 虽然是在责怪，不过，心情总体上是不错的，不至于拔剑砍人。 “啊对不起，我刚才太兴奋了呢……毕竟，罗医生的到来，对于我们马卡洛夫而言，简直是解了燃眉之急啊！” 哈？我解了什么？ 罗贤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感觉这家伙是在和他打哑谜，老实说他只是被带着参观了一圈药田、得到了需要的材料、弥补了杨医生学生时期没能来参观德蒙的缺憾而已，也没为马卡洛夫家族做什么啊？ 他只得做出最朴素的猜测，凑到凌菲儿耳边问：“你偷偷给他们打钱了？” 凌菲儿摇头，表情比罗贤更加茫然。 “啊……这个，不用这么客气。”罗贤道，“我们并非代表凌家或者罗氏集团，而是以普通医生的身份来参观……” “普通医生？不不不，能做出如此有创造性、针对性的成果，怎么能说是普通医生呢？”伊芙琳毫不吝啬地吹捧道。 那确实，如果普通医生就能破解臭臭树的问题，那阿巴家族的逼格也太低了——西南第一巫医支脉，可不是吹牛！ 罗贤和她商业互吹了一段，看了看表，距离嗅觉阻断剂失效还有半小时，他想，还能和凌菲儿再来一发。 于是，他一脸虚弱道：“伊芙琳小姐，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快点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伊芙琳听到这话，暗暗思忖。 她坚信一个道理——对于各个领域水平超凡卓绝的人而言，他们对你的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的放矢。 罗贤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暗示他自己很忙？ 原来如此……他的意思是，嗅觉阻断剂的配方已经给你们了，至于具体计划的实施，我就懒得管了，你们自己弄去吧。 这也非常符合罗贤的性格——据说，罗贤除了手术台上勤快一点，平时都懒得一批，连饭都恨不得让凌菲儿喂着吃，洗澡都是往那里一躺让凌菲儿动手的，真的好羡……好堕落啊！ 想通了之后，伊芙琳的眼睛，骤然明亮了起来。 “罗医生，我悟了！”伊芙琳笑逐颜开，“我这就去办，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保证您得到满意的结果！” 然后就溜溜球了，脚步轻快，脊背挺直，器宇轩昂，仿佛要去做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傻孩子到底想通了什么？”罗贤满脸问号，“我怎么觉得，这个马卡洛夫家族的人，都神经兮兮的？” “毕竟他们有占星家文化的传统。”凌菲儿回答道，“哎呀，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再多玩一会儿……” 说着，凌菲儿猛地压在他身上，十指相扣，吻了足足一分钟多，吻得罗贤都要喘不上气了。 “呼……这个，鼻子嗅不到，会不会有点奇怪？”罗贤满面潮红地问。 “不会哦。”凌菲儿一边用手指轻轻地划过他腰间的肌肤，一边媚.态.十足地说着，“还是一样的美味。” 在狗男女缠绵的时候，伊芙琳已经行动了起来。 她召集了最信任的三位部下，独眼、瘸子和六指。 ……这倒不是伊芙琳招揽部下的审美独特，而是马卡洛夫家族的勇士们，在试炼的时候往往非常拼命，这导致获得强大力量的人们，往往身体不是很健全。 “现在，臭臭树的困局已经破解了，我们有足够的资本，去对阿巴家族，发动一场奇袭！” 伊芙琳布置完毕，让他们去挑选参加行动的助手，并做准备，今晚夜间就触发。 而在离开伊芙琳的小塔楼后，瘸子摇摇摆摆地走到了一个刁钻的角落，这里无法被成像水晶监控到，同时，也足够僻静。 他连忙向山谷深处的联系人发了消息，将伊芙琳的计划，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们。 1003 您看他们怎么样 独眼、瘸子和六指，这是伊芙琳帐下的铁三角，在伊芙琳尚未抵达德蒙山谷就任前，就是伊芙琳最贴心、最靠谱的手下了。 在西北地区，想要找到靠谱的手下，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因此，这三位也是经历了重重考验、重重竞争的，他们之间或许会有不满的情绪，但在遇到正事儿的时候，姑且能够团结一致。 可瘸子不这么想，之前在干涸之源的时候，他觉得为马卡洛夫家族效忠，是一件很幸福、很有荣耀感的事情。 现在，他出了大西北，来了德蒙山谷，见了世面，他的思想发生了一些变化，对于这个世界，有了一些崭新的认识。 视野这种东西很奇怪，当你年轻的时候，你见的也许只是从小长到大的城市，和那些身边的人，他们朴素、简单，没有太多的花样，那时候你的想法也非常简单，执着地信奉着一些毫无花俏的道理。 而当你走出这里，见识到了更加广博的世界，你觉得你懂得更多了，但事实很可能是，你却反而迷茫了起来。 瘸子也曾经有过迷茫的日子，但是，在阿巴家族那个老者的带领下，他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曾经他和无数西北地区的精神小伙儿们一样，固执地认为，能打就是力量。 直到那个佝偻着脊背、无精打采、表情非常的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在他面前行将就木的老头，将那一管针剂打进瘸子的身体，瘸子便知道，时代变了。 精神小伙们再怎么练习，也练不出魔兽主力推进生物的装甲厚度，唯一的可能便是极少数的天才，将斗气磨练到能够刺杀魔兽主力的程度。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凌菲儿那种。 但是说的极端一点，凌菲儿那种也不是勤奋努力就能造就的存在，这得看命，而瘸子的命运，难道就是瘸一辈子吗？ 那个老头告诉他，不，我们有能力让你重新健步如飞，只要你……付出一点代价。 从那时候起，瘸子就不怎么信奉天命了，而是信奉，等价交换。 瘸子为阿巴家族提供情报，而阿巴家族负责重新给予他健康。 健康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大多数人在拥有它的时候，都不甚重视，甚至根本就是无视，直到身体真的出了问题，才意识到，身体垮了，那真的啥都不是。 而作为瘸子，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无比渴望健康，现在，阿巴家族的老巫医，有机会帮他做到，他便理应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至于马卡洛夫家族的恩情？ 或许有吧，但是，家族的父辈们从未对瘸子给予过尊重，有的也只是表面上的礼节，实际上，工具人罢了。 况且，瘸子也没少为家族办事，那一个个威力无穷的高阶雷系法术，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是？ 所以说啊，瘸子现在已经看开了，而这场所谓的行动，也必然会被阿巴家族阻止，最终伊芙琳会发一顿火，但是，绝不可能怪罪到他的头上。 通讯结束后不久，瘸子收到通知，伊芙琳让他们三个去面见一下罗贤，让罗贤评价一下，他们看起来靠不靠谱。 瘸子心中有点怪异，怎么这事儿还跟罗贤扯上关系了呢？ 这家伙，应该仅仅是来参观和秀恩爱的才对吧？ 抱着疑惑，瘸子去了，然后就瞅见罗贤跟个国王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玩鸟。 翠玉红隼，德蒙山谷的特产禽类，特点是孤傲，不喜欢接近人。 实力的话，大概和4级高段的魔兽差不多，考虑到它强大的机动性和神出鬼没的特质，足以媲美5级魔兽了。 而5级魔兽，是他们三个需要步调一致进攻、小心应对的存在，才能做到毫发无伤地击杀。 现在，那只实力骇人的鸟，正安静地站在凌菲儿的手上，而罗贤则像是好奇心过重的孩童，拨弄着它的羽毛，兴致勃勃地给它检查身体。 瘸子人都看傻了，他在德蒙山谷工作了几个月，翠玉红隼的话，见过不下二十只了，但还真没见过这么乖巧的。 感受到瘸子震撼的眼神，凌菲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刚才和小贤啪得有点激烈肚子有点饿想吃东西。 罗贤则说道：“这种鸟，我很久以前就想实地考察一下了，现在看来，它的运动能力，的确是来源于胫骨的异变。这种异变，常常在魔兽近战单位上面看到，却很少在一般的生物上出现，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研究点。” 说着说着，罗贤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对不起，自顾自地说起了貌似只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呢。” 那确实，瘸子心想，医学研究这种事，别说隔行如隔山了，就连研究切阑尾和吸屎的，都无法互相理解，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医生的悲喜并不相通。 “罗医生，您瞧一瞧。”伊芙琳一脸的热情，像是卖西瓜的大爷在介绍自己那保熟的瓜，“这几位，是我最得力的部下，您看他们，怎么样？” “哈？怎么样？”罗贤有点费解，这场景似曾相识，想了半天他才想到，这就跟那些体制内大妈，拿着那些单身姑娘的高程度PS生活照——也有可能是极大程度PS的艺术照——跑过来问，小伙汁，你看这个怎么样？ 不同的是，罗贤知道，这种大妈是想为自己的红娘事业再多填一笔业绩，而伊芙琳……罗贤还真没看懂她想要干嘛。 于是，罗贤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桌子另一边，正在捏着翠玉红隼的尾巴薅个没完的杨医生。 杨医生低声跟罗贤说了几句，罗贤顿时恍然大悟。 其实这就好比说，假如你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技术，过年你爹带你出席同事的饭局，一定会有人跟你提修电脑，是一个道理。 好不容易摊上罗贤这种全科医生，伊芙琳就把自己的心腹带过来，让罗贤瞅一眼，万一有病呢？ 有病的话，一方面为自己的心腹解决了潜在的健康隐患，另一方面，也是满足了罗贤的治疗欲。 完全就是双赢的节奏。 但是，罗贤就这么一看，还真看出了耐人寻味的事情…… 说点心里话 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消息： 我原神抽卡抽了个寂寞。 没了。 好消息是，鉴于这个坏消息以及一些其他的原因，我最近有空了。 所以，我会考虑两件事，一个是写写圣女的番外，一个是写写新书。 我本来打算复健《卧底》，但是我忽然意识到 ——我好像，在过去的几年里，写了太多“腐烂的高层，腹黑的教会，光怪陆离的异世界，日天日地的男主角”这样的东西。 某人曾经说过，每一位作者终其一生都在写同一本书，我盘点了一下，就我近年写的东西而言，确实是这个调调，包括《卧底》，也多半是类似的设计。 《圣女》的结尾烂得仓促，于是《医生》的调子定得低了很多，它多半是一个爱恨情仇的故事，跟到1000章这个位置的老读者，大概也能看出这一点。 尽管如此，我依然需要谨慎地，给它一个体面的结局，当然这一天距离现在还很远，不过，这也意味着短期之内我不会再去写一个类似的玩意儿。 我想，尝试一点新东西。 这次的题材是校园日常，一个温馨的、治愈的故事，没有教会没有人总参，没有恐怖如斯。 当然，它也会继承一些属于我的传统艺能，比如爽文，比如可爱的女孩子，比如执着而强大的倒贴女主，比如有趣而形象丰满的配角，比如车车（划掉 总体而言这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少年遭到了所爱之人的背叛，这一点和罗贤的经历有一些重合度，而这次主角的选择，是黑化，是做一个没有情感负担的渣男，却在放纵自己的过程中，被身边的好女孩们滋养，重新获得了爱的能力。 那么再回首，路上的她们都不可辜负，虽然过程会有曲折，但最终自然是后宫全收。 故事的基调依然是轻松愉快，以及融入我个人独特的青春体验中一些有趣的见闻和见解，以及……嗯，你们懂的。 那么，《失恋后我被超人气偶像捡回家》，去收藏点赞月票一条龙吧，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记得多投月票。 晚安。 1004 我是不是进了贼窝了？ 罗贤的眼神，让他们有些颤抖了。 当医生用这种复杂得宛若囊括了万界星辰的目光看你的时候，往往预示着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种目光，如果是放在8级大魔导师身上，会让你觉得非常高深非常震撼，但是放在医生身上，只会让你觉得非常慌。 瘸子是最慌的，他想，该不会是和阿巴家族苟且的事情，被，看穿了吧？ 以罗贤的各种神奇的传闻而言，能看穿他身上的秘密，似乎也不难。 况且，就算生理上看不穿，瘸子也相信，从各种微表情、小细节上，罗贤必然能看透他的本质！ 自从巫医们给了他健步如飞的希望，瘸子对医生这种生物，便充满了过度拔高的幻想，再说了，罗贤最近确实和著名流浪心理医生弗莱斯凯合作密切，偷师学一点心理观察术，多么的正常！ 然而，就在瘸子瑟瑟发抖、想着要不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时候，罗贤的目光，忽然从瘸子身上，猛然移到了独眼那长相普通居然有点小帅的脸上。 独眼：？？？ 宁看我干嘛呢兄弟？ 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北人族，独眼向来信奉硬派美学，所以，他对罗贤这种文文弱弱的小白脸，向来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兄弟，你不太对劲。”罗贤说。 “啧，小子，你不会是想说我肾不好，需要壮阳，然后打算卖我那种虽然喝起来还行但其实没有任何卵用的草药吧？”独眼冷笑，“告诉你，我可是接受过现代医学科普讲座的，你骗不……哎呦！” 独眼一脸怨念地回头：“老大，你打我干嘛？” “你们去听的现代医学科普讲座，是精灵帝国皇科院牵头主办的，负责人伊藤京子院士，是罗医生的合作伙伴。”伊芙琳如数家珍道，“你拿着这个跟罗医生顶嘴，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啊这，这样啊……” “罗医生，真是对不起，我的手下们太没礼貌了……” “没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哥，你最近难道没觉得，肠胃不太舒服吗？”罗贤对独眼认真地说道。 “这！这都被您发现拉！”独眼心中暗暗想道，连一句话都没问，光凭着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的脸色和粗壮的鼻毛以及性感的独眼，就能看出他的肠胃问题，这就是名医吗？ 他还以为，这种情节只有小说里有来着…… “你这个，应该会日常觉得腹胀，伴有轻微的阵痛，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偶尔会被疼醒。” 独眼连连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崇拜：“天呐，医生，您太厉害了……简直是神机妙算！既然这样，那您再帮我看看，我啥时候能找着女朋友呗？” “啊？”罗贤人懵圈了，“这我怎么告诉你啊？” 伊芙琳赶紧把独眼拉走：“咱能别丢人了吗……” “哎你等等。”罗贤叫住伊芙琳，“不给他开点药吗？” 听闻此言，伊芙琳脸上浮现出迷之骄傲：“我们马卡洛夫家族的人，流血不流泪，轻伤不下火线！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行吧。”罗贤心想，既然你不往深里问，那我也索性不往深里说了，“三位大哥，你们的身体呢，总体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亚健康，这样，你们先回去，我和老杨会诊一下，看看怎么给你们处理。” 伊芙琳带着他们感谢了罗贤一波，随后喜滋滋地退下了。 至于杨医生，则贼兮兮地凑够来，脸上的每一处褶子都洋溢着看好戏的情绪：“怎么说，贤哥，这三位……有问题？” “何止是有问题。”罗贤捂脸，“要不是我刚才确认了伊芙琳是个健全、且正常的毛妹，我都有点怀疑，我们是不是进了贼窝了……” “详细说说。”凌菲儿的面色凝重起来，德蒙山谷是重要的药材原料产地，若是驻扎在这里的马卡洛夫家族出了问题，造成是损失估计不会小。 于是罗贤展开来讲…… 话说按照马卡洛夫家族的惯例，在干大事儿之前，要沐浴更衣，祭拜星空，送上丰盛的肉食、谷物、蔬菜和伏特加。 带着仨小弟见过罗贤，伊芙琳等到夜色降临，才和他们一同出发，跑到北风台地最北边那一组雕刻着奇异云纹的远古石像那里，送上祭品，愿星星祝他们好运。 随后，小弟们骑上静音的幽灵马，悄无声息地朝着山谷腹地，渗透了进去。 他们所察觉不到的是，有另外一队人，跟在了他们后面，比他们更加隐蔽，或者说，是悄无声息plus…… ------ 独眼、瘸子、六指，三兄弟的性格不尽相同，或者说，存在互补的倾向。 独眼比较大大咧咧，遇到啥事儿都不往心里去，遇到恐惧的事情一般就想着怎么战胜它；瘸子比较细腻敏感，能够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六指比较怂，毕竟他的攻击方式是把自己多出来的那根指头射出去，严格来说属于射手了，怂也是应该的。 出发前，六指看了看夜空，今夜乌云浓重，只有少数几颗很亮的星星可以透出光芒，他不由得慨叹道：“今天的德蒙山谷很安静呢。” “安静啊，能不安静吗？”独眼夸张地笑着，“跟你说，阿巴家族那些老巫医，都没有小吉吉的，所以晚上就只能研究古籍或者睡觉，没有夜生活的……” “有没有夜生活，和这个关系也不大吧。”瘸子道，“听说罗医生都是喜欢熬夜做手术……” “咱能跟罗医生比？”独眼哼唧道，“人家罗医生，那是要攻坚关键技术、改变联盟的人，和咱们这些窝里斗的撒币，能一样么……” 这话虽然很难听，但独眼这一句，可算是说出了瘸子和六指心里的感受。 有一说一，他们觉得作为马卡洛夫家族的勇士，被安排在德蒙山谷这种地方，可真是有够难受的。 他们无法享受前线的荣耀，也无法享受后方的安逸，每天跟阿巴家族那些身上像动物园里的长颈鹿一样发臭的巫医们缠斗，和它们的召唤生物们颤抖，真是有够无趣的。 1005 悲观家族 正是因为无趣，所以说，像独眼这样快意恩仇的男人，就得找一个方式，来抒发心中的愤懑。 他的方式，和他的长相一样简单粗暴，就是吃东西。 似乎是窝里斗的郁闷泯灭了独眼为联盟做贡献的梦想，而这梦想碾碎之后在独眼的腹中化为了食欲，自从来了德蒙山谷，独眼的饭量直接翻了一番，这让其他两兄弟纷纷侧目，然而，吃东西这种事情，是很个人的行为，他们不好说什么，只要别干扰到正常的工作、生活就好。 “兄弟萌，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撸个串再去偷那什么石化药剂吧。”独眼忽然道，“反正估计也成不了。” “是啊，我估计也成不了。”六指也悲观了起来，“据我所知，石化药剂的储存，经过了三道关卡，每一道关卡里都埋设了不同属性的蛊虫，光凭着咱们三个赳赳武夫，感觉没戏啊。” “而且出来都出来了，就应付一下老大而已嘛，只要把时间混够了，回去说失败了就好，还能白得一笔安慰金，美滋滋呀！”独眼道。 旁边的瘸子听着这俩队友你一言我一语地疯狂悲观，人都要麻了。 你们两个够了啊！我一个内鬼还没说话呢，怎么你们两个忠心耿耿的部下先开始打退堂鼓了呢？ “住嘴！”瘸子气得直发抖，“正是因为你们这些，啊，磨洋工的人，马卡洛夫家族的荣光，才会日渐衰弱……” “扯淡！”独眼马上吹胡子瞪眼地反驳，“荣光怎么就衰弱了？你这是对伟大的马卡洛夫家族的诋毁！” “哎，确实……我们的地盘比以前小了，部队的战斗力也大不如前。”六指继续悲观，“也许是我们的分配制度出现了问题……部队首席长官的权力过大，导致下面的人倾向于少做少错……” “噫~六指，你不要再说辣！命不要啦？”独眼道。 这时候瘸子才意识到，独眼对他的反驳，是在阴阳怪气来着。 他想，这事儿就有点难办了，他必须要把他们引到阿巴家族的埋伏圈里，让阿巴家族抓个现行，这样，一场可能发生的争斗，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之中。 “不管了不管了，我要先去找点东西吃。” 说完，独眼也不管瘸子怎么劝，自顾自地离开了既定的行动路线，跑到旁边的大野地里找东西吃去了。 作为一位德蒙美食家，独眼是随身携带炊具和调料的，除了这个之外，食材就得自己准备了。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北风台地和溶洞地区的交界处，这里长着茂密的植株，有着诸多怪异的地貌，期间藏着许多可使用的动物，当然，也有不少凶猛的东西，但对于这三位而言，除非勾引出山谷里那些首领级的兽类，否则，是铁定可以为所欲为的。 瘸子追不上独眼，毕竟他是个瘸子。 一瘸一拐地穿行在这密林间，他忽然背后生腾起一股凉气。 这里……似乎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啊。 就在他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 凭借着多年来合作所培养出的熟悉，他瞬间就判断出，这声音，是独眼平常挂在腰上的那把附魔军刺！ 经过地精工艺协会的锻造，这把军刺获得了它专属的名字「荆棘·丛刃·把你吉尔戳个稀巴烂」。 它不仅具有强大的穿刺力，还能在命中目标的瞬间，在目标体内绽开一朵铁锈制成的荆棘玫瑰。 但凡是被它命中的目标，即便没有当场死亡，也会在事后死于严重的内脏感染，可以说，这是独眼的杀招之一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出手，瘸子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按下了夹腿靴上一个隐藏的按钮。 阿巴家族提供的试剂注射入体内，瞬间，他的腿里涌动着强烈的生命活力，一记侧滚翻，堪堪躲开了那把致命的军刺。 身后，传来啪啪的掌声。 “不错，瘸子……不不，现在应该不能叫你这个名字了，毕竟你现在灵活得，简直连西北冰原上最灵活的长嘴獾都比不上呢。” 瘸子从地上爬起来，盯着独眼，没有说什么废话，淡淡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也许是昨天吧，谁知道呢。”独眼把玩着手上的另一把军刺，在手指尖转除了漂亮的花，瘸子十分怀疑，他会做出“我这把匕首有剧毒（舔”之类的蠢事，以他的智力来说，这不是没可能。 对，这就是现在最让瘸子感到震惊的事情—— 独眼这脑子，居然能比任何人都先看出他的问题！ 就连无比睿智的罗医生，都没发表任何相关的言论呐！ 当然了，人家罗医生可能是看透不说透，但，至少独眼不应该这么敏锐的啊。 “这个人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独眼拍拍瘸子的肩膀，“你这家伙，到底还把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瘸子的眼神闪烁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是当不当朋友的问题，是……这种事，就算是朋友，一般也很难全部交代吧？” 选择阵营，这是立场的问题，良禽择木而栖，不寒碜。 但友谊就是另一码事了，瘸子确实把这两位当朋友，但也不会傻兮兮地把他们拽到一起去开小会，要他们跟着他瘸子一起跳反。 他更希望，他们的友谊是比较纯粹的东西。 “所以说，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了，打算怎么办？”瘸子问，“你单独找我说，那肯定不会告诉老大的吧？” “那当然，这有什么可告诉老大的。”独眼忽然一副格外轻松的样子，“你偷偷地找罗医生强化身体，让老大知道没什么好处，不让老大知道也没什么坏处。至于六指……算了吧，他胆小，所以，他肯定不敢去。” 独眼搓着手，一副猥琐的样子：“嘿嘿嘿……兄弟，等这波咱们回去，你帮我跟罗医生说说，让他也给我强化一波，最好让我另一只眼睛能射激光啥的……” 瘸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果然，我还是高估了你的脑子啊！ 1006 这就尴尬了 独眼坚持认为，瘸子是找罗医生强化了，否则，为什么突然腿就灵光了呢？ 他以此为要挟，让瘸子必须陪他吃烧烤，不然即便瘸子带他去找罗贤强化，他也会把事情告诉老大！ 像伊芙琳这么仗义的姑娘，若是知道瘸子偷偷地找罗贤要好处，肯定会为另外两兄弟打抱不平！起码独眼是这么认为的。 瘸子假笑着应付，心里暗暗吐槽，独眼真的是太单纯了，单纯得像个孩子。 不过，单纯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俗话说傻人有傻福，独眼显然就是这条道路上的深刻践行者了。 这让瘸子不禁有些愧疚，瞧瞧，他的好兄弟这么单纯，他却当了二五仔！ 于是，瘸子便认真地陪独眼战前撸串，可是即便心怀愧疚，独眼选择的食材，还是让瘸子非常反胃。 这是生理意义上的反胃，和所谓的兄弟情其实没什么关系，不知道怎么的，独眼自从来了德蒙，他对食物的审美，陡然间变得非常吊诡，对那些奇形怪状的毛虫、腐食生物的眼珠子之类的怪东西情有独钟，简直像是变成了魔兽一般……不，瘸子上过精灵帝国皇家科学院的科普课程，事实上魔兽的食谱并没有民间传说中那么恶心，所以说，其实独眼的杂食性是超越了魔兽的存在…… “啊哈，真爽！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架啊，虽然我们并不打算干架就是了，你说对吧？”独眼精神百倍地和瘸子勾肩搭背，“欸，说起来，还真是怀念呢，过去一起在学院奋斗的日子……” 瘸子跟独眼忆往昔忆了一会儿，瘸子有点急了，他想，该怎么把话题引到，“大哥我们还是去溶洞区域走个过场吧”呢？ 这个过场是必须要走的，不然，没办法跟阿巴家族那边交代啊。 独眼虽然很傻很天然，但，也不是纯正的弱智，你要是非常明显地撺掇他去做某件事，他也会怀疑的。 比如当年一起读书的时候，瘸子曾经骗独眼去跟他一起盗墓，盗古代大法师的陵墓。当时的分工是，瘸子负责制作工具和在墓穴门口望风，独眼负责进入墓穴操作。 这分工显然是非常不合理的，即便是傻如独眼，也能意识到，如果他们的卑劣行径被人发现，那么，独眼大可骑上坐骑直接跑路，然后来抓人的伙计们就可以把独眼直接堵在洞里出不来。 然而，今天的独眼吃完奇怪的食物，只是兴奋了一阵子，便很快精神萎靡了起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嚷嚷着要回北风台地睡觉，甚至连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六指都不想找了。 这可不行，瘸子连忙道：“独眼哥，你越是困，越不能回去啊，老大如此看重的事情，咱们失败了，她肯定要盘问的，你现在这个状态，能应付得来吗？” “有道理。”独眼应和道，“那咱们就去溶洞入口那个隐藏草甸里睡。” 瘸子眼前一亮，那里是他们之前探路的时候找到的一处秘密据点，也正是瘸子和阿巴家族的人们约定好要埋伏的地点。 万万没想到，独眼居然主动提出要去那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其实独眼也不懂为什么会忽然想到那里，可是他现在太困了，潜意识里浮现出的选择，就直接说出口了。 俩人把撸串的痕迹收拾干净，刚想在附近找一找六指——这家伙实在是太苟了，不管他们在什么地方停留，总是先消失一阵子，去找那种适合他待着的、那种又阴又刁钻的位置。 结果还没找，六指自己回来了。 “抱歉，兄弟萌……”六指有些迷之脸红，“我刚才肚子不太舒服，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窜稀去了。” 总共俩队友，一个战前撸串，一个战前窜稀，唯一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自己还是内鬼，瘸子心想，这个马卡洛夫家族，不要也罢。 “好了好了，没关系。”瘸子安慰六指，“走吧，我们先去那个草甸，停留观察一下。” 隐藏在溶洞里的柔软芳草地，这种东西听起来就有点文艺的气质了，但瘸子清楚地明白，这大概跟文艺是没什么关系的，今夜，就在这里，他将第一次作为一个叛徒，对自己的兄弟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然而，世事难料，当瘸子带着他们来到预定的地点、下定决心，吹响了代表暗号的口哨之时，六指居然同时吹响了另一种口哨…… 二人的魔力波动，夹杂在口哨声中，在草甸里面杂乱无章地回荡，他们迷茫地对视着，均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费解，和惊诧。 也是同一秒，两拨人从草甸外围芦苇荡的两个方向，同时跳出来，他们的头领甚至同时念出了同一句台词： “哈哈，没想到吧！”x2 接下来便是长达十几秒的尴尬，背上绣着阿巴家族族徽的老哥们，和胸前戴着蛇与手杖徽记的老哥们，激情对视，默然不语。 然后，他们同时对着自己的线人吵嚷了起来： “瘸子，怎么回事？你可没有告诉我，今晚还有医师协会的朋友要来……” “六指，你可太棒了，你最信任的瘸子哥，居然私通阿巴家族，强啊……” 两边的埋伏者，七嘴八舌地嘲讽了一顿，但其实最尴尬的是瘸子和六指。 在过去的十几分钟里，他们都经历了残酷的心理挣扎，他们甚至犹豫过，要不要带着俩兄弟扭头就走，咱不当二五仔了…… 如果是一个人在挣扎，那么，这其实是有点温馨的、歌颂兄弟情的故事，但如果有两个人，故事的基调就变成了黑色幽默…… “瘸子，你……”六指涨红了脸，“万万没想到，我最最敬重的老大哥，居然是叛徒！” “靠！你还有脸说我！”瘸子骂了一句，扭头对阿巴家族的人讲道，“对不住了，是我提供的情报有误，咱们只好干一架了！” 虽然他不懂为什么六指会去勾搭上医师协会的人，但这帮人跟到这里来，显然不会有什么好的意图。 而从立场上来说，不管是阿巴家族还是马卡洛夫，都对医师协会没什么好感。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迷迷糊糊的独眼，忽然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1007 猛~鼠~出~洞~ 医师协会的特别行动队，是专门为了给高高在上的、段位分前一百的医生老爷们执行脏活累活而存在的组织。 他们从入职开始，便要经历严苛的培训，不仅仅是武力方面，还有触及人性黑暗面的、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换句话说，他们有一个特点：对恐怖而罕见的东西，精神抵抗力极强，其实就是不容易掉san值。 所以说，当两拨被内鬼召唤而来的队友，同时跳出来并发出得意的笑声时，医师协会这边，是最先平复心态的。 在行动成功的压力面前，在夜黑风高杀人夜的生死搏杀面前，尴尬算得了什么呢，早在进入行动队的时候，被老大哥们进行爱♂的教育之时，他们便也已经不知道「尴尬」这俩字怎么写了。 但是，即便是心灵坚硬如铁的医师协会特别行动队，在看到独眼异变的那一个瞬间，也觉得仿佛遭受了心灵污染一般。 只见他的忽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型生物能够发出的嚎叫，忽然病态地向后仰脖子，眼珠子仿佛要瞪出来了一般，旁边的瘸子和六指纷纷一个激灵下意识地退远，眼中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从来没见过独眼如此失控的情况，尽管他最近的一段时间精神有些过于暴躁、饮食方面也过于重口，但，总体而言，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独眼还是一副坚挺而可以信任的模样。 其实就在刚才互相暴露的时候，瘸子和六指就已经在提防独眼了，但是他们想不到，独眼却忽然失控。 作为兄弟的怜悯，顿时就让六指心软了，话说他为医师协会办事，原本便是被逼无奈，现在独眼看起来不太妙，他当即就犹豫了，凑到独眼身边，担心地问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然而，独眼却没有办法回答他，他的神志此时已经被混乱占据，身体里仿佛有万千虫子在爬，而且……很饿。 于是，独眼忽然抓住六指的脸蛋，猛然扭断了他的脖子。 随后，凑到他的那喷血的断颈旁边，贪婪地食用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腹部骤然开裂，无数漆黑的脊髓虫从里面爬了出来，拱起身子，朝着附近的人群弹射而去…… 这一幕简直过于惊悚，吓得所有人都怔怔地定住了身子。 正所谓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其实排除掉阴谋和战术的因素，相对于东大陆前线上的主战魔兽而言，脊髓虫其实算不得什么太恐怖的东西，但是，在一场内鬼战争中，忽然涌现出这些恶心玩意儿，这就有点吓人了。 站位比较不幸的人们，此时已经被脊髓虫逼近到不足三米的距离。 他们的瞳孔骤缩，闪烁着恐惧和绝望的光芒，这样的眼神，往往只出现在东大陆，他们决然想不到，在德蒙山谷，居然要面对这样的东西。 这里距离前线很远，许多没有远大理想的士兵，调到这里的时候，那都是要和亲朋好友们摆酒庆祝的。 在这个年代，没有几个年轻人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每一个将军的背后，都是无数牺牲者的累累骸骨。 但是，这些人庆祝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会遇到脊髓虫。 虽然并没有见过这种魔兽，然而，那小小的身体上摄人心魄的眸子，所散发出的浓郁的邪能，却让他们知道，这波，在劫难逃。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声娇俏而充满活力的萝莉音，骤然在草甸上方的空气中响起。 “猛~鼠~出~洞~” 那一刻，原本已经害怕地闭上眼睛的几个人，抬头一看，赫然看到一只毛茸茸的萝莉，骑在被女武神抱在怀里，从天而降。 这个画面略有些诡异，其实分开来看，女武神抱小孩，和女武神从天而降，这两幅画面都不是很奇怪。 毕竟，自从凌菲儿从了……不对，应该说，自从罗贤从了凌菲儿之后，很多自称有远见其实只是爱脑补的媒体，都开始畅想以后凌菲儿带娃会是个什么节奏。 恐怕是三岁大战放屁野猪，五岁单刷冰霜巨龙吧。 当然了，鉴于他们的孩子会分罗贤一半的基因，媒体们猜测，应该会综合他们的特点，武力上必然会削弱，所以，在三岁以前的小卑鄙时期，罗贤的孩子，自然会仰赖妈妈的照顾，所以，曾经有个著名的时装杂志（？），画过一张凌菲儿抱孩子的油画，那孩子结合着罗贤和凌菲儿的优点长，好看的一批。 那孩子和高斯，显然是两个不同的画风。 毕竟，没有人想过，凌菲儿某一天，会抱着一个，长毛的孩子。 在高斯吼出来的瞬间，整个草甸上的所有脊髓虫，都同时停止了动作，像是切断了与脑虫之间的神经束联系一般。 随后，只见高斯从凌菲儿怀里跳下来，有着柔软肉垫的小脚丫，轻盈地踩在草坪上，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口中念念有词： “小家伙们，集合啦！”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违抗的指令一般，穷凶极恶的脊髓虫们，在那一瞬间同时动了起来，井然有序地在高斯的面前排成方阵。 各方人士刚从脊髓虫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现在又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他们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什么幻境。 直到罗贤沿着入口走进来，走到众人的面前，他们才排除了这个选项。 开玩笑！这么帅的男人，只可能存在于现实中，怎么可能是幻象呢？ “啧，有点惨。” 罗贤的感慨，针对的显然是肚子裂开的独眼和疯狂喷血的六指，以及看起来有点精神受到冲击、可能需要找弗莱斯凯医生做个心理疏导的瘸子。 不过，事情发生得太快，为了防止漏网之鱼，罗贤也只好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 不得不说，两边的埋伏都蛮隐蔽的，连暮雨都没能发现。 况且，你们三方内斗，跟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医师协会的人显然不这么想，他们的卑劣行径被罗贤抓了个正着，头领眼珠子一转，只好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指着罗贤道：“罗医生，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1008 断头再植 艾尔风大陆的每一位医学生，在大一或者大二的时候，都要经历行业道德伦理的培训。 培训的内容，根据时代的发展，也是有很多沿革的。 譬如说，从前执照管理不严格的时候，对于异地行医，医师协会官方甚至是持鼓励态度的，在当时的观念里，只要能救人，你管什么异地不异地。 然而，现如今，随着医师协会的逐渐正规化，医生的职权被限定得越来越小，患者们对于医疗事故的容忍度也变低了——毕竟，和平的日子过久了，人们并非处在那种随时可能被跳虫捅穿肚子的环境，思想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人型生物，就是这样一种随波逐流的东西。 看到罗贤出场，医师协会特别行动队员们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你既然人在，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他们不是傻子，容易看得出来，罗贤和凌菲儿，这对狗男女，是一早就在这里蹲点的，或者干脆就是跟着某一拨人进来，总之，他们早有准备，他们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个黄雀。 作为医师协会的人马，行动队是很在乎声誉的——这里所说的在乎，并非指他们自己的声誉，而是他们所代表的医师协会的名声。 人总参在艾尔风大陆的面貌，总体而言，是独断而专权的暴力机关，随便哪个三流的吟游诗人——比如蒋大勇——都或多或少会编一些与人总参有关的黑段子，而在凌菲儿的事情逐渐为人们所熟知后，对人总参的口诛笔伐，更是达到了一个高峰。 因此，医师协会作为日常与人总参唱反调的组织，以自由而人道标榜自己，现在却被发现找内鬼在重要的药材产区德蒙山谷钓鱼，那自然是有点慌的。 于是，领头的托马斯医生，便率先开了口，对着罗贤阴阳怪气了一顿。 “作为一个医生，遇到可疑的情况，不先想着救人，居然光顾着自己出风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罗贤。” “啥？”罗贤人都乐了，“你在逼逼什么呢……我就是瞅着这三兄弟不太对劲，跟过来防止他们暴毙的时候波及到无辜群众而已，你搁这儿加什么戏呢？再说了，我哪里出风头了，我这不是救了你们吗？” “你们这些人，简直是忘恩负义。”凌菲儿附和道，“你们应该跟我学学，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感恩。” 托马斯医生有点蛋疼，跟你学？难道我也要来一波以身相许？ 现在他的问题，不是他这么做是否附和道义，而是事情已经败露，如果传出去，医师协会肯定会把他开除，以保留医生群体的“清白”。 所谓的替罪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而医师协会向来有“把有问题的人开除，这样我们的组织就毫无污点”的传统，不说别的，当年罗贤的医师执照是怎么吊销的？ 当然了，雪莱那档子事儿，跟她不一般的身份也有关系，多半是运作的成分，但事实上，因为被诬告性.骚.扰而丢了执照的医生，也是不在少数的。 这足以证明，医师协会为了声誉的问题，会做出很多看起来非常难以理解的割舍。 托马斯想，罗贤不是很好说话的人，所以他现在要赶紧把锅甩出去，一口咬定这场闹剧的核心，是因为罗贤黄雀在后，没来得及救人，因而导致了两位马卡洛夫家族精英战士的死亡……而不是特别行动队的意外出现。 “罗医生，您这就不对了吧。”托马斯纠缠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几位，有问题？” “我知道。”罗贤淡淡道，“所以呢？” “所以呢，你就不该让他们来。”托马斯医生说，“我的线人都告诉我了，是你的授意，让他们潜入阿巴家族的腹地，让他们来偷取石化药剂……罗医生，这两位为马卡洛夫家族勇敢冒险的勇士，他们的死，你得负一定的责任啊。” 瘸子脑子转的没那么快，他不是很懂，为什么托马斯医生要为他们说话，话说回来，医师协会的人，应该只是把六指当工具而已吧，怎么就一副很悲愤的样子呢？ 但他确实也有着类似的想法，于是，他也附和着说：“罗医生，您是不是早就看出来，我们有问题了？” “是，我看出来了，但问题是……我怎么知道你们大晚上的要跑到这里来搞事情？”罗贤一脸的迷惑，“至于你们所说的……怎么就成我派他们来的了？没有的事，不信你去问伊芙琳小姐。” 听着罗贤说得一板一眼，托马斯也有点拿不准了，但他依然在胡搅蛮缠：“啊这……可是，客观上，这两位确实死了，这你怎么说呢？你不可能不清楚这位独眼先生的问题吧……喂，你在发什么呆？” 托马斯有点生气，虽然在业界地位上，罗贤确实比他高很多，但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地无视他吧！ “啊，不好意思。我在观察。”罗贤道，指着那脖子依然在喷血的断头六指君，“你难道没有发现……那家伙，喷血喷得有点久吗？” 经罗贤这么一提醒，行动队的半医半刽子手们，才反应过来，目前这个场面有哪里不太对劲。 只见他们搁这儿站着说了这么久的话，断头六指哥的血，却依然在喷。 这个出血量，别说一个人类了，就算是放屁野猪，都不太对劲。 于是他们又在罗贤的带领下，稍微靠近了一些距离，瞪大眼睛，用力观察，赫然发现—— “妈的，绝了！”托马斯惊呼，“这家伙……脖子喷出来的血，居然从手掌又吸回去了！” 讲道理，托马斯当年也是个外科医生，各种拥有奇形怪状特异功能的病人，也是见过很多的……但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相比之下，那个虽然肚子裂开、但因为体内的脊髓虫全都跑了出来所以恢复了神志甚至还一脸迷茫地抠鼻屎的独眼大哥，就显得不是那么猎奇了。 罗贤挠挠头，瞅着这二位，感慨道：“也许这就是马卡洛夫家族的勇士吧，抗造。” 1009 我真的没酸 在罗贤的指挥下，曾经是医生的几位行动队员，重操旧业，搭起了手术帐篷，戴上了橡胶手套，围在罗贤的身边，一副非常乖巧的样子。 如果要谈论杀人方面的事情，心动队员们自忖，一百个罗贤，也许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罗贤承诺绝不率先使用凌菲儿。 但是，救人的话，这项业务他们已经生疏多年了，就像是进入医药代表行业浸淫多年的医学生，相比于胰腺的形态和肝移植的注意事项，他们对白酒的酱香型浓香型二曲特曲什么的，会更在行一些。 “罗医生，我觉得您此言差矣。”托马斯医生忍不住吐槽，“就算是我当年没撕执照跑路当杀手，现在我估摸着也做不来断头再植的手术……”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罗贤不再对他们的专业素养而感到惋惜，转而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手术上来。 成像水晶已经转换到了录像的相位上，在众人的身侧，发出淡蓝色的眩光。 如此独特的手术案例，自然是要记录的，另外，其实托马斯医生暗戳戳地想，要是罗贤接头接不上，可就好笑了…… 在他看来，罗贤的自信完全是满嘴跑火车，要知道，马卡洛夫家族的这些……怪胎，每一位几乎都可以作为独立的人类变异样本，和普通病例的生理形态差异极大，也就是说，摆在罗贤面前的，是一个从未有过先例的全新手术。 托马斯医生觉得，这东西风险太大，即便是罗贤，翻车的概率，也不能说没有吧？ 而罗贤则已经开始在杨医生的帮助下，对这位身体构造奇特的断头哥，进行术前的预处理。 他的脖颈喷出的血液，和手掌处快速增生的特异组织所吸收的血液，形成了一个动态平衡，但在罗贤看来，这个平衡维持不了太久，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将这个特殊的血液循环稳定下来。 经过几次尝试，罗贤把六指先生的脑袋摆在了最合适的位置上，随后，开始非常小心地建立体外血液循环强化通路。 虽说六指的这一苟活现象很奇葩，但罗贤马上联想到了一篇论文中的实例——亚人族大型坐骑现场救治。 大型坐骑飙血也是很恐怖的，有时候它们的血液有特殊的腐蚀性，因此，需要建立体外通路，将它们引导向不会产生危害的地方，否则，医生手术还没做完，人先被喷没了。 他向杨医生要了几样原料，随手配了一罐凝胶，到这里为止还是比较正常的操作，毕竟听了罗贤有关血液体外导流的想法后，就连托马斯医生都能想到这种凝胶。 然而，接下来的操作，就让托马斯感到不淡定了。 只见罗贤猛然召唤出了他的随机样条，那古朴、神秘而泛着不好惹气息的金色条块，悬浮在空中，在罗贤灵活手指的指引下，随意变换着形状…… 托马斯医生对着那随机样条，连连赞叹：“天呐，居然是随机样条……”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早有听闻罗医生拥有哥尔斯密前辈独创的、失传的随机样条技术，今日一见，果然恐……” 旁边杨医生嫌他聒噪，向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这就恐怖如斯啦？你既然知道贤哥会这个，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随机样条而已。” 这话从嘴里溜出来，杨医生顿感一阵舒爽。 所谓抱大腿的快乐，大概就是如此吧，杨医生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说出“随机样条而已”这样的批话，实在是，舒服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手术准备阶段嘛。”托马斯医生神色迷惑道，“这就用了？” 罗贤会用随机样条，这件事大多数关注产业新闻的医生都是知道的，不仅知道，甚至有喜欢挑事儿的杂志已经开始拿这个点营销，说罗贤是第二个哥尔斯密，将会引领艾尔风大陆的医疗产业革命…… 他们真正疑惑的是，作为一种魔力消耗极为庞大的外科技术，在手术准备阶段就用了，那等到进行到断头再植的核心阶段，用什么呢？ 连宰猪的屠户都明白，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他们当外科医生的，更是讲究一个容错率，像罗贤这样的，属实迷惑行为。 “又不是不能补魔。”罗贤解释道，“魔力用完了补就行。” 托马斯医生有些焦急道：“罗医生，我想您可能忘了一件事情——德蒙山谷的魔力环境比较特殊，不允许手术的主刀医生在手术进行期间使用充能耗材……” “我知道啊。”罗贤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血液通路上，用随机样条和凝胶构建出光滑圆润的曲面，“我有准备，不虚。” 托马斯医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打住了。 他这可不是找茬，是真的怕罗贤忘记了，酿出什么医学事故来。 起初他对罗贤是有些敌意的，毕竟罗贤撞破了他们的卑劣行径，这就好比，你也许对你爹很尊重，但是，如果你爹撞破了你看片冲冲冲的现场，你也绝逼会有那么一个瞬间对你爹有敌意。 但是自从罗贤开始用随机样条建立血液通路后，托马斯便摒弃了心中的一切杂念，打算认真地、用心地欣赏这台手术。 即便转行做了行动队员，托马斯依然保留着一些童年的医学情怀，而罗贤的每一场高难度手术，都是一次情怀的盛宴。 他现在有点害怕，罗贤因为没注意到一些细节，而导致手术失败，那样的话，他托马斯面子也丢了，情怀也没了，这个夜晚岂不是太悲凉？ 然而罗贤却是面露迷之微笑，淡定得宛若手术帐篷外面正在大嚼脊髓虫的高斯酱…… “菲儿，你出去跟高斯说一声，让她别都吃完了，留一点。”罗贤嘱咐道，“说不定能审出什么东西呢。” 凌菲儿应声而出，而罗贤手上的通路，也构建得七七八八，剩下的简单部分，就不需要随机样条了。 所以说，该补魔了。 于是罗贤对一直站在旁边侍候的小顾说：“吻我。” 啊这…… 原来是打算这样补充魔力的嘛？ 托马斯医生眼皮子抽搐了一下。 我真的没酸。 真的。 1010 废物，你为什么不会接头？ 次日清晨，凤凰遗迹，凤凰城。 这座云集了联盟各大国际机构的浮空岛，总是在清晨焕发出它的生机，并在夜幕低垂法之时依然忙碌，直到深夜，才渐渐地歇息，然后，周而往复，生生不息，有如一座咆哮的、庞大的机器。 而来自大陆各地的，怀揣着梦想来到凤凰城的年轻人，则是这座机器赖以运转的最优质的燃料。 “你说这一天天的，上班、加班，到底图个啥啊。” 通勤的轻轨上，杜颖一边嚼着食之无味的三明治，一边跟闺蜜吐槽。 三明治里的肉片，是用不知道什么巨型速生魔物的肉合成的，味同嚼蜡，但姑且能提供维持人体正常运转的蛋白质。 这已经不错了，按照闺蜜的说法，凤凰城寸土寸金，又没有什么自产资源的 能力，作为浮空岛又交通运输成本高，能不用魔物肉给你做三明治，就算资本家们良心拉满了。 可事实上，没胃口就是没胃口，每次吃三明治吃到吐的时候，杜颖都会思念家乡，思念冷泉港的溜肉段、小鸡炖蘑菇、红烧肉…… “图个啥？图个清静呗。”闺蜜的思维就比较纯真，“在这儿待着，虽然挺累，但不用被家里那帮萨比长辈催婚，好吃的好玩的也多，不比在老家强。” 闺蜜的老家是一个小县城，和冷泉港旁边的安兴县规模差不多，在这种地方过了二十五岁还没结婚的女人，是要被口诛笔伐的。 但是在凤凰城，没人关心你啥时候结婚、结不结婚，在这里更多的人关心人型生物联盟未来发展的走向，前线战场的动态，医学界的最新进展，罗贤今天又出高清美图了吗…… “嘿嘿嘿……我家小贤，真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帅。” 一大早的闺蜜又抱着报纸对着罗贤大图发.骚，杜颖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能这么庸俗呢？ 至少也得买一本维斯艾尔集团的期刊，晚上抱回家再发.骚啊…… 讲道理，杜颖对这些明星医生其实不怎么感冒，不仅不感冒，还存在着一些恶意，这些恶意来源于她童年目睹的经历。 也正是因为这些，她才加入了医师协会，作为一名监察委员，游走于大陆的各个角落，对医生的违规行为进行查处。 这个工作其实有点招人恨的，而且工作强度不小，收入也一般，勉强够在凤凰城外环租房生活而已，但杜颖甘之如饴。 并且她还有个好闺蜜，这就让她的生活看起来蛮丰富多彩。 但是闺蜜最近有点入魔，每天抱着罗贤的照片狂舔，实在是让杜颖感到无法理解。 是，这人外科技术蛮厉害的，但除此之外，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吗？ 在医师协会当了七年的监察委员，杜颖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她处理过的帅哥医生，不说上百，也得有十几个了，其中不乏有利用美色诱惑她的。 也许是杜颖长得比较软萌，看起来就是一副恋爱脑的样子，他们觉得她好欺负，但结果却总是让这些投机取巧的男医生怀疑人生。 她，杜颖，莫得感情！ “你这样不行啊，要是万一，有一天，罗医生需要接受咱们的调查，那你下不下得去手呢？”杜颖说。 “哎？”闺蜜想了想，忽然热血了起来，“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给罗医生当内鬼，将医师协会监察委的情况实时报告给他，帮助他抵抗调查、逆转局势，然后原地辞职，奔向罗医生的怀抱！” 得，这孩子大概是没救了…… 就在杜颖想对闺蜜进行一番监察委职业思想教育的时候，她们抵达了轻轨站，于是下了车，急匆匆地往监察委的小院儿跑，路上闺蜜还在嘴上叼了一块面包，说是期待着跟干净清爽的少年来一场意外的邂逅。 但她其实已经吃过早餐了，所以杜颖一直觉得，这家伙可能是脑子有问题。 当她们路过的医师协会技术咨询部的时候，被一堆不知道为什么堵在路中间的群众给挡住了。 好奇之下，闺蜜就问了问，对方的答复，让她们感到非常迷惑。 “听说协会隐瞒了一种新技术，从而导致很多本来能救的人，直接被宣判抢救无效，死者家属都来讨说法来着。” “新技术？”杜颖问，“是什么技术，可以透露一下吗？” 说着，她朝着那人扬了扬自己胸前的证件。 监察委的职权不仅是医师协会的注册会员们，对于协会内部的常务工作人员，也有着监管与调查的权力。 那人见状，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嗨呀，女士，你可来得真是时候……协会这帮技术官僚我真的是服了，他们简直无法无天……上个月，我小舅子在给你们的附岛链接梯施工的时候，被钢筋刮断了脖子，当时送到协会总部示范医院的时候，人还热乎着呢，我去找医生来救他，嘿，您猜怎么着？” “怎……怎么着？”杜颖有点蒙圈，这还能这么着啊？ 头都掉了，人还能这么样？热乎着，那不就是余温嘛，直接送去火花都没问题吧，毕竟这家伙看起来是纯血人类，又不是什么断了脑袋还能活蹦乱跳的沼泽黏液人什么的…… “他们居然不给抢救！说是没救了已经死了告辞！”那人义愤填膺，“反观罗贤医生，在患者头身分离的情况下，依然坚持抢救，最终成功地妙手回春……这就拼搏在临床一线的好医生，和协会里这些尸位素餐不干人事儿的技术官僚的区别呀！” 你特么的在说些啥？ 杜颖是真的没听懂，倒是闺蜜抓到了关键细节：“大叔大叔，你刚才有提到罗贤对吧？” “没错，就是他！要我看，这医师协会的主席，还不如干脆就让罗贤来当算了。”那人指了指技术咨询科的月牙形建筑，“这里面都是一群废物！头断了都接不回来！” 旁边路过的一位、看似貌不惊人的普丑成年男子，听闻此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也懒得理会，就默默地穿过人群，然后居然就也不走正门，从建筑的墙体穿了进去。 随后，一脸委屈地吐槽：“有病吧，头哪里是那么容易接回去的？” 1011 文森特的忧郁 男子退下了易容，露出长相有点小帅但自己认为特别帅的面庞。 医师协会副主席，文森特，兼任技术咨询部部长，一大早起来就接到了几位常务委员的通讯，说是技术咨询部被抗议的群众们给围了。 当时文森特不以为然，甚至还一边安抚委员们，一边给自己弄了一杯卡布奇诺——开玩笑，所谓技术咨询部，有人来抗议，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咨询”这个词，在地精语里和“忽悠”是同一个发音，人被忽悠了，就会恼羞成怒，甚至无能狂怒，跑过来吵架，那不是很正常。 再说了，以当下普罗大众的医学知识储备，根本就无法分辨信息的真伪，他们来抗议，那就让他们抗，反正他们也形不成完整的逻辑链，无法对技术咨询部的官员们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影响。 然而，当文森特喝完卡布奇诺，看到今天最新的晨报，他就不淡定了。 《惊！断头再植术现场视频流出，主刀医生居然和护士做这种事！》 于是这下子文森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次的抗议群众如此言之凿凿地表示，头断了接不回去是你们医师协会的问题，而不是他们脑子有问题…… 进了会议室，几位副部长已经依序落座，他们或睡眼惺忪，或神情焦虑，但文森特进来之后，他们的精神，同时变得高涨起来。 文森特无疑是技术咨询部的精神领袖，作为医师协会目前力推的年轻明星医生，他有着一双感染力超群的眸子，只见他扫视了众人一圈，沉声道：“诸位，这次的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归根结底，是罗医生完成了一项……嗯，技术力远超我们认知的手术。” “嚯，文老板，您这调子给他起的这么高啊？”一位副部长笑道，“不像您的风格啊，您应该说「区区罗贤，如此简单的医学骗术我能做10个」才对呢。” “不要小看罗贤。”文森特淡淡道，“他是真的有东西。不说别的，随机样条你们会吗？那可是哥尔斯密最标志性的技术。”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了，事实上文森特明白，所谓的断头再植，最重要的关节其实是如何将体外通路转变为内循环，在这一过程中，患者的生命体征如何稳定……这是医生们最关心的问题，然而，作为吃瓜群众，注意力就放到随机样条上去了。 业内人都明白，很多东西倒不是非随机样条不能做，但有这个东西，就会给群众们“这家伙像哥尔斯密一样吊”的错觉。 “可是，文老板，随机样条是您最先学会的。只不过，您比较保守，还没来得及露一手，就被罗贤抢了先。”副部长恭维着，“哎，群众总是很肤浅啦，他们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罗贤的炫技上，不知道咱们文森特副主席练得多辛苦……” 这拍马屁的话，倒是让文森特非常受用。 文森特当然是对罗贤很有意见的，原因很简单：早在五年前，文森特便开始着手进行随机样条技术的训练，练到今年，自觉技术已经差不多了，等到过了年，便着手进行第一次公开的、应用随机样条技术的外科手术。 借此，文森特绝对能够成为年青一代的第一人，成为医师协会最为重视的明星，并从此……前程似锦！ 然而，罗贤的出现却打断了这一进程，文森特想不到，罗贤居然就直接在日常的手术中把随机样条用了出来，这就让他多年的准备显得毫无卵用。 这种事情，只有第一个完成才有用，现在文森特再用出来，也没办法往“哥尔斯密传人”上面靠了，反而显得像是罗贤的跟随者。 就很气。 而现在，罗贤用文森特练了五年的技术，成功完成了一例超高难度的手术——即便文森特看了流传出来的视频资料，他也难以断定，到底是那个病例太特殊，还是罗贤的本事大到了无法捉摸的地步。 必须去现场看一眼了。 “至于那些群众……你们就说，会派人去核实，罗医生的手术，是否存在欺诈成分。哦，当然了，千万不要向外界透露，是我亲自去核实。” 文森特的布置，可以说是非常老道了。 一方面，对于一场起码看起来很成功的手术，如果协会宣称“调查是否存在欺诈”，那么群众会潜意识地认为，那自然是有欺诈的。 另外，如果大家知道文森特去了，就会觉得，你作为医师协会的高层领导、炙手可热的明星医生，跑过去找罗贤的茬，很跌份。 文森特太懂这些门道啦，作为神经外科的天才少年，文森特在人情世故上面，也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至少他觉得，他比罗贤那个情商成谜的憨憨，要强多啦。 简而言之，他文森特，比罗贤更适合作为新一代医生的招牌！ 虽说文森特其实已经28岁了，比罗贤的真实年龄大了整整十二岁……但，学术圈很多40岁的“青年教师”，还在和28岁的真·青年教师一起争抢职称呢！ 带着各种有的没的想法，文森特在技术咨询部布置好了接下来一周的工作，随后前往监察部，寻找合适的同行人选。 光他自己去肯定不行，文森特又没有监察的权力，这个得要监察部的专业人士才行，所以说此次德蒙山谷之行，他只要负责带队，并用他卓越的观察力洞察罗贤，至于具体的监察工作，从监察部抓几个基层的小妹妹…… 不对！ 就在走进监察部的那一瞬间，文森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绝逼不能带妹子！ 和那些迂腐的、只知道从权力、战斗力和技术力上分析成败的官僚不同，文森特的思维是很活跃的，在罗贤横空出世的那一刻，他已经把罗贤当做了假想敌，并对其进行了严密而全面的分析。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分析结果便是，但凡是和罗贤作对的团体里面有妹子，多半成不了事！ 原因很简单，像罗贤这种男人，有几个妹子会忍心下狠手呢？ 于是，文森特思量片刻，把监察部的部长给叫了过来。 “你给我找两个男的，跟我去德蒙山谷出差。” 1012 我们都讨厌罗贤 文森特的要求，让这位在监察部混了二十年的老油条感到非常挠头。 医师协会的风流才子们，这种成分，出差喜欢带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先不说协会的人，即便是罗贤本尊，那也是左手凌菲儿右手暮雨酱，还和诊所里的美少女不清不楚。 文森特忽然要带俩男人，这实在是让监察部长大跌眼镜。 他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些不太妙的猜想，领了命令之后，等到监察部长回到那个用亚克力板隔开的大办公室里，额头上已经隐隐地渗出了汗水！ 这一届的监察部长，是做人力资源出身的，可以说，监察部里每一位部下，他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了解，其中一些，甚至根本就是他亲自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他更见不得这些充满朝气的、阳光的男孩子，受到文森特的荼毒。 这些男孩子，可都是拥有李狗嗨一般温暖纯真的笑容啊！ “老大，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今年刚入职的小张，瞅着部长脸色不对，连忙过来关心一波。 小张是精灵帝国排名前五的医学院毕业的，家里人觉得，当医生太苦太累，而且现在医生这么多，上升通道非常狭窄，换句话说就是非常内卷，倒不如安排到凤凰城来吃公家饭，至少稳定体面，也能帮家里的一些医生说上话。 也许是出于家境的原因，小张的性格可谓是真·温暖纯真，和那些从基层爬上来、习惯了勾心斗角的小油条们，截然不同。 不过，父母平时也有教导他，在监察部要对领导恭敬，要长眼色，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 所以他来啦。 部长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悲悯的神色，他想，像小张这样人比较单纯的，才不能丢给突然性情大变的文森特糟蹋，于是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别啊领导，只要是医师协会的事情，都不能说跟我没关系。”小张认真道，“我们要有主人翁意识。” 这不禁让部长恍惚了一下，上次听到这个词是什么时候来着？ 小学的思政课？还是初中的作文课？ “那我问你哈。”部长把小张拉到一边，语重心长道，“假如说吧，有领导叫你一起出差，到了地方，酒店里，夜深人静时……忽然向你伸出了罪恶的魔爪，馋你的身子，你觉得该怎么应对？” 突如其来的骚，让小张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他幼小的心灵真的没怎么思考过这么污秽的问题。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小张赤着脖子，大声争辩，“我们可是清廉端正的监察部！” “未必是我们啊，要是有其他部门的领导借调你去呢。” “emmm……”小张用力思索，“那我就，宁死不从！我可是监察部的一员，我可以举报他！” 监察部长见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还以为小张会忍气吞声来着，毕竟这位经常把父母那些“为人处世，中庸之道”的教训挂在嘴边，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倾向都比较……嗯，软萌。 软萌汉子小张，面对领导康康发育的请求，居然如此的强硬？ “好！说得好！”于是监察部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拍得很用力，“那么，就决定是你了！你去跟文森特大佬出差吧！” 部长转念一想，既然小张的思路这么正确，那他去肯定是很合适的，小张的家庭在休曼王国医学界姑且还是有些地位，文森特作为爱惜羽毛的明星医生，不会轻易地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么，总共两个出差名额，已经解决了一个，这不由得让部长高兴起来。 然而他高兴了没多久便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就在监察部长先生和小张话疗的时候，有关文森特点名要两个男人陪他去德蒙出差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监察部。 没办法，这种公家性质的机构，流言蜚语就是传的快，人均八婆。 “嚯嚯嚯，文森特，居然也堕入了击剑的魔道……” “不应该啊，这家伙不是自称每周睡一个新鲜女人吗？” “可能是太受女孩子欢迎，睡烦了，物极必反……” “你这个理论不太对啊，那罗贤怎么没有？” “人与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 一顿乱七八糟的讨论后，监察部的男员工们形成了共识：这次出差，千万不能去！去了准遭殃。 不去的理由也很简单：他们讨厌罗贤！罗贤这家伙太能搞事啦，涉及到他的事情，往往会有非常大的动作，而在体制内，大动作意味着不成功，便成鬼。 人在监察部，往往还是抱着“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朴素摸鱼思想，混日子。 积极上进的，往往入职不到两年，就被一肚子坏水的同事或者老家听闻他拿到凤凰城公职工作的亲戚给设局搞了。 于是监察部长问了一整圈，也没问出什么愿意和小张一样以身犯险的勇士。 “真是奇了怪了，这帮小.逼.崽.子……哎，摸鱼仔常有，小张不常有啊。”监察部长感叹着，只好去女员工里挑挑拣拣。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文森特要男员工，他监察部长也不能乖乖就范啊，给你一个男员工，已经是仁至义尽啦。 我这次要是听话了，下次你要是再给我提更离谱的要求……我这监察部长的工作，还做不做啦？ 这是体制内做人的智慧，别人请你帮忙，你不能给人家尽数满足，总得偷工减料一点，来向他表明，你也不是任意拿捏的。 不过，给文森特挑选的女员工，也不能太拉胯，至少不能送一个罗贤脑残粉过去，给文森特添堵不是？ “各位小姐姐们，我们现在要找一个员工出差，去德蒙。”监察部长道，“条件是，要对罗贤医生比较反感的……” “我们都讨厌罗医生。” “是呀领导，我们老讨厌罗贤了，我见了报纸上有他的图，都恨不得撕碎吞进肚子里。” “姐妹你不对劲……” 面对下属们齐齐的“讨厌”宣言，监察部长人傻了。 你们…… 能再假一点吗？ 1013 文森特的好帮手 监察部长作为搞人事出身的领导，对于自己的下属们到底是一些什么货色，心中有数。 部门里的妹子们，经常组团去报刊亭买有罗贤图的报纸，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所以，这些所谓的讨厌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很明显了。 他干脆堵住耳朵，无视下属们蜂拥而来的讨厌宣言，用自己的脑子，和极富洞察力的直觉，去思考。 监察部长忽然想到，每次妹子们去买报纸的时候，总有一个长相清秀英气、气质认真严谨的姑娘，遗世独立一般地伏案工作。 他记得，当时他去问过那姑娘，你难道不喜欢罗贤吗？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呢？ 当时，只见那姑娘抬起头，一脸正气凛然：“不管是罗贤，还是什么张贤、马贤，在我看来，都是我们监察部的工作对象，都应该一视同仁。” 在凤凰城的医师协会监察部，粉罗贤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所以，监察部长认为，这孩子绝对没什么隐瞒的意思，她也许，真的可以抵抗罗贤的魅力。 监察部长推开一堆嚷嚷着讨厌罗贤、快让她们去德蒙的员工，背着手在大办公室里踱步子，慢悠悠地走到正闷头啃煎饼果子的杜颖后面，用自认为温柔、成熟稳重而关切的声音道：“杜小姐，刚来呀？” “唔姆！！”杜颖吓得差点被煎饼果子呛死，讲道理，对于绝大多数的社畜而言，领导忽然从身后给你来这么一下子，效果跟狼外婆敲门差不多，真能把你给吓死。 “你慢点吃，慢点吃……”监察部长连忙去给她倒水，态度之殷勤，让杜颖没由来得心里发慌。 要知道，如果领导忽然对你态度极其的好、异常的好，就意味着，你大概要倒霉了。 尤其是在凤凰城，这里比较讲究人文关怀，讲究扶持弱者，所以当领导语重心长地来关怀你的时候，等待你的大概不是升职，而是加班或者调往艰苦的地方工作。 杜颖胡思乱想了一通，嘴角还带着煎饼果子里的甜面酱，哭丧着脸说道：“领导，我最近也没犯什么错啊，咱能不能宽容一点……” “？”监察部长挠头，“不是……你想到哪里去啦！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现在有人正在征集队友，前往德蒙山谷调查罗贤……” “啊，原来是这样……是那个，凌菲儿头断了又被罗贤接上的事情？” 喂，怎么事情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呢？ 为什么德蒙山谷里会有能让凌菲儿断头的生物存在啊！还是说，这夫妻俩闲着没事玩断头play？ 监察部长一肚子的吐槽，终究还是忍住没说，他是领导，领导的任务是统筹全局，把遇到的麻烦解决好，而不是吐槽役。 他耐心地把事情的原貌，跟杜颖解释了一遍，该说杜颖不愧是被领导器重的专业人士，非常干净利落地掏出了速记本，一边听，一边在上面念写，等到监察部长说完，杜颖已经把事情的脉络总结了个差不多。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调查两件事：第一，罗贤的手术本身，是否有违规操作的行为，毕竟德蒙山谷作为重要的药材产地，很多治疗方法和药物，是不允许使用的；第二，这些传出来的消息，到底是罗贤有意为之，还是第三方造势，毕竟有关断头再植的谣言，已经对我们的工作造成了一些不利的影响。” 监察部长不由得连连鼓掌：“好啊！真好啊，杜丽小姐，看来我一直非常关注你，果然没有看走眼！” “领导，我叫杜颖……” “不要在意细节！”监察部长大手一挥，掩饰尴尬，“总之，快点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差吧！” 被领导安排了这个工作，杜颖其实是非常兴奋的。 她的医学常识告诉她，罗贤的这个手术，绝对是有水分的，在杜颖的印象里，名医往往都非常善于造假，只是，明智的造假都是真假参半，即便是内行，如果没有相应的打假经验，也很难明辨是非。 而明辨是非，则是监察部员工的使命。 杜颖兴冲冲地去把消息告诉闺蜜了，哼哼，这一次，一定能打破闺蜜心中对罗医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开玩笑，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完全干净的医生呢？ 在监察部长和杜颖交流的时候，文森特跑到和平二附，寻找另一位帮手。 光带着俩监察部的人不行，他文森特是主做神经外科的，断头再植这个东西太邪乎了，光他自己，未必能看透，得找个能人，而且是绝对不会被罗贤诱惑的那种…… 姜一彦！就决定是你了！ 虽然姜医生有着美艳的外表、让很多思想前卫的医生直言，就算是男孩子也无所谓，但文森特深知，小姜同志的内心，是个彻彻底底的男孩子，而真正的男孩子，绝不会被罗贤的魅力迷惑！ 而在专业方面，姜一彦也擅长解决稀奇古怪的问题，非常适合此次同行。 于是，文森特医生便在办公室里，点亮了通讯水晶，联系姜一彦。 “哎？去找罗贤？” “是啊……这场手术造成的社会影响，属实有点大，不亲自去看看我实在是不放心啊……不是，姜医生，您这是脸红了？” “没。昨晚睡觉着凉了，有点感冒而已。”姜一彦面无表情，淡定的一批，内心却翻滚着炽热的火焰一般。 自从罗贤离开了王都，姜一彦就不知道怎么了，内心空落落的。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虽然罗医生在他的面前确实表现得非常爷们儿……但讲道理，我也是个爷们儿啊！ 为什么会那么想他？ 更加恐怖的是，姜一彦每天晚上，都会做有关罗贤的梦，梦的内容……一言难尽，总之，每次醒来的时候，身体都会湿漉漉的。 她想，正好去见罗贤一面，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好啊。”姜一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也想……想去会会他了。” “啊哈，那就说定了。我大概下午就出发。” 文森特心想，这波，稳了。 1014 正版打不过盗版 文森特带着（自以为的）黄金阵容，坐着飞艇来到德蒙山谷附近最近的空港，再换乘马车，进山谷。 德蒙的地理环境比较特殊，而空港的建设与放置，会对山谷的环境造成不可逆而微妙的影响，因此，当年医师协会和群岛工程师学会联合研究后，海量专家精确算，决定还是不在德蒙弄空港了。 在这种敏感的地方，展开随机样条，进行从未有过实例的特殊手术，这实在是……过于鲁莽！ 你罗贤再怎么自信，至少也得在凤凰城的医师协会实验中心做吧？ 至少也得把我文森特请过去当助……呸！ 文森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面颊，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这次他就是来走例行的调查，才没有打击报复的心理！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很多道理文森特比那些在基层互相坑害的医生，懂更多的道理，对大局观的把握，是要好很多的。 如果是那些嫉妒罗贤年龄和成就的普通医生来，那肯定是疯狂挑刺，但文森特不同，他还是更希望，能借此和罗贤建立良好的合作互信关系，加深罗贤和医师协会的联系。 什么叫合作互信呢，就是说，文森特作为协会的老油条，跑过来给罗贤传授人生经验，告诉罗贤，在天马行空地挥洒临床创造力的同时，应该注意一些什么，那么罗贤将会和他以此为契机，逐渐成为亲密的盟友。 对于天才医生而言，交朋友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同为天才，互相之间自然地有排斥的心里，而庸人面对天才，却又天然地自卑。 所谓天才孤傲，有些时候也是人性的必然，而非天才自己的选择，除非天才隐藏成庸人…… “文森特医生，我有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不知道您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旁边的杜颖忽然露出迷之娇羞的表情，问了一个让文森特有很多问号的问题。 这家伙，按照监察部长的说法，简直就是天生的反罗贤势力，在医疗监察方面铁面无私，简直是最适合这场任务的人选。 但是，文森特也发现，这姑娘好像有点……过于耿直。 “那得看问题有多私人了。” “这……那我就不问了。”杜颖抱歉地笑了笑，随后低下头，继续在速记本上记笔记。 喂，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说一半啊！ 文森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装成假正经的样子来逗他，之前一起出差的姑娘，有不少想要勾搭文森特，也走过这个路子。 但考虑到杜颖同志连罗贤都不喜欢，肯定也不会喜欢暗地里被戏称为“低配版罗贤”的文森特…… 对于两人的实力和颜值，文森特还是心中有数的。 于是他不由得开始翻看，监察部长给他的，有关杜颖的一些背景资料。 杜颖的母亲是护士，在一次医疗事故中，被认定为主要责任人，从此失去了在医学界工作的资格。 不仅如此，估计是她的母亲对名誉较为看重，那件事情之后居然直接自杀了，这件事大概对杜颖的人生观造成了非常重要的影响。 “母亲卷入了医疗事故丧了命，女儿又当了医师协会的监察干员么……”文森特想着想着，就开始脑补各种小故事了。 还没脑补完，飞艇到站了，于是他们换乘马车。 换成的时候姜一彦还抱怨马车太颠簸，把他刚做的发型都给颠坏了。 文森特和姜医生关系不错，就打趣了几句，打趣完了过了几分钟，文森特才忽然意识到，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姜一彦居然做发型了？！！ “咳咳……嗯，今天报纸不错……” 文森特嘴里嘟哝着令人迷惑的有的没的，拿着监察部长给的资料，当做掩饰，余光观察姜一彦所谓的，发型。 虽然还是清爽的中性短发，但明显做了造型设计，显得这家伙更偏向于女性的温婉清秀，而不是平时刻意往男性上靠的风格…… 于是文森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人都带来了，他文森特再有能耐，也不可临阵换将，于是，就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硬着头皮往山谷里开。 然后开着开着，就被一团疯狂生长、花团锦簇的不明植物，挡住了去路。 文森特看得一愣一愣，问马车夫：“德蒙山谷最近要参加文明城市评比吗？怎么搞这么多绿化过度？” “……您这一黑黑俩啊医生，是看不起人总参的文明城市政策，还是看不起德蒙？”车夫调侃道。 “不是，俺寻思上次来的时候，没这玩意儿啊。” 还好在文森特说话间，花团那边已经传来了砰砰燃烧弹的声音，这是地精发明的、专门用来清理邪能化杂草的东西。 “真不好意思啊，文森特医生。”带头清理的老哥，歉意满满地鞠了个躬，“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山谷里忽然开始疯狂地长这种……花不花、草不草、藤蔓不藤蔓的东西，在几个紧要的入口，长得尤其快，我们召集了两大家族的植物学专家开会讨论，目前还没出结果……” 文森特眯着眼睛，瞅了一会儿，沉吟片刻，摇头道：“看不懂。” 他也不怎么懂特化植物，于是只好叫杜颖先记下来。 于是，才刚进山谷，此行的任务又多了一项，外加姜医生的反常举动…… 文森特不由得对前景充满了担忧。 来迎接文森特的人，除了除草哥之外，还有一位阿巴家族的巫医。 此巫一见面，就开始一脸苦相地，在文森特面前疯狂逼逼： “大佬，您可得评评理啊，这罗医生在山谷里瞎吉尔乱做手术，都破坏山谷生态平衡了……” “啊？”文森特哑然，“你们确定是他的锅？” “不确定，但是八九不离十啊，我猜。”老巫医蛊惑道，“大家都知道，您文森特医生才是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他罗贤作为跟随者，居然如此无法无天，甚至有无脑吹捧罗医生的人，说什么正版打不过盗版……” 文森特越听越不对劲，他想，罗贤这是在山谷里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阿巴家族的人居然这么讨厌他？ 1015 别乱用药 阿巴家族的老巫医，跟着文森特一路逼逼，一直到文森特在药田边坐下、摆开一个便携式的小桌板，泡茶的时候，这老巫医居然还在逼逼。 文森特恨不得一个茶饼塞在老巫医嘴里，但是考虑到要维系好和阿巴家族的关系、以免医师协会的人去西南地区出差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被来源不明的蛊虫给毒死，还是忍了。 于是文森特只好把小饼干塞进老巫医的嘴里，打断他的逼逼。 老巫医愣了一下，这凤凰城来的医师协会大官就是不一样，怎么见面就喂你东西吃呢，讲道理，有点gay…… 但既然领导喂了，那他就没有不吃的道理，于是他嚼啊嚼，费力地把小饼干给搅碎吞了下去。 文森特因为有红茶相伴，吃的就比较顺，嚼了整整两块小饼干，也不觉得噎得慌。 说实话，他是比较喜欢享受的那种，或者说，在和平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一代医生，普遍都不会在物质享受上让自己吃亏。 所以，和协会里那些老古董不同，文森特觉得，罗贤把女武神当女仆用，离谱是离谱了点，但也无可厚非，如何可以的话，他也想要，但是要不得。 虽然德蒙山谷的情况复杂了点，但也没有复杂到让文森特取消下午茶的程度，所以，他就坐在药田旁边，打算先吃个下午茶，然后和姜医生一起，检测一下药田附近的这些奇怪植株。 老巫医终于吃完了饼干，于是继续逼逼。 “文森特副主席，您是不知道啊，这罗贤自从进了德蒙山谷，那真是，把这里搅得暗无天日。” “……罗医生进来，也没几天吧？”文森特道。 “是啊，但他真是从早到晚不安生，先不说他和凌将军搞得声音太大、弄得驻守德蒙的士兵和医生们都睡不着觉，光是昨晚那件事情，就已经触及了我们的底线……这家伙，居然将某种强化药剂交付给马卡洛夫家族的人，并撺掇他们前抢夺我们的石化药剂！” “等等，你这思路有点绕。”文森特略有些头痛，“昨晚，罗医生不是做了一场断头再植吗？” “是啊，可马卡洛夫家族的人之所以会断头，就是因为罗贤给了他们用作突破我们外围防御的配方，但好在我们的人在马卡洛夫那边有眼线，就没能让他们得逞，一番混战之后……头才断的。我们有充足的理由怀疑，策动这一切的罗贤，就是为挑起争端、造成伤亡！” “他挑起争端，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有死伤，他才好做手术啊！”老巫医语出惊人，“我们阿巴家族一致认为，罗贤这波，是妥妥的钓鱼行为。” 讲道理，要不是文森特当了几年副主席，各路妖魔鬼怪见得多了，还真就有可能被这惊人的推断吓得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这何止是牵强附会，简直就是无端捏造了，想想就知道，罗贤哪里用得着钓鱼，只要他想要病人，人家可可女士都主动把下属们的腿打断送上门。 但是，每次医师协会的监察出动，总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当对某些人展开调查的时候，看他们不爽的人，就会非常热情地跑到监察委员们面前，各种告黑状，甚至捏造不利的事实…… 这个现象是文森特，以及整个医师协会的领导层所不愿意看到的。 然而，现如今的医学界，其实是过度竞争的，大量的年轻医生争抢数量有限的行业资源，这就导致，大家想尽办法也要把同行踢出去。 毕竟僧多肉少，把同行踢走，自己上去的机会，才更大。 文森特来之前就想，罗贤这波做出了如此惊世骇俗的手术，肯定少不了被山谷里的同行们污蔑，只是没想到，污蔑居然来得这么快，角度还这么清奇。 他想了想，嘱咐杜颖道：“小杜，记下来，有关罗贤为马卡洛夫家族提供特殊配方一事，也要列入调查清单。” “是，副主席大人！” 杜颖有些激动起来，她渐渐地从德蒙山谷的事件里，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 然而，她那耿直的小脑瓜却没有料到，文森特让她记下来，实际上只是糊弄一下阿巴家族的聒噪老巫医罢了。 就像你在课题组里打工的时候，你的导师为了糊弄从某国企借调过来完成某项目的工程师，让你这个“组里的青年才俊”去教他写C艹一样，其实只是面子上糊弄过去，也许工程师会当真，但你的导师肯定扭头就把它给忘了，至于你当不当真，就看你天不天真了。 杜颖显然是比较天真的存在，她一边念写一边想，果然啊，罗贤这家伙，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居然在撺掇这种事…… 进一步地，有关其他事情，杜颖也开始想歪，她想，按照这事儿的思路，那为啥可可女士老是给罗贤送病人呢，难道是因为，罗贤向血族群体里投放了导致断腿的神经**剂？ 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罗贤那边就单纯的多了，他在致力于处理昨晚结局悲惨的马卡洛夫三人组，独眼剖腹，六指断头，只有瘸子安然无恙，但经过检查后罗贤发现，他的体内积累了一种极其危险的神经毒素，如若不及时中和，将会导致永久性的失去理智，届时，这位爷将像嗑药过度的地精一样，一边狂笑，一边在德蒙山谷里游荡，像一位永不停歇的冤魂…… “罗医生，您能不能别讲了，听着怪吓人的。”瘸子打断道，“反正……我这毒，您不是已经给解了吗？既然没事了，那咱们也不必讨论最坏的结果。” 罗贤叹气道：“正因为没有落到最坏的结果，所以，你才更应该警惕啊。平时别老用奇奇怪怪的药，讲道理，床上那点事儿，你能力弱一点，只要和老婆爱得够深，人家也不会怪你的……你看我，我也是十分钟顶天了，但我老婆从来都是特满意……” “……罗医生，您想歪了，我是乱用了一些药物，但是……和您说的这个无关啊！”瘸子哭笑不得。 1016 文化人吵架 接了来，瘸子向罗贤声泪俱下地控诉了阿巴家族对他的、惨无人道的忽悠，忽悠他拿着毒药当宝，把毒药当做重新健步如飞的希望，进而央求罗贤，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伊芙琳老大。 当内鬼已经足够扎心了，要是让伊芙琳知道，瘸子因为腿的问题，被骗成这般模样，那估计伊芙琳能直接一刀把他给砍死。 毕竟，瘸子的伤腿，一直以来都是用着马卡洛夫家族提供的昂贵免疫制剂分，才保证不萎缩的，在这种情况下去迷信阿巴家族给的、来源不明的药剂，也确实有够气人的。 “我告诉她干什么。”罗贤没好气道，“你的伊芙琳老大，现在也在病床上躺着呢，估计短时间内是没工夫关心你们的背叛问题了。” 话说昨夜伊芙琳陡然听闻，自己最信任的三位手下，有两个是内鬼，剩下的一个是被魔兽的脊髓虫寄生而不自知的憨憨，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狂灌三大瓶伏特加，昏迷不醒，罗贤让杨医生赶紧给她做了洗胃。 说真的，如果你突然告诉罗贤，杨医生和小顾都是内鬼，凌菲儿是魔兽变的，那估计他也得连灌三瓶伏特加。 “哎呀，罗医生真是个好人……这样，我以后就跟您混了，你看成吗？” “？”罗贤挠头，“你跟我混干什么？继续呆在马卡洛夫家族多好，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你们被魔兽盯上，下次估计就没你们事儿了。” “罗医生有所不知啊，马卡洛夫家族……对叛徒，哎，那是相当的严格啊。”瘸子一脸的苦涩，“像我们这种，就算被您治好了，恢复了战斗力，估计也担任不了什么正经职务了，基本只能去挖矿……” 所谓挖矿，马卡洛夫家族的领地里面，有一些成分诡异、开采环境一比吊糟的矿脉，得要高阶强者才有能力开采，但寻常的高阶强者，怎么可能会去挖矿，所以，只有这些叛徒或者战犯，才会被送进去。 罗贤听着瘸子的诉苦，大概明白了，这家伙是想让他捞一把，招揽到麾下，避免悲惨的命运。 讲道理，这种霉头罗贤才不会去碰，他又不是神，没有职责去拯救谁。 于是他果断摇头：“对不起，我也不需要二五仔。不过，如果你希望我把你的腿治好，那我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听到这个，瘸子晦暗的眼神又明亮了起来：“真的能治好？” “真的。不过得加钱。” 于是，当杜颖走进手术帐篷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 伴随着罗贤的手术进程，瘸子时而痛苦地唉声叹气，时而高兴地哈哈大笑。 于是杜颖站出一步，对着罗贤，像个正义小卫士一般，警告道：“罗医生，病人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不适合进行神经接驳手术，更何况是高端的撕裂反应消除义肢。” 罗贤抬头一看，看到了个不认识的姑娘，于是问杨医生：“这位是什么情况？来参观学习的，还是来治病的？” 杨医生凑近道：“这位是医师协会派来的，监察部的，你懂得。” 罗贤眉头微蹙，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断头再植这种东西，在罗贤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好宣扬的——独眼大哥显然是万中无一的特殊体质，况且，罗贤昨晚重新建立起他的体内循环，都快要关腹缝合了才发现，这位大哥之所以能如此幸运地苟活，不仅跟本人的体质有关，和魔兽邪能的浸染也脱不开关系。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不可复刻的案例。 但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居然把这件事宣传了出去，按照杨医生的猜测，这多半是阿巴家族的那些老巫医们干的事儿，这也很符合他们阴沉的行事风格。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罗贤就隐约觉得，医师协会的人可能会来，现在看来，他的预感没有问题。 “你好。”罗贤简单地打了招呼，随后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精神状态没问题，之所以看起来有问题，这是因为这位老兄……嗯，前景堪忧。” 杜颖扫了一眼手术台上的情况，纳闷道：“义肢接驳没问题啊，怎么就前景堪忧了呢？” “我触犯了马卡洛夫家族的族规，目测要去挖矿了。” “哦，那你刚才笑，是在笑什么？” “腿好了，能挖更多的矿。” 这时候罗贤拿起了焊枪，在接口处扫了一圈，一气呵成，动作很漂亮，配合他修长的手腕和好看的手指，显得更加引人注目。 就连向来对罗贤保持警惕的杜颖，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才道：“罗医生，刚才我在手术帐篷外面转了一圈，你们存在一些安全隐患，譬如说，没有搭建念力杂波隔绝力场……” “不是，小姑娘，您怎么一进来就挑刺啊。”杨医生蹦出来吐槽，“罗医生熬夜把这仨马卡洛夫的憨憨给救了，你们不给个表彰也就罢了，居然拿隔绝力场这种东西说事儿？” “几乎所有有技术含量的外科手术都要用到念力控刀，而像德蒙山谷这样的特殊环境，如果不搭建隔绝力场，念力逸散很有可能对山谷内的环境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杨医生很想直接骂人，但考虑到这位是凤凰城总部来的，就忍住火气，耐心地解释道：“小姑娘，你要知道，医学实践和理论是有区别的。什么是医学实践呢？就是说，实际上绝大多数在你们医师协会所谓危险地带做的手术，搭建野战帐篷的时候，都是不搭设念力杂波隔绝力场的，为什么？显然是因为时间不够啊，情况紧急，救人要紧，哪里来得及搞这个？” “这不是你们偷懒的理由。”杜颖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我偷你……” 在杨医生骂娘之前，罗贤终于开口，说出了一句让双方都感到迷惑的话。 “就算是在德蒙，我也不需要搭设杂波隔绝力场。”罗贤自信道，“因为，我的念力控刀，没有杂波。” 场面一瞬间陷入了寂静，只有瘸子，懵逼地挠头。 啊…… 文化人吵架，就是听不懂呀…… 1017 痔疮膏和卫生棉 在罗贤说出那段惊世骇俗的话之前，杨医生的心情，其实是很朴素的。 罗贤是杨医生的大腿，那杨医生就是罗贤的腿毛，大腿上的腿毛，那自然要有维护大腿健康的觉悟，替大腿阻拦灰尘和细菌。 并且，杜颖实在是欺人太甚。 在杨医生看来，马卡洛夫那仨老哥，救不救其实都无所谓，又不是送到罗家沟诊所里的病人，如果杨医生是罗贤的话，肯定会选择昨晚去陪凌菲儿或者和小顾快活一下，而不是跟踪这三个憨憨，进而惹这么一堆事儿。 你看，现在医师协会的麻烦就找上来了吧？ “罗医生……”杜颖率先回过神来，气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您这话说得未免也太……自大了！” “自大？不，我正是因为对自己的水平很有把握，我才这么说。”罗贤严肃道，“杜小姐，您一口一个隔绝力场，您知不知道，搭建这种东西，会耽误宝贵的黄金抢救时间？如果我有能力不用它，却为了所谓的保险或者规章制度，依然搭建，那其实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任。” 对于所谓的规程，罗贤的认识算是比较宽松。 一方面，手术台是很严格的地方，一点差池很有可能在结果上带来天差地别的影响，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死板地遵守所谓的规章制度，不知道在该变通的地方变通，便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你们监察委员所谓的严肃态度，很多时候，只是为某些医生不敢背锅、不敢冒险的行为而开脱罢了。” 听了罗贤的话，杜颖简直要炸毛了，激动得小脸通红，杨医生怀疑，这姑娘会不会跳上来咬罗贤一口。 “好啊，罗医生，来之前本来还对你抱有一丝幻想，现在看来，你和那些为了业绩无所不用的医学败类，没有任何区别！” “你给我等着，这一次，我绝对会把你揪出来，把你送上医师协会的处罚名单！” 说完，杜颖气冲冲地扭头走了，差点把刚做好消毒附魔、进帐篷的文森特给撞倒，吓得后者差点叫出了声。 文森特平时在自己的诊所里，还是比较活跃的，经常到处鬼叫活跃气氛，但这毕竟是神经外科年轻大师文森特和罗贤的第一次会面，最好还是不要过早得暴露本性，于是，他佯装淡定，打哈哈道：“哎呀，罗医生，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罗贤盯着他看了半天，歪着脑袋问：“您谁啊？” 这简直让文森特大受打击，他做了那么多产品的代言，广告理应是满大陆乱飞才是，甚至有老派的高级医生，就这件事批评过文森特。 结果，你罗贤居然不认识我？ 杨医生也有点尴尬，虽然刚才的监察部小姑娘不懂事，但人家文森特是技术咨询部的呀，您有气儿也别往人家文森特身上撒啊。 于是杨医生尬笑着，提醒道：“贤哥，你想想城西奶茶店旁边，那面广告巨幕上……是不是经常出现这位大哥？” 罗贤打量着文森特，又是一阵凝视+沉思。 然后，他那漂亮的黑色眸子忽然一亮：“我想起来了！文森特副主席！” “是吧，我就说嘛，我觉得我还是做了不少刷脸熟的工作……” “那肯定，您代言的那款痔疮膏，我经常给患者推荐呢。” 文森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中仿佛有一万头高斯奔腾而过。 咱就不能举个稍微……体面一定的例子吗？合着您脑子里跟我文森特有关的记忆就只剩痔疮膏了是吧？ 瞅着文森特表情不太妙，罗贤纳闷道：“文森特副主席？您不喜欢那款痔疮膏吗？我真心觉得它很不错，主要是它不仅具有较强的疗效，还能在感官上很好地缓解患者的痛苦，符合当下医师协会倡导的人文医学理念……” “啊对，这个好。”文森特连忙转移话题，“时代不同了，临床的人文关怀，的确应该提起重视……” “没错，所以说您代言的那款卫生棉，我也觉得不错……” 这下子文森特终于忍不下去了：“不是，罗贤你有毒吧，我什么时候代言卫生棉了？” “没有嘛？”罗贤挠头，“那为什么我经常看到……哎，对，那卫生棉我正好带了一包，您看看，会不会是盗用您的肖像权……” 于是罗贤扭头，开始在储物戒指里翻找起来。 文森特人都要傻掉了，他瞪着杨医生，眼神里充满了问询，仿佛在问，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 而当罗贤把那包包装劣质、上面印着一张一言难尽毫无ps痕迹的文森特拿着卫生棉傻笑的照片的卫生棉，毕恭毕敬地递给文森特的时候，后者的心情，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豁达了。 于是他终于明白，罗贤并非故意拿痔疮膏什么的恶心他，这孩子，是真的在情商方面……一言难尽。 但是，有一点，文森特觉得，他还是要提醒罗贤一下的。 “罗医生，首先，每年冒用我肖像权的企业，保守估计大概有两百家，所以，我一般都是懒得管他们，除非我自己开的公司法务部缺业绩了，才丢给他们做。”文森特话锋一转，“其次，念力控刀这种事儿吧……其实我接受采访的时候也经常说，我的念力操作非常纯熟，你可以认为没有杂波，但是，你也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手抖对吧？” 杨医生这就不开心了：“文森特医生，您这话……您的意思是，刚才那位杜颖小姐的观点，您是支持的咯？” “那我哪能支持呢？”文森特瞅了瞅四周，确认杜颖不在附近，才跟罗贤悄声道：“罗医生，跟你说，以后你在德蒙这种特殊的地方做完手术，你等做完了再把力场补上，只要你自己的团队不出内鬼，那就算监察部的人来了，也没法证明力场是你后面补的，对吧？” 杨医生松了口气，心想，这才是传闻中文森特的风格嘛，这家伙向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嗯，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东西，但应该和贤哥臭味相投。 然而罗贤却摇头，坚持道：“我真的不需要隔绝力场。” 1018 杜颖的测试 讲道理，像这种顽固的技术大神，文森特其实是见得多了。 但是，文森特对罗贤还是颇有耐心的，他解释道：“罗医生，我不是对你的技术不信服，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百密有一疏。况且，您知道的，医师协会对杂波功率谱密度的标准，是很严苛的，可能你的杂波对于德蒙山谷的实际环境，确实没有影响，但测出来，它就是不符合医师协会的标准，你能咋办？” “我能把杂波功率压制在医师协会的标准之下。”罗贤严肃认真道，“请文森特副主席放心。” 话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文森特发现，罗贤把天聊死的能力，真的比他当年还要更厉害一点。 他想，还是给这孩子一点教训吧，让他这次跌一个跟头，正好碰上了杜颖这个杠精，足以制裁罗贤一波了。 于是，文森特摆出一副面如寒霜、爷生气了的嘴脸，迈着铿锵有力的步子，拂袖而去。 “哎哎，文森特副主席……”杨医生追上去，“您就给罗医生一个机会嘛，帮他在杜颖委员面前说说好话……” “我，给他说好话？我看他是不知好赖！”文森特见罗贤没跟上来，语气软化了下来，“杨天成是吧？你一直当罗贤的助理，你也知道……罗贤这个人，脾气有点太那啥，这次让他栽个跟头，其实未必不是好事。” 杨医生愣了一下，转而有些欣喜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您其实是比较支持罗贤的？” “我支持他啥？” “支持贤哥的发展和成长啊……” “你这个问题，我不能正面回答，毕竟我是副主席，不能对某一个医生太偏向。”文森特道，“我只能告诉你，我对罗医生是很看好的。” 文森特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杨医生知道，能让副主席这样表态，足以证明，罗贤在医师协会的高层眼中，是很有竞争力的存在。 至于文森特的观点，杨医生其实还蛮赞同的，不过，他倒不是觉得罗贤离谱，只是觉得罗贤有时候有些太较真了。 等到马卡洛夫三憨憨的情况差不多稳定了，罗贤开始准备迎接测试。 杜颖作为一位熟练的监察委员，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布置好了设备，让围观的阿巴家族老巫医们都快要乐坏了。 他们对罗贤的敌意，一方面来源于对外人的天然不信任，要知道，莫名其妙跑到德蒙山谷来的医生，多半是需要寻找珍惜的药材资源，这就会和阿巴家族产生利益冲突。 另一方面，根据内鬼的描述，他们使用的、用于抵抗臭臭树的配方，便是出自罗贤之手。 那配方，驻扎在山谷里的、最厉害的几位医师一起研究过，得出的结论是，凭阿巴家族的技术力，想要研发出同等效力的配方，至少需要五年。 五年啊，都足够许多真正的珍惜药材长两茬了。 所以，他们笃定，罗贤这次联合马卡洛夫家族，绝对是早有预谋！ 而借医师协会之手，让罗贤吃瘪，绝对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情。 老巫医甚至连鞭炮都准备好了，打算等罗贤测试失败、被杜颖委员签署惩罚令的时候，庆祝一波。 他们希望告诉整个大陆，胆敢觊觎阿巴家族药田的人，都莫得好下场！ 即便你是罗贤，也不能免俗…… 杜颖环视四周，这片草甸就是昨日事发的地方，难以想像，那么多的脊髓虫，居然被那边那个正在玩沙子的小萝莉，吃掉了一半。 她的目光游移着，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某巫医手里的鞭炮。 “先生，鞭炮能拆开一枚，让我检查一下吗？” “啊？”巫医惊了，“这也要检查？” “是的，请谅解。”杜颖一板一眼道，“根据医师协会的相关规定，在药材原产地燃放的烟花爆竹，需要满足……” 老巫医听得头大，不耐烦道：“啊！你要检查，检查便是了，哪来的这么多话！真要命……” 要不是为了让罗贤受处罚，讲道理，他们其实更讨厌这些监察委员。 西南地区的巫医体系，四舍五入其实是游离于现代医学体系之外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的思维，但又拒绝和医师协会进行融合，所以，和协会之间的关系，就一直比较尴尬。 就在杜颖检查鞭炮的时候，罗贤来了，后面跟着表情微妙的杨医生和一脸奸笑的文森特，俩人嘀嘀咕咕着什么。 罗贤回头看了看他们，感觉有点奇怪，话说这俩人是怎么混在一起的，就离谱…… 而杨医生和文森特望向他的眼神，不由得让罗贤想起了慈祥的老父亲…… “杜小姐，我可以开始了吗？” 罗贤瞅着杜颖在滴定管里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地分析鞭炮里混合炸药的成分，不由得出言提醒。 他想赶紧搞定完事，毕竟杂波测试这种东西，对他而言还是很简单的，只要按照医师协会的指导手册，完成规定的动作，只要全过程中检查仪器没有报警就好了。 杜颖眉头一皱，不满道：“你是想趁我在干别的，蒙混过关吗？不行，你等我……等我一刻钟。” “大姐，这么简单的东西，我才不至于蒙混过关好吧。”罗贤无奈道，“算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等一下。” 说完，罗贤走出监测仪器摆成的圈圈，想了想，反正也没事做，索性凑到杜颖旁边，帮她分离混合炸药的成分。 对于医学院出身的人而言，这是非常基础的工作了，而罗贤拥有双生树系统，需要鉴定成分的时候，只要尝一口，然后丢给华恋或者莉可，去用魔力谱反向测试一下即可，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劲儿。 杜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罗贤的帮助，毕竟，瞅着他也不像是在捣乱的样子。 然而，当罗贤凑到她身边的时候，杜颖只是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一股带着奇异芬芳的味道，便让她的身体产生了反应。 她心中暗骂，不愧是传说中在诊所里开后宫、荒淫无度的医生，居然用这么……这么刺激的香水！ 1019 考验 读了不少年头的书，又在医师协会干了七年，杜颖自认为，虽然母胎单身，但她对男人的抗性，已经修炼到了极致。 她连罗贤的高清大图都能熟视无睹，还有什么男色是抵抗不了的呢？ 可是，让杜颖感到气愤的是，罗贤的实物，居然比高清大图……厉害这么多！她只是在罗贤的旁边站了一会儿、一起做滴定，没有任何的肢体触碰，甚至连语言交流和眼神接触都莫得。 然而，杜颖却感到身体逐渐燥热，一股从未体会过的奇妙感觉流遍全身，由心脏生发，逐渐游走至小腹，让她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于是杜颖忽然一个激灵，猛地从实验台后面跳开，气呼呼地指着罗贤，痛斥道：“罗医生，你也太卑鄙了吧！” “啊？”罗贤迷惑，“我怎么就卑鄙了？” “你居然，你你你……”杜颖一时气结，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表达障碍。 这事儿，该怎么说呢？难道说你身上太香了，我闻到了遭不住，求求您别这么香啦？ 而旁边围观的小顾和莉可，瞅着杜颖脸上的潮红，莫名地觉得有点理解。 作为罗医生的助手们，两人在诊所的时候和罗贤朝夕相伴，可以说，对于罗贤最近的变化，她们的感受是最直接的。 自从被神秘人绑走过一次之后，罗贤身上便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在那种氛围里呆久了，不说身体较为敏感的莉可，就连顾千雪都觉得腿脚发软，忍不住想要往罗贤身上贴，脑子里无端地生发出一些污秽的想法…… 当然了，罗贤的魅力确实除出众，可以前也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 根据控制变量法的原则，两人坚持认为，绝对是那个奇怪香味的锅。 顾千雪这两天对罗贤各种旁敲侧击，问他有没有用什么新的化妆品或者药物，答案自然是没有。 这不禁让她们有些迷惑，更迷惑的是，凌菲儿似乎并不享受那个味道，反而极其的讨厌…… 所以说啊，她们也不是很敢说那味道让她们多么的激动，万一让女武神听到，还不得把她给气死…… “杜颖委员，我觉得吧，作为医师协会的公职人员，咱们做事情就要公正一点，不要带着对我个人的负面情绪工作。”罗贤道，“我来帮你做滴定，是看你手太笨，看不过去，赶紧帮你做完，你做完了赶紧盯着我做测试，测好了咱们该干啥干啥别浪费时间，倒是你，一会儿说我自大一会儿说我卑鄙的，哦，合着您立场都预设好了，那我还有什么接受调查的必要呢，您直接代表协会下处分得了。” 说完，罗贤也不伺候了，把滴定管一丢，扬长而去。 “说得好！”文森特啪啪鼓掌，“我其实早就想说了，你们监察部啊，很多时候有一种没事儿找事儿的倾向，喜欢用负面的个人情绪给被调查对象制造恐慌……哎，杜颖委员！你还是要学习一个啊！” 刚想站出来喷两句的杨医生，腿还刚迈到一半，就被文森特给抢了台词，不由得露出尴尬的笑容。 以及，心中暗暗思忖，看来医师协会果然不是铁板一块，这跟着文森特来的人，文森特居然当众嘲讽，实在是值得深思。 当然了，文森特自己其实没想这么多，他就是嘴比较碎，人比较快乐罢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厂商，甚至连痔疮膏，都找他做代言呢？ 至于认真负责的杜颖小姐，就比较单纯了，听着文森特副主席的话，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想，明明是你文森特喊人来跟你一起调查，现在却阴阳怪气，保护你的敌人，痛击你的队友，这算什么？！ 于是，两行清泪从杜颖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见她揉着眼睛跑走了，阿巴家族的巫医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运作了，按理说，像罗贤这种，当众顶撞了监察委员，那一般是铁定要受处分了。 所谓规定，很多时候还得看你怎么操作，大多数事情，并非板上钉钉、非黑即白，某位人生导师都说过，这个世界既不是白也不是黑，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但问题是，在场最大的官僚，文森特大佬，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吃瓜看热闹的嘴脸，就不是很懂。 感受着杨医生疑惑的眼神，文森特乐了：“干嘛，你们这是摸不准我的脾气，开始焦虑了？” “哈哈，焦虑不至于……您能照顾我们贤哥，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照顾么……我哪里有资格照顾他。”文森特道，“像罗贤这样的，给他自由发展的空间，自然是最好了。不过，我的想法是一方面，体制内外，大家对罗贤的看法各不相同，像杜颖小姐这种……嗯，莫名地对年轻的医学天才有所仇视的奇怪人士，也是罗医生必须要面对的东西嘛。” 杨医生算是听懂他的话了，文森特本人对罗贤没什么恶意，但协会内部的思想不太统一，所以这次的杜颖小姐，对罗贤而言，也是一种考验。 话说杜颖含泪逃跑后，陡然惊觉，自己的行为，对于一位职场老油条而言，实在是有点丢人。 于是她擦干眼泪，咬牙狠心往回走，心想，不就是大帅逼配香水吗？ 区区x欲，动物本能而已，只要心够决，难道还能克服不了？ 然而杜颖刚刚走了几步，便停住了。 回想起刚才，在罗贤身边的感觉，她的俏脸不由得又染上了绯红，并拢的大.腿不自然地摩擦着，感受着自己不太规律的呼吸，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行…… 她的内心很矛盾，赌气地踢飞了路边的石子，随后便听到一声痛呼。 杜颖抬眼一看，一位身上缠满了纱布的独眼男子，正颤颤巍巍地走路呢，却被石子砸中了。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 “哎，没事没事……平常习惯了斗气护体，都懒得躲这种东西了。”独眼爽朗地笑了几声，捡起石子，热情道，“嘿，小姐，我看你面生，第一次来德蒙？” 1020 蛊虫 罗贤把杜颖小姐狂喷一顿，拂袖而去，但是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情绪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 这算是罗贤比较出众的一点，在喷人的时候，他或许可以义愤填膺，但当他喷完以后，该干啥干啥。 喷子的终极奥义，是让别人难受，但如果喷完了自己比别人更难受，那就失去了喷的意义。 “小贤回来啦。”凌菲儿迎上来，脱掉了他的外套，在他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吻了一下，随后疑惑道，“医师协会的测试做完了？” “别提了。”罗贤叹了口气，跟凌菲儿简单地复述了一下，随后便懒得再管这件事，专心地享受着凌菲儿的按摩，思考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他在想，德蒙山谷里突然疯长的诡异植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罗贤看来，这个问题才应该是医师协会关注的核心，怎奈何，这位杜颖委员的关注点，似乎全然放在了他的手术是否违规这种无聊的问题上面。 再怎么说，他也是把两位重伤员给救活了吧？ 对于那些植物，罗贤有两个猜想：要么，阿巴家族误以为罗贤要联合马卡洛夫家族搞事情，这是他们的某种防御措施；另外一种可能便是，昨晚在那片草甸上发生的事情，激活了峡谷中某种奇怪的存在。 毕竟，那些奇异植物像是拥有自主意志一般，通通长在了最让人们难受的交通要道上，并且，早上被砍伐了几轮之后，居然还有转移阵地的趋势…… “这件事应该也不是你的责任吧。”凌菲儿努力地疏解罗贤的担心，“负责真镇守峡谷的是两大家族，他们没有站出来，反而想要把锅甩到你的头上，我看……德蒙山谷，真的该换一个主人了。” 瞅着凌菲儿眼中寒光闪烁、颇有把凌家的兄弟姐妹们召唤过来大干一场的架势，罗贤连忙说：“倒也大可不必。其实看管这里，也不是什么好活儿，这里的地脉能量过于复杂，里面据说还有一个古代遗迹……咱不搅这个浑水。” 听罢，凌菲儿掩嘴一笑：“什么呀，小贤，你怎么还当真呢。” “我怕你当真啊。”罗贤道，捏了捏凌菲儿的腰肢，“跟阿巴家族干架很麻烦的……当然了，对付他们的蛊虫，我也有办法，不过没试验过。” “你还能对付蛊虫？”凌菲儿将信将疑。 于是，为了向凌菲儿展示男人雄风，罗贤决定秀一波，也是尝试一波双生树上有关蛊虫的部分。 这些东西罗贤一直没怎么用过，一方面是冷泉港的气候实在是和蛊虫这种东西不搭，另一方面是罗贤也确实不需要。 再有，凌菲儿对虫子之类的东西非常讨厌，尤其讨厌它们那种诡异而难闻的气味，但考虑到最近女武神同学为了和罗贤亲昵、服用了嗅觉阻断剂，这方面的顾虑，就意外地解除了。 于是，他们找到马卡洛夫管战俘的人，一位非常符合冷泉港人民对马卡洛夫家族刻板印象的大胡子壮汉。 “什么？你们要蛊虫？”大胡子的脸色有些迷茫，“要那玩意儿干嘛？又不好吃。” “做一些小实验。”罗贤道。 “害，你们医生啊……真是奇怪。”大胡子爽朗地笑着，“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要求，只是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战俘营里那几个阿巴家族的蛊虫师，有点诡异，跟野狗似的，逮着谁都要咬一下。” 两大家族的冲突很多，摩擦不断，日积月累下来，就攒下了不少俘虏。 而阿巴家族的俘虏，那叫一个固执，被马卡洛夫们抓了，关在战俘营里，居然还坚持养蛊，就算是自己一口饭不吃，也一定要让虫虫们吃饱，可以说是真爱了，就这职业素养，罗贤那是真的佩服。 这也是他对于西南地区巫医不太喜欢的一点，他们总是以一种苦行僧一般的姿态，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而罗贤认为，医学存在的意义，是给大家带来幸福，而不是像逗逼巫医们一样，探索各种奇奇怪怪的极限。 “喂，那边，吃翔的那个，赶紧给我出来！” 大胡子带罗贤见的第一位蛊虫师，就让罗贤大开眼界。 这位大哥直接在自己的肠道里养殖蛊虫，为了给他那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奇怪虫子营造最好的环境，这位爷据说是坚持吃屎三十年，每天吃的食物里至少有一半是翔，如此毅力，估计连坚持写辣鸡情诗十年不动摇的蒋大勇都要叹为观止。 “小心点，罗医生。”大胡子提醒道，“这位俘虏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之前给他送饭的几位，都被他毒死了……” “你们还给他送饭？” “哎，善待俘虏，这是我们两个家族当年的约定嘛，这么多年，一直都坚守下来了。”大胡子道，“您知道的，德蒙这个地方……很多人都想要，我们两大家族合力才好防守，虽然一直也都有窝里斗吧，但也不敢斗得太狠……” 罗贤认真地打量着面前这位，身形枯槁、面黄肌瘦、眼神中带着一股子癫狂的男人，默默地开启了双生树里的技能。 随后，对他说：“我想看看你的宝贝，可以吗？” 俘虏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不屑道：“你？呵，像你这种迷信工具和权威、对真正的医学一无所知的、医师协会的走狗，根本没有资格接触我们的世界。” “罗医生，您别介意，他们就这样，没办法。”大胡子讪笑道，“他们管所有的注册医生，都叫医师协会的走狗……” “没事，我不在乎。” 罗贤说完，深吸一口气，忽然道：“哈，就你这水平也配养棘刺毛科三足黄虫，您配吗？” 此言一出，那俘虏脸色大变，怒喝道：“你敢！你也配质疑我的水平？” 随后，忽然暴起，袖子一挥，几枚小黑点，朝着罗贤激射而出！ 大胡子一声惊呼，不过，旁边的凌菲儿被罗贤提前嘱咐过，所以就没动。 那几枚小黑点靠近罗贤的时候，后者的周遭忽然升起了墨绿色的奇异力场，顿时，那些无往不利的蛊虫，猛然停住。 1021 能不能给点面子？ 蛊虫师看到这场面，怒目圆睁，惊诧地自言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区区医师协会的走狗……” 听了这话罗贤的吐槽欲旺盛起来，为什么医师协会的走狗就对付不了蛊虫了呢？合着巫医界的战力系统是唯心的呗，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不过，相比于蛊虫师的夸张表情，罗贤更加在意的，是「蛊虫二维化防御法阵」的实战效果。 这直接决定了，他能否在这个巫医势力无处不在的德蒙山谷里畅通无阻。 阿巴家族的态度，说实话，让罗贤也十分的不爽，他明明只是来采个药、为自己和老婆的幸福生活做保障，怎么就成了策动阴谋的罪魁祸首了呢？ 你要真的甩锅，那也得怪伊芙琳小姐想得太多啊…… 罗贤保持着警惕，继续维持着绿色力场，往前面走了两步，从地上捡起了几张卡片。 这些卡片，大概和别在胸前的医师执照差不多大小，质地是一种介于塑料和纸张之间的柔性材质，上面栩栩如生地绘着一种虫子，仔细一看，确实是刚才罗贤所“猜测”的蛊虫种类。 判断蛊虫师养的宝宝们究竟是什么货色，这得需要经验，然而对罗贤来说，事情就变得简单很多，只要对着蛊虫师丢个鉴定就完事了。 大胡子一脸惊奇地凑过来：“嘿，这是……昆虫图鉴？” “你见过会动的昆虫图鉴吗？”罗贤抖了抖手里的卡片，发现上面的虫子宝宝，居然欢快地抖动起来。 大胡子拿过一张卡片，凑近仔细打量，那卡片上的虫子居然摆出一个嫌弃的姿势——虽然读不懂虫子的表情，但大胡子还是隐约感觉到，它在嫌弃。 凌菲儿在旁边瞧着，突然发表思路清奇的言论：“这虫子不会是雌性吧？” “……大可不必，吃虫子的醋还是太……太过分了点。” “可以前你也说，吃鼹鼠的醋很过分。”凌菲儿幽怨道，“现在呢？最近你都得抱着高斯睡，咱们搞完之后中间还得加个人，麻烦死了。” 大胡子越听越不对劲，连忙讪笑着打断：“两位，有关你们的家事，咱们还是改日再谈，现在的关键是……这些卡片，是什么？” “就是刚才，那位大爷丢出来的虫子。”罗贤道。 不管是凌菲儿还是大胡子，都是和学术不怎么沾边的人，他们很是花了一番精力，才理解了罗贤所描述的“二维化”的概念。 蛊虫这种东西，由于经历了生死搏杀，往往会产生某种奇怪的变异。 经历了数百年的淘汰后，现在的西南蛊虫师们，手里的蛊虫，往往都具有相似的一脉血统——虚化。 从实际效果来看，虚化血脉和人族的虚空血统很是相似，因此学术界的一小撮激进人士，持有一种比较反动的观点：虚空氏族实际上是人族之中的优越血统，因为被其他血统嫉妒，才逐渐落得今天这个田地。 总之，蛊虫往往带有虚空属性，从空间能量属性上，具有维度变换的句柄，所以罗贤使用自己虚空潜影者的能力，以及双生树的技能，将进入力场的蛊虫二维化——这个技能若是放在之前，是不敢用的，但考虑到德蒙山谷的环境里，逸散者波动混乱的虚空场，罗贤就胆子大了起来。 至于怎么跟身边的人解释，那就太简单了，随便扯两句就完事了——反正，咱们罗医生的技术，你们看不懂的也不止这一个。 当一个人使用的招数里，诡秘莫测的成分很多的时候，他随便胡扯一点什么，大家也往往就直接信了…… 听懂了罗贤的解释，凌菲儿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冷艳的俏脸上，带了一丝喜色：“这么说，小贤现在……是完全不怕蛊虫的？” “也不能说完全不怕。”罗贤严肃道，说着说着忽然不说了。 “不是，大哥你怎么说话说一半呢？”大胡子有点急，每天看管阿巴家族这些奇怪的蛊虫师，现在忽然发现有人能制裁他们，大胡子那叫一个激动啊，就差跪下给罗贤磕个头了。 “我再说，就涉及到我的技术机密了。”罗贤神秘一笑，随后开始研究那些卡片。 而那位被当做试验品的、可怜的蛊虫师，已经抓着头发，陷入了怀疑人生之中，嘴里不停地嘟哝着意味不明的音节。 起初，凌菲儿以为那只是败犬的哀嚎，然而，对方身上逐渐翻涌而起的、阴郁可怕的气息，却让凌菲儿忽然警觉。 多年作战积累下来的经验，让她瞬间反应，一个箭步护在罗贤身前。 罗贤愣了一下，连忙道：“闪开！” 随后，抱住凌菲儿的身体，以她的身体为轴心，一个旋转，将自己的后背对准那散发出不详气息的蛊虫师。 鉴于凌菲儿本质上是个战士，下盘极其的稳定，这个动作罗贤做起来还是蛮帅的，然而，那边的蛊虫师，行动就有点丑陋了。 只见他的嘴巴忽然以极其恐怖的程度裂开，从裂开的唇角处飞出两条长鞭一样的黑色触手，触手的表面滑腻，在空中激射而来的时候，便掀起一股可怕的腥风，吓得大胡子连忙拿出武器，然而为时已晚，谁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触手便已经撞在了罗贤的力场上。 凌菲儿顿时瞳孔骤缩，然而下一刻的景象，却让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只见那触手接触力场的瞬间，便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伴随着一种特殊的幽蓝色光芒，那种光，让人看了觉得仿佛在时空的长河中穿梭一般，让凌菲儿觉得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随后，罗贤顾不得从地上捡起卡片，对着凌菲儿埋怨道：“你怎么回事，不是都跟你说了，蛊虫师的任何攻击，你都不要帮我挡？” “可那是触手……” “触手怎么了？这帮人除了养虫子还会啥？” “那万一呢……” “没什么万一，你要相信我。”罗贤担心道，“反过来讲，要是万一你受伤了，那我才是真的要不高兴了。” 旁边的大胡子看了，直想哭。 你们俩，装.逼也就算了，还虐狗，好歹我也是帮你们忙，能不能给点面子？ 1022 奇怪的波动 话说杜颖跟独眼大哥聊了许久，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罗贤身上。 其实杜颖不应该跟马卡洛夫家族的人透露调查的目标，毕竟，调查内容里，也有罗贤和伊芙琳小姐的勾结。 但是，怎奈何独眼爽朗的性格，让杜颖下意识地就信任了起来。 ……主要是独眼比较傻，容易套出话来。 “要说罗医生啊，那是真的顶。”独眼吹嘘道，“不说别的，就那个嗅觉阻断剂，我就非常佩服，明明用的都是山谷里稀松平常的药材，你说，别的医生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嗅觉阻断剂？”杜颖嗅到了关键词的味道，“可以详细说说嘛？” “你也需要？”独眼瞅了杜颖一眼，“看你细皮嫩肉的，应该没有工作方面的需才是……怎么，你是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鸭，我就好奇嘛。”杜颖笑着，卖了个萌，“人家也好奇嘛，罗医生到底是怎么才能让你们那么信任。” 于是独眼一股脑给杜颖讲了有关嗅觉阻断剂的事情，毕竟，罗贤来山谷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这个配方。 自认为得到了有用信息的杜颖，兴冲冲地跑过去，想要跟罗贤对个质。 想了想，发现最本质的问题还是没解决：罗贤身上那奇怪的“香水味”，依然会扰乱她的心智，让她无法在罗贤的面前正常地说话做事。 她想，干脆按照罗贤的配方，配一套嗅觉阻断剂，这样一来，不就不受影响了么……虽然这个思路有点怪，但有一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师夷长技以制夷！这波啊，这波是师贤长技以制贤！ 于是杜颖就挖药材去了，被出来找她的杨医生看到，看得杨医生一脸问号，心想这孩子是不是被罗贤给喷自闭了，精神出现了异常，怎么就来拔草了呢？ “杜小姐，您在忙哈……” “杨医生。”杜颖看到这位守护在罗贤身边的，普丑强社交型咸鱼，板着脸道，“您不必跟我说好话，我是专业的监察委员，罗贤对我个人的态度，不会对调查结果产生任何影响，您大可不必。” “哎呀，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就是不希望产生误会嘛。”杨医生嘴上说着车轱辘话，心中腹诽连连。 监察委员，那可是情绪化的代名词，有多少医生，就是因为没招待好监察委员，因而无辜遭重。 当然了，杨医生倒是不反对罗贤对这个杜颖硬气一点，但，喷完了人之后，多少得需要他杨医生来擦擦屁股。 但讲道理，这个杜颖，好像和杨医生概念里那些吃拿卡要的监察委员，或者但凡出个任务都想着要跟某某医生合作的监察委员，不太一样。 这姑娘是真的有点较真。 “杨医生，你不用来管我。”杜颖闷头专心采药，头也不抬道，“刚才是我个人的问题，不是你们的过错。有心的话，准备好测试就行了，等我忙完自己的事情，会继续对你们进行调查的。” 杨医生无奈，只好回去跟罗贤报告情况。 此时罗贤刚玩完蛊虫，心情大好，手里拿着一叠封印着蛊虫的卡片，听着杨医生汇报，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不虚，她爱怎么查怎么查。” 罗贤倒是完全不怕医师协会的调查，只是，因此要在山谷里多呆一段时间，这挺蛋疼的，因为他真的只是来配药，才不是为了什么狗屎石化药剂。 那玩意儿有啥用啊？罗贤随便从双生树里揪出来几个绝活儿，战略意义都要远大于巫医们搞出来的破玩意儿。 不过来都来了，罗贤就不由得思考，这接受调查的两天，找点什么乐子。 玩高斯有点玩腻了，这孩子变成萝莉之后，性格和之前完全没有差别，有时候很闹，有时候很懒，十足的小孩子。 相比之下还是小莉可比较好玩，不仅可以那啥，水儿还多。 就在罗贤感到无趣的时候，拉比特忽然带着恶灵艾丽娅找了上来。 在德蒙山谷里，罗贤对于拉比特这只屑兔子，还是比较宽松的，允许她在凌菲儿画的圈里，挖点草根啥的吃。 毕竟，罗贤和拉比特也没什么仇什么怨，这家伙只是屑而已，远远谈不上邪恶，只要不给罗贤引来奇怪的祸端，也不是那么的讨厌。 拉比特来的时候，感觉整只兔都憋足了劲儿，毕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罗贤正经说话的机会，赶紧过来跟老乡套套近乎。 没办法，拉比特在罗家沟诊所的地位还是比较低，人又屑，就不怎么受重视，现在可算是借着艾丽娅的重要发现，站在了罗贤的面前。 “什么？对山谷内部有感应？” “是的呀，罗贤，艾丽娅说，昨晚她拿着颈椎矫正器玩套圈圈的时候，忽然就察觉到，从山谷的深处，传来一阵，强大而古老而熟悉的波动……” “你等等。”罗贤忽然惊觉，“你们拿我带的颈椎矫正器玩套圈圈？那可是要送给前线法师的礼物啊，那些法师好可怜的，因为要躲在战壕里施法常年歪脖子……哎算了，那波动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那个……那个里面。”艾丽娅指了指某个方向，那里往深处走，就是阿巴家族盘踞的溶洞地带，“有我的同类。” “你的同类？”杨医生插.嘴道，“也是恶灵？” 艾丽娅摇头：“不，是我身为人族时的同类。” 按照艾丽娅的说法，溶洞里存在着新鲜的、活的虚空氏族，这对于罗贤而言，是一个非常值得在意的消息。 而昨晚艾丽娅忽然察觉的时间，居然与罗贤给伤员做手术的时间不谋而合，加上今山谷里的异常，这就让人不得不多想…… “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去阿巴家族的地盘走一趟。”凌菲儿建议道，“反正我们也不怕他们的蛊虫。” “不怕蛊虫？别吧，虽然凌大小姐您很能打，但……阿巴家族向来以出招奇诡著名，不得不防一手啊。”不明真相的杨医生担心道。 “没有关系。”罗贤下了决定，等杜颖的测试搞定，就动身前去探查一番。 若是能找到个活着的虚空氏族，也让罗贤距离解开心中的诸多谜团，更进一步了。 1023 这也行？ 杜颖拿着药方，在药田里跑了大概一个小时，哼哧哼哧地采摘到了需要的素材，她可没有罗贤那么大的面子，跟伊芙琳说一声，人家就能把全套药材送过来，所以，就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采药结束，杜颖找了个通风良好的地方，架起药炉子，开始生火煮药。 通常认为，基于草药的药剂制作，是医学里最简单的部分，除非说这款药剂里有一些玄学成分，譬如“当药汤熬至金黄色时，使用1.7单位强度的斗气反螺旋搅拌”之类不知道由哪一位先贤总结出来的方案…… 罗贤的这个配方，非常简单，把原材料一股脑丢进去煮就好了。 “害，所谓罗贤，也不过如此嘛。”杜颖嘟哝道，“报纸上吹得那么厉害，其实和其他那些，明星医生，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若是换一个在药学上有一些造诣的人，看到罗贤的配方，那是肯定不会有轻视的心态，反而会肃然起敬。 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搞定嗅觉阻断，还是无毒副作用、无抗药性可以长期使用的那种，这无疑就是所谓的“大巧不工”了。 但是杜颖的专业水平，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那种，她的专业更多地体现在从医师的诊疗流程中找出问题之类的方面。 她甚至觉得，罗贤这个配方的思路，她已经差不多读懂了，怀表藤蔓是主药，而爆裂浆果用来维持药效的时间…… “那就多加点浆果。”杜颖喃喃自语，“和罗医生的博弈……是一场持久战！得保证一直不受他的影响才行……” 药很快就煮好了，杜颖用寒冰系的魔法将药液快速冷却，随后兴奋地喝了下去，之后，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罗贤和凌菲儿那一顶华丽的大帐篷。 帐篷里，罗贤正在跟文森特交流有关随机样条的细节。 这涉及到手术的细节，罗贤估摸着那什么杜颖也听不懂，索性直接跟懂行的人交流了，毕竟文森特在神经外科方面的建树，就罗贤看来，和双生树的效果也大差不差了。 而越是和罗贤聊得深入，文森特越是惊奇地发现，罗贤生成与操纵随机样条的方式，和他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背道而驰的两个思路。 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技术这种事，想要达到相同的效果，其中的技术路线，确实很有可能相差甚远。 只不过，不同的技术路线，所能触摸到的上限与下限，差别很大。 文森特悲哀地发现，他的方案，相比起罗贤这一手成熟的随机样条，上限低，下限也低…… 这就很尴尬了，就仿佛有人告诉文森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都是狗屎。 但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当医师协会的副主席，如果心态不好，早就被协会里狺狺狂吠为自己疯狂争取利益的各方势力给烦死了。 他想，还是仔细看看罗贤的临床实操，兴许能从中得到灵感，把自己的手法改进一下——事到如今，让文森特重新学习罗贤这一套，已经来不及了，不仅来不及，而且非常没面子，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改进一波。 “罗医生，我们的杜颖委员……”文森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比较耿直，你知道的。哎，这姑娘在协会里干了七年，都一直没找过男朋友，可见她是怎样一种性格……” “哦豁，那可厉害了。”杨医生笑道，“凤凰城可是整个大陆上青年才俊密度最高的地方，在这里找不到男朋友……眼光可真是够高的。” “也不是眼光高，就是单纯的工作狂，对男人没兴趣。”文森特模仿着杜颖的腔调，“男人？呵，男人只会拖慢我调查的速度……” 众人笑作一团。 “所以说啊，罗医生。”文森特拍拍罗贤的肩膀，“你想要征服这位杜委员，就只有一种办法了——再做几场手术，让她看看你的技术，是不是真的像你所说的一样，连杂波屏蔽都不需要……” 罗贤嘴角一歪，冷不丁道：“是你自己想看吧？” “……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文森特拍着大腿，浮夸地掩饰道，“那你……话说回来，罗医生的手术，也没有人不想看吧，对吧对吧？” 罗贤按照自己的逻辑，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他是文森特，肯定很想看。 这就叫做，推己及人。 不过这倒是让罗贤挺高兴的，文森特在医师协会身居高位，居然还能对技术抱有热情，这其实挺不容易的，像是云海学院那些校领导，早就不知道持针钳该怎么握了，可能握酒杯的手感，要比握手术刀熟练许多。 于是罗贤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想让文森特帮忙找个借口，带他们去山谷深处的溶洞地区转一圈——毕竟阿巴家族对他罗贤敌意满满，如果让文森特出面，对方没有理由拒绝，麻烦会少很多。 然而，杜颖却忽然闯了进来。 “罗医生，刚才未完的测试，可以继续了。”杜颖深深地鞠了一躬，“抱歉，之前是我身体不适，在工作中带入了个人情绪，为您造成了困扰，请您谅解……” “没事。”罗贤摆摆手，也不想和她计较，赶紧去做测试了。 杜颖盘算着药效快要生效了，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打起精神盯着仪器，并时刻关注罗贤的操作。 结果令她大开眼界，罗贤完全按照规定的动作念力控刀，检测仪器上却丝毫没有波动，这证明，杂波的功率密度，完全在检测仪器的测量精确度之下！ 这简直刷新了杜颖的三观，她忍不住要求罗贤再测试一遍。 “喂，你这人……” 杨医生刚想抗议，却被罗贤阻止了。 既然这家伙是个认死理的工作狂，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还是挺好搞定的，只要用技术征服她，估计就不会再找罗贤麻烦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罗贤就耐心地又演示了一遍。 看着罗贤的操作，杜颖忽然觉得神志一阵清明，心跳加快，嗅觉忽然灵敏了起来，草甸上各种植物的香气，都变得更加清晰可闻，以及…… 嗯？ 说好的嗅觉阻断剂呢？ 杜颖忽然慌了，因为她现在……即便隔着不近的距离，都能清晰地嗅到罗贤身上，那种，令人疯狂的味道…… 1024 捅娄子了 率先察觉到杜颖异常的，不是凌菲儿，更不是罗贤，而是伟大的强社交型咸鱼，杨医生。 俗话说女人的第六感最灵敏，但凌菲儿的第六感主要体现在“敌人从何处来，从什么方向接近，强度如何”，而非对小女生心理的把握。 但杨医生不同，他受到了凌菲儿的嘱托，要他看好小贤，时刻注意罗贤的身边有没有冒出新的女孩子。 咸鱼的天赋，外加后天的训练，造就了杨医生强大的察言观色能力。 他马上就意识到杜颖这个状态不对劲，连忙出声提醒道：“杜委员，您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我，我没事，嘿嘿。”杜颖含混不清地应和着，居然傻笑了两声，单单是这样的反应，就已经让在场的人感到不对了。 这种……工作狂，居然会在给罗贤做测试的时候傻笑？ 文森特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那叫一个后悔啊，他娘的，等回到凤凰城，一定要把监察部长揪出来打一顿，他当时可是口口声声保证，这家伙对罗贤没有任何兴趣，你看她现在这个德行，何止有兴趣，简直恨不得一口把罗贤给吃了。 凌菲儿也不是很高兴，但瞅着罗贤依然淡定地按照测试规定的动作序列，念力控刀，于是就没立刻动手。 再说了……医师协会是未来罗贤的基本盘，这一点凌菲儿深信不疑，毕竟是要成为大陆医学之王的男人。 所以说，作为罗贤的正宫，在医师协会面前，她也理应表现得有礼貌一些。 于是，就在大家迟疑的时候，杜颖忽然扑到了罗贤身上。 “嘿嘿嘿……罗医生，咱别测试了，陪~我~玩~嘛~” 见此盛景，文森特抱住脑袋，整个头顶上仿佛浮现出一个大大的wtf。 现在，他确信，监察部长这个狗东西，你是故意送过来一个小.痴.女来坑我吧！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尤其是那些蹲在这里蹲了好久、就为了看罗贤出丑的老巫医们，顿时有些沸腾。 虽然他们自己念力控刀控的稀烂，但基本的医学技术原理，他们还是懂的。 所谓的「没有杂波」，肯定是吹牛逼，这波其实就是罗贤膨胀了，装了，在医师协会明察秋毫的测试面前，是必然会露馅的。 这个想法有点搞笑，要知道巫医向来是讨厌医师协会的，比如医师协会反对活祭，而巫医界的一些大型法术，消耗掉一些活人，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巫医是恨不得把医师协会总部给炸掉的，但现在，却盼着他们制裁罗贤，只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是，这位看似严酷若冰霜的小姐，却在测试的时候露出这种模样，往罗贤身上狂蹭…… “黑幕！这一定是黑幕！”一位巫医挥舞着他的蛇头杖，大声嚷嚷，“你们医师协会，居然让和罗贤有奸.情的委员来，这是几个意思？明摆着就要给他走后门鸭！” “就是就是！我们要投诉！我们要抗议！” 讲道理文森特有点脑壳痛，什么投诉啊抗议啊，这恰好戳中了他的ptsd，人在技术咨询部，每天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词——不说别的，他离开凤凰城之前，就有一堆暴民堵在门口，嚷嚷着要技术咨询部对罗贤的断头再植手术，做一个解释呐！ “文森特副主席。”凌菲儿面色凝重，郑重其事地上前道，“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您这次带来的监察委员，是否具有合格的资质……” “资质嘛，那肯定是合格的，哈哈哈。”文森特只得尬笑，“意外，这是意外，请女武神稍安勿躁……” 杨医生则是提醒凌菲儿，文森特是自己人，对罗贤的态度还是很友好的，不只友好，还有可能成为罗贤在医师协会最好的盟友，再说了杜颖犯病，文森特也未必事先知情，还是不要因为吃醋，而破坏了人家的友好关系…… 于是凌菲儿冷哼一声，没有说更严肃的话，但看那架势，显然是得让文森特给一个交代了。 文森特感到很悲凉，这一波简直就是腹背受敌，不仅阿巴家族的人不依不饶，凌菲儿这边同样被激起了不满，他觉得杜颖一定是神派过来考验他工作能力的。 “你们过来搭把手，绑住她的手脚。”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这边的争执，只见罗贤艰难地将杜颖摁在担架床上，并向杨医生求助。 在力量方面，弱鸡罗贤很多时候是控制不住病人的，尤其是像现在的杜颖这般，情绪激动、恨不得当场把罗贤推倒的情况。 于是杨医生去接手，凌菲儿则有些心疼：“小贤，这个你别管了，让文森特医生来吧，人家可是医师协会的副主席呢……” 文森特耸了耸肩，对凌菲儿话语间的阴阳怪气不以为意。 “不，还是我来。”罗贤道，“我已经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小顾，准备洗胃，拉比特准备做成分谱分析，老杨，咱们把病人抬到帐篷里，遮住阳光。阳光的直射，会加剧杜颖委员的症状。” 几位稍稍愣了一下，便快速而机敏地按照罗贤的要求去反应了。 大家多多少少都是干过急诊的，只要罗贤有要求，很快便能进入救治的状态，于是，略显混乱的场面，很快变得井然有序。 望着这一幕，文森特的心情忽然有些激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罗贤的急诊，从反应的速度，以及罗贤那毫不迟疑的临场判断可以看出，这个团队，可以说已经有了国际一流的水准。 虽然显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了心智，但杜颖其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仿佛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自己做出诸多荒唐的行动，这让她感到羞愤难当，有一种社会性死亡的感觉。 可恶……明明服用了嗅觉阻断剂，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难道那个独眼傻大个骗我？ 不应该啊，那个配方，从药理学上来说，的确是嗅觉阻断剂，她都读懂了…… 杜颖沮丧极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这次的任务肯定要失败了，不，不光是任务，这种重大的失误，很可能让她直接丢掉工作！ 1025 您是监察委员吧？ 在杜颖的记忆里，像现在这样，被许多人围在一起，被嘲笑、被轻佻的眼神注视着的情况，其实并不少，而且主要集中在小时候。 那时候她的母亲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而遭受非议，最终承担不住舆论的压迫，饮恨自杀。 她的家乡在冷泉港，而在这个民风比较淳朴的地方，出错导致医疗事故的人，是肯定要坐牢的，杜颖母亲的自杀，被街坊邻居们看作是一种逃避，因此，在学校杜颖也遭遇了强度颇高的霸凌。 于是她励精图治，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成为了……医师协会的监察委员。 这剧情其实有点诡异，但没办法，杜颖在临床上的天赋实在是太差，她那过度耿直的臭脾气，又实在是不适合混多少需要一点情商的医院环境。 既然无法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索性就当一位优秀的裁决者。 可是，今日在德蒙山谷的失利，实在是让杜颖感到耻辱。 她可是一向以“不受罗贤魅力干扰”而自我标榜，若是让同事们知道，她在罗贤面前原地那啥，岂不是要在凤凰城社会性死亡？ 当然，眼下最关键的是，她之前对罗贤如此冷面以对，这么一来形象全都垮了，她已经可以想象，罗贤现在估计都要笑出声…… 然而，当她表现出异常之后，罗贤并没有露出嘲讽，疑惑嫌恶的表情，而是镇定地控制住她，并对她的身体进行检查，之后快速清晰地下了医嘱。 伴随着洗胃和相关缓冲剂的注射，杜颖的意识逐渐清醒，而旁边的罗贤，也缓缓点头，随后问道：“杜委员，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杜颖噎住了，权衡再三，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配药方的事情告诉了罗贤。 主要是，她作为监察委员，见识过许多医疗事故，她深知，有些时候若是不把事情跟医生讲清楚，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留下什么无法解决的后遗症，可就蛋疼了。 听完杨医生哈哈大笑：“杜委员，您这也太……是我们罗医生身上有什么味道让你受不了吗？要嗅觉阻断剂干什么？” 杜颖咬咬牙，这理由她可真的说不出口，尽管刚才发○的全过程都被大家伙儿给看到了。 于是罗贤把其他人都叫出去，和杜颖单独在作为抢救病房的帐篷里交流。 “杜小姐，我的那个……配方，你的理解可能有些问题。”罗贤的脸上表情有点尴尬，“你认为的主药其实是辅药，你认为的辅药其实是催化剂，你认为的催化剂其实是用来调味的，我怕药太苦了，我老婆不喜欢喝。” “什么？”杜颖有些震惊，“这个药，难道不是配来给马卡洛夫家族的人用的吗？” “事到如今，也什么好瞒着你们的了。”罗贤道，“这德蒙山谷里，异常状况确实很多，调查方面，需要你们医师协会的帮助，所以，我就开诚布公地讲好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收集几味本地特产的药物，来给凌菲儿制作嗅觉阻断剂，原因嘛……你也能嗅到，我的身上出于一言难尽的原因，开始散发一种……会让绝大多数女性疯狂的味道。” 杜颖愣了愣，表情有些僵硬：“原来不是香水啊？” “我为什么要喷这种香水？嫌追我的女孩子不够多吗？” 这话属实有点嚣张的，饶是杜颖在凤凰城见惯了各界名流里的自恋帅哥，估计也没罗贤一半的气势。 然而，罗贤这话又确实有底气，连医师协会监察部的女员工们都被罗贤迷地神魂颠倒，又有谁能免俗呢？ 就是现在，杜颖身上的药效差不多消退了，依然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随着鼻间的气息进入，而变得微微有些躁动。 “好吧，那……暂且相信你的说辞。”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接下来的调查，估计也没你什么事儿了。这我还挺高兴的，毕竟，山谷里这些奇异植物的源头，是阿巴家族的地盘。” “喂，你是在小看我吗？”杜颖翻白眼，“虽然你……你这件事，我承认，是我看走眼了，对你的第一印象也有些武断，我向你道歉，但是，我的专业素养还是很在线的！大多数时候！” “你也说了，大多数时候。”罗贤道，“你的固执，以及仗着监察委员身份的傻大胆，基本上可以搞定犯了事儿的医生，但是，面对阿巴家族那些玩虫子的怪人，你还是嫩了点，或者说，不适合你这种人去。” “我这种人？我哪种人啊，罗医生，你不要用这种好像很了解我的口气好吗？难道你看人很准吗？” “我看人是很准啊。”罗贤笑道，“第一次见凌菲儿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这家伙肯定会是个好妻子。” “……”杜颖有点无语，她觉得自己的思维跟罗贤对不上，气呼呼地站起来想走，却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好在罗贤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把杜颖送回了病床上，嗔怪道：“不能乱动，你要先躺上至少一个小时，才能正常行动。你作为监察委员，该不会连医嘱都不会听吧？” 杜颖动了动嘴皮子，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主要是刚才那一下肢体接触，距离罗贤太近了，搞得她心神荡漾，鼻尖的味道更浓了，身体也有些不妙的反应，就，没什么力气和罗贤吵架。 即便不从力气的角度分析，从心理层面上，杜颖也没什么跟罗贤好吵的。 多年的监察经验告诉她，罗贤说的是真话，而那未完成的测试，也初步证明，罗贤的念力控刀，是货真价实没有杂波的绝活儿，而非虚假宣传。 不，不止是没有杂波。 她敏锐地发现，除了没有杂波之外罗贤的念力控刀甚至还有一些额外的优点，也许就连罗贤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简直震碎了杜颖的价值观，在她的印象里，这些高阶医生，尤其是……嗯，被文森特副主席这种骚人看重的医生，多半是那种做了70分恨不得吹成99分的浮夸风，但罗贤…… 他的实力，远超他的传闻。 耿直的人有一个好处，一旦你把她给打服了，她就会耿直地认同你。 所以，就在罗贤思索着，是不是要再跟杜颖掰扯点什么，好让这家伙别再为难他们的时候，杜颖忽然开口。 “罗医生，其实您的念力控刀，噪音也低得离谱，可以以此作为宣传点，和那些需要静音手术的超净实验室对接，一方面帮您赚外快，另一方面，也是资源的合理配置……” 罗贤瞪大了眼睛，心中疑惑万千。 妹子啊……你不是监察委员吗？ 怎么开始抢市场营销部的活儿了呢？ 1026 把这些路全都走一遍 罗贤和杜颖，在帐篷里交流的时间不算短。 这让杨医生有些担心，生怕罗贤跟她起什么冲突。 足足过了半小时，俩人才从里面出来，罗贤的表情比较淡定，至于杜颖，就显得有一种……暗暗的激动。 于是凌菲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晦暗下来，直到罗贤向大家宣布： “我刚和杜委员谈妥了一个项目，由医师协会负责有关《静音念力控刀的分析与推广》项目的立项，至于具体的学术工作，可以由我自己的实验室来做，如果人力不够的话，也可以外包给其他的实验室。” “医师协会也可以负责实验室的联系。”杜颖补充道，“当然我相信，以罗医生的实力，大概也不需要我们帮忙……” 杨医生人都看傻了，我们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还是欢喜冤家剑拔弩张的节奏，怎么忽然就开始谈合作了？ 文森特则是更加懵逼，不过，懵逼完了，则换成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讲道理，他还以为罗贤要把杜颖给教育一顿，什么的。 这么看来，罗贤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不是单纯的愣头青，而是一种……一言难尽的诡异思路…… 听完了罗贤的叙述，凌菲儿松了口气，面露喜色道：“这样也好，既然能跟她谈妥，也就不用纠缠了，他们就可以把重点放在调查德蒙山谷的异常上面。” “我也是这么想的。”罗贤道，“山谷的异常，以及艾丽娅所说的同类的气息，都需要我们进入阿巴家族的领地，这种时候如果医师协会能站在我们这边，显然能省却很多的麻烦。” 这个思路倒是不错，要说杜颖脾气确实不讨人喜欢，但是，如果这种执拗的脾气，能用在阿巴家族的身上，那是绝壁能把他们给恶心到的。 “所以说，贤哥。”杨医生好奇了，“你到底跟杜委员说了什么，让她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只是把我的念力控刀的异能核调动细节复述了一遍。”罗贤道，“哦，顺便把我小学的时候站在讲台上对着黑板尿尿的黑历史给她讲了一下，让她放宽心态。社会性死亡这种事……其实真的没什么。” 杨医生和凌菲儿对视一眼，很难想象，罗贤小时候居然这么的……放荡不羁。 话说自从杜颖跟着罗贤出来，阿巴家族的那几个巫医就消失了。 十几分钟后，他们鬼魅地出现在了山谷的深处，溶洞地区。 溶洞里黑漆漆的一片，岩壁上生长着海藻一般的荧光草，潮湿的地面上各种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虫子，爬来爬去。 要是正常人在这种环境里，那真的是徒步五分钟，发疯两小时。 可阿巴家族的小天才们，哪有几个正常人？ 这些人一进到溶洞里，就像回家了一样，触摸着道路上虫子们分泌出的黏液，就如同归乡的游子，捧起家乡的一抔黄土，眼神中都充满了憧憬！ 摸完虫子，他们心想，害，区区罗贤，就算魅惑了医师协会的女调查员，又能怎样呢？ 溶洞是他们的主场，不管是借助医师协会还是借助女武神，可恶的罗贤，都休想在这里占到他们的便宜！ 巫医们来到了贤者的地穴里。 这里比溶洞里的绝大多数地方更加阴冷，空气中仿佛飘荡着无数的游魂，就连死亡国度的超度大师，进了这里也要喊一声大哥。 “贤者大人。”巫医的声音颤颤巍巍，“罗贤那边，似乎打算对溶洞地区进行调查。医师协会的目的是调查山谷的异常，至于罗贤本人……尚且，无法推测他的想法。” “嗯……”贤者盘腿坐在竹席上，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吩咐道，“那么，看来是必有一战了。在进溶洞的3、7、14号小径上，给他们布置一些惊喜吧。” 所谓惊喜，便是溶洞里的巫医们，在这山谷里，基于那些宝藏般的特殊药材，炼制而成的强大蛊虫。 而贤者的安排，也非常讲究，在主干道上根本不设防，反而在几条最偏僻的小路上下功夫，这实在是让几位巫医感到玄妙。 面对弟子们的疑惑，贤者微微一笑，道：“你们啊，还是对人心不够了解啊。像罗贤这样聪颖的人，怎么可能走大路呢？进溶洞的路，每一条都凶险至极，而只有那三条道路，走的人最少，绕路的话，多多少少会经过它们。” 经过提点，巫医们才意识到，这三条线路，交叉之后，形成了一个包围网，将路线封死，想要进入溶洞，必须要经过它们。 该说，作为贤者，拓扑学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那些习惯了依赖工具的人啊……总是有一些投机取巧的思想。他们总是觉得，总有一条捷径，可是，想要进入德蒙大溶洞，探寻这里的奥秘，挖掘这里的宝藏，不经历艰难困苦怎么行……” 与此同时，罗贤也在和文森特商讨着前进的路线。 “话说回来，阿巴家族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防御工事，其实算是暴力抗法吧？”罗贤问，“医师协会真的看得下去？” “看不下去也没办法啊，这帮人就是不服管教。”文森特又开始说骚话，“贤哥你要是，有办法，对吧，你帮我们治一治他们呗？”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文森特也开始跟着杨医生喊贤哥，明明这家伙年纪比罗贤大，而且也不是什么咸鱼。 “我没办法。”罗贤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我就是对大溶洞比较好奇，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其实是想找所谓的虚空氏族遗孤，但这话不方便跟文森特讲。 一般而言，调查队伍进大溶洞，都是走正面那条大路，但是，无数人血的教训告诉他们，走这条路，得面对茫茫多的蛊虫。 走小路的话，其实也有蛊虫，但这东西就像摸奖，你得去猜那条路相对轻松，毕竟，阿巴家族的蛊虫，数量也是有限制的，质量上不同的品种差别也很大。 文森特询问罗贤的意见，只见罗贤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这些路上……蛊虫的密度，应该不会很夸张吧？” “您说的夸张，是指？” “我被几千上万条围攻的那种。” “嚯，您搁这儿养蚂蚱呢？” “哦，那就把这些路全都走一遍吧。” 1027 这个罗小贤！ 罗贤相信文森特的专业水平，尤其是在估测方面，事实上一个成熟的医生，区别于菜鸡的最明显特征，就是估计的特别准。 所谓估计，就是突然被问到，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情况，然后脑门一拍，俺寻思一波，就能把真实结果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根据文森特自己的说法，他进过十八次大溶洞地区，每次进去都是走不同的路，没有一次是虫子少的，但也远远到不了罗贤说的那个，恐怖的地步。 所以，罗贤决定把文森特走过的路都走一遍。 “不是，贤哥，您悠着点啊。”文森特规劝道，“我知道你很想展示一下你的驱蚊剂以及解毒剂配置技巧，但……咱的主要任务是调查这个……四不像的魔化植物，别自找麻烦行吗？” “我不是自找麻烦。”罗贤一脸的认真，“我是想，收集一下这里的蛊虫，寻思着回去给本科生开个SRT啥的，估计会有很多人喜欢……” 神他妈开个SRT！ 大溶洞里放的蛊虫，可都是阿巴家族几代人潜心研制的防御型蛊虫啊！ 你捉回去给本科生玩耍，瞧谁不起呢这是？ 话说回来蛊虫带到冷泉港能养得活吗，就那气候，能把蛊虫冻得叫妈妈…… 一瞬间文森特的脑海中冒出许多的问号，但见罗贤也不像是开玩笑，于是便更加迷茫。 至于罗贤倒是心态稳的很，带上凌菲儿和咸鱼杨，还有负责寻找虚空氏族痕迹的拉比特和艾丽娅，就出发了。 考虑到罗贤是医师协会未来的技术大爹，文森特觉得，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罗贤犯傻，于是，文森特忍着肉疼，花了医师协会的资源点数，点了一个9th精英部队的小队，生化专精方向的，能够确保罗贤的作死行为不会真的把他自己给作死。 “凌将军，我觉得，您得说说您家贤哥，年轻人喜欢冒险是好事，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日天日地日空气……” 一路上文森特哔哔个没完，凌菲儿知道这家伙是个话痨，也知道他是担心罗贤出事，于是报以友好的微笑：“文森特副主席，小贤的抗蛊虫力场，我是见过的，效果确实很独特。” 说着，凌菲儿递给文森特两张卡片，让他瞧瞧。 文森特定睛一看，瞬间就被这卡片的独特质地吸引住了。 非金非玉，柔韧又坚硬，简直就是做桌游卡牌的最优选，如果配合人总参x医师协会最新推出的《斗魔神》桌游ip……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把这些平时在各种管理大会上跟高层们扯皮扯出来的诡异捞钱方案拍出脑海，然后，盯着卡片上的虫子看了半晌。 “有点意思。” “是吧，小贤的力场可以将蛊虫二维化，只要是携带虚空成分的蛊虫进入力场范围，就会被捕获，并成为这种……人畜无害的卡片。” 文森特的表情有点痴呆，说实话，要不是凌菲儿向来人比较靠谱，他都要开始嘲笑了——这什么东西！也太没有科学依据了吧！ 虚空之力，可是比魔兽的邪能还要神秘的能量属性，要是罗贤能把这玩意儿给用好……哈，怎么可能。 文森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是来德蒙山谷之前，凌菲儿给罗贤买好的装备，假装成罗贤自己的能力呢。 他文森特，太懂凌菲儿的心理啦——他有时候出去泡妞，也会把自己写的论文，署名妹子的名字，这样子搞，妹子觉得有面子，他也有面子，双赢。 而文森特本人，倒是不反对包装这种事，毕竟他自己就是个擅长营销的医生，他觉得，所谓的包装其实是一种善意的谎言，只要不太过火，都可以谅解。 “凌将军用心良苦啊。”文森特于是神叨兮兮地赞叹道，“我懂的，我懂的。所以说啊，这波将军您得弥补我的损失啊，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我都花了大价钱，请了9th生化方向的童丽丽老师……” “童丽丽？”凌菲儿露出奇怪的表情，“我熟啊，你早说要请她来保驾护航，我直接打声招呼就行了，干嘛花冤枉钱呢？” 文森特脚步停住，原地怔了半晌，内心发出哀嚎——你他喵的怎么不早说？ 就在文森特为自己的积分而暴风哭泣的时候，罗贤已经排好了阵型。 他的力场也是有极限的，虽然是虚空氏族，但虚空氏族姑且还是人类。 所以，他需要将同行的人都考虑在内，虽然会削弱力场的强度，但是，考虑到蛊虫的密度不会太多，罗贤觉得，问题不大。 最需要保护的其实是凌菲儿，自打进了德蒙山谷，凌菲儿就告诉罗贤，她很讨厌虫子，为了让老婆心情愉悦，罗贤自然是要把凌菲儿紧紧护在身后，然后文森特和老杨分列左右。 至于屑兔子和艾丽娅，没啥好说的，装在笼子里，在后面拖着就行，偶尔漏几只蛊虫进来也无所谓，反正拉比特自称捕虫小能手，自信的很。 瞅着凌菲儿作小鸟依人状，缩在罗贤后面，一脸夸张的柔弱，文森特看了直想吐，赶紧催促大家伙儿搞快点。 保护凌菲儿的体验，对于罗贤而言，实在是有点新鲜。 所以，在路遇第一个陷阱、触发了机关、迎接着四面八方漫天飞来的蛊虫时，罗贤忽然玩兴大发，迎着蛊虫群转圈，嘴里喊着什么“反击风暴”，视觉效果比李狗嗨最尽兴的时候，还要更憨憨一些。 但是没人敢于嘲笑他，因为，他真的把蛊虫变成了卡片，那些平日里让马卡洛夫家族的勇士们胆战心惊、蹲坑拉屎的时候都要小心提防的虫子，在罗贤面前，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 搞得文森特忍不住念起了诗：“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这个罗小贤！” 吹得连杨医生都头皮发麻，自惭形秽。 凌菲儿则是有些庆幸，还好小贤给力，她就不用动手去处理这些肮脏的虫子了，就跟在罗贤后面，用斗气把卡片吹起来整理成一叠叠的，就完事了。 然而，就在罗贤丰收了一波卡片的时候，脑海中的双生树，有了变化。 1028 以少充多 双生树的功能是随着罗贤段位的提升和一些莫名其妙的触发事件而改变的，这件事情罗贤倒是很早就知道，但，他可没有预料到，双生树会在这种时候产生反应。 毕竟，蛊虫方向，是双生树上早就有的分支。 「检测到可吸收能量，是否吸收？选择数量1~358_____」 这波居然只有358条虫子？ 罗贤看了看凌菲儿抱着的一大堆卡片，想了想蛊虫们从机关里弹跳出来的气势，觉得那架势怎么着也得上千了，想不到居然也就只有三分之一…… 这就有点意思了，罗贤将二维化的蛊虫们收进储物戒指里，先不急着吸收，而是继续前进，打算去下一个伏击陷阱看看。 罗贤大摇大摆地走在崎岖小径上，越往里走空气越潮湿，混杂着奇异药香和某种古怪霉味儿的空气，让在场的几位都有些不适。 正常的医生……不，应该说，正常人都不太喜欢溶洞里的气候，偏偏阿巴家族的人视若珍宝，那些年轻的时候玩蛊虫玩脱了把脚给咬瘸的巫医，进到这里面都健步如飞了起来，兴趣马卡洛夫家族的那个瘸子，到了这里能自动痊愈呢。 但是跟着罗贤，他们就觉得挺稳的，至少没有以前来大溶洞的时候，那种，仿佛一草一木里都藏着敌人的，危险而紧张的感觉。 “难以想象，有一天我居然可以在阿巴老巫医们的溶洞里像个人一样光明正大地走路。”文森特感慨道，“你们知道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都是弯着腰抱着头走螃蟹步的……” “就像做完包○环切手术之后的第一周恢复期一样？”罗贤插.嘴了一句，然后居然还学了走了几步。 “对对，就是这样，妈的贤哥你也太传神了……” 然后文森特也跟着罗贤走起了螃蟹步，俩人带头冲锋，很快便来到了岔路口，这里是阿巴家族最喜欢布置机关的地方，毕竟岔路口的环境较为复杂，人还容易犹豫，需要关注的点比较多，就容易出问题。 但是他们前进的道路，却被那奇异植物给挡住了。 “我就说嘛，这东西肯定跟溶洞关系很大。”罗贤随手拽了上面的一些叶片，看了看，随后道，“这些植物，应该是发源于溶洞深处，之后通过类似于孢子的机制，扩散到外面整个山谷。”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文森特不是很懂。 “你看这里。”苏诚拽着给文森特展示，“藤蔓的连接处，这里是星型连接，而外面变成了万向节，这是魔化植物从狭窄环境走向开阔地带所经历的快速进化过程。” 说着，罗贤还拿出了装有外面采摘的植株的玻璃瓶，给文森特看，以证明自己并非瞎几把扯。 文森特看了半天，才凭借着读硕士的时候学的有关魔化植物的那一点菜鸡知识，辨认出星型链接和万向节的区别。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罗贤，那眼神如同看怪物一般。 这人真是绝了，当别人以为他的专业是魔法外科的时候，他去断肢再植了；当别人以为他外科全能的时候，他去治肾炎了；当别人觉得他内外兼修的时候，他居然还懂魔化植物…… 这种压迫感极强的全能，文森特还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 确认了植物的来源，也给众人的调查一个比较明确的思路。 让凌菲儿把植物砍掉，众人刚想迈步，脚下却一阵晃动，地面龟裂，蛊虫从岩石的裂缝之中纷纷钻出来，朝着众人弹射而去！ 这倒是打了大家一个始料未及，好在罗贤的反射神经很不错，手中快速结印，力场的形态飞速改变，在每个人的周围都形成一个椭球型的小型力场，完美地捕捉到了所有的蛊虫。 “他喵的阿巴家族……真是有够过分啊。”文森特有点火气了，“明知道这些奇异植物是需要调查的东西，关系到整个德蒙的安危，居然还利用它们布置机关！” 罗贤微微眯起眼睛，他也觉得挺离谱的，不过他没有急着发表情绪，而是仔细地观察着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踪迹。 片刻之后，他下了结论：“这个机关跟奇异植物没关系，应该换个说法——正是因为这地底下埋了蛊虫，才吸引了奇异植物的驻足。” 见众人纷纷面露疑惑，罗贤解释道：“之前在外面，我问了马卡洛夫家族的人，他们钻探了几个植物聚集性疯长的点，均在地底发现了矿脉。” 众人愣了一下反，杜颖神色复杂道：“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没有把情况告诉我们？” “他们为什么要把情况告诉你们？”罗贤白了她一眼，“既然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探明德蒙山谷里的隐藏矿脉，留着自己开发不好吗？告诉你们医师协会，又会有不知道多少人来打秋风。” 杜颖脸红了一下，她想，确实是这样的，可为什么在罗贤解释之前，她却提前想不到这么多呢？ 果然，罗医生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啊…… “等等，那为什么你会知道？”文森特问。 “因为我长得帅。” “得了吧，因为帅就能告诉你一条重要消息，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虽然没你帅吧，但至少也得值半条消息不是？” 俩人你一嘴我一嘴，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当然是因为罗贤给马卡洛夫家族那憨憨三兄弟保住了性命，不然，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东西告诉罗贤这个外人。 等到整理好这一波蛊虫的二维化卡片，罗贤看了看双生树里的统计数字，心中大概有了眉目。 “看来，阿巴家族对于自己的实力，并不是很自信啊。”罗贤嘟哝道，“居然在蛊虫机关上，加了幻觉法术，让虫子的数量看起来更多……” 听罗贤这么一说，凌菲儿也意识到，这虫子汹涌而来的气势，和最后统计出的数量，对不上号。 “时代果然在进步啊，以前阿巴家族的蛊虫，那都是多得用不完，别说以少充多了，他们恨不得把大部分虫子都给隐身了，让你看不见，才更方便袭击……”文森特发表评论。 罗贤心念微微一动。 难道说，阿巴家族的养蛊事业，受到了什么影响？ 这会和这些突然疯长的魔化植物有关系吗？ 1029 罗贤进村啦！ 罗贤用了大约半日的时间，把通往溶洞的道路大概踩了一半。 收集到的虫子，数量是非常可观的，而它们的作用，除了或许可以跟杨医生卡牌决斗之外，最重要的便是能被双生树吸收，转化为任意指定的熟练度。 而熟练度又和「绝活儿」挂钩，所以说，这些虫子其实是双生树发动技能所使用的原料。 罗贤猜测，这绝对不是蛊虫的能耐，而是这些精英蛊虫所蕴含的虚空能量起到的作用。 否则，罗贤接触过那么多虫子，为什么只对阿巴家族的蛊虫有反应。 文森特就跟着罗贤走，走着走着腿都有点累了，可罗贤依然兴致勃勃，从那双眼睛里，文森特看到了渴望，对全新知识和研究内容的渴望。 于是他暗暗点头，医师协会的未来交给这种人，果然是靠谱的。 而与此同时，贤者蜗居在自己的地穴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花朵，它们形状颜色各异，散发出混杂的幽香，即便是同为巫医的家族成员们，挤在这间屋子里，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其实主要是因为空间太小人又多通风又差，就有点缺氧，再加上某位巫医先生放了屁，你来你也晕。 但是为了恭维贤者大人，巫医们什么话说不出来呢？ 巫医的内部也是等级分明的，然而和医师协会一层一层的等级制度不同，贤者以下谁也不服谁，但是到了贤者这个级别，就陡然产生了质变。 成为贤者的标志是，能够独立培养出天灾级的蛊虫，对应大众普遍接受的能级理论，就是能级6。 “这些花儿……连接着虫子们的命格，昭示着生死。”贤者的声音气若游丝，总是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但实际上，谁要是惹了他，他跳起来一拳就能打爆十个李狗嗨那个水平的武道家。 贤者将大家喊过来的目的，就是以罗贤一行在溶洞通道里抓耳挠腮、浑身难受、甚至崩溃的场面。 每次医师协会有人来调查的时候，贤者都会精心布置一番，给予他们独特而非同一般的享受——谁让医师协会总嚷嚷着他们巫医是邪教呢！ 况且这次的来客里面还有罗贤，要知道罗贤不止觊觎他们阿巴家族的宝藏，甚至还不遗余力地在冷泉港推崇红豆布丁半糖少冰的奶茶！ 作为一个椰果芋圆全糖去冰党，贤者大人简直不能忍。 所以他顶着最近蛊虫产量降低的debuff，在这一次的阻击战上投入了几乎全部的身家，力求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很有可能直接劝退。 毕竟传说中无人可挡的女武神，最怕的就是蛊虫…… “撒，那就看看，我们的小可爱们，到底走的是那一条路呢？” 贤者慵懒地饮用着蒲兰花茶，那浓郁的香气，仿佛让巫医们已经看到了他们吃瘪的画面，不由得纷纷发出干哑的笑声，效果无异于骷髅唱诗班…… 刺啦~ 伴随着屋顶荧光草的集体闪动，桌上的一朵命格花突然发出如同纸张烧毁时的声音，随后表面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化为一团灰烬。 “啊哈！果然是第七小径！”贤者那干瘪的脸颊上，浮现出呀巴里的笑容，“果然在我的预料之内。虽然不是最难走的一条路，不过，相比肯定能让他们退一层皮……” 看到贤者大人的布置得到了开门红，巫医们纷纷庆贺。 不出十分钟，代表13号道路的虎牙芦荟，也枯萎了下去，这意味着，罗贤众人已经遭到了两波沉重的打击。 “看来，只需要再踩中一个陷阱，他们便必将迎来覆灭的结局。” 贤者下了判断，他寻思，那罗贤总不能储物戒指里全都是解毒药吧？蛊虫的特异性可是很强的，你解毒药带得再全，又能怎么样呢？ 这一茬蛊虫，培养的时候，还特意加强了对斗气护盾的穿透，非常克制凌菲儿这种几乎不会魔法的武道家。 然而，事实却在此刻开始彻底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只见花儿们以越来越快的频率枯萎下去，到了后面，甚至间隔不到两三分钟，就有一批蛊虫覆灭。 把巫医们都给看傻了，这……罗贤这是在溶洞里遛着蛊虫玩跑酷呢？ 如此短的时间内，招惹了这么多蛊虫，说真的要不是他们知道罗贤乃非同寻常之人，他们都要怀疑罗贤是不是要集合蛊虫的力量自己变成蛊虫了。 贤者的脸色就很难看了，他对自己制作的东西太清楚不过，现在这个形势，就只意味着一件事情：罗贤还活得好不好不知道，反正，他投入的蛊虫肯定是血本无归的。 他原本还期待着调查组集体中毒，然后他带着巫医小弟们发出嚣张的笑声闪亮登场，手里晃着装满解毒剂的玻璃瓶，无耻地开出高价，让医师协会的沙口们脸上带着难堪的笑容付款…… 虽然很无耻，但是真的很赚钱啊！ “贤者大人，您……您快去看看吧！” 一位负责看守入口的，嗯，所谓战斗巫医，失魂落魄地冲进来：“罗贤已经进了驿站村落，正在跟龙叔谈生意。” “嗯？谈生意？先不提这个，他们现在的状态……怎么样？”贤者问。 “好的不得了，罗贤甚至还把下了毒的红茶喝了。不止喝了自己的，还把倒给其他人的也喝了。”那人的脸色充满了惊奇，“喝完还直言味道好，要再来一壶！” 贤者的脸色阴晴不定，满脑子充斥着各种想法，但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从来没有让他失望的蛊虫迷宫阵，怎么连个罗贤都止不住？ “等等，你刚才说谈生意……”贤者忽然想起来，于是赶紧问，“谈的什么生意？” “他说想购买我们养的虫子。哦，还说作为回报，会送我们的孩子去外面读书，由他负责联系学院，设立奖学金什么的……说了一大堆，我也不懂。总之贤者大人，您快去瞧瞧吧。” 贤者可是听懂了。 这罗贤，是要搞大事情啊！ 1030 贤者的焦虑 溶洞里的情况，其实比罗贤想象中要文明的多。 他本来以为，这里会是那种原始社会的基础村落形态，总之就是与冷泉港相去甚远的那种，别说冷泉港，可能连冷泉港旁边的安兴县都比不上。 结果，情况却出奇的乐观。 先不说外面常见的产品，在这处作为驿站的村落里都能见到，这村子里的人，从精神面貌上而言，与李狗嗨和他的小伙伴们，差别也不大了。 罗贤甚至还被一位小姑娘拦住，小姑娘对罗贤的「深水炸弹」系列赞不绝口，问罗贤是不是来做新产品推广的。 “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文森特又开始逼逼，“想想看，有什么美妆品牌的新品推广，回来这种……这种地方？” 这倒是实话，小姑娘的脸上浮现出一层阴霾，叹气道：“哎，真是令人头秃……若不是要照顾年迈的父母，我都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了。真的要命跟你们讲，用个非阿巴家族自产的护肤品，都要被打成异教徒的生活，真糟糕……” 从小姑娘的嘴里，罗贤知道了很多，只能说，阿巴家族的封闭传统，抵不住大陆社会发展的趋势。 虽说冷泉港的年轻人过得也辛苦，可是，为了房租而奔波的辛苦，和随时可能被蛊虫反噬、无聊到只能互殴为乐的溶洞生活，哪一种更能得到年轻人的追捧，他们，已经在用脚投票了。 罗贤觉得小姑娘蛮可怜的，想了想，用储物戒指里的药材，给她配了一款针对溶洞地区潮湿气候的晚霜。 生长在东北地区的人，总是会觉得南方的气候较为湿润，老话说“南方养人”，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南方湿润的气候对皮肤养护的好处，另一方面则是较小的室内外温差减轻了心脑血管的负担。 但湿润到溶洞这个程度，就不太妙了。 况且，溶洞里的居民常年不见太阳，导致一些维持生活的成分缺乏合成途径，这也是一个问题，考虑到这个，罗贤又开始写配方，并在双生树的「临床加速实验室」里瞎搞，尝试着能不能基于溶洞里的素材，搞一款合剂出来…… 这种行为让小姑娘不由得诚惶诚恐起来，双手在衣襟前紧张地攥着：“罗医生，不用啦，我们……我们其实也不是过不下去……” “过得下去是一回事，过得好又是另外一回事。”罗贤认真道，“如果人类的生活是以「过得下去」为基准，那未免也太可悲了。” “谁说不是呢。当年人族从修斯兰特堡垒，往东大陆转进的路上，士兵们还偶尔能看个文工团的汇演呢。”文森特道。 小姑娘眨着懵懂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人们。 这些医生和她想象中的医生截然不同，她觉得阿巴家族的巫医，基本上跟神棍一个画风，追求着一些她完全不懂、也不想懂的东西。 而外面的医生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听说在德蒙山谷外面的世界，医生是以追求利润为基准的，当然了，治病救人拿钱，从社会契约的角度而言，这个流程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那些偶尔会来村子里过路的医生们，有些过于利欲熏心了。 但罗贤不一样。 按照罗贤的说法，看到有人生病或是健康出了问题，他就想治，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随着本心行事呢？ 或者说，大多数人的本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当仆役们抬着轿子、架着一脸怒容的贤者来到村口的时候，罗贤的合剂已经配完了，正在用水晶器皿进行萃取操作。 所谓的送孩子出去念书、找医学院合作云云，则是在无聊的操作过程中，罗贤和文森特扯淡的产物。 文森特也许还是稍微认真一点的，毕竟如果能用这种温和的方式，将阿巴家族的顽固势力分化瓦解，这也符合意思协会的利益。 扯着扯着，村里最有威望的龙叔就贴了过来，起初是制止这两个“穿着白大褂的衣冠禽兽”妖言惑众，唇枪舌战了一番后才发现，俩人的计划貌似还挺靠谱…… 龙叔属于阿巴家族里比较叛逆的一类，常年经营驿站村落，见识也广，知道把孩子们送出去上学才有未来，大家都闷在溶洞里，只是慢性死亡罢了，毕竟，溶洞里不管是药材还是蛊虫的产量，都是一年不如一年。 于是当贤者到场的时候，罗贤依然在萃取，而文森特和龙叔，已经在坐下聊了，看到这一幕，贤者恨不得冲上去一巴掌把实验台上的瓶瓶罐罐丢给拍碎了，但他又看了看凌菲儿，于是不由得打消了这种想法。 “罗医生，好大的派头啊。您一来就搞这个，这是要传道？” “我不传道，我传火。”罗贤随便应了一句，对旁边的小姑娘吩咐道，“把广口瓶里的结晶，都夹出来。” 小姑娘的动作有些生涩，毕竟没接触过现代医学的实验操作，但从小帮着爸妈养蛊，也做一些手工活儿，至少灵敏度还是不错的，适应了一下，操作也达标了。 这给了贤者很深的焦虑感，话说这个罗贤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居然一来就能忽悠着村里不学无术的年轻人们跟着他学手艺。 贤者暂时没在罗贤身上找到什么破绽，于是便去为难龙叔：“龙啊，你这是在做什么？跟医师协会这些胸毛都没长全的混蛋混在一起，就这么快活？” “我也不是为了快活啊，我这不是为了孩子们的明天嘛？” “你这是要毁了老祖宗的基业！” 这话差点把罗贤给逗乐了，总觉得这一幕既视感极强，所谓传统，许多落后的传统是注定要扫进故纸堆的，巫医便注定是其中的一种。 倒不如想着怎么跟现代医学结合，发展出新东西…… 不过这也不是罗贤的任务，他只想把那个可能存在的虚空氏族，给揪出来。 这事儿要是正常交涉，肯定超级麻烦，所以在进村之前，他便想好了对策，并做出了相应的布置。 对付这些老顽固，就得用一些神神叨叨的阴招才好使。 “贤者先生。”罗贤突然打断了他和龙叔的对话，“最近溶洞里的收成，很难看吧？” 1031 我的责任 罗贤一句话成功地扎到了贤者的心，不仅扎心，还要把他的肺给气炸了。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要不是最近收成太差，你们来的时候，我们兴许还不会那么气呢。 “贤者先生，你呢，也别死鸭子嘴硬。”文森特在旁边帮腔，“我们医师协会，此次前来，是要把德蒙山谷里的事情调查清楚，而不是搞破坏。” “呵呵，说的真是冠冕堂皇！那我问你，我的虫子都死了，这事儿你们怎么解决？” “害，这好解决啊。”文森特指了指罗贤，“让我们万能的罗医生，帮您再养一波更好的不就完事了……” “虽然我确实会一点……但你这么明显的甩锅是要闹哪样。”罗贤道，“贤者先生，这事儿咱得说清楚——并不是我弄死了你的虫子，是你设计陷阱，试图用虫子攻击我们，我们这是正当防卫啊。” “扯淡！你们一条毫毛都没受伤，还有脸说自己是正当防卫？” 罗贤简直被这个流氓逻辑给震撼了，该说怪不得大陆上的各个势力，尤其是休曼王国国内，普遍不怎么待见阿巴家族，只能说这家人确实是非常有毒…… 于是罗贤也不跟他客气了：“我这么说吧，你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对我而言都是无效的，我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瞬间让你们阿巴家族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养蛊事业血本无归。你爱信不信，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必须配合调查。至于孩子们出去上学的事情，这是龙叔和村里人都很感兴趣的事情，我们会和他们谈，谈成谈不成另说，你最好别干涉。” 说完，罗贤便不再理他，继续配药。 贤者咬着牙，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屈服在了罗贤的**之下。 不过，在谈及核心内容之前，贤者要求先把村里的人支开，不要让这些吃瓜群众听到，也许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吧。 “产量……确实降低了。”贤者颇有些失落，“具体我也不甚明白。但是，如果真的和这次突然长出来的植物有关的话……我觉得，问题应该出在祠堂里。” “祠堂？” “对啊，家族在溶洞里用来祭拜的祠堂，是整个溶洞地区游离能量浓度最高的所在，自从我们和马卡洛夫家族的勇士们一同发现德蒙山谷的时候，便是用作祭祀了。可是，从今年上半年开始，祠堂开始疯狂地吸收整个溶洞的能量，不管是魔力，还是游离虚空能……”贤者的脸上写满了苦涩，“可是，祠堂里的能量密度并没有增加，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祠堂下方的地脉里，有什么东西在消耗着山谷里的能量。”罗贤接话道，“而我们的到来，加速了这一过程？” 贤者点头。 “那为啥不把地脉挖开看看呢？”文森特忽然说。 “胡言乱语！”贤者斥责道，“德蒙的地脉，已经接近于拥有自主意识的半神明，我们哪里敢得罪祂？万一得罪了，以后再也不让我们养蛊了，怎么办？” “不光是养蛊的问题，主要是怕破坏德蒙的生态平衡，对吧？” “……你知道你还问？” “害，我这不是看看，你到底是临时编出来的骗我们还是真话。” 贤者神色复杂地瞅了贤者一眼，心想，这副主席也太腹黑了。 但这也是文森特的生存哲学，不腹黑的话，天天跟协会里那些老人打太极，岂不是得被玩死。 罗贤则没有妄下定论，先是询问了一下艾丽娅。 “唔……感觉，那边确实有东西。”艾丽娅朝着祠堂的方向眨眼睛，“但是，感觉很微弱……” “你好逊啊艾丽娅，你不是在外面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么，怎么现在反而很微弱了？”拉比特吐槽。 艾丽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懵懵懂懂的。 但罗贤推测，多半是因为溶洞里的能量环境过于复杂，给艾丽娅那本来就薄弱的虚空氏族感应能力，变得更弱。 但是问题不大，毕竟他也是虚空氏族…… 现在，已经知道了目标的大概方位，罗贤的血统，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正儿八经的虚空氏族，每个月都会来一次“蓝潮”，进入极其痛苦的梦境，浑身冒蓝光，非常具有辨识度。 罗贤某一次还被凌菲儿给撞见了，现在他在身份上对凌菲儿毫无隐瞒，自然可以很自然地向他谈起这件事。 “你要主动进入蓝潮？”凌菲儿诧异地问。 “嗯。”罗贤没有露出什么恐惧的神色，但明明罗贤是很怕疼的人，自从和凌菲儿在一起之后，每次蓝潮都是要凌菲儿哄着的。 “真的没问题吗？”凌菲儿再次确认，“要不找找其他的办法……” “不用了，进入蓝潮，我便可以通过梦境，与附近的虚空氏族成员进行精神桥接。”罗贤的脸上写满了坚毅，“我想快点把这里的事情查清楚。毕竟这关系到小洛，那家伙……思想出了问题，很可能对我们之间的关系造成破坏。” 凌菲儿的美眸闪烁着波光，原来罗贤是出于这种考虑。 为了快一点解决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问题，不惜违背自己的本性…… 要知道，对于虚空潜影者而言，蓝潮的痛苦是深入灵魂的，至于主动进入蓝潮，痛苦甚至会倍增，并且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这些是和罗贤在一起之后，凌菲儿特地请家族里学识渊博的人，为她查询的资料。 现在，她把这些都告诉了罗贤，希望他能再考虑一下，凌菲儿表示，区区小洛，她也未必打不过，只要以后多加小心、别被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阴到就好了，完全不需要罗贤这么拼。 “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罗贤道，“可是，小洛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我觉得我有责任去解决有关她的一系列事情。” 对于自己的穿越者外挂，罗贤是心怀感恩的，因此，若是有其他穿越者惹出了乱子，罗贤觉得，他也有责任去解决。 双生树带给了他太多太多，不说别的，没有这棵树，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老婆，哪里会有罗家沟诊所这些可爱的属下，和那么多崇敬他的朋友。 这是他的责任。 1032 水晶棺 主动进入蓝潮的前序准备工作其实很简单，只要服下小麦、稻米、绿豆、抹茶曲奇研磨成粉的混合物，再加入一滴时空百香果的浓缩汁液，躺下闭眼，静静地进入睡眠，即可达成。 但是罗贤失眠了，于是他又开始配安神药。 虽然说的时候一副视死如归老子不怕疼的样子，但等事到临头了，还是有点怂，毕竟罗贤不像凌菲儿，从小经历了数次苦战，一般级别的疼痛，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影响了，手都不带抖的。 罗贤稍微有些烦躁，用来进入蓝潮的场所，是祠堂附近的一间民宅，由驿站村落的村长龙叔提供。 龙叔也是溶洞里仅次于贤者的话事人，对于罗贤的计划，以及医师协会一行人，态度基本上是最好的。 可即便如此，溶洞里令人抓狂的湿度，以及紊乱复杂的能量环境，依然给罗贤的安神药配置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小贤，放轻松，不用着急。”凌菲儿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抚着他的背，“你的同族就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不是吗？” 罗贤呆滞了一下，神色讪讪地说道：“倒不是怕这个……这就像我小时候去社区诊所打针的时候，碰上个手艺不行的实习护士，她给我扎针……这就很恐怖，不仅疼，而且不知道她到底会在第几次成功地扎进去，简直要命。” “唔，这样呀。”凌菲儿大概理解了，不过，她想出的解决办法，就比较富有她个人的特色了。 “没关系呀，我的手艺好就行。”凌菲儿说着，开始在罗贤身上不老实，搞得罗贤顿时有些慌张，外面还那么多人关注着呢，突然开始搞这个是要闹哪样？他不是很懂。 凌菲儿表示，只要像平时那样，把小贤弄累了，入睡就会变得很容易。 也不等罗贤同意或是反驳，女武神说干就干，碎了几颗魔法宝石，布置好了隔绝声音的视线干扰的法阵，就开始了。 罗贤想了想，好像是个法子，只是一想到外面的人期待着罗贤的保密手段——罗贤可没耿直到把身份透露给他们，只是告诉他们自己有独特的定位技巧——结果罗贤门一关跟老婆没羞没臊，想想也是挺鬼畜的。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罗贤和凌菲儿依然在屋里，没有传出任何的声响，这不由得让门外的众人开始有点紧张了。 脑洞奇大的拉比特，已经展开了富有拉比特风格的猜想。 “你们说，罗贤会不会根本就没办法，装作有办法的样子，让那个藏在不知道哪里的虚空孤儿心慌慌，沉不住气，自己就出来了呢？这叫做心理战。” “拉比特你就少说两句吧。”杨医生稳定军心，“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相信贤哥，贤哥说有办法的时候，一般很难搞出什么岔子来。” “别奶了，一个多小时，都够我跟女朋友七八次了，这罗贤不会睡着了吧？”文森特做出了一个虽然无厘头但接近事实的猜想的同时，无端暴露了一些什么。 暮雨比较淡定，习惯性地坐在制高点上啃了个鸡腿，拍拍手，发话道：“嘻嘻，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偷偷的，让女武神发现的不要……” 等她回来的时候，表情比较玩味，别人问她她也不说，只说罗医生确实正在努力，至于具体的情况则是一概不谈，搞得大家很是好奇。 又过了一个小时，贤哥终于搞定了，在凌菲儿的搀扶下一脸疲惫地走出来，向大家挥手致意：“兄弟萌，搞定了。人在祠堂底下，埋在棺材里，应该还没死。” “所以要在祠堂开挖吗？”贤者问。 “恐怕是了。”罗贤见贤者不情愿的样子，于是补充了一句，“那不然，要在你脑门上开挖？” 鉴于心罗贤团灭蛊虫的行为，给贤者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贤者先生也不怎么敢还嘴，只是苦笑着哀求：“罗医生，对我们来说，祠堂真的很重要，要是底下真的有您说的东西那还好办，如果没有呢？岂不是白白毁了祖宗的东西……” 想不到罗贤居然认真地思考了贤者的顾虑，决定先找专业人士咨询一下，看看能不能在不伤害祠堂基本结构的前提下，把那个初步定位在祠堂下方两百米位置的水晶棺给挖出来。 确实不是很急，那老哥虽然气若游丝，但根据罗贤在蓝潮梦中隐隐约约看到的情况，他似乎是被什么维生设备包围着，暂时没什么危险。 咨询的对象，是凌家的工程队。 倒不是凌家的工程队在业界的地位多么的无可撼动，只是在罗贤看来，恰好有熟识的业内人士，先问了再说。 “溶洞的木榫与生物胶质混合建筑啊……”那个喜欢大绿棒的斯文败类工程队长，看着罗贤发过来的照片，瞬间便说出了建筑的类型，“倒是可以，不过工期可能会略长，大概四天。” “没问题。”凌菲儿当即答应，“我会跟前线说一下，宽限我们几天再去报道。” “四天的话……抗湿气的护肤霜，应该至少能卖两千份。”罗贤的思维则是马上跃进到了另一个层面上。 看着眼前的一幕，贤者大人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种陌生感令他费解，明明是来过许多次的、医师协会的走狗，可这一次，却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 也许是罗贤这种走到哪里都不忘记治病做生意的精神感染了他，也许是他们不管要做什么、万能的凌菲儿都能拉来资源，总之，贤者忽然对他们有了信心，他想，也许这一次，真的能解决减产的问题。 等事情安排妥当，罗贤暂时让凌菲儿先去驿站村落里陪孩子玩，那些孩子多半是女武神的粉丝，让凌菲儿去教他们些剑术，消磨时间，也是蛮好的。 逮着这个空档，拉比特在罗贤身边坐下，沉默良久，忽然问：“干嘛这么浪费时间呢，那个祠堂应该没什么吧？” “已经把那贤者给吓住了，就没必要再做什么多余的操作了吧。”罗贤道，“他们的传统也许在你看来很可笑，也许事实上已经落伍了，但能给人家留个念想，也没必要做得那么绝嘛。至少，贤者大人现在已经很配合了。” 1033 我们是同类 罗贤给拉比特详细地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对贤者大人的祠堂放一手。 虽然拉比特是屑，但好歹也是前几批加入罗家沟诊所的元老级人物，罗贤希望把自己的一些价值观传递给她，让这孩子在屑的同时，能保持一些良心。 “医生之间的事，斗个你死我活是没意思的。最好的状态，自然是大家都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如果每一方都想着要赶尽杀绝，结果自然会导致整个行业越来越差。”罗贤讲述道，“其实巫医的没落就是一个例子，他们的内部倾轧过于严重，而医师协会的存在，则是保证各个流派的学者之间，将竞争的烈度维持在合理的水平。” 拉比特似懂非懂地听着，其实对于这些比较深奥的东西，她是不怎么懂的，她的强悍在于手活儿，以及对具体知识的理解，至于这些涉及到人文社科层面的，就算了。 可是，既然是罗贤的同乡，理应接受的，是程度差不多的教育吧，可为什么罗贤却比她多懂这么多？ 这也是第一次拉比特向罗贤露出这种，崇敬略带一些迷茫的眼神，让罗贤看着发憷。 咋回事啊这孩子？ 怕不是背地里干了什么影响极度恶劣的坏事儿，怕被我发现，主动来坦白了？ 罗贤觉得极有可能，毕竟拉比特搞事情一直很可以的，而以她的性格，若不是篓子已经捅出来了，理应云淡风轻若无其事才对。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拉比特的有点，神经大条，心理素质好。 “拉比特，你老实告诉我。”罗贤严肃道，“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拉比特那个小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一股欣喜涌了上来，这，这就是万能的罗贤吗？居然终于察觉到了她的与众不同，该说是敏锐，还是迟钝呢？ 就拉比特的观察，罗贤在感情上其实蛮迟钝的，那么，必然是自己最近的某些举动，引起了罗贤的在意，进而引起了他的深入思考。 想了半天，拉比特也没想到最近自己踩了什么flag，只能说，也许是她造孽太多？那么，她和罗贤的相处模式，其实就是欢喜冤家的模式了，其实也不错……这样想着，拉比特颇有些紧张地竖起了毛茸茸的耳朵，轻轻道： “是，有件事已经瞒了你很久了，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拉比特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揉了揉脸蛋，正经得像是美妆柜台前准备试用产品的小姐姐。 她想，这件事蛮郑重的，告诉罗贤，一定要用温柔一些的方式，一定要让罗贤认识到，除了沙雕，她拉比特，还有着属于女孩子的、可爱的一面啊！ “我们，是同类。” 拉比特这样说着，然后握住了罗贤的手。 握着罗贤的手，拉比特的第一感觉就是，手指好长，怪不得凌菲儿每天早上起床出来的时候总是一副很爽的表情……不对，我在想什么。 只见罗贤愣了一下，突然恼火：“你怎么骂人呢？” “啊？我怎么骂人了？” “你这不是骂人是什么？还说我们是同类，我怎么就跟你同类了，在你心目中，难道我是和你一样的混蛋吗？” 拉比特这就尴尬了，话说居然完全没有届到，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于是她只好悻悻地离开，这反倒是让罗贤有些在意。 等等，这孩子有心事…… 想了想罗贤追上去，抱着拉比特嗅了半天，搞得脸都红了，小手无力地在罗贤的身上拍了几下：“你！你在干什么呀！” “你不是说我们是同类吗？我觉得你是在暗示，你的身上可能也有特殊的味道，这让你很困扰，不是吗？” “是你个大头鬼！”拉比特人傻了，“如果真的有，为什么你这么久都没闻到过？” “说不定你的味道是有特异性的呢，就像……哎，算了，不提也罢。”罗贤挠头，“所以到底什么情况啊？” 被罗贤这么一搅和，拉比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含糊了几句，果断溜了。 她想，可能得写一封信，偷偷地塞到罗贤手里，才能把她的想法说明白。 其实拉比特是一只很害羞的屑兔子，越是社交障碍的人，才会用沙雕作为自己的保护色，兔子如是，人亦然。 ------ 罗贤被拉比特搞了一波心态，不是很想继续做手术了，加上蓝潮之后又很累，于是找小莉可睡觉去了。 再睡凌菲儿的话，命要没了。 鉴于凌菲儿的身体素质太猛，只有在莉可面前，罗贤才能“重振男人雄风”，体验一下把妹子弄到虚脱的感觉。 小顾去准备明天手术的素材了，既然要在这里多停留几日，自然要约几个手术做，阿巴家族的地盘上，积攒了许多巫医领域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罗贤这波给村民们送一下福利，顺便让贤者大人见识一下“医师协会的走狗”到底有什么能耐。 所以今晚睡小莉可。 旅行中和罗贤同床共枕，对莉可而言，是一件接受难度比较高的事情，因为那种事，对于莉可而言还是太刺激了，尤其是当罗贤那双修长灵巧的手，捏着她被白丝袜包裹的小脚丫把玩的时候，莉可会忍不住发出声音。 而罗贤很坏，会故意用比较薄弱的声音隔绝法阵。 于是莉可只能极力地压制本能，而这种事情本身却又给她带来新的刺激。 莉可觉得自己就像罗贤的小猫咪，之前是七分傲三分娇，被他玩了几次之后，先不说在外人面前如何，至少两人独处的时候，就只剩娇了。 “罗贤哥哥，不、不要再继续了……明天还有手术呢。” 莉可舒服得脑子都有点晕了，向罗贤发出了哀求。 “有什么关系。”罗贤的手停在她的小翘.臀上，手指轻点了几下，独特的手法，让莉可娇小的身躯又是一阵颤抖，“反正明天你也不上手，在我旁边看就好了。” 莉可往他怀里蹭了蹭，软糯娇.嫩的声音轻轻道：“罗贤哥哥……为什么这么宠我呀？不觉得我是个拖累吗？” 1034 修斯兰特攻下了没？ 对于莉可的问题，罗贤给出了非常坚决的回答。 “早在咱们，嗯，之前，我就知道你是个废物了。”罗贤毫不避讳对莉可能力的贬低，“比你厉害，事儿还比你少的博士毕业生，只要我想找，能找到很多，但莉可只有一个。” 莉可不是很懂，但被罗贤抱在怀里，她觉得很有安全感，没有产生什么害怕的情绪，而是用清纯无知的大眼睛，表示了好奇。 “嗯……具体该怎么说呢。”罗贤目光有些闪躲，略微羞耻地说，“有件事我觉得我得承认，我馋你的身子，这是很正常的，但是……并不是说，任何一个拥有你这样外表的精灵女孩，都能让我动心，你的执拗、你的努力、你的不坦率，都是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重要的是，你在恰当的时候，走进了我的生命里。” 罗贤的情话说的那叫一个熟练，其实不只是莉可，其他的女孩子又何尝不是呢？ 不说别的，这一段他起码就跟菲儿和暮雨说过了，当然，关于对方具体优秀品质的描述，罗贤会做出相应的改动。 暮雨的话，当场痛哭流涕，表示以后只要每顿饭有一根鸡腿吃，她就会至死不渝地跟着罗贤，做他一辈子的保安。 凌菲儿就更夸张了，罗贤说到一半，她就压在罗贤身上操作了起来，颇有一种“别逼逼快吻我”的架势。 至于莉可…… 配合着罗贤的轻抚，以及在她耳畔的呢喃，待到罗贤说完，莉可娇小的身子居然一阵轻颤，再次进入了无比愉悦的状况。 “罗贤哥哥……好坏……” 小莉可暧.昧的低语，完全激起了罗贤身为男人的征服欲——除了小护士之外，最能满足罗贤这种需求的就是小莉可，无它，身娇体柔易那啥。 而当罗贤再次把她的白.丝.裤.袜退下一半，命令她摆好姿势的时候，莉可知道，她大概，明天没办法站着观摩罗贤的手术了。 “罗贤哥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会的。我保证。”罗贤想，也许如果没有身边的妹子们，不为了和她们的天长地久，他可能也没什么动力去调查有关小洛和虚空氏族的恩怨情仇。 这跟我一个小医生有毛关系啊？ ------ 次日莉可没进手术帐篷，再次日，休息的是顾千雪。 贤者和他的巫医小伙伴们，就眼瞅着罗贤白天手术刀飞舞，晚上炮火连天，甚至午休的时候还会跟凌菲儿一起睡个把小时，实在是佩服。 倒不是罗贤欲.望多旺盛，只是溶洞里面太无趣，没有冷泉港的撸串和夜间小店，做完手术闲得无聊，就只能和妹子们领悟生命的真谛了。 但凌家施工队的老哥们，就只能大晚上干瞪眼，总不能连夜施工吧？ 于是他们开始扎堆打牌，这种世俗的游戏遭到了巫医们的强烈鄙夷，但身为斯文败类的施工队长，怎么会被这点嗤笑击倒，先是拽着几个等级较高的巫医一起玩，等他们“中毒”以后，终究还是把贤者先生拉入了伙。 以至于，当祠堂下方的通道终于挖通、暴露出下面的人造密室之时，贤者先生与杨医生的对局刚刚进行到一半，且，并不急着过来看。 罗贤则是带着身为向导的艾丽娅先行进入，当然，是在斯文败类的陪同下。 毕业于帝国理工土木工程系的他，能够精准地根据密室里的环境和土壤条件，判断出它的年代，以及可能经历过的风霜洗礼。 “嗯，你看这个砖，它又长又宽。”斯文败类抚摸着坍圮落灰的矮墙，推断道，“至少有两百年的历史了。防腐蚀附魔的半衰期差不多到了，所以才会有轻微的腐蚀痕迹，但，这些缺口和破损，显然是外力造成的。等等！” 他忽然向前猛地跃了一步，捻起墙角的泥，看了一会儿，说道：“这里最近有人来过。” 这话提起了罗贤的警惕性，于是他不再前进，而是把凌菲儿叫过来护着他。 凌菲儿加暮雨，一前一后护着，罗贤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往前走，通道逐渐变窄，金属质地的墙面上出现了黑色的手印，罗贤提取了一点痕迹，尝了尝，居然是血液…… “小贤，这个就不要吃了吧。”凌菲儿担心道，“这密室里氛围很古怪，很可能有着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没事，我有数。”罗贤想，双生树系统也是无法理解的存在，迄今为止，罗贤还没发现有什么东西，是他尝一下无法分析的。 血手印，这让罗贤想到了什么。 藏在密室里的虚空氏族，很可能是受伤后逃到这里，那么这间密室，很可能就是一个大型维生设施，这和罗贤之前在蓝潮里隐约看到的东西，也能够互相印证。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凌菲儿丢了一颗照明宝石，空间陡然亮了起来，椭球型的穹顶之下，是一个深蓝色的巨大的茧，从远处望去，是类似于棉花糖的材质，凑近看，那些看似粗糙重复的纹路，居然是一张张相同的、痛苦扭曲的脸…… 同行的其他人顿时感到毛骨悚然，罗贤倒是蛮淡定的，这些脸只会让他想起来出自某个电影的表情包，以及，触发他的轻微密集恐惧症…… “我用钻头开吧。”罗贤让众人退开，随后使用他的绝活儿，「我的钻头可以突破天际」。 它可以选择性地避开非魔兽生物，虚空氏族肯定不是魔兽，那就，没问题！ 连续不断的破坏声，伴随着茧的消失，以及水晶碎裂的声音，一个人型生物，顺着翠绿色液体汇成的水流，朝着众人滑了过来，一边滑一边咳嗽。 这位哥的出现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家对神秘未知的恐惧，毕竟能一边滑铲一边咳嗽的人型生物，也许就只有血族之中的某些高手了。 那人浓眉大眼，生得一副天然忧郁的模样，咳了半天睁开眼睛，抬头就看到了罗贤，这一刻两人对上了眼眸，似乎是确认了同族的身份一般。 然后，他开口问道： “情况怎么样了？修斯兰特攻下了没？” 1035 品尝之后的新发现 罗贤没理他，而是先给他倒了杯水，拜托凌菲儿给加热到三十五度，加了一点糖，让这位在棺材里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忧郁哥，先暖暖身子。 忧郁哥是真的忧郁，即便是喝水的时候，那眉头皱得也像是神农尝百草一样壮烈，罗贤看着都替他难受，也不知道这位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喝毕，忧郁哥问：“你们是人总参派来的救援队伍吗？” “真遗憾，我们是人总参的死对头医师协会派来的。”文森特说。 “这个暂且不提，你得先知道。”罗贤把当今的年份告诉了他，好让他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方便后续的交谈。 忧郁男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像个可达鸭一样抱着头嘟哝了许久，才恢复了理智，长叹一声：“行动果然失败了……” 断断续续地听他讲完，众人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震撼。 忧郁男子自称凯伦·桑德斯，曾经是人总参的一员，和一些队友，被委派深入修斯兰特，寻找某样遗物，却在本应安全的道路上，遭遇了大量高阶魔兽的袭击，队伍溃散，凯伦朝着东大陆的方向逃，几经波折才来到德蒙山谷，利用这里隐藏的一套维生装置，陷入沉睡，以保住自己的狗命。 根据凌菲儿看过的人总参秘密卷宗，凯伦先大概就是当年被派到敌后执行死亡任务的最后一批虚空氏族了。 这充分地吊起了众人的求知欲，不管是罗家沟诊所的人还是文森特，都对人总参的黑料非常好奇，现在居然捉到了一个当年时间的亲历者现身说法…… “到底发生了什么？”凯伦警惕地扫视众人，“这我不能说，除非你们能证明，你们之中，没有为人总参效力的渣滓。” 罗贤暗暗思忖，这家伙怨气都要从眼窝子里溢出来了，看来人总参确实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于是他晃了晃自己的医师执照：“我是一名医生，曾经揭发检举过人总参的违法研究。” 凯伦接过执照，检查一番，说道：“是真的，不过，你怎么才钻石2？这么低的段位，说不定是人总参安插在医师协会的奸细，不可信。” “那我总该是可信的吧。”文森特也拿住自己的执照，“我是医师协会现任副主席，段位分排名132，这总不能是奸细了吧。” “那可未必。”凯伦道，“副主席这个位置，简直就是天然为奸细准备的……喂，你要动手吗？” “文哥，算了算了。”杨医生拉住文森特，“这位……大爷，才刚醒，胳膊都动不利索呢，咱们不跟病人一般见识哈。” “不是，这……哪有这样的？”文森特嚷嚷道，“你又不相信人总参，又不相信医师协会，你是找事嗷？” 想不到凯伦却是冷笑一声：“医师协会？不入流的非盈利组织，别说跟人总参抗衡了，可能连凌家都比不过。” “什么叫「连凌家都比不过」？”凌菲儿也有些不满，“瞧谁不起呢？” “等等，这家伙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很多近些年才诞生的格局，他可能不太明白。”罗贤安抚道，“别着急，咱们慢慢来。” 还是罗贤有耐心，也不生气，按部就班地给凯伦测量生命体征，随后根据他的症状，配置相应的电解质溶液，挂上点滴，随后把凯伦放上担架，嘱咐杨医生和工程队长合作，把这家伙抬出去。 “注意用遮光板盖住眼睛。”罗贤叮嘱道，“这么久没见光，突然闪一下，要出问题的。” “啧，看来你们这个时代的医生，质量还不错。挺细心的。”凯伦终于说出了醒来后第一句好话，但是旋即又悲伤了起来，“只可惜……奸佞当道，乱世未结，许多年过去了，我们的后代依然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凯伦的声音低沉沧桑，像是念诗一样，随着杨医生将他抬走，逐渐远去。 “唔。”艾丽娅感受着周遭的气息变化，评价道，“觉得，这位同类，简直像是浸泡在悲伤之中呢。” “悲伤个锤子，可能就是吟游诗人体质。”罗贤不是很在意，“跟蒋大勇一样的，拉个屎都能文采飞扬。咱们先检查一下现场的情况，菲儿，帮我把这些碎片捡起来。” 罗贤的关注点和其他人不尽相同。 有关人总参黑料密辛的瓜，他也不是不想吃，只是吃瓜随时都能吃到，但这维生设施可还热乎着呢，赶紧研究了先。 水晶碎片上，遍布着棱角分明的几何图案，意味不明，但这至少符合古代造物的风格，表明了这个维生设施的身份。 罗贤又用手指蘸了一下地上的营养液，犹豫了一下，还是忍着不适感尝了一下，没办法，很多时候，如果有一个最快的途径搞清楚研究对象，科研人会忽略很多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别扭。 「激活古代造物兑换卡池，使用相应的熟练度组合投入卡池即可抽取，本期up：情绪滴管」 罗贤愣了一下，闭上眼睛找了半天，才在双生树后面找到了所谓的池子。 那里本来是一口枯水井，罗贤本来以为只是贴图罢辽，想不到，居然真的有用。 功能激活的时间比较微妙，不过，罗贤仔细想了想，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尝试食用古代造物。 也是，谁闲着没事儿吃这玩意儿？ 况且平常也见不到几样能吃的…… 罗贤想了想，先是查看了一下熟练度组合，暗暗记在心里，准备等到了前线猛刷一波，尝试把这个“情绪滴管”给抽出来。 这玩意儿名字看起来就非常神奇，说不准有奇效。 相比之下，维生设施就显得比较稀松平常了，虽然是古代造物，但文森特估计，拿给医师协会魔工技术部的那帮人，估摸着也能仿制出来一个差不多的。 ----- 有关凯伦的去留，众人倒是产生了一些分歧。 巫医们自然是不敢逼逼，罗贤帮他们解决了山谷能量流失的源头，他们的心里只有感恩。 而文森特认为，凯伦这么重要的人总参黑料证人，自然是要带到医师协会去。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文森特，你不要忽视了一件事情。”罗贤笑得有些狡诈，“这山谷里，绝逼少不了人总参的眼线，你准备用什么方式，把凯伦安全运到凤凰城呢？” 1036 文森特毫无悬念地败北 PS：那个……过了十二点新书就要上架了 去支持一下。嗯哼。 ------ 文森特自信的很，他表示，医师协会的执行官，完全有充足的能力，把凯伦先生安全带回凤凰城。 “得了吧，文森特，你可别吹了。”凌菲儿无情地戳破了文森特副主席的牛 .逼，“你们医师协会，上半年的统计报表里，护送任务的失败率，有多难看，不用我说了吧？” 文森特神色一滞，嘴硬道：“不要太过分了，9th人！你们也就仗着发展历史悠久，任务经验丰富，能仗着小聪明，找到最苟的护镖路线罢了！真要看硬实力，那还得我们医师协会执行官！” 罗贤看着有点好笑，但是他也明白，如此重要的证人，文森特作为医师协会的牌面，自然不会轻易放走，而是更想要握在协会手里。 但是，罗贤可不会把这大哥给放走。 这可是罗贤罕见的同族，还是许多年前的，甚至很可能认识当年早在罗贤之前就穿越过来的小洛，罗贤怎么可能让他跟着文森特走？ 凌菲儿看懂了罗贤的想法，索性说道：“文森特，那咱们打个赌吧——我们同时呼叫自己的小队，你们的小队护送，我们9th的小队暗中跟随，如果能在执行官小队减员不超过一半的前提下，成功抵达凤凰城，我们就同意让协会保管人质，你觉得，如何？” “喂，万一成了怎么办？”罗贤小声嘀咕，“难不成还真把人质给他们？” “放心，那些半吊子执行官，我知道他们有多少水平。”凌菲儿腹黑道，“再说了，我们在暗处，还不能操盘么？” 罗贤暗暗点头，虽然以凌菲儿的节操，不至于在自己人背后捅刀子，但，边缘OB放个水总是可以的嘛。 这也不算坑爹，如果医师协会连独立保护的能力都没有，又有什么脸面要获得证人的控制权呢？ 文森特欣然接受了赌约，煞有介事地开始晃着通讯水晶摇人，一副壮志酬筹的样子，看得杨医生都有点热血沸腾。 虽然，从立场上来说，他自然是支持罗贤，不过，文森特的底气，至少说明，即便是向来薄弱的武装力量方面，医师协会也有了长足的进展。 28分钟后，凌菲儿呼叫的9th小队，从最近的空天母舰上速降，准时到达。 两小时后，文森特呼叫的执行官小队，在路上被不明人士拦住，扒光了装备捆起来挂在树上。 ------ 送别文森特的时候，德蒙山谷下起了雨，然而气氛却并不怎么悲壮，反而是罗贤和老杨，都在努力憋笑。 该怎么说呢……兴致勃勃地答应了赌约，却发现被寄予厚望的执行官们，居然倒在了路上，实在是让人唏嘘。 “淦！我们一定是被针对了！”文森特直到此时，还不忘记跟罗贤小声逼逼，“说不定，就是你老婆派人袭击的他们……” “咱能别阴谋论了吗？菲儿才不像你那么没节操。”罗贤教训道，“再说了，你也说了那是我老婆……我老婆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正义的。” 文森特一脸蛋疼地走了，杜颖小姐姐有些依依不舍，主要是和罗贤待在一起，让她打开了思路，她还有几个合作项目的预案，没跟罗贤谈，但，仅仅是念力控刀超静音这个点，就足以让她在技术咨询部的同事多拿一笔年终奖了。 按照医师协会的规定，跨部门拉来的项目，拉项目的人也能分得很丰厚的奖励，而对于杜颖而言，奖励的钱倒是其次，主要是，她觉得自己对罗贤的成见太深了，一定要努力工作，争取帮上罗贤的忙，弥补她的过错才是。 以及，她隐隐期待着，她的工作得到罗贤的认可，有机会再次站在罗贤身边，嗅到他那令人着迷的味道…… 在离开德蒙的飞艇上想到这些，杜颖不由得提醒文森特：“副主席，我觉得您大可不必伤心，我相信罗医生一定能保护好凯伦先生的。” “我也相信。” “那……”杜颖疑惑地问，“为什么您看起来，很是咬牙切齿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自家的武装力量表现不佳，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吧？”文森特闷闷不乐道，又暗暗鄙夷了一下杜颖的情商，随后说道，“其实我就没打算把凯伦带到凤凰城。凤凰城太复杂了，还是跟着罗贤他们更有用。” 他望向窗外，望着下面的大好河山，心里，对罗贤未来的成长，有了更多的期待。 毕竟，连杜颖这种脾气顽固、态度敌对的监察委员，都能被改造成罗贤的工具人，还有什么，是罗贤办不到的呢？ ------ 离开德蒙之前，罗贤把嗅觉阻断剂的原料药采了一大堆。 和小洛之间的问题，不知道啥时候能解决，这家伙简直有毒，给他留下了这个微妙的味道之后，直接人间蒸发，罗贤想和她battle，都找不到地方，气死人。 只能期待着本次联盟进攻的正面战场顺利，把魔兽节节逼退，到时候小洛大概会出现在正面战场……吧？ 本来还打算在路上找两个贫困县医疗扶贫的，鉴于在德蒙耽搁的时间蛮久，而他和凌菲儿要去的7号侧翼阵线上，原本驻守、现在到期要退回后方的那位，又不停地催，于是他们就直接快马加鞭赶过去了。 有一说一，凌菲儿的马车，用来旅行还是很舒服的。 尤其是有女武神伺候的情况下。 出来这么久了，凌菲儿就渐渐地有些担心，担心罗贤会不适应野外旅行的环境，要知道，罗贤在诊所里，过的那都是非常娇贵的生活。 长期处在不适应的环境里，对人的心情会产生很不利的影响，罗贤陪着她上前线，已经让凌菲儿有些愧疚了，若是再让他不开心，岂不是心疼死。 所以凌菲儿伺候得就格外卖力，弄得罗贤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在，尴尬的气氛，总会由凯伦先生来打破。 这位从几十年前一直在棺材里冻到现在的老冰棍，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还是天生的性格就比较悲怆，简直如同被某位杜姓诗人附体了一般，路上不管见到什么，都能抒发一番悲凉的感慨，跟这位悲观哥同行，罗贤觉得自己真的是大开眼界。 1037 牙疼不是病 凯伦先生的悲怆慨叹，在路过一处泉水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愈发靠近东西大陆交界处，地貌就越显得奇特，而此处的泉水，受到斗气旋能量的引导，沿着嶙峋的岩壁向上喷涌，于空中洒下，又在斗气场的干扰下保持着较为缓慢的下降速度，于是，便形成了一个优质的天然花洒。 “凯伦先生，去洗个澡吧。”罗贤建议道，“虽然你在营养液里泡了很久，不过，流动的水拍打在身体上的感觉，能够带给你心情上的愉悦。” 事实上，罗贤曾经给他带的本科生布置过课题，研究流水对患者心情的影响——当然，一些怕水怕光的患者，自然是要杜绝在课题之外的。 但是，总体而言，大多数郁郁寡欢的患者，接受了冷泉港特色的澡堂水疗之后，心情都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就像许多医生一样，下了夜班冲个澡，浑身轻松。 “我拒绝。” 没想到，凯伦疯狂摇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在证明你们与人总参彻底没有瓜葛之前，我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之中。万一，你们在这些水里掺了致死剂量的东西呢？” “大哥，这是天然喷泉，又不是什么洗浴中心，我们怎么掺东西？”杨医生简直要吐了。 “哈，天然的活水，就没有危险了吗？”凯伦冷笑道，“在冷酷的专制机器面前，任何自然的美好的田园诗般的存在，都将被摧毁得面目全非……” 众人齐齐翻白眼，得，这家伙又犯病了。 讲道理，要不是看在凯伦大哥掌握了核心秘密的份儿上，他们才懒得照顾这个脾气古怪的普丑男子，要知道罗家沟诊所的氛围往往是轻松而充满年轻活力的，像凯伦这种人，与他们的调子非常不搭。 “算了，咱们不管他。”罗贤沉吟片刻，下了指示，9th小队留在原地看守，并沿着一个约定的半径，布置监视设备。 罗贤则带着他的后宫们，进去洗澡。 虽然不是温泉，但是因为能量场的特殊性，凉水澡冲在身上却并不令人难受，反倒是让众人因为旅行而紧绷的肌肉得到了舒缓。 妹子们身着风格各异的泳衣，簇拥着罗贤，虽然感觉有点怪，但总体的氛围，还是比较温馨惬意的。 小顾是法师出身，挥手散了个浓雾屏障，隔绝了咸鱼杨和凯伦的视线。 ……虽然杨医生明确表示，自己会跑到天然花洒的角落里安静地，一边跟老婆通讯一边洗澡，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浓雾的保护，妹子们也安心。 至于凯伦，这货大家根本就不了解，那自然是得防着。 看着升腾的雾气，聆听着水声中夹杂的，阵阵的欢笑声，凯伦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可真是太好笑了，现在的年轻人啊……我们那个年代的战士们，怎么会被这种，这种，低级趣味所动摇心智呢？ “老公，这里痒……嘻嘻嘻……” 一道女武神的声音传来，凯伦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随后，一拳锤在马车的车厢壁上。 可恶啊！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才能同时把精灵帝国皇室的小公主，以及当今最强的武道家泡到手？ 这几天里，凯伦保持着应有的警惕，这是基于他沉睡之前，那一段恐怖的经历，以及身为真相保有者的自觉。 但是，在了解了这些人的身份，以及他们的头领罗贤的光荣事迹之后，凯伦觉得，罗贤这种人，应该是不需要和人总参勾结的。 他从罗贤的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质，那是生活在后哥尔斯密时代的人们，从伟人的身上所汲取的精神信仰。 罗贤的医术也令他大开眼界，抛开时代发展的因素，也绝对称得上神奇。 更让凯伦感到震撼的是，凌菲儿作为人总参钦定的牺牲品，居然被罗贤硬生生的救了回来，而他当年可是亲眼看着同族们覆灭、洛长官被魔兽们掳走。 能在醒来后看到人总参吃瘪，让凯伦极为舒爽。 可是，警惕而戒备的姿态已经摆了出来，狠话也放了，若是罗贤等人什么都没做、他自己便放低姿态主动示好……岂不是没面子！ 而且罗贤上个前线都能带后宫团，还有女武神亲自侍候，简直把凯伦给酸死了。 望着那氤氲的雾气，凯伦想，罗贤是不是故意的，当着他的面秀恩爱，为了让他破防？ 哼，不存在的……凯伦自认为意志坚定，稍微酸了一会儿，便拿出杨医生为他准备的、用于了解当今世界局势的报纸，看了起来。 一边看，一边捂着腮帮子。 德蒙山谷的维生设施，总体而言是非常神奇的古代物品，就是这个营养液，在里面泡久了，牙有点疼。 不，不只是有点疼——伴随着凯伦身体机能的恢复，他的右侧几颗位置靠后的牙齿，阵痛愈发明显，尤其是看到罗贤和妹子们温馨互动的时候，凯伦总会感到一阵牙酸，进而牵动神经，阵痛…… “要不要让罗贤给他看一下？” 凯伦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但他觉得罗贤估摸着也不会看牙，况且，就算会，凯伦也不是很想找他看。 等他撑到前线，到了野战医院，专业的、敬业的、不会秀他一脸的牙医，不要太好找，为何非要找罗贤？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凯伦，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倔强。 同样拥有倔强的，还有7号侧翼阵线上的驻守者们。 严格来说，这里已经是西大陆了，附近除了一个定期聚在一起交换物品的集市、以及北边雪山脚下的村落之外，基本上算是无人居住的区域。 所以，固守在第七野战城堡里的士兵，对于凌菲儿的到来，感情上自然是欢迎的，不过，他们可不希望事情变成“战无不克的女武神帮助7号侧翼肃清荒野”，而是希望在女武神面前展现出他们的面貌。 至于城堡附属医院的诸君，情绪还要更复杂一些。 毕竟，过去的几个月，有关罗贤的消息，他们可是如同被饱和式轰炸一般地接收。 1038 人传人 “你们说，这一次罗贤会来霍霍那个科室？” 第七野战城堡附属医院，牙科那个属于低年资医生们的大办公室里，众人一边分享着肉干，一边随意地游荡在过道上，疯狂八卦。 肉干，是本地的驻守部队，从日常清扫获得的魔兽尸体中，挑选出肉质较为鲜美的、邪能残余量符合《前线驻军饮食标准》的，经过复杂的工序，熏熟、腌制而成。 总体而言，是一种比较粗糙的食物，味道不能说不好，但绝对算不上精致，就连这些医生们本科读的医学院的、外包给校外公司的、又贵又难吃的食堂，都能提供比这玩意儿强得多的伙食。 但是，在前线呆久了，就不在意这么多了。 只要能填饱肚子，或者过过嘴瘾，吃什么，并不是太重要。 在城堡附属医院工作的医生，往往对于事业的专注度会更高，因为在物质享受层面上，相比于东大陆的灯红酒绿，这里，接近于空无一物。 而牙科的工作显然是非常能够消磨时间与精力的事情。 牙科的核心竞争力，主要归功于经验——做得年份越久，越能够精准地识别出腐蚀类型，并尽可能在少用麻药的前提下，减轻患者的痛苦。 有时候，同样的处理方式，针对同样类型的牙周疾病，有些患者会觉得遇上了神仙，还没反应过来，手术就结束了；而对于有些患者而言，几分钟的处治，也像是漫长的折磨。 前线的军人牙口普遍不怎么好，这和他们的饮食结构，以及不怎么注意健康的生活习惯有关，所以说，低年资医生在城堡附属医院的牙科，非常容易积累经验，许多牌子不怎么硬的医学院的毕业生，倾向于来前线的医院磨练一番，等到学出成果，再跑回东大陆，找个私立医院捞钱，享受生活。 其实是业界通用的“公立练手、私立挣钱”的进阶版本。 话说回来，城堡的工作自然是很充实的，但生活也确实无聊了一些。 罗贤的到来，无疑给一潭死水的第七城堡附属医院，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要知道，过去罗贤曾经访问过的外地医疗机构，均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更加确切的是，都有人倒霉…… “怎么说话呢？那些倒霉的人，都是活该。” 门外走廊上，一位路过的小护士，忽然推开窗户，探头探脑地加入聊天：“再说了，罗贤光顾过的医院，被他指点过的人，技术都得到了提升。你们这么反感罗贤来，其实就是因为你们不上进，不想进步。” “啧。”一位内搭穿得花里胡哨、捧着一本吟游诗集的亚人混血种男性，笑嘻嘻道，“小姐，您这可误会我们了。要是罗贤能来牙科指点我们，我们可是荣幸至极呢。可惜，罗贤大佬，怎么看得上我们牙科呢。” “就是啊。”旁边的同事搭腔道，“人家塞留申科教授都发文指出，牙科医生不能算医生，就是纯粹的商人罢了，建议以后牙科方面的成果不要上顶刊呢，浪费版位……” “可别油嘴滑舌了，塞留申科教授已经快要入土了。”另一位护士也凑过来，同样从走廊窗户那边探头探脑，像一只好奇的大鹅，“被罗医生击败之后，塞留申科据说连续请了一周的假，都没去自己的课题组里巡视呢。” 牙科办公室里的年轻医生们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话说，这些平时都懒得搭理他们的护士小姐姐，居然能推开尘封了几个月没开过的走廊窗户跟他们驳嘴，甚至还能探讨学术界的花边新闻。 实在是有点神奇，到底是什么，驱动着她们性情大变？ 酷似吟游诗人的亚人混血种，格鲁特副主任，则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自从传来风言风语，说罗贤要跟着凌菲儿上前线，来第七城堡的时候，附属医院里的护士小姐姐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最开始只是几个顽固的贤粉，后来她们持之以恒地向同事们阐述罗贤的伟大以及魅力，时至今日，“期待罗贤临幸第七城堡附属医院综合征”，已经成了一种人传人的病症。 说实话，有点可怕。 但格鲁特云淡风轻，自觉稳得一批。 牙科虽然很赚，但在各大城堡里，牙医的收费被压到了一个非常亲民的价位，虽然依然是高薪行业，但，比起后方的那种暴利，显然不是一个档次；跟罗贤平时做的那些手术，更是没法比了。 而牙科的成果，在学术歧视链上其实处在一个很低的地位。 也就是说——这里的牙科，不仅赚得不算多，还很难出成果，格鲁特早就看穿了，罗贤不管去霍霍哪个科室，都不会来牙科的。 他们安全的很！ “格鲁特，走走走，该去迎接女武神的车队了！” 门外传来副院长的急匆匆的声音，于是格鲁特应了一声，跟着副院长，以及其他的科室头头脑脑，鱼贯而出，走了老远的路，来到城堡的大门前，排成整齐的队伍。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迎接女武神到来、接管防卫任务。 这可是个大场面，城堡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而站在队伍最显眼位置的，则是上一任的城堡堡主，一位路人脸的8级大魔导师，他表情那叫一个轻松，仿佛已经看到了退休后在东大陆那悠闲惬意的生活。 不多时，城门大开，女武神的车队缓缓驶入。 那神气十足的独角兽，实在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让大家不由得惊叹凌家的实力。 不过，真正引起队伍高度重视的，是被凌菲儿搀扶着、从马车上小心翼翼地跳下来的男人，罗贤。 这位传奇的青年医生，击败了葛素史兰克这个庞然大物，带领凌家走向中兴，还以一己之力让冷泉港成为了休曼王国东北地区的又一医学中心，不管是哪一件事，都值得敬佩。 在前线，人们更加重视一位医生的事业成就，而非单纯的赚钱能力。 卸任的堡主，露出和煦的笑容，上前与罗贤握手。 “哈哈哈……罗医生，久仰大名啊！”大魔导师苍老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对后辈的欣赏，“一路上过来，累了吧？” 罗贤想了想每天晚上跟凌菲儿在车上那颓废而淫.糜的生活，点头道：“嗯，是挺累的。” 1039 反正就是要黑 能苦心孤诣潜心求学到大魔导师的等级，说明他的心智，显然是沉稳与顽强的结合体，且格外耐得住寂寞。 魔法的修行，是三大力量体系之中，最需要耐得住寂寞的一个——如果你想成为一名5级以上、真正对魔法具有独到理解的法师的话。 在5级以下的中低端领域，确实存在着很多放浪形骸不爱学习的天才，或者那种经常被魔法学院用来当做招生广告的、每天吃喝逛街美美美依然能保持良好修行进度的美少女法师。 但是，到了高端局，法师便是很考验心灵安定程度的行业了。 刚刚卸任堡主的大魔导师，满脸风霜，年纪不小，曾经用一场声势浩大的陨石术，成功地击退了恶意围攻第七城堡的魔兽潮，让城堡的驻军大开了眼界。 现在，望着眼前的罗贤，大魔导师满眼都是当年的自己。 ……到不是说罗贤和他当年一样找不到女朋友，否则旁边那个挽着他胳膊、听到有人夸他就露出姨母笑的女人是什么鬼？ 刚一见到罗贤这个人，大魔导师就笃定，罗贤和他一样，都是深爱着自己从事的领域、可以将一生的精力投入其中的男人。 换句话说，大魔导师当年也不是真找不到女朋友，只是他不愿意花时间去学那些和女孩子相处的方式、哄骗女孩的话术罢了，大多数人觉得学了这些可以把妹，能够带来刻在DNA里的精神（甚至生理）愉悦，但大魔导师只觉得枯燥，不如多画几个法阵有意思。 同理，罗贤的妹子们，也必然没有他主动去撩的。 “既然辛苦，那我也不多说了，一切从简，开始欢迎仪式吧。” 欢迎仪式总共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确实非常简洁，让罗贤非常满意。 他是最厌恶形式主义的，尤其是在大一的时候走了校运动会方阵之后。 凌菲儿与大魔导师交接统帅旗帜的时候，罗贤四处看了看，看到了城堡附属医院的欢迎队伍，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几眼，看得医生们是心惊胆战，均是很害怕自己的科室被罗贤给盯上，但又总不能对他怒目而视——毕竟，这位爷可是能让跨国药企都吃瘪的大佬。 于是医生们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皮笑肉不笑，抽搐的嘴角隐含着忧伤，眼睛里满是含蓄而复杂的苦楚，看得罗贤连连摇头。 罗贤一向认为，自己不是情商特别高的人，但他是很有同理心的，换句话说，贤哥是个有爱的男人。 尽管距离很远，但罗贤还是注意到了医生们异常的表情。 这种表情他太懂了，每次去亚人街道义诊的时候，给那些饱受蛀牙困扰的犬科亚人看病，那些大哥大姐阿姨萝莉们就是这款表情，罗贤可太熟了。 绝逼是牙疼！ 罗贤的心情顿时，更加明媚了。 谁能想到，当他需要用牙科方面的诊疗记录来刷卡池的时候，居然就碰上了一群牙痛的医生！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城堡人都不刷牙吗？ 还是说，第七城堡的饮食结构有缺陷，加上附属医院的工作环境有问题，导致这里的医生集体牙疼？ 罗贤陷入了沉思。 交接结束，大魔导师先生寻思着来找罗贤说说话，这种档次的优秀的年轻人，他平常是没什么机会见的，说实话，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往往被权力、金钱和地位遮住了双眼，像罗贤这样带一点理想主义的，属实不易。 结果，老人家刚回来，罗贤率先发问：“城堡里，牙口不好的人很多吗？” “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大魔导师一时语塞，转而道，“我去找个人问问，等等啊。” 他叫来了医院欢迎队伍里，领头的院长——一般是管行政的副院长出席这种活动，但考虑到城堡最高长官交接，非同一般，院长就亲自来了。 但院长没想到，要亲自站在罗贤面前，回答这种问题。 还好这位院长并非那种管了行政之后就彻底把专业知识抛到脑后的酒囊饭袋，只见他沉思片刻，又翻了翻速记本，随后思路清晰道： “牙齿的话……由于第七城堡附近的水质问题，我们这里的牙科疾病发病率，普遍要比其他侧翼驻军点的平均值高出20个百分点，比东大陆的平均值搞出40个百分点。当然了，和你们冷泉港这样较为繁华的城市相比，我们的发病率几乎是翻倍的，毕竟卫生条件所限……” “了解了。”罗贤又问，“那医生们呢？” “啊？” “有没有，比如说……医院里的工作人员，牙科疾病格外多的情况？” “这倒是真没有。”院长有点好奇罗贤问这个干嘛，但是也不好意思反问，就只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你要说牙口……没听说医生们的牙口有什么特别的，至少我看他们吃饭都吃的挺香。我们的牙科水平也一般，不过，规模是很不错的，毕竟城堡里这么多人，需求在嘛……” 罗贤这就放心了，规模大，但水平一般，这种科室最适合他刷熟练度。 对于他踏足的医疗机构，罗贤是保持着克制心理的，不会给本地的医生们带来损失，就算暂时抢了他们的生意，也会把更好的技术传授给他们，总之，不会让他们吃亏。 “决定了。”罗贤道，“中午暂且休息，你们也休息一下吧，下午我想去牙科看看。” “哦？”大魔导师笑道，“罗医生又要突破自我了？” “算不上吧。牙科方面，我姑且还是懂一些的。” 伴随着仪式的结束，罗贤的话自然而然地传到了牙科众人的耳朵里。 “岂有此理！”一位年轻的医生，义愤填膺地拍桌子，“姑且懂一些，就敢来我们牙科巡诊，干什么呢？把我们这里当成练手的试验田吗？” 再次路过的护士小姐姐，气得一拳把走廊的窗户玻璃锤碎，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蛋！真是难伺候，那他要是说他精通牙科，你们是不是又要说他吹牛了？反正就总有的黑呗！” 1040 《仇帅》 在护士小姐姐们看来，罗贤的舆论环境，简直联盟第一差。 就比如，罗贤人还没到呢，城堡附属医院的大家伙儿，就已经开始阴阳怪气了，阴阳怪气不说，还预设了罗贤来了以后的各种行动。 至于评价倾向，反正罗贤做什么都是错，呼吸都是浪费联盟的资源。 然而牙科的医生们，本来对罗贤，其实也没这么大的意见，真正让他们慌了神的，是罗贤居然他喵的真的来了牙科！ 这就要说到那个经典的，我真的有一头牛.jpg 本来他们寻思着，罗贤肯定不会来牙科，所以对罗贤的评价就比较宽容，但罗贤真的来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况且，罗贤对前任堡主说的那句“略懂”，也确实很令人窝火。 不管是西大陆还是东大陆，有件事情无疑是惯例——你最好在专业水平碾压的情况下，开展异地行医。 不然，本地的医生就够用了，你来捣什么乱呢？ 护士小姐姐们则持有另一种意见，坚持认为罗贤是在谦虚。 “是不是谦虚，等他过来露一手就知道了。”格鲁特副主任道，脸上的表情很淡然，丝毫不像他的同事们那么激动。 然而，熟悉他的人都懂，一旦当格鲁特露出这种表情，意味着，他要憋大招了，于是，牙科的兄弟们纷纷期待起来。 格鲁特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当那位病人被带到牙科一诊室的时候，大家便明白，罗贤的第七城堡坐诊之旅，开局注定不会顺利。 来的是一位地精，标志性的矮小身材和秃顶，走路姿势非常猥琐，眼睛却非常有神，给人以很精明的感觉。 哥哥拉斯牧师也确实非常精明，作为机械神教在第七城堡的唯一指定传教士，哥哥拉斯的信仰十分虔诚，尽管地精们经常被人族吐槽“不讲卫生”“脏的呀批”“比亚人族还脏”，但，他们本人却认为自己非常干净，并且排斥任何常人认为“干净”的生活方式。 然而地精的生命形态，以及耐操属性，并不比人族特殊太多，换句话说，他们如果吃完饭不刷牙，照样会长蛀牙…… “愿主保佑你平安，格鲁特医生。”哥哥拉斯开了沙哑的嗓门，“但愿你不会骗我，今天新来的医生……希望他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哥哥拉斯饱受牙痛的困扰，这种疼痛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机械制造工作，以往流畅而精密的机械美学，逐渐变得狰狞可憎，连制造出的探险履带车，都走得歪歪扭扭。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曾想过请个假回到地精群岛看病，但，战事在即，城堡的权力交接当前，这个特殊敏感的时期回去看病的话，那个丑陋、猥.琐而心思肮脏的助手，便很容易谋权篡位，成功接替他第七城堡首席工程官。 那是他决不能接受的事情！ 地精是在事业上很要强的种族，毕竟在人型生物联盟的种族序列里，他们属于女人缘最差的那种，如果事业上再不要强的话——和哥布林有什么区别？ 于是哥哥拉斯先生的牙，越拖越疼，疼得他浑身难受，疼得他脾气暴躁，心智扭曲，嘴角露出邪魅的微笑，说道：“啊，好想炸点什么啊。” “别别，可真别。”格鲁特连忙赔笑，“我们牙科小门小户的，经不起您老折腾……那啥，罗医生很快就来，稍安勿躁哈。” 哥哥拉斯沉默片刻，又开始嘟哝：“要不是群岛的几位医学大家，都对罗医生好评有加……我才不会来。” “是啊，罗贤长得那么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格鲁特这句话，简直是引爆了哥哥拉斯的g点，后者眼睛顿时变得更加明亮，大声逼逼：“没错！哎，格鲁特，你这话我爱听！我就寻思吧……罗贤到底花了多少钱，买通业界权威呢？我活了三十多年了，就没见过长得帅又治得好的医生，比如你吧，格鲁特，你这长相安全的很，医术也稳得很，对吧？” “啊哈，您谬赞了。”虽然好像是被夸奖了，但，为什么格鲁特有些悲伤呢？ “像罗贤这种，简直太可疑了……” “对对，您说的都对……” 听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护士小姐姐们齐齐撇嘴。 她们心想，格鲁特肯定是故意的，找这个逼来做罗贤的第一个病人…… 除了奇怪的卫生习惯之外，地精们还有一个十分吊诡的习俗——仇帅。 在地精的价值观中，财富、地位和工程技术，是衡量一个男人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至于颜值……颜值越低，越能获得地精们的热烈欢迎，反之，则会遭到他们的集体唾弃。 而罗贤的颜值，无疑是最能让地精讨厌的那种。 所以说，这个病人不仅客观上难搞，主观上，还对罗贤带有天然的敌意，可见格鲁特副主任到底是什么居心！ 但是，护士小姐姐们又敢怒不敢言——先不说格鲁特会给她们穿小鞋，哥哥拉斯可是非常小心眼的存在，若是惹恼了他，兴许以后每次坐马车都断轴！ 不仅危险，而且闹心！ 于是护士们只得暗暗为罗贤而揪心，期待着罗贤能超常发挥一波，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在两方的期待之下，罗贤终于出现在了牙科就诊区的大门口——带着咸鱼杨和小顾。 今日的顾千雪依旧光彩照人，走在罗贤身边，靠得很近，不管是清丽可爱的俏颜，还是纤细傲人的身材，都自动地让其他护士小姐姐们虎视眈眈，并退避三舍。 甫一走进诊室，哥哥拉斯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罗贤率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大瓶子，里面装着可疑的棕色溶液。 “我看了病例，第一位患者是地精。”罗贤道，“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哥哥拉斯愣了一下，不知道罗贤这是在秀什么。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什么医生见到患者先送一个礼物的。 牙科的众医生，则是盯着那个瓶子，陷入沉思。 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呢？ 1041 理论家 自从萝变之后，高斯就不再拉翔。 这很正常，像这种传奇生物，理应符合人们对于传说的心理预期才对——可爱的毛茸茸的萝莉，怎么能拉屎呢？ 取而代之的是，高斯似乎对玩泥巴这件事情变得情有独钟，而罗贤惊喜地发现，但凡是被高斯玩过的泥巴，稀释之后，都和过去的高斯翔溶液，具有等同的效力，甚至，效果还强上了一层。 它不仅可以让邪能生物感到困倦，甚至对于正常的生命，都具有安抚情绪、减除暴躁的作用！ 但它本身的性质和味道，依然让正常的人族很难接受，用杨医生的话来说，如果非要选的话，他更倾向于使用精灵产的凝神草镇定剂，而非高斯泥巴悬浊液。 不过，罗贤想来，觉得地精们可能会很喜欢这玩意儿。 果然，哥哥拉斯先生接过瓶子的一刹那，眼神中因为持续牙痛而形成的焦躁不安，都退却了些许，爱不释手地把玩了片刻。 随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板起脸来：“哼，雕虫小技，想收买我就这？罗医生，如果你仅仅是讨好我，却拿不出能够让我认同的治疗方案，我对你，可不会和其他医生有什么区别。” “那是自然，请相信，我的方案一定能让哥哥拉斯先生满意。”罗贤倒是觉得无所谓，让病人满意是医生的天职，虽然一部分比较激进的医学家认为，医生的疗法没必要得到病人的赞同，因为大多数病人其实什么都不懂，就算是那些久病成良医的老头老太太，其实也很难对自己的病情做出科学合理的判断。 说到底，医学是一门专业性极强的技能，而有些人总是用街边下棋的思维来理解它，便会产生一些认知偏差…… 罗贤令哥哥拉斯躺倒在检查床上，调好角度以及灯光，戴好防护用具，开始检查。 检查的动作稀松平常，表情很淡然，但是周围的医生们看了，却是暗暗皱眉，心中略有些波澜。 甚至，其中一些医生还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所以更是对罗贤的淡定表示惊奇。 哥哥拉斯的口腔健康状况非常不乐观，这就导致一个问题，但凡是他一张嘴，地精特有的口气，混着着病灶所产生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第一次在口腔领域大展身手的罗贤，却面不改色地动手为哥哥拉斯做检查，这实在是让他们感到违和。 像罗贤这种……在诊所开后宫的医生，不应该娇气得很嘛？ 在了解罗贤经历的时候，城堡附属医院的医生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罗贤那 离谱的发论文速度、以及诊所的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上面，却少有人知道，罗贤在过去的半年里去亚人街道做廉价医疗的次数，比许多以亲民自居的医生一辈子去的次数，还要多。 不过，其实罗贤对于自己是否可以抗住一个地精老牙病患者的口气这件事，是持怀疑态度的。 所以，他服用了嗅觉阻断剂。 ——只要什么都闻不到，再难闻的口气，也无法将我劝退！ 无视周围医生或惊诧、或敬佩的眼神，罗贤专注地扒拉着哥哥拉斯的嘴，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他的口腔情况，心情略有些复杂。 与其说是觉得患者的病难以搞定带来的压力，不如说，是怜悯。 在补牙领域，有一句话是这么讲的：小洞不补，大洞吃苦。 本来在公立医院花一百多卢比，通过简单的修补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等到成了大洞，感染牙神经，需要做根管治疗才能解决的时候再来治，花掉上千卢比解决问题——只能说有时候人型生物就是贱。 哥哥拉斯的问题显然拖了太久，而许多疗法他本人又抗拒，因此，罗贤需要好好地做出计划。 这位病人是当地的医生丢出来的麻烦，是给罗贤的下马威，这他当然知道。 但是在罗贤看来，下马威其实是证明能力的一个很好的方式——如果解决掉了下马威，很大一部分本地的医生就会彻底闭嘴，这会给罗贤日后的行事带来很大的方便。 于是，罗贤努力地翻找着双生树的枝叶，终于，在哥哥拉斯快要失去耐心、格鲁特副主任嘴角上翘准备说点风凉话的时候，罗贤开口了。 “问题不大，哥哥拉斯先生。我有充足地把我解决你的痛苦，前提是，你得接受整套疗程，时间大概在一周左右。” “你所谓的方案，不会又是让我戒掉混沌香槟叶和蛇毒槟榔果吧？”哥哥拉斯有些担心，“那可不行，那是我的命。” “不用戒，您的饮食习惯和我们人族有差别，这很正常。”罗贤道，“好的医生，应该在尊重对方习俗的情况下，尽可能地为患者疏解痛苦。” “哈哈，罗医生说的可真对。”格鲁特的语气促狭了起来，“那么，你倒是说说，如何在患者保持食用这些……无异于牙龈毒药的食物的同时，把病治好。” “先将坏死的组织烧结，用念力共振代替清洗液清洗，随后使用脏脏树脂填充。” 听完罗贤的治疗计划，格鲁特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三个步骤，拆开来看，都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烧结组织是因为，在地精的传统教义里，口腔是不允许动刀子的，但是用火烧没问题，之前格鲁特也考虑过这个方法，也跟哥哥拉斯沟通过，他表示接受； “含有肮脏的化学合成成分的清洗液”，也是地精们所抗拒的东西，用念力共振代替是个好方法，但做念力共振的仪器超级贵，不光仪器的价格贵，每开动一次要消耗的异能核，也是一项不菲的消耗，格鲁特不觉得哥哥拉斯有钱搞这个…… 至于脏脏树脂，确实，符合地精们独特的卫生观念，但问题是……用这玩意儿补牙，你确定感染不会更严重吗？ 所以，综上而言，格鲁特觉得罗贤就他喵的是个理论家，想得很美好，思路天马行空，但是落实到具体，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1042 他的补牙材料宛若有生命般灵动 正当格鲁特想要出声驳斥罗贤的时候，想不到哥哥拉斯却率先发话。 “嗯……这个方案倒是看起来不错……” 其他医生纷纷露出见鬼的表情，想不到这么离谱的治疗方案，居然能得到向来以难搞著称的哥哥拉斯的肯定。 格鲁特倒是早有预料，于是淡然地说道：“哥哥拉斯先生，这个方案中的材料，确实符合您的个人需求，不过，在我看来，它的疗效和实用性，却要打一个问号。” “哦？”哥哥拉斯皱起眉头，“罗医生，你对此如何解释？” 恍惚间，大家从哥哥拉斯这一套，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气势里，看到了大国国王的影子……不过，有句话说，服务业顾客就是神，口腔科已经被大陆主流医学界驳斥为「纯粹的服务业」很多年了，这么说的话，哥哥拉斯也不是很过分，只是不知道罗贤能不能忍。 罗贤不只能忍，甚至开始思考，该如何从这位“示范性”的病人身上攫取最大的利益。 越是要求多的病人越难缠——这是一句废话。 但是从另一个侧面来说，要求多的人，对于符合自己要求的事物，渴求心也是更加强烈的。 毕竟，人若是真正的无欲无求，你才真的很难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只见罗贤的眼珠子贼兮兮地转了几圈，说道：“我这疗法……你想知道有没有问题，很简单，我把疗法叙述一下，写成治疗方案探讨论文，发给你们地精群岛的期刊，如果能被采纳，甚至得到编辑的高度褒奖，是不是说……我就有这个资格给你整牙了？” “何止，如果能发到地精群岛G5高校联盟的期刊上，我不仅会接受你的治疗，还会推荐我另外几位人在西大陆的朋友，来找您看牙。”哥哥拉斯落寞地叹了口气，“毕竟……该怎么说呢？擅长给地精看牙的人族医生，实在是太少了。” 这他喵的不废话么？你在西大陆，找给地精看牙的人类，是不是有病？ 不就跟那些……「在本子里看剧情，在正经漫画里找福利的人」差不多么？ 格鲁特忍住吐槽欲，逼逼道：“罗医生，您这就托大了吧。论文这种东西……先不说要审多久，能不能过稿，有时候还得看运气呢，不是吗？您搞这么一出，拖累了病人的治疗进度，这不是不负责吗？” “前天医师协会刚发来消息，我当选了新一届的「医师协会优秀青年学者」。”罗贤道，“国际级的牌子，催一下地精群岛的审核，很简单吧。” “啊这……” “只要是我的稿子，他们肯定会认真看的。”罗贤平静地阐述着这个，让全场酸到暴毙的事实。 像罗贤这样咖位的医生，就算写一篇《昆特牌技战术分析》投到医学顶刊上，编辑们都要掂量掂量，此文是否有隐喻兴致的深意，是否是借昆特牌暗讽人总参高层云云。 没办法，高手的行迹，总是难以揣摩，历史上善于并乐意当谜语人的大医生太多了，虽然罗贤目前没有谜语人的架势，但难保哪家期刊不会成为罗贤谜语人的首秀呢？ 于是这场，下马威，以一个诡异的方式中断了。 哥哥拉斯欣欣然地带着一口，依然很不健康的牙齿回到了他的工坊，罗贤甚至还送给他魔工大师颂帕善的通讯水晶码，让他有空去聆听一下大师的教诲，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牙太疼了影响第七城堡的机械工程质量。 侧翼也是战场啊，大意不得。 而罗贤则是现场写好了论文大纲和关键部分，照例发给远在罗家沟的某工具人，随后便开始点下一个病人。 这倒是给了格鲁特观察罗贤技术的机会。 牙科的核心工作，无外乎于牙科保健和牙科修复。 前者主要是洗牙、补牙、拔牙，后者则以镶牙、种植和美白为关键。 拔牙算是很基础的工作，但是，若是技术生疏的新手，先不说拔的时候有多疼，最惨的是没拔干净牵连到了牙龈的神经，疼痛持续俩月都有可能。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母亲，带着她的小女儿来拔牙——小女孩全程没掉一滴眼泪，甚至还能欢笑着和罗贤挥手告别。 格鲁特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女孩子在帅气的大哥哥面前逞强，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并不能作为依据。 然而，当罗贤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掉一位脾气暴躁的巡逻士兵的智齿问题之后，格鲁特的想法，开始发生转变。 拔智齿有多蛋疼，懂的都懂。 而这位士兵，前段时间刚因为他的军士长把派发给他的食用油克扣了1/5，冲到军士长的一处隐藏寓所，把军士长和他的情妇揪出来暴打一顿。 这样一个大老粗，居然对罗贤的拔牙技术赞不绝口，如此奇特的现象，显然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在罗贤接到第七名患者、太阳都快要下山的时候，格鲁特和几名下级医生鬼鬼祟祟地聚在大办公室里，疯狂逼逼： “我的天呐，你看到他补牙有多快吗？我都怀疑他用的树脂有生命……” “为什么这个逼可以两只手同时拔两颗牙，患者家属还连连叫好？” “话说回来，这个技术为什么要来我们牙科虐菜？去神经外科震一震那几个眼高于顶、鼻孔朝天、钻研手术模式都钻研得秃顶的家伙不好吗？” 对此，格鲁特耸耸肩，总结道：“可能这就是大佬吧。大佬的世界，我们猜不透。现在我们应该想的，是怎么让罗医生玩得高兴一点。” 很显然，下马威要失效了。 失效的下马威，就要变成笑柄。 在后人的故事里，就会变成“当年罗贤去第七城堡，那些没见识的乡巴佬，给罗贤抬上来一个如何如何的病人，罗贤啪的一下，嘿，给人家治好了”之类的说法，格鲁特和他的小伙伴们，惨遭背景板。 所以说……得想想办法，怎么把他们塑造成，和罗贤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亲密盟友！ 格鲁特想到的办法很简单，罗贤的论文要是过了，等到把哥哥拉斯治好，肯定还得发一篇实证论文，到时候，格鲁特带着他的下属们打打杂，争取在论文里混个出镜，大概就能洗白了。 至于署名……格鲁特是连打酱油的第三作者都不敢沾的。 1043 「哔——」的男孩子都是良善之人 在第七城堡的第二日。 罗贤发现，不同的口腔科治疗，所带来的熟练度积累，也是截然不同的。 抽取「情绪滴管」所需要的熟练度组合，分项目全部来源于口腔科，而它们的熟练度权重分布，和手术难度其实没什么关系。 譬如说，洗牙这种非常简答的操作，所带来的熟练度，居然在各项治疗中排中游水平。 因此，罗贤额外放出口风，说是找他洗牙有优惠，引来了众多患者前来排队。 “我觉得她们可能不是冲着优惠来的哦。” 望着牙科诊室外，排队快要排到检验科的妹子们，凌菲儿来了一句。 罗贤眨眨眼睛，说道：“没事，你懂我的，一般不和患者发生关系。” “那我是怎么回事呢，嗯？”凌菲儿靠在罗贤身边，手指头撩拨着他的脖子，一副「如果回答得不够令人满意就把你掐死」的模样。 罗贤继续眨眼睛，努力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没底气，说道：“你又不是什么一般患者……你该去巡逻了，菲儿。” “赶我走？” “怕你等会儿醋吃得太多，血压拉满。” 以往，在罗家沟诊所的时候，如果女患者来得比较多，凌菲儿会避而不见。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她总不能不让罗贤接诊女患者吧？而且，也并非每一位女患者都心怀歹意，也有很大一部分患者，是真的有病。 ……听起来像骂人，但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于是凌菲儿亲了他一口，满意地离开，临走了拍拍杨医生的肩膀，让他盯好，别让什么奇怪的女人把罗贤拐走。 杨医生心道，要是上次那个，她来了我也挡不住啊。 但是，想到这里是坚不可摧的城堡，敌人闯进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杨医生也就觉得稳了，更何况，这不还有暮雨呢吗？ 这一次，暮雨酱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罗贤被劫走！ 就算劫走，也得跟着罗贤的影子，一起被劫走…… 胡思乱想之中，杨医生望向罗贤：“贤哥，咱们要不要做一点……卧槽？” 杨医生刚想问问罗贤，要不要搞一套防护服，安全的同时可以防止女患者揩油，如果罗贤同意的话，显然能让凌菲儿对他杨医生出色的护贤意识，高看一眼，避免再被凌菲儿diss。 然而，短暂的时间里，罗贤却已经换上了一套高档防护服，正优雅地调整着手套的长度，并反问道：“怎么样，老杨，这衣服显得我胖吗？” “……不胖。”杨医生嘴角抽搐，“贤哥你为什么老是觉得自己胖呢？” “前几天一直坐车，老是不动，菲儿还喂得特别好。” 杨医生打量了一下罗贤的身形，丝毫没发现什么改变，于是笑眯眯道：“贤哥别老胡思乱想，根据我的观察，你这个体质，属于不容易胖的那种，再说了，不是有高斯酱做衬托嘛？就不显得你胖了。” “有道理，那我还是接着吃吧。” 毕竟，凌菲儿做的饭是真好吃。 刚坐到检查牙齿的大转椅上的妹子患者，当时就不淡定了，脸色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难看。 本以为，早上七点钟起来排队，历尽千辛万苦，排到了下午（？）的第一个号，想不到，甫一落座，居然就听到了如此……杀人诛心的讨论！ “呜呜呜，罗医生，你好残忍呀。”妹子患者泪眼汪汪地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啥？我怎么就残忍了？”罗贤满脸的问号。 讲道理，这是他两天以来，收到的第一个患者恶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是了…… 杨医生则非常机灵地安抚道：“孩子，咱们别冲动哈……你来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为了治病的，对吧？治病重要，别的细枝末节，咱们先不考虑……” “不，我没病。”妹子患者口出狂言，“我，我就是想来和罗医生贴贴……” 罗贤当即表示愤怒，对这种抱着非必要目的挤占医疗资源的行为表示了强烈谴责，并把妹子赶了出去，妹子哭着离开了。 牙科里看热……呸，观摩罗医生纯属技术的几位低年资医生，当时就乐了。 “呵呵，罗贤这怕不是要吃投诉了。” “傻了吧，怎么可能投诉，你是没看懂吧……” “哎，我也想要和罗医生贴贴~” “兄弟你不对劲……” 一个下午就这样悄然划过，每解决一个病人，罗贤都会让杨医生帮他拿通讯水晶来，问一下凌菲儿巡逻到哪里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杨医生就很费解，为什么这个人，能腻歪到这种程度。 不过若是他知道罗贤前世的经历，知道这个人从前有多么的缺爱，可能，大概，就不会产生类似的疑惑了…… “哎呀，贤哥！又忙呐，真想不到，像您这样有天赋的人，居然还这么努力，简直让我们这些凡人绝望……” 伴随着一连串……乍一听是阴阳，仔细一听其实是恭维的话语，格鲁特副主任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这家伙显然是去参加城堡内某个商户的开业活动去了，身上挂着红飘带，头发上还沾着纸花的碎屑。 罗贤抬起头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给面前这个快要睡着的大爷补牙。 格鲁特眼皮子微微一跳，暗暗寻思，到底是技术有多么细，才能补牙给人家补睡着咯——补牙又不打全麻！ 他不由得想起了，城堡里流传于罗贤的女粉们之间的，一句他之前觉得很引人发笑的话： 罗贤的「哔——」有多粗，他的技术就有多么的细。 想到这里，格鲁特盘算着心中想要提出的那个请求，那个也许会让第七城堡附属医院不会成为笑柄的合作请求，勇气，逐渐地鼓了起来。 因为他又想起了家乡的一句俚语：「哔——」粗的男孩子，都是好相与的良善之人。（逆命题不成立） “罗医生，是这样的。”格鲁特深吸一口气，“有关您的说的那个治疗方案……” “哦，我中午想找你说这事儿来着，但当时你不在办公室。”罗贤率先道，“论文的第三作者是空的，还有一个第二作者的名额，你在你们科室里找人分了吧。” 格鲁特僵住了。 啊？ 1044 这得多可怕啊 罗贤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松写意，好像在说，“我带来了一盒酥，你们分了吧”一样稀松平常。 可能对于罗贤而言，论文的第三甚至第二作者都不算什么，甚至，作为课题组的老板，罗贤经常需要拿这些，去和其他的研究团体做利益置换。 没办法，作为一个草创的课题组，罗贤课题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论文，和写出好论文的点子。 况且，给一位脾气古怪的地精治牙，并非多么了不起的医学发现，罗贤估摸着，能发个三区就不错了，撑死了二区。 但是在格鲁特副主任看来，这无疑是白白给他们送饼的行为。 城堡附属医院靠近前线，近水楼台，是练技术的好地方，但显然是学术荒漠，既没有做学术的氛围，也没有客观条件。 再加上，这里是饱受学术鄙夷的口腔科，就更难了。 格鲁特混了这么多年，他自己可是连EMCI的二区都没沾过，眼看着罗贤这就把机会送上了门，他不禁心中暗暗嘀咕，该不会是说反话吧？ 或者说，干脆就是试探他们是否贪婪？ 有道理啊，罗贤要在城堡和他们长期共事，对于同事的人品，肯定是有考量的，不然，没有白送论文的理由啊…… 于是格鲁特连忙摆手：“罗医生，使不得啊！这是您的成果，我们哪里敢沾染丝毫……不如，还是给你的学生吧。” “我的学生论文够多了。”罗贤挠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恼，“我那些人还在大四的直博生……有俩人，论文总因子都够博士毕业的资格了，虽然一般博士毕业与否取决于导师有没有剥削够……总之，请收下吧，毕竟我用了你们的地方和设备，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也找不到这么多患者，对吧？” 格鲁特不是很懂罗贤的逻辑，但是，既然他坚持，格鲁特也只好遵从。 几番推让后，格鲁特满心迷惑地回了大办公室，找到两位平时比较乖巧、因为论文的问题卡职称晋升的下属，将罗贤要分作者位置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两位下属面面相觑，忍不住吐槽起来： “副主任，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堆上推么，我们什么也没干，就挂了名，那以后其他科室的同事，该怎么看我们啊？” “就是啊副主任，我们可不接这烫手山芋。” 格鲁特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脑瓜蹦，呵斥道：“你们懂什么？大佬强塞给你们的东西，你们不想要也得要……如果觉得要了麻烦，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如想一想，应该做点什么，才能让你们避免招致非议，懂？” 下属们懵懂地点头，理解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让他们去舔罗贤。 这事儿他们倒是不反对，不如说在医学圈子里，跪.舔大佬的资格，都是要许多年轻人要竭力争取的。 问题是，现在罗贤刚来，小护士们都新鲜着呢，他俩要是跟在罗贤身边做事，肯定会被问东问西，成为护士小姐姐们获取第一手罗贤信息的工具人，而，众所周知，做工具人的感觉很不好。 然而，考虑到跟着罗贤做事，能够最近距离观察他的技术，两位小医生心动了——要知道，和他们想象中大有不同，罗贤这次来霍霍……呸，来技术支援他们牙科，做的可都是很普通的手术，只不过，效果却出奇的好。 这，他们总能从中学到点什么吧？ 权衡利弊之下，两位小医生还是接受了格鲁特的任务。 然而跟着罗贤做了一日，他们带着疲惫而失魂落魄的神情，回来了。 “怎么样？”格鲁特连忙跑过来关心，“罗医生有没有传授给你们什么……独门绝活儿？” “哪能呢，领导，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巨.乳小刺客还是清纯小护士啊？”小医生A虚着眼吐槽，“他能不骂我们就不错了。” “你们去给罗贤添乱了？”格鲁特忽然紧张。 “那倒没有。”小医生B说，“我们就是觉得……自己很多余。” “罗贤说他根本不需要助手，我们如果想学的话，在旁边看着就可以了。” “然后我们根本看不懂，天知道为什么那些……朴实无华的操作，能达到这种效果，这就是罗贤吗……” 俩人七嘴八舌的吐槽，抒发着跟了罗贤观摩一整天而带来的怨气——他们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弱智，应该送回医学院回炉重造一下的那种。 于是，格鲁特终于明白，罗贤的一系列娴熟技术，与他们手中的朴实无华，有着质的差距…… 搞定今天预约的患者，时间来到傍晚六点多，罗贤有些饿，于是拿出了小甜饼把包装纸撕破，一边吃一边想，等会儿逛街要买啥。 凌菲儿带着城堡的几名军官，出去到几个前置哨所踩点去了，罗贤寻思着今天的晚饭大概得自己在城堡的商业区逛街解决了，然后再顺便给妹子们买点小礼物。 城堡的环境比罗贤预料中还要差一点，主要问题是很无趣，罗贤自己可以一直以手术、刷熟练度、双生树抽卡、玩女武神为乐，可对于陪他来的妹子们而言，生活就显得有些单调。 罗贤知道，爱他的人们为了他，甘愿做出这些牺牲，可他不能理所应当然。 “暮雨，小顾，莉可，拉……拉比特就算了吧。”罗贤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拉比特爬。” 就在此刻，转过一个街角，罗贤在某家店铺的橱窗里，看到了拉比特的身影。 “嗯？这屑兔子不老老实实地做我给她布置的论文研读作业，瞎逛什么呢？” 罗贤有些好奇，于是就跟了上去。 这是一家书店，单单是这个事实，就狠狠地震撼了罗贤一把。 惊了！ 拉比特这种人，居然还会逛书店？ 罗贤觉得，她的形象，和逛书店的女文青们实在是联系不到一起，想想一下，午后的青草地上，大榕树下，一只兔耳女孩靠坐于斯，风轻轻地吹动她的耳朵，风信子与蝴蝶兰，有如国产页游的光污染特效一般四处散落…… 然后拉比特张嘴说话了…… 那得有多可怕啊！ 1045 原来我是名医啊 拉比特在书店里踌躇，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买哪本书好。 倒不是想读书，她在穿越前，已经读了太多的书，现在就想做一只轻松的兔子，每天拿着手术刀切割人体，领工资，混饭吃，生活就足够幸福。 拉比特就不是那种读书的人，都说读书是和人类的先贤们灵魂交流，可是，你只能看，不能找那些先贤问奇怪的问题、搞他们心态啊，这有啥意思呢。 但是，在罗贤这件事上，她遭遇了瓶颈。 拉比特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罗贤，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说的时候，没有届到，第二次就没有直接说的心思了。 主要是，推心置腹这种事，实在是不太符合拉比特平时的人设，想到那种反差可能带来的喜感，拉比特就浑身难受。 甚至，她还展开了拉比特式的猜想：万一，罗贤身上带了个什么，系统，能够通过吞噬其他穿越者增强实力，该咋整？ 那她岂不是自投罗网嘛！ 当然也就是这么想想而已，尽管罗贤总是说要把她宰了做麻辣兔头，但跟了罗贤一阵子，拉比特确定了一件事情，罗贤是一位确实拥有医者仁心的男人，他可能会对她不温柔，但应该不会真的把她给宰了。 她想，如果用委婉的方式告诉罗贤，书，显然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拉比特想送给罗贤一本书，书名和书的内容，构成一部分暗示，然后在书里夹一张小纸条，写下自己的身份，以及……算了，爱慕之情，还是日后再说。 一次行动，要明确唯一性的目标，如果目标有两个，就容易混乱。 瞅着拉比特在书架上挑挑拣拣，罗贤问暮雨，有没有什么办法，给他套个隐身，要拉比特和周围的顾客发现不了的那种。 “这很简单呀，贤哥哥。”暮雨拍着她的熊熊打包票，“就拉比特这实力，你就算当场把她给那啥了，她也发现不了你。” “……是你太强，还是把拉比特想得太弱智？” 罗贤吐槽着，接受了暮雨的魔法加持，悄悄地摸到了拉比特身后。 然后就看到了她手里的字条，她似乎在尝试把字条往书里塞，塞了又拿出来，自言自语道：“嗯，这本书挺适合夹纸条的……” 喂，原来挑了这么久，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吗？ 罗贤不由得感慨，拉比特的思维，果然不是常人能够揣度的。 “贤哥哥，她有点怪。”暮雨蹙起了眉头，“一般而言，如果要特地挑选夹字条的书，只有一种可能——她要借此，传达某种隐秘的信息！” “啥？”罗贤的思维，一时间也没办法跟暮雨对齐了。 “哎呀！贤哥哥，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暮雨略急，“意思就是，这是间谍才会使用的、传递信息的手段啊！” 一时间罗贤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反驳道：“这不对啊，就拉比特这张嘴……她还能当间谍？间谍不是都要隐忍服从的吗。” “贤哥哥，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暮雨严肃道，开始向罗贤传授有关杀手和特工业界的经验，“真正的间谍，都是那种，一群人，你一眼望去，觉得最不可能是间谍的家伙。” “那我也是间谍。” “贤哥哥……你不能因为这孩子长得可爱，你就大意了呀。”暮雨规劝道。 “我不是大意，我是觉得这家伙真的单纯。”罗贤拍拍暮雨的小屁股——反正也是匿踪状态，不怕被人看到——说道，“我看人很准的，比如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其他那些冷血的刺客，不一样。” 暮雨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暂且相信你罗贤的直觉。 罗贤哪里懂什么直觉，他是仗着虚空氏族的动态视力天赋，在刚才那一晃而过的瞬间，看到了字条上的内容。 ……这孩子居然自称穿越者？真的假的啊？ 有小洛的例子在前，罗贤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件事，只是，穿越者混成这般模样，总觉得是不是太寒碜了点。 知道这件事的前提下，再回想一下拉比特平时的所作所为，罗贤忽然觉得，这丫头除了屑之外，居然还有一种……对这个世界不屑一顾的狂傲！ 好吧，有点中二了，但，至少说明拉比特这种洒脱的人生态度，大概是源于她独特的身份，以及两世为人……我呸！ 两世为人还这么屑？ 罗贤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拉比特之所以穿越，就是因为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屑事，被人给打死了。 但为什么要写纸条往书里夹告诉他这件事，罗贤就不懂了，这又不是什么惊天大秘密，直接找个机会口头告诉我不就完事了？用得着搞这个？ 难不成我是什么用其他穿越者的内脏搞活体炼成的大法师不成？ 跟着拉比特走了一圈，回到营地，罗贤惊觉自己忘了给妹子们买礼物，就只好作罢，明天再买。 晚上还约了病人，是在城堡附属中学读书的小姑娘，听说外科狠人罗贤来了，就跑过来要矫牙。 艾尔风大陆的牙齿矫正技术，在罗贤看来，比起前世的同类技术，要先进太多。 人族的恢复速度，结合短时间加速细胞活跃度的魔药，可以在几个小时内，快速地微调牙齿的形状。 这个过程有点像理发，如果医师的手艺足够好，完全可以整出病人所要求的任何一种齿形——只要耗材足够多。 “小哥哥好。” 小姑娘乖巧地往躺椅上一坐，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罗贤看了一会儿，突然问：“小哥哥除了治病，还会来学校教书吗？” “为什么这么问？” “报纸上写的呀，支援前线的内地名医，都会在当地的教育机构授课。”小姑娘泛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呐，小哥哥会来给我们讲课吧？” “这种授课是传统了。”旁边的杨医生解释道，“不过，授课也得去医学院吧，你们是综合性的中学……应该轮不上。” 罗贤的关注点则比较奇怪，掰开妹子的小嘴，用魔石灯往里面照了一下，语气意外地问道：“啊，原来我已经算是内地名医了吗？” 1046 傲娇凯伦 这话着实有点诛心的，但，罗贤真的是直到别人这么说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现如今，他的名气已经打了出来，恐怕在全大陆范围内，都有了他的拥趸，这是罗贤不曾考虑过的事情。 尽管在遇到凌菲儿之后不久，罗贤就立下成为大陆医学之王的目标，可是，当真的朝着它而努力的时候，却反而逐渐地将它忘却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每一次诊疗、每一台手术、每一次去亚人街道做慈善……是对这些事情本身的专注。 杨医生被罗贤的话震得抖了抖嘴唇，随后道：“贤哥，我倒是建议，你要是有调剂心情的需求，确实可以去学校里讲讲课走走穴什么的。你现在段位到钻石2了，再往上，单纯地做手术有点难，声望的提升，也是很重要的。” 这倒确实是一个很合理的建议，不过，罗贤向来不讲无准备之课。 “先不谈这件事，等牙齿矫正结束，你先跟我说说你们学校的基本情况，看看合不合适，合适的话我考虑去做一场讲座性质的演讲。”罗贤说。 小姑娘欢欣雀跃，闭上眼睛，享受着罗贤在她的小嘴里鼓捣。 双生树对人工矫牙的辅助技能，帮助罗贤能够在半小时内完成精密复杂的调整，等到搞定，罗贤给她上了铁箍，放了缓释痛楚的魔药，出去休息了片刻。 站在走廊上，罗贤正想活动活动脖子，暮雨忽然从墙角的阴影里钻出来。 “贤哥哥，拉比特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向菲儿姐姐汇报啦。” “啊？”罗贤正想着有关论文的事情，脑子有点迟钝，“拉比特的什么事情？” “那张纸条啊，拉比特恐怕确实是间谍吧，哼哼，藏得可真是够深……” 罗贤叹气：“她不是间谍，那张字条的内容……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哎？”暮雨有些意外，转而又认真严肃地说，“贤哥哥不能这么大意呀，很多看起来很正常的内容，经过密文翻译后，能够传达非常致命的秘密……” 谢谢，字条的内容本身就是很致命的秘密了…… 罗贤暗暗吐槽着，还是让暮雨不要轻举妄动。 暮雨这就有些纳闷了，贤哥哥也不说内容到底是什么，却如此笃定拉比特没问题，该不会？ 小刺客的眼睛，寒光乍现，趁着罗贤回去，给矫牙的小姑娘开后续医嘱的时候，给凌菲儿发了通讯。 凌菲儿刚巡逻回来，就得知拉比特的异动，当时就果断地跑到了医院，随后，和暮雨一合计，俩人嘁嘁喳喳讨论了片刻，得出了初步的结论： 拉比特往书里夹字条，企图偷偷地向罗贤表白！ “你们俩干嘛呢？” 罗贤忽然出现，搞得凌菲儿和暮雨都有点心虚。 “没什么。小贤，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拉比特这家伙，有点奇怪？” “是啊，我正想跟你说这个来着。”罗贤拽着俩人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把拉比特的身份讲了讲。 有关穿越者的事情，罗贤暂时还是只让凌菲儿和暮雨两位心腹知道，这种事知道的人太多也没用，反而会徒增恐慌。 凌菲儿倒是不怎么惊讶，屑兔子这种生命形态本身已经够奇怪的了，来自异世界也情有可原，再加上有罗贤的例子在先，也就见怪不怪。 倒是暮雨，稀奇地品评道：“想不到拉比特居然和贤哥哥来自同一个地方……真的看不出来呀。” “这怎么看得出来？你和李狗嗨也来自同一个世界，你看看你们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共同点吗？”罗贤道。 看来是虚惊一场，暮雨这就不慌了，转而露出促狭的表情：“贤哥哥，这么说你和拉比特其实很有共同语言呢。” “不仅如此，你和那谁也很有共同语言呢。”凌菲儿补刀。 罗贤知道她是指小洛，不由得莞尔——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凌菲儿事实上还是很好奇，罗贤和小洛，在前世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故交，也很难闹得这么别扭。 来到第七城堡后，两人都在警惕着周围，努力捕捉着可能存在的、小洛的踪迹，作为一位前虚空氏族、现高级魔兽，她的破坏力绝对是很惊人的，可她似乎并没有四处捣乱的打算。 也许她的目的只是罗贤，也许她是在玩弄着什么，又或者在策划着什么。 总之，这事儿让罗贤有点头疼，但他姑且还是有信心，能够说服小洛，不要搞事。 实在说服不了，就得指望双生树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攻击型技能了——罗贤有一种预感，凌菲儿虽傲天，却很有可能拿小洛没办法。 留在罗贤身上那种奇怪的味道，便是一种证明，一种力量的炫耀…… “对了，小贤，有件事……”凌菲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头疼道，“凯伦那个老古董……拒绝踏进城堡附属医院，宣称要从医师协会找人给他治牙。” “神经病吧，医师协会那几个直属的医院其实水平也就那样，况且凯伦难道以为那里面就没有人总参的渗透了吗？天真啊。”罗贤嘴里嘀咕着，心中却暗暗思量，感觉凯伦这家伙有点奇怪。 这不像是遭遇背叛的老兵的ptsd，反倒像是小孩子闹脾气…… 于是罗贤有了一个主意。 话说凯伦在城堡的招待所里住了几天，享受着最高待遇——毕竟是从过去的时代而来的关键人物，有一个整编的9th小队保护，吃好喝好，相比于关在填满了营养液的棺材里睡觉，是神仙日子无疑了。 但凯伦怎么就想不通，为什么罗贤这段时间一直泡在医院里，对他不闻不问——也不能说是不闻不问，只是日常地关心一下他的恢复情况，随后便继续他的工作。 凯伦向9th的人打听了，罗贤甚至都有时间去逛街给他的后宫团买小礼物，轮流在她们的房间里过夜…… 他的心里不禁打起鼓来：莫非，其实罗贤对他持有的那些秘密，并不怎么关心？ 想想看，这确实有可能，毕竟这年头人族都开始反攻魔兽了，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人总参内部的黑料，在这个关头，也许并不重要。 1047 呼噜分贝之王 凯伦的要求，经过9th干员们的口述，传到了罗贤的耳朵里。 “他要观摩我拔牙？”罗贤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容，“行啊，让他来。不过你们得跟他说好，要穿好全套的防护服，才能进我的手术室。” 由于各种奇妙能量反应的存在，艾尔风大陆的牙科诊室，环境向来是相当恶臭的，恶臭之中还潜藏着一丝危险。 之前甚至还有从牙垢里蹦出来魔物、袭击牙科医生的神秘事件…… 讲道理，能从牙垢里孕育出魔物，起码得是巨魔那种级别了，罗贤寻思着，他倒是未必能碰上这种稀罕事，但凯伦得保护好自己，万一颂魔社的人或者人总参的激进派顽固分子，伪装成牙痛仔过来刺杀凯伦，可就逗了。 9th的干员神色一凛，说道：“凯伦先生姑且也是人总参曾经的精英，这点规矩，应该还是懂的。” “那可不一定。”罗贤嘴角抽搐，“这种脾气古怪的老冰棍，和咱们都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天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跟这种人打交道，你就得一板一眼，把事情都摊开了说明白，才不容易出问题。” 于是干员拿着一张，根据罗贤的口述，整理出来的文件，交给凯伦，告诉他如果同意上面的协定，便能够得到罗医生的允许，观摩手术。 凯伦看到这密密麻麻的文件，人都傻了。 在他们那个年代，各种规章制度都很模糊，想看个战友的手术，跟主刀医生打个招呼就完事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多条条框框！ 他心想，要么就是这个年代的医生太事儿逼，要么就是罗贤跟他见外了。 罗贤跟他见外，意味着他没什么利用价值，意味着其实根本没有人重视他这个老东西…… 一瞬间，凯伦的眼眶有些湿润，连眼角的鱼尾纹，都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他回想起小时候，带领村子里的少年少女们抗击袭扰的魔兽，那时的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却想不到他居然也有被时代抛弃的一天。 “凯伦先生，您怎么了？”9th干员心中打鼓，不知道凯伦这是在闹什么妖——大男人的，哭个啥呢，你又不是罗医生那种哭起来可爱得我见犹怜的男人，你个老冰棍有什么资格哭！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罢了。”凯伦擦干眼泪，“扶我起来，这协议我签了，咱们去看罗医生做手术。” “……大哥，罗医生现在午休呢，咱先安生会儿行不？我去给你打饭。”9th干员一脸蛋疼。 “啊，好好好，不好意思哈，麻烦你了。” 脾气古怪、自带忧郁光环的凯伦，忽然变得客气起来，这引得9th的干员们纷纷对此进行探讨。 9th其实也是个比较无聊的地方，大多数人并没有凌菲儿那种沉迷于战斗与变强的思想——况且，就算是凌菲儿，现在也转型恋爱脑了不是？ 辛苦繁重的精英部队生活里，除了捡肥皂之外，吃瓜无疑是一项非常强身健体、益智健脑的活动，还能极好地调节心情。 “你们说这老冰棍该不会是怕了吧？之前没见识到罗贤的厉害，现在发现自己得罪了大神……” “也未必，我觉得他是牙疼得不行，要找罗贤拔牙，怕罗贤打击报复……” “你们思路能不能开阔一点？万一是他被罗贤的医术和颜值折服，爱上他了呢？岂不是贼刺激！” 路过的拉比特听到了9th干员们的八卦言论，轻蔑地笑了两声，随后晃着耳朵蹦蹦跳跳地跑去食堂吃饭了。 无聊的异世界人，也就指着这些空穴来风的八卦，聊以度日了。 自从发现了罗贤的不同寻常，拉比特的心态发生了转变，一个人的穿越是孤单，两个人的穿越则是浪漫和心有灵犀。 所以现在的拉比特，面对除了罗贤之外的任何人，都有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有些孩子气的鄙夷。 可事实上，她前几天通过那本书，给罗贤递了字条，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也不知道是忙忘了，还是根本不在乎她。 进而拉比特又开始胡思乱想，难不成，在罗贤眼中，穿越者并非什么稀罕事物，你看凌菲儿那么傲天，说不准也是个穿越者呢…… 正在低头吃饭的拉比特，想着想着，耳朵忽然被人从后面揪住了。 她怒气冲冲，扭头一看，是罗贤。 于是，快要从嘴边流出来的，“友善地”问候对方父母的话语，变成了一句：“疼疼疼……放开我！” “吃完饭去我办公室，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聊一聊。” 罗贤奇怪地瞅了她一眼，心想这家伙怎么没骂他，难不成是来了第七城堡水土不服？ 有可能，毕竟来了这里之后她是变得有些奇怪，像是把纸条夹在书里，将小秘密告诉他这种事……怎么想也不会是拉比特能做得来的。 于是，当拉比特穿着前天逛街新买的小裙子、面含羞涩地走进格鲁特副主任为罗贤亲自拾掇出来的办公室时，罗贤马上端了一碗药汤给她。 “喝下去吧，对你有好处。”罗贤道。 拉比特靠近那碗药汤，警惕地嗅了嗅，开始语出惊人：“这个是什么，保胎的？” “保你妹，调整一下你的异能核输出参数。”罗贤笑骂道，“这附近太干燥了，你这个品种的兔子，不太适合干燥气候。” “哦。”拉比特听罢，也不多逼逼，把药汤喝了下去，然后问，“你上辈子，也这么会关心女孩子吗？” 罗贤有些错愕，他想不到，今日这场谈话，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起手。 他不是很想和拉比特纠缠这个，尴尬的问题，于是他拒绝回答，而是反问道：“前世的事情，除了我，还有跟别人说过吗？” “好像没有吧。”拉比特揉着耳朵，不是很确定，“我不知道我的梦话有没有被别人听到过……” “那应该没事了。”罗贤笃定道，“你这种家伙，睡觉呼噜打得那么响，谁会闲的蛋疼去听你的梦话啊。” “？？”拉比特恼了，“我什么时候睡觉打呼噜了？” “你什么时候睡觉不打呼噜？”罗贤一脸惊悚，“你自从第一天到罗家沟诊所，就一直是呼噜分贝之王好吧？” 1048 认知 睡觉打呼噜的事实，几乎重塑了拉比特的人生观。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那种安静而富有深度的美少女来着，想不到，居然呼噜打得这么响。 不过接受了这个之后，再接受罗贤对她的忠告，就显得简单了很多。 “还有其他的穿越者，和我……过去有一些交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我有一些敌意，总之，你的身份不要四处乱说，出了事情我可不负责啊。” 罗贤心想，也许还有其他的穿越者存在，但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拉比特不掺和的话，总是最好的。 有些人，不起作用就是最大的作用，不能指望更多了。 拉比特懵懂地点点头，罗贤又给她布置了几样手术学习的任务，就放她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拉比特拿出储物戒指里的书，在路上把那几个手术的操作规程给看完了，等她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之时，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清晰的脉络。 然后她陡然发现，罗贤是不是把她给糊弄过去了？ “这不科学。”拉比特想，“正常人遇到老乡，不应该叙叙旧才对的嘛？不行，这个罗贤有问题……” 问题显然出在那个“其他的穿越者”身上，如若罗贤没有因为过去的世界而对拉比特产生兴趣，那么这种系兴趣肯定在其他人身上实践过了…… 于是拉比特捶胸顿足，并对那个其实并不存在的“老乡”而咬牙切齿，心想自己要是早一点跟罗贤坦白，或许能获得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而事实上罗贤根本没时间管拉比特的事情，因为下午，凯伦先生要观摩他的手术——罗贤将其视为一种检验，若是罗贤的技术确实惊人，想必这家伙应该会提升对他的信任等级。 处理这种情报线人是最烦的，警惕心重的要死，你不跟他玩点套路，沟通都费劲儿。 罗贤晾了他几天，看起来效果不错，至少这家伙知道主动走出宾馆，来往罗贤身边凑了，总比继续自闭要好。 “说不定只是闷了找乐子呢。”杨医生恶意满满地评价道，“毕竟这人连9th小队给他送的饭都要检查一遍呢——尽管他并不懂药理学。” “理解一下，把你在棺材里关个几十年再放出来，你也会无所适从的。”罗贤倒是心态很好，他处理过的极品患者太多，但不论如何，最终都会在罗贤的手段之下变得服服帖帖。 凯伦先生来的时候，穿好了全套的防护服，但面罩戴的是歪的，杨医生迫不得已，只好去帮他穿戴整齐。 这让凯伦非常不适应，他生活的年代，手术的环境是非常粗糙的，别说进去观摩了，不服气的患者家属莽进去跟医生现场辩论，都是常有的事。 尴尬的凯伦，默默地看着罗贤娴熟地处理着病人，并且，每送走一位病人，都会在速记本上记一些什么。 他有些兴趣，便指了指它问道：“罗医生，这些记录……方便我看一看吗？” “请便。”罗贤道，“一些基础数据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罗贤有两个速记本，现在这个是当时顾千雪送给他的，用来记录工作上的事情，以及临时记录一些临床数据；另一个则是他自己买的，记录一些私密信息，诸如“下个月给菲儿买什么礼物”“和小莉可已经解锁了那些姿.势”之类的，谁想看都看不到。 凯伦看了半天，并看不懂，于是眉头一皱，问道：“罗医生，是想拿这里的病人，做什么实验吗？” “大爷，您真是太会说话了，怎么整的我们贤哥像是什么医学怪人一样呢？”杨医生笑眯眯地吐槽，“这个，咱们人族啊，长了嘴巴，除了说话还可以用来吃饭，所以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现在临床的医生也要想着做研究了吗？” “确实。相比起以前，现在临床与学术的边界，其实是重新变得模糊起来。”罗贤道，“最开始，在现代医学萌发的时代，医生们的每一项技术几乎都是全新的探索……后来，大概你们那个时候，全职的科研医生开始兴起，临床医生只考虑熟练地运用技术，不需要做什么创新……到了现在，事情又发生了变化，科研重新纳入临床医生的职称考核体系，具体实施起来靠不靠谱、会不会产生什么问题另说，最起码它证明了一点：医学研究很难脱离实践。” 凯伦愣了半晌，语气有些奇怪道：“真想不到，罗医生您居然愿意耐心地和我说这么多话。” “啊，是吗？” “我还以为，做医生的，应该瞧不起我们这些兵痞才对。” “哪有那么夸张。”罗贤笑了，“有些医生喜欢和强者们划清界限，分别冠以文明与野蛮的称号，但是……咳咳，我老婆就是个兵痞啊。” 顿了顿，罗贤又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其实挺矛盾的，作为人总参的旧部，掌握着秘密，理应被他们恨之入骨，却又很难和医生们混在一起，就有点尴尬……不着急，慢慢来嘛，我也不需要你把那些秘密一口气说出来，最好认真地组织一下语言，免得遗漏了什么。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嘛，一些细节，总是需要时间来回忆的。” 说完，罗贤收起了手里的钳子，朝着躺椅上的半大小子抬了抬下巴：“好了，搞定了，去那边坐一会儿，观察一下。” “不能直接回家吗？”那男孩捂着半边腮帮子，口齿不清道，“以前拔完牙都是直接回家的。” “在我这里不行。”罗贤把他强行按到了椅子上，“听话，你的皮试结果比较不明朗，所以我要观察一下你的药物适应性，不行的话得挂个水儿，要是万一出了问题……你会变丑的，说不准以后就像那个叔叔一样丑。” 罗贤指着凯伦说着怪话，凯伦却不生气，而是露出会心的笑容。 他想，也许他的时代没有克·哥尔斯密，但这个时代大概是有的。 于是，罗贤不曾想到，他无意之间，让凯伦对这个时代的医生平均水准的认知，拔高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贤哥，你这些数据……”那边杨医生翻了一下罗贤的速记本，啧啧道，“又有新点子了？” “我打算发一篇大一点的论文。”罗贤道，“我中午去了一趟生命女神像，钻二的晋级任务有了。” 1049 赌上天翼种的荣耀！ 事实上，许多各方面有硬伤、但足够努力或者幸运的医生，卡在钻2升不上去，主要就是因为晋级任务的存在。 从这里开始，医师段位的提升，需要完成生命女神布置的任务。 所以说如果有些向来厌恶科研的医生——比如罗贤的伯乐之一，富兰克林先生——突然开始抱着EMCI的论文格式研究，别误会，只是女神的任务罢了。 罗贤的任务很简单，在一个月内完成一篇EMCI一区论文的过稿。 乍一看很简单，然而杨医生看了罗贤的医师执照，却陡然发现了异常。 “贤哥，这个论文要求发牙科领域的成果啊。”杨医生龇牙咧嘴地说着，本来想飙几句脏话，想了想还是算了，怕得罪生命女神，只得碎碎念道：“这难度属实有点大……” “还行吧，我觉得也没那么难。”罗贤道，“我看每个月都能出几篇牙科一区的。” “得了吧，那是因为作者都是精灵族，你知道的，就现在这个科研体系，精灵族发论文自带逼格……” 目前的艾尔风大陆医学科研体系，四舍五入就是精灵族领导建立的，他们自己的族人发文章，过稿的难度自然要低很多。 口腔科倒不是没有难的东西，只是，沾染了太多商业化的成分，让口腔科的医生不怎么受各大学术委员会的待见罢了。 于是当罗贤宣布要在这里，在第七城堡附属医院，这个科研氛围接近于零的地方搞出一篇口腔科一区论文，附属医院的各位是表示不信服的。 这实在是太逆反潮流了，饶是你罗贤跟各大杂志关系好，也不是这么乱来的；至于格鲁特，作为被罗贤的技术折服的男人，就只能点头哈腰，表示瑞思拜，并静观其变，并没有放出什么看好或不看好的言论。 倒是结束了外出药材采集的主任，一位年迈的天翼种老牙医，回到医院后听说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这，当即便露出十分精彩的表情。 “孩子们，我记得……我走了还不到一个月吧？”老鸟人迷惑道，“咱们的牙科，这就易主了？” 老鸟人家里是西大陆有名的物流商会，第七城堡的口腔科和骨科的绝大多数耗材，都要仰赖他老人家的支持，因而格鲁特也不敢得罪他，只得打官腔：“啊这……罗医生嘛，在我们这儿试着开展了一些项目，成果不错，我就寻思着，姑且给他一下面子……” “面子这种东西，给多了就不值钱了。”老鸟人主任不满道，“这个罗贤路子太野，我不想因为这个人，让咱们的口腔科沾染上铜臭味。” 格鲁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话说就咱们这水平，想沾染铜臭味，那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啊。 而且罗贤要搞大论文，相比于金钱，更多的是作为人族的科学家，在学术上的突破，跟钱有什么关系？ 跟老主任喝了一盏茶，听他抱怨了许久，格鲁特才回过味来。 原来罗贤前一阵子，跟天翼种著名的叛逆心理学家弗莱斯凯往来密切，在罗贤的“腐蚀”下，弗莱斯凯甚至都开始帮各地的豪门望族做事了！ 要知道，弗莱斯凯最初和鸟人贵族闹翻，就是因为他不愿意接受家族的安排、前往精灵皇室做心理咨询师，说是精灵贵族的世界过于腐化，没有什么心理学研究的价值…… 想不到，这家伙却在罗贤的影响下变得开明起来，这让天翼种……以及精灵皇室的颜面往哪儿搁呢？ 听着听着格鲁特忽然没忍住笑了一下，老主任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解释一下，你在笑什么？” 格鲁特顿时打起了一百分的精神，要知道，鸟人这个种族，假正经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你要是让他们在假正经的时候破防，小心他们挠你嗷！ “哈哈，我是说……天翼种的威严很重要，但精灵皇室嘛……人家的公主都让罗贤给拐走了，差不多也算是一家人，面子什么的，也用那么认真是吧？” “一码归一码，总之，作为天翼种的一员，我是绝不会让罗贤这种魅力十……妖言惑众的人！在我们第七城堡瞎胡闹！” 于是次日，罗贤神奇地发现，他预约好的诊室，全被归来的老鸟人主任临时加塞的手术给占了。 “难不成在城堡里，我也要自己搭手术帐篷吗？”对此罗贤发表了这样的感想，引得杨医生连连倒吸凉气。 “贤哥，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去帮你说理去……” “那倒不用。”罗贤道，“这医院条件其实也不咋地，严格来说，我自己携带的手术帐篷，条件都要比这里好一些。” 这话可真是有够扎心的，短短一句话，体现了前线医院的资金困境、老主任的心胸狭隘、罗贤本人的云淡风轻以及女武神在设备资金上对罗贤溺爱式的投入，把刚走到门口想要安慰罗贤一下的格鲁特副主任，都差点给听哭了。 格鲁特默默退远，心想，淦，还是让这俩妙人神仙打架吧，惹不起惹不起。 《罗贤和老鸟人的神仙打架，赌上天翼种的荣耀！》 老主任才归来不到一天，第七城堡唯一的一家媒体，《前哨早报》，就开始按捺不住寂寞，开始挑拨人民群众内部矛盾了。 城堡的驻军们，开始在早餐期间眉飞色舞贼眉鼠眼地探讨，这一波过江龙斗地头蛇，到底谁能获得胜利。 当然了，议论的时候，要避开巡逻的凌菲儿。 很快他们便获得了吃瓜的素材，一位患者在上午十点钟左右，敲开了第七城堡附属医院牙科的大门。 “罗医生在吗？” 简简单单五个字的开场白，成功地收获了老鸟人的一次皱眉。 咋回事咋回事啊？合着我堂堂主任，一个月没在，感情罗贤都成了我们科室的招牌咯？ “罗医生不在，我是西尼奥，这里的主任，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哦，那没事了。”那人扭头就走，“我为了找罗医生看牙，特地从前线逃……呸，请了假回来的！居然人不在，哎……他什么时候过来？” 1050 牙齿配重改良计划 “等等！你给我站住！” 就在那患者即将出门的一刹那，老鸟人忽然暴起，因为年龄原因有些秃的翅膀，快速翕动了几下，他的身形旋即前冲，在患者夺门而出之前，堵住了门口，吓得患者连退三步，惊惶地大声喊叫：“你要干甚么？” 只见老鸟人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拍着手里的病历本，说道：“小伙子，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从前线逃兵逃回来的吧？” 患者眉头一皱，怒喝道：“医生，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请假的事，能叫逃兵吗？” “你请假了？你有什么证据？”老鸟人笑眯眯地问，他的笑容里饱含着世故的危险，活像一只刚背刺完鹅妈妈的老狐狸。 “这，你，可以问我领导。” “哦，说说你的部队番号？我现在就问，哈哈，不瞒你说，我和正面战场那些人，还挺熟的，他们每次来侧翼看病，都要找我喝酒吃饭呢……” “不用了不用了，我领导忙着呢，不用劳烦……哎哎哎，你别发通讯啊医生，我错了我错了……” 患者按住老鸟人的通讯水晶，赔笑道：“大叔，您就别为难我了，放我一条生路吧，您有什么需要我帮您做的，我一定竭力满足……买烟，买酒，甚至是买亚人小萝莉，我都有门路啊！！” “还有这种好……咳咳，你休想拿这些，利益，来腐化我！”老鸟人义正言辞地呵斥道，随后苦口婆心地教导了一番，就这位年轻人的逃兵行为，展开了批判，患者就只好听着，一边陪笑脸，一边心里泛苦水。 之所以从正面战场跑回来看牙，还不是靠谱的牙医太难得！ 而作为新兴的技术大神，罗贤的出现，俨然给了旧病但并没有成良医的老患者们，一个新的选择。 这位哥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他的牙痛已经影响到了正常施法的节奏，但他的领导为了完成更高一级领导下达的指标，硬是不让他请假。 所以他只有逃。 被这位，看起来就很古板很可怕的老鸟人抓住，他真是惨的呀批，这下子不仅要背处分，工资也得扣光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暗无天日的未来。 唉！要是罗贤的话，肯定就不会管这么多闲事了，他想道。 在西大陆的年轻人们看来，罗贤属于那种富有叛逆气质的人，和东大陆出身的绝大多数建制派医生，都不一样，换句话说就是，罗贤更有人情味…… 可惜咯…… “其实吧，作为年轻人，偶尔犯个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出乎患者的意料，老医生将他批判一番后，话锋一转，“这样，我放你一马，你就在我这里治病，也别找什么罗贤了，治好了赶紧走，别留下什么事端，也别给我找麻烦，我就当你没来过，怎么样啊小伙子？” 患者眼前一亮，连忙疯狂点头，到了这份儿上，他已经不在乎到底能不能找罗贤治病了，只要当逃兵的事情不暴露，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于是老鸟人安排他在检查床上躺好，随后喜滋滋地在自个儿的办公室里逛了两圈，然后拿出通讯水晶，问问盯梢的，罗贤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小子被逼到在医院旁边搭帐篷接诊，又刚被自己截胡了一个病人，现在应该很是萧索、很是寂寥吧？哈哈哈哈…… “啊？什么情况？”负责盯梢的实习生，语气有些怪，“主任，您快过来看看吧，这队都从帐篷那边，排到医院门口了……” 老鸟人顿时就不想给那逃兵小哥搞牙齿了，连忙跑到罗贤那边，一探究竟。 帐篷被热情的群众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附近发生了什么重大伤亡事故。 即便排除掉那些浑水摸贤的颜值粉，病人的数量也非常可观了。 老鸟人随便找了个患者问，得知是从其他城堡远道而来的患者，于是他的内心开始不停地质问自己，刚刚对那小逃兵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吗？ 他不懂罗贤的人气是从哪里来，他只知道，他在第七城堡当了十年医生，亲眼见证了这里从抗击魔兽的第一线、逐渐演变为并无大型战事的侧翼战场，亲眼见证了士兵们从灰头土脸到扬眉吐气，但是，从来没有人，花费长达一天半的车程，来找他看牙。 就离谱。 那一刻，老鸟人充分认识到了，自己和罗贤，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维度上的医师——尽管，他的段位其实比罗贤还要高一点。 段位并不能代表一切，尤其是罗贤这种怪胎。 抱着好奇的心态，老鸟人走进帐篷，瞅了一眼正在面诊的分罗贤。 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处理完每一位患者，罗贤都会拿出一张表，询问一番，如果对方同意的话，就会送到隔壁帐篷里，似乎是在做什么额外的检查…… “害，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啊。”老鸟人感慨道，“强如罗贤，也要靠着额外的检查收钱，这医学界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老东西逼逼啥呢？”一位路过的、刚拔完牙的妹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就开喷了，“什么收钱不收钱的，这检查不仅免费，还给我们倒贴钱呢。你看，这是罗医生送给我的，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护肤品「深水炸弹」系列2.0尝鲜试用装……” 老鸟人愣住，很快反应过来：“小姑娘，你被套路啦！尝鲜的，那不就是拿你们当试验小白鼠么，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哼，你不懂美妆。” “哼，你不懂医学产业链！” 俩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辩论起来，随着辩论的进程，老鸟人也大概明白了罗贤想要干什么。 他在患者中，挑选志愿者，采集有关经络与魔术回路的全身数据，老鸟人推测，罗贤大概是要用这些数据，结合牙齿牙床的特征，做一些关联性的研究。 这就有意思了，他不得不暗暗赞叹，罗贤这小子还真是精明，收集数据还不忘推广产品，简直是空手套白狼x2。 1051 再会 最好的课题，从来都是来源于生产实践。 然而对于这个时代的年轻医生而言，最好的课题，往往来自于王国科技部、精灵皇室或者干脆就是医师协会的大佬。 毕竟这些课题钱多，评职称的时候作用还大。 只有拉不到课题的人才喜欢自己立项，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中生代和新生代医生们的共识。 但罗贤没什么资金需求，反正可以从凌菲儿家里拿……借钱！ 来找他看牙的男男女女，多为士兵，有些是军官，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均对他们本部队的牙科医生不满，才跑过来找罗贤。 如果能在随军诊所里解决的问题，估计也轮不到罗贤了。 前线的病人有一个特点，大病化小，小病治个吊，能走一百步找人解决的问题，跑一百公里解决，那不叫谨慎，在前线的军人眼中，这叫有病。 这可以说是西大陆特色了，如果在东大陆的话……王国的官员们，恨不得感个冒也要住特供病房，需不需要另说，起码这样有面子，能体现他们的社会地位。 而西大陆的另一个特色，便是人们的战斗实用主义：许多的生活方式，人们的追求，都是为了战斗而生，都是为了干死魔兽，重铸联盟的荣光。 罗贤让小顾先把患者的病历收集一下，看了一圈之后发现一个问题：超过半数的患者，都是因为假牙妨碍了他们的战斗。 武道家还好，主要是法师，法师经过多年的训练，对自己的身体各部分的共鸣频率了如指掌，能够充分地利用自己的躯体，对法术进行强化，或者缩短吟唱时间，总之，都是实战中非常重要的小技巧。 但，患者们表示，在换了假牙之后，施法变得非常别扭，于是他们回去找他们的主治医生，却只得到了甩锅式的答复。 “你自己菜怪假牙？” 坐在罗贤面前的患者，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他之前的主治医生，义愤填膺，看得杨医生不由得发出会心的笑容，安慰道：“一般的医生，的确很难兼顾这么多，不说假牙了，很多时候，就连发型都会影响法师的发挥。” “所以，但凡是能级不太差的法师，都会维持一个自己定制的发型。”那位患者接茬道，“可假牙不能啊，哎，要是假牙也可以自己定制就好了。” “假牙定制的话，要解决你的问题，主要就是靠配重设计了。”罗贤道，“这不是患者能搞定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开拓一下这个领域，让有需要的患者，可以付出额外的费用，来改良他们需要的配重。” 听了罗贤的话，患者可要激动坏了，当即表示，要是罗贤搞出来了，他绝对帮罗贤在他的联队里推广，争取让戴假牙的战友们，都来光顾罗贤的生意。 于是患者乖乖地填表，然后采集数据去了。 格鲁特医生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个流程属实有点新奇。 他见过那种，在接诊病人的时候捆绑销售的无良医生，但是，在坐诊途中突发奇想，原地蹦出来一个项目，然后开始从病人身上采集数据的，格鲁特还真没见过——不止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在他看来，科研项目这种东西，光是立项之前跑相关部门、出席饭局、在饭局上让研究生大弟子帮忙喝酒、给领导塞红包……这些事情，都够忙活半年了，更不必说立项阶段的林林总总。 像罗贤这么随性地搞项目，完全在格鲁特的认知范围之外。 格鲁特发现，罗贤的患者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听话。 当格鲁特要求患者去做某项检查的时候，一般都会得到一些质问，诸如“这个检查为什么这么贵”“为什么你这么菜用眼睛看不出来非得要我做检查呢”“这玩意儿是不是有辐射对身体不好啊”之类的。 某些检查的价格确实有槽点，但问题是，这也不是格鲁特能决定的事情，他为了给患者确诊，只能开检查单。 但罗贤的患者没这个毛病，就算是为了科研而额外添加的检查项目，患者也欣然接受了，这就让格鲁特很是费解。 就这个问题，他去请教杨医生，杨医生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随后说：“能大老远跑过来找罗贤的患者，事实上，已经经过了一个自然而然的筛选，怕麻烦或者对贤哥不信任的人，已经自然而然地被筛选掉了，既然来到了这里，病也治了，再顺手帮贤哥一个忙，对于他们而言，是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有美妆新品试用的纪念品送，就更容易让人接受了。” 听完老杨的分析，格鲁特若有所思。 他觉得隐隐从罗贤做事情的套路中，摸到了什么精髓，但是又不那么明晰。 就在他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杨医生忽然脸色一变，把格鲁特拉到诊室帐篷的角落里，伸出食指，作禁声状。 “嘘……不要出声。” 格鲁特往那边瞅了一眼，只见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翩然走进来，而罗贤的脸色，却骤然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果然，罗贤只是和女患者打了个招呼，就把杨医生和格鲁特给支出去了。 “啥情况啊？”格鲁特满脸迷茫，又带了一些八卦式的好奇。 杨医生肃然，沉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帐篷里，女患者摘下面纱，露出小洛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罗贤想过他会和小洛再见面，这几乎是必然的，不过，却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她身上的邪能气息，显然经过了某种方式的遮掩，否则，在城堡周围例行巡逻的凌菲儿，早就把她给逮住了。 当然，罗贤相信她不是来取他首级或者把他的手砍掉让他品尝痛苦之类的，不然，她不会是这种表情。 “怎么连个招呼没打就来了。”罗贤一副责怪，略带温柔的语气，“早知道准备一点我爱吃的了。” “我……爱吃的？” 小洛的脸上写满了错愕，罗贤的开场白让她无所适从，原本准备好的不怎么友善的说辞，顿时就变得无用了起来。 1052 剧透 当时小洛走了，罗贤其实是有思考的，思考的结果是，小洛大概是对他过去的冷落与无视感到不满，另外，来到艾尔风大陆之后，小洛大概是给他留了一些线索，但罗贤或者错过了，或者又无视了，总之她有些生气。 虽然这种生气在罗贤看来莫名其妙——你要是真对我感兴趣，像人家凌菲儿一样A上来不就得了，搞那么多弯弯绕干嘛？ 但她确乎是有些生气的，而且你也不能真的要求女生全都像凌菲儿那样。 客观上来说，凌菲儿的存在，提高了罗贤面对女性人型生物时的情商。 不然他还真未必想得到，小洛的情绪到底是为什么。 所以，为了平息对方的不满，免得她作为身份不明的高等魔兽再搞出什么事端，罗贤做了一些准备，回想了一下当年和她相处的一些细节。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最普通最平静的日常，才容易平息人心中的暴躁。 “我最爱吃的？”小洛愣了一下，旋即冷笑了几声，“你还记得这个啊？是从你记忆里的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 “那确实，翻了挺久才想起来。”罗贤坦然道，“毕竟过去这么久了，作为老朋友你也没来跟我打个招呼，难道要我像是背经书一样，把你的喜好每天早上、晚上焚香沐浴的时候背一遍吗？” “呵！我为什么不来找你？你知道我出来一趟多麻烦吗，为了见你我得……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跟你斗嘴。”小洛盯着罗贤，叹了口气，“我就是有点……不服气。哼。” 这一声哼，罗贤他熟，他经常在凌菲儿口中听到这个调调，一般是他和其他女人接触过于密切的时候——或者是凌菲儿单方面认为。 小洛大概觉得，她来得太晚了。 “那，你在我身上留下的东西。”罗贤说，“也该让你出一口恶气了吧。”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指罗贤那吊诡的、对凌菲儿具有恶意的特异性的味道，小洛听罢，一脸不爽：“出什么气啊，说得好像这对你们的幸福生活造成了多大影响一样。” “还没影响？咱能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成吗？”罗贤嚷嚷道，“先不说我们多跑了一趟德蒙山谷，你知道每天晚上「哔——」的时候，菲儿没办法嗅到我的气息，是有多痛苦吗？” 小洛被噎住了，然后龇牙咧嘴地对罗贤说：“你呀，你再秀恩爱，信不信我把你给打死？” “别吧，作为魔兽群体里的优秀智能个体，应该考虑的是该怎么把医师协会优秀的注册会员，罗贤同志，绑回魔兽的腹地，刺杀这种事，格调太低了……你笑什么？”瞅着小洛忽然笑了起来，罗贤略带恼意。 “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样子，真的很像小时候呢。带一点童真，又很是油嘴滑舌，让人既爱又恨。” “那么，对我既爱又恨的小洛，特地费了老半天的劲儿，突破重重阻碍，来到我的面前，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单单只是为了检验，到底给我和凌菲儿同志的性.生.活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我来警告一下。”小洛的脸色严肃起来，“十三天后，第七城堡西北方向七十八公里处，会启动一处隐藏的魔兽巢，对第七城堡发动突袭。不会很致命，但很有可能让城堡产生损失，针对的，就是新堡主凌菲儿的威信。”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两次在凌菲儿浑然不觉、樱田暮雨丢失目标的前提下接近你，却并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一方面，这说明我对你并非抱有恶意；另一方面，说明高阶魔兽以及邪能的应用，有很多东西，还是联盟所未曾探明的存在，与我合作，对你和凌菲儿而言，都是有价值的。” “很好，我接受你的观点。”罗贤不得不承认，小洛是个聪明人，知道想要说服罗贤，摆事实讲道理，是最简单的方法。 “那么。小心应对吧，我不能在这里留太久，不然凌菲儿得打死我。” 小洛就这么突然地走了，罗贤发了大概五分钟的呆，才继续接诊的流程。 等到残阳西下，凌菲儿巡逻归来，罗贤在住所里，尽量平静地将小洛来访的消息告诉了凌菲儿——为了防止凌菲儿暴怒，罗贤先那啥了她一次，完事后压在她身上，把这件事告诉她。 果然，凌菲儿没暴走，又啪了罗贤一次才消气，然后听着罗贤解释了一番，才堪堪接受“小洛是友军”的事实。 “不管怎么说，她也曾经和我一样是人族，而且身为虚空氏族的时候，过得确实不好。”说着，罗贤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她说这里面写了她当年在联盟军的经历，目测包括那个被抛弃在修斯兰特的小队的那一段，嗯……大概就是凯伦先生掌握的信息。” 听罢，凌菲儿顿时觉得，专程叫工程队，把凯伦从地底下挖出来，实在是没什么卵用的行为。 罗贤则表示，也不能说没用，至少两个人给出的信息，可以互相印证，换句话说，小洛这相当于提前给剧透了。 于是罗贤就跟凌菲儿，并排坐在床头，看剧透。 这一看就看到了深夜，不得不说，小洛的这封……嗯，举报信，内容详实、控诉有力、真情实感，将人总参的冷血残酷描绘得淋漓尽致，生动地将一个，吃人的旧时代，展现在了两人的眼前，震撼了罗贤和凌菲儿全家。 “相比之下，我都觉得，自己的经历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凌菲儿叹气道，“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希望……这次的反攻成功后，能让人总参少干点这种事。” “想多了，按照小洛的说法，魔兽近几年的颓势，完全就是在藏拙，其实他们完全有和联盟五五开的能力，甚至能培养出小洛这种高端战力……这次反攻估计是很难有什么成果了。倒是医师协会的悲观估计，居然差不多和小洛所说的情况类似，看来文森特那帮哔，还是有点东西的。”罗贤评价道。 1053 小伎俩 按照阵营的标准来看，小洛无疑是魔兽中的败类，铁二五仔。 但是，考虑到小洛和罗贤的身份背景的相似性，凌菲儿又觉得，她做出卖魔兽的选择也不稀奇——按照信中的说法，小洛的希望是和平，她希望能够解甲归田，能理直气壮地走进人类的城镇，理直气壮地跟罗贤见面。 于是罗贤明白，初次见面的时候，小洛那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表现，或许只是一种情绪的发泄，身为魔兽压抑了这么久，积累下来的烦躁，可不好受。 把信读完，又略带兴奋地讨论了一番，夜已经深了。 凌菲儿揉着酸痛的颈椎和太阳穴，缓解脑子里传来的轻轻的阵痛。 女武神实在是不适合这种动脑子的场合，相对来说，她还是更适合打打杀杀，脑子动多了浑身难受。 于是罗贤罕见地把她抱在怀里。 凌菲儿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胸前，想了想，还是把他的上衣给脱掉，蹭了个爽，吓得罗贤差点以为，又要经历一次腥风血雨。 还好凌菲儿只是简单地贴贴，没有含.住什么地方逗弄他。 “小贤今天的味道可真棒。”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并很快地，露出惊喜之色。 研读小洛的情报过于入迷，导致凌菲儿今晚都忘记了按时服用嗅觉阻断剂。 然而，她却没有再嗅到那种奇怪的味道，反而是在回过神来之后发现，那填满了鼻息的味道，熟悉的味道，比起之前，更加浓郁，更令她欲罢不能…… 只是和凌菲儿接触了一下眼神，罗贤便意识到，今天小洛在他身上动了手脚，改变了他的嗅觉性质。 从凌菲儿的角度来看这当然是好事，但对于罗贤而言……还真的很难说。 毕竟，夜很漫长。 次日罗贤上手术台的时候，尽管提前服用了双生树的三相药剂，以及老丈人的贴心关怀，可那种，难以言喻的疲惫，还是写在了罗贤的脸上。 杨医生看了，连连叹气，他想，这就是罗贤，白天为了对抗疾病辛勤劳作，晚上为了填满女武神的欲望依然辛勤劳作，再考虑到罗贤的其他后宫，罗贤简直就是普度众生的真神，估摸着生命女神看了也得落泪。 今天做完，数据就差不多采集了上百例，按照学界的惯例，这时候差不多可以开始着手做一些数据分析。 本来杨医生寻思着，这大概得发回罗家沟，让华恋代劳，结果罗贤表示，这次的论文是他的晋级任务，他要亲自上阵。 “钻二的晋级任务，论文好像也不要求……全部是自己完成的？”格鲁特说得不是很确定，但表达的意思却很确定。 “哪个段位的晋级任务都不要求全部自己完成啊，论文这种事……除了核心的那一点东西，本来就都是体力活儿。”罗贤道，“只是想要一点仪式感罢了。很久没自己处理数据了，手有点痒。” 说完这话罗贤自己都有些恍惚，若是前世实验逼得最紧的那一阵子，他要能有这个心态，估计也犯不着跳楼了。 “这么说还得感谢那些人，送我来这里，找到了这么好的老婆。” 罗贤嘟哝了一句，便进入了工作状态。 鉴于双生树的存在，罗贤并不需要计算工具，躺在摇摇椅上一份又一份地看表格，需要的图表在脑海中自动生成，这种行云流水的感觉，确实容易让人爱上科研。 格鲁特在旁边看着，有如朝圣。 凯伦先生也在旁边看着，表情严肃，内心纳闷，为啥罗贤还不来关心一下，他的秘密。 作为旧时代的军人，凯伦先生和医生们的关系不怎么好，原因嘛也挺朴素的，当时他那几位老战友都死了，埋在训练营的后山上，结果一位搞解剖学研究的老哥，借着天黑的掩护，跑到后山上偷尸体，把他老战友的坟都给挖了，可把凯伦给气坏了。 可是，这个时代的医生似乎也不需要偷尸体来研究了，对研究也没当年的疯子们那么狂热了，所以，罗贤的行为，就显得很是古怪。 凯伦确信，罗贤是真的沉浸在了他的研究当中。 所以，是因为研究太有趣了，所以才不来找我问情报吗？ 可那个凌菲儿又是怎么回事？她作为被人总参坑害过的强者，不应该，对他们的黑料，很感兴趣才是吗？ 我到底是为什么失宠了呢？ 在凯伦先生那充满了喜感的感叹中，罗贤开始了论文的撰写。 就人族而言，迄今未有谁在一区期刊上发表过牙科成果的文章。 罗贤要打破这个惯性，就得讲究一点策略。 他倒是很自信，如果按部就班地建模、试制假牙、进行患者假牙替换前后的施法特性，一定能得出很显著的结果。 可若是一股脑把这些写在同一篇里，很可能被那些评审吹毛求疵。 毕竟这种文章，内容过于丰富，影响过于具有跨越性，容易让那些精灵籍的评审自惭形秽——若是让罗贤的文章刊登出来，对比之下，岂不是让大家觉得，精灵牙医们只会产出学术垃圾？ 所以罗贤动了点歪脑筋。 “呵，这人真的绝了。” 圣卡地亚医学院。 老实说，最近圣卡地亚的名声不是很好。 主要是因为，向来学术产出丰厚、并为学院带来巨大经济价值的塞留申科教授，为药企葛素史兰克站台。 站台倒是无所谓，在大多数看来，为葛素史兰克站台几乎是稳赢的局，相当于买保本理财了，想不到，这一波塞留申科居然把本都给赔了进去。 墙倒众人推，不管是校内的竞争对手，还是皇科院的同行们，在塞留申科败给罗贤之后，都开始疯狂拱火。 一时间，有关塞留申科的诸多桩丑闻被揭露，包括但不限于数据造假、带着在他课题组里读书的女儿一起数据造假、带着女儿造假并剥削手下硕士生的论文、性.骚.扰…… 相对的，在伊藤京子院士的有意为之下，罗贤的威望，在精灵帝国内，有了质的提升。 现在但凡是脑子正常的学者，在进行同行评审的时候，看到罗贤的稿子，都会认真对待，而不是出于对人族医学家的刻板印象，在拆开信封之前，率先放上三分轻视。 即便如此，当《精密临床技术》受到罗贤有关法师补牙创新理论的投稿时，还是懵圈了。 1054 帮他说话 一直以来，精灵帝国学术界对一个问题十分费解：罗贤发论文的效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倒不是说罗贤的总影响因子数多么的夸张，你要论纯粹的刷子速度，很多搞软课题的精灵科学家，都能暴打罗贤。 但结合罗贤的成果质量来看，就不只是夸张这么简单，而是似乎违背了某种科学原理。 杂志主编拆开罗贤的信奉，就开始跟旁边的秘书小妹妹吐槽了起来。 “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放着那么多自己熟悉的、有大好前程的课题不做，非得去牙科浑水摸鱼，图什么呢？” 秘书沉思片刻，安慰道：“兴许罗医生只是偶然间有重大发现呢……您也知道的，小……罗医生急诊出身，啥病都看。” “偶然，重大发现？”主编要笑出声了，“孩子，你跟着我当了三年的学术秘书，看来也没什么长进啊。” “哎？” “哎什么哎，你要知道，当一门学科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很难有什么偶然发现了。非得在一个领域深耕，才能有所收获……这就像一颗果树，长得比较低的果子被摘光了，你想要再摘，就得爬树，爬到高处，对吧？” “不能拿脚踹树把果子晃下来吗？” “嘶~”主编一时语塞，愣了半晌，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派头：“你呀你，你就知道耍小聪明！咳咳，总之你得明白……罗贤这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孩子。” 大叔，虽然我可能不如您懂医学，但是我懂罗贤啊……屡番被老板用年龄压制、藏得很深的贤粉秘书小妹妹腹诽道，然后旁敲侧击地问：“老板，您为什么会为难呢？如果罗医生的文章好，咱们给他发表就是，反之就不发表嘛。” “问题就出在这里。”主编抖了抖手里的文件，叹息道，“说起来，也是有些可惜的，这文章内容很好，尤其是选择的研究切入点，简直少有的让人眼前一亮，解决了牙科与法师群体交叉的多年痛点……问题是，它只是一篇理论构想。也就是说，是好文章，但没有好到足以压制牙科领域的……嗯，帝国本土学者们。” “唔……”秘书理解了一下，突然愤慨，“也就是说，这文章咱们不方便发，就是因为罗贤是人族！ 呵，真是恶臭啊，这肮脏的学术界……” 主编心道，你一个纯血精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人族权益了？ 暂且不管秘书的奇怪发言，这论文不管发表不发表，都挺得罪人的。 发表了得罪国内同行，不发表得罪罗贤，简直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算了，干脆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个会，投票表决吧。”主编同志这样想道。 这是身为主编的经典甩锅大法：自己不想背锅的事情，就甩给其他审稿人，美其名曰皿煮决策，其实就是权责分离。 圣卡地亚附近，几位杂志审稿人都在，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主编就把各位聚在了一起。 “喂，大白天的……开会做什么？今天还有几个学生要指导，你这样子，耽误了我们的项目进度怎么办？” 其他教授倒是还比较友好，唯独卢卡斯·黑天使·六味地黄丸态度明显恶劣，不过对于这位爷，主编也已经习惯了。 卢卡斯教授，应该是这些混到牙科领域顶刊审稿人的教授里，学术上最为努力上进的一位了，毕竟，大多数牙医都更专注于赚钱，或者换个文雅一点的说法，扩大自己的私人企业规模。 是的，在做的各位，往往都把经历放在了自己的私人诊所/医院/牙科专门学校上面，只有卢卡斯，时至今日依然对他的课题组，倾注大量的心血。 卢卡斯是希望成为牙科领域学术带头人的，在各个学科的带头人里面，这显然算不上什么太厉害的，但至少也是一方霸主的级别。 可他依然不是《精密临床技术》牙科分部的主编，这就让他对现任的主编充满了敌意，经常散步一些不怎么友好的言论，说主编大人是靠着资历和年纪混到的这个位置，德不配位。 现在，年轻的罗贤开始将触角伸向牙科领域。 不知为何，看到卢卡斯这烦躁的样子，主编觉得暗爽。 他神气十足地将手中的文件，一巴掌拍在卢卡斯的面前：“看看吧，这是伟大而锐意进取的罗贤医生，寄来的论文。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不觉得，你们浪费了帝国提供给你们的研究资源吗？” 原本，主编是想心平气和地向他们阐述这件事，然而，审稿人们的态度，却让主编感到心绪难平。 除了小心眼、目光短浅的卢卡斯之外，其他的审稿人，纷纷一副“今天天气不错啊”的摸鱼嘴脸，这不由得让主编感到心寒。 精灵帝国的学术环境过于美好，养得帝国的牙医们，都没了进取心。 毕竟，几位资格最老的学阀，随便写写综述就能发顶刊，而国外的学者费尽心机找到新颖的论点、努力做实验提取表征，依然要滚去二区。 仅有的一位努力家，居然是卢卡斯这种二傻子！ 作为精灵帝国曾经最好的牙医，还有不到两年就要退休的主编先生，非常的安格瑞，他的脸上写满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并转而将罗贤的论文，甩在了卢卡斯的脸上。 卢卡斯带着困惑，拿起来一看，当时就笑了。 “什么嘛，不就是一个理论模型玩具吗，这有何难？” “玩具？”主编冷笑，“卢卡斯教授，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个理论八成能出东西，要不要咱们打个赌？” 见主编这么认真，卢卡斯慌了，虽然他经常在背后诋毁面前的这位前辈，但，当面对喷，他还是不敢做的。 他们老精灵，讲究一个排场和吃相，太掉价的事儿，那不能做。 于是卢卡斯只得认真地研读起论文来。 见状，其他医生也来主编这边，取了罗贤论文的复印件，细细地读起来。 主编一阵恍惚，怎么回事？ 怎么莫名其妙地，我就开始帮罗贤说话了呢？ 1055 公费旅游 众位评审，认真研读了罗贤的论文，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不是很能看得懂。 在坐的各位，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年没碰过理论模型了，除了主编快退休了比较闲，经常能捧着个大部头研究点有趣的理论之外，其他人都是出于一种，谈生意做假账的能力远大于科研能力的状态。 这也是学术人的一个怪圈——当你正值知识、思维的巅峰时，你没什么话语权，只能被大老板摁着干他的活儿；而当你拥有足够的地位之后，你可能八成已经对新鲜理论没兴趣了，精力都转移到了课题组管理和项目谈判上…… “主编，您给我们解释一下呗。”一位教授嘻嘻哈哈，“这小年轻搞的模型太华丽了，完全看不懂啊。总不能让我拿着去问我的学生吧？不得被他们给笑话死咯。” “华丽？不如说是炫技。” 这时候卢卡斯终于发言了，作为精灵帝国牙科领域中生代的逼王、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接替主编位置的男人，卢卡斯基本上是在座的各位里读的最认真的，不仅认真，而且是带着批判和审视的思维。 他常常教导学生，不要迷信权威，要带着批判性思维去读文献。 至于他本人，则是喜欢读自己学生的论文、并在组会上对他们公开处刑，就年龄而言，罗贤也和他的学生们差不多了，所以卢卡斯就没什么压力。 他很快便发现，这个模型的思路和目标，非常眼熟。 “地精群岛的亚达牙白呀巴里学院，曾经对法师假牙配重的问题做过研究，结果表明，精确配重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需要的，对于各个施法指标的影响在±3%以内——换句话说，没有几个法师需要去花昂贵的价钱，买经过特别配种设计的假牙。” 卢卡斯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并凭借着出色的记忆力，将几篇论文的标题索引，写在纸上，交给学生去图书馆取论文。 果然，拿到论文之后，众人这才回到了熟悉的节奏上。 没有花里胡哨的建模，没有晦涩难懂的数学，只有简单粗暴的实验和朴素的数据整理，以及章节末尾的爆炸实验照片——这是地精群岛的学术特色，每一篇论文的最后都要炸一下实验室，尽管研究内容很可能和爆炸没有任何卵关系，但他们就是喜欢炸，这是他们的骄傲放纵。 “所以嘛，这个小罗同志……想法很好，但格局小了一点。不仅要关注课题本身，也要关注它的实际临床意义嘛。”评审开始了评审，疯狂发表意见，全然不似刚刚看不懂罗贤的论文在说啥的样子。 这位哥是人族，但常在帝国，对于精灵们的倾向了如指掌——显然，大多数人是不希望这篇文章发表的。 果然，有了地精群岛的成果作为参考，几位评审多半认为，罗贤的研究意义不大，虽然值得表扬，却不值得鼓励。 百分之三的施法指标准确性，却需要使用昂贵的仪器来采集法师患者的口腔数据，这有什么意义呢？ 另外，定制的假牙需要非标成型仪……这个罗贤倒是有，还是凌菲儿从精灵手里抢来的，不提也罢。 听大家发表完意见，主编将两只肘子放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手背上发，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朋友们，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罗贤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自己出神入化的手活儿，将原本复杂的程序，手工完成，以将成本降低到……嗯，连亚人穷逼们都能接受的程度。”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然而那又有什么用呢？”卢卡斯不服气道，“就算罗贤自己能做好这些特殊的假牙，又有几个法师需要这3%的精确度呢？” “如果他真的能成，那些高阶法师，绝对会排队找他做。”主编揉了揉太阳穴，“到时候，人家做舒服了，跟罗贤一问，哎？这玩意儿论文都没发一区？咋回事啊啥情况啊？黑幕！这一定是学术界黑幕……那咱们可不就得背锅了？” 卢卡斯嘴角抽搐，他想，主编您能不能别这么戏精啊？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您就演得这么丰富多彩？ 但卢卡斯不得不承认，主编的担心并非多余。 做医生可不只是治病这么简单，社会影响这回事，也得担心的，不然做的时间久了，得罪的大佬多了，路就走窄了。 而对于卢卡斯这样，立志成为精灵帝国牙科学科带头人的男人而言，和大佬们的人际关系就更加重要。 学科带头人，就像黑夜里的火把，就算站得再远，也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众人商议一番，最终做出了折中的选择：先去看看罗贤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再决定是否刊登这篇文章。 恰好罗贤人在第七城堡，这虽然是前线，但总归是侧翼战场，去一趟就当做是公费旅游了。 只有卢卡斯，对于这趟旅行比较抵触。 在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精灵，都非常抵触去前线——这也是精灵的传统了，当年从修斯兰特撤退的时候，精灵部队就以擅长卖人族友军著称，事到如今，各大种族的参军率，人族也是最高的。 也许是出于对自己性命的担忧，卢卡斯带了一组保镖上的飞艇，可把主编给看乐了。 “卢卡斯教授，您大可不必如此谨慎。”主编笑道，“毕竟，我们要前往的第七城堡，可是凌菲儿驻守的要塞。” “凌菲儿不行。”卢卡斯说道，“凌菲儿肯定是优先保护罗医生，至于我们的安保，那还是得靠自己。” 好有道理…… 众人心中齐齐吐槽，这卢卡斯也太看不起女武神了，那人族的女武神，也不是吃干饭的啊。 再说了，就武道家这个职业而言，精灵族已经连续好多年没出过发靠谱的顶级战力了，也就靠着魔法领域的先发优势撑着，否则精灵族的战力早就空心化了，你有什么资本看不起凌菲儿呢？ 但大家也只是脑子里吐槽一下，并不会把这件事说穿。 不管是真糊涂的还是装糊涂的，作为在帝国混的学者，认同精灵的优越性，这绝对是必须的政治正确。 1056 咀嚼系统微调 帝国口腔科学术巡视组，由主编带队，包了个飞艇，降落在了第七城堡。 接待他们的人比较了冷淡，主要是为了突然袭击，他们没跟罗贤说。 而对于第七城堡的驻军而言，几个教授跑过来采风，实在是没什么值得重视的，不管是为了采集标本，还是政治避难，跟他们这些大头兵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之，几位期刊评审简单朴素地走进了城堡，找个路人问了罗贤的所在，随后，就朝着广场的方向而去。 城堡的东南角，有一个广场，原本是用来给集市摆摊用的，罗贤需要搭帐篷做手术，就给罗贤用了。 “这个罗贤人缘是有多么差？”一位评审发现了疑点，“在前线还需要自己搭手术帐篷？这里应该有医院的吧？”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医院设备太差了，还不如他自己随身带的。”还是主编比较懂，一下子就猜到了关键，“毕竟凌家很有钱。” “不过，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摆摊卖东西的？” 伴随着这位评审的疑问，大家的目光纷纷游移起来。 从广场的外围开始，就开始出现一些临时搭建的竹架子。 第七城堡的位置偏北，气候还是较为寒冷的，竹制品经过合适的附魔之后，姑且也算是坚固的材料，但若是长期的建筑，就肯定不会是竹制品。 卖的东西也比较杂，甚至有传授基础冥想法的老法爷…… 主编随便逮了一个人问，才得到一个惊人的结论： 由于罗贤的临时牙科门诊存在，这片广场的客流量陡然变大，有心人马上便抓住了这个商机，吸引驻足的病人和家属们前来消费。 “还能这样？”主编感到很新奇，他很少接触商业上的东西，不过，仅仅是惊鸿一瞥，他便觉得，罗贤是个很有趣的人，似乎能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繁荣起来，这是一种很难得的能力。 卢卡斯则脸色不怎么好，连连发表负面评论：“浮躁！现在的年轻人啊，实在是太浮躁！不好好钻研技术搞这个，把手术现场附近弄得那么热闹，真不像话！此人就像他的理论一样，充满了天马行空和牵强附会……” 听着这些无能狂怒的话，主编懒得理他，而是加快了脚步。 他很好奇，罗贤到底在做什么，搞得有这么多人来找他看牙科门诊。 “……这边抬起来一点，对对，下巴张开，别咬我的手指。” 主编一进门，就看到罗贤在扒拉着一只精灵小萝莉的嘴巴，从容地操作着，精灵萝莉的母亲在旁边略有些担心地看着。 见状主编不由得笑道：“哈哈，罗医生，您这个生意倒是做得大哈，连帝国的患者都专程来找您了。” “啊？”罗贤抬起头瞅了他一眼，居然认了出来，“雷霆白玫瑰教授？您怎么来这里了。” 主编的脸红了一下，作为血统比较特殊的精灵，他没有前面的那一串名字，只有后面那比较中二的部分，从小到大就挺尴尬的。 正因如此，做了《精密临床技术》牙科分部的主编之后，主编就一直让别人喊他主编，为的就是不提这个名字，想不到罗贤见面第一句话就踩了雷。 但他也没脾气，毕竟，现在是他对罗贤比较好奇，憋了一肚子问题，万一喷了小罗同志，人家生气了不告诉他怎么办？ 不管是美短还是热爱科研的人士，都是以好奇心为生命线的生物。 “我收到了您的论文投稿。”主编直言道，“对您提到的技术颇感兴趣，想来看看临床上有没有进展。” 这和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样，之前他们讨论的是，先不把真实的目的告诉罗贤，避免让罗贤发现他得到了老学究们的重视。 老一辈总是会抱着这样的思想：不能让年轻人太骄傲，年轻人就是需要敲打，才能茁壮地成长。 在绝大都数的老人看来，鼓励教育这个词，是不存在的。 但是感受到了第七城堡的氛围，主编迅速地当了墙头草，选择对罗贤热情一点——不说别的，候诊的患者居然能给当地的小商贩们带来新的商机，这种实力，说明牙痛的哥哥姐姐大叔大婶们，对罗贤的认可，非常狂热。 而患者是不会骗人的，论文会骗人，但患者永远都是往疗效最好的地方跑。 “这样啊，那你们先找个地方坐吧，等我把手头的活儿搞定。” 众人在罗贤旁边观摩了半晌，突然有一位评审出声了：“咦，这好像……不是法师吧？” “我女儿才十岁。”精灵母亲正色道，“还没到学魔法的年纪吧。当然了，很多家长喜欢在孩子七八岁的时候就偷偷地开始魔法启蒙，但我是严格遵守帝国教育法的。” “……晓得晓得，我知道，你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们的意思是，这位罗医生，擅长给法师拔牙补牙什么的，你孩子不是法师还来找他，我们就有点好奇。”卢卡斯打圆场。 这哪里是打圆场，这分明是砸场子啊，主编想道。 你这不是暗示，人家患者大老远跑过来，碰上了医生的非强势术式吗？ 果然，多疑的精灵母亲马上问罗贤：“医生，您之前可是跟我保证过的，您的「咀嚼综合系统微调」很靠谱……” “是很靠谱，你别听他们瞎逼逼。”罗贤回敬道，“他们老了，很难理解我的新术式，相信我阿姨，经过今天的调整，您的女儿一定能获得更好的用餐体验……” 罗贤这话可算把卢卡斯给暴击了，讲道理，卢卡斯作为精灵传统教育体系下成长起来的医学家，面对罗贤还是有优越感的，但唯独年龄这一点，他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不管是实际上还是看起来，罗贤都比他年轻太多了。 精灵母亲感受着罗贤那真诚的眼神，白皙温润的面庞微微泛红，嘟哝道：“叫什么阿姨啊……叫姐姐。” “好的姐姐，您就再等……十分钟。十分钟以后带您女儿去休息区就好了，等时间到了，我会喊您进来复查。” 然后罗贤又忙碌了起来。 主编瞪了卢卡斯一眼，让他闭嘴，随后开始观察罗贤的手法。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咀嚼系统微调，是在调个啥。 1057 生意 “罗医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咀嚼系统微调，应该跟您的定制假牙一样，是针对法师，以及未来将要成为法师的患者，对吧？” 主编问道，语气比较谦逊。 他是遭受了比较多的毒打的，从进入行业以来，不断地遇到各种妖人，这些妖人的操作，他都看不懂，但不妨碍他们的手术和人生双向成功。 而这些妖人，往往在牙科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后，就被如获至宝地、被胸外神外甚至是骨科的人给挖走了。 技术天才在牙科很少有施展拳脚的空间，还是那些难度较高、商业化相对较差的领域比较适合他们。 罗贤也并非牙科出身的医生，这种属于跨界妖人，主编面对这个逼，那是得再三提起警惕，免得一个不慎，打了自己的脸。 “并不。这个小手术，主要是优化患者的味觉感受机制，让患者吃饭吃得更香。特别适合精灵族的小孩子。”罗贤介绍道，“小孩子往往挑食，时间长了容易营养不良，甚至造成慢性胃病……” 前来的教授们对视一番，不是很懂罗贤为什么忽然就换了研究内容。 按照正常的逻辑，做好了法师定制假牙的理论分析，就该在患者身上做临床试验了，以罗贤的威望而言，找到合适且愿意做试验的患者，应该很简单。 主编没办法，只好代表评审团，把疑问说了出来。 罗贤听罢道：“那个啊，法师假牙那个我也在做，不过这个是后面我比较闲新开展的……哦对了，你们来找我做什么？那篇论文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主编压下心中的惊骇，“就是来看看。” 这话显得有些苍白，主要是罗贤居然能将两个看起来都不简单的项目并行，已经远远超出了评审团的预计。 他们来之前，还以为罗贤最多最多，刚开启临床试验。 见主编脸色奇怪，罗贤暗暗偷笑，心想，他的策略，大概是得到效果了。 他先把一篇翔实有力的理论部分提交过去，让对方拿不准罗贤的研究进行到了哪一步——殊不知，罗贤已经成功地帮助许多法师，消除了换假牙对施法节奏的影响。 所以，看到罗贤抱出来的一沓子数据之后，评审们脸色一变，纷纷庆幸，还好之前没有听卢卡斯的鬼话、直接拒绝发表罗贤的文章，否则，即便这项研究的成果略有些玩具化，考虑到它在临床上可行，也足矣毫无争议地发表一篇一区了。 毕竟这年头，大多数的论文都是实际上没什么卵用的玩具。 “玩具化？”罗贤撇了撇嘴，“我多嘴问一句，你们该不会觉得，假牙对施法参数的影响只有±3%，所以其实实际作用不大？” “不然呢？”卢卡斯可算找到机会怼他一句了。 “看来你们没怎么深入了解过法师群体的痛点。”罗贤摇头道，“就算是能级3到4之间的魔法学徒，1%的施法参数就已经足够敏感了，之所以临床上把施法参数变动的标准定的很宽松，是因为，大多数医疗机构没办法精确地维护法师的生理状态，如果按照实际情况来修订，会让很多医院都不停地收到投诉。” 说完，怕他们不理解，罗贤还从广场上叫来一个早上刚换完假牙、正在复健的法师妹子，给评审团展示了一下，3%的施法参数差异，能够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为了模拟施法参数改变的情况，罗贤给接受测试的法师戴了一个牙套，这原本便是罗贤制作的实验素材，现在评审团来了，正好用一用，不寒碜。 罗贤令法师原地转体三周半，之后同时向前扑倒并侧身射.出冰枪。 被罗贤调整了假牙的法师，能够在五米的距离上准确命中目标。 而戴了牙套、施法参数小幅波动的法师，不仅打不中靶子，冰枪甚至直接歪到了卢卡斯教授的脸上！ 法师一边跟卢卡斯道歉，一边生起一团火在他脸边上烤了起来。 卢卡斯狼狈极了，他甚至怀疑，那法师妹子是不是故意的。 但罗贤的测试并没有停止，事实上，这样的测试是后续的论文必备的部分。 如果只是换了罗贤的假牙、进而得到更好的施法精度，也许还有患者个人心理因素的干扰；然而，若是将施法精度提升的患者再次扰乱，能够让他们重新回到更换假牙之前的表现，才能严密地说明问题。 瞅着罗贤在他们的面前，非常淡然地开始流水线般的试验、测量、数据记录，评审团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这小子该不会是想，在我们的面前把论文搞定吧？” 主编的表情变得有些精彩，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是欣喜。 作为《精密临床技术》牙科分部的主编，他已经许多年没有看到过本领域的、令人激动的成果了。 如果可以的话，哪个医生不想名利双收呢？ 只可惜，牙科的学术成果，想做出来实在是太难，且要投入许多的精力和成本，这是当代的牙医们所厌恶的行为。 而对于罗贤来说，这一切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在给七八岁的孩子换牙一样，毫无阻碍。 于是，看了不到一天，评审团就溜了——尽管卢卡斯不太高兴，但也不得不承认，罗贤的论文，如果不发，他们是要遭重的。 这一波人刚走，医药代表金素妍就带着艾瑞达的任务来了。 跨国药企的嗅觉是很灵敏的，更何况，罗贤目前是艾瑞达主推的医生，如果他的手里拥有能够创造经济效益的项目，那是没理由放给其他公司的。 金素妍也不是第一次来西大陆了。 据她说，她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就游走在东西大陆之间的三不管地带，向那些散兵游勇、山贼土匪兜售公司的产品。 效果出奇的好，引起了艾瑞达总部的注意，这才让她调到了休曼王国，负责人族区域的事宜。 罗贤跟着凌菲儿上前线，金素妍的业务自然也拓展了过来——没办法，她是靠着罗贤发家的医药代表，罗贤在哪里，她的生意就在哪里。 “说起来，金代表的老家，应该在这附近吧？”给金素妍看论文的时候，罗贤忽然想到了什么，“会趁机回去看看吗？” 金素妍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不了，最近忙。” 1058 罗贤喜好在厕所里抽卡 金素妍的异常，引起了罗贤的重视。 这位能干的医药代表，帮助罗贤免去了很多的麻烦。 虽然金素妍总是说，她其实就是个努力一点的普通人罢了，若不是有幸抱住了罗贤的大腿，啥也不是。 在罗贤的角度来看，他们本质上其实属于互相成就，金素妍所擅长的市场营销、各种谈判、手术耗材精准送达，并不是随便拿一个强社交型杨医生放在那个位置就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罗贤去向杨医生征求意见。 “金代表？”杨医生挠头，“她这次来确实感觉……嗯，心事有点重。”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觉得她是有心事的。”罗贤深表赞同，“这不利于工作，也不利于健康的生活。” 不愧是贤哥，角度就是刁钻。 其实杨医生还是更愿意相信，罗贤是单纯地在关心合作伙伴的健康问题。 但，金素妍确实是很标志的美女，而且跟罗贤合作了那么久，本着罗贤兔子就他喵的猛吃窝边草的风格，不发生点什么，实在是很不罗贤。 杨医生就给罗贤透露了一些小秘闻：“金代表不回老家看，也是情有可原。听说她的血统不一般，很可能是巨龙深渊出身的纯血。” “哦？”罗贤挑了挑眉毛，感觉有点神奇。 龙自然是存在的，而且龙是上古三大种族之一，但随着大陆环境的变化，以及魔兽与邪能的侵蚀，龙族的势力愈发显得薄弱起来。 这样的龙族，居然能有年轻的女孩子出来当医药代表，也是很诡异的一件事——按照罗贤对这些古代种族的理解，应该把每一个看起来不是完全无药可救的年轻人，都抓起来修炼才对。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罗贤不谈别的，先质疑一手杨医生的消息源。 “富兰克林主任说的。”杨医生说，“当时金素妍刚开始跟你合作，主任放心不下，就托人问了背景，问清楚了，才不管你们的。” 罗贤微微有些惊讶，想不到富兰克林这个老东西还干过这种事。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伯乐的管理模式是非常粗放的，据说当年这个逼在前线的军医院带学生的时候，经常某个学生死了快一个月，他才发现。 只能说，富兰克林对罗贤，也是用了很多心思培养的。 念及此，罗贤嘱咐道：“等「深水炸弹」系列的2.0版本正式出产，一定要给富兰克林主任多送过去几套。” “别吧，贤哥，你这么搞，还不如多送他几瓶好酒。”杨医生表示反对，“主任享受不来吧，毕竟您的广告词里也讲了，年轻人的第一款旗舰护肤品……” “没事，富兰克林是老小孩。”罗贤倒是很淡定，“这老家伙骚的很，当时刚出深水炸弹第一款的时候，他就偷偷找我要了。” 杨医生惊了，想不到向来喜欢在科室里批判年轻男人外表娘化、扭扭捏捏不像样的富兰克林，居然背地里偷偷地护肤！ 了解情况之后罗贤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金素妍了。 龙族的事情，必然很是复杂，他罗贤一个外人，也很难找到切入点。 症结就在，龙族属于那种，濒临没落边缘的团体，要真的像虚空氏族一样几乎灭绝了，反而还没那么多逼事儿。 该怎么才能让金素妍的心情好一点呢？ 罗贤想过把弗莱斯凯叫过来，让他给金素妍来一波心理辅导——但他转念一想，金素妍可不是一般人，作为大区总监级别的医药代表，此女的心机是极为深沉的，心理辅导对这种人没用。 说不定一番激情四射的交谈后，金素妍心态毫无波动，弗莱斯凯被她忽悠着买了一波艾瑞达公司的耗材——虽然罗贤也不懂，心理医生到底需要从药企买什么耗材，但，既然是金素妍的话，没有需求，也能强行创造需求。 于是罗贤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抽卡上。 自从在德蒙山谷吃了古代造物，罗贤就能用熟练度抽古代造物了。 这个逻辑听起来没毛病，但罗贤转念一想，如果他吃了……咳咳，算了算了，不想这么恶心的玩意儿。 本期的卡池是「情绪滴管」up，消耗的是口腔科的熟练度组合。 这东西从名字上来看，便有可能是一种能在物理上干心理医生活儿的神奇物品，罗贤对它还是有点期待的。 检查了一下双生树，还差大约七八例清理牙结石就能凑够三十连抽，不说了，爷去肝了。 “你们有谁想洗牙？” 第七城堡附属医院，口腔科，牙医们连着观摩了几天罗贤的技术，眼睛有点累，恰逢上午罗贤跟艾瑞达来的人谈生意，可算是能休息了。 想不到，午休的时间刚过，罗贤就钻进来，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作为最近新晋的罗贤舔狗，格鲁特副主任的表情是最惊悚的。 在他看来，这个科室现在已经成为了罗贤的领地，就像土狗们用撒尿来占地盘一样，医生是用技术征服人，用成果宣誓领地的。 极少有牙科的大神，会跑到自己的领地里，给小弟们洗牙——这又不是什么礼贤下士的节日！ “不用了不用了，贤哥。我们自己来就好。”格鲁特带头表态。 “没事，我跟着老婆来这里驻扎，咱们同事一场，也是缘分。”罗贤摆手道，“不用客气，大家牙齿清洁做的好一点，给病人接诊的时候，也更有底气嘛。” 这道理确实没错，就跟理发店的托尼老师们往往会把自己的发型做得特别酷炫，是一个道理。 于是大家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排着队等待着罗贤的洗牙。 护士小姐姐们见状，纷纷犯了难。 照常理来说，如果能有机会一亲芳泽，她们是很想以患者的身份，接受罗贤的“临.幸”。 但洗牙……难道要让男神直视她们的牙结石吗？ 美少女怎么能有牙结石？哼！ 从科室里抓了十个医生洗牙，凑够了熟练度，罗贤一头钻进厕所，准备抽卡。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厕所抽卡，成了罗贤的惯例。 1059 看破 罗贤满怀期待地进了厕所，满脸失落地走了出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是去厕所寻宝了，只有凌菲儿才知道，罗贤这是抽卡大失败。 “没事，一次不行，还可以多试几次嘛。”凌菲儿用自己的经验，安慰罗贤，“有时候找到那些随机奖励的神庙，我也要多刷几次才能拿全的。” “拿……全？！”罗贤听罢，双目圆瞪，目眦欲裂，想起了前世看到的那些，天天在群里晒截图的海豹，顿时觉得更加悲凉了。 开玩笑，罗贤的运气怎么跟凌菲儿比？ 像这种，身患绝症随便找个地方自杀，都能碰上绝世神医的人……运气自然是极好的，像罗贤这种规规矩矩按个摩都能被投诉性.骚.扰的人，怎么敢跟她比运气呢？ 念及此，罗贤寻思着，要是抽卡能代抽就好了，让凌菲儿这个傻人有傻福的家伙代替他抽卡，绝逼能把双生树的每一期池子都给抽穿它。 但是，凌菲儿拒绝承认自己傻，并对罗贤的看法表示气愤，暂时不理他了。 所以罗贤暂时不能探索代抽的办法，只好先去稳住金素妍。 “金代表，我建议你在这里多待几天。” 听到罗贤的建议，金素妍挑挑眉毛，有些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按照日程规划和罗贤谈好假牙项目，她就该回到休曼王国主持大局了。 艾瑞达作为日进斗金的跨国药企，事务繁忙，而罗贤是她的大腿，两边都不得怠慢，这就有些麻烦。 “……就是这样，我倒也愿意多陪罗医生几日。”金素妍歉意地笑了笑，“只不过，王国那边实在是令我难以分身。” “没关系，我可以跟艾瑞达总部说一下，派个人先去帮你的忙，给你放几天假。”罗贤道，“忙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了。我记得，前段时间，你一直在到处跑，帮我跟有意的科研机构谈合作，这活儿其实应该由我课题组的人来做，但他们现在过于稚嫩，所以……咳咳，总之，你可以休息了。” 金素妍懂了，原来罗贤是想报答她的努力工作。 可是这实在是没什么好报答的呀，如果没有罗贤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被逼着回老家带孩子了——金素妍讨厌小孩子，也讨厌龙族领地那泥古不化的生活，她更愿意独自在休曼王国过快活日子。 是罗贤给了她这个机会，那个赌约源于她刚刚走出巨龙深渊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一个稚嫩青涩、充满热血的小女孩，为了挣脱家长的束缚，立下了豪迈的誓言：二十三岁之前，成为跨国药企的大区总监！ 本来她是没戏的，但她遇到了罗贤。 现在看来，罗贤对她的工作非常满意，那么，金素妍便可以多考虑一些了。 她的病本来是没什么希望的，她所希冀的，也只是在完成赌约之后，多活个两三年——活得尽兴一些。 但是罗贤好猛。 这世界上好像就没有罗贤治不了的病，越是看多了罗贤的操作，金素妍越觉得自己有救，她想，也是时候把这件事提出来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金素妍道，“既然有了空闲，罗医生不如给我做一套全身检查吧。每天跑业务，对身体也是一种伤害呢。” “有道理。”罗贤被提醒到了，说起来，他还从来没有用「诊断」扫过金素妍。 然后罗贤的脸色陡然变化了一下。 「诊断」得到的信息，有两点需要格外注意： 一是金素妍确实是纯血龙族，且作为纯血，由于整个青春期长期缺乏*生活，体内的激素严重失衡，如果不加以干预的话，估摸着过不了几年就要一命呜呼了。 二是她的实际乳量居然比华恋还要大一圈…… 罗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位大姐姐确实身材比较丰满，但想不到，居然藏了这么多东西……厉害，厉害…… “罗医生？”金素妍向她抛来询问的眼神。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罗贤收回目光，微微有些脸红，“那什么，检查没问题，我给你安排。” 想到金素妍那奇特的病症原因，罗贤莫名觉得很鬼畜，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盯着罗贤的背影，金素妍若有所思。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常年纵横商场，金素妍对人心的把控，甚至比在医院里滑溜溜混了二十多年的杨医生还要强大。 刚才罗贤害羞了，这她十分确定地看了出来。 “这小家伙霍霍了那么多的女人都不够，还对我有兴趣呐？” 金素妍的情绪有些复杂，她有点担心，罗贤该不会把她当成那种……很随便的大姐姐？ 毕竟医药代表这个行业里的妹子，常年都是披着大家的偏见生活的。 所谓“药代得*病，有业务往来的医生们一窝蜂去做检查”的段子，经久不衰。 但金素妍还真不是那种靠“睡服”提升业绩的人，尽管她脱离了龙族的圈子，可一些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龙族看人的眼光是很高的，龙族的女人，除非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被人强迫，是不会轻易跟男性发生关系的。 但凡把身体交给谁，就意味着，她看上了那个男人。 而龙族对男人的欣赏角度，也颇为奇怪。 据说，血统纯正的龙族妹子，能看到男人身上的“气场”，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机制，反映到视觉上就是，当你把目光对准一个人，确认过眼神，你能从他身上发出的光芒，看出他的气场到底是强大、抑或虚弱。 很遗憾，金素妍本人的气场很强，所以，在她的眼中，见过的一切男人都和路边的绿萝没有任何区别，跟他们上.床简直是对她灵魂的亵渎。 可罗贤不同…… 在金素妍的视角里，罗贤的气场，有第七城堡那么大，笼罩整个城堡之余，甚至还能包住城堡附近的一个牧场。 就很离谱。 “要不要顺从他呢……哼，虽然不喜欢比我小的，但看在他那么强大的份儿上……等等，别想太多，万一他只是动动心思而已呢？听说凌家的家教很严的……” 金素妍开始纠结，浑然不知，自己的老底，已经被罗贤看了个对穿。 1060 你不配 金素妍在纠结的时候，罗贤已经开始准备全身检查的材料了。 鉴于艾尔风大陆上的种族数量实在是错综复杂，体检也并非一项容易的工作，不说别的，人族的血常规五项和精灵的血常规五项，显然就不是同一种东西，更何况涉及到龙族这种微妙的存在。 有些规模较大的医学院，甚至专门开设体检专业，供学生们学习有关体检的各项技术以及需要注意的关键点。 “老婆有空吗？明天是休息日，一起去找一波素材吧。” 听到罗贤的请求，凌菲儿略作思索，便同意了。 根据小洛的提示，埋伏在野外的魔兽巢，将在三天后孵化。 凌菲儿只需要在孵化前36小时到30小时之间的魔兽巢视野感知真空期，带领9th小队潜伏在孵化点附近，并在巢穴完成转化的瞬间，将初生的魔兽们一网打尽，即可成功地挫败这次阴谋。 今天是没什么事的，况且罗贤标注的取材地点，距离魔兽巢的位置都不近，没什么打草惊蛇的隐患。 她多嘴问了一句：“素材是做什么用的？” “给金代表做个体检。”罗贤回答说，“她的身体……嗯，总之不太妙。” “这是好事。”凌菲儿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俏脸上写满了对罗贤的满足，“老公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医生了，对盟友好一些，以后办什么事情都方便。” 罗贤附和着笑，心中嘀咕，要是你知道金素妍的病要怎么解决，估计你就笑不出来了，亲爱的老婆。 双生树的诊断功能，刷出来的疗法并非唯一解，更多的，其实是双生树的推荐疗法，如果罗贤有心的话，大多数时候都是能找到其他方案的。 但是，金素妍这个，仅凭着双生树给出的信息，他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拯救她的途径，只能期待着，应用了现代先进设备的以及野外稀有素材的全身检查，能够带给罗贤新的发现。 他特地找杨医生问了，得知龙族妹子那个神奇的“气场”机制之后，便犯了难——从结果往前推的话，金素妍肯定是谁都看不上，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单着，跨国药企又不是天朝校园，没有禁止早恋这一说。 难不成，为了搞定她的疑难杂症，非得找个男人跟她配对吗？ 总有一种母.猪配种的既视感…… 和绿化面积很可观、以冷色调为主基调的东大陆不同，西大陆的野外，总有一种黄澄澄灰蒙蒙的感觉。 阵阵阴风吹来，飞沙走石，罗贤冷得缩脖子。 见状，凌菲儿从戒指里拿出了一件熊皮大衣，披在罗贤的身上，埋怨道：“让你穿多点你不听，现在冷了吧？” “我这不是寻思着，用魔力加热就完事了嘛。”罗贤抱怨道，“谁知道野外的能量条件这么恶劣……” 西大陆是强者的战场，飞沙走石的戈壁滩上，暴虐的能量，让凌菲儿的自动导航独角兽都怯于行走，而罗贤这个能级1的渣渣，就连维持身体温暖的恒温法盾，都开不起来。 还好凌菲儿考虑周到，在储物戒指里给罗贤准备了很多衣服，各式各样，薄的厚的，啥样的都有，像极了送孩子去大学报到的家长。 看到这一幕，向导康巴撇了撇嘴，调侃道：“你们人族的男人，还真是金贵哈，嫩得跟个小娘们儿似的。这么点风就遭不住了，这要是战线前移到修斯兰特地区，可咋整？” “丑逼巨魔闭嘴。”凌菲儿一句话，就把这位高傲的向导给顶了回去。 被凌菲儿骂了一句，康巴笑了笑，也不生气也不难过。 他们这些常年在前线的，所谓野蛮落后的种族，对于凌菲儿的观感是极好的，至少要比那些高高在上的精灵法爷们，让他们觉得靠谱多了。 精灵法爷一向喜欢卖队友，而凌菲儿，是会和战友奋战到最后一刻的那种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答案很明晰。 但康巴看罗贤很不爽，也不是对医生有什么意见，就是单纯看不惯他弱鸡的样子，在他看来，凌菲儿身为女武神，找这么个弱鸡当老公，就离谱！ “罗医生，我可要提醒你——咱们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一般的森林，那个区域的重力场是倾斜的，甚至有很多的地带充斥着暴虐的重力井，你这，能遭得住吗？能吗能吗？” “我应该不太行，但我老婆厉害啊。” 罗贤面不改色，开玩笑，他早就习惯了狐假虎威，也早就认清了自己在武道/魔法/异能战斗方面缺乏天赋的事实。 但他有双生树啊，里面的攻击性.技.能，都是特色十足，足以扭转局势的好东西。 所以他没什么自卑的，再说了，随着经验的提升，罗贤在夜间的战斗中也愈发地趋向于占上风，这还不够伟大吗？ 以区区凡人之躯，挑战女武神的深渊，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 嘶—— 康巴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啊，这罗贤居然如此厚颜无耻。 凌菲儿的眉头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跟罗贤嘀咕：“有没有那种药剂，喝了能让人乖乖听话，专心指路别瞎逼逼的？” “你这……”罗贤有些犯难，“这种药剂做出来，要接受监管制裁的。” 思考了一会儿，凌菲儿才意识到罗贤在暗示什么，冷艳的面庞微微泛红。 三人顺着前辈探索者们用脚步、轮毂和骡马踩出来的小路，长驱直入，很快便来到了「反转森林」的面前。 名为反转森林，但森林边缘的重力情况，也不至于真的反转。 迈过魔力荧光标记的边界，一阵眩晕感袭来，罗贤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和地面形成了四十五度的夹角，面朝着森林内部的话，就是向左边歪。 ……感觉有点怪，但好歹森林里风安静了下来，不再喧嚣。 于是罗贤脱掉熊皮外套，甩给凌菲儿，又被凌菲儿给丢了回来。 “穿好！”凌菲儿带着一点呵斥的味道，又有些苦口婆心的关切，“森林里有蛇，这件外套加了十三个神之祝福，能确保你的安全。” “哦。”罗贤乖乖听话。 野外采摘，这种事，凌菲儿是专业的，那他就听凌菲儿的。 康巴看了直想笑，瞧瞧这男人，凌菲儿在他面前就跟个老妈子似的。 只有真正的猛男才配得上凌菲儿！ 虽然他康巴也必然配不上，但是罗贤也配不上！ 所以康巴≈罗贤…… 脑子里想着桃子，康巴迈步前行，头前带路，没有意识到有什么柔软绵长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腕…… 1061 痒 “嘿，小家伙！看看这只镰鼬，光滑的皮毛、锋利的爪子、邪恶的小眼神，这才是男人该养的东西，再瞧瞧你，养什么盆地鼹鼠。” 在反转森林里走了不到半小时，康巴对罗贤品头论足，吐槽的领域，已经从罗贤的衣品，转移到了罗贤所饲养的宠物身上。 衣品其实没什么好说的，罗贤的衣服从来都是凌菲儿给挑的，按照女武神的说法，她不能容忍罗贤穿着那些，劣质的衣物。 但实际上还有一个隐藏原因——凌家的裁缝做的衣服上面，有独特的家族徽记，如果其他女孩子送了罗贤衣服，罗贤穿了，她就能看出来。 非常简单有效的护食行为。 知道衣服是凌菲儿给挑的，康巴就不敢多逼逼了，于是就开始阴阳罗贤饲养宠物的品味。 “啥？你居然看不起高斯？”罗贤不服气，“兄嘚，上一个看不起高斯的已经凉了，再说了，盆地鼹鼠有什么不好？真男人就该养这个！” 说着，罗贤把高斯从背包里捧起来。 高斯的萝变并非单向不可逆的行为，准确来说，只要凑齐了所需的材料，就能实现鼹鼠模式和萝莉模式的无缝切换。 医学双生树检测出了需要的材料数量，和其中的几种，剩下的，罗贤通过正交实验法试了出来，这项成果和法师假牙调整技术几乎是同步完成的，所以罗贤这才把重新变回鼹鼠的高斯带出来兜兜风，想不到，居然遭到了向导先生的鄙视。 两人对于宠物的认知存在很大的割裂，康巴甚至想现场给罗贤演示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驯兽。 看着向导把那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的镰鼬，抱在怀里非常用力地撸毛，罗贤深度怀疑，如此驯兽，会不会直接把可怜的兽给薅秃了。 驯兽是一门系统的学问，和医学类似，也是很讲究天赋和感觉的事情。 而康巴恰好是一位驯兽大师，在这个领域，他有把握，能够把罗贤虐的体无完肤，哭爹喊娘。 “驯兽这种事情，讲究一个胡萝卜加大棒。”康巴一边讲解，一边掏出了一个，形状神似小仙女魔法杖的玩意儿，“用这个，既能够把食物送给宠物，也能够既不伤筋动骨又颇有成效地惩罚它们。” 说着，康巴用那形状古怪的棒状物，捅了一下那精力过分旺盛、咬着康巴的衣服下摆不松口的镰鼬的后.庭。 镰鼬那邪恶的小眼神都变得松软了起来，松开嘴巴落在地上，对着康巴，发出一声害怕的呜咽。 高斯见状，不是很爽，蹲在罗贤肩上，示威性质地皮卡皮卡。 随后康巴爬到树上摘了几个草莓果——顾名思义，就是长在树上，形似草莓的木本植物果实，但味道很糟糕，酸的一批，不过有些小动物喜欢。 康巴扳动不明棒状物根部的开关，那复杂圆环形嵌套的棒状物头部，陡然间变换为昆虫口钳一般的样子，夹住草莓果，喂给镰鼬。 正在康巴自鸣得意的时候，看了半天的凌菲儿说： “这东西，它的功能，本质上不是和捡垃圾的那种长柄夹子差不多吗？” 噗嗤。 罗贤笑了，他想不到凌菲儿居然也能发出如此犀利的吐槽。 这种话一般是从拉比特嘴里说出来才对。 看来凌菲儿对康巴的嘴碎确实怨念颇深，护夫属性是这样的。 康巴气得直跳脚：“说什么呐！这根，斗兽棒，可是我爷爷的爷爷传给我的宝贝！传男不传女！能跟那种……烂大街又肮脏的东西，相提并论吗？” “那确实不能相提并论。”罗贤凭借着研究者的专业眼光，评价道，“端部的形状很特别，应该是有两个目的，一个是通过几何构型造成的视觉效果，给予兽类眩晕感，方便驯服；二是镂空回转体，方便附魔。” 听罢，康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全给他说中了！ 这家伙脸上藏不住事情，看到他的表情，罗贤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语气略阴阳地说：“传家宝往往确实是好东西，但很多其实在技术上很容易实现，只是历史赋予了它们神秘感而已。” “哼，你们这些文化人……奚落人都这么拐弯抹角的。”康巴尴尬地说，“总之，我的驯兽技术确实是一流的……” “是是是，我承认，但最好别让你新收的宠物在这里吃草莓果好吗？”罗贤给出了诚恳的建议，“草莓果里面的味道会吸引毒蛇。” 这不是罗贤忽悠他玩，每次去野外取素材，罗贤都会事先做足功课。 就像凌菲儿会给他带足衣服一样。 “哈？毒蛇？我康巴还怕毒蛇？”对方倒是很淡定，“这么说吧，我从七岁的时候就给人当野外向导，睡在树洞里，那都是和毒蛇同床共枕的，怕个卵子啊？嘶……靠，为什么裤裆里这么痒……哈哈哈哈……” 康巴忽然手舞足蹈起来，看得两人一脸懵逼。 罗贤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不好，可能是银环咯吱你笑个不停蛇！高斯，上！” 皮~卡~ 一声嘹亮的嚎叫，旋即有一道棕色的魅影划过，在林间昏暗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敏捷。 高斯也确实足够敏捷，连脊髓虫都能随意玩弄在爪下的存在，抓个蛇岂不是简简单单。 突然康巴就不笑了，几乎是同时，高斯嘴里叼着一条，银色鳞片夹杂紫色斑点的蛇，邀功似的屁颠屁颠跑到了罗贤面前。 “我滴个娘咧！！”康巴发出了延迟有点高的嚎叫，“这是什么鬼东西？” 几乎是毫无知觉地，那玩意儿就钻进了他的衣服里，让他不受控制地手舞足蹈，并发出丢人的笑声。 最丢人的是，这蛇，居然是那只被他奚落了一路的鼹鼠捉到的！ 而那被康巴的胡萝卜加大棒驯得服服帖帖的镰鼬，此时却缩在附近的树洞里，见康巴没事，才心有余悸地溜达回来…… 逃得妙啊！ 罗贤暗暗赞叹，然后面带微笑，对康巴说：“嗯，你的宠物……应该是去体会您当年在树洞里与蛇同床共枕的感觉了。” 1062 烧了 银环·咯吱你笑个不停·蛇。 仔细审视这个名字，能够很轻易地猜到，它是出自地精们的手笔。 地精们的文学审美，像极了远离西方世界主流口味的前苏联，却又丢了那一份严谨和雄浑，于是就变成了如同﹌★`朢嘞嫒╳灬 一般的光怪陆离反传统审美，具有极高的辨识度。 而这种蛇也确实是发源于地精群岛的无脊椎爬行动物，它们喜阴凉、生性恬静，一般不会被路过的热心市民们惊扰。 除非有草莓果。 “从它的体温看来，它已经跟了康巴先生一路了。然而，众所周知，银环系列的蛇，向来以行动迅捷攻势如风著称，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它生病了。” 罗贤左手夹着魔力逆辐射测温仪，右手以刁钻的角度钳住蛇的命门，掐得它翻白眼吐舌头，又无力挣脱，很是可怜。 而罗贤的这番逻辑推理，遭到了凌菲儿的强烈赞同：“这么说，康巴先生其实是运气不好，被一只……嗯，生病的蛇，偷袭得手了？” “别说了……”康巴弱弱道，话语里带了一丝苦苦哀求的味道，“这件事情两位大佬千万保密好吗？我可不想让兄弟们知道我被蛇咬了……” “被蛇咬了是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吗？”罗贤不屑道，“我当年开黑诊所的时候，为了弄血清，被蛇咬过的次数，比你见过的蛇都多。” “贤哥您是真男人，我哪能跟您比啊。” “我有点分不清……这人是在阴阳，还是在夸你？”凌菲儿迷惑。 “是真心的啊，贤哥！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绝无半点虚言！”康巴保证着，坐在地上揉搓酸麻的双腿，这是被咬的后遗症。 而罗贤则是拿出了更多的，检测装置，让凌菲儿帮他整理好，开始就地对银环·咯吱你笑个不停·蛇进行医治。 “严格来说，在反转森林出现这种蛇，属于外来物种入侵了。”罗贤又开始了，属于研究者的推理，“它在附近的地带没有天敌，或者说，在整个第五到第七城堡干旱地带，都是没有天敌的。” “这你都懂？”康巴是彻底服了，“我靠，你们医生……都这样的吗？” “也不尽然。就像我们组里的杨医生，就做不到罗医生这样全面。”凌菲儿表面上是在谦虚，其实是在踩一捧一。 “欸，那，外来物种入侵是什么意思？” 于是罗贤进入了教学环节，比教育小学生还耐心。 康巴是他们的向导，如果在罗贤收集到足够多的素材之前就倒了，他们找路就很麻烦。 不管是多么讨厌的队友，只要能起到作用，就应该温柔以待。 ……至少也得等事儿办完了再坑他。 罗贤已经想好了，等到采摘结束，回到城堡，一定要把「深水炸弹」系列2.0的试用装，以三倍的价格卖给康巴，卖十份。 就他的智力而言，应该不难忽悠。 “哇哦！这么说，这个什么蛇，岂不是应该在森林里泛滥成灾了？”听完罗贤的科普，弱如康巴，都想通了个中关节。 罗贤神色略微凝重地点头：“但愿它们别把我的材料给吃完咯。” 给龙族做身体检查，需要配置一种悬浊液，利用丁达尔效应，形成一种类似于法术透视的视角，否则，通常的魔力成像造影，会被龙族的身体结构所干扰，这就很气。 然而，当罗贤来到那片，被啃得干干净净的苜蓿地的时候，他出离愤怒了。 “虽然动物学教科书上确实讲过，这个名字很长的蛇会吃苜蓿……但吃这么干净，过分了吧？” “娘咧。”康巴跟着惊叹，“又不是驴子，怎么吃这么多苜蓿？” “有些棘手是吗？要不要联系樱田家的商会，帮你从外地进口一些来？”凌菲儿想到了其他的思路。 罗贤摇头：“不行，这玩意儿要现采现配，不然就没用了。嗯，让我想想……如果这么多黄金苜蓿都被蛇给吃了，意味着……我们可以捉一些蛇，把它们打碎、晒干、研磨成粉末，再经过几道萃取工艺……” 话音未落，只见旁边的林子里传来一阵窸窣响动，凌菲儿只瞄了一眼，便一跃而出，不出两秒，就抓着一只，体型明显比之前咬康巴的家伙大一圈的，名字很长的蛇，跳了回来。 “这……”康巴神情肃然，就冲着凌菲儿这身手，得亏刚才她大人有大量，没有直接锤他，不然现在康巴估摸着已经变成康巴酱了。 瞧瞧那蛇，多痛苦啊！ 如果说罗贤捉蛇靠的是敏锐的动态视力、知识与判断，那么凌菲儿就是最典型的大力出奇迹。 她只是往蛇附近的地面，下手虚空一拍，磅礴的斗气喷涌而出，蛇就晕了。 把蛇带回来，拔了一根高斯毛，去戳蛇的鼻孔，把它弄醒。 小东西悠悠转醒，只是瞅了凌菲儿一眼，就下意识地缩成了一团。 任凭罗贤怎么那高斯毛戳它，都毫无卵用。 “喂，别装死啊……”罗贤有些头痛，按照他对这些，爬行类智慧生物的了解，这只大概是在这里放哨的，得通过它，找到名字很长蛇的老窝才行，单单一只，是不够磨药粉的。 罗贤指使高斯跟它交流，皮卡皮卡了一通，也没皮卡出什么结果来，也不知道是这玩意儿智力显著低于高斯，还是装傻呢。 “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凌菲儿的眸子里，闪烁着寒光，“从9th里找个火系大法师过来，把反转森林给烧了……” 这当然是威慑，联盟军在西大陆植树造林防风固沙这么久，为了捉蛇就烧掉一片林子，别说凌菲儿了，就是医师协会的老大来了，估摸着也不好使。 但，爬行动物哪里懂得人类的这些蝇营狗苟。 只见那大蛇眼中精光一闪，连忙张嘴求饶，王国语说的那叫一个流畅，居然还带有明显的东北地区口音！ “别介啊，大哥，行行好放过我们吧！要是把这林子给烧了，沉睡在森林地下的那位大人，可要闹出大事来的哇！” “啊？”罗贤懵了，“这林子地下有什么？” 1063 垄断 事实上，绝大多数带点魔力反应的生物，族群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演化出智慧，虽然未必能到人型生物联盟这种璀璨文明的程度，但至少能有个原始部落的样子，可以和人族正常交流。 这件事的原因涉及到艾尔风大陆的生命本源运行模式，魔法、武道、异能，加上已经快灭绝的虚空和被视作反动派的魔兽邪能，五种能量形式，彼此间存在着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它们之间的交汇，便是生命的逻辑。 总之，罗贤能和这条蛇正常交流，而在凌菲儿的威逼利诱之下，它很快便把反转森林蛇窝的情况，给透露了个七七八八。 在森林的西北部，重力场最为反人类的地带，原本需要横在地上爬的蛇，可以竖着爬，也许是这样的行动方式给了他们错觉，让它们觉得只要多爬几步就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名字很长蛇在那里建立了巢穴，排斥其他的蛇类进入它们的领地，并饲养了一些兔子作为食物。 “可是，好景不长。为了养更多的兔子，我们的第七个「五个月规划」计划在泉水后方开凿第三个大型地下养殖场，问题出现了，这一次我们挖出了非常恐怖的东西。”蛇吐了吐信子，语气沧桑而凝重，“真的恐怖，兄弟，不骗你。那玩意儿长着水牛一般的脑袋，和犬科亚人类似的强壮身躯，站起来足足有三米高……” “你还懂犬科动物……不对，那不就是牛头人吗？”罗贤脑补了一下对方描述的东西，不由得感兴趣起来，“现存的牛头人并不多，大都在上一次的北方亚人战争中消耗殆尽，再加上身高三米，多半会是酋长级别……嗯，菲儿，这家伙很有用，我们一定要找到那只牛头人。” 牛头人的角是常用的入药材料，但罗贤更关心的是它的眼泪。 众所周知，牛头人武士不需要眼泪，就像lsp们不需要小姐姐付费套图而是直接去找万能的群友索取一样，它们的眼泪产量极低，凝结而成的结晶，可以制作一种特殊的缓速杀伤法术装置。 简单来说就是，在这种装置的范围内，移动速度越快，受到的魔法伤害就越高，跑急了甚至可能直接毙命。 究竟为什么牛头人的眼泪有如此巨大的功效，罗贤也不清楚具体的机理，但总之，过不了多久凌菲儿就要带着9th的小队去埋伏即将出世的魔兽巢穴，既然是伏击战，将缓速杀伤作为埋伏，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罗贤的思维很活跃，不仅局限在治病和赚钱，对于战术的理解，也和凌菲儿属于截然相反的两种风格。 在罗贤看来，越稳妥越好，尽可能地把友军受伤的概率降到最低，能不打最好就不打，除了某些喜欢发别人灾难财的反社会型人格，大多数医生还是希望，人没事。 不过这一次，凌菲儿对罗贤的提议表示高度赞赏。 根据她常年和魔兽死磕的经验，如果出生的魔兽发现自己中了埋伏，会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爆发出邪能生物的极限，对敌人发起死亡冲锋，甚至直接自爆，用激情四射的邪能将敌人污染，达到一种境界：虽然我死了，但我的力量代代相传…… 与魔兽作战，防止邪能污染一直都是很令人头疼的事情，而缓速杀伤装置的强大之处在于，它对于带有攻击意图的飞行物也有杀伤作用，像是刺蛇们携带者邪能的腐蚀口水，就会在穿过缓速场的过程中自燃，等飞到地方就已经烧成灰了，自然也没有了邪能污染效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是极好的环保装置。 至于黄金苜蓿的事情，罗贤也问清楚了，那牛头人酋长非常任性，自己不喜苜蓿，就让蛇们帮它全都处理掉，所以很多苜蓿都被名字很长蛇们吃了，吃不下的就堆起来发酵…… “堆起来发酵？你们可真是暴殄天物啊。”罗贤翻白眼，“黄金苜蓿发酵之后就没用了，只能拿来丢进沼气池，其价值甚至比不上蒋大勇写的十四行诗。” 蛇满脸赔笑，它们之前都专注于讨好那牛头人，哪里想得到，居然有人要用苜蓿？ 而且是实力如此离谱的存在…… 进入蛇群领地的过程非常顺利，凌菲儿只是耍了几个剑花，那溢散的强大无匹的斗气就把众蛇吓得面如土色缩成团团，乖乖地让开了路。 倒不如说，它们比谁都希望，有人能走进那个地穴，干掉那只牛头人。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牛头人就跟在凌菲儿的身后，点头哈腰地走了出来，带着鼻青脸肿，笑眯眯地问罗贤需要什么。 罗贤要黄金苜蓿，牛头人就带着他进了洞穴——鉴于在这里，走路的方向与地面平行，而地下的重力情况却骤然恢复正常，进入洞穴就让人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好在有凌菲儿撑腰，罗贤才不至于露怯。 他扶着墙，晕乎乎地往前蹭，抬头一看，人傻了。 亮闪闪的黄金苜蓿种子，在稻草垫子上堆成一堆，粗略估计，足以把整个第七城堡的耕地都种满了。 “唉，大人，不瞒您说……我最初的想法是，您看这反转森林，不是经常有医师来找黄金苜蓿吗？我就把苜蓿都给毁了，草籽都存起来，有谁想要，就只能从我这里买草籽……嘿嘿，这赚钱的路子它不就来了吗？” 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牛头人，居然还懂垄断的路子！ 在这里采不到黄金苜蓿，就只好跑到休曼王国南部的那几个高价药田了，还真不如直接买种子。 只是，一般身价的医生，也没什么快速培育药物植株的路子，当然，这对于背靠凌家的罗贤而言，都是小事情。 所以罗贤自然是把种子全都要了，当然，按照市场价，付给牛头人酋长一笔采摘费。 “对了，你刚才把他打哭了吗？”罗贤忽然问凌菲儿。 “没有。这家伙就是个软骨头，还没来得及拔剑，就投降了。”凌菲儿不屑道。 尽管有着相当于能级5巅峰的战力，但在凌菲儿面前也挨不了几下，于是牛头人觉得，他的投降是明智的，值得的，想不到这位，魔鬼一般的医师，居然想要他被打哭。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1064 种田 当此时，凌菲儿都已经准备好动手了，牛头人先生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艾尔风大陆上，牛头人被打，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牛头人向来是人人喊打的生物，倒不如说，见了牛头人不打才是新鲜事。 可事实上，但凡有点年纪、熟悉历史的牛头人都清楚，他们被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风评差，而他们的风评，大多数都是被人造谣，而不是因为他们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开玩笑，精灵族做的缺德事儿多了，但人家国力强大，外族之中信封自然之道的追随者众多，你看有人天天把精灵的罪行挂在嘴上逼逼吗？ 究其根源，牛头人身上能入药的部位太多了，又大都是无法炼金合成的玩意儿，那……想要名正言顺地取得牛头人的素材，抹黑他们，显然是最好的办法，不仅省时省力，还能获得道义上的制高点，何乐而不为呢？ 望着面前这位，长相超凡甚至帅得不忍直视的人族男子，牛头人心想，今天大概是免不了一番苦头了，不过还好，人家只是要他的眼泪，不是要他的命，这让牛头人先生感到庆幸。 “等一下！” 罗贤忽然想到了什么，叫停了凌菲儿，并收获了两道诧异的眼神。 “我想到一个新办法，可以试试。”罗贤说着，就开始把实验道具往面前摆，一边摆一边整理，显然对于这种临场科研的行为已经很熟稔了，“你们知道，为什么牛头人的眼泪有奇效？因为它们的泪腺有先天性的缺陷，这种缺陷不仅没有随着生物进化的进程解决，反而顽固地遗传至今。” “其实牛头人的生活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艰难困苦，他们不是不相信眼泪，而是哭不出来，眼泪在泪腺的一个附属结构里面积蓄、发酵……我记得地精群岛的一位博士生发过文章，说是牛头人的泪腺附体，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诱发不可逆转性的器质性失明，这也是为什么吟游诗人口中的老牛头人，往往都是瞎子……” “啊？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牛头人总去上别人家的老婆，被打的多了就瞎了来着……”康巴插.嘴道。 “你才上别人家的老婆！这是谣言，谣言啊！”牛头人先是大声反驳了康巴的观点，随后望着罗贤可怜巴巴道，“先生，黄金苜蓿的事情……确实是我贪心了，既然您如此了解我们的境遇，希望您能帮一手……” 罗贤挑挑眉毛：“帮一手？” “是啊，您看起来像是很厉害的医生，求求您帮个忙，给我们一家老小找个能安身立命的地方，至于眼泪什么的，您想要多少要多少，我给您哭还不成吗？” 说着说着，他居然真的哭了起来…… 罗贤顿时觉得，自己把这么多实验器材摆出来是为了啥…… 其实牛头人催泪是可行的，不仅可行，而且定期排出牛头人泪腺附体的内容物，能够避免他们随着年龄的增长瞎掉。 然而谁会在意牛头人的视力健康呢，也就只有地精群岛那些不怎么在乎名利、兴趣广泛的学者会偶尔研究研究了。 至于罗贤，在他眼里，牛头人和精灵贵族的身份没什么区别，到了他手下，都是患者，都可以支付诊费。 “睁大眼睛，对对，我给你把眼皮子支起来。”罗贤很有耐心地和牛头人先生交流，“给你看一下腺体高度……嗯，还行，不是很严重，暂且没有失明的风险，但排泪还是得要的，所以你再哭一会儿吧。” “不是，医生，您等等。您听到我的提议没有啊，我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 凌菲儿冷冷地打断他：“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让你哭你就哭！” 牛头人乖乖地哭了起来，他心中暗暗揣度，看来这位医生比较好说话，至于这娘们儿，算了吧，太凶，根本没办法交流。 老实说，他也不愿意在反转森林里生活，连走路都不能跟地面平行的地方，活在这里又能有什么实感呢？ 与此同时罗贤也在思考，按理来说，他现在取了这位大哥的眼泪，拿走黄金苜蓿的草籽，事儿就结了，回头再从凌氏庄园里喊个园丁，坐凌菲儿的空天母舰空投过来，令草籽催生，就可以给金素妍做体检了。 但这位牛头人显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正常的牛头人都是纯莽夫，你叫他哭，非得把他打一顿才行的。 能屈能伸，甚至还能想出黄金苜蓿垄断这种神奇的思路，不一般。 罗贤沉吟片刻，问道：“会种地吗？” “啊？” “帮我种黄金苜蓿吧。作为交换，我来定期帮你保养你的眼睛，保证你直到安然入土的那天，都不会出什么问题。”罗贤道，“哦对了，另外，你得定期给我提供眼泪，作为我配置药剂的素材。” 牛头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他可没什么资格拒绝，能饶他一命他就满意了，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至于这个交易到底怎么操作，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牛头人在此地经营了许久，有的是办法偷懒怠工。 凌菲儿倒是有些意外，不过，罗贤这人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于是直到给牛头人做完眼珠子保养、走出反转森林，才询问他的计划。 “计划？只是一个雏形罢了。”罗贤道，“这地方水土不错，但因为重力倾斜这设定实在是太傻.逼了，根本没有农户愿意来。如果这位大哥能帮我们经营一片药田的话，也是一件好事。” 凌菲儿这才想到，第七城堡附近，是很缺乏原料药的。 不像冷泉港，冷泉港虽然地理位置很靠北，但好在气候湿润，很多东西都挺好种的，再不济也方便从凌家的药田里直接运过来。 第七城堡就不一样了，首先有着前线的限制，不能随便乱跑，运输成本也高；另一方面，此地过于缺水，也确实很难在城堡里种药材。 反转森林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只是……一只牛头人？ 真的靠谱吗？ “靠不靠谱，这得看怎么用他了。”罗贤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随后拿出了通讯水晶。 为了方便联络，他们给牛头人留了水晶，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对了，兄弟，给你留了一瓶药，记得每晚吃两片。今天给你滴的滴眼液里加了点料，不吃药的话，就准备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于森林上空炸成烟花吧。” 1065 这也能卖 在罗贤的蒙骗下，牛头人在反转森林里兢兢业业地工作着，甚至还派一只名字很长蛇，跑到第七城堡来，给罗贤送了一封信，分析了森林内黄金苜蓿的产量和发展潜力，并阐述了自己最近的工作规划…… “嚯，这家伙也太会了吧。”杨医生很是服气，“为什么一只流落民间的牛头人，写的报告比很多在医院实习了两年的学生还厉害？” “不要小看牛头人啊。”罗贤拔牙不耽误跟杨医生聊天，“其实牛头人的平均智商，比大陆精灵还要高的，算上经常被帝国人开除精灵籍的水生精灵和树冠精灵的话，那更是碾压。也就牛头人身上的素材太值钱了，也落不到今天这个田地。” 牙科治疗室里，金素妍也穿着洗手服，旁观罗贤拔牙。 说是休假，但金素妍发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况且她还不确定，罗贤到底能不能解决她的病，或者，万一罗贤能解决但是不愿意付出代价，也是没戏。 龙族的很多病都不好治，究其根源，便是对医生本身的要求高。 它们不仅需要昂贵的耗材，还要医生本身以生命为代价，施展一些禁忌咒术，才能彻底根治。 所以伴随着医疗产业化的进程，已经没什么人愿意研究龙族医学了，谁想给人治个病还把自己给搭进去呢？ “想那么多干嘛，罗医生都未必会治呢。”金素妍提醒自己，稳住心态。 随后，柔柔的眼神投向罗贤，笑逐颜开地夸奖：“罗医生的口腔技术真是干脆利落，能够将患者的痛苦降到最低，同时最大限度地保护牙神经。能让罗医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拔牙，也真是患者们的福气了。” 听着金素妍的恭维，罗贤有些气结，这是我愿意发放福音吗？ 明明是抽卡脸太黑…… 不过好消息是，罗贤已经搞清楚了金素妍心情不好的根源，倒也不是很急着把那「情绪滴管」给抽出来——只要在卡池结束之前能拿到就好了。 一定，能，拿到的！ 倒是那患者小姑娘，听了金素妍的话，感动地诚惶诚恐：“啊这……罗，罗医生，我是不是耽误您做科研了？” “没有的事，你别听她瞎掰。”罗贤道，“这位姐姐吹得太过分了。” “是我过分吗？要不，我从精灵帝国找几个顶尖私立诊所的牙医过来，评价一下？”金素妍继续调侃。 “可真别，你是想让期刊评审再来一次吗？” 听着俩人交流着一些不明觉厉的东西，小姑娘陷入沉思。 这位是城堡里驻军的女儿，从小在部队的旗帜下长大，为人比较淳朴，抱有浓厚的知恩图报心理和一定的江湖气息，她觉得，罗医生放下身段来给她们拔牙、补牙、洗牙，这是一种莫大的恩情，她们也得拿出相应的回报才是。 想了想，也只有努力地买罗氏的护肤品了。 城堡长大的女孩子，往往没什么护肤习惯，她们的习惯是满大街乱跑、以天为席以史莱姆为被，日常风格就突出一个粗犷。 但在罗贤面前，她们也不好意思继续粗犷，正好借着回报罗医生的契机，购买「深水炸弹」系列的风潮，便悄然在城堡里流行了起来。 这里面当然有金素妍的功劳——金代表从艾瑞达总部呼叫了几大箱日常医用品，创可贴酒精红药水，免费发放给城堡驻军，又弄了几场健康讲座，向驻军们宣传罗贤的丰硕学术成果以及业界地位。 本来这些兵油子们对罗贤其实没什么太深刻的认识，也就最近知道了拔牙很厉害，还养了只会皮卡皮卡的盆地鼹鼠。 更多的，士兵们还是将他视作“凌菲儿的老公”。 经受了金素妍的洗脑式宣传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合着是凌菲儿抱罗贤的大腿来着…… “咳咳，你这么说，那也有点言过其实。”面对满脸好奇与钦佩的老兵痞们，罗贤有点害羞，看了看斜后方正在给他泡茶的凌菲儿，清清嗓子，义正言辞道，“我们是互相扶持，一同成长。” “害！罗医生，您可别谦虚了，我们都听金代表的讲座了，像您这样的医生，简直就是联盟的宝藏啊！”那士兵唾沫横飞地吹起了贤的从前，“听说您有一次，在手术台上当副手，面对那位心怀鬼胎、企图刺杀患者的胸外科反动派老学究，电光火石之间，凭借着出色的判断力，一刀……就将那反动老学究放倒在地……” 啥？ 罗贤听罢，突然机警：“你等等，我什么时候放倒老学究了……” “这是谣传啊，朋友。”杨医生帮着罗贤说话，“事情是这样的……” “我管你事情是什么样的，总之贤哥牛逼就完事了。”士兵突然掏出钱来，拍在桌子上，“那什么，深水炸弹系列，来两套！” 罗贤惊了：“哦豁，不是都说，前线的男人都以护肤为耻辱嘛？” “没事儿，我不用，给我儿子用。”那士兵轻描淡写道。 类似的事情在一天里反复发生，于是罗贤便知道，金素妍办的那几场讲座，并非出于医药代表职业习惯的瞎忙活，而是有意地在帮罗贤卖东西。 罗贤忍不住把金素妍单独叫过来，告诉她，真的不至于。 “在前线卖美妆产品这件事儿吧……虽然很多国际大牌都以把产品卖到随军贵妇手里为荣，但我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只要有人愿意买，用了觉得好，我做这款产品的初心就达到了。” “但谁也不能拒绝多赚钱，是吧？”金素妍眨眨眼睛，“罗医生难道会嫌钱多吗？我记得您有个理想，是未来个人财富超越凌菲儿，对吧？既然如此，多帮您赚一点钱，也能早日靠近这个理想嘛。” “这你都知道？” “略知一二罢了。”金素妍换了个话题，“那么罗医生，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给我做体检呢？” “明天吧。明天草籽就该催化好了。” 罗贤心思有点乱，其实检查的结果已经注定了，但他真没想好，该怎么跟金素妍讲这件事。 光是语言就挺难组织的。 “你的身体……得多找找男人「哔——」才行。” 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啊…… 1066 贤哥，我懂你 黄金苜蓿草的计划，稳步地推进着。 金素妍知道这事儿以后，索性跟艾瑞达总部请了个更长的假。 总部那边自然是无条件许可，毕竟目前而言，罗贤是他们的工作重点。 如果是为了罗贤的事情，金素妍耽搁再久也是没关系的，就算是为了罗贤休个产假，其实也没什么。 思前想后，罗贤决定还是找个帮手，来帮助他做这个决策。 他找的人是杨医生，这确实是罗贤的圈子里最成熟的男人，他的人生阅历摞起来有三个李狗嗨那么高，他轻轻一笑，扬起的嘴角便蕴含着世间百态。 同样，杨医生也有一个强势的妻子，这一点上，两位有着明显的共同点。 “啊……这事儿确实挺为难的。” 听完罗贤的烦恼，杨医生搓着下巴上的胡子，一副为难的样子。 “没事，老杨，你就尽管放开了帮我出谋划策，下个月再给你涨一万工资。”罗贤许诺道。 “别别别，还是算了。”杨医生连忙拒绝，上个月他刚调了工资，月薪已经到达了恐怖的七万卢比，对于他这位从公立医院跳出来的老咸鱼而言，无疑是非常天文的数字了。 再加上平时诊所的福利，杨医生已经拿了罗贤很多好处，关键时刻帮助罗贤答疑解惑，传授一些身为长者的经验，是应该的。 杨医生理性分析了一波，贤哥看穿了金素妍的问题，却又开不了口，那结果很显然了—— “贤哥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神特么……我是怕万一金代表非要跟我那啥，怎么办？”罗贤给出了截然相反的忧虑，“先不说我能不能接受，恐怕菲儿这关就过不去。” “嘶，贤哥，你这也太模范丈夫了吧，这干嘛要过菲儿这关啊。”杨医生贼兮兮地瞅了瞅四周，没发现什么异状，于是继续说，“反正你肯定不能看着金代表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瞒天过海嘛。” “这有什么不能的？”罗贤歪头，“金代表跟我不就是简单的工作伙伴关系么？如果她能看上别的雄性人型生物，那可太舒服了……金代表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非要跟我做，肯定特别伤。” 杨医生听得眼皮子直跳。 你瞧瞧，这都什么流氓逻辑？果然是贤哥，后宫太多以至于在面对姑娘们的时候都开始以护肾逻辑为主了。 正常来说，男人对身边关系不错的女孩子，都会产生一些占有欲，当她们嫁为人妇，多少有些伤感。 可罗贤显然不是正常男人，他对金代表唯恐避之不及，倒不是他看不上她，贤哥显然认同金素妍的颜值和身材，不然也不会觉得这事儿伤肾了。 “更要命的是……因为一些很难解释的原因，现在只要是靠近我的女孩子，都会变得很……嗯，就是，如果我跟金代表开了这个头，她肯定会上瘾。” 该死的小洛，修复了凌菲儿会嗅到奇怪气味的bug，却保留了罗贤身上那种让女孩子们欲罢不能的味道。 这家伙恐怕是想看罗贤后宫起火，才搞这种骚操作。 考虑到小洛把魔兽进攻的情报无偿免费地给了他们，且目测以后依然会持续地扮演魔兽二五仔的角色，罗贤也就忍了。 杨医生想了想，建议道：“贤哥，我看这事儿，你还是私底下找金代表说清楚，你们把事儿聊开了，不管她怎么选，咱们都有的解释，对吧？” “咱们？” “是咱们啊，这种事儿，要是你败露了让凌菲儿知道，她在告诉我老婆，我老婆准会说是我把你带坏了。” 听此言，罗贤暗自嘀咕，比起杨医生的老婆刘知予，凌菲儿已经很好啦。 和金素妍在哪里约谈，是很有讲究的事情。 首先，不能约在太显眼的地方，否则凌菲儿那一支分散在城里的9th小队，准能发现什么端倪。 其次，肯定要挑凌菲儿不在城堡里的时间，凌菲儿这么黏人，万一心血来潮，找罗贤玩点什么，找不到人肯定要发疯的。 综上所述，罗贤和杨医生得出结论：要趁着凌菲儿去伏击魔兽巢的时候，跟金素妍把事情谈妥。 既能避开9th小队，又能避开凌菲儿，简直完美。 就这样两个男人开始了他们的密谋，预测了金素妍可能会做出的各种反应。 杨医生觉得，罗贤之所以如此重视，说白了还是对金素妍工作价值的认可。 金素妍毕竟是个神秘而多变的女人，感情方面的属性，谁也看不透，万一操作不当造成了不愉快，可不是好事。 “菲儿，拿着这个。” 9th小队出发之前，罗贤追上整装待发的凌菲儿，往她手里塞了三个锦囊，告诉她，若是在清扫魔兽的过程中遇到了困难，挨个打开来看就好了。 然后又检查了一遍用牛头人的眼泪作为素材赶制出来的缓速杀伤装置，随后才依依不舍地目送凌菲儿离开。 等到队伍消失在视野外，杨医生忍不住夸赞：“贤哥你这个……演技是真的顶。” “演技？不，我是真的有点担心。”罗贤的情绪不怎么高涨，“要不是我自己跟过去反而会增加保护我的成本，我才不会待在这里。菲儿这个小笨蛋……算了，还是相信她吧，区区魔兽巢而已。” 研究了小洛的信，让罗贤对于魔兽的了解深刻了许多，包括他们的基因迭代模式、邪能的运行远离、惯用的技战术…… 小洛的情报、罗贤的头脑、凌菲儿的暴力，珠联璧合，已经足够让魔兽们全体蒙圈。 那么压力就在金素妍这边了。 “哎？你突然约我……”金素妍有些意外，随后玩味地用莹润的指头点了点呢朱唇，“罗医生您可真会挑时候。要不是我认识您久了，还真有点期待，你会不会对我图谋不轨呢。” “期待？” “难道不是吗？能被罗医生图谋不轨，是很荣幸的事情哦。” 有那么一瞬间罗贤觉得金素妍是在阴阳怪气，但望着她真诚的略带炽热的眼眸，罗贤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总之……半小时后，谷仓见。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请一定要来。” 罗贤说完，便逃开了金素妍火热的注视。 成熟女人的风韵，加上干练而多变的性格，让罗贤很难招架。 “啧，罗医生……真有趣呀。” 1067 龙语 马上就要到去谷仓的时间了，罗贤忽然有点怂。 说来有点怪，他其实很少和女生单独相处。 凌菲儿算是一个，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在有第三者在场的时候沟通，只有当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后，才留出独处的时间。 妹子们倒是普遍希望和他独处，问题是，罗贤一般不给机会。 现在罗贤要单独和金素妍面谈，谈的还是如此尴尬的话题，罗贤感觉有点不适应，但仔细想想，他其实也没什么好心虚的。 金素妍是真的需要透一透，又不是罗贤虚构出来的骗她上床的症状。 谷仓里，金素妍穿着一套华丽的礼服，坐在稻谷堆旁边的樟木箱上。 白皙丰满的大腿交叠，晃得罗贤眼晕。 “呦，罗医生！这边这边。”她的目光捕捉到罗贤的出现，伸手招呼，露出光洁的腋下。 罗贤努力稳定情绪，脑海里默念了一次纵膈肿瘤切除术的流程。 然后在金素妍的邀请下，他也坐上了那个木箱，就坐在金素妍的身边。 对方火红色的长发和暗金色的眸子，透露出一种自在的高贵和独特的魅力，最让罗贤在意的，则是她的味道。 医生当久了，能从生物体的身上嗅出很多信息。 重病在身、或者说命不久矣的生物，往往会有一种相似的气味，也许是因为五大能量体系的对立统一，也许是因为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总之，在罗贤看来，金素妍的味道不怎么好，像是今夜绽放后就将永远凋零的昙花。 “怎么总觉得……今天的罗医生，不太自在呢？” 面对这个问题，罗贤只能笑笑不说话，然后将几张订在一起的纸，交给金素妍，示意她查看。 “这是什么？” “你的体检报告，有些内容……你还是自己看吧。” 罗贤最终还是决定以书面报告的形势，把这件事告诉金素妍。 他发现，自己当久了医学家，书面学术语言的表达，比用嘴说顺畅多了。 ……尽管一般而言他也不会亲自写论文，而是交给华恋酱。 哗啦哗啦，金素妍飞快地翻看报告，嘴角扬起的弧度，愈发欢脱。 她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有如此正当的理由，可以跟罗贤……嘶，也太妙了！ “金代表……” “叫我干嘛？”金素妍抬起头，伸手戳了戳罗贤的脸蛋，“罗医生准备好给我治疗了吗？还是说，要先来做点别的，调节情调呢？” 罗贤有点懵，这……这金素妍不愧是金牌医药代表，罗贤还一个字都没说呢，她直接就快进到前○的环节了！ 真有你的！ 罗贤拒绝上当，义正言辞道：“金代表，我给你看这个报告，意思是……你的身体有什么潜在的问题，我告诉你了，至于怎么解决，需要你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我考虑好了呀。”金素妍说，“我要罗医生给我治病嘛~” 说着，她的指尖划过罗贤的胸膛，从胸口开始，一直顺着往下，划到罗贤的小腹，从眼神暗示到肢体语言，尽显妩媚。 “这个，你最好还是多想想。”罗贤喉咙有些发干，艰难地说道，“听说龙族女孩们挑选配偶的眼光是极高的……” “所以才挑中你了嘛，罗医生。”金素妍步步紧逼，丝毫不给罗贤放松的机会，莹润的红唇凑近他的耳边，湿润香甜的气息撩拨他的鬓角，“跟你说实话吧，罗医生。我早就看上你了，我想和你睡觉，想和你结婚，想给你生孩子……可是，罗医生，你太优秀了，根本不会正眼看我一下，说真的，之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别人家的医生，遇到美女医药代表，都是想尽办法弄到床上，但你不一样，你甚至都从来没有单独跟我谈过事情，今天是第一次。你说说，你怎么能这样呀？” 说着，金素妍撒娇似的，轻轻地推了罗贤一下，罗贤一个不稳，从箱子上跌了下去，落在了稻谷堆里。 扑鼻的清香传来，还没来得叫喊，金素妍也跟着跃了进来。 一片金黄与阴暗中，气氛变得愈发暧昧，罗贤被金素妍捉住，压在身下，从脖子到胸膛，皆被她舔舐着。 “喂，你等等……”罗贤声音闷闷的，“金代表，大可不必……” 感受到罗贤的抵触，金素妍的眸子闪过一道寒光：“哦？罗医生是想拒诊吗？可不行哦，你现在可是全大陆都在关注的名医，拒诊是不道德的……” 神他妈拒诊…… 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罗贤心知，是他的气味生效了。 现在的金素妍，爆发出了龙族血统的强大肉体力量，逐渐褪去了罗贤的衣衫。 现在罗贤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趁着凌菲儿不在的时候，跟金素妍密谈。 这谷仓不光是本身位置隐蔽，罗贤还给它动了点手脚。 找颂帕善大师赶制的缓速杀伤装置，送过来的时候，夹了罗贤要的私货，可以隔绝范围内的能量波动，本来是为了保证和金素妍密谈时的私密性，想不到居然让罗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疯狂地轻生呼唤暮雨的名字，余光却忽然瞥到了令人绝望的东西： 只见一只穿着黑色纱织手套的小爪爪，从阴影里探出来，捏着一颗成像水晶，对着纠缠在一起的罗贤和金素妍，疯狂拍摄！ 淦！真有你的！ 罗贤不禁有些绝望，不过，他原本也没对暮雨这家伙抱太大的希望，这个奇女子恨不得罗贤开个千人规模的后宫，她好从中选拔、抽调人手，培养个影子卫队啥的。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好…… 就在这时，身上的金素妍忽然发出一阵……详细描述会害了这本书的叫声。 期间，居然夹杂着古老而神秘的龙语！ 罗贤定睛一看，在他痛骂暮雨酱奇葩的时候，金素妍居然已经迫不及待地自己动了起来！ 她的衣衫散乱，眸子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朱唇张开，持续地发出令人难以自持的声音。 而金色的龙语符文，却似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虚空，向着罗贤汇聚而来，钻进他的身体。 神奇的变化就这样悄然发生…… 1068 观战 这是罗贤经历过的，最累的一次。 他觉得金素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死命地往她的身体里挤压。 不过，公平地说，金素妍的身体，触感是极好的，也就比凌菲儿差那么一点点，而减分之处在于，太激烈了。 罗贤终究是凡人，平时凌菲儿注意保护他，还能顶，但金素妍的状态显然不对劲儿，于是罗贤就只能在心里唾骂小洛。 “阿嚏！” 远在西大陆腹地的小洛，猛地打了个喷嚏。 “哎呦，真是稀奇呀。”半张脸涂满刺青、有着叛逆狰狞面孔的女性（疑似）人型生物，颇为轻佻地看了小洛一眼，讥讽道，“您居然还有打喷嚏的时候？” “有时候情绪有波动，打个喷嚏有什么奇怪的。”小洛淡淡地回应。 周围是红黑相间的墙壁，上面涂满了柔软质地的生物凝胶，从墙壁的底部眼神出的区区半米宽的桥梁，通向中央的柱子，柱子深入地下不知多少米，直挺挺地向上伸展，而在立柱的顶端，富有古代造物气息的金色摇摇椅上，一坨形似史莱姆的玩意，正聚精会神地欣赏着成像水晶展现出的画面。 这里是枢纽，而处在最尊贵位置上的，自然是枢纽女皇。 ——严格来说，应当是枢纽女皇的“代理”，毕竟，大人从来不会以真身示人，从来都是抓一只史莱姆，经过适当的邪能化改造，以便传输加密邪能。 女皇大人可谓是将疑神疑鬼的特性发挥到极致，她的踪影，她的想法，就连序列比较高的脑虫们，都无法揣摩。 也许只有她的左膀右臂，能够窥得一二。 杰米尔西斯·洛，以及阿克莱·碎骨。 二位的序列，在脑虫中并列为最高，前者代表了虚空氏族旧部，后者代表污秽邪能中诞生的原生邪能生物，可以说，这两个分支，构成了当下魔兽的主要高层力量。 根据职场斗争的原则，小洛和碎骨，那是必然会不对付。 小洛本人倒是无所谓，这姑娘向来为人淡泊，城府很深，一般不会主动挑起和谁的矛盾。 而碎骨的性格则是比较外放，在女皇面前找小洛的麻烦，那是常有的事。 代表女皇的大史莱姆，伸出一根黏糊糊的触手，在空中轻轻地虚点几下，渺远的声音道：“好了好了，碎骨。你上周没能通过岩台测试，也不是小洛的错嘛，你说对吧？” “……女皇大人所言极是。”碎骨的脸色有些僵硬，朝着中央那根巨大的岩柱躬了躬身子，“我必会加倍努力，提升实力，争取早日能够超过洛前辈。” “你的目标不是洛，而是联盟的那些狠角色。比方说，凌~菲~儿~” 大史莱姆拖长音调念着这个名字，小洛听了，不由得嘴角一歪。 “爱卿为何嗤笑？” “我没笑，我就是想啊……那个女武神，本身也会进步的吧，我们是应该朝着她的方向努力呢，还是想办法遏制她的成长呢？这是个抉择。” 小洛很快就打好了腹稿，并用脑虫们热衷的方式说了出来。 脑虫们经常自我标榜，相比于联盟的人型生物，它们更加富有哲学内涵。 但在小洛看来，这些混蛋脑虫简直就是谜语人，一句话非得揉碎了故弄玄虚地讲……好在跟它们混的时间足够久，让小洛足以，完美融入。 她想，现在碎骨的战斗力明显弱于她，如果女皇采纳了她的建议，碎骨的工作重心，将转为“阻碍联盟天才们的成长”，这样的话，若是小洛在背后搞点小动作，兴许能跟凌菲儿合作，把碎骨给弄死也说不准呢。 女皇沉思些许，不咸不淡道：“小洛的提议不错，不过，还需要更加精细的规划。今天不谈这个，我们认真地欣赏一下第七城堡这场战役，顺便评价一下我们的老朋友。” 所谓的老朋友，指的就是凌菲儿了。 经历了足足大半年的……沉迷男色，凌菲儿重回前线，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逼到底是什么水平。 从能级上来看，经历了罗贤那神奇又吊诡的治疗，凌菲儿有所提升。 但能级和实战永远是两回事，实践又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这次的魔兽巢偷渡，被女皇寄予厚望。 魔兽巢安置的位置，很苟，且用了最高级别的匿踪手段，甚至采用了压箱底的邪能科技，为的就是打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如果是有所准备的阵地战，那基本上就是凌菲儿割草的节奏了。 魔兽的家底还没厚到可以拿能和凌菲儿刚正面的个体战力去测试的程度。 而现在，距离进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嗯，今天的魔兽巢很安静啊。” 女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随后感慨道：“想当年，我们还龟缩在破碎涡旋那个鬼地方，精灵、巨人、龙还在修斯兰特地区互相杀伐，那时候谁能想到，如今的大陆，会是这般光景？” 这话听得小洛有些恍惚，本质上她还是把自己当做人族的，因为对未来有期待，因为对罗贤有所期待，所以很少真正地站在魔兽的立场上看问题。 从魔兽的立场上来看，这百年来的经历，那自然是捷报频传、蒸蒸日上。 不过小洛老演员了，以比碎骨更快的速度，笑着附和道：“是啊，只要正面战场的计策成功、侧翼再偷几波，入主东大陆，指日可待！” 同时，她也通过成像水晶，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不是吹牛，小洛觉得，自己的洞察力，跟女皇其实是一个级别的。 从水晶的画面中，小洛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只能说凌菲儿带队，值得信任。 除了二位大佬，许多脑虫也参与了这次的观战。 脑虫独立的思考，以及脑虫之间的思维反应，是整个魔兽思维网络得以进化的基础。 可以说，女皇的智慧，便是所有脑虫的总和。 除非有脑虫主动切断网络、自寻死路，或者像小洛这样，找到偏门的办法，躲开女皇的思维掠夺。 1069 还真有内鬼啊？ 本次的魔兽巢内容物，是碎骨配置的。 每个魔兽巢的外观其实都差不多，尽管防御材料很可能有着微妙的差别，但基本上都是一个路数。 可内容物就很有讲究了，进攻还是防守，速攻还是偷袭，需要配置的魔兽卵，种类比例差别巨大。 在这方面，碎骨自视为专家，她觉得像小洛这种，虚空氏族出身的家伙，来配置魔兽卵，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索性这一次的偷袭，女皇陛下把重任交给了她，这让碎骨觉得，这人间还是自有真情在，女皇的眼睛是雪亮的…… “噫？你们有没有觉得，现场传来的虫鸣，有些怪？” 一位连接入网络、正在观战的脑虫，忽然提出了质疑。 其他脑虫也开始分析，渐渐地，质疑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有的脑虫将音频吸入腔体进行共振分析，利用这一魔兽特色的鬼畜分析法，发现了虫鸣以三分四十二秒为周期循环； 有的脑虫则是将成像水晶之前的画面逐帧分析，试图找出漏洞； 而更多的脑虫则是向女皇提出建议，取消这次行动，以免发生意外。 那只代表着女皇的大史莱姆，稳如泰山地坐在巨大的岩柱上，在各位脑虫讨论的时候，突然在它们的意识里怒喝： “都给我闭嘴！！” 脑虫们当时就害怕了，纷纷安静如鸡，等待着女皇的命令。 包括碎骨和小洛，也是当即脸色一白，身形摇晃，几乎要跪倒在地。 枢纽女皇对魔兽的统治力，远远大于前一代的脑虫中枢，也正是因为女皇的存在，魔兽的势力才得意壮大到今天的程度。 这其中，对虚空氏族的吸纳，可以说是神来之笔。 被人族同胞们抛弃的少数族裔，极大地补足了魔兽的种群基因库，也为他们带来了更加丰富的思想和战术。 个中翘楚，自然是位于序列顶端的白毛少女，小洛！ 虽然从来没明说过，但小洛是女皇最信任的部下，至于碎骨……倒不是觉得碎骨不够忠诚，只是这位的智力天赋有限，对邪能网络的融入程度，也比不上小洛——而且她还不如小洛好看！ “慌什么慌。”女皇慢条斯理道，“这次行动会失败，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啊……我们之中，出了叛徒！” 脑虫们的思维一片哗然，碎骨则是和小洛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波光。 内鬼？ “不是吧老大，今天登陆网络，来到这里的……可都是我们精英啊！居然，有内鬼？”小洛满脸疑惑。 说实话，你要说她完全不慌，那肯定是夸张了。 作为并没有戒断人族情感的存在，小洛有着正常的情绪波动，在刚刚女皇说到内鬼的那个瞬间，她确实有点虚，但在脑虫们议论纷纷、女皇嘴角微微上扬并不动声色地进行思维窥探的时候，小洛就懂了。 她做得很隐蔽，这种功率的思维窥探，隐藏在脑虫们的议论中，潜伏在邪能网络的最底层，几乎无法发现。 要不是小洛常年负责邪能网络的维护，她也看不出来。 可惜没如果，女皇的小算盘，终究还是会被小洛给参透了。 哪里来的什么早有预谋，女皇根本没有预料到行动会失败，只是在发现事情不对劲之后，意识到这波袭击估计达不到预期效果了，觉得很亏，想着要不要诈一波，肃清一下内部。 小洛瞬间就懂了，可碎骨显然不懂，甚至还对小洛怒目而视： “居然敢质疑陛下的判断？是谁给你的胆？” “哎呦喂，碎骨女士，您可别乱扣帽子，我这不是质疑，是表达我内心的惊诧。”小洛淡定地说，“谁都知道，人总参已经逐渐进入了我们的圈套，不出五年，东大陆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这种时候跑过去通敌，究竟是图啥呢？我实在是想不通。” “唉，小洛，你真是说到点子上了。”女皇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我也不知道她图的啥。把它抬出来吧，让大家伙儿欣赏一下，叛徒的丑态！” 啊？ 这下轮到小洛蒙圈了。 只见一队跳虫，伴随着凄厉的嚎叫，将一只五花大绑的脑虫，从空间周围的一条通达，沿着那狭窄的桥梁，抬到了岩柱上。 小洛瞅了她一眼，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信息素，口中默念：“怪了……居然是脑虫12306？” 脑虫12306，曾经也是虚空氏族的一员，不过年纪比小洛轻很多，对这小姑娘，她也不甚了解，但她很确定，作为脑虫，她属于那种浑浑噩噩为女皇打工的类型，平时闲着没事儿就在山里吃兔兔、喝溪水，或者弄点苹果虫沙拉啥的，当内鬼？ 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为什么啊？ 与疑惑的小洛不同，脑虫们此时更多的是震惊和愤怒，以及隐隐约约的害怕。 这是几十年来，第一次在脑虫内部发现叛徒！ 而这一发现，极大地颠覆了大家的认知。 一直以来，脑虫们面对联盟军的自信，便是整齐划一的思维、和铜墙铁壁般的信息壁垒，以及魔兽社会架构天生的反间谍机制。 要知道，在这几十年里，它们在人族的内部，复扶植了「颂魔社」这一反人类势力，给东大陆的治安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现在它们却陡然意识到，联盟居然也能在魔兽内部安插奸细…… “不是吧老大，这孩子……”小洛问道，“上次见她的时候，我记得还在指挥作战来着，下手挺狠的啊，怎么就内鬼了呢？” “下手狠？不不不，小洛，你可太抬举她了。12306的战术指挥不能说差，但她的「单位生物质杀伤率」，几乎在各大指挥脑虫中，排名垫底！”女皇说道，“以前以为这孩子只是单纯的菜，现在么，呵呵……原来是故意放水！” “居然是这样……噫，真可怕，内鬼竟在我身边。” 小洛一脸惋惜地吐槽，眼皮子都不带眨的，老演员了。 至于123606，此时整只虫都是懵的。 自认为万无一失的思维屏障，居然被女皇给发现了，何等凄凉！ 1070 领主的计划 小洛属实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说实话，有点蒙圈。 她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脑虫被罗贤给拉拢了过去。 你要说她小洛，卧薪尝胆给罗贤凌菲儿传递情报，那是因为灵魂来源的问题，实属巧合。 脑虫12306就没什么理由了吧，总不能因为是被罗贤的颜值给迷惑了吧…… 对于这位小姐叛变的原因，她很是好奇，但女皇没有说，她也不敢问。 也许抓到12306之后，女皇陛下很快便意识到了消息的泄露，当即切断了对魔兽巢的指挥，留了一个随机狂暴模式，随后便退出了操作，防止被狡猾的法师们顺藤摸瓜，找到什么踪迹。 原定的观察测试计划，取消。 她对于自己组建的邪能网络充满自信，自忖凭借着联盟的信息技术发展水平，应该是难以对付，但凡事都有个例外，连脑虫都出叛徒了，这就不得不让她小心。 敏感时期，关键节点，不容闪失。 这倒是让小洛暗暗偷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脑虫12306也是帮她吸引了火力，使得女皇完全没有往她这个方向怀疑。 当此时，凌菲儿刚带着人布置完缓速杀伤装置，却见那边魔兽巢隐藏的方向，传来一股强横而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凌菲儿目光一凛，当即命令9th干员们分散，并派出使魔，前往探查。 得到的结论，让凌菲儿感到诧异：魔兽巢并没有像预计中那样缓慢孵化，而是瞬间消耗大量的邪能，似乎是要打一波爆发。 这完全不符合伏击的规律，魔兽巢距离城堡再怎么近，如此明显的信号，也足够城堡做出充分的反应。 也来不及多想，凌菲儿马上把注意力放在了迎敌上。 至于敌人动向的分析，以及背后所透露出的信息，这事儿她不擅长，也懒得管，不管是老公罗贤还是老爹凌肃，都比她做得更好。 她只需要用她的剑，将来犯之敌尽数斩断。 在这一刻，不只是凌菲儿，第七城堡附近几乎所有比较敏感的强者，纷纷感受到了魔兽巢能量爆发所带来的异动，一瞬间，第七城堡成为了各方的关注对象。 凌菲儿到任伊始，便遇到了如此迅猛的攻势，第七城堡该如何应对？ 作为侧翼的重要堡垒，第七城堡被偷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侧翼嘛，又对不上魔兽的主力部队，主要职能除了清扫散兵游勇、维护补给线之外，也就剩下防偷袭了。 本着看热闹的心态，附近的小领主们派人前去打探，期待着得到“凌菲儿昨晚沉迷男色身体空虚迎战不力城堡损失惨重”之类的消息。 看热闹嘛，不嫌事儿大，再说了，只有第七城堡有所亏空，附近的领主们才有机会大赚一笔。 结果却得知，凌菲儿居然带着9th的人在魔兽巢附近埋伏，可把领主们给窝心坏了，发战争财的梦想瞬间破灭。 不过，精英小队的伏击战，遇上狂暴模式的魔兽巢，凌菲儿也是运气够差。 如果直接龟缩在城堡里，依托防御工事进行防守，对付狂暴疯狗式的进攻，是极好的，伏击战适合应对正常孵化的魔兽巢，但碰上狂暴模式的，免不了产生一些伤亡。 想通了这一层，领主们便纷纷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能在西大陆经营一方土地、拥有自己的势力，都是妥妥的人精，智力和武力两方面都不能有短板。 人精领主们深知，第七城堡的医疗资源其实不是很行，这也是为什么，上面最终会决定让凌菲儿带着罗贤在这里驻扎。 这既是医师协会对罗贤的信任，也是一次妥妥的考验。 阿克曼领是附近主要的粮食产地，常年向第七城堡供应物资，虽然价格时常有诡异的波动，但总体来说，在穷山恶水出刁民、领主们普遍不好说话的西大陆，还是很不错的。 也正因如此，若是他们派出协助医疗队，帮助凌菲儿的伏击部队处理可能存在的伤亡，也是逻辑非常通常的行为。 “这……领主大人，我觉得这没必要吧。” 听到领主的命令，阿克曼领的医疗队队长，杜克医生，皱起眉头，提出了反对意见。 反对的原因很简单，杜克医生的堂叔富兰克林，就是在冷泉港看着罗贤成长起来的，而众所周知，富兰克林是急诊出身的军医。 连堂叔都在本人的专业领域对罗贤心服口服，杜克医生实在是看不到有什么前去援助罗贤的必要。 “不不不，杜克医生，我想，你可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领主的嘴角泛起一抹阴险的微笑，“援助罗贤，只是一个幌子。9th小队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是要你去执行那个计划。” 杜克医生的脸色一变，下意识道：“领主大人，这不妥吧……凌将军这才刚来没多久，我们就……” “放肆！妥不妥，是你说了算？”领主粗暴地打断他。 “可是……”杜克医生缩了缩脖子，尽管有些害怕，还是坚持己见，“领主大人，还是顾全大局为妙啊……” “大局？哼，所谓的大局，不过是人总参为了自己的野心，忽悠着我们这些苦力替他们打工罢了。扪心自问，就算真的拿回了修斯兰特地区，获得了新的土地，发财的是谁？总不会是我们这些提供后勤保障的小领主吧。” 听此言，杜克医生神情一凛，摇头道：“不，领主大人。我们反攻，是因为那里原本便是我们的土地，这是联盟的理想，也是人型生物联盟成立的初衷……” “大道理不用你给我讲。”领主打断道，似乎是失去了耐心，眯起眼睛，声音变得阴鸷起来，“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听话，否则……害了自己不说，连累了家人，可就惨了，是不？” 杜克医生心中涌起了无尽的苦涩。 要是早知道阿克曼领这么坑，他当年就算不要正式合同、打一辈子的临时工，也要留在冷泉港！ 至少，那里有一个正常的环境供他成长，而西大陆，本质上完全是一个野蛮的丛林社会！ 1071 都踏马怪凌肃 战斗快要结束的时候，罗贤才结束给金素妍的“治疗”，后知后觉地得到了魔兽巢进入狂暴模式的消息。 “大概是发现了偷袭的失败，期待着用这种方式，对9th造成一定的杀伤吧。”金素妍分析道。 事后的金代表，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克制，淡定地往腿上套着丝袜，还不忘对战局加以评价，看得罗贤有点发毛。 不管怎么说，金素妍刚才的表现都有点恐怖了，换句话说，小洛留在他身上的味道，简直坑到极致。 “干嘛，不开心啦？”金素妍见罗贤不说话，浅笑着靠过来，“能治好我的病，也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这不是很好吗？” “……有点累。” “也就了累这么一次嘛，放心，罗医生，我不会经常来麻烦你的。”金素妍的态度意外地拎得清，“总归我们更多的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话……我们互相馋对方的身子，偶尔为对方纾解一下，就好啦。” “我不馋你的身子。” 金素妍扶额，这家伙的直男属性，倒是一直没什么改变。 倒不如说这就是罗贤，他的思维模式一直都不怎么正常。 罗贤跟凌菲儿确认了安全之后，就不怎么管魔兽巢那边了——狂暴形态实属他的意料之外，但他早有预料，准备了一堆缓速杀伤装置，对付那些眼睛发红、嗷嗷乱冲的魔兽，最合适不过了。 而凌菲儿，则是对无人伤亡的战果非常满意，嚷嚷着要回来犒劳小贤，被罗贤以工作累为理由，躲过去了。 但女武神向来是锲而不舍、意志坚定的典范，她估摸着罗贤差不多睡下了，在住所外面绕了一圈，悄悄地从窗户翻进去，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衣。 凌菲儿的脸蛋和身材，可以驾驭各种风格，但就罗贤来说，还是更喜欢那种单纯中带着浑然天成的性感的样子。 她悄悄地靠近床前，钻进被窝，一股新鲜的沐浴露味道，飘进她的鼻息。 “奇怪，大白天的居然洗澡了？” 对于罗贤的生活习惯，凌菲儿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人懒得很，只挑凌菲儿在旁边的时候洗澡，先冲再泡，然后按摩，按摩完了可能会来一发，然后再冲澡，反正过程挺复杂的。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洗澡，多半是…… 凌菲儿警觉起来，对着罗贤的身体上下检查了一番。 睡梦中的罗贤对此毫无知觉，甚至还轻微地打了呼噜，时不时轻轻地皱皱眉，很是疲倦的样子。 结合罗贤胸口那奇怪的金色印迹，以及脖子上虽然很淡、即将消逝、但还是被老公身体状况研究十级的凌菲儿给发现的吻痕…… “果然是那个医药代表吧……” 凌菲儿的猜测非常直球，毕竟如果是小顾或者莉可，罗贤完全没有遮掩的必要，而最近出现在城堡、能够对罗贤产生吸引的女人，也就只有金素妍了。 非常好猜，用脚趾头都能猜。 要说医生和美女药代之间发生点什么，在行业里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因为，事情发生在罗贤身上，这让凌菲儿略有些焦虑。 可恶啊，前几天还在鼓励罗贤，对合作伙伴好一点，想不到居然就好到床上去了…… 但凌菲儿转念一想，最近罗贤提起金代表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态度有些暧昧，似乎对凌菲儿有些愧疚……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主观上，罗贤不想和金素妍乱搞。 思维有点奇怪，这是基于凌菲儿对罗贤的了解——他这种人，要是真的对女孩子动心了，反而会在凌菲儿面前稳如老狗、若无其事甚至是理直气壮，心中没有鬼的时候，反而会因为纠结一些别的事情，而被察觉。 讲道理，有点渣，怕不是被凌肃给带坏了。 思量了许多，凌菲儿决定，先不做太多的多余举动，当务之急是好好地调查一下金素妍的背景。 这个调查，刚开始和她合作的时候，就通过凌家的路子尝试过，却因为对方龙族的背景而遭到了阻碍。 现在她和罗贤有了新的关系，凌菲儿就不怎么在乎阻碍了。 要保证小贤周围的人身家清白才行，不说别的，要是金素妍私生活不检点，把什么病传染给小贤，那就难受了。 这叫保持后宫的洁净。 然而，凌菲儿的调查还没开始——准确来说，是罗贤这一觉还没睡完，金素妍就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 啪的一声，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放在了凌菲儿的面前。 凌菲儿扬起冷漠的脸，审视了一番，没有打开文件袋，而是反问道：“金代表，看起来你一点都不慌的样子。” “在生意场上呆久了，就会习惯为各种情况做准备。” “哦？”凌菲儿玩味地说，“那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准备？” 金素妍指了指文件袋，说道：“这是我的档案，经过了艾瑞达内部的资格认证。对一个人身份背景的调查，没有人比跨国药企更专业，你懂得。” “所以你是在自证清白？”凌菲儿微微惊讶，又有点不自在。 感觉她的操作被金素妍给预判了…… “我是想让你放心。”金素妍微笑着，“以凌将军的观察力，发现我和小贤的苟且，是迟早的事，所以我们不妨开诚布公地谈谈。” “你也知道是苟且啊？” “我是以你的角度来说的嘛，毕竟……你来得早。” 空气的温度仿佛骤降了一般，两人的目光交汇，御姐与熟女的交锋，气场总是极其富有压迫性的。 忽地，金素妍噗嗤笑了出声：“喂喂，也没必要这样吧，你家小贤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这种男人娶上十七八个老婆，不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吗？” “用不着你教育我。”凌菲儿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心中早已把自己的老爹骂了个十七八遍。 凌肃狗东西…… 要不是这个傻爹每次通讯寒暄都要跟罗贤探讨后宫哲学，或许小贤现在会是另一个模样也未必。 都踏马怪凌肃。 凌菲儿恨恨地想道。 1072 算计，都是算计 当着金素妍的面，凌菲儿翻看着她的档案。 凌菲儿试图用这种方式，给她一点压迫，期待着她能露出什么破绽。 然而并没有。 心理素质方面，金素妍显然是过硬的，或者说，她根本就是问心无愧。 她的身家不能更清白了，尽管行业里经常有对她的污蔑，但艾瑞达的背景调查，足以屏蔽这些杂音干扰。 哗啦哗啦，凌菲儿把档案看完，盯着金素妍，忽然开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说，你真的想好了要和小贤……” “我没想好。我只知道，这是我喜欢的男人，而我的存在，至少不会害了他。”金素妍坦然地说着，“从前我以为，我的病会很棘手，现在这个忧患解除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这个逻辑倒是行得通，凌菲儿姑且算是满意了。 虽然金代表这人看起来心机深沉、脑子里全是算计，但她好歹会为了罗贤计算得失，这便已经是颇为难得的事情。 就罗贤身边已经存在的女人而言，不管是莉可、暮雨、小顾，还是诊所里那只论文制造姬，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至于她本人……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凌菲儿不得不说，她更擅长打打杀杀，或者在生活上给予罗贤无微不至的照顾。 再考虑到金素妍身为龙族，对男人的选择非常苛刻，且专一。 “这个金素妍，可以考验一下。如果靠谱的话……对小贤的事业而言，确实是很大的助力。” 凌菲儿打定了主意，随后淡淡地说道：“暂且相信你，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考察你的表现，根据情况决定后续对你的处置。” 这话说得很狂，放在大陆的其他地方，也许大家会嘲笑龙族的没落，但基本上没有人会对她们颐指气使。 一码归一码，龙族的势力日渐衰弱不假，但他们的个体实力和脾气，确实保持了从古代时期遗传而来的高规格。 金素妍本能地有些不爽，但是考虑到凌菲儿一刀就能把她砍死然后做成母龙肉干，还是……罢了罢了。 隐忍！ 从道义的角度上来说，凌菲儿也确实是先来的，论及对罗贤的付出，金素妍也没办法跟一直黏在罗贤身边、在罗贤的诊所草创时期就陪着他的凌菲儿相比，被她考察，也是理所应当。 也就用了几分钟，金素妍便坚定了这种想法。 然而，她却想不到，到了晚上，她正在写字台前伏案处理工作之时，台灯的影子里，一只身着紧身夜行服的巨○萝莉小刺客，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金素妍用了足足两秒，才察觉到她的存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波动来看，这两秒足够她把金素妍杀个七八十遍了，但她没有，这意味着，对方的来意，显然是友好的。 “嘻嘻，姐姐别害怕，我就是跟您来随便聊聊。”暮雨开口了。 “聊什么？” “随便呀，我们都是贤哥哥的翅膀，当然要友好相处啦，对不对？” 和凌菲儿截然相反的，友好态度么？ 一时间，金素妍甚至觉得，这家伙跟凌菲儿，应该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套路，但是转念一想，罗贤的后宫也未必是铁板一块，说不定这小刺客跟凌菲儿不对付呢。 在药企长期任职的金素妍，深谙这个世界的通用道理。 一切组织的内部，都是在动态中演进的，合作与对抗，无时无刻不存在。 金素妍想来，罗贤的后宫内部，应该没什么尖锐矛盾，能造成对抗的，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介入这些，应该能帮助她更好地融入。 “好啊，那我们聊聊。”金素妍停下手头的活儿，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叠抱着熊熊，望着她，“那么就说说，你和罗贤。” “我和贤哥哥？没什么好说的啦。”暮雨吐吐舌头，“以前我就一傻刺客，什么都不懂，为家族卖命……只有贤哥哥愿意关心我，反正都是卖命，给贤哥哥卖命岂不是更赞。” 倒是很朴素的理由，金素妍想。她有些羡慕这种女孩子，她们的世界何其简单，不像她，要平衡许许多多的东西，自己的事业，族群的危机，医疗圈的蝇营狗苟…… 可是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她也决然不会和小刺客交换人生，她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女人，她喜欢在复杂的世界里，透过重重迷雾，找到解决问题的线索，随后在众人惊讶而费解的目光中，破局，做出常人难以企及的成绩。 脑子里这么想着，金素妍绽开笑颜，拉着暮雨的手，说道：“那我和你还挺像的。我不想做跨国药企的狗，我希望能做罗医生最信任的医药代表。” “嘻嘻，姐姐一定会成功哒。哦，对了，菲儿姐姐说的那些话，请金代表不要介意哦。” “嗯？哪些话？” “就是，考察啦，对你不放心啦……这些的。”暮雨掰着指头，一副“没有人比我更懂凌菲儿”的模样，“你知道的，菲儿姐这人把……比较爱吃醋，人也凶。如果她愿意暂时认可你，就说明你稳了。反正你也喜欢贤哥哥，总不会做出害他的事情吧？那不就得了。” 暮雨寻思，这金素妍看起来就是很不简单的女人，得试试她的深浅。 跟她讲这些，可以让她放松警惕，更容易露出破绽。 说话间，暮雨的水晶亮了，她拿起来，看了一下，脸上浮现出笑容：“哎呀，素妍姐，证明你自己的机会来啦！” “什么机会？” “城堡外面来了一批医疗队，说是阿克曼领跑过来援助的。”暮雨的眼神有些讥讽，“西大陆的领主，都抠门的要死，说是来援助，谁知道有什么阴谋。那么，素妍姐，麻烦你去调查他们吧。” “我有个问题。”金素妍问，“像这种事情……是你自己做决策，还是跟凌菲儿一起决定？” “这个嘛……这种纯动脑子的，不怎么危险的，就由我来决定，需要动武的时候，再去麻烦菲儿姐。” 懂了，意思是暗示凌菲儿没脑子…… 金素妍暗暗冷笑，这樱田暮雨……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有趣，这后宫真有趣。 1073 可爱的勾心斗角 杜克医生带着一队新鲜的年轻人，长途跋涉，来到了第七城堡。 附近荒地里除草的农民，看得见他们，纷纷露出讶异的神色。 甚至有人阴阳怪气地大声嘲讽：“哎呦，这不是阿克曼领的金贵医生们吗，怎么想起来照顾我们第七城堡了？” 队伍里当即有人回敬：“臭种地的，管好你自己。” 那人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对于这种直白的嘲弄，第七城堡的农户们，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 不像东大陆，东大陆的一些农场主，拥有代代相传的珍稀作物、大规模的土地、全套机械化耕种工具，底气是非常足的，弱一点的医院科室主任，都没什么资本在他们面前装逼。 至于西大陆……有谁会闲的蛋疼，在这里种珍惜作物呢？ 说不定哪天溜达来一帮魔兽，就把你种的苗给啃了，让你欲哭无泪。 老农哼唧了几声，弱弱道：“你们……哈，算了算了，懒得跟你们这些不守职业道德的家伙理论。” “职业道德？能当饭吃吗？” “心中有把尺，自然能吃得更好。”老农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自豪的表情，“你们啊，要是有罗医生一半的良心，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去给阿克曼领主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当狗……” “你再骂？” 队伍里的年轻医生们，显然想不到对方会还嘴，于是双方争吵谩骂起来。 按照西大陆的民风，这种骂战一般会完全脱离之前讨论的事情，变成纯粹的口吐莲花情绪倾泻。 杜克医生没有参与，因为他知道，老农说的是实话。 阿克曼领的医生，属于经典的“不见兔子不撒鹰”，非得有利可图的时候，才会出诊，这是领主定下的规矩。 换句话说，领主养这些人，就是让他们盈利的，而盈利的方式，不仅仅限于单纯的治病，还有一些比较灰色产业的东西…… 至于老农对罗贤的吹捧，杜克一笑了之。 都说罗医生人品好，谁知道背地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况且，罗贤的医术如何，和他的人品自然是没有任何关系。 “嬲你麻麻别！” 在杜克医生愣神的功夫，双方的骂战白热化，转化为了干架。 队伍里年轻气盛的小医生，胸怀“有钱就是爷想出人头地就得抛弃底线”的朴素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思想，为阿克曼领主效力，却遭到了大字不识的老龙鸣的嘲笑，而且还喷不过他！ 这怎么能忍？ 只见小医生撸起袖子，从兜里掏出几把手术刀，念力操纵浮空，脚下生风，几步便冲到了老农的面前。 “不要冲动！”杜克医生当即喊出了声。 怎奈何，小医生出手极快，这一手念力控刀打架的功夫，帮助他在医学院本科时期的斗殴中屡战屡胜，甚至偶尔能跑到隔壁的法师学院去挑战那些读条搓火球的憨憨。 出刀刺击的角度很刁钻，老农猝不及防，眼看着儿就要被捅上几个，不致命但是很疼的窟窿。 当此时，一道银光忽然从侧方呼啸而来，当当当当，连续几声脆响过后，小医生的瞳孔骤然放大。 四把，他同时出了四把刀，但它们均被拦下，念力失控的反噬让他的胃中翻江倒海，摇晃着跌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隔夜老痰。 紧接着，合金碎片如同骤雨般坠落在地，把杜克医生给看傻了。 这是…… 四把手术刀，都被击碎了？ 而那完成壮举的飞来横刀，则是稳稳地悬在半空，遥指着跪地小医生的脑门。 “干嘛呢这是？欺负老实人啊？” 只见一位超帅男子，不紧不慢地溜达过来。 杜克医生一下就认出来了罗贤。 只要看过他的照片，就很容易认出真人。 “抱歉，是我约束属下不力……”杜克道歉，“之前，起了一些小口角，他们一时激动，就这样了。” “虽然是西大陆，但人也不是随便乱杀的。”罗贤道。 “是，罗医生教训的是。” “还有，告诉你的下属，不会玩刀就别乱玩。” 这无异于杀人诛心的嘲讽了，杜克接过罗贤的手术刀，发现那并非什么特殊材质特殊型号的高档货，甚至比那小医生用的四把刀都要差劲，杜克高度怀疑，这刀也许就是从第七城堡附属医院拿来的。 可罗贤却用这样的劣质货色，瞬间击碎了小医生用作武器的精良品。 只能说，二人的念力控刀，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对了，你们是阿克曼领来的吧？”罗贤忽然问。 “嗯……” “你好你好，这位是艾瑞达的医药代表金素妍女士，你们想参加教学研讨会的话，跟她商量就好了。” 罗贤把身后的金素妍介绍给他们。 听说阿克曼领来人的时候，罗贤恰好在考察附近的田地，就顺道过来了，路上撞见了金素妍。 还没等金素妍告诉罗贤他们的来意，罗贤率先脑补了。 “之前我找人打了广告，想在第七城堡办一个教学研讨会，他们肯定是听说我要讲课，才跑过来的。” 金素妍很想告诉罗贤，这帮人绝逼是心怀鬼胎，才不是抱着学习的心态。 但是看罗贤很有劲头，也不忍心打搅他的幻想。 所以现在，杜克医生也懵逼了，不知道罗贤这是什么节奏。 “研讨会……我倒是没听说。”杜克说道，“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支援魔兽巢战役的援救……” 杜克的语气有点孱弱，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按理说，凌菲儿带队出击，碰上狂暴魔兽巢，多少要有点伤亡才对。 难不成，凌菲儿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即便是能级9的英杰，也不过如此吧？ “啊？”罗贤一脸诧异，“没什么好支援的，没人受伤。不过，还是多谢你们的好意了，不嫌弃的话，我帮你们预定一下研讨会的名额。” 总不能让他们白来吧？ 罗贤是这么想的，但在杜克的眼里，这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不仅不需要你们支援，我还要给你们讲课！ 金素妍瞅着杜克脸色变幻，不由得发出了突兀的笑声。 西大陆的勾心斗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可爱。 1074 生意人 起初杜克有点上头，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意识到，应该问问罗贤他们是如何面对狂暴的魔兽巢而毫发无伤。 这事儿，不仅他本人好奇，回头领主肯定也会过问。 对于这个问题，罗贤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嗯……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提前布置了缓速杀伤装置而已。” 而已？ 杜克神色凛然：“您是说……使用牛头人之泪，精炼结合复杂魔工技艺制作而成的缓速杀伤装置？” “没错，我们拥有一位出色的魔工技师，以及完整的生产线，加急生产外加空天母舰的紧急运输，好歹算是赶上了。” 行吧，这种解决办法对于阿克曼领地而言，毫无参考价值。 以阿克曼领的产能，想要攒足一个小规模战役所需的缓速杀伤装置，等攒齐了估计修斯兰特都收复了。 他不仅有些羡慕，这次战役的成功，说明以罗贤为首的集团，在面对棘手问题的时候，拥有力大砖飞强行解决的实力。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狂暴的魔兽拥有强悍无匹的突进能力，不畏死亡，也要拉上个人型生物垫背，可谓是再讨厌不过了。 用缓速杀伤装置对付它们，是最直接的思路。 这颇为难得，如果没有足够的技术与产业储备，遇到问题才需要绕弯子，越是直球的解决方案，越证明了底蕴。 “……对了，你们想要听哪方面的课？” 聊着聊着，罗贤的问题打断了杜克医生的沉思。 “啊，这个……”猝不及防之下，杜克好整以暇，才给出了答案，“急救吧，急救……听说罗医生的急救，水准很高。” 领地的医生学急救，没毛病，也方便执行领主的计划。 该说杜克医生的心态调整能力颇为在线，并没有忘记领主的嘱托，毕竟老婆孩子还在人家手里，不敢消极怠工。 “那行，你们可以先在城堡里住一天，随便逛逛，我让凌将军去剿个匪，带点危重病人回来。”罗贤道，语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风轻云淡，却让杜克医生听了，小心肝都在颤。 剿匪？ 您这是要弄人造急诊病例么，这待遇…… 他不由得想起，读医学院的时候，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为了弄来断肢再植的新鲜病人，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给远郊防卫军塞红包…… 到了罗贤这里，居然可以这么操作，真是让杜克医生大开眼界。 然而，进了城堡以后，看到的景象，才真的颠覆了杜克医生的三观。 其实罗贤说请他们先在城堡里逛逛，医疗队的小伙子们对此有点想笑。 区区一个城堡，有什么好逛的？ 西大陆的堡垒们，要说防卫功能，那自然是要强于领主的私人地盘。 或者说，正是因为城堡的联结防御和吸引，让这片战火中的土地，能够出现一些适宜居住的地带，演化出人型生物的聚落，甚至催生出了一些实力不俗的领主。 但要说繁华程度，阿克曼领可是从来不把第七城堡放在眼里的。 光是农产品交易，便在那里催生出了不输东大陆中型城市的商业氛围，哪里是第七城堡能比的？ 然而，这一次进城堡，那些从前荒芜的空地上，居然塞满了店铺和摊位，人声鼎沸之下，甚至让人产生了“这不是前线”的错觉…… “老大，我眼睛没出毛病吧？”那位插刀老农未遂、被罗贤打碎了所有刀具的医生，一脸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我也许应该去城堡医院挂个眼科。” “去什么城堡医院，找罗医生就行。”杜克下意识地说完，马上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谁去找个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显然，罗贤的到来，给第七城堡带来了强大的商业活力。 这虽然未必会给领主的计划造成什么天大的影响，但，杜克向来做事谨慎。 询问的结果令众人匪夷所思。 按照路人们的描述，这里原本是荒芜的空地，后来被划给罗贤，用来搭帐篷接诊。 至于为什么要搭帐篷，路人的说法是，城堡附属医院的手术室条件太差，还不如罗贤随身携带的，于是就这样了。 随着罗贤接诊的增多，排队的病人也越来越多，渐渐地这里发展成了一个商圈反…… “真是不可思议。像是在听童话故事一样。” “别感慨了，赶紧干活儿吧。”杜克看了一眼通讯水晶，领主又在催了，说是三天之内，要完成计划的第一步。 这可不容易，不管是城堡的新主人凌菲儿，还是罗贤本人，似乎都不是很好说话。 杜克略作思索，将突破口，锁定在了那位医药代表身上。 众所周知，医药代表是生意人。 生意人是讲利益的，罗医生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她的其中一个合作对象而已。 况且，杜克用他那无敌的小眼神观察过，金代表和罗医生，两人虽是一同前来，但其实，他们之间有着肉眼可见的嫌隙，举手投足间，仿佛都写满了尴尬二字。 杜克太懂人情世故了。 他知道，这一定是因为两人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多半就是利益分配不均。 医生和药代闹矛盾的故事，攒起来都可以出十本系列小说了。 又或者，说不准是罗贤对金素妍起了歹意，引得对方的拒绝，于是罗贤以业绩为要挟，逼迫金素妍就范…… 仅仅是十几分钟的喝茶时间，杜克便脑补出了许多出小剧场，随后微微一笑，在队友们崇拜而满怀信任的目光下，走进了金素妍的接待室。 金素妍无疑是有工作狂属性的。 即便是罗贤帮她争取的休假，她也在城堡里寻觅了一处交通要道，作为自己的办公场所，和各方来客寒暄，争取罗贤与艾瑞达的利益最大化。 而当杜克找上门的时候，金素妍正在跟路过的假牙贩子谈判。 “定制假牙，这真不是我们能干的。”贩子摊摊手，“我可没罗医生那本事，给人家现场测量什么参数，定制什么的……” 杜克凑上来，跟二人的目光交汇，笑嘻嘻道：“金代表，业务繁忙啊。” “怎么，您也想谈生意？”金素妍双臂交叠，显露出完美的曲线，并玩味地看着这位，人傻心眼儿坏的领地医疗队队长。 1075 借东风 金素妍笃定，杜克医生和他的医疗队，显然是有备而来。 西大陆的领主，和城堡驻军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微妙的。 一方面，二者之间互相依附，互为补充，大敌当前的时候还会团结一致，但现在不是什么国难当头的时刻，所以，阿克曼领主的心境，显然是另一个状态——憋足了劲儿，想从城堡这里薅点什么。 结合杜克医生听闻凌菲儿大获全胜、旗下无一伤亡时震惊而手足无措的样子，金素妍想，大概是本打算来分一杯抢救的羹，想不到，却无羹可分。 “我曾经和罗医生一起，参与第七城堡驻军遭遇魔兽突袭的救治。” 这话说出去，不管是阿克曼领豢养的医生，还是东大陆的退役军医，那都是有分量的，最少最少，能让你在科室里受到尊重。 说白了，医疗圈壮大乃至膨胀的基础，是在魔兽的威胁下，联盟战斗人员的伤亡率居高不下，怪病也很多，需求催生技术，技术带来荣耀。 能在前线搞出一番作为，才能真正得到全大陆的承认。 窝在帝国的圣卡地亚，实验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也许会尊称你一声学者，却难以在口碑和段位上到达最高的一挡。 没错，这跟段位也有关系——在生命女神的价值观里，似乎战地经历是一位好医生所必须的。 这杜克医生，说白了，多半是来混分的。 但直觉告诉金素妍，对面这位眼神阴骘的男子，并没有这么简单。 “金代表，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请便。”金素妍打开门，这是一处两层的工作室，楼下用于接待前来咨询的商人或者病人家属，楼上用作密谈。 她拿出常用的茶叶，熟练地冲泡，以专业的礼节，接待杜克医生。 “好茶。可惜啊……”杜克摇摇头，“在第七城堡这种地方，属实与环境不怎么搭调。” “杜克医生有何高见？” “您这样优秀的人才，不应该被罗医生困在这种地儿吧？”杜克问，“我实在是有点好奇，金代表，罗医生把您拴在这里，给他卖命，给了您什么好处？是更多的返点，还是与他的个人发展高度绑定的，职业前程？” 金素妍险些笑出声。 什么叫罗医生把我拴在这里，明明是我臭不要脸，非要往罗贤的床上凑。 这下她马上就懂了，搁这儿挑拨离间呢，弟弟。 金素妍不动声色，微笑道：“杜克医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闻金代表从巨龙深渊出走，孤身一人在医疗行业闯荡，这么多年了，想必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也颇有见地。”杜克开始了蛊惑，“我知道，您在艾瑞达混得很好，不过说难听点，也只是公司的走狗罢了。” “这话我赞同。” “所以啊，金代表，我觉得您也该考虑考虑出路了，等到您的价值被罗医生压榨殆尽，艾瑞达也不再需要您的时候……”杜克搓了搓手指，“能够倚仗的，也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资产。” “说的好，那你怎么就确定，罗医生没有送我资产呢？”金素妍忽然嬉皮笑脸起来，“我这么好看，罗医生包养我也很正常嘛。” 杜克被狠狠地震撼了一下，想不到这女人居然如此……自然地说出了这种话！ 好在金素妍马上说道：“开玩笑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用阿克曼领的一些资产，换我帮你做一些事情——而且多半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哈哈哈……”杜克开怀大笑，“不愧是金代表啊。其实也没多见不得光，就是一些……举手之劳。” 呵呵，举手之劳？ 怕不是要从罗贤身上剜一块肥肉下来……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对方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儿，但，反正肯定要对罗医生不利就是了。 金素妍大概明白了，和杜克医生简单地商谈过后，带着录了全程对话的水晶，去找凌菲儿。 此举自然是很有心计的——原理类似于，职场摸鱼仔们总是喜欢在老板能看得见的时候努力干活儿。 不可多得的，向凌菲儿表忠心的机会，金素妍可不想放过。 “嗯……阿克曼领的人，怪不得。” 听完录音，凌菲儿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我对这个领地倒是不怎么了解。”金素妍承认道，“他们有什么光荣事迹吗？” 凌菲儿回想了一下，昨晚和父亲凌肃通话时，对方给的忠告，然后复述道：“阿克曼领垄断了这片地区的粮食生产，曾经在一次战役里囤货居奇，让第七城堡不得不从外地调货，好死不死，运输队还遭到了袭击……因为那件事情，当时的城堡主官离职了。” “啧，可太会了。”金素妍惊了，相比起药企拿人命做生意的行为，阿克曼家族的腹黑，也是差不多的没底线。 “所以不用跟他们太客气。” “我知道。我会稳住那个杜克医生，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凌菲儿心里稍微犹豫了一下，阿克曼领是很难缠的闸种，又关系到城堡的安宁，交给金素妍来处理，不知道这龙族大妞靠不靠谱。 还是跟小贤商量一下吧。 与此同时，罗贤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刷牙科分支的熟练度。 卡池还剩三天，罗贤觉得，自己大概是能压线把精准抽出来的。 医学双生树的卡池没有保底，但罗贤觉得，它也不至于太坑。 事实上这次抽“情绪滴管”，基本上是脸最黑的一次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古代造物池子本身坑，还是最近罗贤的人品不太好。 除此之外，罗贤还要筹备接下来的研讨会。 也许是牙科期刊的评审大佬们来过，也许是前段时间被罗贤安了假牙的法师们口口相传，西大陆的人民渐渐意识到，一个难得的解决陈年难疾的机会摆在他们眼前。 飞刀的邀请如同雪片般飞来，罗贤分身乏术，况且还要坐镇第七城堡，维护此处的驻军健康。 所以罗贤寻思着，干脆在这里办个会议，有问题需要请教，或者有刀要开的，借着会议的东风来就完事了。 1076 风俗店 短短的几个月前，罗贤还在思考如何在学术会议上做靠谱的开场演讲，却想不到，现在已经轮到他自己主办了，唯有罗贤才能在开会这件事上如此的跃进。 当然了，严格来说，罗贤是完全有资格办会议的，有自己的产业，有自己的课题组，论文也够多，甚至现在也有了上前线的经历。 甚至这会议根本就是要在办在前线…… 对此，杨医生谨慎看好，他的观点是，所谓开会，对于学者们而言，除了交流学术、切磋技术之外，还带有明显的旅游属性。 但是，谁愿意来第七城堡旅游呢？ 且不说前线自带的危险属性，最要命的一点，第七城堡，根本没什么好玩的，就算是在冷泉港开会，至少也有个冷泉深渊可以看看呀。 “老杨，这就言过其实了吧。”罗贤道，“我看咱们这里还是有的玩的，只是还处在比较粗放的发展阶段。手术帐篷那边的集市，都有风俗店了。” 你跟我说这个我就不困了.jpg 杨医生的眼睛骤然睁大，环顾四周，凌菲儿并不在附近，然后他压低声音问：“真的有风俗店？行啊你贤哥，你这名气也真是绝了，居然催生出了第七城堡的风俗产业。” “哪里是我催生的，这里本来就有好几家，只不过……”罗贤露出诡异的笑容，“之前的老店，都受到了凌菲儿的管控，你要是去了，你老婆铁定第二天就知道，保准把你的通讯水晶给打爆。” 杨医生的老婆刘知予，和凌菲儿私交甚笃，可以说是好闺蜜的程度了。 从年龄上来说，两人其实算是忘年交，但凌菲儿向来早熟，刘知予又有些读书人的孩子气，里外里一算，恐怕心理年龄也差不多。 凌菲儿常常向刘知予请教育儿经，说是以后跟罗贤生了孩子，可以汲取经验教训。 罗贤倒是觉得没什么经验教训可以提取的，不说别的，他罗贤跟凌菲儿生的孩子，从颜值上就碾压杨医生的娃，人生轨迹怎么可能相似呢（狗头 总之，新开的风俗店，可以避免杨医生被老婆抓包。 杨医生爱去风俗店，一方面是早年间在云海附院摸鱼时期跟老领导们混在一起的习惯使然，另一方面，也是弥补缺憾。 辛苦了半辈子，杨医生可从来没有被谁伺候过，一直都是他在伺候别人，家里的收入，也是他扛起了多半，当然了现在家里的收入宽裕的很，但杨医生依然是处在一个勤勤恳恳老黄牛的位置上。 这条咸鱼去风俗店，也只是期待着有可爱温柔的小姐姐，给他捏捏脚、揉揉肩、放松一下身体罢辽，但他老婆可不信，因此便造成了这个死局。 现在杨医生看到了死局打开的机会，不由得心生凌云壮志，颇有种现在就跑过去的冲动，又有些踌躇道：“这大下午的，也不知道人家营业不营业。” “营业。正好我也要去，咱们一起。” 杨医生的表情，逐渐严肃：“贤哥，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作为一个每天挖空心思想要钻老婆的监管空子去风俗店的男人警告我不要犯错误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不是，那咱们不一样啊。我家那位，顶多也就罚我跪仙人掌啥的，凌菲儿可是要弄得你下不来床啊。” “想什么呢，我是去给她们做体检。”罗贤摸了摸鼻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尴尬的事情，“那家店里……有个老熟人。” 杨医生嗅到了有故事的味道，但罗贤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他也就不问。 揣摩领导的意图与情绪，是强社交型咸鱼的必备素养。 梓川莉莉，那位曾经高价购买罗贤胸.毛的小伪娘，具有怪异收集癖的家伙，便是这家新店的店主。 据他说，他忽然意识到，前线的士兵们更加的血气方刚，胸.毛更加旺盛丰茂，具有更好的收藏价值，所以就在侧翼的几个城堡间游荡，却无意间发现罗贤在第七城堡，寻思着有个熟人好办事，就在这里留下了。 罗贤说，你开心就好，只要不怕被凌菲儿砍死。 事到如今，凌菲儿依然对罗贤把胸.毛卖给他的行为耿耿于怀，在凌菲儿眼里，罗贤的所有，都是属于她的，擅自分给别人，是不妥当的行为。 进了风俗店，杨医生打量着装潢，以专业的眼光评价道：“简约而不简单， 色调偏暖却不过分暧昧，给人以归家似的感觉，不错。” “行家啊。”前台的魅魔乐了，“欢迎光临，杨医生。” “居然认得我，看来功课没少做。有服务清单吗？” 杨医生熟练地开启了流程，罗贤则是直奔后台，见了约好的小姐姐们，开始给她们查体。 魅魔，暗精灵，亚人族，半身人…… 风俗店的妹子们，来自五湖四海，种族杂乱无章，但是凑在一起，似乎没什么种族矛盾，还蛮和谐的。 至少，在罗贤面前，要表现得和谐。 愿意给她们做全身检查的医生不多，很多医生看不起她们，或者敷衍了事，或者干脆就拒诊。 更重要的是，大医院的全身检查，价格很高，她们得长途跋涉去东大陆做，西大陆的野战医院，基本上都不是很行。 除了梓川莉莉这个奇葩，这家店其他的妹子，都是第七城堡周边地区招募来的。 “罗医生真好。” “罗医生，您这么厉害的医生，还屈尊来给我们……唔，爱了爱了。” “以后罗医生来玩都免费呀。” 罗贤连忙道：“我不来玩。” 小姐姐们顿时发出失望的声音。 见状，罗贤想了想，补充道：“我比较看重感情。另外，以后你们身体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只要正常排队就好。” 说实话，能正常排队看名医，对于风俗店的小姐姐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好待遇了。 之前梓川莉莉告诉她们，在罗贤这里，任何患者一视同仁，她们还不是很信，现在则是服气了。 罗贤携带的便携式设备，一看就知道都是最高档的货色，愿意拿这些给她们做体检的医生，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1077 汪汪 杜克医生从金素妍那边领了一张批文，经过了城堡内守卫的检验，带着他的医疗队，在罗贤开门诊的那个广场上，同样搭起了帐篷。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介入第七城堡的日常医疗事务，这样才有机会，把那些东西放进病人身体里。 并且，这个进程不能太快，不然容易让城堡方面起疑心。 原本是打算，借着这次魔兽突袭的抢救，获取罗贤的信任，结果发现，魔兽突袭根本就没能造成伤亡，这就很尴尬了。 于是便只好和罗贤一起，在这广场上摆摊看病。 话说回来，罗贤这人也真是奇葩，杜克医生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如果是他有罗贤这身价，才不会在城堡摆地摊，在帐篷里做手术。 不对，如果是他，根本就不会来前线…… 杜克百无聊赖地搭着帐篷，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 医疗队的小伙子们，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他们以为，至少可以在城堡附属医院里干活儿的，想不到居然是露天。 “噫？杜克，你怎么在这里？”城堡医院牙科副主任格鲁特，手里拎着叫花鸡和煎饼卷冰淇淋，偶然路过，看见了老熟人，不由得打招呼。 “格鲁特……稀奇啊，你居然会亲自出来买吃的。”杜克微笑道，“我还以为，你只会让实习生跑腿来着。” 杜克医生和格鲁特副主任，向来是不对付的，他们的业务之间有重合，经常争抢需要装假牙的病人。 阿克曼领地，或者第七城堡，附近地区的居民们，往往就这两种选择。 而现在，牙科病人们不用再犯选择困难症了，直接去排罗贤的队就完事了。 念及此，格鲁特也就没被杜克阴阳怪气的话气到，都是菜逼罢了，有什么好攀比的呢？反正都是给罗贤提鞋也不配的存在。 而是心平气和地说：“罗氏餐饮在这里开的分店，目前是限购的状态，只有亲自来排队才能买得到。” “罗氏餐饮……是什么？” “这你都不懂？”格鲁特莫名地有了优越感，“是罗医生在冷泉港创办的餐饮连锁，主打创新精品食物，现在已经在东北地区乃至整个休曼王国形成了新的风尚，甚至连西大陆的许多堡主，都很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品尝到最正宗的芥末味煎饼卷冰淇淋……” 杜克有点傻眼，合着罗贤不止在第七城堡摆摊看病，甚至还开餐饮店…… 罗医生那高大上的学者形象，逐渐地在杜克的心目中崩塌。 格鲁特分了一份给杜克吃，杜克尝了一口，眼神突然就变得柔和起来，那一刻，什么领主的计划、卧薪尝胆的未来、搭帐篷摆摊看病的困窘，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的脑海中都只剩下了两个字—— 好好吃！ 于是，整个下午杜克医生都在罗氏餐饮的店铺里流连忘返，排队买了叫花鸡，直到罗贤从风俗店出来、回到自己的诊位，阿克曼领的医疗队，依然在兴致勃勃地讨论食物…… 凌菲儿巡逻归来，跟罗贤说了杜克医生的事情。 而鉴于杜克医生沉迷于排队吃东西的行为，罗贤马上做出了判断—— 杜克医生的阴谋，是针对罗氏餐饮！ 想想看，阿克曼领地是粮食产区，那自然会有食品加工产业，罗氏餐饮进驻第七城堡，显然是抢了他们的生意。 医生，同样也是下毒的高手，若是想要在餐饮方面搞事情，简直再容易不过了，好在罗氏餐饮的安全措施比较到位，罗贤叮嘱了他们一番，也就没那么担心，只是留了个心眼，继续观察。 杜克医生浑然不知金素妍把他给卖了，更不知道，罗贤已经对他的目标，产生了奇怪的理解，他只是有些懊悔，为什么会把精力花在吃东西上面，明明他是背负着重要使命而来的。 天色已经晚了，今日就这样罢。 阿克曼医疗队的诸君，摸着被叫花鸡填饱的肚子，望着西大陆那星光闪闪的寥廓夜空，如是想道。 如果杜克医生有卧底日记的话，最近的纪录一定会令其羞愧，令阿克曼领主暴怒，令吃瓜群众们开怀大笑。 第一日，搭帐篷，第一次品尝了煎饼卷冰淇淋和罗氏叫花鸡，惊叹为什么会有一家餐饮公司，能同时研发出两种完全不搭边的顶级料理； 第二日，搭帐篷，吃叫花鸡，打牌； 第三日，帐篷还没有搭完，今天一定不能再去罗氏排队了，势必要把帐篷搭完！可是，煎饼卷冰淇淋口味上新了，参与城外荒地的开垦活动，可以领取第二件五折券，emmm……去看看他们的农业布局，也算是正经工作嗷。冲了！ 第四日，昨天吃的太多，全员窜稀，休息一天。 …… 第七日，帐篷居然还没搭完！岂可修！ 帐篷没搭完不说，医疗队成员们居然发现，自己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白天去城堡外忙农活，领一些优惠券，晚上回去大快朵颐，然后打牌，然后睡觉，比在阿克曼领地被领主摁着脑袋996在医院值班的日子，快活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恶啊！” 回过神来的杜克医生，猛地拍桌，把桌上的优惠券都拍了起来。 “这罗医生真是可恶，居然试图腐蚀我们的意志，让我们沉迷其中，帮他干活儿不说，还为他的餐饮营业额做贡献……不行，今天谁也不准去罗氏排队了，谁去谁是小狗。” 今日的医疗队，气氛庄重严肃，人们努力认真地工作着，调试仪器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才像话嘛。 心情明朗的杜克，调好了一台断层扫描仪，去公厕小解，赫然在墙上看到了广告。 “今日中午12：00，罗氏餐饮上新，鸡兔同笼豪华午餐，只要58卢比，前300位赠送精美魔力手环一枚（顶级魔工技师制造，限量版）。” 杜克医生愣住了，许久，他的内心仿佛经历了什么挣扎。 然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提起裤子就跑，口中念念有词。 汪汪~ 俺是小狗！ …… 某处隐蔽的阁楼上，罗贤居高临下地观察，看着今日依然在排队买饭吃的杜克医生，心想，我果然没猜错，这人就是冲着罗氏餐饮来的。 1078 新的灵感 罗贤吩咐店长做了一些暗箱操作，制造了一点小意外，让杜克医生拿到了赠品手环。 只不过，他拿到的，和其他顾客拿到的有点小差别，虽然外观相同，里面却有着先进的微型定位机构。 该说颂帕善大师确实是能工巧匠，这么多年隐居不出山，也是被狗日的人总参给埋没了。 说实话，罗贤真的有点好奇，这个来自阿克曼领的医疗队，到底要在第七城堡搞什么骚操作，目前看来，这帮人除了排队买吃的很积极、打牌打得特别凶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这很有可能只是敌人麻痹他们的行为，先让城堡方面以为他们都是憨憨，放松警惕，然后，在聚光灯之外的阴影里，给予致命一击。 “我觉得这些人有毒。明明都是盟友，为什么总是想着背刺呢？去把修斯兰特平推了，拿回土地，整个联盟都大有可为，盯着第七城堡这点羊毛薅，有什么意思？” 晚上的时候，凌菲儿巡逻回来，罗贤就迫不及待地跟她吐槽。 以前在罗家沟诊所的时候，罗贤总是觉得，整天跟凌菲儿黏在一起，极大地挤占了他的工作时间。 可现在凌菲儿每天白天要出城堡巡逻或者打一点小架，晚上才回来，罗贤却又觉得，生活好像少了点什么。 凌菲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已经开始有意地提早回家的时间。 可今天回家，罗贤却要跟她讨论这种，严肃的问题，她不由得有些生气，捏着罗贤的脸蛋问：“在诊所有没有想我？” “……这还用问吗。” “那为什么我一回来，你就跟我聊这个。”凌菲儿面带些许寒意，“有什么好聊的。” 罗贤有点头疼，如果非要挑刺凌菲儿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便是在某个方面欲.望过于强烈，毕竟从头到尾，都是凌菲儿主动把罗贤推倒的。 于是，罗贤只好先和凌菲儿做点别的，暂且把吐槽抛到脑后。 先是被她摁在墙上玩.弄了片刻，两人的身体都有些发热之后，凌菲儿帮罗贤脱.掉衣服，自己换了一套内.衣，然后将罗贤抱到沙发上，舔他的身子。 罗贤舒服地眯起眼睛，在这一刻，他居然觉得自己的神志异常清明，如果房间的吊顶有镜子的话，罗贤便会发现，自己的眸子变成了灿金色，但是没有，所以罗贤专注于思维的变化。 不仅仅是思维，双生树也和往常不同，罗贤似乎能透过那繁茂的枝叶，看到树干内部的幽兰色脉络，并注意到种种细节。 出于惯性，他将注意力放在了代表魔术回路修复的枝叶上。 毕竟……这是梦开始的地方。 十分钟后，罗贤躺在凌菲儿的大腿上休息，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吓了凌菲儿一小跳，笑骂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干嘛？” “突然有了新的灵感。”罗贤说着，就跳下床，开始穿衣服，“我去一趟帐篷那边，我想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凌菲儿愣了一下，很是幽怨道：“怎么回事，白天工作了那么久还不够吗？” “……你知道的，我要是有了新的想法，就会想去验证。”罗贤露出些许歉意，但他真的很好奇，如果刚刚的想法成真，会不会有很奇妙的效果。 这事儿，凌菲儿也能理解。 传说级的医生，克·哥尔斯密，据说还曾经跟老婆嘿嘿嘿到一半，忽然想通了一个困扰了他月余的内分泌底物公式推导，当场就**，套了件睡衣就往实验室跑，路过圣卡地亚医学院的人工湖。 时值深夜，月明星稀，树影重重，克·哥尔斯密前辈在黑暗中奔跑，一袭白衣，牛子挺立，面带狂喜，还时不时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吓坏了无数囊中羞涩在野外为爱鼓掌的小情侣。 相比之下，罗贤的行为已经正常许多了，最起码，他是做完一次再跑的。 凌菲儿很擅长开导自己，作为伺候着医学天才的女人，她很快便转换思路，她想，其实可以看做，罗贤在和她「哔——」的过程中，领悟了科学的真谛，于是，她和罗贤「哔——」这件事，间接地推动了医学的进步。 这是多么高尚而令人感动的事情！ 于是她转悲为喜，嗔怪道：“知道你着急，但也得为我考虑考虑吧？两次，就两次，完事了就放你走，好不好嘛？” 凌菲儿粉雕玉琢的胳膊圈着罗贤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念叨着，宛若古神的低语。 罗贤一个激灵，感觉到对方的手在他的每个敏.感部位游走，神经被再一次激活，他粗暴地将她推.倒在床上，猛地拍了她的屁.股，恶狠狠道：“要是我把刚才的点子忘了，全都怪你。” “好，怪我。”凌菲儿似笑非笑，“反正……人家已经把整个人都送给主人了，主人想怎么惩罚，都可以哦。” 每次凌菲儿做出这种女仆的姿态，罗贤都觉得，她的魅力难以抵挡。 他还真的就吃这一套。 凌菲儿是做罗贤的报恩女仆起家的，那时候罗贤就无法拒绝，现在还是无法拒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罗贤毫无进步，一直都没什么出息。 …… “等着我，等我做完验证，回来再玩你。” 穿好衣服的罗贤，**着凌菲儿，说道。 凌菲儿眉梢上挑，有些惊喜：“今晚……还有啊？” “有啊，我又不是不回来睡觉了。”罗贤在凌菲儿的侧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等我。” 然后出门，融入夜色之中。 他心情很好，新的想法是一方面，其实更多的，是和凌菲儿这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会给他强大而稳固的安全感，以及融入平淡生活的甜蜜。 诊所帐篷附近，罗贤去看了一眼杜克医生那边，医疗队的诸君依然在打牌，粗略一看，相比白天少了几个人，大概是去风俗店了。 而他自己的帐篷里，顾千雪正在熬夜看书，听到罗贤的脚步声，不由得有些惊喜，以及局促。 1079 深夜教学 小顾平时自然是不常看书的，就算看，也是局限在言情小说口水文的层面上，或者读一读护理协会新下发的规范，这就是她的极限了。 但是最近她开始奋发图强了，试图阅读一些护理学的进阶读物。 不为别的，就是不想给罗贤丢人。 顾千雪逐渐意识到，似乎那些站在名医身边的御用护士，也都是护理行业的个中翘楚。 原因很简单，相比起顶尖的医生，顶尖的护士牌面就要小多了，而且基本都是等待大佬挑选的状态。 而很多医生，度过低年资的困苦状态后，往往会去那几个知名的护理学院，挑一位才色兼备的异性护士，作为长期搭档。 没错，如果是女医生的话，往往会找小帅哥，手术台上力气大，带回家力气也大的那种，简直是幸福生活的良方。 就这个标准而言，顾千雪觉得，自己在颜值身材方面绝对是达标了，但技术么，嗯……只能说不坑。 有些时候，一些高难度的辅助工作，顾千雪做不到，需要杨医生亲力亲为。 这让顾千雪很是惭愧，毕竟杨医生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咸鱼，以及社交润滑剂，在技术上比不过这种人，那还有什么理由呆在罗医生身边呢？ 然而，挑灯夜读被罗贤撞见，就有些尴尬了，节目效果类似于你小时候写那狗屁不通的朦胧诗，被爸妈看到甚至还大声朗读的时候…… “看什么书呢？”罗贤越过有些手足无措的顾千雪，扫了一眼桌上的教材，“这本啊，内容倒是不错。只不过接受门槛有点高，这本书是给学生上课用的，不是自学用的……你应该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吧？” 顾千雪茫然地摇头，无地自容，很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在护理学院读书的时候，言情小说看多了，有时候她和小姐妹们会一致认为，女孩子傻傻的，是可爱的象征。 现在，顾千雪觉得这么想的都是沙口，恨不得用身高缩水五厘米换取好用的头脑…… “讲课用教材，往往在内容上比较简略，结构也比较空，留给授课老师一定的自由度；而自学用的教材，事无巨细，什么都给你写在上面，从头到尾读下来，便能形成完整的知识体系。” 罗贤娓娓道来地讲解着。 尽管这辈子他不怎么用学习，靠着双生树和爆肝就能制霸手术室，但前世好歹也是顶级做题家，一些基础的学习方法论，还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小顾想进步，他自然要给她创造条件。 于是罗贤拿出笔和纸，刷刷刷洋洋洒洒写了一串：“给，这是你的进阶书单，结合你的弱势和特点的定制书单。” 顾千雪接过来，一看就傻眼了。 来西大陆之前，她从冷泉港买了很多书，结果书单里居然一本都没有！ 呜呜，难道说……我挑书的眼光，就这么差？ 这倒不是顾千雪不学无术，其实在“冷泉港毕业的护士”这个群体里，顾千雪已经是业务能力最靠谱的一挡了。 怎奈何，休曼王国东北地区的教育体系，基本上是不主张你自学的，自学是精灵族的传统，因而精灵系的教材往往更适合拿来读。 罗贤很讨厌精灵的作风，不过，却并不排斥使用他们的好教材。 “怎么样？哪些没有，你划线。” 小顾泪眼汪汪地把书单还给罗贤，怯生生道：“一本都没有……” 罗贤倒是没什么意外道：“那行，我让艾瑞达的人搜集一套，空投过来。你要是想熬夜的话，后半夜应该就能看到了。” 找个书居然如此大的手笔，可把顾千雪给吓坏了，连声说不用了，不急。 罗贤宽慰道：“不是觉得你急，反正有快的渠道可以用，干嘛要等呢。” 对于团队成员的学习需求，罗贤向来是充分满足的。 更何况顾千雪是他的御用护士——手术台上用，偶尔在手术层的小隔间里也会用——罗贤不给她教点好东西，都觉得对不起她。 念及此。 罗贤没有立刻展开有关魔术回路修复新思路的实验，而是把要点记下来，然后趁着顾千雪精神还不错，教她点东西。 教学的内容，是义肢的交叉理线法。 第七城堡使用义肢的人很多——毕竟前线是残酷的，腿断了未必能接起来，更有甚者，打完一场战役，都找不到断掉的腿去哪儿了。 当下流行的义肢，是半魔法半机械的产物，各种线束是客观存在的，所以每次维护义肢，都需要在义肢腔体内合理地排布线束。 交叉理线法算是比较难的方法了，主要难点在于临场计算和随机应变。 小莉可那小脑袋瓜应该很擅长这种工作，但人家是医生，要帮罗贤做手术带课题的，理线的活儿一般都是护士来做的。 罗贤从双生树叶片上，摘了一段速算口诀，交给顾千雪。 等她背得差不多了，就去城堡附属医院的骨科，看看有没有病人可以让小顾实践一下。 骨科的值班医生是一名卑微的住院医，正靠在值班室的条桌上打瞌睡，额头上挂着一枚灯笼草。 听到声响，迷糊着眼睛一看，赫然看见罗贤领着顾千雪款款走来，人都给吓醒了。 罗贤在牙科搞的动静，很是警醒了附属医院各大科室的地方保护主义者们。 他们认识到，地方保护主义是没有意义的，倒不如多舔罗贤几下，看看能不能从大佬的操作里，学到一点点精髓，以提升自己的职业生涯上限。 住院医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受到惊吓的灯笼草，一口咬在他的额头上，疼得他嗷嗷叫。 于是罗贤只好先给值班医生清创缝合，搞得住院医人都有点飘飘然了。 毕竟，罗贤的缝合，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 “等会儿士兵换班的时候，会来一些人调整义肢吧？” “会的。”住院医介绍道，“在城堡里面巡逻的兄弟们……很多都是残障人士，毕竟从前线退下来嘛，回东大陆又没什么出路，在侧翼继续做一些没那么危险的工作，是最好的。” 1080 投名状 罗贤微微点头，看来他对第七城堡的情况，推断得不错。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意识到，这里使用义肢的人群比例，远高于冷泉港，既然如此，作为医生，也应该适当地调整工作重心。 普通的医生不管在哪里工作，都是自己擅长什么就做什么。 但罗贤擅长的东西太多，所以要适当地进行挑选。 住院医被罗贤在额头上缝了四针，一副飘飘然的表情，带着罗贤和小顾，到了骨科的诊室。 诊室有三个，每一个门口都有人排队，里面的护士忙碌地干活儿，人声杂乱，叫嚷着，颇有种急诊室的气质。 可罗贤知道这不是急诊，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多半是野战医院人员长期缺乏的无奈——能在东大陆上班的护士，除了家里实在需要他们每月多挣几千卢比的那种，没人会来前线卖命。 前线总归是危机四伏的，像是这次凌菲儿靠着小洛的内鬼行为完美化解伏击，但这不是常态，常态是缺胳膊少腿儿和血肉模糊。 察觉到罗贤的到来，忙碌的护士们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心情不错。 然而，当她们第二次抬眼，看到跟在罗贤身后的顾千雪，心情又坏了起来。 罗贤的专用护士，这个位置实在是太扎眼，容易引起嫉妒。 更何况，在大家看来，顾千雪实在是没什么出众的硬实力。 “你先在这边看着，我给你演示几遍，顺便把这波高峰期度过去。”罗贤嘱咐道，安排好了顾千雪，便找了个空床位，开始帮忙。 给顾千雪教学确实不需要在意成本，但罗贤的原则是，不会给他人添乱。 若是在病人拥挤、争分夺秒的时候慢条斯理地教学，别说城堡医院的人怎么看，罗贤都觉得不靠谱。 只见罗贤左手箍住患者的膝盖下方，轻轻一拔，就将义肢拆了下来。 同时右手朝着器械台虚空一抓，几枚理线夹在念力的操纵下，稳稳地飘到了罗贤的手伤。 那患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转向旁边的护士问道：“女士，没记错的话上次是你给我装的假腿吧？怎么这么松啊，人家罗医生轻轻一拆就给拆下来了，是不是有点问题？” 护士挑了挑眉毛，也不客气，扯着嗓子还击道：“他妈的，你脑子有问题吧？人家罗医生技术好，拆得快，有什么问题？” 另一位护士补充道：“就好比你跟罗医生一起去风俗店，搞同一个魅魔，你一二三出货了，魅魔毫无波动，罗医生跟人家大战三百回合，床单湿了一大片，那到底是魅魔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要说人在前线工作久了，口嗨能力就会变得很强大。 这俩护士姐姐显然是身经百战过的，寥寥几句话就把那老兵给说得有点尴尬 ：“哈哈，这……你们这话就不对了，我承认罗医生技术是好，但那活儿也未必吧……罗医生，要不改天咱们一起找个店玩玩？” “不玩，我要在家陪老婆。” “啧啧……真是个好男人啊。” 听着他们扯了几句没营养的话，罗贤已经布置好了理线器，心念一动，刷刷几下，便将断肢处的线束整理得妥帖而隐蔽。 将义肢接上去，罗贤道：“好了。你来得很及时，你的腔体内有一些电导性积液，不处理的话，高速机动时可能会出现自身麻痹。” “啊这……唉，那真是谢谢罗医生了。”老兵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说怎么昨天从情妇家跑出来躲避苦主追逐的时候感觉腿脚不怎么灵光，原来是真的有问题啊。” 几人齐齐翻白眼，兄弟你这不是腿有问题，你是道德水平有点问题…… “怎么样，看清了吗？”罗贤搞定一名病人，问顾千雪。 顾千雪摇头，表情有些羞涩和害怕，感觉自己有点丢人。 “看不清就对了。我刚才是全速操作的，事实上，交叉理线法的一个特征便是，在高度熟练之后，由于器材和手掌的遮挡，旁观者根本无法通过观察学习，只有通过专门教学才能习得。”罗贤停顿了一下，“这也是很多精灵系的医疗组织区别护士专业程度的一个测试项目，毕竟，差一点的医学院，是根本不教交叉理线法的。” 说完，罗贤没有停顿，又招呼下一位病人。 有了罗贤的加入，义肢维护的速度快了许多，到最后护士们发现，居然比平时要早结束一个小时。 这不由得让她们看顾千雪的眼神柔和了很多，原本以为罗贤要挤占这边的资源给她教学，想不到，不仅没给她们添乱，甚至还大大提升了效率。 “今天你就先见习一下，感受感受氛围，回去强化记忆一下口诀，明天咱们再来。如果累了就去睡觉，不累的话，书已经空投到咱们的帐篷那边了，可以去看书。” “嗯……好。”小顾理了理发丝，乖乖地说，“那我去看书。” 顾千雪被罗贤安排得明明白白，但是并不反感，明明她在父母面前是很叛逆的孩子。 究其根源，罗贤对她没有什么强制性的管束，却又支持她自由扩展她的事业，这是她的父母不具备的。 顾千雪的爹妈只想快点把她给嫁了，了却一桩心事。 罗贤继续在城堡医院干活儿，现在没什么困意，下半夜，他打算先去能量外科看看有没有病人可以让他尝试他的魔术回路修复新思路，如果没有，就去牙科混点熟练度。 至于小顾，则是回到了手术帐篷那边，从空天母舰空投的箱子里，提取了一大摞教材，正想挑出一本学习姿势水平，一伙穿着旅行者服装的小姐姐，却找了上来。 “你好，请问这里是罗贤医生就诊的地方吗？” “没错，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西大陆护理联合会的。”为首的蓝发女子，骄傲地昂起了下巴，“听说罗贤要在这里开研讨会，我们希望借此与罗医生交流一下。” 交流？ 怕不是来递投名状的…… 小顾逐渐警觉。 1081 现在我该陪她了 西大陆护理联合会，非常有影响力的组织。 有影响力到什么程度呢，在这些有名有姓有编号的城堡中，一半的医师协会驻派点，都是建在护理联合会的楼里。 是的，你没听错，很多地方有护理联合会的楼，却只有医师协会的一个办事处。 西大陆的工作条件比较特殊，愿意来这里卖命的护士少——要知道，护士不仅要协助医生的工作，有时候还得冒着漫天的冰枪火球酸液黏弹抬担架。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经过一段时间的历史演变后，西大陆的护士们团结起来，拒绝接受资本家的低价剥削，要求在前线工作的护士们拥有健全的保障体系和工资溢价。 说的简单一点，西大陆的护士都比较吊，而要是较真来看的话，这边的护士确实业务能力要生猛很多，脏活儿累活儿干的那叫一个面不改色。 当时在冷泉港的时候，罗贤就收到过联合会的邀请函，邀请罗贤去挑选几位合眼缘的护士私用。 嗯，各种意义上的私用。 那封邀请函，罗贤根本就没回，直接丢垃圾桶了。 当时顾千雪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但现在，这口气又被她给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次，联合会的姐姐们可是骑到脸上来了，总不能把人撕碎了丢垃圾桶吧，看来是躲不过了…… 而且人家是接着研讨会的名义来的，理由非常正当，顾千雪还没法拒绝。 她只好带着一脸的假笑，与她们寒暄，领着她们去城堡附属医院找罗贤。 路上，那领头的蓝发姐姐，一直在从各种角度打量顾千雪，末了，还微微一笑，嘟哝道：“切，就这？真是糟蹋了罗医生啊。” 顾千雪很想大声反驳，但是，没有底气。 毕竟这位姐姐的胸前挂满了勋章，一看就是各大战役里立功过的女人，甚至，她的脖子上还有着一道倾斜的、长长的伤疤，不仅不显得丑，还给她平添了一股野性的美感。 都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这女人既有伤疤又有勋章，气质还如此独特，顾千雪寻思着，罗贤身边还没有这种女孩子，恐怕会动心吧？ 念及此，顾千雪的情绪愈发低落，到了城堡附属医院，人都要哭出来了。 但是，她想，如果真的在访客面前失态了，落的是罗贤的面子，于是，她依然保持着和谐的微笑，只是煞白的脸色出卖了她。 进了诊室，罗贤全副武装，对着手术台上麻醉充分的病人，挥舞着持针钳。 这一幕宛若艺术，蓝发妹子定睛一看，再定睛一看……不自觉得，就看呆了。 她是真正的医学世家出身，祖上三代，都是当医生的。 但到了她这里，学习的天赋实在是有够差，反倒是动手能力和对肮脏恶劣环境的忍耐力，比起同龄的女孩子们来说，简直是强到天际。 于是她选择成为一名战地护士，在西大陆磨练了许多年，经历了许多许多，终于成为了西大陆护理联合会的一名大佬。 当此时，她觉得，自己是时候找一名长期合作的医生了。 这位医生，需要拥有强大的专业素养，和远大的前途，毕竟她本人的咖位摆在这里，陪普通一点的医生，都不符合她的身份。 另外，最好长得帅亿点点。 婚恋方面，她从来没考虑过嫁给圈外人，和自己的合作医生结婚，自然是最好的，有共同语言不说，还能在工作时间黏在一起，简直不能更赞了。 千挑万选之后，她自然是选中了罗贤。 作为医学界的超级新星，罗贤的资质自然是满足的，应该说，她当罗贤的合作护士，还是有点高攀了——但怎么说，也比顾千雪这个小弱鸡要好呀！ 况且她觉得顾千雪长得一股子绿茶味儿，她本人要更性感一些，罗医生应该是好这口的…… 综上所述，这一次杀到第七城堡来，势在必得！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罗贤的魅力，见到罗贤本人，还是在手术台上忙碌的样子，她的精神顿时就放空了，进入了一种专注于欣赏罗贤的心流状态。 倒是罗贤，做完手术之后，丢下器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将新思路融入罗氏魔术回路修复方法，着实是一件劳神费力的事情。 但是，想到病人恢复之后，所获得的神奇效果，这些辛苦便是值得的。 他离开手术台前，嘱咐一助把病人推到病房，旋即看到了顾千雪。 “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 罗贤脱掉手套，用酒精凝胶消毒之后，立刻上前捏了捏顾千雪的脸蛋。 在凌菲儿的培养下，罗贤已经不怎么羞耻于在外人面前秀恩爱了。 而小顾最近的情绪不怎么好，罗贤寻思着，得多关照关照她，免得这家伙产生什么误会。 顾千雪的性格比较活泼，但罗贤很清楚地知道，所谓活泼，它的另一面便是敏感。 她似乎觉得自己的水平配不上罗贤，这可不行，在罗贤的计划里，顾千雪一辈子都要做他的专属护士。 就算以后她老了，反应速度或者身体跟不上了，罗贤也要养着她。 不止如此，如果以后罗贤真的成为大陆医学之王，要给他的护士团队建一个荣誉殿堂，那么，顾千雪永远会是第一位的那一个。 原因很简单，罗贤不是忘本的人，他清楚地记得，刚开始在云海附院起步的时候，是谁不顾辛苦地陪他彻夜做手术，是谁帮他打理好医院里的一切琐事，是谁让罗贤的手术室从不孤单。 所以，要稳住小顾的心态，要给予她信心。 跟她一起进来的那几位，看起来像是护士，望向罗贤的眼神，格外热切。 但是罗贤懒得管她们，牵着顾千雪的手，就走出了手术室，并对她说：“咱们去弄点吃的，你熬夜学习，恐怕精神不是很好，吃点东西就会舒服多了。” 当罗贤从她们的身边走过，来自联合会的高级护士们，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居然……被罗医生无视了？ “哎哎，罗医生！别走啊！”蓝毛妹子连忙喊道。 “工作的事，明天再谈。”罗贤依然牵着顾千雪的手，朝着蓝毛妹子微笑道，“现在我该陪她了。” 1082 活尸 罗贤甚至都没有问她们的名字，以及来历。 他还处在刚刚实现心中设想的兴奋状态，基本上对于环境里的很多不太显眼的因素，是忽略的。 这就好比刚刚经历了一场紧张刺激的考研英语，出来的时候你整个人都是懵的，就算你的小伙伴在你身边逼逼“钟离要加强了”云云，估计你也提不起什么兴致，而是继续那种行尸走肉般的状态。 现在罗贤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直到领着顾千雪回了手术帐篷那边，才后知后觉地问：“刚才那些打扮得花里胡哨看起来很凶女人是谁？” ……该说不愧是罗贤，一针见血地把这几位西大陆护士的特征总结了出来。 “是护理联合会的，她们……来参加罗医生的研讨会，想要和罗医生合作。”顾千雪有些许的犹豫，但终究还是说出了实情。 她又瞒不了罗贤多久，反倒是这种行为本身会让罗贤讨厌。 其实顾千雪一直在努力讨好罗贤的，她的小心机略有些复杂，却很是无害。 她自己也觉得，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努力去讨好他，也算不上什么穷凶极恶的行为吧？ 可是总有女人说她绿茶，顾千雪只能认为她们是在酸了。 “联合会啊。”罗贤沉吟片刻，表情有些纠结，顾千雪看在眼里，心有点慌，不由得可怜巴巴地试探道： “罗医生……你是不是，早就想从那里招人啦……” “我干嘛联合会招人，我又不是缺护士。”罗贤奇怪道，“瞎想什么呢，我都有你了，不再需要别人了。跟你比较熟悉，跟别人都不舒服。” 顾千雪有点被治愈到，羞红着脸糯糯地说道：“和我……会让罗医生舒服吗？” 罗贤知道她在暗示着什么，也不点破，注意了一下四周，确认帐篷附近没什么人，就开始在顾千雪的黑丝美腿上轻轻摩挲。 不知道为什么，罗贤觉得工作场所对顾千雪动手动脚特别有感觉，说起来也是蛮变态的。 尤其是大晚上的，整个城堡静悄悄，手术帐篷的隔音又不是很好，罗贤索性也懒得丢隔音法阵，两个人都不太敢发出声音，那种不得不压抑的感觉，反倒是给予了额外的快乐…… “你看吧，我就说！这个顾千雪，果然是靠着出卖身体上位的！” 被罗贤无视之后，联合会的大佬护士们，回了城堡分配给她们的房子，义愤填膺地控诉了一番罗贤耍大牌，随后便开始了激动人心的节目。 在跟着顾千雪去城堡附属医院找罗贤的路上，蓝毛妹子偷偷在她的肩膀上粘 了一个**，军方的产品，用于窃听脑虫加密频段的，质量过硬。 果然，**穿透了手术帐篷的屏蔽，于是护士们便听到了罗贤和小顾的一系列对话，以及后续的深夜节目。 在场的诸位，或多或少都经历过男人，但还是听得脸红尴尬。 不因为别的，实在是在手术分享视频里，看过太多的一本正经的罗贤，再想象一下罗贤做这种事的样子…… “啊，屋里好热啊。”一位护士忍不住吐槽，慢慢地脱掉身上的外套，“这第七城堡的暖气，烧得好旺……” 有这么个人带头，其他护士也纷纷效仿，然而，随着窃听终端传来的声音愈发深入，房间里的氛围也诡异了起来。 “够了，快把声音给我关上！”蓝毛妹子呵斥道。 老大发话，小弟们自然是手脚麻利，反应神速。 毕竟……这种声音听得太多，大家伙儿的身体都变得菠萝菠萝哒。 沉寂了片刻，名为恩希玛的蓝毛妹子，发言道：“姐妹们，事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面对这样不公平的事情，我们怎能坐视不管？” “就是说啊！” “凭什么这个顾什么玩意儿的，技术这么菜，却能享受罗医生的「哔——」？这严重违背了我们联合会「勤劳致富，技术至上」的原则。” “戴安娜，严格来说，顾千雪是东大陆的护士，不归我们联合会管。”恩希玛提醒道，“不过，我们是肯定要做点什么的……这样，我联系一个老朋友，让她送点人过来，啊哈……顾千雪小朋友，准备好迎接考验了吗？” …… 和小顾弄完，罗贤索性就直接在帐篷里睡睡袋了，和他的小护士相拥而眠。 罗贤很少跟顾千雪睡觉，因为凌菲儿实在是太黏人了。 偶尔换换口味，感觉也是很不错的，小顾的身体相比凌菲儿更加精致玲珑，却又像莉可，抱起来像是在抱女儿。 起床后，洗漱，随后照例看到帐篷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 不过，今天排队的病人，看起来成分有点诡异。 罗贤定睛一看，发现接近一半的病人身上穿着样式相近的工作服，身上沾满了油污，皮肤裸露的地方，甚至还有腐烂化脓的肌肉…… “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北边魔石矿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格鲁特副主任站在了罗贤的身边，一边解释罗贤的疑惑，一边捧上一杯热咖啡。 自从罗贤教了他几手拔牙时特殊的镇痛技巧，格鲁特便开始在罗贤的身边鞍前马后，服务强度有时候甚至逼近咸鱼杨。 罗贤接过咖啡，好奇地问：“魔石矿？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些该不会都是活尸吧……” 顿时罗贤的脸色有点痛苦面具。 众所周知，死亡国度并没有加入人型生物联盟。 倒不是因为它们的部分成员并不人型，而是因为生者与亡灵的价值观相去甚远，既然无法正常交流，那就最好别交流。 在东大陆的城市里，除了某些特殊的存在，你基本上是看不到什么死灵生物的，但西大陆就不一样了。 前线的军事安保条件比较好，所以心思活络的资本家们，便着手购买一些死灵生物，用来进行繁重的体力工作。 像魔石矿这种高污染高辐射的地方，活尸来做，再好不过。 早起排队买煎饼的杜克医生等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场景。 “嘶，这……罗医生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给挤兑了？”杜克嘟哝道，“在这快要开研讨会的档口，跑过来这么多活尸……有问题吧。” 他想，既然有人也想搞事，那他就暂时按兵不动，先多吃点……呸！先多观察，寻找罗贤团队的弱点。 今天身为卧底的杜克医生依然在愉快地恰饭摸鱼。 1083 伟大 活尸的到来让小广场的味道变得有些微妙。 如果要死亡国度边境的人族居民们投票选举最令人讨厌的死灵生物，那么，活尸肯定是位列前三的存在。 也不怪杜克医生觉得有人来搞罗贤，这举动实在是过于具有挑衅意味。 然而，望着让城堡居民们退避三舍的活尸，罗贤起初皱了眉头，皱眉的原因，一是因为确实很臭，二是活尸身上的病灶实在是多，想要把他们给治好，要花费很多的精力，也许会挤占其他客户的就诊时间。 但是转念一想，罗贤的心情又突然明媚起来。 因为，活尸的牙齿状况普遍都很差，这么多活尸，提供的牙科熟练度，足以让罗贤绝杀这个池子！ “这也太爽了吧，到底是谁在暗中帮我？”罗贤不禁思索了起来。 最大的可能是金素妍，但问题是，金素妍只是观察到了他最近喜欢往牙科钻的现象，其实并不知道罗贤对牙科病例的硬需求。 算了，不管这么多了，先爽了再说。 于是罗贤在格鲁特副主任惊诧的目光下，猛地撩开手术帐篷的帘子，大声喊道：“父老乡亲们！今天情况特殊，我们让远道而来的活尸朋友们先看病哈，排到上午号的推到下午，真是十分抱歉。” 考虑到活尸的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罗贤决定先搞定他们，速战速决。 早一点把熟练度搞到手，也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罗贤的卡池焦虑。 听到这话，排队的群众们都炸锅了：“什么？！居然要给这些臭烘烘的死人让位，凭什么啊！” “就是就是！罗医生，我为了来找您看病，可是坐了三天的马车，又排了三天的队，路上还剿灭了小股魔兽呢！” “为了排这个队，我都跟我老婆离婚了！” ……所以排队跟离婚有什么关系？不要把这种奇怪的锅甩到我头上啊！ 罗贤腹诽着，眼见大家的发言愈发离谱，连忙掏出扩音器道：“顺延到下午的患者，我会补偿一份「深水炸弹2.0抢先版」试用装。” 众人安静了片刻，随后更加热烈起来： “那没事了，要从哪里领？嘿嘿，我女儿馋这个好久了，居然能白嫖一份，简直不能更爽了。” “好耶！我是下午的号，自愿顺延到明天，可以多领几份吗？” “我顺延到明年，可以领三百份吗？我不介意和老婆多离婚几次。” 罗贤让暮雨去把那个捣乱的逗逼赶走，随后便开始组织活尸们有序接受门诊，场面渐渐变得井然有序。 严格来说，活尸的服从性是很强的，前提是，你给他们的命令，不能和他们的刻印主人给予的命令冲突，也就是命令的优先级。 就罗贤的猜测来说，他们应该是被下了“到第七城堡找罗贤医生看病”之类的命令，在完成这个操作之前，他们不会做任何事情，非常坚定。 这更加印证了罗贤的猜测，他几乎已经笃定，肯定是有人在帮他，而且这个人对罗贤的双生树有所了解…… 要么是凌菲儿，要么就是同为穿越者、深不可测的小洛。 罗贤还是更倾向于小洛，毕竟这做事情的风格，和凌菲儿不太像，反倒是小洛更喜欢暗中帮他。 “罗医生，您这是怎么想的啊？”格鲁特医生终于回过神来，有点急。 在他看来，罗贤的操作非常跳脱，根本看不懂是想干嘛。 毫无疑问，第七城堡同时出现了这么多前来就诊的活尸，这是严重的、有预谋的医疗挤兑事件。 罗贤不想着找个借口混过去也就罢了，甚至还让活尸们先看病，啥心态啊？ “我自有分寸，能解决得了，格鲁特副主任不用急。”罗贤感激道，他想，格鲁特大概是在担心他，说明这位牙科老咸鱼是真的把他当朋友的。 但是讲道理，他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甚至感觉很爽。 格鲁特可看不穿罗贤的心理，还以为罗贤是在故作坚强，急得直跺脚：“哎呦喂，罗医生，您就别逞强了，这样，我现在联系我们院长，把一部分活尸患者分流到城堡医院里去……” “别，您可千万别！”罗贤吓坏了，生怕熟练度刷不够，连忙阻止他，“你可千万别跟我抢啊。” ？？？ 啥叫别跟你抢？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抢屎吃吗？ 有那么一瞬间，格鲁特感到极度迷惑，然而仔细一想，才骤然明白——原来罗医生是要独自抗下这一切！ 他不想让这次医疗挤兑事件，连累到城堡医院！ 格鲁特不禁想到了他的父亲，小时候家里穷，每次买基围虾炖大虾萝卜汤的时候，父亲总是把大虾剥好，自己吃虾头，把虾肉给格鲁特和母亲吃。 虾头里有超标的重金属离子，还有一些对身体有害的魔素，虽然味道还行，但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时候少不更事的格鲁特问他，爸爸爸爸，你为什么每次都抢虾头吃呀？ 爸爸说，我就喜欢吃虾头，你们娘俩都别跟我抢啊。 记忆如同水面上的浮萍，飘飘荡荡，荡涤了格鲁特的心灵。 此刻，望着面带兴奋的罗贤，格鲁特的眼前出现了当年故作高兴的父亲的影像，二者的形象重叠在一起，他忽然觉得，罗贤的身形高大了许多。 “罗医生……”格鲁特带着哭腔，“您真是太……太伟大了！您对我就像我爸爸一样好……” ？？？ 总觉得这家伙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咋地…… 罗贤管不了这么多了，抓紧时间去给活尸哥哥们弄牙。 顾千雪也醒了，顾不上打扮，穿好防护服，就去给罗贤打下手了。 说是打下手，其实帮不了什么忙。 对活尸的处理，顾千雪一窍不通，加上罗贤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极其兴奋，八线程念力控制火力全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逼是不是对活尸什么的有着特殊的爱好。 望着这一幕，格鲁特副主任忽然对所谓“名医”，有了崭新的认识。 真正的名医，就算是给活尸治病，也会打起千分万分的精神，给病人展现一个最好的自己。 这就是罗贤。 1084 丢人先锋恩希玛 我又开新书啦！ 最近在酝酿新书所以少更了几章，现在《医生》恢复日更，新书同步更新。 书名：《我真的不想当女鬼训练大师》 新书是一本魔幻灵异，故事发生在灵异复苏的现代都市，主打欢乐装逼和请清甜恋爱，舞台设定在喜闻乐见的河东省，包含（但不限于）以下元素： 萌鬼养成--->训练师对战 宝可梦×鬼可萌√ 克里斯朵夫·李维式的神经病帅逼男主√ 花猫土狗吊兰绿萝√ 恐怖如斯√ 惊悚×沙雕√ 大家支持一波，求收藏求点赞求月票！ （↑以上文字不会额外收费） ------ 联合会的小姐妹们，美滋滋地睡了个懒觉，才慢悠悠地吃饱了早饭，穿好衣服，往罗贤搭帐篷的小广场跑。 “跟你们讲，我跟那些魔石矿大老板的关系，那叫一个好。”一头蓝发的恩希玛，很是神气十足地说道，“要知道，这年头赚钱的方法那么多，又有谁愿意给活尸做护理呢？在矿老板的眼里，活尸和机器没有区别，给机器请医生实在是不合算，但是魔工技师又修不好活尸……嗯，总之，小顾是肯定对活尸无从下手的。” “嗯，兴许看到活尸的瞬间就吐出来了呢，哈哈哈哈……” 联合会小姐妹们的笑声，很是爽朗，但是在走进手术帐篷的时候，戛然而止。 只见罗贤站在两移动手术台之间，左右开弓，分别处理两只活尸。 两只活尸，大抵都是外伤，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 它们发出并不整齐的叫声，在物里此起彼伏，搞得顾千雪缩手缩脚。 然而顾千雪并没有影响到罗贤的手术进程，因为罗贤实在是太兴奋了。 八线程火力齐开，是非常恐怖的，至少恩希玛在前线浴血奋战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操作这么猛的。 恩希玛原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来的，她想看顾千雪在突如其来的活尸病例潮中手足无措，被罗贤嫌弃，然后她本人和小姐妹们作为干惯了脏活儿累活儿的前线护士，顺势顶上，获得罗贤赞赏的目光，然后，嘻嘻嘻…… 可是，她只看了一眼，就沉迷在了罗贤艺术般的操作里，不能自拔。 也许是恩希玛的家族基因里，便携带着对技术的崇拜，只要亲临现场看罗贤的操作，她就会非常陶醉，进入一种类似于心流的状态。 这时候新晋社交型咸鱼格鲁特，已经有点傻了，瞅着这几个护士一脸呆滞，连忙道：“那个……你们能不能来帮个忙啊？” 只看不帮是什么意思啊？联合会护士的素养，就这？ 恩希玛回过神来，还没等她开口，罗贤率先说道：“别，你们别来捣乱，不要干扰我的节奏。” 此话一出口，格鲁特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罗贤这波捅了马蜂窝了。 罗医生肯定是在东大陆风光惯了，对西大陆的情况不了解，在这里，即便是最顶尖的医生，也不敢对高级护士们吆五喝六，毕竟联合会家大业大，脾气又暴躁，说不给你干活儿就不给你干。 “咳咳……护士小姐，请息怒，我们罗医生昨晚睡得不太好，态度略有些暴躁，请见谅……” 恩希玛对格鲁特的求情旁若无闻，死死地盯着罗贤的操作，发出飘飘欲仙的呢喃：“啊……真的太美了……” 每个行业里总有极少数的人，对自己的工作保持着近乎宗教狂热的热爱。 显然，恩希玛就是这个类型，她发现，罗贤的念力控制下，活尸的外伤救治，以最快的速度进行，而且他连带着护士的辅助工作也给干了…… 瞅着恩希玛这个状态，格鲁特有点难顶，寻思着这娘们儿怕不是在说反话讽刺，连忙继续说道：“罗医生做手术的时候……嗯，比较专注，所以……” “闭嘴！”恩希玛呵斥道：“不要打扰我看罗医生！” 这一声吼，和刚刚赞美罗贤时的酥酥软软，简直判若两人。 或者说，这才是格鲁特印象里西大陆护士该有的形象。 于是格鲁特默默退远，心中惊骇欲绝。 他刚刚才看清楚，这小姐的胸前，可是戴着象征联合会最高等级标志的勋章，另外还有大大小小许多战役的纪念章，这样的精英护士，往往什么大场面都见过，而罗贤居然能靠着埋头做手术和严厉的呵斥，让她进入这种状……等等，这护士在干嘛？ 在格鲁特震撼全家的目光中，恩希玛眼神迷离着，将那双灵活的手，罪恶地伸向自己健美丰满的身体，只消轻轻几下，便身子软塌塌地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罗医生……我被您征服了……” …… 所以联合会的妹子们都是什么人才啊！！ 顾千雪没有能力插手罗贤的手术，就只好往恩希玛那边看。 她知道，这些人是冲着上位来的，还好罗贤不知道为啥今天格外的凯瑞，不然小顾就要丢人现眼了。 不过现在来看的话……相比之下，恩希玛显然更加丢人。 那软倒在地上浑身颤抖、面色绯红、忍不住发出不和谐声音的样子，毫无疑问，是「哔——」了。 居然有护士小姐姐看罗贤做手术看「哔——」了！这是何等的奇迹？ 其他的护士虽然没恩希玛这么疯，但也或多或少沾染了恩希玛技术崇拜的习性，看着罗贤的技术秀，不由得心潮澎湃，却也不好意思在这里联系柔道，纷纷一副很是尴尬的样子。 于是，气势汹汹有备而来的联合会小姐妹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很悲惨的事实—— 她们好像不太具有和罗贤在手术台上搭档的资格。 只是旁观手术就让她们如此兴奋，若是站在罗贤的身边……嘶，想想就觉得可怕！ 于是她们灰头土脸地，拖着丢人先锋恩希玛走了，恩希玛挣扎得很激烈，疯狂地喊着“不要碰我！”“让我留下~”“我要继续「哔——」啊！让我「哔——」个痛快吧！”之类的丢人言论…… 格鲁特目瞪口呆地全程旁观，他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 不仅有医生能以给活尸做手术为乐，甚至还一次给俩活尸开刀； 不仅能给俩开刀，甚至还能靠这个让女孩子「哔——」。 “哎嘿嘿，搞定！”旁边的影子里忽然钻出来一只暮雨酱，满脸坏笑地端着成像水晶，“珍贵影像资料，get√，以后要是有联合会的人来找麻烦，就给她们放这个，嘻嘻嘻……” 暮雨酱的笑，让格鲁特瘆得慌。 他有点担心地问：“那些护士……不会报复吧？” “有什么好报复的呀，你看她们刚才多开心，她们肯定特别后悔没有早一点来看贤哥哥做手术呢。”暮雨笃定道，“相信我，不出半个小时，她们肯定还会回来。如此难得的愉悦身心的机会，她们怎么会放过呢？” 事实证明，暮雨酱很懂人心。 1085 社交达人恩希玛 话说联合会的护士小姐们逃之夭夭，回到住处后，抽了恩希玛几巴掌，又往她脑袋上浇了一盆凉水，折腾了半晌，才让她回到清醒的状态。 恩希玛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回忆了一下自己在罗贤手术帐篷里的所作所为，突然间羞红了脸，把小脸埋进被子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 “我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老大，振作起来啊！”其他护士连忙安慰，“事情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想啊，那帐篷里，除了罗医生本尊之外，就只有那个长相普丑的城堡附属医院牙科副主任，以及顾千雪了。其实也没几个人看到嘛，我们只要赶快行动，封住他们的嘴，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听到小姐妹们的分析，恩希玛的哭声戛然而止，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神色严肃：“你说的对，所以我们要赶快行动起来，确保这件事不会流传出去。嗯，首先，我们派出罗医生，我认为罗医生是个品格优秀的男人，不会把女孩子的糗事到处乱说，谁赞成谁反对？” “赞成！”“赞成！！”一片整齐划一的声音。 “很好。”恩希玛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那么接下来需要搞定的，就是那个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牙科副主任，以及，顾千雪。” 说起来有点悲凉，她们的计划，原本是要让顾千雪丢人，向罗医生展现出顾千雪的短板，从而快速上位，到头来，居然还得求着顾千雪守口如瓶？ 真是气死人了！ 威胁是不可能威胁的，顾千雪这种女人，一看就是个小绿茶白莲花，要是她们来硬的，被顾千雪录下来发给罗贤，恐怕几位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做罗贤的护士了。 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联合会小姐姐们决定先从格鲁特副主任下手，先搞定这个看起来比较容易的。 她们选择的方法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去城堡附属医院的食堂里堵人。 格鲁特虽然已经初步地有了咸鱼的嘴脸，但总归还不是罗贤团队的正式编制成员，经济条件跟杨医生这种有从龙之功的元老没得比，所以中午还是去食堂打廉价的饭菜，而不是像杨医生那样，在罗氏餐饮的店里谈笑风生。 食堂的餐桌，是用中型魔兽的骨架加工而成，看起来有点吓人，但是特别坚固，用起来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可是，被联合会这些气势汹汹的护士围着，格鲁特感觉很慌。 “你们……”格鲁特握着饭盒的手，略有些颤抖，“别乱来啊，这是城堡里，出了事儿的话，凌菲儿不会放过你们的。” “害，格鲁特副主任，您别紧张啊。”恩希玛拍拍格鲁特的肩膀，样子很是飒爽，和在看罗贤手术时，表现出的那种娇媚，判若两人，“我们就是来关心您一下，毕竟我们很欣赏罗医生的技术，您又能经常看，哎，我们好生羡慕啊……” 羡慕？ 可不只是羡慕吧，格鲁特心想，这几个怪胎，看罗贤的手术能看到「哔——」，怕不是有什么独特的xp。 嘶，这么说来，她们岂不是会把我当成情敌…… 念及此，格鲁特连忙声明道：“各位，虽然我也很喜欢观摩罗医生的手术，但我绝对不会妄尊自大，如果你们想单独欣赏的话，我会识趣的……” “啧。”恩希玛不满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今天在手术帐篷里，看到我们做了什么？” “呃……”格鲁特脑海中电光急闪，寻思着这大妞估摸着是在排除异己，连忙道，“我懂的，我都懂的，你们喜欢看罗医生的手术，只要看他做手术就会浑身「哔——」，不停地「哔——」……啊啊啊！” 恩希玛气急败坏地拧了一下格鲁特的耳朵，小声却很有气势地威胁道：“这件事，假如，你让今天在场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你就完蛋了，明白吗？” 说实话，格鲁特这辈子第一次被这么好看的妹子威胁。 恩希玛的头发很柔顺，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头顶的羊角标志了她的种族，更是平添了一股魅惑。 身材很丰满，肤色并非那种东大陆女孩子追求的雪肤，却是健康的小麦色，仅仅是被她拧了一下耳朵，格鲁特都能感受到她手上那绝佳的触感。 但他实在不是很懂，为什么恩希玛要羞于让别人知道她对罗贤有感觉。 开玩笑，别说看罗贤的手术看湿的女孩子了，有多少罗贤女粉声称，只要看着罗贤的照片，想象着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就能在不动用手和任何工具的条件下「哔——」。 虽然有吹嘘的成分，但也足以证明，在现在这个年代，公开表达对罗贤的喜欢，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人家凌菲儿不就是嘛，自己舔就不说了，还带着整个家族一起舔，简直刷新了贵族女性的下限。 “刚才你跟联合会的人聊啥呢？” 就在格鲁特费解的时候，罗贤忽然鬼魅地出现在他的身边。 “没什么……”格鲁特有那么一瞬间是犹豫的，到底该告诉罗贤实情，还是遵照联合会大佬们的指示。 他很快就想通了，还是罗贤比较有前途，恩希玛虽然长得可爱，但是人凶啊，哪里像罗贤，长得可爱人还脾气好。 也许这就是大佬和巨佬之间的差距吧，正所谓，真正的大师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听格鲁特讲完，罗贤乐了：“这些姑娘……算了吧，任由她们折腾去吧。” 罗贤现在没心情管这些逗逼，就算有心情，也没法做出什么实际的行动。 难道要在手术间隙，亲自满足一下联合会护士大佬们的欲.望吗？ 想想就觉得不现实，再说了罗贤没有什么见到个漂亮的女护士就想搞的恶趣味，他只想搞顾千雪。 小顾已经满足了罗贤有关搞下属的全部xp。 简单可爱顺从，又有些小心机，颜值身材也是一流，彼此之间也熟悉的很，虽然工作上的天赋差了点，但这都不是事儿。 罗贤想了想，既然恩希玛她们对这事儿如此在意，找过格鲁特，肯定还得找顾千雪。 于是，他在食堂拿完需要的东西，径直去顾千雪的住处，果然碰上了恩希玛和她的小姐妹们。 1086 效率主义 “罗医生，您怎么……” 恩希玛看到罗贤，她的表情变幻莫测，心情非常过山车。 她有一种仿佛实锤了这对狗男女的愤怒感，但是转念一想，既然罗贤敢于面不改色地出现在顾千雪的房间门口，说明他已经对这件事很坦然了。 更多的，是一种背后耍心机被罗贤抓住的羞愧。 “你们别白费功夫了，我不会请你们当长期合作护士的。”罗贤开门见山，“我承认，你们联合会的护士，功底都很好，职业态度也很棒，但我有自己的考虑，所以，抱歉了。” 被罗贤这么劈头盖脸一顿，恩希玛有些怔怔的，根本接不上话。 然后罗贤就掏出钥匙打开门，跟恩希玛说了一句“请回吧”，然后就钻进去关上了门。 “喂，罗医生居然有那个小碧池房间的钥匙啊！”另一位联合会护士惊呼，“这说明什么？说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啊，淦，好羡慕啊！” “说什么承认我们都很好，哼，还不是瞧不起我们！”有人摇着恩希玛的手臂，咋呼道，“老大，我觉得咱们得给罗医生证明一下，我们的业务水平，绝对能让他心动！等他看到我们有多厉害，就知道，出色的器械护士，绝对不是顾千雪那种靠脸蛋和长腿上位的女人能比得了的！” “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啊！” 恩希玛沉默些许，突然用那种，软萌而娇羞的语气说道：“嗯，你们，我……嗯啊……” 说完就软倒在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痴痴地瞪着门，说道：“罗医生……真的好有范啊，被他拒绝都让我那么有感觉……” ……这人已经没救了。 护士们把这丢人的老大抬回宾馆，开始商讨对策。 恩希玛本人看来是没办法为联合会正名了，这家伙现在别说上手术，跟罗贤说个话都有原地「哔——」的风险，还是不打扰了。 于是护士们四处打听，发现罗贤开始在城堡附属医院的魔法外科，开展新的术式。 那位亲眼见证了罗贤的试验手术的值班医生，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在放光，他说，若干年后，若是我躺在病床上，膝下子孙环绕，他会摸着自己的胡子，对孩子们说，爷爷我啊，当年也是给罗医生当助手、推进大陆外科医学创新的一分子呢…… “哎，想想还挺美好的。”值班医生感慨道，“可惜我还没有女朋友，所以这一幕……哈哈，很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 护士们为他默哀了半秒，旋即道谢告辞，拿着值班医生给的手术录像，开始突击温习。 与此同时，已经快要吃成饭桶的阿克曼领地医疗队，也从罗贤的新术式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医学研讨会快要开展了，这新术式……必然会是研讨会的重头戏。”杜克医生推断道，“这两天肯定会集中做这个手术，所以，我们只要介入帮忙，就能找到机会，把「那个东西」放在病人身上。” “有道理，既然是新术式，那么到时候罗医生肯定很忙，不会有闲工夫管我们，研讨会的档口上，附近的闲杂人等也多，那个藏在他影子里的该死的小刺客，也会被吸引走，到时候我们就……嘿嘿嘿……” 就在这方人马各怀鬼胎的时候，罗贤在顾千雪的卧室里，专心地安抚他的专属器械护士。 看到罗贤把恩希玛她们赶走，顾千雪松了口气，可是又有些隐隐的担心，于是便说要给罗贤揉肩。 揉了一会儿，罗贤叫停道：“别揉了，你还是歇着吧。” “哎？” “你的手劲儿比较小，这事儿还得让凌菲儿来。” 听到这话，顾千雪有些沮丧：“罗医生，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是一个非常富有哲学色彩的问题。”罗贤说道，“你认为，一个人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呃……创造财富？欸不对……应该是，为社会做贡献？” “太肤浅了。”罗贤严肃地反驳，充满了身为上级医生的威严，“应该说，每个人的存在本身，都是有意义的。就比如你，实话说，作为器械护士，尤其是我的器械护士，你的技术只能说是合格。但是，你能让我爽，尤其是手术间隙的时候，因为你的存在，我的压力会减轻很多，这就是你的价值。” 顾千雪呆呆地听着，听得脸都红了。 虽然她和罗贤已经生命大和谐过很多次了，但顾千雪还是第一次听罗贤这么直白地讲这些，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我其实……”顾千雪吞吞吐吐道，“那个叫恩希玛的……应该，也可以让罗医生舒服吧……” “我不管，反正我用你用习惯了。”罗贤理直气壮，“在我眼里，你是我身边重要的人，是我和凌家处在逆境中能毫不犹豫辞职陪我创业的人，是无论手术做到多晚都会继续工作的人，是无可替代的人。全世界的护士里，你永远是我眼中最好用的……嗯，各种意义上。” 罗贤这番话，倒也确实是真心的，不过现在说出来，自然是想安抚一下小顾那不安的情绪。 第七城堡不比冷泉港，在冷泉港其实小顾的压力也挺大的，虽然没有恩希玛这种奇葩，但也有不少国内甚至全大陆有名的护士毛遂自荐。 但是在罗贤看来，都没啥意思。 顾千雪着实感动了，有些哽咽地说着：“可是……事实上，在手术里我确实是拖后腿的那一个，就连杨医生都比我厉害……” “喂，什么叫「就连」杨医生啊！杨医生严重不服啊！”罗贤吐槽了一句，旋即叹气道，“其实吧，我不是那种追求效率主义的人，如果说一切事情都要以最高的效率为要义，你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会觉得这个社会上很多的人和物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人类的文明发展到这个程度，如果再搞什么唯生产力论的话，属实倒退。” 顾千雪眨着大眼睛，精致的妆容有一点点花，略显狼狈。 她听不懂罗贤的这些歪理邪说，但她至少清楚，罗贤是真的喜欢她。 被这样的医生喜爱，此生无憾。 1087 罗氏2型 罗贤在顾千雪的房间里待了挺久才出来。 以前罗贤不是很理解，现在他才意识到，开后宫这种事，确实是会上瘾的。 不说别的，跟每个妹子那啥的体验，都有很大的差别。 和凌菲儿总是很激烈的，而且经常被凌菲儿反客为主，说起来有点鬼畜，但真的很适合锻炼身体。 暮雨就不说了，身材娇小又丰满，柔韧性极好，花样百出。 小莉可就很好笑了，这孩子实在是太敏感，罗贤随便弄几下她就要求饶了，能在合法合理的范围内，很好地满足罗贤欺负女孩子的愿望。 而顾千雪的体验更是独特，相比起其他的伴侣，小顾其实是最普通的那种女孩子，是那种很多男生会喜欢的类型，有点平民女神的感觉。 那种青涩而质朴的美好，让罗贤忍不住狠狠地宠爱她。 临走的时候顾千雪拉着他的胳膊，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我得去看看病人了。”罗贤说道，“你先休息。休息好了，晚上过来帮忙，或者继续学交叉理线法，都可以。” 顾千雪连连点头，樱唇勾起了幸福的笑容。 其实罗贤对她的安排很宽松，在涉及高难度手术的时候，顾千雪其实已经有点吉祥物化了。 但她本人并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即便天资有限，也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帮到罗医生！ 离开顾千雪的住所，罗贤来到城堡附属医院魔法外科的病房。 昨晚接受罗贤手术的病人，此时刚刚结束午休，精神正好。 见到罗贤，那法师笑着跟他打招呼，旋即道：“罗医生，听说您上午给一群活尸看病？” “是啊，紧赶慢赶地，一上午搞定了。”罗贤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法师心中却很有数，那么多的活尸，浑身都是奇奇怪怪的外伤，能在半天之内处理完成，看来罗贤是下了狠劲儿的。 “您可真是……哎，没见过比您更加敬业负责的医生了。” “都是应该做的。”罗贤拿起床头的病历夹，“身体有不舒服么？” “没有，好的很。”法师自信满满道，“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做测试了。” 罗贤连忙安抚道：“不急，这次我用的是新术式，恢复时间要稍微长一些，大概快到晚饭的时候，你再去训练场。” 在和凌菲儿「哔——」的时候，迸发的灵感，反映在具体的术式上，就是对魔术回路修复罗氏方法的改进。 说是改进，其实是在原有的回路桥接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层纤维管嵌套，增强了回路的稳定性，如果没有意外，可以一定程度上减少施法的魔力消耗。 魔导纤维管是比较贵的耗材了，鉴于这是试验性质的手术，罗贤没有向病人索取额外的费用。 其实这已经涉及到了魔术回路整形的范畴，这个领域一直以来都是出于实验阶段，原因很简单，耗材太贵了。 原本的罗氏方法，可以将破损的回路较好地修复，有的患者甚至修完了还能加法强。 于是便有许多患者提出，要人为地将魔术回路打碎，再让罗贤修复。 但这其实是很不科学的，因为罗贤并不能保证一通操作之后一定给你加法强，所以这种操作其实是不符合医学伦理的。 使用纤维管的魔术回路整形就是另外一码事了，虽然价格贵一些，但在罗贤精妙手法的控制下，也能将成本压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这玩意儿非常适合在前线研究，只有前线的法师才更在意续航，后方的挑战杯选手们，对爆发力的要求更高一些。 到了傍晚，那位法师兴致勃勃地来到训练场。 罗贤已经通知金素妍，让艾瑞达送几个法师专用测试轨道。 轨道上摆着金属箱子，箱子的底部有滑槽，恰好卡在轨道上，可以十分顺滑地运动。 箱子是由魔力感应金属制作而成，法师通过仪器上的端口，输入魔法，经过仪器的转换，推动箱子前进。 在此过程中，仪器会纪录魔力消耗，因为是标准化的魔力输出，因此转化率相同，只需要比较让箱子产生单位动能的魔力消耗，即可量化测试者的魔耗水平。 看到这一幕，附近许多士兵都围了上来。 尤其是和法师患者同一个小队的成员，更是充满了好奇。 “知道不？我这魔术回路，可是加了料的。”他兴奋地跟小伙伴们吹嘘着，“以后我啊，也是为科学献身过的人了……啧，以后谁再说我是只会打仗的大老粗，我跟谁急！” 旁边的阿克曼医疗队众，本来是抱着观察的心态，听到这里忍不住吐槽：“喂，这世上居然有你这种人……被当成小白鼠试验品了，居然还很高兴？！” “哎~我就愿意当罗医生的试验品，怎么，你不服？” 没救了…… 医疗队众纷纷翻白眼，在他们的价值观里，人，是必然会利己的，为了什么给科学献身的虚名，无缘无故承担风险，至于吗？ 杜克医生则是沉思起来，如果罗贤的新术式确实很神奇，那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不光是罗贤会忙于做手术这么简单，新术式必然会产生很多新问题，说不准有很多患者都会有各种奇怪的后遗症，他们借机对患者下手，再合适不过了。 在阿克曼领地呆了这么多年，杜克医生早就变得心狠手辣起来，为了赚钱，凭空给患者创造健康问题，也是绝了。 他拍了拍面颊，打起精神，开始关注测试。 法师向仪器注入魔力，指示灯亮了起来，箱子缓缓推动。 片刻后，显示的魔耗效率稳定下来。 “怎么样？”法师患者的队友们不禁问道。 “嘶……有点离谱啊。”法师患者面露讶异，“和去年体检的时候相比，魔耗居然降低了一半！” 罗贤见状，嘴角抽搐，也觉得挺离谱的。 他想不到，这位患者对纤维管整形术的兼容性，居然这么好。 “不错。”罗贤美滋滋道，“那么，就将这个方法，命名为罗氏2型吧。” 看到罗贤高兴的样子，杜克医生心中暗暗觉得好笑。 年轻人啊，终究还是太理想化了。 搞这些高难度、高精尖的东西，哪里有钓鱼来得舒服？ 就让你见识见识西大陆医生们的厚黑学吧…… 1088 钓鱼千层饼 所谓西大陆医生的厚黑学，其实就是背刺和偷鸡摸狗。 不同于王国医生们在评职称上的勾心斗角，前线的斗争是更加红果果的，作为不可替代的粮食产区，阿克曼领在持续地向第七城堡方面或明或暗地施压，试图抢占更加有利的地位。 事实上，阿克曼领地的医疗队很想把野外医疗的活儿都给承包了，但是附属医院方面一直都不愿意，毕竟这也是利润的来源。 就这样两方相持不下，于是阿克曼领主准备搞一手大的，用钓鱼大法，来向城堡方面展示他们的能力。 有一说一，虽然特别能吃，但阿克曼领医疗队并非弱小可怜之流，急诊帐篷搭起来之后，开始分流来找罗贤的病人，一些比较简单的工作，经过罗贤的初诊后，就直接丢给他们来做，效果很好。 而现在，看到罗氏2型初见成功，杜克医生就找上门来，对罗贤说，希望帮他分担更多的工作。 “您现在开发出了新术式，一定很是劳神费力吧，那些耗费体力又不需要太大技术含量的病人，交给我们就好了。” 杜克医生脸上露出温润的笑容，态度很是端正谦恭，看得杨医生都直呼内行，但是罗贤知道，这个逼不可能给他白打工。 帮罗贤干脏活儿累活儿，对杜克医生有什么好处呢？ 他是阿克曼领的人，又不是罗贤手下的人，况且也不可能往罗贤这边跳槽。 根据罗贤这几天的观察，医疗队的年轻人们属实生猛，技术其实是不差的，但是很多习惯不好。 比如说做腐肉切除，罗贤作为在后方起家的医生，更倾向于用精细的操作和皮肤组织划分上的小技巧，尽可能地为患者们保留更多的健康肌肤。 但是，这医疗队的老哥们，估计是战地手术做的太多了，总是喜欢快刀斩乱麻，其实这对于病人来说是很亏的，因为能来找罗贤的，本质上其实都不是太急，你给他们快刀斩乱麻，人家想打死你。 所以罗贤只给杜克医生一些，加快速度也不影响成果的活儿，想不到他却主动来要求加班。 这肯定有问题，等到杜克医生走了，罗贤把暮雨酱从影子里唤出来，询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贤哥哥……向刺客买情报，可是要提供费用的哦。” 暮雨朝着他眨眨眼睛，罗贤心领神会，将大腿上的一些资料拿走，把空间让给暮雨。 鉴于暮雨保镖的性质，罗贤很少有大段的时间，和她做.爱做的事。 所以和暮雨的时间都是碎片化的，就比如现在，刚会见完杜克医生，距离下一场罗氏2型手术还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唯一的正经任务，就是商量出如何对付可能搞事的杜克医生。 但显然，以罗贤快刀斩乱麻的风格，这事儿根本商量不到一个小时。 那么空余的时间用来干嘛，就很显然了。 暮雨灵活而娇小的身子，在罗贤的身上若即若离地游走。 论及花里胡哨，没人能比得过暮雨酱。 她干过的最神奇的事儿，是在罗贤即将喷涌的时候，拉着他短暂地在影子世界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又迅速钻出来。 自从那以后，罗贤寻找碎片时间和暮雨亲密的频率，明显增加了。 男人就是如此简单的生物，而罗贤更是比大多数男人都简单。 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一定会给予你回报，就像他的行医哲学一样，拿钱办事儿，尽善尽美。 完事儿以后，罗贤找了一件顾千雪的衬衫，裹在暮雨身上，然后把她抱在怀里，听她讲她暗中对杜克医生的调查结果。 “他每天会定时和阿克曼领主通话，会做好魔力隔绝措施，甚至还会用无影灯特意把整个空间照亮，显然是为了防我。” “哦豁，这么专业？”罗贤连连咋舌。 “嘻嘻，可惜没有用哦。”暮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医疗队里的其他人，可没有他这么警惕……根据这段时间的调研，我已经大概猜出了他们的计划。” 罗贤接过暮雨的报告，眼神逐渐变态。 也太秀了吧！ 往患者的药里掺药，然后再拿着独一无二的解药来高价兜售？ 在患者的义肢里安装炸药，鼓动患者集体对罗贤的急诊处置进行抗议？ 真有你们的啊…… “还好我盯得紧。”罗贤自喃道，“这样，既然他们喜欢钓鱼，我们就陪他玩一玩……你跟家里说一声，多从樱田卫队里抽调几个人过来，嗯，就咱们当时在嘤镇认识的那几位就行……咱们一对一盯防，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直接当场抓获，然后……送阿克曼领主一个大礼。” 实际上罗贤是不想跟领主闹矛盾的，这里不比东大陆，有些物资是垄断的，当然理论上任何东西都可以从凌家的落羽山脉空运来，但那就太贵，亏了。 但若是领主非要搞他，那他也没办法，只能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了。 你以为你在钓鱼，其实你才是鱼。 为了让他们的犯罪证据更加确凿，罗贤还给医师协会发了消息，让他们派几个公证处的人来，到时候直接武力制服、官方取证大套餐，绝对能把杜克医生给搞傻。 准备好了一切，罗贤把和暮雨搞出来的一片狼藉收拾妥当，随后出门。 第二位接受罗氏2型的患者已经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个身着西装、十分严肃的团队。 罗贤用诊断扫了他们几下，发现他们都是武道家，且能级不低于5，看起来像是这位法师小姐姐的安保团队。 这次的患者是一位血族萝莉，自打进屋就盯着罗贤看，突然来了一句： “哼，怪不得让姐姐这么惦记，果然是个渣男啊。” “啊？”罗贤有点懵，“我怎么就渣男了？” “你屁股这么热，还说自己不是渣男？” 罗贤理解了老半天，才意识到对方是说自己臀部温度高。 血族的视觉自带热成像系统，能看出这个也很正常，问题是…… “为什么屁股热就是渣男？以及你姐姐又是谁？” 罗贤很费解。 在对方迷惑的目光中，血族萝莉挺起骄傲的小胸脯，自我介绍道：“我叫乐乐，想必你已经能猜到我是谁了吧？” 1089 偏见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自从知道了血族萝莉的名字，罗贤就一直在唱这首歌。 严格来说，罗贤唱歌的水平还算不错，至少在业余选手里，能获得一个“悦耳动听”的评价。 但在手术期间，罗贤唱歌肯定不会认真的，那种男生宿舍里唱小黄歌会用的奇诡腔调，简直要把手术台上的乐乐给折磨疯了。 这一台是魔术回路修复，兼并罗氏2型魔术回路整形。 乐乐同学今年代表暮光圣地的某个学院参加挑战杯，然而挑战杯打到一半，前线开始调动部队，于是许多地区索性选择了停赛。 比如云海学院的几位，现在就找了个地方组队刷怪，其实对他们而言，这比 比赛有趣多了，毕竟云海学院人均实战选手。 但，显然，乐乐同学并不是很适应前线。 她在前些日子陷入了险境，被几只小山那么大的雷兽追着跑。 至于同队的前排，已经在照面的时候被砍死了。 所以，她经由表姐可可的介绍，跑到罗贤这边来做手术。 至于除了做手术之外还是否肩负着别的任务，就是罗贤无法探寻的事情了。 她的身份让罗贤稍稍有点焦虑，严格来说，罗贤跟着凌菲儿上前线，还带着一层逃婚的意义。 按照查尔斯的说法，可可嫁给罗贤是最好的，既顺应了可可的个人意愿，又满足了血族皇室方面的需求，简直稳得一批。 但罗贤对可可其实不太有超越友谊的感情，另外，凌菲儿对可可非常讨厌，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如果某个女人属于凌菲儿坚决无法与之相处的存在，即便罗贤对她有感觉，也是坚决不会加入后宫阵容。 罗医生的心里有一杆秤。 这事儿让他有点心烦，恰好乐乐非常装逼地表示，我们高阶血族做手术，不需要上麻醉，就是勇啦。 所以罗贤就在手术台上唱歌，把烦恼转嫁给乐乐。 既然她的名字是乐乐，想必一定是个天生充满快乐的女孩子，稍微承接以下罗贤的负面情绪，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儿。 “罗医生，你特么可给我闭上嘴吧，再唱我就咬你了。” “小孩子不许说脏话。”罗贤淡定地在显微视野下，给乐乐的魔术回路加装纤维管，并夸赞道，“你这回路品相不错啊，星形结构，嗯，这几个区块离的稍微有点远，我给你加个跳线。”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五十多了。” “哦，那就欧巴桑。” “欧你妈！” 罗贤叹了口气，把神态略激动的乐乐固定好，瞅着她那着急可爱严肃紧张活泼的嘴脸，忽然觉得，这个逼气质和拉比特有点像。 只不过乐乐是单纯的嘴臭，心直口快；而拉比特，是脑回路异常，以及屑。 好像看这两位对线啊……等搞定钓鱼的事情，一定要安排一波…… “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乐乐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是跳线？我记得手术流程里没有这个的。” “我念你也算个熟人，就给你多加了点东西。”罗贤说，“放心，效果你肯定特别满意，毕竟你们血族法师，都是很在乎强度的嘛。” 乐乐沉默了片刻。 确实，如果不在乎强度、只希望健康的话，她也不会来这里做手术。 离开暮光圣地的时候，乐乐遭遇了比较严重的校园冷暴力，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来找人族医生做手术。 不仅找人族医生做手术而且还倒追人类的可可，已经在皇室遭遇了非常剧烈的嗤笑，只不过可可为人比较心狠手辣，大家不太敢得罪她。 但乐乐不一样，毕竟乐乐年纪还小，历练不够，实力也没那么强。 被同学孤立之后，她一度觉得，找表姐牵线搭桥做手术到底是对是错，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恐怕是来对了。 跳线什么的，可是在暮光科学院都没听说过的神奇词语。 乐乐不禁对罗贤有了期待，连他瞎几把唱歌这件事都不追究了。 然而当手术做完，罗贤收尾的时候，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却闯了进来。 罗贤皱了皱眉，侧耳聆听，外面并没有传来警报声，也没有什么震天的喊杀声，说明城堡里并没有被大股的武装力量入侵。 那么只能说明，这位是偷偷溜进来的，就跟当年可可经常从通风口溜进云海学院找罗贤一样。 于是罗贤问：“您也是从通风口进来的？” “不，是下水道。” “您这个……真是生冷不忌啊……” 罗贤刚想多吐槽几句，手术台上正准备被推走的乐乐，忽然用脚丫子蹭罗贤的屁股，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于是罗贤扭头敲了她一眼，只见她的表情有些微妙。 “不管怎么说，我算是见识了罗医生这里的特色了。”妇人环顾四周，脸上写满了瞧不起，“如此低劣的手术条件，难以想象人族最有希望的医学新星居然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 “阿姨，您这话我就不赞同了。”罗贤说道，“不管这里的环境有多么差，至少这个手术，这个术式，是用我的名字来代表的。这就像您是这位乐乐小姐的妈，这件事并不会因为您今日毫无礼貌的闯入而改变。” “啧，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伙子……”妇人望着手术台上瑟瑟发抖的乐乐，不悦道，“都说了别让你来，你怎么不听劝呢？家里的保镖也真是的……” “是我向他们今天早餐的血里下了毒，不怪他们。”乐乐说。 罗贤捂脸，感到有点头疼了，他最烦的就是病人和家属的意见冲突，尤其是血族这种麻烦群体。 “呵……我的天呐，想不到你居然学会了这种卑劣无耻的手段。”妇人阴沉道，“我有充足的资本怀疑，是你的表姐带坏了你。” “那个……我想先问一下。”罗贤加入了对话，“你们二位看来是对主治医生的选择产生了分歧，那么你们的分歧点在哪里呢？” “你还好意思问这个？你们人类的医生，不都是骗血族青年来修魔术回路，然后把我们高贵的回路拆下来，用低劣的盆地鼹鼠回路替代上去吗？这种下作的买卖，已经进行了很多年了。” 罗贤：？ 阿姨您这到底是有多大的偏见啊…… 1090 阿姨，时代真的变了 讲道理，盆地鼹鼠罪不至此。 罗贤刚想为盆地鼹鼠辩护，忽然想起自己在某个医学要闻周刊上看过的旧闻，说是某些社会风气不太正的地方，会把值钱的魔术回路扒拉下来，把辣鸡回路换上去，反正一般的患者也试不出来。 之前没有罗氏方法的年代，做魔术回路修复，是必然会降低法强的，而替换成辣鸡回路也会降低法强，索性都会降低，不如偷梁换柱，用魔术回路修复的借口、掩盖无良生意的事实，脑洞很奈斯。 但是现在罗氏方法逐渐在大陆推广，这种勾当行不通了，一部分无良黑医生失去了主要收入来源，甚至在一些天高皇帝远的地区，还发生了反罗贤游行示威…… 游行示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先不管，现在这位血族阿姨显然是来势汹汹。 看到罗贤神色凝重、面色不爽，乐乐的愤怒和勇气被点燃了。 先不说刚才的手术看起来就很成功，要知道，乐乐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可是天生对帅气的人族男生有好感的！ 而且，这可是未来的姐夫啊！ 于是她不悦道：“妈，咱能不能对人家礼貌点……罗医生很厉害的，要不是我觉得您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估摸着也不会上战场，我就带着您一起来做这个纤维管了。” 嗯，看来还是小看这孩子了……不仅嘴臭，屑的程度和拉比特也有的一拼。 拉比特的屑是情绪的强烈渲染和脑洞的创造力，而乐乐，是纯粹的小嘴真特么会说话。 果然，阿姨那身为吸血鬼的苍白面孔，尴尬地白到发黑。 然而也许是常年和女儿对线、提高了心理承受能力，她并没有被乐乐的话击倒，而是反唇相讥道：“呵，就你，还带着我来做手术？你忘了上次你找的那什么断肢再植医生，说是采用了什么先进的离子接触法，结果搞得你腿现在都不利索……你呀，什么时候能听点长辈的话？” 罗贤目光望向乐乐，后者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当即罗贤便明白过来，阿姨说的确有其事。 合着还有这一茬呐…… 看来这小妮子还挺叛逆的，找医生的眼光却不是很好，水平波动方差极大，在罗贤看来，那啥啥离子接触法，基本上属于民科骗人的范畴，跟他自己用的血族断肢再植法差的太远了。 等等，她腿不好的话…… 罗贤猛然回到手术台边，示意道：“阿姨，麻烦您让一下。我给乐乐看看腿，说不定有挽救的机会……” “你可拉倒吧，就你还看腿？”阿姨不屑道，“罗医生，我知道可可这个血族叛徒比较宠你，经常把族人的腿切成标准的x^2/4+y^2/3=1椭圆截面给你接，好让外界认为你对血族医方面颇有涉猎，但我家乐乐的腿情况比较复杂……” “不是，阿姨，您这个谣造得很没有水平啊。”罗贤无语了，“那么标准的截面，休曼王国随便哪个靠谱医学院的硕士生，都能随便做了，就算我跟可可合起伙来搞医学造假，也不至于弄这种……” “胡言乱语！区区人类的医学院，那么弱的硕士，怎么可能有这种水平？”阿姨蹙眉道，“小伙子，看来我们的世界观不太对得齐啊。” 这也正是罗贤想告诉阿姨的话。 他们对人族医学水平的理解不太一致…… 眼见罗贤和阿姨的辩论越来越白热化，乐乐俩眼一闭，索性发动死亡冲锋，大声逼逼：“妈，憋说了！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不妨让罗医生试试嘛！要是能治好我的腿，自然说明他有能力嘛！” “傻孩子啊！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我没开玩笑！万一给我治坏掉了，我就找我表姐要个说法，让她养我一辈子好吧？” 趁着母女俩吵架，罗贤偷偷地摸上了乐乐的大腿，说实话，手感非常细腻，和人族的腿完全是两回事，不禁让罗贤开始遐想，可可的大长腿将会是一种怎样的……不对，先干正事儿，不要胡思乱想…… 乐乐的腿，说白了也没什么大问题。 血族的躯体里面固结着各式各样的法阵，它们的空间取向服从一定的安排，罗贤可以想见，当时乐乐去找的医生，解空间向量的水平差了点，只给她整了个近似解，然后用那什么离子接触法，增加了法阵的导通率。 倒不是说没用，但显然对解决乐乐肢体不协调的问题，毫无帮助。 类似于机器的齿轮装错了，你往里面滴润滑油。 罗贤利用双生树计算出了严格最优解，两手将乐乐的大腿上下掼住，猛地一撸。 顿时，正在和母亲激情对线的乐乐，瞳孔失焦，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嗷嗷嗷嗷——” “噫！女儿你怎么了？”阿姨摇晃着乐乐的肩膀，见她没反应，怒气当时就上来了，对着罗贤质问道，“你干了什么？” “腿已经好了。”罗贤淡定道，“她是高阶血族，魔术回路的恢复也很快。我知道现在您的心里有很多疑惑，只需要等十分钟，让乐乐试一试滑铲，在去外面的训练场测一下法强和法术消耗，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要说高阶血族虽然脾气奇怪，且对人类有着非常可怕的偏见，但好歹她们的教养是很不错的。 既然罗贤这么说了，就等十分钟再收拾他。 “罗医生，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腿，出了问题……我可不管可可不可可的，反正你就是不可！” 阿姨您搁这儿说顺口溜呢……罗贤暗暗腹诽，脸上露出李狗嗨式的，温暖纯真的微笑，没有说话。 根据他的经验，这时候跟患者家属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让手术效果打她们的脸。 而笑容，则是罗贤安抚女性患者家属的神器。 果然，阿姨的神态恍惚了一下，随后心中暗骂，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小伙子。 也不知道可可怎么就看上这种男人了，按照血族老一辈的说法，找罗贤这种男人当血包，这其实属于玩物丧志的范畴了…… 1091 皇家血统鉴定员 PS：阿诺撒…… 新书的名字变了，现在叫《开服后我被幽灵女王逼婚了》。 望周知。 题材微调，变成了灵异游戏，蛙味更浓。 有月票的兄弟记得去新书投个票，还没点赞收藏的记得支持一下。 ------ 乐乐的腿修好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修好了，那种高难度滑铲毫无阻碍、流畅至极的视觉效果，阿姨笃定，以乐乐受伤之后的腿，是肯定做不出来的。 她呆呆地看着女儿，在手术室里来回滑铲，猛然瞬移到罗贤面前，抓着他的肩膀问道：“法阵空间相关位置六轴参数，是什么？” 罗贤将器械台上订在一起的三张纸，丢给阿姨。 阿姨接过来，快速地阅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会……我的天，居然是六组耦合，怪不得看起来比受伤之前还好用……” 连续滑铲中的乐乐，突然停下来，一脸自豪道：“妈，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贤哥就是勇啊……跟你讲哦，在罗医生这里做的断肢再植，恢复之后，性能绝对不会比原来差的！” “居然有这种事？”阿姨啧啧称奇，“怪不得可可舰上的那些士兵没有造反，按理说强迫他们去找人族医生做手术，就算是高阶血族的命令，也是不可承受的侮辱……” “妈！你这也太双标了吧！”乐乐吐槽道，“我是不懂你们这些老一辈，怎么就这么看不起人族的医生呢，明明人家罗医生比暮光圣地那些只会耍权威吹牛的强多了，而且还帅……” “你居然觉得他帅？”阿姨瞪大了眼睛，“你是要步你表姐的后尘吗？” 提及此事，乐乐连忙吐了吐舌头澄清道：“妈，你别乱说，我才不敢看上罗医生……咳咳，那个，我真不觉得你帅啊，你别误会。” 要不是罗贤巴不得别人觉得他丑，他已经想打人了。 这对母女还真是有够奇葩的，也不知道暮光圣地的水土到底是有多神奇，才能养出这样的一家子来…… 既然滑铲没问题，母女二鬼对罗氏2型的效果，也多了一丝期待。 为了改变血族们对人族医生的糟糕刻板印象，罗贤索性带着她去病房里逛了一圈，顺便给她看了病人们的病历和相关数据。 断肢再植，魔术回路修复，肝切除，TRA-3型肾炎，包○环切…… 阿姨越看，脸色越不对劲，当她看到一位昨天刚做完包○环切、今天却依然能满面微笑上撤硕的男人时，她的惊诧达到了顶峰。 不可能！ 所谓人类，明明是做了个包○环切、会连着疼三天的生物，居然能第二天就面不改色地上撤硕，到底是这个人体质怪异，还是罗贤恐怖如斯？ 乐乐羞得脸都红了，连忙拽着她走开：“妈，你没事儿往人家男厕所里看干嘛呀……是不是看到罗医生太帅，脑子不能思考啦？” 阿姨气得扯着乐乐的腮帮子**了半天，才颓然叹息道：“哎，我以前一直以为罗贤是人类的……” “啊？” “想不到，居然是伪装成人类的血族。” “……妈，您这是什么神逻辑啊？” “难道不对吗？”阿姨理直气壮地，望着那些病人们，指点江山，“能创造出如此多的医学奇迹，这种天才医生，只能是血族，也必然会是血族。” 这个论断让乐乐震惊了许久，不能自拔。 讲道理，她知道妈妈素来是个不可救药的血族种族主义者，但是却从来没料到过，居然能神奇到这种地步。 看到罗医生的优秀之后，不应该意识到，人族之中也有很强的存在吗？ 居然怀疑罗医生的物种？真有你的，不愧是我妈！ 乐乐和老妈沟通了一下，发现她居然是认真的，并已经开始着手联系皇家血统鉴定师，甚至开始考虑，罗贤和可可的婚事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然后又进一步想到，如果罗贤和可可的血统存在重合，如何解决近亲结婚的问题…… “这妈没救了。” 收获了足够多令人震惊的情报，乐乐在训练场测完法强和消耗后，偷偷地找到罗贤。 此时罗贤做下一台罗氏2型，听说乐乐有急事想见他，就让她做了一套消毒抚摸，放她进来了。 “罗医生，你可能摊上事儿了？” “啊？”罗贤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虽然很多人都对我说过这句话……但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吧？” “是真的有事。我妈现在有点发疯……” 听乐乐讲完，罗贤有点懵。 “这么说……皇家血统鉴定员，马上就要到了？”罗贤忽然有点兴奋，“这个我听说很久了，但从来没见过真人……” “罗医生你关注点好奇怪啊。” “不奇怪啊，正常人被认为是隐藏的血族，都应该多少有些高兴对吧？”罗贤问到，“在你们血族看来，你们自己是最高贵的血统，其他种族的人有这种想法，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才对吧。” 罗贤这一番话，又让乐乐脸红了。 其实她是个很质朴的血族萝莉，而且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比较健康，对种族的高低贵贱这件事，没有她妈妈这么敏感。 在她看来，评价一个人，更主要的是看这个人本身如何，而非他的种族。 “哈，别在意，我只是口嗨罢了。”罗贤望了她一眼，旋即又将目光回到了手术视野上面，喃喃道，“我啊……其实对这些歧视不是很在意。” “因为啊，不管是什么种族，除非拥有异能的特殊人士，谁也无法控制别人的想法，那么，既然无法改变，不如放任他们胡思乱想，然后用实际行动毁灭他们的三观，嗯，看到他们三观打碎重组的那一刻……真是太有趣了。” 说完，罗贤露出了腹黑的笑容。 尽管并没有「寒冷」这种感受，但乐乐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 噫…… 姐夫这个人……怪不得可可被他拿捏的稳稳的。 手术做完，送走了乐乐，罗贤去监督了一下暮雨酱的钓鱼计划。 目前来看，阿克曼领医疗队的好兄弟们，正在非常老实的干活儿，其敬业程度，作为二五仔，显然是非常出色的。 这不由得让罗贤想，干脆抓住他们的把柄以后，继续让他们干活儿吧，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又有充足的专业知识，简直是不能更好的劳动力了。 1092 搞心态 阿克曼领的医疗队，人员平均年龄很小，小得吓人。 据罗贤往几个人身上扫了「诊断」，大致看了一圈下来的结论，平均年龄可能只有二十五岁左右。 对于一个医疗团队而言，这个年龄结构，不是偏小，而是太小了。 在高度依赖经验的行业，年轻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就算是在阿克曼领地，医疗队的小伙子们，也经常遭到来自各方的质疑。 但他们的技术确实很扎实，以罗贤的眼光来看，也是非常不错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年轻气盛，干活儿敢于下手，大刀阔斧，赏心悦目…… 如果不是二五仔的话就更好了。 罗贤人在前线，需要这样的一批猛男，来充实他的队伍，干一些脏活儿累活儿，并处理紧急的事故。 他站在一位正在处理烧伤的猛男旁边，静静地看了许久，突然出声道：“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猛男知道罗贤在旁边，但是，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吓了一跳。 智商正常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挖角，医疗界再正常不过的行为，而罗贤的挖角，则意味着更多。 跟着杜克医生干活儿，为阿克曼领效力，有点类似于在一个训练有素、分工明确、效率奇高的秃鹫飞行队，能吃的很爽，但再怎么爽，吃的也是腐肉。 但跟着罗贤就是另一回事了。 意味着远大的前途、无尽的荣耀、丰厚的薪酬，以及青史留名的机会。 猛男狠狠地吞了口唾沫，故作轻松地笑道：“罗医生，这不厚道吧？” “是的，我这人不太厚道，见到欣赏的人，就想拉进我的队伍里来。”罗贤面不改色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情的基准，不管是什么，也轮不到「厚道」吧？毕竟，据我所知，阿克曼领主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 听罢，猛男沉默了些许，幽幽道：“我又不是直接接受领主的领导……我的直接领导，还是很不错的。” “杜克吗？恕我直言，杜克医生就是个随波逐流连自己三观都没有的庸才，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帮着领主为虎作伥，即便平时待你们不错，又有什么意义呢？领导的格局小了，你们本身发展的前途就要受到限制啊。”罗贤语重心长道，“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你还年轻，难道就要这样，给阿克曼领主打一辈子黑工吗？” “也……不是，什么叫黑工啊。”猛男忽然惊醒，察觉到罗贤在歪曲事实，旋即正气凛然道，“罗医生，你说话要负责任的啊。” “害，你那么上纲上线干什么，我就跟你随口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哈。”说完，罗贤忽然凑近猛男的耳朵，“告诉你个秘密……” 猛男的精神，忽然紧绷了起来。 罗医生跟我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又要跟我说悄悄话，怕不是要…… “……这周末，早上五点，去罗氏餐饮排队，有新品尝鲜。” 说完，罗贤拍拍猛男的肩膀，施施然地走开了。 猛男愣了半晌，脑海里有些迷茫。 这…… 是罗氏餐饮在搞什么活动吗？ 可为什么罗贤要专门告诉我？而且是用这种，神秘兮兮的方式？ 面前的病人还需要处理，猛男来不及多想，投入了紧张刺激的工作之中。 在手术室的角落里，另一位猛男看到这一幕，默默地用手中的成像水晶，记录下一切。 其实不光是暮雨的人在监视着医疗队猛男们，杜克医生也使用专门的人士，盯着手下们的一举一动。 这一波进入城堡搞事，属于妥妥的敌后行动，而且面对的是罗贤。 杜克最怕的就是，他的这些手下，意志不坚定，被跟随罗贤工作的诱惑，以及第七城堡优越的生活条件所腐蚀，倒戈相向。 ……来之前，第二种诱惑本来是不该有的，作为粮食产地，阿克曼领的生活条件，比城堡要强得多，但是罗氏餐饮实在是太逆天，这段时间他们的口味都要被罗氏餐饮养叼了。 不只是那几个特色菜，事实上罗氏餐饮卖的那些家常菜，都是个个精品。 这些罗贤利用前世的经验，结合凌菲儿的料理技术所研发出的料理包，成功地俘获了医疗队小伙子们的胃。 所以其实杜克医生一直在防着自己的队友，防止他们背刺，把消息卖给罗贤，以换取在城堡发展的好前途。 这一次，手下的人终于逮到了蛛丝马迹，杜克医生觉得，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可能要成真了。 “老大，怎么办？”负责盯梢的手下，面色凝重地问道，“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把他给咔嚓了？” 说着，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得杜克医生直翻白眼。 “不至于，都是自己人，有异心就杀了，那以后队伍还怎么带？格局小了。” 杜克医生思量许久，决定，还是跟他推心置腹地好好谈一谈。 不能戳破，但要侧面暗示，若是他心中没有鬼，就会很坦诚地把罗贤勾搭他的内容说出来。 但若是言辞闪烁、有些许犹豫，就说明他动心了。 那么，就只能将他排除在任务之外了。 其实迄今为止只有杜克医生知道具体要做什么，其他的医疗队成员，只有一模糊的概念。 所以，将他踢出去，让他回到阿克曼领地反省，也不会影响大局。 于是，杜克医生满脸和煦笑容坐在那位，被罗贤相中的猛男（简称猛男A）对面吃饭的时候，猛男A心中直打鼓。 怎么回事？ 为什么领导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是我今天穿的太骚，闪了他的腰？ “那谁，最近工作挺努力啊。” “啊……也还好吧，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不不不，我觉得你今天格外努力。尤其是罗贤医生来巡视的时候，对吧？” 此话一出，猛男A的脸色骤然一变。 不行！绝对不能把新品尝鲜的消息告诉他！ 否则领导一定会认为我和罗医生有一腿…… “哪里啊，哈哈，巧合罢了，领导你别多想……” 猛男A尴尬地笑着。 事实证明罗贤选的这个人，确实属于脑子不怎么灵光、又对罗氏餐饮有着强大爱好的存在，居然选择跟杜克医生打哈哈。 于是，仅仅是一个照面的交锋，杜克医生便笃定，这人，有问题！ 1093 疑神疑鬼 晚间。 阿克曼领医疗队的人员，不约而同地选择在今晚休息。 按照杜克医生的说法，在肃清内鬼之前，绝对不能再暴露出任何不同寻常的迹象。 他们对那位疑似与罗贤有苟且的小伙子进行了连夜的审问，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罗氏餐饮或许真的推出了限量款新品。 “混账！” 帐篷里，杜克医生猛拍桌子，怒骂道：“你们这帮饭桶！审了一晚上，就审出了这种结果？我在领地里面教的手段，怕不是一个也没学会？！” “杜克医生息怒……不是我们不努力，奈何那小子不知被罗贤灌了什么迷魂汤，不管我们如何逼问，他就是不说！” 另一位医生则略有些质疑：“话说那家伙向来都是憨憨的，真的会带头叛变吗？不至于吧……” “怎么，你在怀疑我的判断？”杜克医生一脸不爽。 “不是……哎呀，杜克医生，您别急嘛，我是觉得，迄今为止我们也没暴露出什么歹意，人家罗医生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我们的人好用，想挖角，或许根本没有怀疑到我们的计划上呢。” “你们可太小看罗贤了。”杜克医生神色严肃，“要知道，他率领的樱田情报网络，简直是无孔不入……我们理应做最坏的打算。” 罗贤可能想不到，他只是随便逼逼了几句有的没的，就在杜克医生的脑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杜克医生认为，自己现在有两种选择： 要么躺平等死，带着整个队伍投靠罗贤，把阿克曼领主的邪恶计划和盘托出，作为投名状，希望罗贤能帮他营救出被领主挟持的家人； 要么快刀斩乱麻，趁着医疗队里的年轻人还没有大面积被罗贤策反，赶紧把任务完成了，以绝后患。 想了想，杜克还是倾向于选择后者。 于是他带着两位心腹，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城堡附属医院，借着在康复训练室帮忙的契机，观察这里的异动。 如果病房区域没有明显的严密监视痕迹，他们就打算动手了。 然而，他们却在病房的走廊上，见到了意外的人。 准确地说，不是人，而是吸血鬼。 那漆黑的长披风，宽沿礼帽，以及刀削般的面庞和精致的妆容…… “是沫沫伯爵！”杜克医生嘟哝了一句，旋即脸色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两位心腹面面相觑，他们年纪比较轻，对临床领域之外的名人，也不怎么了解，纷纷询问领导来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来话长，你们只需要知道……沫沫女士是血族皇家的血统鉴定师，同时也是业界知名的药理学专家，擅长成瘾性毒理解析。”杜克医生越说，脸色越黑，“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罗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我们打算投放的东西？” “是的。”杜克医生点头道，“想必罗医生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想法，却不知道我们要投放的药具体是什么，也不屑于直接将我们赶走，所以，直接请来了业界最知名的毒理解析大师……” 不愧是你啊，罗贤。 这种降维打击式的解决方案，给了杜克医生狠狠的当头一棒。 “那……领导，我们还到底，干不干了？” “干什么啊，找死吗？”杜克医生没好气道，“就我们那两把刷子……估计我们一下手，病人刚出现异常，都等不及我们出手解救，沫沫前辈就先搞定了。” 在第七城堡的所见所闻，摧毁了杜克医生的信心，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跟着阿克曼领主混，是多么的坐井观天！ 于是，仅仅是在走廊上看到了沫沫其人，杜克医生便改变了主意。 任务……还是放弃了吧。 投靠罗贤也许不会有好下场，但至少会很轻松。 …… 沫沫女士没有打扰罗贤正在进行中的手术。 她只是看着光幕上的手术展示，和周围许多来自大陆各地的医生们一起，欣赏了一会儿罗贤的操作。 罗贤的研讨会，可以说是得到了各界的积极响应，距离正式召开还有三天，但是很多医生已经提前抵达了第七城堡。 这很不寻常，要知道，外出开会这件事，对于大多数医生而言，都是附带旅游性质的，而第七城堡显然没有什么旅游价值。 所以，提前来的人，显然都是来学技术的。 看完半场手术，沫沫开始在笔记本上做记录： “技术扎实，没有使用特殊加成手段的迹象，手术风格与克·哥尔斯密相似，建议继续观察。若是邀请他纳入血族补全计划，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技术助力。不过此人对待医学改造技术的态度，难以预测，毕竟是曾经把奥拉夫博士装进大鹅的存在……可以就这个主题，和他好好谈谈。” 沫沫合上速记本，魔力念写的残余波纹散开，让她的黑披风微微抖动。 就在这时，乐乐的母亲，哭哭，沿着走廊，奔跑过来，给了她一个闺蜜式的拥抱。 “你总算来了。相信我，这个罗医生，他的血统一定能让你大开眼界！” 听着哭哭的话，沫沫的嘴角微微抽搐，心里已经喷了她百八十遍。 她觉得这老阿姨就是有病。 神特么罗贤有血族血统……就算是哭哭远离血族权力核心已久、并不知道罗贤有虚空血统的情报，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离谱的判断吧？ 只能说，对本族的自信强大到一定程度，确实会让人变得魔怔。 但是沫沫又不好意思戳破真相，那样只会让她和哭哭的塑料闺蜜情破裂。 所以她只好假模假式地等着罗贤从手术室钻出来，给他做血统鉴定。 全套的。 血统鉴定其实很简单，就是测量血液中的几种溶质含量，代入公式计算出几种指标，得出血统的纯度，以及具体属于哪一支。 这是非常科学、结果唯一确定的东西，沫沫觉得，只要结果一出，这老阿姨应该就不会瞎嚷嚷了。 然而，当检测参数单出现在沫沫手中的时候，结果，却令她大跌眼镜。 “不可能……怎么会……” 1094 假阳性？ 沫沫盯着手里的计算报告单，整只吸血鬼都在颤抖。 居然真的是阳性！ 而且报告显示，罗贤的血族血统，成分还不低！ 这简直让沫沫大跌眼镜，其惊喜程度，相当于你认真复习了一门课，做了历年的真题，掌握程度完爆宿舍以及隔壁宿舍的所有成员，满怀信心地去考试，在考场上大杀四方，结果一脸淡然地查成绩，发现自己怒砍31分…… 那种惊喜，是足以颠覆三观的。 沫沫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盯着罗贤看了许久，忽然把手头的鲜血卡布奇诺，推到罗贤面前。 “罗医生，要尝一尝这个吗？” “谢谢，不了。”罗贤婉拒，“我对血液的味道……不太喜欢。” 他有点奇怪，为什么沫沫忽然让他喝这个，要知道，血族和精灵的一大不同就是，前者不会像后者一样，整天拿着本民族的饮食习惯到处安利。 这时候，刚做完测试的乐乐，欢天喜地地从外面跑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马上咋呼起来：“哇，沫沫阿姨，你居然把你喝过的饮料递给罗医生！你不会是想和他间接接/吻吧！” 沫沫很淡定，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乐乐的老妈哭哭，一拳头锤在女儿脑阔上，教训道：“傻孩子，瞎说什么呢！人家沫沫阿姨正在给罗医生做血统鉴定，很严肃的！” 这种无厘头的事情居然还能严肃的吗…… 乐乐腹诽着，漫不经心地凑近看，看到报告单上的阳性结果，眨巴了几下大眼睛，当即滋儿哇乱叫起来：“哇啊啊啊啊！老妈老妈你快来看，居然真的……靠，罗医生，看不出来啊，你爸妈居然这么骚！” 乐乐根据罗贤的年龄推测了一下，得到了惊人的结论： 当年他出生的时候，正是血族皇室规定不许与人族通婚的年代！ 这么说，原来罗医生是禁忌之恋的产物？ 被女儿的叫声吸引，哭哭也凑过来看，然后发出成熟版的同款叫声。 罗贤被她们叫得耳朵疼，于是也凑过去看，然后跟着她们一起叫…… 当杜克医生带着搜集到的纸质以及录像证据、带着俩心腹，到第七城堡附属医院找罗贤投诚的时候，在走廊上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里面的多声部立体交响鬼叫声，不由得心里打鼓。 “这……”杜克医生停住脚步，“我记得，刚才护士们说，罗医生正在里面，和几位血族的女士会晤，对吧？” “是的老大。” “那他们现在到底是在干嘛？”杜克医生想到有关罗先生和可可女士的传言，结合罗贤一向的风流习惯，不由得汗毛倒竖。 他赶紧带着心腹回去了，免得打扰了罗医生的雅兴。 等到三位血族妹子叫完了，罗贤也差不多冷静下来，指着那报告，坚定不移地表示：“你这个检测，肯定是假阳性，我要求重新测。” “没问题，尊贵的始祖大人。”沫沫谦恭地欠了欠身子，随后慢条斯理地整理器械，并拿出了一套新的耗材和容器。 罗贤掏掏耳朵，有点迷惑：“等等，刚才你叫我什么？” “血统检测结果显示，您的血统无法用任何笔画数的名字表征。它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高贵，以至于在下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沫沫一脸狂热，“所以，请允许我称呼您为——始祖大人！” “等等，你们不会当真了吧……乐乐你快告诉他们啊，我明明根本不喜欢喝血啊，怎么可能真的是血族……” 乐乐同样欠身，对罗贤行标准的大礼：“始祖大人，您不喜欢血，是因为您掺杂了人族的血统……” “既然有人族血统为什么还要叫我始祖啊！” “始祖之血，可以和任意种族的血缘混合。”沫沫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然而，这并不改变它高贵的特性。” 哭哭也开始逼逼：“尊贵的始祖大人，据我推测，您的父亲当年一定是以某种奇遇的方式，遇到了在墓穴里长眠的始祖女皇之魂，经过一番浪漫热情紧张刺激的「哔——」，从而诞生了您这样一位，医学界的天纵奇才……” “罗贤，真有你的！”乐乐高兴了，“嘶，这样一来，四舍五入我们也算是亲戚啦，以后我来找你治病，给不给打折啊？” ……我看你们三个是相声界的天纵奇才才对吧！ 他的脑子有点晕，等到第二次血缘测试搞定，赶紧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安静了一会儿。 罗贤仔细地搜索了一下记忆，实在是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表明，他和血族有半毛钱的关系…… 况且，从体质和技能上来说，他是妥妥的虚空氏族，而众所周知，虽然人和血族能勉强结婚生娃，但虚空氏族，是决然与血族基因互斥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定是假阳性吧！” 想清楚后，罗贤推门而出，结果那仨吸血鬼女士站成一排，齐齐地向他鞠躬。 “恭迎始祖大人！！” 得，不用问都知道，结果肯定还是阳性，而且是那什么该死的，不能用名字笔画表示的尊贵无敌高端血统…… “沫沫女士，我现在严重怀疑，您是否有资格进行相关的坚定。”罗贤板着脸道，“我希望能从暮光圣地请到其他血统鉴定师，为我重新进行检测。” “请您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素养。”沫沫不是很赞同，“在血统鉴定这个领域，我是暮光圣地的学科带头人，更是整个大陆的权威。就算您找其他人出具鉴定结果，我也可以将结果作废。 所以，毫无疑问，您就是当代的始祖大人！” 淦！ 学阀制度害死人啊！ 作为魔术回路修复领域的绝对权威，罗贤可以说是享受了许多学阀制度的好处。 正所谓，权威说啥就是啥，如果你是权威本身的话，那还是很爽的。 可现在罗贤被狠狠地敲了一棒子，充分地意识到了学阀制度的缺陷。 不是，我怎么就成血族始祖了？ 也就我的血比较好喝罢了，为什么非要给我套这种名号？ “对了，这样的话……”乐乐忽然想起了什么，露出了渴望而略带羞涩的笑容，“我们是不是可以尝一尝罗医生了？” 罗贤：？ 不对劲，很不对劲。 1095 是时候为凌将军做点事啦 最近凌菲儿的心情很不错。 严格来说，即将举办的研讨会，是第一次罗贤本人主办的学术会议。 这象征着罗贤的影响力，已经足够一方诸侯的水准，足够让众多医生特地前来膜拜、学习。 城堡防卫方面也没什么事，深/插在魔兽内部的高级内鬼小洛，依然在持续地以各种隐蔽的方式送来消息。 唯一需要稍稍担心的，也许就是阿克曼领地医疗队派来的那一群吃货。 但是，在具体操作层面上，其实也是暮雨酱在操心。 所以凌菲儿的心情极好，甚至提前完成了巡逻和清扫的任务，还抽空指点了一下城堡驻军里的几名武道家。 在前线的环境里，武道家的数量显著上升了。 论及挑战杯对战的话，其实年轻人们是更倾向于选择法师的。 魔法系不管是视觉效果还是花样方面，都要显著强于其他两个系，作为挑战杯选手，商业价值也最高。 但在前线，一切为实战服务，说的更残酷一些，是为了保命服务。 在迎接魔兽突袭的乱战中，黑.粗.硬的武道家，显然比脆弱而神经反射迟钝法师，更容易发货作用，保全一条苟命。 练武有一点不好，就是它的很多技巧都十分玄妙，如果没有大佬的指导，瞎吉儿乱练，不仅收效甚微，还容易出健康问题。 所以士兵们更加珍惜凌菲儿指导的机会。 接受指导结束后，甚至还主动表示，一定要想办法还人情。 “不必，都是小事。”凌菲儿依然是那副酷酷的样子，但说出口的话，是很有人情味儿的。 见状，士兵们便更加无法平白无故地接受凌菲儿的教学。 他们思来想去，觉得也没什么能帮到凌菲儿的。 唯一的发力点，便是研讨会的安保问题。 原本这种军官家属借用城堡场地自行举办的活动，安保措施，城堡的驻军是不负责的，城堡驻军的职责是确保大家活着，而不是关心大家的生活质量。 但凌菲儿不是一般的军官，罗贤也不是一般的家属。 所以大家愿意主动去做这件事。 “兄弟们，我想到一个好法子。”一位刚刚练剑被凌菲儿骂了整整半小时的老兵，一拍脑门，想到了绝妙的办法。 众所周知，第七城堡的土地，不太适合种植粮食，不然也不会把阿克曼领地作为粮食产区了。 相对的，一般这种土地，就容易长出奇怪的植物来。 前些日子，士兵们闲着无聊，业余清理荒地的时候，偶然得到了大几十株日冕百合。 这种花被血族皇室列为“禁止出现在暮光圣地的百大物品”之一，原因很简单——血统越是高贵的血族，接近日冕百合花，身上的过敏反应越强烈。 倒不是那种强烈到要人命、进ICU的过敏反应，而是纯粹的感觉很恶心。 生于黑暗的，天生畏惧光明。 老兵表示，咱不是本来准备把日冕百合给卖掉嘛，现在不用啦，直接用它装点会场，绝逼能让参会的血族们恶心得浑身难受，恨不得马上变成蝙蝠飞走。 “可是，为什么要恶心血族呢？”有人提出了疑惑。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兵一副知情人士的嘴脸，“咱们凌将军啊，可太讨厌血族了，恨不得明天就飞到暮光圣地把皇室给灭了，尤其讨厌血族女人，因为她们特别馋罗医生的血……” “嘘，你小声点。”路过的连长警告了一句，“要是让凌将军听见，你人没了。” “晓得晓得。”老兵满脸淫.荡地笑着，“总之，如果我们办成了这件事儿，凌将军肯定乐呵得合不拢腿，到时候晚上回房，不得多要罗贤四五六七八九次呀！” 众人脑补了一下那场面，顿时全员乐呵得合不拢腿。 哼哼，罗医生，真是对不住了…… 谁让你泡到了俺们全体武道家心目中的女神呢？ 既然你达成了大家的梦想，那，女神的需求，你得尽力满足吧？ 抱着奇奇怪怪的歪心思，士兵们开始了行动。 而在太阳落山后，结束了一天的手术，罗贤带着诡异的表情回到了住所。 凌菲儿已经开始烧饭了，今天的主菜，是白天清扫的时候猎杀的一种，菌类变异而成的魔兽。 上身是菌类，下半身是蚂蚱一般的节肢，去掉屁股和内脏，做一些邪能剔除工作，裹上面粉炸着吃，蛋白质含量是放屁野猪的六倍。 做家务的凌菲儿，别有一番风味。 她的发色很纯净，是那种看起来很舒服的黑色，有光泽，却不显得油腻。 身材曲线很完美，和罗贤长期保持性/生/活之后，变得稍稍丰满了些，罗贤很喜欢。 他忍不住从身后抱住她，在她那毫无赘肉、光滑细腻的肚皮上，挠了两下。 凌菲儿咯咯地笑了两声，随后正色道：“别闹，炸东西呢。要是溅出来油点子烫到你，我得心疼死。” “这么宠我啊。” “是啊。”凌菲儿看了看窗外，眼神有些缥缈，“小贤呢……可是改变了我的人生目标呀。” “怎么改的？” “以前觉得，一定要把魔兽赶尽杀绝才好，现在的话……”凌菲儿顿了一下，“只要和小贤永远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 罗贤停了许久，说了声谢谢。 然后两只手捏住凌菲儿的熊熊，马不停蹄道：“那个，我跟你说个事情，你别生气哈。” “我不生气。” “我可能有血族基因。”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少顷，凌菲儿将变异蘑菇炸好，摆盘，随后捏捏罗贤的脸蛋。 “走吧，去卧室，跟我详细讲一讲。” 于是两人去卧室。 走向卧室的路上，罗贤就有了反应。 看着凌菲儿丰/满/挺/翘的屁/股，邪火就那么不由自主地上来了。 这其实是罗贤多年以前的梦想，他想，他以后一定要娶一个特别性感的老婆，还要会做家务的，每天当他瘫在沙发上，看着她走来走去，欲/望就那么简单直白地上来了，然后把她摁在地上，玩个爽。 等到罗贤玩爽了，凌菲儿拨弄着他的头发，让他好好讲一讲。 于是罗贤把今天，血统检测的邪门儿事情，讲了一遍。 凌菲儿沉吟片刻，道：“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啊？” “是真的呀。这涉及到一个传说……” 1096 杜克医生的新工作 没有人比凌菲儿更懂神话传说。 可以说，给凌菲儿赋予过祝福的神，比很多人听说过的都多。 说实在的，很多时候，等到祝福加到头上了，凌菲儿自己都不懂，那神到底是那一路货色。 反正祝福和护佑很好用，能增强实力，就完事了。 久而久之，次数多了，就连凌菲儿本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就经常陪那些神聊一聊，顺便还能套一点额外的诸如修炼小技巧、神系小八卦、厨房小妙招之类的额外信息…… “有一种说法是，虚空氏族和血族是同源的。”凌菲儿严肃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其实只是同一个种族里的两个细分，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分支渐行渐远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的吗？”罗贤有些惊讶，“那也太惨了吧，血族能靠着高端技术和金融业，骑在联盟各大种族的头上拉屎，俺们虚空氏族就要被赶尽杀绝……” 凌菲儿笑了一下，摸着罗贤的脑袋，有些无奈：“这个世界确实很不公平呀，不过，要是从天赋的角度上来说，虚空氏族无疑是比血族更加厉害的存在，至少血族没有因为天赋过高而遭到集体的封杀……先不谈这个，我觉得那个血统测试的结果，很有可能是真的，所以，考不考虑有空去暮光圣地，把这件事查清楚呢？” 听到这话，罗贤很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凌菲儿的意图。 他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等等，我以为你会很讨厌我有什么血族成分……” “不讨厌啊，我讨厌血族，只是因为那些女人老是特别馋你的血，我怕吸多了对你身体不好。”凌菲儿说着，圈住罗贤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我自己用还不够呢……” 罗贤不由得腰一颤。 凌菲儿无疑是个生猛的女人。 她对罗贤的痴迷是全方位的，自打他们的第一次开始，罗贤每次完事儿的时候，在凌菲儿的要求下，总是物尽其用，竭尽所能，一滴都不带浪费的。 用凌菲儿自己的话来说，味道特别好，一天不吃浑身难受。 “额，血这件事吧……”罗贤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真相告诉凌菲儿，“其实刚才她们三个，都吃了一点……说是始祖有义务用血液滋养他的族人……” 凌菲儿的表情骤然犀利起来，语气不善：“所以你就给了？” “……我没办法啊，当时她们张开了鲜血结界，结界里连个影子都没有。”罗贤满脸苦涩，“我连呼叫暮雨都做不到，只好……嗯，你知道的，我的味道，会让血族们很兴奋……” 凌菲儿怔怔地听完，低声骂道：“樱田暮雨这个废物。” “别骂了别骂了，这不怪她。”罗贤叹气，“总之，感觉我好像要被血族皇室盯上了……” 对此，凌菲儿表示，不管谁来，她绝对不会让罗贤变成皇室的血包。 至于他的身份问题，凌菲儿希望等到事情的发展明朗之后，再带罗贤去暮光圣地看看。 事情安排妥当，暮雨酱却带来了出人意料的汇报。 话说杜克医生和他的小伙伴们，被三位血族女人吓退之后，正在手术帐篷里踌躇，却被暮雨找上了门。 负责盯梢的暮雨，自然发现了阿克曼领医疗队众人的心理变化。 她觉得，这是好事，如果他们愿意投诚，那也没必要继续钓鱼。 于是杜克医生将手里有关阿克曼领主罪行的证据，交给了暮雨，然后暮雨就来找罗贤了。 顺便道歉。 暮雨酱的暗中保护，又一次被暗中的敌人隔绝在外。 她觉得自己最近应该是怠惰了，时长放松警惕，但实际上，罗贤身边的危险无处不在，且伴随着罗贤的重要性提升，会与日俱增。 罗贤倒是觉得问题不大：“这次失手也很正常，你要考虑到，那仨神经兮兮的血族女人，对我是没有恶意的。突然起手就是一个鲜血结界，任谁都想不到吧？” “唔……贤哥哥不生气啊？” “不啊，为什么要生气。”罗贤欣慰地笑了笑，捏了捏暮雨那被缠住、却依然体积喜人的⊙⊙。 力度不大，但作用很强烈，短短几秒钟的撩拨，便让暮雨毫无意外地软倒在他的怀里。 自从罗贤被小洛以不明的方式加上了那种奇异的味道，暮雨便发现，自己在贤哥哥面前彻底没有任何抵抗力了。 不管是什么场合，只要罗贤稍稍有一点侵略性，她就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趁着刚才和凌菲儿没玩够的兴致，罗贤跟暮雨弄了一次比较快的。 享受是其次，主要是给暮雨以信心。 长期的暗中保护工作原本便需要极强的耐心，偶尔走神实属正常。 收拾妥当，才把杜克医生喊进来询问。 这一次，杜克医生声泪俱下地描述了阿克曼领主惨无人道的暴虐独裁行为，以及不得不说的各种秘密。 罗贤听着觉得有点猎奇，却也不怎么动容。 先不说西大陆这种三不管地带，领主们基本上都是瞎胡搞的模式。 现在这杜克医生可是要投诚的，那自然是能把领主形容的多坏，就有多坏。 “我对你们领主的道德水平，不是很关心。”罗贤打断了杜克医生的喋喋不休，“我只关心，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开玩笑，杜克医生跟他又没什么羁绊，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型的二五仔，罗贤当然要对他唯利是图一点。 杜克医生心中有些打鼓，好整以暇，吞吞吐吐地说出了打好的腹稿：“您有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可以丢给我们做。当然，我们不奢望贴近核心的工作，最好是在城堡外面的。” 罗贤心中暗道，这杜克医生，果然还是会做人的。 刚投靠过来的，其实也最适合用脏活儿累活儿来奠定新领导的信任。 于是，罗贤便毫不犹豫道：“那你们在城堡附近看看，有什么适合种黄金苜蓿的地。” 牛头人先生贡献的黄金苜蓿种子，罗贤还没想好该怎么安排。 最近筹备研讨会，也没什么闲工夫管这件事。 正好适合丢给他们做。 1097 新活儿 经过了两次中转后，第二城堡的哈布·九层塔·苜蓿士力架医生，才终于在目视可即的范围内，看到了第七城堡的轮廓。 随后，一阵弥漫的烟尘遮挡了他的视线，烟尘灌进他那身为精灵族的、高贵的鼻腔，让他不由得一阵咳嗽。 “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哈布抱怨道，“比暮光圣地的环境还差。” 旁边，他的直系博士生，沙尔比，抬起疲惫的眼睛，看了师父一下，确认他只是单纯的抱怨而不是过敏，旋即继续低头，默默地看手里的小本本。 小本本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手术要点，是他要在罗贤的研讨会上展示的东西，他要保证记得牢固，不能出岔子。 实际上，精灵族的上流人士，是很喜欢吐槽暮光圣地环境差的。 尽管血族们本身对那种冰冷、昏暗的地方很喜欢，但对于绝大多数生物而言，显然是不讨喜的。 这也是精灵文化里显著优于血族文化的地方——自然之道的亲和力，显然要强于那种阴暗风。 沙尔比对这些理念之争毫不关心，也不是很在意第七城堡附近糟糕的环境。 只要在研讨会上，在罗贤的面前，将自己学到的东西，展现给他，就不虚此行。 他是一个很狂热的外科学者——正因为这种纯粹的狂热，沙尔比才选择了哈布这位擅长社交与资源整合的行政领导型导师。 按照亚人族学生一般的风格，是不会选择精灵导师的。 两个种族天然就不对付，还会被一些海妖族的文艺创作工作者，脑补出什么“精灵嫩颜老傲娇男x热血兽人青年”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哈布能帮沙尔比免除很多人情世故的麻烦，专心地研究自己的手术，这就够了。 哈布能带他来这里，让他在罗贤面前展示罗氏魔术回路修复方法，让他和自己的偶像面对面，这就够了。 飞艇降落的时候，沙尔比的狐狸耳朵动了动。 他在风沙喧嚣的空气里，捕捉到了不寻常的声音。 “是劳动号子。”沙尔比喃喃道，忍不住拉开舷窗，往下面看，“这种天气，居然还有人在种地吗……” 哈布面露不悦：“喂！傻狐狸，快把窗户给我关上！” “好的。”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像是第七城堡这种穷得要命的地方，凌菲儿初来乍到，肯定是要大兴土木的……哎，这人族的凌家啊，毕竟是乡下的土财主，对待下属的态度，那必然是很粗暴的……” 哈布脑补了一大堆。 沙尔比能听出来，哈布对罗贤&凌菲儿这一对被大陆媒体称为“天作之合”的夫妇，怨念极大。 正因如此，哈布才会秘密地让沙尔比训练罗氏修复，好在某个会议上，一鸣惊人，让大家知道，罗贤的独创术式，有人能做得比他更好。 这是非常好的营销策略——目前全世界都知道罗氏修复好，罗氏修复妙，但罗贤的手术排期有限，而绝大多数其他医生，又达不到罗贤那个效果。 如果能有谁的临床技艺，达到甚至超过罗贤的水平，想想看，会是什么效果？ 恐怕，来自全大陆的手术邀约，均会像雪片一般飞来。 等到飞艇落地，脑补了一下这场研讨会之后的美妙图景，哈布因为恶劣的气候所带来的坏心情，好了很多。 于是，便允许沙尔比，抽时间去看一下城堡外的农田开垦情况。 沙尔比是纯正的亚人族农家出身，对种地这件事情，有着非常朴素的爱好。 课题组的药田，平时也是他在负责，给哈布省了一笔雇佣园丁的费用。 哈布则是径直来到了城堡方面为参加研讨会的医生准备的房子，安顿妥当，直接洗澡睡觉。 飞艇旅行，尤其是长途的飞艇旅行，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哈布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砰的一声，门被人撞开了。 他骂了一句精灵语言，正想要将不懂事的服务人员教训一番，却看到了沙尔比那张激动得通红的脸： “老师！他们居然在城堡附近找到了合适的水土，正打算种黄金苜蓿……” 嘴边骂人的话，又憋了回去。 毕竟这也是蛮有趣的情报。 “黄金苜蓿……确实，这种邪门的东西，一般的好土地都种不了，居然能在这里给他们找到地儿，也是蛮幸运的。”哈布打着哈欠评价道，陡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他们哪里弄到的黄金苜蓿种子？” “应该是凌家的渠道买的吧？” “未必，我感觉罗贤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如果真的需要黄金苜蓿，恐怕会用多少买多少，自己种的话……肯定是得到了一批种子。走，咱们去看看。” 哈布的困意顿时消失，和学生一起往外走，在途经训练场的时候，被几位聚众施法的血族法师拦住了。 “你们是来向罗贤学习的医生，对不对？” 这个说法让哈布不是很快乐，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假笑，说道：“研讨会是互相交流，并不是单纯的向他学习。” “可是，罗医生涉及的领域，没有人比他更强吧？” “啧啧啧，朋友，你这样的想法，就太狭隘了。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罗医生的创造力确实很强，但是吧，他的术式，还真未必没有人比他做的好……” 哈布说着，暗中拍了拍沙尔比的背，向得意门生投去期待的眼神。 沙尔比有点无奈，自己这个导师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特爱显摆。 清清嗓子，刚想说点什么，对方的话，却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这次罗医生新发明的罗氏2型，你们难道也有信心超过他吗？” 啥？ 哈布医生满脸问号：“什么2型？” 于是几位血族老哥，七嘴八舌地，把罗贤最近的创新术式，以及在血族群体里掀起的狂潮，讲了一遍。 两人听完，有点傻眼。 还以为把原本的罗氏方法练到极致，就能蹭一波罗贤的热度，想不到…… 人家居然整新活儿了？ 他们错愕的表情，让血族老哥们非常满意： “你们啊，看来还是对罗医生不够了解。” “是啊，建议你们借这个机会，和我们的始祖大人，多交流。” 沙尔比费解道：“始祖？这又是什么，我从来不知道罗医生有这个称号……” 于是血族老哥们继续七嘴八舌逼逼。 至于哈布和沙尔比，越听越迷。 我们这是…… 穿越到平行世界了？ 怎么感觉我们啥都不知道呢…… 1098 罗贤是血族的 血族大哥们，非常贴心地给来自第二城堡的访客，科普了有关罗贤血统的种种冷知识。 这自然是乐乐、哭哭和沫沫这魔性三人组授意的工作。 现阶段消息还没传开，所以这是妥妥的冷知识，有些顽固的人族主义者（虽然数量并不多）还不信，但三人组的眼中是星辰大海，她们希望将冷知识变成热知识，最好全大陆都知道—— 罗贤是血族的！ 哈布和沙尔比听的一脸懵逼，只得嗯嗯点头，先把缠着他们逼逼的血族老哥请走，随后开始吐槽： “沙尔比，这些血族真是疯了。我就说吧，新一代的吸血鬼，是垮掉的一代，从小吃袋装血长大，其中有一些，甚至连兔子都不敢杀！” “呃……老师，您为什么这么关心血族的年轻一代教育呢？您明明是精灵啊，话说精灵的年轻人也经常被说是垮掉的一代……哎呦！” 哈布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学生，手术天赋那是没的说，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情商有点问题。 他叹气道：“我是说啊……你看，人家血族皇室，后继无人，都要靠强行把罗贤认成祖宗，来撑门面了……哎，果然啊，我大精灵族，才是医学界的正统……你在听吗？” “在的，老师。”沙尔比棒读。 每次哈布的谈话涉及到这种，意识形态的方面，沙尔比就开始走神。 没办法，他实在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现在只关心，所谓的罗氏2型，到底是一种何等美妙的东西。 而哈布的心情，则是因为这个消息，迅速地欢乐了起来。 他最喜欢看血族的笑话了。 精灵和血族，从远古演化而来的两大硕果仅存的古代种族。 当然，你要是严格抠字眼的话，字面意义上，人族也算是古代种族，但人族数量太多，在历史上承担的工作又过于微妙，所以就没什么逼格。 人族也不是很在乎逼格这种东西，人类的伟大之处便在于，认清了生活的操蛋本质，依然热爱它。 生存与生活，是人类唯一真正在乎的、刻在DNA里的东西。 但哈布医生在乎啊，他每次看到血族的负面新闻，就高兴地满办公室打滚。 虽然并不会让他的学生们看到就是了。 两人来到城堡外，眼前是望不尽的网格田。 一只如果出现在精灵国境内，也许会被直接抓走的牛头人，在田垄间游荡着，注视着脚下的土地。 而一些身材强壮的小伙子们，则呼喊着劳动号子，辛勤地锄草、翻地。 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哈布和沙尔比，抓了个小伙子询问一番，得知，他们是在为罗医生寻找适合耕种黄金苜蓿的土地。 小伙子表示，黄金苜蓿的生长条件独特，必须要挖开土地半米深，打非常密集的探测孔，才能彻底确定，此地到底能不能种。 所以，他们的开垦之路很辛苦。 沙尔比去看了一下钻探孔，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活着的黄金苜蓿。 暂时满足了好奇心，便不再有探索的欲/望——主要是，他现在很想看罗氏2型，相比之下，黄金苜蓿就不算什么。 但哈布医生却用清奇的角度看出了奇怪的结论。 “跟你说，我现在懂了……这苜蓿种子，显然是血族买来送给罗贤的。”哈布捋着胡子，一副参透了世间百态的模样，“哎，这个年代啊……血族皇家，也不怎么要脸了。” 当晚，哈布以讲笑话的语气，把有关罗贤血统的事情，讲给了远在精灵帝国阿肯市的老婆听。 第二天，师徒二人，参加了研讨会的开幕式。 罗贤依然是那么光彩照人，开场的示教手术，也很是精彩。 精彩到大多数的参会者，根本没看懂。 罗氏2型比起原本的方法要更加抽象一些，后者多少还算有迹可循、步骤清晰，但罗氏2型不是，它是属于那种，看起来乱七八糟做了一堆东西，忽然，罗贤的手动了几下，那些杂乱的纤维管、神经束，骤然组合在一起，手术结束了，啪的一下很快啊。 哈布懒得看，反正沙尔比会把手术的过程用成像水晶记录下来，并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他的关注点在杨医生身上。 其实哈布曾经去雪音城，见过罗贤的手术。 那时候的杨医生，虽然也是很好的强社交型咸鱼，但比起现在这幅，在一众职位和段位比他高出许多的大佬们面前，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样子，显然，要差很多。 今日的杨医生，浑身散发出的气息，突出一个“稳”字。 其实他原本不太稳的，甚至很焦虑。 这可是贤哥的第一次个人研讨会，若是出了问题，作为咸鱼，老杨确实要担责任。 还好，在经历了数次挫折后，罗贤终于抽到了古代物品，「情绪滴管」。 滴管的形状，整体而言，像是实验室里常见的胶头滴管，尺寸放大了一圈。 胶皮圆头和玻璃管的连接处，安装了一个环形表盘，可以调节汲取的情绪种类。 罗贤当机立断，直接就给老杨抽了一管子焦虑。 效果很喜人，研讨会上的杨医生，整个人都散发出超然物外的镇定。 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jpg 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第一个半天的研讨会结束、大家伙儿要去罗氏餐饮吃饭的时候。 眼见着大家要散场。几位西装革履的血族老哥，忽然化作蝙蝠群，捏着一条大大的横幅，绕场展示。 只见那横幅上，赫然是大大的几个字： 「罗贤是血族的」 这一突发事件，引起了参会者们纷纷的议论。 惊讶、费解，更多的，则是羡慕。 看看人家罗医生！都厉害到那些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吸血鬼来主动蹭热度啦！ 简直就是吾辈楷模啊！ 杨医生就慌了，连忙指挥着那些主动负责安保的士兵们，去捉蝙蝠。 考虑到会场上布置了很多，血族最讨厌的日冕百合，这一幕不仅让人脑补出了很多戏…… 该不会是血族主动靠上来认亲戚，罗贤还不高兴吧？ 噫…… 1099 笑了 凌菲儿显然没有想到，血族三傻居然会设计出如此低劣的手段，做出这种近乎于玩笑的，宣示主权的行为。 否则，她肯定不会让第七城堡的士兵们作为研讨会的安保人员。 她会亲自带上她的9th小队，把这些该死的蝙蝠抓起来。 罗贤也觉得有点尴尬，他在午餐时间，去找了三位血族女士，得到的反馈，非常令人头痛。 “罗医生，这怎么能说是过于生长呢？”沫沫理直气壮，“作为一个专业的血统鉴定师，我得跟您科普一下——重要的血统鉴定之后，都要补充公示的环节。让当地人得知您的真正血统，就是公示的一部分。” “可你们做的有些过火了……”罗贤哭笑不得，“先不说我对血统鉴定的结果有疑问，就算是真的，也不用告诉那些参加会议的人吧？” “非也。罗医生，你要知道，在学术会议上宣布重要消息，是传播重要信息最便捷的方法。参会的人员来自五湖四海，只要他们把消息带回家，便是一种由点到面的方式，正所谓，星星之火……” “喂，不要乱用俗语啊！”罗贤吐槽，“而且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把消息扩散出去啊……我到底是什么血统，这很重要吗？” 平心而论，在罗贤看来，他的名气，以及大家对他的追捧，主要来自他的技术，以及在过往的事件里所展现出的人品。 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族，患者们往往并不在意。 如果能解除痛苦、重获健康，谁会在乎给你做手术的是巫妖王还是什么瘟疫之主呢？ 但是，三位血族女士显然不这么看。 她们觉得，罗贤与他的血族血统，是相互成就、互为因果的关系。 拉横幅并不是她们的极限，她们甚至还宣称，要联系暮光圣地的媒体，将这一喜讯传向五湖四海…… 罗贤连忙表示，可可我熟啊，媒体的事情，我自己跟她讲就好，不劳烦你们了，拜拜咯您呐！ 可三位血族妹子，在人情世故方面，那是比罗贤要强出几十个王振远的水准，一眼就看出了罗贤的消极意图，回绝了罗贤的要求，仨吸血鬼神神叨叨地去联系媒体了。 也不知道暮光圣地除了维斯艾尔集团，还有什么靠谱的媒体…… 鉴于和她们话疗，罗贤没怎么睡午觉，下午赶到会场的时候，就有点困。 所以就没能来得及摆脱迷弟迷妹们的纠缠。 来参加罗贤研讨会的人，有一小撮是哈布医生这种，抱着蹭热度或者找茬的不轨心态的，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其恶意程度，最多也就高配王振远。 但大多数人，从成分上来说，那肯定是对罗贤比较推崇的。 可以说第七城堡恶劣的环境，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筛选粉丝的作用…… 这些医生普遍比较年轻，且上进好学，但现在他们已经被八卦新闻蒙住了双眼，围着罗贤，七嘴八舌地问，您爹您妈当年到底是怎样的禁忌之恋，才能生出您这个被高阶血族喊“始祖”的妖孽…… 罗贤当时就有三道汗水，从脖子上留下来了。 他实在是不擅长解释这种娱乐圈八卦类型的问题……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也不懂。我爸妈的事情，我一直以来也不怎么了解……等我派人去问问，现在大家先做好，我准备要开始下午的第一台手术了，下午的患者是一位山岭巨人，我将采用罗氏2型方法，结合魔法外科硬切割技术，针对性地解决他的魔术回路内碎裂问题……” 没有人比罗贤更懂转移话题。 研讨会的案例，可是罗贤开发出罗氏2型之后，结合最近发来的病例，特地挑选出来的精选病人。 每一位，可以说都在体现罗氏2型核心特质的基础上，具有一些独特的、有趣的变化。 就罗贤的经验来说，就算是国家级的外科研讨会，丰富程度，也不过如此。 他深知，这些好奇心旺盛的年轻医生，一听到病例，肯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瞪大眼睛…… “罗医生，先别说山岭巨人了，先说说您自己吧。” “是啊贤哥，听说始祖的「哔——」非常强力，只要是被始祖的「哔——」「哔——」进「哔——」里的血族女人，都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他，彻底忘不掉他的味道，心甘情愿地成为……哎呦！” 罗贤给气乐了，把手里的论文卷成卷，敲到那家伙的脑袋上，怒斥道：“你们思想有问题啊！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怎么精进技术，怎么做出合格的罗氏修复？” “放心吧贤哥，我们行的。” “主要是听说您是始祖，估摸着得有好多血族姑娘贴上来吸您，一想到这个，我们老高兴了！” 淦！ 怕不是假粉？ 下午的研讨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进行。 手术很成功，医生们也学到了很多知识，当然，学到了更多的冷知识。 比如按照血族传统，每个月都要送一位血统不多于四十画的姑娘，让始祖带走第一次，还要让她吸食始祖的体//液…… 而且因为始祖的缺位，预定给始祖的姑娘，已经积累了足足七年…… 大家脑补了一下罗贤刚被凌菲儿折腾完，又要被一个宛若暮光女团般的血族少女阵列吸个没完…… 就算是性格再严肃的医生，也要笑出声了！ “这么说，太出类拔萃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啊……罗医生技术好，长得好，血统还如此奇特，本以为是天大的好事，谁知道，物极必反，居然有一种要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趋势。” “哎，这就是我为何如此优秀，却如此低调。” “……得了吧，我看你是为何如此普通，却如此自信？” 所以。 即便今日的手术颇为成功，研讨会也很成功，但不知为何，罗贤就是高兴不起来。 可恶啊！ 总觉得被看笑话了啊！ 还好凌菲儿永远站在罗贤身边，在充分理解了罗贤的烦恼，并啪了他一次之后，凌菲儿出了一个虽然是馊主意，但或许会很有用的点子。 “不如去找个人族的血统鉴定机构，证明你是人，让两边在报纸上打嘴仗。这样子，大家的关注点，就会回到你的罗氏2型了。” 1100 异类 王都，休曼科学院，人类血统鉴定科。 从前年开始，休曼王国的科学院，开始实行平行管理。 所谓平行管理，明面上是裁撤臃肿的、效率低下的中间部门，实际上就是把香饽饽部门和冷板凳部门区分开来，让后者不要影响前者的光鲜亮丽。 人类血统鉴定科显然不是什么出彩的部门，毕竟，有关此方面的研究，得不到任何基金会的支持。 盈利的方法，最靠谱的就是给那些疑似帮别的男人养了孩子的悲催父亲，做亲子鉴定，打击牛头人。 科长张绍华时常胡思乱想，要是有一个什么纯爱保护协会，每一单亲子鉴定结果证实孩子是自己的，协会就给他们发一笔钱； 然后再有一个牛头人爱好者协会，他们每鉴定出一次喜当爹，就收到一笔赞助。 这样的话，所有的单子都能额外收费…… “砰砰！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张绍华的迷思，他连忙整理好身上的正装，清清嗓子，以尽量柔和而又清晰的声音喊道：“请进！” 人在王都，而且还是科学院这种大神满地走的地方，张绍华的脾气和棱角，已经被磨练的差不多了。 每年，都会有朝气蓬勃、性格各异的年轻女医学生入职。 入职后短短的一年，不管什么性格的妹子，都会被打磨成统一的形状：咸鱼。 不光是这里的职员咸鱼，会来这边办事的研究员，往往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而这一次，可可女士居然亲自拜访，实在是让张绍华惴惴不安。 可可和罗贤那点事儿，王都里的居民，大都有所耳闻。 最神奇的是，按照皇室的说法，不得不嫁给可可的罗贤，居然跟着凌菲儿跑到前线了，此种逃避修罗场的做法，属实令王都男青年们大发谴责。 有给血族美少女当血包的机会不珍惜，抱着你的女武神不撒手……你搁这儿装纯情给谁看呢？ 张绍华就看得淡很多，他觉得，如果他是罗贤的话，应该就抱着女武神的大腿，做做手术，简单平淡地过完一辈子。 娶了血族的女人，必然要承担皇室送过来的一大堆责任。 多年的冷板凳部门咸鱼生涯，已经让张绍华从一名进取青年，变成了“少做少错”“能躺着绝不站着”的颓废中年。 “可可女士，您……是想做什么业务？” “当然是你们鉴定业务。”可可表情冰冷，甚至还带着一些嫌弃，“给我鉴定一下罗贤的血统，证明他是真正的人类。” 真正的人类？难不成罗医生还是虚假的人类吗？ 张绍华不是很懂，但过了半小时，当血族医生们在罗贤的研讨会上打横幅的消息传来，他顿时就明悟了。 他的内心很是激动。 难道说，人类血统鉴定科的春天，要来了？ 罗贤没有在王都留下过什么可供鉴定的组织。 理论上是这样，但可可留了一些真正的罗贤血，在平常食用代餐的同时，偶尔穿插服用，以缓解相思之苦。 看着张绍华哆哆嗦嗦地做着鉴定，可可绷着脸，情绪有些复杂。 如果罗贤真的拥有始祖血统，即便不和她结婚生娃，也可以去做那件事情。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有无数的血族皇室成员，会抢着和罗贤在一起，或许会将她排挤开来。 说到底，可可对自己不太自信，她不知道罗贤对她的感觉到了什么程度，她现在甚至不确定，罗贤到底还喜不喜欢她。 滴滴~ 通讯水晶响了，可可以为又是杨医生，毕竟，之前就是杨医生负责与她对接，委托在王都的她，帮罗贤张罗血统鉴定的事情。 然而，接通后，那边却传来了无比熟悉的声音。 “结果出来了吗？” 可可噎住了，愣了许久，语气里填满了幽怨：“你上次跟我说话是什么时候来着？” “……咱能别现在吵架么。”那边的罗贤叹了口气，“我承认错误，当时我有点被吓到了，结婚什么的……总之，我不该二话不说跑到前线。我已经想清楚了，不管我是需要和你结婚，还是身为始祖应该承担责任啥啥的，不论如何，我会娶你。但肯定要在凌菲儿之后……” 可可啪的一声把通讯水晶切断了。 尽管她的脸色涨的通红，但神情还是有不少不愉快的成分。 罗贤终于能给她一个确定的答复，可可当然是很高兴的。 但在这种时候还强调凌菲儿排第一……是要闹哪样？ 到底是该说他思路清晰严谨，还是情商感人呢？ 张绍华没有听到通讯水晶里的内容，他只看到可可大人的脸色变得比较微妙，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可可女士，我这个……鉴定，步骤没出错吧？” 可可给气乐了：“你是鉴定师，我又不是，我怎么知道你出没出错。” “啊啊……哦。” 张绍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便出了结果。 “嗯……结果没什么意外。可以说，从生物学特征上来说，罗医生是最纯正的人类，再纯正不过了。” “那就好。”可可松了口气，心中暗骂，沫沫这个心机婊也是怪，怎么就拿罗贤的血统问题做文章了呢？ 怕不是想和她抢罗贤？ 脑补着那三只逗逼女吸血鬼，环绕着罗贤一口一个“始祖大人”，恶意揩油的场面，可可一阵恶寒。 “既然他都表态了，那我也没有什么矜持的理由。” 事不宜迟，当机立断，可可动身前往第七城堡。 也许，她会成为皇室里，唯一一个，不认同罗贤始祖血统的异类。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可向来都是异类，她早就习惯了。 ------ 为了排解在研讨会上被年轻人们的挤兑所造成的郁闷，罗贤将闲情逸致，寄托在了他的黄金苜蓿地上。 这可以说是下个阶段的盈利重点。 第七城堡的商业潜能已经被罗贤压榨得差不多了，罗氏餐饮铺开之后，可以发展的空间便不是太大。 而黄金苜蓿，显然是利润血妈大的经济作物，能够为整个第七城堡，树立一个在全大陆都有充足辨识度的名片。 大片的黄金苜蓿产地，可是比会拉稀的盆地鼹鼠还要稀有。 1101 福气 阿克曼领医疗队，现已更名为黄金苜蓿农垦队。 作为阿克曼领主精心培养的壮劳力，在一波失败的卧底行为（虽然卧底失败但美食吃了很多）后，弃医从农，转而开始为药物种植事业燃烧青春。 拿惯了手术刀的手，再去种田，未免有些不习惯。 但是没有办法，为了讨得罗贤的信任，这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 况且再怎么说，种的也是珍稀作物，和普通的农民，天壤之别。 杜克医生甚至趁着这几天，借助第七城堡的图书馆，深入浅出地总结了一篇，文献综述，内容是有关《黄金苜蓿使用粪肥的酸碱度控制理论研究》。 看了综述之后，罗贤表示内容充实，总结清晰，可以说是很好地达到了应有的效果，于是，答应杜克医生发一篇三区的EMCI。 农业类的论文，如果真的有干货，外加有大佬引荐，三区四区还是没问题的，至于更好的文章，恐怕就得是那种团队署名的重要公关成果。 杜克医生热泪盈眶。 他在阿克曼领，跟了那个据说有亲戚在地精群岛做医学教授的领主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发EMCI的三区。 这不由得让杜克医生觉得，自己果然没有跟错人。 领主那边自然就有些奇怪了，这么久了，杜克医生居然都没有继续汇报计划的进展，甚至干脆不再联络，让领主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派人去查看，发现杜克果然是叛变了，让领主捶胸顿足，并有些惶恐。 领主对城堡方面耍阴招，不只是在第七城堡，其实在前线的任何地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派过去的执行人员被整个抓包，甚至从医生降格为了龙鸣，实在是让领主无法理解。 “这个杜克，一定是被抓到了什么把柄！” 领主坐不住了，他派探子去城堡，他要告诉杜克，不管罗贤手里有什么，阿克曼领地是他永远的后盾，请务必回来。 整个医疗队搭进去，实在是损失惨重。 虽然领地里还有另一个同等规模的队伍，但医疗人员骤然减半，对领地的压力也是极大的。 领主想清楚了，先劝杜克医生迷途知返，他要是不听，就去找罗贤卖惨。 像罗医生这么悲天悯人的医生，想必一定会理解。 …… 杜克正在巡查翻地的情况，天气很冷，他穿着棉大衣，但因为辛勤的劳作，衣服里面被汗水浸透，脖子上也出了汗，凉飕飕的。 所以他在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 本身，杜克就属于那种比较严肃紧张活泼的长相，加上这种穿搭，就是很专业的农民形象了。 领主派来的探子，见了这场面，直呼专业，找到一个隐蔽的机会，上前问他，为什么要委身于罗贤，做这种工作？ “这种工作？”杜克笑笑，“你可知道……跟着罗医生干了没几天，我已经靠着种田，收获了一篇三区的EMCI？而且不是水刊，是风评极佳的优质刊物！” 探子大惊，遂询问细节。 杜克于是把论文的稿纸拿出来给他看。 看了半天，探子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废话，他又不是医生，他只是个跑腿儿办事的而已。 他只是借此确定，杜克到底有没有说真话。 现在看来，论文确有其事，杜克的叛变，与其说是被逼无奈，不如说是顺理成章，良禽择木而栖。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通讯水晶里，望着阿克曼领主略显苍老的神色，探子苦着脸问道。 “怎么办？哼……我可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领主的眼睛里有阴沉闪过，“这样，我现在就让那些人出发……” “那些人？”探子脸色一喜，转瞬之间，又有些悲悯，“您是说……” “没错，就是那些隔离在农场南边、已经没救了的家伙。”阿克曼领主平静地像是在叙述着早上吃过的面包，“反正都已经注定要死了，不如临死之前，为领地做一点贡献……放心吧，那些家伙确实很悲惨，作为医生，罗贤不管是伪善，还是真善美，都不得不管他们……” 关注着苜蓿种植进展的罗贤，接了一个通讯，在傍晚时分，抽出空，去飞艇泊位那边，接了可可。 可可告诉罗贤，她快要到第七城堡了，是为了纠正沫沫等人的错误路线而来，与他无关，所以你也没必要来接。 语气斩钉截铁，罗贤却从中听出了落寞的味道。 他果断鸽了一个手术——反正是包○环切，啥时候做并不太重要。 罗贤略作思索，从自己胳膊上抽了一点血，兑红茶稀释，密封在瓶子里，给可可带了过去。 见面后，可可愣了一下，撇撇嘴，把罗贤拉进了飞艇里，关上舱门。 这样子，全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飞艇毫不花哨，很是低调，估计可可也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 “给你准备了一点吃的。”罗贤把装着红茶的瓶子递过去，“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红茶，就随便弄了点。” 可可捏着瓶子看了看，动动嘴唇，颇为不满道：“你就会这些小花招是吧？到了大事情上，跑得比谁都快。” “……还生气呐。”罗贤无奈，只好抱着她。 可可自然是要反抗的，因为他的拥抱太温暖，陷进去的话，就出不来了。 一切的不满、埋怨、小情绪，都将消失殆尽。 这不行，她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得到罗贤彻底而认真的说法，她要让罗贤把通讯里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但如果沉溺在罗贤的温柔里面，就会让他蒙混过关。 结果，事情和可可预料的走向完全不同。 罗贤抱着她，飞艇里很安静，优秀的附魔材料，隔绝了外界的杂音，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些什么，大概用了两三分钟。 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去想任何严肃的事情。 就吻他吧，不要再思考其他什么了。 可可觉得，像她这样别扭的性格，能遇到罗贤这种……虽然情商感人却意外很可爱的男人，是此生最大的福气。 1102 永远的神 其实严格来说，可可在医药和传媒领域投入毕胜心血，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命运的抗争。 皇室对她的管理才能充分认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血族来代替她，这就会延缓她履行婚约的时间。 而现在，即便是休曼王族，也希望促成可可和罗贤的良缘。 不仅能让人族优秀的医学家与血族皇室建立可靠的关系，还能趁机削弱凌菲儿的影响——像凌家这样的地方巨头，又跟罗贤绑定，未免有点恐怖了。 孤悬休曼平原的王族，很是忌惮地方上的豪门，过分强大，拥兵自重。 但不管怎么说，可可和罗贤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太要命的阻碍。 也许皇室的有些人对罗贤的血统充满质疑，毕竟并非每一位吸血鬼都像三傻（沫沫、哭哭、乐乐）那样，对科学抱有狂热的迷信。 血族，也有红脖子群体啊！ 罗贤没有吻太久，他怕局势太过激烈，可可不小心咬破他的嘴唇，尝到血液的滋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饶是唾液，也足以让可可沉醉，苍白的面颊染上了病态的红晕。 飞艇里有一个小床，两人挤在上面，贴的很近，罗贤的体温，罗贤的触感，软乎乎暖乎乎，简直是全世界最好大抱枕。 这个大，自然是双重含义的…… 可可好羡慕凌菲儿，每天都能抱着他睡觉，怪不得自从得到了罗贤，女武神小姐就从一个冷酷无情的龙傲天，变成了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以前的话，可可其实心中还有一些小小的优越感，她觉得，自己能在药企和媒体两个方面，都给罗贤帮上忙，至少比凌菲儿这个恋爱脑女仆要厉害。 现在可可知道，是她格局小了。 如果能的话，她愿意一直这样抱着他，直到大陆湮灭，星河寂静。 可惜，罗贤是有事要做的，所以他们分头行动，又在罗贤的手术帐篷里汇合。 看着罗贤做手术，可可感觉恍惚，手术台上的患者，对罗贤的态度何其端正，她记得早些时候，还有一些患者会因为罗贤的年龄，或者因为罗贤的颜值，而质疑他作为医生的专业性。 现在，患者们望向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对神的膜拜。 “怪不得敢晾着我。合着现在成了大医生了，不需要再对药企老板毕恭毕敬了呢。”趁着两台手术的间隙，可可阴阳怪气。 罗贤抿嘴笑着，捏了捏可可的大/腿：“别说怪话啦，你要是不爽，你就早点学会另一种进食方法，好吧？一滴「哔——」十滴「哔——」，你吃的开心，我也能收获快乐。” “你……哼。”可可的气焰软弱了下来，她发现，一百来岁的她，在罗贤面前，跟个小孩子也差不多。 她反思了一下，觉得原因应该是，可可在男人方面没什么经验，但罗贤已经把诊所的窝边草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她和罗贤有着段位的差距，罗贤玩弄她就像大灰狼玩弄小白兔，或者雷鸣雪雕调戏放屁野猪。 “所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得给我初恋的感觉。” “啊？” “就是，你……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欺负我。” 这是个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并非是可可的神经过敏。 有许多的男人，在恋爱中占据主动之后，会开始故意地对女孩子冷淡，甚至无端地发脾气，让对方疑神疑鬼、心怀恐惧，在恋爱关系中患得患失。 讲道理，罗贤不是很喜欢这一套，他觉得如果喜欢的话，就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别整那么多虚的。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一起吃饭、工作、玩耍、睡觉，就很简单。 在罗贤的世界观里，恋爱的目的就是恋爱本身。 如果恋爱是为了控制，或者取胜，那么任何的浓情蜜意都变得毫无意义。 当然罗贤也没有办法马上让可可安心，信任的建立，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所以罗贤命令老杨，去城堡的外来人员住宿管理处，再开一个房间，今晚他就跟可可睡在这里。 不过，在真的与可可奔向梦乡之前，罗贤先去找了一趟凌菲儿。 凌菲儿在武器库房里清点库存，认真地擦拭着几把趁手的剑。 周围的几位军官，看到罗贤以后，非常知趣地退远。 他们已经吃了足量的狗粮，对于这两位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亲昵行为，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般的恐惧心理。 罗贤从后面接近凌菲儿，从后面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的脖子侧面轻轻地啄了一下，弄得凌菲儿发出咯咯的笑声。 “好痒啊。” “我今晚去跟可可睡。她情绪不是很稳定，我的血统这事儿似乎对她的冲击有点大……” 凌菲儿放下剑，抬起脸来，凝视着前方，默默道：“是觉得你变成香饽饽了，怕别的血族女人抢走你？” “应该是吧，我也不是很懂。” “没事，我不会让别的血族女人接近你。你安心就好了。” 凌菲儿的语气很是温吞，带着一种慈祥的温柔，罗贤听了龇牙咧嘴，他再怎么后知后觉也懂了。 正房的示威啊…… 啧，凌菲儿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不过，你想好要怎么办了？” “血统的事情吗？”罗贤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既然大家已经开始关注我的血缘，遮遮掩掩是没必要的，总有对虚空氏族熟悉的人，能找到证据把我和虚空氏族扯上关系……与其让他们曝光，不如由我来主导科研，来验证你那从某个神明嘴里听来的八卦。” “老公真靠谱。”凌菲儿巧笑嫣兮，手指在罗贤的胸膛上画圈，“果然是想的周全。” “也不是周全，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嘶，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了，后面怎么处理，就当做给我留个悬念了。这是你和可可联动就能做好的事情，我只需要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就好啦。以及……在陪她睡觉之前，不想先给我一点吗？” 当然，这种结果早在罗贤的预料之中。 所以，今晚他提前吃了凌肃老狗给的补药。 凌肃，永远的神。 罗贤心想，要抽个机会，找凌肃共商大计，开发一些，能够更好弥补男人亏空的产品。 1103 龙血 等到罗贤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找可可，时间，已然是后半夜了。 进门的时候可可端坐在床上，见到罗贤，条件反射似的一个激灵，又觉得这种严阵以待的架势似乎很露怯，于是，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但是，被罗贤尽收眼底。 “好了好了，先别闹别扭了。”罗贤调侃道，“平时挺运筹帷幄一个人，怎么在我面前患得患失的呢？” “因为喜欢你呗。怎么，和你大老婆商量妥当了？” 罗贤点点头，把有关虚空血统研究的计划告诉可可。 可可认真地听着，渐渐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人商讨项目的可行性，并列出了一些关键的阶段性节点，以及物料清单，忙到半夜两点多，罗贤打了个哈欠，趴在书桌上，睡过去了。 可可有点想叫醒他，但还是忍住没有。 反倒是对着台灯的影子，轻轻地说了一句：“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吧，我……不太会这种事情。” “嘻嘻，了解。” 暮雨的身形逐渐显现出来，还是那紧身战斗服。 每一次可可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穿这个。 说是战斗方便，但后来有一次俩人谈心的时候，暮雨告诉可可，紧身战斗服，尤其是那种布料光滑细腻的，很戳罗贤的xp。 俩人偷偷亲密的时候，罗贤会用他那修长的双手，抚过暮雨身躯的每一个细节，待到暮雨被撩拨得受不了，再用力地扯开战斗服，享用她。 当时听到这个过程，可可羡慕得不得了，只是脑补了一下，便感到似乎浑身的暗夜能量都在沸腾。 不过今晚的主角不是暮雨，这件事大家都很清楚。 所以，把罗贤在床上安顿好，暮雨就光荣退场了。 退场之前，给可可留下了一件，高开叉的紫色睡裙。 “紫色很适合你。”暮雨如是说，“优雅、高贵……这便是贤哥哥喜欢你的原因呀。加油可可姐，争取明天让贤哥哥下不来床。” 话虽如此，动手的机会真的来了，可可却无所适从。 第七堡垒的夜风，呜呜呜呜地刮着，客房的隔音不是特别好，风声忽而急促，忽而又消失了一般，让可可有些心神不宁。 “果然还是喝点贤血嗨一嗨吧！”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而罗贤的血液，对于可可来说，是琼浆玉露。 她略有些兴奋，从包包里拿出拜托皇家工匠特制的取血器，采了一管子血。 上次暴走后，可可汲取了一些教训，痛定思痛，与制造部门沟通后，搞出了这种，采血的时候气味不会外露的工具。 既然要当罗贤的女人，进食的时候就要优雅。 若是经常疯疯癫癫，岂不是让凌菲儿徒增担忧？ 可可知道，只有她稳定下来，表明自己不会捅娄子，凌菲儿才会给予她充足的信任，而这种信任，其实是有悖于她本性的。 凌菲儿以前，刚进9th的时候，曾经和血族的干员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具体情况如何，可可并没有查清楚，她只知道，凌菲儿对血族人士的信任缺失，其理由，是基于自身的经历，并非空穴来风。 查到了这个，可可就更佩服她了。 换位思考一下，她可难以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被一个向来印象不怎么好的种族的女人所占有。 可可有些恍惚，喝光了贤血调配的饮料，抬眼一看，罗贤居然醒了，揉着眼睛半躺在床上，含混不清道：“快上/床吧……都几点钟了。” “你……哎，算了。” 可可有些气恼，瞅着罗贤这熟练的架势，估计平时在诊所就是这副德行，看心情选个妹子睡，吆五喝六地把人家往床上喊。 可她不一样啊，她啥经验都没有，你就让我这么往床上躺？ 好在罗贤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温香软玉入怀，才赫然回过神来。 今晚的女孩子，不是如狼似虎凌菲儿，也不是乖巧傲娇小莉可，而是跟他缺乏亲密接触经验的可可。 拍了拍脑门，罗贤从床上蹭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猝不及防地，将可可扑倒在地。 一番操作之后，可可发出压抑的嘤咛：“你……你怎么今天这么大力气？” “是你身子软了，不是我力气大。”罗贤没怎么在意，继续着他的探索大业。 血族姑娘，对于人类男生而言，其实是很好的。 别看她们平时身体冰冰凉，可当她们陷入娇羞状态的时候，由于某种遗传机制的作祟，体温会迅速升高。 那种略微滚烫、却不会伤到人的包裹感……无数撰写涩秦吟游诗的带诗人，都绘声绘色地赞颂过。 罗贤今晚算是体验到了。 不过，做着做着，他本人也察觉到了异常。 他的力量，似乎确实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 有一些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可可的身体因为第一次的激烈反应，剧烈地抖动，然而，罗贤却能很轻松地把她死死压住，狠狠地「哔——」。 因为这个，结束之后许久，可可都在用一种，屈辱中夹杂着崇拜的眼神看着罗贤。 她可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第一次会是这种画风。 可可缩在罗贤怀里，靠着他的胸膛，抬起他的胳膊来看，却看见了那小臂肌肉线条上的金色纹路。 “等等……”可可的语气骤然严肃，“你……融合过龙血？” “啊？什么龙血。” “你的这些金线。”可可指给罗贤看，“是融合了龙血的人类，才有的特征。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可可那护食的表情，让罗贤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凌菲儿。 ……你这入戏也太快了吧！ 我们才刚「哔——」过一次而已啊！ “啊……那可能，是金素妍。” “就是那个医药代表？” “她身体有点问题，哎，说起来有点复杂。”罗贤一脸蛋疼，“总之我们那啥过了，当然这事儿也经过了凌菲儿的同意……” 可可听到这里，再也憋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 罗贤有点困窘，又忍不住看她，因为可可很少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是风情万种，让罗贤很想再「哔——」她一次。 “你还真是个妻管严啊。” “也不能这么说，就……感情好嘛。”罗贤看可可笑得瘆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把头埋进她怀里，咬/点/什/么。 可可马上就老实了。 甚至脑子里都不去想什么龙血的事情了，先爽再说。 1104 新瓜 研讨会已经接近尾声，医生们如愿以偿，得到了有关罗氏2型的文字和视频资料，但却并不想离开城堡。 因为，有更美味的瓜可以吃！ 吃瓜在医生群体里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活动，大家平时的生活往往单调无趣，遇到好吃的瓜，不吃对不起自己。 源源不断的记者赶往第七城堡，让这座位于前线侧翼的堡垒，焕发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这些记者之中，有的是维斯艾尔传媒旗下的走狗，他们听命于可可；有的则是其他报业的员工，他们的原则是，怎么报道会让瓜比较香甜，他们就怎么来，至于真相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现在血族那边已经有了动作，经过皇室的一致协商，以及有三傻加入的视频会议后，认为应该尽可能强化大陆各界对罗贤血统的真实认识。 作为一名主攻人族病症的医生，又在血族医领域有着不浅的造诣，关键是还年轻，且血液已经被验明，有着种种神秘的功效。 这样一个怪物，血族皇室是很乐于认祖宗的。 始祖血统已经丢失很多年了，在罗贤身上找到，总比流落到哪个深山老林里、不成人形的怪物身上要好很多。 根据史书记载，最绝的一次，始祖血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一只放屁野猪的身上找到了…… 当然，那段时间的血族，没少被外族人嘲笑。 休曼王国那边还没开始反应，主要是没经验，人族一般不怎么参与血统之争的，不管是舆论战斗力还是不要脸程度，都很逊色，只好把罗贤的老熟人，四王子赤红，派过来看戏。 倒是精灵帝国，突然有了动静，几位罗贤根本就不认识的医学家纷纷出来表示，自打第一次见罗贤他们就看出来了，他，不是人！ 并发文称，罗贤没有任何血族的表征，却能够测出始祖血液的反应，是因为他的血-脑-魔力交融系统，与精灵族的系统特征极为相似，才造成的这种错觉，所以归根结底，罗贤应该是带精灵血统才对…… 至于地精群岛那些奇葩的说法，就不谈了…… “好家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族了。”罗贤翻看着报纸，感慨道，“感觉好像我很受欢迎的样子。” “那是自然。”凌菲儿在旁边给罗贤添茶，“老公当然抢手了。” 可可帮助罗贤检查演讲稿，确认等一会儿发布的科研计划，在非学术的部分没有缺漏。 这很重要，一旦发布，就意味着，要将大众的注意力，从“罗贤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转移到“虚空氏族的血液表现为什么会造成很多误解”。 作为大医生，自己开科研项目研究自己，也是一件蛮有趣的事情。 俗话说医者不能自医，罗贤或许是在打破这个定律。 另外，今日的发布会所宣布的科研计划，还有其他的用意。 这个年代，严格来说，虚空氏族的风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 之前迫害虚空氏族，是因为一段特殊的历史时期，出现了一些影响恶劣的事件，外加有心人带节奏。 那时候联盟的地盘比现在小，前线的防守也比较吃紧，高层神经过敏，就开始追杀原本便数量稀少的虚空氏族。 事到如今，苟延残喘的虚空氏族，已经濒危到了不足为惧的程度。 对于当年的路线错误，学术界也有一定的反思，但是，因为没有人牵头研究，大家对于当年的恶劣事件，尚且无法下定论。 罗贤要做的，便是将这些事情捋清楚，顺便把族人们给集中起来…… 以他现在的地位和声望，做这些事情，自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发布会在一片期待吃瓜的口水声中开始。 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发布会，刷新了很多记者的职业观。 那种感觉就好比，你以为要吃的是西瓜，实际上却是哈密瓜。 罗贤就像是在做项目申报一般，将《虚空氏族血液表征研究》，平铺直叙地，丝毫不带个人感情与倾向地，讲给了大家。 但是，其内容却在记者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万万没想到，猜了那么多有的没的，部分报纸甚至还就罗贤的身世之谜做了专题，最后罗贤本人却公布了一个极为离谱、没有任何人猜到的答案！ 一时间，会场里通讯水晶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开完罗贤研讨会、留下来吃瓜的小迷弟们，更是惊了个呆。 而那些血族，望着坐在罗贤旁边的可可，那真是咬牙切齿的恨。 等到发布会告一段落，三傻找到可可，将她围在中央，七嘴八舌地逼逼了起来： “你怎么搞的啊？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就是啊，为什么要协助始祖大人逃避他的使命？” “昨天女皇陛下听到始祖找到了的喜讯，激动得整宿没睡！” 可可扶额，叹气道：“乐乐你个傻孩子……咱们血族，晚上本来就不睡觉呀。” “额……道理是这个道理。”乐乐一脸费解，“我只是不懂……明明在学术上，确实存在有利于我们的结果，为什么您还要去支持罗医生做额外的研究呢？” 这就涉及到一个价值观的问题了。 在大多数血族，尤其是高阶血族看来，但凡是对族人有利的事情，便要积极地去维护，他们不会去思考除了利益纠葛之外的对错。 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种族，他们的价值观就是如此红果果。 精灵就喜欢走另一个路子，精灵族擅长于将利益纠葛包装成普世价值观、时代的选择、全联盟的大义，你不认同我，你就是跟整个联盟作对。 正因如此，血族有很多杰出的商人，精灵有很多杰出的学阀。 只有地精这种带有一定浪漫理想主义的种族，才会义无反顾地投身于魔工事业。 而像亚人族那种没心没肺的气质，比较盛产吟游诗人…… 可可想了想，摸着乐乐的脑袋说道：“罗贤的事情……我更希望得到正确的解决，而非为了皇室的意向，罔顾事实。” “可可，你这样说，我就不同意了。你能有机会和罗医生合作，能去帮他做所谓正确的事情，利用的也是皇家的资源，你这样做，岂不是吃里扒外？” 哭哭毕竟是乐乐的妈，诡辩能力要强很多。 这一句，问得可可有点哑火。 1105 引资 可可说不过三傻。 她一向不是很擅长辩论，不然也不会在学生时代被同学们冷暴力霸凌了。 但现在的可可也不是吃素的，她把罗贤找了过来。 罗贤无疑是很擅长嘴炮的，或者说，蛙式男主就没有不擅长的。 而这也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既然选择了公布自己的真实血统并研究，那就必然要面对血族皇室。 人家血族皇室刚刚热情地认了祖宗，你反手就来一个“你认错了，其实我是虚空氏族哒！”，不给个解释，也蛮冷漠绝情的。 于是，罗贤把三位请到了罗氏餐饮，打算边吃边聊。 沫沫嘴角抽搐着，对罗贤道：“始祖大人，您可能比较杂食，但是煎饼卷冰淇淋什么的，我们真的吃不惯……” “谁告诉你这里只卖煎饼卷冰淇淋了？这是你对罗氏餐饮的刻板印象……服务员，来一套我们为血族客人特别准备的新品，煎饼血豆腐。” 备菜期间，乐乐好奇地四处打量，时不时盯着可可瞅几眼，末了，傻乎乎笑着来了一句：“姐，你跟罗医生真般配……哎呦！” 可可面无表情地，一指头戳在乐乐的脸蛋上。 罗贤歪头看了看她，知道她是在紧张，就在桌子下面，偷偷地握住她的手。 柔荑入手，轻轻地颤了一下，可可隐蔽地投来似嗔似怪的眼神，可她的手和身子，却镇定了许多。 “那我先开始讲了。首先，你们有一个误区……我所公布的研究计划，只是一个预设的方向，并非意味着绝对正确的假设。” 沫沫神色微变：“您的意思是……” “虚空氏族，是我基于平时的体验和反应，所估计出的最合理的答案。”罗贤双手抱胸，一副诚恳的模样，“说实话，我到底是什么？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或者说，从哲学上来讲，我是谁？我在打谁？谁在打我？原本便是困扰个体一生的终极问题……” “停停停，罗医生，咱们先不谈哲学。”沫沫头都要大了，嘴角抽搐着，“您的意思是，您也不确定您跟我们血族是否沾亲带故？” “是啊，我爹妈都不怎么管我，况且现在他们已经死了。” 有一层罗贤没有说，作为穿越者，谁知道穿越之后这具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但是，效果已经达到了。 三傻面面相觑，沫沫和哭哭两位成熟的血族女性耳语商量，乐乐这位幼稚的血族女性则看着刚端上桌的煎饼卷血豆腐大呼小叫：“哇！妈，沫沫阿姨！你们快看这个，好好吃的样子！” 说完，也不管她们刚才还在谈正事儿，抓起煎饼就咬了一口。 她的骤然失焦，她闭上眼睛，微微地扬起下巴，那一刻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无尽的星河，以及流淌着血与红茶的永夜桃花源…… 然后被哭哭捏着脸蛋打断了。 “嘿！傻孩子，干嘛呢？”哭哭嗔怪道，“都跟你讲过多少遍了，别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往嘴里塞！” “妈！”乐乐含混不清地抗议道，“这不是奇怪的东西，它简直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哭哭眉头皱了起来。 作为皇室长大的年轻女孩子，乐乐居然在人族的地盘，说出了这种话，实在是对本族的大不敬！ 然而，作为当妈的，哭哭很清楚，自己的女儿不是那种喜欢空穴来风的女孩子，也从来不会进行浮夸的表演。 但凡是她说好吃的东西，那就肯定有它的可取之处。 于是乎，哭哭拿过女儿盘子里的煎饼血豆腐，咬一口…… 然后做出了完全一致的反应。 沫沫见状，有些发愣，寻思着这娘俩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煎饼有什么好吃的？区区人类的粗鄙食物，难不成还有皇家冷饮协会的尊享套餐让人沉醉吗？ 然后沫沫从哭哭的手里拿过煎饼，自己也咬了一口。 我仿佛看见了无尽的星河.gif x3 清醒过来的哭哭，陡然看到煎饼在沫沫的手里，连忙抢过来，三口并做两口，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吞咽的时候，还发出明显的声音。 这声音让沫沫也醒了过来，她不禁生气起来，谴责道：“哭，你好过分啊！怎么就趁我不注意全给吃了呢？不知道给我留一点？” “留什么啊，这是我凭本事从我女儿手里抢来的，凭什么给你吃？” “妈，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乐乐欲哭无泪。 看到煎饼很见效，罗贤索性给她们多点了几份。 反正备料很充足。 三傻狼吞虎咽地吃着，吸引了餐厅里许多顾客的目光。 进食方式如此生猛的血族女子，可不多见。 更何况，是在罗氏餐饮里。 三位虽然看起来有点傻，却也均是倾倒众生之貌，且风格迥异，狼吞虎咽的样子，别有一番情/趣。 “这款煎饼，专门为血族开发。其配方已经作为罗氏的机密保护了起来，概不外传。所以如果你们喜欢的话，可以从可可这边牵线搭桥，在暮光圣地开一些分店。当然了，现阶段的话，建议你们主要开自提加盟店，因为我们对于血族口味的研究还不够深入，产品较为单调，你们可以帮我们试试水，如果效果好的话，我后续会加大对血族向产品的投入力度……” “好主意呀！”乐乐深表赞同，“如果在暮光圣地也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哦，那可真是太棒了！” “罗医生，冒昧地问一下，这种……血豆腐，对于我们的身体，是否具有毒性和成瘾性？”沫沫问道。 “啧，不愧是做研究的，你没有问煎饼，而是讲注意力聚焦在了核心食材，说明你这首席血统鉴定师，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罗贤顿了顿，早有准备似的，拿出一份表格，递给沫沫：“我做了毒理实验，这是各项指标，你过目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商讨开店的事情了。” 三傻完全没有意识到，伴随着煎饼血豆腐的下肚，谈话的内容完全偏移了。 可可倒是注意了这一点，暗暗腹诽，这个男人也太狡猾了。 狡猾，却很靠谱。 1106 高光 该说沫沫也是做研究的料子，思维还算敏捷，煎饼血豆腐吃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我们先不说加盟店的事情……您还没跟我解释清楚呢，为什么说您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 “我是什么，取决于研究的阶段性成果与进展。”罗贤一副神棍的样子，“我打个比方，假如说你代表皇室的研究机构，往我的项目里投钱，你投得越多，你就可以越好地提出对研究方向的建议嘛……假如钱给够，说不定我就能证明，我，罗贤，虽然是虚空氏族，但是某种意义上和血族始祖同源呢，不是始祖，胜似始祖，对不对？” 剩下两傻已经给罗贤绕晕，沫沫则是彻底吓傻。 好家伙，原来这人趁机要钱呢！ 这套路，深度浸淫科研圈的沫沫可再熟悉不过了——一般而言，评价类的项目，或者检测类的研究，结果都是很微妙的。 谁给的钱多，医学家就往谁希冀的方向解释，赚钱嘛，不寒碜。 可问题是这是罗贤本人的血统啊，这根本就不是赚钱的问题，而是与罗贤未来倒向何方有关。 沫沫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没办法，三傻只好先行告退，回去和女皇开视频会议去了。 记者们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瓜，心满意足地暂时退却。 罗贤忙里偷闲，终于得以尝试他的小实验—— 第一次从双生树拿到了古代造物“情绪滴管”，除了帮助老杨缓解压力之外，还没在其他人身上实践过。 正好今天凌菲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说是下午反正也没手术，想和罗贤睡一下午，快活一番。 罗贤可不想把一下午都交代在床上，因为那样的话，就意味着晚上大概率也没了，在这个虚空氏族血统研究刚起步的时间点，这不好。 所以，趁着凌菲儿爽得神志不清的时候，罗贤偷偷地拿起滴管，在她的后脑抽了一管子。 凌菲儿的身子紧绷了一下，随后迅速地软倒在罗贤的怀中，柔柔地望着他，有那种释放之后的舒适，却没有以往那种喂不饱的意味…… 和她并排躺着，聊了一会儿，凌菲儿睡着了。 罗贤大喜过望，看来和凌肃共同开发令男人如虎添翼的小药丸的计划，可以暂时搁置啦！ 古代物品池子，永远滴神！ 以后每一期我都抽爆！ 此刻的罗贤宛若一位偶尔脸白的非洲人，好了伤疤忘了痛，全然不是前段时间被坑爹的爆率坑得苦不堪言的样子。 罗贤离开卧室，悠闲地溜达到附属医院，看了一会儿普外的实习生吸屎，觉得前线的吸屎仿佛比冷泉港来得更加粗犷，更加有生命力。 这种生命力，具体体现在，病人的哀嚎更加放肆，实习生的脸色更加难看…… 看着看着罗贤有点看不下去了，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几根消过毒的导管，用念力稳稳地控住，眼神示意实习生们闪开的同时，手指陡然挥动，噗呲一声，塑胶导管宛若最犀利的剑，毫无阻碍地扎进了患者的「哔——」。 只见那位吃坏了肚子以至于要洗肠子的士兵，眼神忽然变得飘忽起来，发出温柔到有些恶心的声音： “啊……啊这，这好舒服……哦哦，再往里一点……” 旁边的实习生都看呆了。 倒是带实习生的小主治，依然保持着理智：“哎呀，罗医生，这么脏的活儿，怎么能劳烦您亲自下手呢？” “不是劳烦，是我突然有了兴趣。”罗贤手不沾屎，小心翼翼地用念力控制着导管，进进出出，调整位置。 伴随着他的操作，士兵发出断断续续的奇怪声音。 小主治忽然就想起了强社交型咸鱼二号，牙科副主任格鲁特的忠告： “罗贤啊，这个人跟其他医生不一样的，他不是很在乎主流意义上对科室、术式、分工等等的高低贵贱的排序。 因为，任何东西，只要被罗贤做出来，都会变得神乎其技。” 望着眼前的透明导管，和导管里涓涓流出的……翔，主治医生，他终于理解了格鲁特话中的内涵。 真正的神医，吸个屎都像是在表演最新的炫技型神经外科刀法。 事实上罗贤这波屎吸得确实很炫技。 利用念力对导管进行加压，同时运用一记小法术，给导管壁加固，让它不至于崩裂。 如此，便能够快速地将难搞的肠梗阻，通畅。 至于为什么进进出出调整位置那么久…… 罗贤已经不做吸屎很多年，手法生疏一点，也很正常。 也不知道怎么就恰好地让这位病人如此的……舒爽。 “好了，搞定了。”罗贤顿了顿，瞬间就给论文起好了名字，“《导管加固念力加压法》，原理我回头写给你们，你们谁愿意发论文，通讯作者挂我名字，回头跟老杨打个招呼就成。” 随后，摘掉手套，潇洒离去。 望着那并不高大、却帅得掉渣的背影，主治医生泪目了。 三年了…… 他在普外科呆了三年了！ 每天都在带着实习生，做着这些重复性的简单低端工作，哪里想得到，他，居然也有了发论文的机会！ 小主治整个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普外的主任。 在前线干普外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又脏又累。 此时主任正在忙于给几个被酸液烧伤的家伙移植皮肤，听到论文啥啥的，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就让他自个儿弄去，别来烦他。 “可是，主任……这个挂名，您不考虑一下？” “挂你妈，这是罗医生丢给你的论文，我挂名算什么？”主任气得恨不得一刀戳死他，“害我啊？” “哎？可是您之前说过……「进了普外科，有什么好东西，记得跟前辈们分享」……” “我那是说好吃的和好酒！这论文能一样吗？”主任服了，“哎，你这个情商……别说跟人家杨医生比了，估计连格鲁特那读小学的女儿都不如。” 小主治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吞下了被喷的苦水。 行吧……情商低就情商低吧，反正……能帮罗医生做点事情，咱这职业生涯也算是高光过一回了。 1107 古代造物诚不我欺 吸屎算是意外收获，首先，基本上没有医生会把珍贵的念力用在肠梗阻上面，因为它不赚钱，也不体面。 但罗贤从双生树获得的各种药水很多，反正他脸黑，抽卡一般都是抽出来精力药剂、双相药剂什么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论文还是要认真起草一下，罗贤不是很相信第七城堡附属医院的主治医生的学术素养。 其实所谓学术素养，也不是多么玄学的能力，无非就是对科研体系语言规则的一种掌握和熟练运用。 但前线不练这个，时间久了，人的思维也就固化了。 写稿的人选自然是莉可。 华恋远在冷泉港，总是隔空给她布置私活儿，实在是让罗贤有些问心有愧。 近些日子，莉可在第七城堡的主要活动，除了完成罗贤安排给她的手术和学习任务之外，主要就是陪高斯玩。 萝化的高斯，在可玩性上上升了一个大台阶，但照料的容易度上倒退了至少三个大台阶，刚到城堡的时候，可算是让罗贤无语了一阵。 后来罗贤发现，在教导高斯守规矩这件事上，小莉可有奇效。 也许是因为莉可看起来比较幼，又像个正经的医生一样，所以有一种孩子王的感觉…… 总之，罗贤去找莉可的时候，她正在和高斯，在沙堆旁边玩套圈圈。 很温馨，像是年龄差不多的两姐妹。 看到罗贤，莉可有点害羞，连忙丢下手里的玩具，板起脸来，向罗贤汇报昨晚的学习心得。 说的有些磕绊，显然是临时准备的，不用想，肯定是用来掩饰尴尬。 罗贤索性戳破她：“你喜欢这种东西，我又不是不知道。” “额，才，才没有……” “就是说！莉可姐姐才不喜欢套圈圈，都是因为我喜欢，才陪我玩的。”高斯奶声奶气地叫喊着，“莉可姐姐已经是大孩子啦！” “好好好，你是大孩子了。”罗贤笑着揉她的脑袋，被她的小手轻轻地打开。 鉴于这是在高斯面前，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加亲密的举动。 等莉可带着罗贤去了她的房间，才放肆起来。 罗贤享受用他修长宽大的手，将莉可完全掌控的感觉，喜欢听她急促喘息的那种求饶的声音，热爱她那迷离得快要昏死过去的眼神。 能在常规时间抽出空来和莉可那啥的时间属实不多，更何况是白天。 五分钟以内，罗贤就成功地让莉可失去了对身体的操纵，无力地软到在他的怀里。 这时候罗贤忽然产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从凌菲儿的脑阔里抽出来的那一滴管「情绪」，如果注射给莉可，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想法萌生之后，就开始在罗贤的脑子里滋长壮大，眼看着就要压不住了。 于是罗贤偷偷地将滴管取出来，放在手里，对着窗帘缝隙透出来的阳光，观察了些许。 粘稠的液体里，萦绕着粉红色的絮状物。 根据滴管上的标注，这一次抽取的情绪，是「哔——」欲。 而从说明书上的色块对比图来看，能够形成粉红色絮状物的「哔——」欲，其浓度，显然已经非常高了。 为什么要拿小莉可做实验呢？ 理由很简单，因为小莉可身娇体萌，是最好控制的那一个，要是换成可可、金素妍那种，打一滴管下去，估计罗贤人没了。 “考虑到个体的体质差异，注射1/5滴管，肯定是没问题的。” 说干就干，罗贤若无其事地玩着莉可的头发，从她的后颈，注射「情绪」。 注射是立即生效的，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莉可的眸子便被那种迷人的粉色所填满，她忽然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忽然翻身压在罗贤身上，在他的耳边呢喃道：“罗贤哥哥……我们，生个孩子吧~” “啊？”罗贤傻眼了，“怎么突然就……要孩子了？” “因为，高斯真的很可爱啊。”莉可的语气里写满了憧憬，“如果罗贤哥哥有女儿的话，肯定比高斯更可爱……唔，好想要……” 罗贤深度怀疑，莉可这话是一语双关。 她开始不停地在罗贤身上蹭，体温也升高了许多。 显然，情绪滴管开始起作用了。 这时候罗贤忽然想到了一个鬼畜的问题：“等等……你这个年纪的精灵，应该不能生吧？” “谁说不能了……我只是，看起来小而已。”莉可嗔怪道，“我才不是小孩子！” 随后，仿佛发泄似的，用一种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主动，开始向了主动进攻，而她本身的敏感度，却又总是让她在进攻中自己先暴毙…… 古代造物，永远滴神…… 等到晚上，罗贤再度出现在手术帐篷，给约好的患者处理坏死的手指，脸上的表情，写满了玩味。 杨医生看了，有点想问，但总觉得问了贤哥也未必会说，应该是那种很私人的事情，那种听了会恰柠檬的事情。 所以老杨就发挥了传统美德，和病床上的患者聊天。 海妖种在罗贤的患者中，算是比较罕见的。 倒不是海妖种的妹子可以抵抗罗贤的魅力，也不是海妖种的大佬们不信任罗贤的水平，只是，不管是冷泉港还是第七城堡，都距离海妖的主要根据地太远了。 那病床上是一只通体青黑色的成年雄性海妖，有着高高的角质冠，以及威风凛凛的脚蹼。 海妖的指关节是反曲的，这倒是他们和人族握手的时候，手臂需要扭曲成奇怪的形状，看起来像是在蔑视人类。 但其实，人族已经算是和海妖关系最好的种族了。 什么人鱼公主的传说，便充分证明了两者的深刻友谊。 “罗医生，听说您最近要研究自己的身世了？” “是啊，怎么，你也想加入？我的课题组，要求可是很高的。” “那倒不是，只是我听族里的长辈说过，老家那边有一些东西，似乎与很久以前的虚空氏族有关，但那东西在尘封已久的遗迹里面，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打开过了……您要是感兴趣，我回头帮您问问。” 罗贤挑了挑眉毛，想不到，公开虚空血统研究项目的效益，这么快就得到了证实。 海妖啊…… 他们的老家，罗贤还真没去过。 1108 涂装 其实罗贤对于满世界乱跑开飞刀的节奏，还不是很熟悉。 大多数时候，他用不着奔波劳碌，患者就会自动送上门； 而他又喜欢黏着凌菲儿，凌菲儿要来前线工作，他就会跟到前线，不吵不闹，不离不弃，简直就是最乖的老公。 去海妖的地盘调查也不错，旅游的同时还能接触线索，顺便看看双生树上有什么关于海妖的部分，可以让他开发一下。 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不方便带凌菲儿。 凌菲儿再怎么说，也是第七城堡的军事主官，老公去外地做调研、搞医疗，就跟着跑过去，这不是招不招人非议的问题，这根本就是渎职行为。 不过好歹有可可在，凌菲儿便郑重其事地，把可可拉到卧室里，两位战力超强、毁天灭地的凤傲天，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密切交流，得出结论： “果然还是骑在罗贤上面的最爽呀！！” 当然，这只是一个附带的结论，凌菲儿真正要嘱托可可的，是要在海妖的地盘保护好罗贤的安全。 这个安全包含两个方面，第一个是不受伤害，第二个是别丢贞操，别跟海妖妹子们乱上/床。 可可自然是心领神会，她虽然性格别扭，但对罗贤的感情，却也是无比真挚的，凌菲儿也很难否认，小贤在可可的心中，确实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可以交代的东西其实不多，所以聊着聊着，话题就拐到了奇妙的方向。 两人望向罗贤的眼神火热，让罗贤不由得畏缩起来。 瞅着罗贤害怕，凌菲儿反而来了兴致，拽着可可建议道：“要不，我们三个……试一次？” 可可无语凝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没能做到像凌菲儿那样奔放。 给拒绝了。 但是，等到一行人上了可可的私人飞艇、朝着中转站阿尔梅空港飞去的时候，可可又有点后悔了。 她听罗贤说过，在那啥的领域，凌菲儿很恐怖，简直就是不眠不休的永动机，每次把罗贤弄得精疲力尽了，还能精神抖擞地蹦跶着，去给罗贤做夜宵。 自从罗贤身上带了小洛施加的奇怪味道、由莫名其妙获得了龙血后，才能比较硬气地跟凌菲儿对线。 此种强度，刚刚进入夫妻生活领域的可可，那自然是无法领会。 所以她很想见识一下凌菲儿到底有多猛。 可惜，看来只能等到从莹矿岛回来了。 莹矿岛其实只是海妖部族的主岛，但因为它在领地里的地位过于重要，一般艾尔风大陆的诸位，都会用它来指代海妖的快乐老家。 此地以生产漂亮的发光矿石出名，由于这些天然矿石的品级很高，开采也很容易，当海妖们打通了莹矿岛与艾尔风大陆主体的贸易航线后，海妖部族便轻松地获得了财富自由。 相比之下，其他的亚人种，比如狗头人羊头人啥的，就只能靠着简简单单的种地或者简简单单的打劫或者简简单单的侵略，来获得赖以生存的资源…… “莹矿岛的生活节奏很慢，海妖们不事生产，雇佣其他的亚人种来完成脏活儿累活儿，当然了，这并非一种奴役，而是联盟社会里常见的按出生分配制度，谁让你没投好胎，成为一只可怜可悲又可恨的狗头人呢？你能给莹矿岛的海妖大爷们扫大街、当苦力，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啦！” 罗贤喝着可可带的名贵红茶，听着拉比特在那里屑言屑语、大放厥词。 此次外出调查，除了小顾+老杨的常规技术人员以及用身份震慑宵小的可可外，罗贤只带了拉比特。 听说海妖属于屁事儿很多的种族，带上拉比特，可以用魔法对抗魔法，用拉比特的屑，来抵消海妖们因为安逸了太久而培养出来的臭毛病。 可可的私人飞艇降落在阿尔梅空港，换成前往莹矿岛的专用飞艇。 莹矿岛周围环绕着一片厚重的雷云，飞艇需要使用特殊材料的涂装，才能安全穿过雷云，进入岛屿周围的区域。 涂装的配方，是海妖部族严防死守的最高机密，因此，所有莹矿岛有关的空运、海运，均被海妖部族高度垄断…… 讲道理，罗贤对这个配方贼感兴趣。 上辈子读大学的时候，学校里那些希望把同学们留在天坑专业继续深造的教授们，经常讲的一个理论就是—— “等到你研究出世界级的配方，一辈子荣华富贵就妥了！” 先不说新时代的学子们有没有研究出那种配方的运气，就算有，等到做出配方并拥有足够支配其所有权的实力时，恐怕你的孩子都快读大学了…… 罗贤想，怪不得海妖们的生活如此惬意，他们所涉及的产业，很大一部分，都是高度垄断的，他们站在产业链的上游快乐地收钱，族人的幸福指数自然要高很多。 他触摸着飞艇的涂层，忽然心血来潮，凑上去舔了一口。 然后罗贤愣住了。 “哇，这个居然真的可以……” 此种怪异行为，让登艇的旅客们，纷纷侧目。 不过，看清罗贤的脸以后，旅客们普遍没什么戾气，只是暗暗觉得好笑，这是哪里来的人族少年，居然如此有趣。 倒是可可看出了什么端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凑到罗贤耳边问道：“你该不会……对涂层配方感兴趣吧？” “有点兴趣，不过，跟刚才没关系。”罗贤说，“我听说莹矿岛的露水是甜的，而雷云里聚集着大量的冷凝水，想必飞艇舱壁舔起来应该味道不错……果然，确实挺好吃的……” 旁边路过一位脑袋上竖着兔耳的地勤小姐姐，听闻刺眼，善意地笑着纠正道：“先生，不好意思，那是我们十分钟前刚涂好的可降解无公害清洁剂。不过，不必担心哦，它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于是罗贤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可可很想笑，但是忍住了，她怕罗贤看到她笑以后心态爆炸。 可罗贤其实心态还挺稳定的，毕竟双生树里分析出来的成分，可不只是什么无公害清洁剂。 “这个雷云涂装……有趣，有点意思。” 1109 求求你切了我吧 天可怜见，罗贤真的没有什么找茬的思想。 他是真的对所谓的“海妖祖传保密配方”感兴趣，于是决定，舔一口，就舔一口，让双生树分析一下，到底是什么。 然后就忘掉它。 罗贤想，不管海妖的航空公司多么垄断、多么混蛋、多么破坏市场，配方总归是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他们为此付出了劳动，科研人员熬了无数个夜，掉了很多头发，并为经营生发水的公司贡献了不菲的销售额。 利用技术成果牟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至于在牟利的过程中，做了什么不当的事情，形成了什么不好的后果，这是另一码事。 但这飞艇涂装的成分，居然是具有生物活性的物质…… 简单来说就是，这飞艇外表面的漆，是有生命的。 海妖航空的飞艇，空间大、座位宽敞，乘务人员都是温婉可爱礼貌的兽耳娘，附送的小吃味道也很不错。 罗贤嚼着本地特色的海带丝，心里有点痒。 他想问可可，飞艇的涂装是不是应用了什么生物活性技术，要知道，这种技术目前还在实验室阶段，罗贤还读过相关的文献。 但又怕问了以后，会被乘务人员听到，汇报到有心人那里，让人误以为罗贤是来找茬的。 ……虽然罗贤也不惧怕海妖的敌意，但他真的不是来找茬的。 他只想调查虚空氏族的线索。 所以罗贤就先自己思考了一波，顺便闭上眼睛，去双生树里检索文献。 双生树的文献库是最棒的，不仅历史记录十分完全，还会每天更新，实在是科研必备神器。 罗贤找到了海妖当年的专利声明文件。 时间点，是在二十七年前。 那时候，现在材料学科火热讨论的生物活性材料，属于连影子都见不到的层面，连一个提到生物活性材料的展望性质的综述都见不到。 考虑到一种新材料，从研发到应用，有不短的时间差。 也就是说，海妖的材料技术，至少领先大陆前沿五十年……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罗贤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推测，“海妖的技术力向来不太行，没有理由在材料领域有如此深厚的积累……” “想什么呢？”可可见罗贤表情变幻莫测、却又不张嘴说话，问道。 “没什么。对了，听说莹矿岛不让吃肉是吗？” “正经的海妖餐厅，确实是禁止肉食的。”杨医生插/嘴道，“莹矿岛环境特殊，牛羊之类的牲畜不好养，海运又贵，肉食就不免涉及到鱼类，而海妖本身又和鱼类有一些同源关系……” “哦，那可真是糟糕。”罗贤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来外地开飞刀，美食是绝对不可辜负的项目。 而罗贤是个非常坚定的肉食动物，平时凌菲儿都是换着花样给他做肉吃，必须保证顿顿有肉。 此时，听到罗贤的叹息，坐在前面一排的一位，打扮花里胡哨看起来像是在度假的大叔，哈哈大笑。 “小伙子，旅游这种事，就得体验当地的特色才好啊。你想，你在别的地方，能体验到莹矿岛这么独特的饮食吗？” “道理我都懂，但我真的不喜欢吃素。”罗贤道，“就像我身边的这位女士一样，她是血族，就是喜欢喝血，这是天性啊。” “没事的兄弟，你到了就知道，海妖们为爱吃肉的种族专门研发了特殊的全素食材，在口味上完全可以媲美肉类……” 这罗贤倒是第一次听说。 于是罗贤和花里胡哨大叔进行了友好而热情的交流。 这才知道，生产「仿真肉」的公司，洛萨尔公司，同样也是持有雷云涂装专利的公司。 鉴于它的经营范围很狭窄，又在莹矿岛上偏安一隅，洛萨尔公司在大陆商业版图上里的存在感，并不是很高。 但是，业内人士都认为，这家企业里必然是有高人的，不然，这些精致而富有创造力的项目，该由谁来推动呢？ 也有不少药企跑来莹矿岛挖人，但迄今为止，洛萨尔公司的技术领袖到底是谁，无人知晓…… “话说回来，老哥你知道的挺多啊，是洛萨尔的内部人士，还是友商的啊？”杨医生调侃道。 “哦，我是酒馆里讲脱口秀的。”大叔把自己的名片分发开来，罗贤看了看，名片的制作很考究，上面有通讯水晶的特征码以及剧场的地址。 出于礼节，罗贤也回敬了名片。 大叔看到罗贤的名字和职务，顿时两眼放光：“哎呀，你就是那个……割○皮特别厉害的？” “……兄弟，罗医生会那么多术式，你就记得一个割○皮？” “害，我不是那意思。”大叔摆手道，“我是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之前我跟我老婆说，我要去找罗医生做○皮环切，老婆一直不放我走，说是做了手术，至少有两周不能「哔——」了……哎，中男人的忧伤嘛，你懂吧？” “我懂，我懂。”杨医生立刻像是寻求到了什么共鸣，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也懂，哎，我老婆……也很勇的。”罗贤居然也共鸣了起来。 于是乎，大叔提出了一个有点诡异的设想：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罗医生，您干脆在飞艇上，把我的○皮给切了吧！” 瞅着大叔那豪放的样子，罗贤有点被吓到：“等等，这个手术咱们不用太着急……” “不是我着急，是我老婆要我命啊！她昨晚就放了狠话，说我这次出差走了足足一周，这次回来，明天中午之前别想下床……”大叔一脸的虚弱，眼睛里却泛着希望的光芒，“但是啊，如果我割了○皮，就有充足的理由休息了。” 讲道理，算上黑诊所时期，罗贤也独立地做了快四年手术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葩的手术理由…… 好在他的储物戒指里东西很全，飞艇上也有紧急手术区，给这位可怜的大叔切个○皮，举手之劳，还是没问题的。 ……就是飞艇的乘务人员，看他们的眼神有点怪。 尤其是其中一位认出了罗贤的，本想跟男神搭个讪，却发现罗贤上了飞艇没多久就开始做这种事，实在是让她有点迷茫。 1110 睡着 平心而论，大多数的罗贤女粉，都无法理解罗贤对这款手术的异样执着。 崇拜医生的普通人们，对于技术狂热这种事，根本不会有贴切的切身体会。 只有真的沉迷于某种东西之后，才能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 乘务小姐们嘁嘁喳喳，提出了一个猜想： “你们说，罗医生和坎德尔·东山再起，会不会正在进行某项合作？” 坎德尔·东山再起，是这位脱口秀演员大叔的名字。 其实他本人并非海妖血统，而是某个毛发特征不怎么明显的亚人分支，除了身体看起来粗短强壮之外，和人族看起来北别无二致。 名字的后缀，是在莹矿岛扎根之后，才重新取的。 海妖族的后一半名字，与精灵族的后缀类似，具有极强的族裔辨识度。 但是和精灵族的玛丽苏风格不同，海妖的名字，至少他们自认为是更有文化的，翻译成任何语言，都会是成语俗语之类的东西…… 坎德尔在莹矿岛的重要城市，浮光城，名气还算是不错的。 作为脱口秀演员，他的特点是非常敢说，且艺术风格接地气，尝尝为了底层的亚人族劳工张目，以讽刺高高在上的海妖老爷们为乐。 这种风格，自然是大人物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像乘务员们这样的，却对他颇为支持。 想想看，如果坎德尔先生能帮忙宣传罗贤的到来，让浮光城的亚人相亲们获得物美价廉的医疗服务，避免那些收费奇高脾气又很臭的海妖医生的剥削。 虽然只是暂时的一段时间，但也好歹能让大家看到一点希望。 想到这一层，乘务员们去伺候罗贤的时候，就开始旁敲侧击地问： “罗医生，您去浮光城，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挺多的，不方便跟你们说。” “那，建议您去坎德尔先生的酒馆看看吧，那里不仅环境优美，最重要的是，能够收获坎德尔先生用心创造的快乐。” 说完，乘务员小姐姐朝着坎德尔大叔眨眨眼。 坎德尔短暂地错愕后，内心大喜，甚至有些飘飘欲仙。 能在飞艇上当乘务员的兽耳娘们，已经是莹矿岛内受教育程度最高的一批，她们看人的眼光是很高的，平素对男人都很高冷。 为什么要帮我的忙？ 还不是看上我了，想借此机会和我搭讪，开启一段风花雪月嘛！ 坎德尔觉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跟旁边的狐娘聊了几句，就要把手往人家的尾巴上放。 被狐娘惊叫着跳开，一脸嫌弃道：“客人，请您自重。” 坎德尔：？？？ 合着我会错意了？ 为了演示尴尬，坎德尔连忙道：“不好意思哈，我是看你倒饮料呢，怕你尾巴晃来晃去不方便……”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尾巴不会晃来晃去……” 本来她是想这样说的。 但是她忽然看了一下罗贤的侧颜，心神一颤，忽然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话锋一转：“啊，原来是这样，误会您了呢！” 随后转向罗贤，娇滴滴地请求道：“罗医生~刚才坎德尔先生说的，您也听到了，所以……可以请您帮我拿一下尾巴吗？” 要求合情合理，令人信服。 然而，却让坎德尔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淦！区别对待能更明显一点吗？ 至于罗贤，看着那毛茸茸的大尾巴，讲道理，其实是很想摸一把的。 以前每次去亚人街道做义务门诊，都会有很多尾巴，送上门来让罗贤摸。 手感自然是很好的，歪心思自然是没有的。 但是看着狐娘乘务员那期待的眼神，微微泛红的俏颜，罗贤余光捕捉到了可可的撇嘴，于是大声笑了笑，拿过尾巴，放在了可可的手里。 “我有点累，让可可女士帮你吧。” “欸——”狐娘的声音拖得有点长，透露着明显的不满气息，但是，当她接触到可可那玩味的、看猎物一般的眼神，马上就不敢吭声了。 狐娘战战兢兢地倒完饮料，果断告辞。 离开的时候，可可意犹未尽地在她的尾巴上捏了两下，夸赞道：“手感真好，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男人呢？” 罗贤看着觉得好笑，就跟可可说：“你看你，把人家孩子给吓得。” “怎么，心疼了？” “不至于，就是觉得某人护食的时候特别可爱，阴阳怪气的。” 可可被罗贤直接而炽热的眼神看了一会儿，便自动败退了，冷哼一声，抱着胳膊开始发呆。 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罗贤这边靠了靠。 罗贤把尾巴交到她手上，这让可可非常满意。 从凌菲儿的种种习惯来看，罗贤显然是喜欢沾花惹草、不怎么老实的那种男人，但好像，这家伙在她面前还挺收敛的。 这就很舒服了。 可可虽然当惯了高阶血族，但在和罗贤的感情里，她是很卑微的存在，不说别的，罗贤晾了她这么久，最终还不是要她来第七城堡找罗贤…… 卑微，却又没办法真的狠下心来舔他，这便是可可当下面临的困境，也充分体现了她的别扭。 罗贤自然是看透了这一点。 他不希望可可心里太焦虑，所以，自打这次的旅程开始，就一直在加大力度。 下飞艇过海关的时候，他一直在和可可牵着手； 上了血族驻莹矿岛办事处的马车，罗贤甚至立刻将可可拥入怀中，手掌在她的身上轻柔地挑拨着。 可可开始变得浑身酥软，体温也升高到了微微发烫的程度。 “你……哼，流氓。” 无视对方的娇羞，罗贤继续进攻，几下子就除掉了她的衣服。 “别，别在这里……” “没事，路上半个多小时呢，足够了。”罗贤在她的耳边粗重地喘息着，补充道，“足够让你舒服到睡着。” 舒服到睡着，血族女生特有的自我保护机制，当兴奋抵达临界值后，她们会进入睡眠状态，像小猫咪一样安然地蜷缩在爱人的怀里。 第一次的时候，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罗贤就让可可缴械投降，昏睡了一会儿。 瞅着现在这架势，估计可可也撑不了多久。 1111 塌了 血族驻莹矿岛办事处，司机自然是专业的。 但是，再专业的司机，也架不住罗贤那经过莫名其妙的龙血强化的打.桩行为，更何况，莹矿岛多山地，上下坡和过弯很多，这就更给驾驶增添了难度。 战战兢兢地开了一路，司机师傅感慨万千。 始祖大人就是吊啊！身为食物链的下层，能够和高阶血族高手过招、有来有回，场面无比激烈，此等壮举，恐怕整个医学史上，都没有哪位能做到。 哥尔斯密看了都直呼内行！ 浮光城是一座半水体半浅滩的城市，而可可订的酒店，位于水体与浅滩的交界处，几乎是全城景色最好的地方。 足以见得，这一趟旅行，可可其实是抱着度蜜月的心态来的。 到了地方，司机师傅战战兢兢地敲了敲车厢，声音颤抖：“那啥，罗医生，咱们到地方了，您看……” “直接停在豪华宫殿区的停车位，我们会自己坐扶梯上去，司机师傅您……想去做点什么，都可以，暂时不需要麻烦您啦。” 罗贤打开一半车窗，探出脑袋来，笑眯眯地对司机师傅说。 虽然是笑眯眯的语气，可是，司机师傅却分明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肃杀。 多年混迹于各阶层人士之间，为司机师傅练就了极强的眼力见儿。 从罗贤那被汗水浸透的发梢，便能看出，始祖大人和可可女士，正处在激烈的战斗中，那意犹未尽的神色，分明是在用一种比较礼貌的方式，向司机师傅发出无声的呐喊—— 快滚，别打扰我们快活。 于是司机师傅非常识趣地滚了，离开酒店区域后，拿出加密水晶，向那位年迈的萝莉，那位名字不可念的存在了，汇报了罗贤和可可的状态。 总的来说，小两口十分甜蜜。 “嗯，不错……继续观察，最好找个机会搞鬼，让他们快点怀上孩子。那样的话，其他的高阶，来挖角罗贤的理由就不那么充分了。” …… 说是酒店，其实是一片宽敞的海妖风情建筑群。 酒店的名字叫做“珊瑚小镇”，所有建筑都是由海妖建筑大师们倾心堆砌的巨型珊瑚球，中空结构，内部有网状的板材，分隔出楼层和房间。 视觉上，整体属于偏暗的彩绘风格，那种独特的原生态与颗粒感，却是罗贤见过的任何建筑都不曾有的。 等到司机师傅走远，确认周围没有什么人，罗贤才抱着可可，从升降梯直接抵达她们预定的珊瑚球别墅。 以罗贤目前那匪夷所思的体质而言，这很简单。 至于老杨、小顾和拉比特，则是在另一个区域，分别入住自己的房间。 等到进了别墅，可可也能自己走路了。 她挽着罗贤的胳膊，像女王一样，检阅度蜜月的寓所。 可可再怎么说也是经历了完整的贵族教育，对于家装设计，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的审美标准。 如果看到什么不顺眼的，她会给酒店的服务台发通讯，喊人来换掉。 甚至还会和她自己的专用设计师沟通，设计新的物件…… 这些东西，罗贤也不懂，就静静地看着可可自己在那儿折腾，觉得她挑剔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说起来，和罗贤产生过关系的女人里面，可可应该是生活上最讲究的那一个，也是唯一真正具有贵族气息的。 凌菲儿也就做饭的时候比较讲究，伺候罗贤的时候非常精细，至于本身的生活态度，粗糙程度跟老杨有的一拼。 习武之人嘛，可以理解。 罗贤靠在桌子上，听可可给设计师提要求，看着看着，忽然来了感觉，从背后抱住她，唇吻着她的脖子，手在正面不老实地撩拨。 可可浑身一颤，却因为在通讯中，没办法跟罗贤说话，于是便只好忍耐着，不发出奇怪的声音。 然而，罗贤的攻势持续着，让可可的声音愈发奇怪。 “可可大人，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事，哈，可能是今天没休息好……那，那咱们就先到这里，回聊……喂！你干什么啊？！” 那愠怒的表情，媚态十足的眼神，以及语气里饱含的欲/望，让罗贤非常满意，三两下把她拖到床上，开始操作。 每当罗贤做出粗暴出格的行为时，可可会下意识地发出惊恐的尖叫。 上位者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被罗贤折腾，总让她下意识地有一种被玷污的感觉，但可可又真的很爱罗贤，换句话说，她喜欢被罗贤玷污。 “哈……嗯哼，我……我好喜欢你。可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 贴在罗贤耳边的时候，她就跟罗贤说悄悄话，声音很轻，却依然保持着她平时那种高贵的清冷。 “要听我讲实话吗？” “听。” “前几次遇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脾气很臭，莫名的很拽，但你又很漂亮，身材也很有韵味，而且没有被男人征服过，我觉得，把你摁在身下享用，肯定很爽。” 可可听着罗贤露骨的情话，整个人变得滚烫起来，嘟哝了一句：“真坏。” “我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那只是起初的印象而已，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罗贤戳戳她温热的脸蛋，“可以说，你把我追到手了。” “我没追你。” “我信了。” 罗贤看着她的眼睛，其实仔细看的话，可可的眼神很澄澈。 她也确实是很澄澈的人，喜欢一个人的话，就默默地对他好，不作不吵不闹，不玩那些欲拒还迎推拉消磨的套路，她是一个脱离了感情低级趣味的人，因为她被罗贤征服了。 从身到心，都被罗贤征服了。 啪！ 罗贤忽然把她翻过身，将她的脑袋摁在枕头上，然后拍了一下她的侧臀。 “腰挺起来。” 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不知为何，让可可尤其兴奋。 于是她乖乖照做，甚至还超常发挥，动作和声音，都比在车上的时候大胆的多。 结果就是，罗贤也更加卖力，然后，床塌了。 “嘶，好疼……噫，这是什么？” 1112 能量块 这个床是中空的，罗贤掉下来之后，腿碰到了什么东西。 伸手摸索一番，发现居然是一个黄色丝绸包裹的硬硬的立方体，不由得让罗贤想到前世在古装片子里看到的传国玉玺之类的东西…… 超常发挥的可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整个人都被愤怒点燃了，围了一条浴巾，就要冲到珊瑚小镇的服务中心，去找他们理论一番。 罗贤连忙拦住她：“别啊，也未必是床的问题，也可能是我太猛了对吧？” “可是……我们确实因为这床，扫兴了。”可可愤怒道，“这床让我不爽，我就一定要让把床摆在这间房的人，付出代价！” “那你说我猛不猛嘛？”罗贤捏捏她的纤腰，“说不定，不管换成什么床都撑不住呢，对吧？” 罗贤冲着她眨眨眼睛，可可不禁回想起刚才的激烈过程，不由得小脸一红，暂时放弃了出去投诉的想法。 两人转移到沙发上，缠绵一番，将意犹未尽的精力消耗掉。 随后，罗贤拿起那黄丝绸包裹的东西，端详一番。 不让可可出去投诉，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罗贤对这件意外发现的物品，有着浓郁的好奇心。 他先是舔舔外面的黄丝绸，没有解析出什么特别的成分。 随后，在这座珊瑚球别墅里，就地展开实验帐篷。 区别于手术帐篷，实验帐篷里面包含着完整的超净与通风系统，适合在里面对未知的物质/物品进行研究。 实验帐篷也是从艾瑞达的途径买的，当时买的时候，罗贤还亲自打电话跟可可沟通过。 现如今，可可的手触摸着帐篷的外壁，感慨万千。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和罗贤的感情，似乎就是从一次又一次的合作中，逐渐买下种子，生根发芽，最后绽放出花朵。 曾经可可担心过，和罗贤搞太多的商务合作，会不会让她在罗贤心目中的形象，彻底地定义为“合作者”，距离情人越来越远…… 事实证明，可可完全是多虑的。 被凌菲儿治愈过的罗贤，可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多虑男人。 连顾千雪这种窝边草同事都能搞到床上玩个痛快，就连医药代表都没放过，她作为罗贤最忠诚的合作伙伴，钻进罗贤的被窝，那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噫，这是什么东西？” 帐篷里，全副武装的罗贤，望着面前泛着蓝白色纹路的奇怪立方体，发出发了疑问。 从这个配色来看，应该是古代物品。 鉴于最近手术做得勤快，熟练度储备很可观，罗贤调动双生树，对着那立方体丢了个「鉴定」。 果不其然，是古代造物，根据双生树的说法，是「能够驱动古代造物的高压缩能量块」。 “这种描述总给我一种它随时都会爆炸的感觉啊……” 罗贤瞅了瞅自己的储物戒指，这戒指还是凌菲儿送给他的，为了戒指以及里面存放的各种好东西的安全，罗贤决定，这古代能量块，还是别放自己的戒指了。 反正可可是个富婆，手里戒指多得很，罗贤找她要了个空的，把方块装了进去，并让可可用鲜血之力将其包裹住，防止爆炸。 做完这些，罗贤才跟可可收拾好残破的床，出门。 本来的计划是去坎德尔先生的酒馆瞧一瞧。 现在，又多了一项工作——购买一张适合他们、能够让罗贤尽情发力的床。 两人离开不久，一位行色匆匆的兔耳男子，来到了珊瑚小镇的客服中心。 他气喘吁吁地趴在服务台上，抓起免费的柠檬水，吨吨吨地灌了一大肚子，长嘘一口气，急忙问道：“您好，请问A13号别墅，有人预定了吗？” “很抱歉，已经预定了……并且，顾客已经在不久之前入住，十分抱歉。这边现在还有两间别墅是轮空的，要不要看看呢？” 已经有人……入住了？！ 那人的脸色顿时变白了，在兜里翻找许久，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单据，拍在桌子上，愤慨道：“A13号别墅，我明明已经早在一个月前就订好了，现在为什么是别人入住？” 前台小姐接过单据，查验了一番，发现确实是真的。 她不由得有些迷惑，连忙去问经理。 得到答复后，她抱歉道：“不好意思，先生，由于不可抗力，系统出现了错误，导致我们这边忽略了您的预定，把A13号给了其他顾客，在此，我们深表歉意，希望您能理解，我们会给予您丰厚的补偿……” 听着前台小姐的官话连篇，那人肺都要气炸了。 他哪里能不明白呢，肯定是来自莹矿岛外的权贵，非要定这一间。 别看珊瑚小镇对岛内的亚人族们一副高端企业的架势，在艾尔风主大陆大佬们的面前，啥也不是。 其实A13是别墅区里最冷门的一个，原因很简单，由于特殊的结构和位置，它能看到的景色，都偏阴暗，正常的人型生物根本不可能想要住在这里。 喜阴暗还有实力住这间别墅的，可能就只有血族了。 他正是吃准了，高贵的血族们都会在出行前两到三个月订酒店，觉得将这间作为货物交接的场所，应该是万无一失，才选择的它。 想不到，居然真的给人订了！ 兔耳男子感到人生艰难，他想，只好等到晚上，偷偷地潜入A13号珊瑚球，把东西给拿回来！ …… 罗贤携可可，拜访了坎德尔·东山再起先生的酒馆。 酒馆不算大，布置得确是很温馨，罗贤坐在酒馆里，居然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思索了半天，他才想起来，以前去亚人街道的时候，那些德高望重的酋长家里，普遍就是这个风格。 说明坎德尔先生至少是一只不忘本的亚人，有多少亚人，在其他国度呆久了，渐渐地就被当地的风俗同化。 而对于坎德尔来说，亚人族的文化，显然有着极其强大的生命力。 罗贤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坎德尔，明明刚才还在通讯水晶里约过的。 于是他忍不住去酒吧后厨找他，却看到了不太和谐的一幕。 几位身着亮银色铠甲的海妖长枪兵，将坎德尔团团围住，厉声训斥着什么。 1113 狐娘 无意冒犯，但海妖族的士兵，确实容易让罗贤想起来虾兵蟹将。 而他们那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表情，更是让罗贤有些迷惑。 显然，坎德尔·东山再起先生，遇到了麻烦。 脱口秀演员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值得被虾兵蟹将们拿着武器大声训斥？ “发生什么事了？”抱着吃瓜的心态，罗贤上前问道。 海妖士兵头子瞥了他一眼，道：“别多管闲事，我们在执行公务，外地人滚啊！” “……不是，大哥你别激动。”罗贤指了指坎德尔，“我是看他有点激动，脸色不妙，恐怕血压不太正常，万一等会儿突发什么急病，岂不是很危险？” 诺福克·高山仰止，审视地打量着罗贤，心中有些打鼓。 某种程度上，他确实被罗贤给唬住了。 在这浮光城里，虽说海妖军人阶级拿捏亚人平民那是手到擒来，但涉及到医疗纠纷，就是另一回事了。 医师协会这种无孔不入的大组织，对于浮光城还是能产生很大影响的。 而若是因为他们的恐吓，导致坎德尔先生这位公众人物当场犯病驾鹤西去，他们也是要背责任的。 诺福克扫了一眼罗贤胸前的执照，钻石1的段位，说不上多厉害，但他的医嘱，也是不容忽视的了。 “原来如此……那么，请您先排除一下这位先生的身体隐患吧。”诺福克凶狠地瞪了坎德尔一眼，“账，我们下次再算。收队！” 海妖士兵们离开，留下一片狼藉。 罗贤帮着坎德尔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者一脸感激道：“多谢了罗医生，这次的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还的。” “没事，举手之劳。”罗贤好奇道，“他们为什么找你的茬？” “说来话长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脱口秀演员的职业病，其实这事情总结起来也不怎么长，但被坎德尔绘声绘色地逼逼了一串，就显得情节特别丰/满。 说白了，坎德尔前端时间的节目，被一些好事的观众投诉了，惊动了浮光城市政府纠察部。 “惊了，浮光城还有纠察部啊？”罗贤一脸的嘲讽，“就是搞文字狱的呗。” “嘘~罗医生，咱可不敢乱说。人家叫维护舆情稳定，是为了咱们浮光城的大家好，像我这种反动分子，才是影响浮光城和谐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呢。” 在罗贤面前，坎德尔不由自主地阴阳怪气起来。 他知道罗贤是个性情中人，也不跟他整虚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足以见得坎德尔先生平时在浮光城靠着嘴皮子功夫混口饭吃，也过得蛮憋屈。 “啊对了，罗医生，你之前说我血压高……” “没有的事，我瞎说的。”罗贤笑了，“坎德尔先生，你的心脑血管很健康，我是为了把他们支走，才这么说。” 莹矿岛属于社会体系比较健全地方，越是这种地区，医生和医师协会能够起到的作用越大。 这很正常，在一个战乱不断、民风剽悍的地方，人们对规矩的遵守自然要差很多，而医师协会本质上作为一个行会，就是靠着规矩起作用。 坎德尔这才松了口气，请罗贤和可可坐下，喊过来厨师，吩咐厨师给他们整一个情侣套餐——考虑到可可是血族，可可的那一份还得用血基食材，不过，这可难不倒厨师。 这所名为「一颗星的夜」的酒吧，兼有餐饮功能，后厨的水平是极高的。 酒吧经常接待来自岛外的游客，什么菜系没经过手？ 等了一会儿，套餐端上来，摆盘有一种本地特色的海洋系精致风，罗贤看了颇有食欲，实际上味道也很不错。 可可也吃了不少，虽然跟罗贤的血没法比，也是换换口味。 最重要的是，和罗贤一起吃，这件事本身，都让可可的胃口好了很多。 人型生物都是这样的，他们的肉体是激素的奴隶，激素水平好的时候，他们状态神勇；激素水平差的时候，就会萎靡不振。 更何况，罗贤很懂她，吃饭的时候还在桌子下面牵着小手，弄得可可频频脸红，脸上依然保持着上位种族的高贵。 可心里，已然开始想，等下要不要找个地方加餐…… 所谓加餐，自然是吃罗贤的「哔——」。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罗贤每次和可可「哔——」，那玩意儿都是一滴不剩地给可可吃掉了。 讲实话，比罗贤的血液更加美味，简直让可可觉得，她也许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男人了，如果没有罗贤可以吃，她的鬼生该是多么的痛苦。 眼看饭桌气氛不错，坎德尔就喝了点酒，开始骂骂咧咧，声讨海妖政府的混蛋—— “要我说！海妖就是全世界最虚伪的东西！”坎德尔用力地拍着桌子，“浮光城，乃至他们的首都，明明是在我们亚人劳工的帮助下建立起来，到头来，我们却成了城市里肮脏的存在，成为了扰乱秩序的不法分子！如此忘本的话，连精灵都说不出来！” “老哥，别太生气……吃菜吃菜。”罗贤把厨师刚弄好的烤肘子递给坎德尔，“所以，亚人族其实在这里……过得并不太好？” “岂止是不好，好家伙，我们简直是干活儿又背锅，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坎德尔吐槽道，“不说别的，前一阵子，几个狐族的小姑娘，在蓝鲸神社附近失踪，亲属和邻居们请求立案调查，却被海妖警方拒绝，我们不服气，去抗议，他们就找士兵驱逐我们……” 蓝鲸神社？ 这可巧了，根据那位病人提供的消息，蓝鲸神社就是与虚空氏族有关联的地方，也是罗贤来到浮光城想要调查的地点。 罗贤要坎德尔把案子详细地跟他说说。 坎德尔看到了希望，于是将街道里几位主事儿的壮年亚人汉子，全都喊过来，七嘴八舌地跟罗贤讲了一通。 罗贤大概听懂了。 说是一些狐娘小妹妹，听信了班上一位海妖族同学的谗言，说是海滩上有秘密的偶像选拔，让她们有意的话可以去找经纪公司毛遂自荐…… 然后她们去了，然后就无了。 1114 介入 这件事，坎德尔在他的酒馆脱口秀节目里吐槽过。 吐槽的方向，大概类似于罗贤前世见过的、绿皮火车硬座上那些键盘政治大神的路数，充斥着各种阴谋论和对当局的不信任。 然后坎德尔就被纠察部给查水表了。 “说实话，这事儿我就觉得冤死了。”坎德尔抱怨道，“你说说，我就跟酒馆的父老乡亲们发发牢骚，怎么就破坏社会和谐稳定了？怎么就影亚人族与海妖族血浓于水的关系了？再说了，这不就是个表面光鲜的说法吗，实际上关系怎么样，谁不知道呢……” 可可表示赞成：“的确，我看出了小贤以外的人类，也都觉得是下贱的食物，但是，为了跟人族做生意，还不是笑脸相迎，实际上……” “得，你俩别搁这儿自爆内心小阴暗了。”罗贤捂脸，“总之就是……那些失踪的狐娘，你在吹水的时候提了一嘴，就被查水表了？” “可不是嘛。” “你以前口嗨的时候，严重到什么程度，会被纠察队找上门？” “啊，你这么说的话，其实次数不太多……”说着说着，坎德尔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严峻起来，“罗医生，你这倒是提醒我了……这次他们似乎是有点神经过敏。这么说，失踪案另有玄机啊……” 两人讨论的时候，酒馆门外传来一阵喧嚣。 几位顶着狐狸耳朵的夫人，神色憔悴地挤进人群，来到罗贤面前，跪下，纳头便拜。 “罗医生！您这一次可一定要帮我们主持公道啊！” “言重了，我又不是执法人员，也不是什么正义小卫士……” “可是，听说您可以从现场的魔力痕迹，推断出谁是犯人……” 这话可是让罗贤懵圈了好久，思来想去，才恍然大悟：“啊，你们说的是魔力痕迹反编译……那是我研发的一种技术，用于侦查现场，推断谁是犯人，那是当局执法机构的事情……” 和亚人族讲道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光是把稍稍晦涩一点的名词解释清楚，就很令人头疼了。 好在罗贤在漫长的黑诊所生涯里，积攒了足够的耐心。 而亚人族也同样能听得进去罗贤的话，事实上，大多数时候，只要你是真心愿意给他们讲，他们总归会尝试理解。 可太多的所谓高贵者，将亚人族视为低人一等的生物，便容易造成误会。 “唔，也就是说……”一位狐耳妇人总结道，“罗医生打造了一把剑，却无法决定剑刺向谁。” “说起来有些遗憾，但至少在魔力痕迹反编译的事情上……确实如此。” 这时候，一直冷眼旁听的可可忽然道：“也未必。海妖属于典型的欺软怕硬的狗屎种族。同样是海洋民族，地精们可是有骨气的很，自视甚高的他们认为一切外族都是不懂得欣赏工业艺术的低智商猪猡，而海妖……也就对弱势种族们作威作福罢了，在血族和精灵面前，很容易认怂的。” “瞧你这意思，是想介入这件事？”罗贤似笑非笑地问。 “如果你想的话。” 可可也没法说更多了，以她的性格，能够说到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 罗贤略作思考，握着她的手，说道：“如果有需要，我会让你帮我。” 随后，转向满脸期待的亚人们，宣布道：“我会先向浮光城市政府提交申请，以学术考察的名义，在蓝鲸神社附近转一转。 如果他们不同意，说明他们心虚了，可以借助可可女士向他们施压。” 狐耳们心满意足地溜了。 事实上，对于这些糟心的家长们而言，丢了女儿之后经历的事情，体验是极差的，充分地让他们认识到了莹矿岛的懒政氛围，以及对亚人族的轻蔑。 像罗贤这样真心愿意帮他们的，实在是太罕见。 当申请递到市长桌子上的时候，市长正在喝水。 海妖族每天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泡在水里，然而，它们依然需要每天摄入特定搭配的溶液，以保持身体健康。 “噗！” 看到「蓝鲸神社」四个大字的时候，市长吐了一口水出来，慌张地把桌子擦干净，然后才继续读下去。 “学术考察吗……骗小孩儿呢这是。” 这年头，医师协会的办事处，都开到政府大楼里来了。 谁还不懂一点学术圈呢？ 所谓的「学术考察」，怀着什么心思的都有，就是没有真·学术考察的！ 罗贤盯上了蓝鲸神社，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附近有心仪的资源，或者圈地用来搞建设，听说他最近在第七城堡那边种黄金苜蓿，跑到莹矿岛来，估摸着可能也是想种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和前段时间的案子有关了。 谨慎思考后，市长按铃，叫来了秘书。 “你……算了，你不能去，你是女的。”市长揉着脖子上，海妖族的特有穴位，“你把我表弟喊过来，让他去跟着罗医生，陪着他们一起整这个学术考察。” 正如坎德尔先生常常在脱口秀里嘲讽的那样。 海妖上层阶级的后代们，往往已经变得废物不堪。 市长的小表弟，还算是相对靠谱的，在市政厅领了个闲职，能比较好地完成他的本职工作，不添堵。 小表弟接到命令，马上去珊瑚小镇，通知罗贤，说是由他来负责考察的向导事宜。 “害，你们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我从小在浮光城长大，这里的事情熟得很，你们有什么不清楚的，也方便问。” 这位向导先生，名叫亚历西斯，笑起来很阳光，一副憨厚无害的嘴脸。 但是罗贤知道，这大概是市长派来盯着他的人，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着心机。 好在罗贤干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只要能顺利地进入蓝鲸神社的区域，可操作的空间就大得多了。 总体来说，亚历西斯还是蛮热情的。 蓝鲸神社位于一座断崖后的海底，此种地形在大陆上是很不多见的。 通常，靠近岸边的水体不会很深，可这里，却如同被人工斩了一刀，越过断崖，水深可达上百米。 确实，是个失踪案的好地点啊…… 1115 敲打 罗贤望着断崖下的深水，稍微有点头晕。 他的游泳技术，仅限于会游的地步，论水性可能连杨医生都比不过。 而且他还有点恐高，在这种地方做魔力痕迹反编译，可真是酸爽。 可可瞅着罗贤畏畏缩缩的样子，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在她的印象里，罗贤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是很淡定很从容的嘴脸。 “需不需要帮忙？” “什么？” “我飞起来，拽着你。”可可说的很有底气，“就不怕掉下去了。”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如果地上站不稳，那不如索性飞到天上。 反正可可是血族，飞得熟练，也不存在什么体能问题。 于是罗贤被几只蝙蝠拽着，游荡在断崖附近，手里端着魔力显影的辅助设备，飘荡，四处观察。 来之前，他先去了那几位失踪的狐娘家里，取了她们的魔力反应试样。 狐娘算是失踪了之后最容易找的亚人族了，因为她们天生自带魔法，别人看她们的时候会不自主地被魅惑，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被动技能。 罗贤在可可的帮助下，绕着断崖转了一大圈，然而，却并没有发现对应的魔力痕迹，这很反常，因为按理来说，狐娘的魔力反应，是可以留存很久的。 从事发到现在，过去了不到一个星期，不应该消失得这么干净才对。 于是罗贤开始盯着向导亚历西斯看，看得他发毛。 “罗医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说，你们市政府方面，对案发现场进行了毁尸灭迹，对吧？” “这是什么话？”亚历西斯义愤填膺，“我们浮光城的政府，向来都是讲究公平，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况且，您也没有资格调查发生在浮光城的刑事案件。这里可不是冷泉港或者山城。” 亚历西斯的态度是很坚决的。 他牢记着市长的嘱咐，坚决不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给浮光城的富豪阶层添麻烦，这件事，也跟他本人家里有牵扯，虽然并非主谋，却难以撇干净。 那他当然要硬刚罗贤一波。 旁边，几位打扮贵气、看起来很游手好闲的海妖族人，围了上来。 他们注意罗贤好久了，帅得如此突出的人族，不注意也难。 能让市长的表弟亲自陪同考察，精灵皇家科学院的研究员来了，都未必有这个待遇，而双方的争执，又涉及到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事件。 这瓜，看起来很甜！ 对于亚历西斯的质疑，罗贤早有准备。 只见他晃了晃一份文件，道：“我和精灵皇室的治安部签过协议，就魔力痕迹反编译项目，拥有代替皇室进行刑侦类研究的特许权。我记得，你们海妖族，在这方面对于精灵皇室是有优待的吧？” “……确实有，但是这个，它不一样啊！” “没啥不一样的。你先把这份文件看了。” 罗贤把纸张递给他，心平气和的样子。 他也确实不慌，之前精灵方面为了能使用罗贤的魔力痕迹反编译，应对帝国主要城市内愈演愈烈的种族矛盾所造成的治安胡乱，被迫和罗贤签订了一批不平等协议。 简而言之，罗贤可以打着皇室的幌子，在大陆各地招摇撞骗，想查哪里查哪里，当局只能干瞪眼。 文件可把亚历西斯给看傻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在技术谈判的时候，那些精灵对洛萨尔公司就百般刁难、锱铢必较，可在罗贤面前，他们却能捏着鼻子签这种……丧权辱国级别的协议？ 签协议的人没有被皇帝打死吗？ 亚历西斯心情复杂地瞅了罗贤一眼，看到了托着罗贤飘在空中的可可（蝙蝠形态），他想，看来，我们还是低估这个逼了。 一位顶级医生的人脉，确实不是他们这些偏居一隅的海妖富商能够想象的。 “所以，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罗贤见对方老实了，继续他的盘问，“你们确实没有恶意清扫过现场，对吧？” “真的，没有！”亚历西斯有点无语，当时几家的长辈开会合计了一下，觉得既然孩子们已经犯下了错，就积极解决，毁灭现场反而会欲盖弥彰。 当时，富商家族们的想法是，亚人族劳工们无权无势，总不至于能用上最新的魔力痕迹反编译技术吧？ 结果，罗贤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预测。 好在听罗贤的说法，他似乎是什么都没查到。 这让亚历西斯松了口气，等罗贤和可可离开断崖，便接通通讯，向市长汇报。 “你的意思是……他查了，结果没有发现？” “也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但没有喜形于色。”亚历西斯分析道，“罗贤这个小子，很鸡贼的。” 市长沉吟片刻，说道：“你继续观察，有新的情况及时反馈。” “遵命。” 了解了罗贤今日的行程，市长望向窗外，开始发呆。 莹矿岛的天空总是呈现出一种很纯净的淡绿色，这独特的天穹也是它作为大陆上一个出名旅游目的地的原因之一。 但市长很清楚，那种颜色的成因，是莹矿岛的上空漂浮的魔石矿粉。 与其说是纯净，不如说是对大多数生物都有害的肮脏之物…… 致命，且绚丽。 “真难啊……哎，等到这个任期结束，绝逼不要再当市长了。” 考虑到罗贤这个逼的不稳定性，晚间，市长将几位涉事的海妖青年，集中在了自家的宅子里，开个小会，敲打敲打他们。 宅子位置隐蔽，不会轻易被别人打扰，也没什么人知道这座珊瑚球建筑的归属。 市长先带着他们对了一遍口供，确保孩子们在面对质询的时候，不会露怯。 随后，嘱咐他们最近不管是在哪里，都要低调行事，等过了风头再说。 “叔叔，您说的低调行事……具体是指什么？” 一位身上挂满了名贵首饰、首饰的魔力加成几乎都要在她身上融合成一个反应炉的女孩，追问道。 “少说话，少乱跑，多看报纸多睡觉。” “那我能不能去见罗医生？” “哈？”市长懵逼，“你去见罗医生做什么？” “罗医生会访问我们医院呀，他可是我的偶像。难得的机会，不去可惜了。” 海妖女孩理直气壮地说着，丝毫没有吃里扒外的心虚感。 1116 母女 这话让市长大人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当年的历史传说里，在艾尔风大陆西北海岸线漂泊不定的海妖部族，游啊游，在一次偶然的海难里，发现了莹矿岛。 自此，海妖的好日子就来了。 唯一的问题是，莹矿岛上其实是有原住民的，种族构成和大陆上的亚人族相似，却又保持着更多的原始风貌。 在骁勇善战的海妖面前，亚人族显得弱小不堪。 据说莹矿岛的最后一位亚人族长被捉住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对拧着他胳膊的士兵说，放过我，我给你全部落最好的少女雪茄。 所谓少女雪茄，是用上好的野生烟叶，在狐娘少女的大腿上卷出来的。 其实和地精群岛机械化流水线生产的雪茄区别不大，但重在一个文化附加价值，以及，利用了艾尔风大陆各大种族的男性们对狐娘的幻想。 市长现在觉得，罗贤的手术，就像当年的少女雪茄。 “哼，你这不学无术的小姑娘，说是看手术，实际上是去看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泽利亚·幻海潮汐，被叔叔戳破了心中的想法，只得嘿嘿地傻笑：“哎呀，叔，你说的这么直白干嘛……” “我直白？”市长苦笑道，“孩子，我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现在是风口浪尖，洛萨尔公司那边面临困难，城内的亚人民权组织又蠢蠢欲动，鸡贼的精灵供应商们又趁机涨价……可以说，浮光城现在是内忧外患，难受的一笔啊！这档口，你们就少给我捣点乱行吗？” “叔叔，我没捣乱。”泽利亚眨巴着天然无辜的大眼睛，“我就是去看罗贤做手术，放心吧，没有危险的。” 市长觉得快要脑溢血了。 他跟这些从小被宠坏了的大公子小公主们讲不通。 孩子们在安逸的莹矿岛生活了太久，哪里能理解罗贤的蛊惑能力？ 整个罗家沟诊所，简直就是一个大型二五仔集中营！ 市长只好给泽利亚的老爹发了个通讯，要他管好自己的女儿，别去招惹罗贤，随后把孩子们解散了，各回各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泽利亚气呼呼的。 她想不到，就连老爸也在帮市长说话！ 泽利亚心想，我也不是什么主犯，只是听几位小伙伴说“有乐子看”，就去了，哪里知道，他们居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哎，要是早听我的劝就好了，别惹狐娘的麻烦……这年头，好看的狐耳小姐姐，比很多工薪阶层的海妖都金贵呢！” 嘀嘀咕咕着，泽利亚进了家门，在客厅撞见了正襟危坐喝茶的老爹。 老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训完了还不忘埋汰一句，就你？还去看罗医生，拉几把倒吧，你连休曼王国的二流医学院都考不上，哪里看得懂罗贤的手术？ 少给老子惹事儿了傻女儿！ 泽利亚不服：“爸，你这就格局小了。粉丝团里冷泉港的小姐姐都说了，罗医生的手术，雅俗共赏，老少咸宜，狗看了都能得到收获！” “呵呵。”老爹轻蔑地笑了，“我看你这脑子呦，还不如狗！” 然后泽利亚就哭了。 毕竟是从小宠大的妹子，要不是最近浮光城局势确实操蛋，当爹的也不会骂得这么难听。 海妖妹子哭起来声势浩大，主要是水儿多，哭的时候眼泪像是风筝断了线，咔咔乱流，一泻千里。 老爹有些手足无措，好在妈妈及时赶到，将丈夫唾骂一番后，拉着女儿回房，好说歹说劝了半晌，总算是哄好了。 听女儿说了事情的原委，泽利亚的妈妈也纠结起来。 说起来有点下/流，妈妈也是罗贤后援团莹矿岛分团的一分子。 当然了，这事儿，她是瞒着丈夫的，不然容易影响家庭和谐。 不过总归她也只是欣赏罗贤其人，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像是一亲芳泽什么的，就只能寄托在身上，期待着女儿有一天能和罗医生认识一下——泽利亚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医生，菜是菜了点，但幻海潮汐家族在莹矿岛经营已久，权势还是很顶。 “妈，你说罗医生好不容易来一次，过了这村没这店了，不去看看多可惜啊。”泽利亚蠢蠢欲动地蛊惑道，“况且，您也知道，罗医生本来就要在余韵医院做手术，一周前都跟几个科室主任包括副院长谈妥了，我作为余韵的医生，观摩手术合情合理合法呀。” “嗯……有道理。”妈妈思量着，“我也觉得你爹是有点精神过敏了……不妨这样，你去看罗医生的时候，我也去，我跟你爹爹保证，绝对不让你乱来，行吧？” “噫~”泽利亚促狭地做了个鬼脸，“妈，我看你是自己想去吧，可算让你找到借口咯。” “不许乱说！我，我那是仰慕罗医生的才华，跟你们这些只会看脸的小丫头片子不一样……” 虽然有挽尊的成分，但，不得不说，罗贤的存在，对于生活过分容易的海妖族女性而言，确实有极强的科普功能。 在粉罗贤以前，她们对于外族的医疗领域几乎一无所知。 而现在，姑娘们在饭桌上，几乎人均都可以扯几句“休曼王国医疗资源分配畸形，改革永远在路上”“黑心精灵恶意垄断，阻碍大陆学术发展”“罗医生把急诊科带到了本不属于它的高度”之类的行业观点…… 这无疑是一种进步。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罗贤在海妖医领域，到底会些什么…… 罗贤自己也不是很懂。 余韵医院的人也不懂。 反正罗贤说要来，他们总不能拒绝。 况且事实证明，每当你认为罗贤在某个方面不行的时候，他总是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按照日程，今天是要在医院泡一天的。 昨天的断崖之旅后，调查暂时陷入僵局，罗贤让可可去找潜水设备，他自己没啥事儿干，就只能去医院厮混。 一般而言，在没什么目的性的时候，他就会在急诊科闲逛。 果然，此策略没有让他失望。 罗贤很快便找到了有趣的难题。 1117 怕什么来什么 余韵医院在艾尔风大陆医学版图里的地位，属于那种比较边缘化的。 边缘化并不是因为水平不行，而是因为做的东西太单一。 它的服务项目，主要限制在海妖医，以及部分亚人病症。 若是人族的游客在浮光城身体不适，在这里最多最多能打打吊针，并得到“多喝生理盐水”之类的建议。 鉴于此，余韵医院方面，对于罗贤熟悉的领域，基本上属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唯一能确认的是，罗贤真人确实比视频里看起来好看。 “罗医生？” “嗯。” “我看您一直在看那边补液的小女孩，您是对……对儿科，有兴趣吗？需不需要我带您去瞧一瞧？” 接待罗贤的女医生，自然是潜伏在浮光城内的罗贤女粉，对罗贤的行事风格，具有较为妥帖的了解。 要是接待精灵帝国来的人，看到某个男医生对着海妖小女孩看个没完，估计得往炼铜那方面去想…… “不必。”罗贤感慨道，“我只是有点好奇，海妖族补液，居然需要那么多的注射点。” “准确来说，是十七个注射点。”女医生说起这个，有一点骄傲的味道，“针对脱水病人的补液技术，是海妖医的一项重大进步。 它的成功，不只是技术的成功，而是现代医学与族群传统的美妙结合。 十七个注射点，是我们莹矿岛几个龙头医院，与祭祀部联合讨论，最终敲定的补液操作规范。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不够，简直是智慧的结晶！” 罗贤抿嘴笑了笑，不置可否，没有发表意见。 在他看来，海妖作为泡在水里的种族，补液还得戳这么多针头，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的行为。 这东西他其实出于兴趣研究过，曾经有地精群岛的鬼才医学家提出，利用空间魔法置换技术，对常用的输液设备进行改造，以满足海妖们大量输液的需求，但是这项研究遭到了莹矿岛祭祀部的大力抨击，说是妄图对高贵的海妖种造成魔力污染，其心可诛…… 说真的，海妖属于典型的现代化程度不够、愚昧观念残余比较多的种族，因为是靠资源富起来的，不像可怜的人族，必须要在精灵的背叛、亚人的袭扰、血族的压制等等诸多阻碍中，靠着商业与炮火，靠着在技术上的层层追赶，辛苦地生存着。 若是换做人族，总不会为了某些可笑的传统，干出插十七个针头输液这种事——不说别的，护士姐姐就好累的！ 瞅着罗贤对他们伟大的补液创举没什么兴趣，女医生的轴劲儿上来了，语气不太高兴：“罗医生~您似乎不太喜欢我们的补液方式？” “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补液。”罗贤莞尔，“我只是觉得，解决补液的问题，有更好的办法。那么小的孩子，应该也不喜欢扎那么多针。” “这都是必要的妥协嘛。” “但是也带来了更多的风险。比如说，假如那位小患者，不慎发生碰撞，很容易令针头折断，使其跟随血液进入循环系统，造成生命危险。” “哎？”女医生愣了一下，这个角度，她还真的没想过。 然而，对于权威的崇拜，还是让她很快想到了辩驳的思路：“可是，我们的器械，都是从精灵帝国进的货，质量把控很严格的……” “你在逗我吗？”罗贤惊了，像是放屁野猪遇到了向它挑衅决斗的花猫土狗一般，“精灵帝国的基础医疗器械已经烂了，现在他们自己都不怎么用本地产的。低利润率的基础器械，事实上已经被休曼王国的东南地区垄断了。” 罗贤和女医生的对话，引来了附近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一位，正是给小海妖补液的医生，一脸兴奋地跑过来，跃跃欲试地就要跟罗贤辩论一番。 本地成长起来的海妖医生，对精灵帝国的东西，是很迷信的。 毕竟，海妖族原本便没什么医疗体系，几家厉害的医院，连建筑工程都是由帝国的集团负责。 在医疗耗材供应链上，完全使用精灵系的产品，也很正常。 莹矿岛医生的眼里，休曼王国产的耗材是什么东西？狗都不用！ 这位头上长着高高的绿色鱼鳍的海妖医生，清清嗓子，正打算开腔，刚刚帮罗贤跑完异地行医手续的杨医生，溜达着悠闲的步子过来：“嘿，你们干嘛呢？两小儿辩日啊？” 罗贤看到有帮手过来，大喜：“去你马的，老杨，你快给他们展示一下，俺们人族的廉价耗材，永远滴神！” “不是，贤哥……”杨医生弱弱道，“你别跟他们较真，他们从小到大只用过帝国系的耗材，你跟他们说这些，他们没概念啊。” “哦，也是……”罗贤扶额，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有点天真了。 绿鳍医生依然不服：“喂！不要张嘴胡来啊，像你刚才说的那种……补液过程中，针头断裂掉进血管里，也太假了吧！实验室做理论模型，都没有你这么扯的。” “不至于。”罗贤说着，突然开始复述论文，“地精学者咯嘣·炸个稀巴烂曾经在《群岛医疗实证分析》上发表过文章，经过对随机采购的帝国系输液设备的试验，发现其使用的所谓环保材料，极大地增加了针头断裂的风险……其实若是一般的输液还好说，关键是你们一次要扎十七个针头，这就有点危险了……” 罗贤也不是无的放矢，没事儿找茬。 他是真觉得，海妖医生们这么搞会出事儿，很可能让本身只是有些小病的患者酿成大祸。 但是，区区几句话，肯定是无法说服绿鳍医生的。 ——虽然他确实有点虚就是了，那也得回去看过论文后，才能确定罗贤的说法到底有没有道理。 而且同为岛国，地精群岛的学术圈向来对莹矿岛医生们不太友好，就算是发表的论文，也不是没有凭空捏造的可能性…… “让开一下！这边有病人要进来了！” 就在此时，急诊科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几名士兵模样打扮的海妖族，推着担架车上血肉模糊的家伙，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所过之处，留下了混合了脚蹼分泌的黏液与泥土的脚印。 经过那补液女孩旁边的时候，一位士兵忽然脚下一滑，身形踉跄了一下，吓得小女孩尖叫一声，下意识地闪躲，在墙上磕了一下。 罗贤的目光陡然移到那边。 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1118 尾巴 几位和罗贤争执的海妖医生，包括绿鳍哥，普遍还在呆滞中，罗贤本人却已经如同脱缰的高斯般，冲到了补液小女孩的面前。 将其在椅子上放平，检查正面的输液位置，翻身，再检查背面…… “喂，你小心一点啊！” 绿鳍医生颤巍巍地跑过去，满脸的担忧——没有接触过海妖族患者的医生，可折腾不了他们的输液病人。 同时，心中嘀咕，这小女孩对罗贤也太信任了，明明打针的时候，机警得像是泅渡康帝斯运河遗迹远赴魔兽敌后的精英战士…… 其实小妹妹是有点懵逼的，刚被吓得在床上撞了一下，又被一个陌生的人类男子捏着身体看来看去，说实在的，这和妈妈说好的“来医院看病打十七针就完事了”，根本不一样呜呜…… 然而，当她看清楚罗贤的样子，马上就不呜呜了。 “你是……罗贤吗？” “这都被你发现了。”罗贤笑了笑，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怎么，听说过我？” “嗯嗯，我们班里经常讨论你。”小女孩吞了吞口水，“罗贤哥哥，你怎么到这里来啦？” “来旅游，顺便办一点个人的事情。” 他本来想说度蜜月的，想想还是算了，这话跟可可说还行，估计说了能让她开心很久，但是，在外面跟别人说，就显得太欠揍了。 在艾尔风大陆大多数人民看来，做了凌菲儿的男人，还把罪恶的手伸向血族的女人，这种行为，是最让人气的牙痒痒的软饭硬吃。 “哎？个人的事情，是什么呀？告诉我嘛！” 小孩子的要求总是直白而不加掩饰的，罗贤的诊断则是迅速而精确的。 果然，他的直觉没有错，在海妖小女孩的背面，发现了断掉的针头。 海妖补液专用的耗材，输液针的柄上有固定装置，能够保证针不会因为患者的身体移动而轻易移位、脱落。 而现在，腰间的输液孔位上，输液针却已经断裂，半截不锈钢针管悬在空中，一道细小的水柱喷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 赶来的绿鳍医生也发现了异常，眉头皱成一团，连脑袋上的鳍都扭曲了起来，心想，罗贤这尼玛是瘟神吧，余韵医院类似的事故一年都未必有个两三起，怎么就在这个档口给撞上了呢？ 我还要不要面子啦？ “还愣着干嘛？赶紧推个担架床来，开辟一个消毒完成的手术室给我用。搞快点！” 罗贤的呵斥，将绿鳍医生从脑内抱怨的状态拉了回来。 他下意识地照做，往科室办公室那边跑，跑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听罗贤的？ 所谓上级医生的威压，不过如此。 但他并不觉得罗贤能搞定补液针头断裂这种事。 这需要对相关的魔力造影设备使用极其熟练，并对海妖族的身体结构有深入浅出的研究才……听起来怪怪的，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绿鳍医生将突发状况报告给了龟主任。 龟主任是年轻医生们私下里给予的称呼，他并不是乌龟，至少他自己认为不是，可他的下属医生们经过多种手段各方论证，证明他好像确实是这种不怎么光彩的血统…… 虽然如此，可他的下刀与持针手法确实是一绝，被龟主任割过的肌肉组织，似乎都会发光一样。 出现了补液患者针头断裂这种事，医生们也是第一时间来找他。 “嗯……枕头断了啊，不慌。” 龟主任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摸摸他那圆溜溜光秃秃的脑门，问：“现在是怎么处理的？” “罗贤处理的，推去3号手术室了。” 听闻刺眼，龟主任疲惫的双眼忽然锐利起来。 “胡闹！这活儿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这小子膨胀了啊，我得赶紧去帮帮他。” 按照现在的舆论环境，假如罗贤在某个地方翻车了，倒霉的不是罗贤，而是那地方的医疗机构。 “为什么罗贤去别的地方开飞刀没事，偏偏在你们这里出事了呢？” 这种思路，与小学生被欺负以后班主任讲“为什么他们不欺负别人偏偏欺负你呢，你要反思一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没什么道理，却很很容易作为发起诘难的说辞。 龟主任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迈动小短腿，好不容易走到了3号手术室门口，一眼就看到罗贤稳稳地握着手持魔力造影仪，对准海妖小女孩的大腿，稳健而缓慢地移动着。 “结扎尾巴中段。”罗贤命令道，“我们从那里，将断裂的针头堵住，然后在一分钟内取出、止血、缝合。” “一分钟？”绿鳍医生惊呼，“怎么可能，你以为是在……” 龟主任用手势制止了他，示意他安静地看，不要用嘴巴添乱。 在手持式魔力造影仪的显示里，针头伴随着血液移动，很快便流向了尾巴。 经过尾部的循环后，将转向静脉，回流至心脏。 罗贤就是要在回流开始之前，将针头从小女孩的体内取出来。 否则，一旦针头进入心脏，将会产生难以预期的各项恶性反应。 还好发现的早，且第一时间便展开魔力造影与手术准备，否则，情况只会更加蛋疼。 至于说具体的操作，就是思路简单、毫无难度的手工活儿了。 在罗贤看来的确如此，可是，在绿鳍医生眼里，这简直就是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按照他们的行事逻辑，结扎之后，直接搞一个大切口，让针头随着血液冲出来就完了。 之后，再做个断尾再植就完事了…… 根本不需要搞什么“一分钟切开并缝合”这种高难度计划，为难自己。 所以，当他看到罗贤轻描淡写地搞定，连出血量都没多少，他便终于明白，人族顶尖医生的手法，确实很强。 看到下属的反应，龟主任哈哈大笑：“我早就跟你讲过。休曼王国人口众多，在此等环境下磨砺出来的医生，手法方面，绝不是我们莹矿岛能比的。” “喂喂，主任，你刚才还在说他胡闹的……” “混账！我是说你胡闹！”龟主任怒斥，“人家罗医生明明可以处置，你不给他打打下手，跑过来喊我干嘛？” 1119 传道 龟主任自然是很擅长见风使舵的。 但凡是对技术入点门道的医生，在莹矿岛呆久了，都会对一个事实清晰无误，坚信不疑：在这里，技术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因为海妖人口总共就那么多，想要在医学技术上向深处探索，原本便是很难的事情。 而且这里还盛行神系崇拜，传统的因素很重，不像早已世俗化的休曼王国，休曼王国的年轻一代——比如凌菲儿这个货——跑到神庙里帮神办事跑腿打怪试炼，完事了要是神不给点好处，那肯定是要软磨硬泡赖着不走，甚至恨不得给神吃祂最爱的大嘴巴子。 但海妖不一样，海妖们对神只有感恩，作为海洋里诞生的高贵种族，他们对于休曼王国这种lowb农业国的思维是不屑一顾的。 你作为医生，想要在莹矿岛靠技术或者科研出头，难如登天。 所以，但凡是能混到主任级别的，都是杨医生及其类似物。 龟主任迅速地昨晚消毒附魔，展现出了与血统不相称的敏捷。 凑到罗贤对面，认真地审视他的操作，整得好像很有仪式感的样子。 罗贤倒是并没有觉得多严肃，这种操作，别说他了，就算在云海附院这种并没有强到一线的医院，急诊科除了他和富兰克林主任，也有不少人会做。 休曼王国培养的医生，别的不好说，经手的病例数量，那肯定是够多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经历的病人够多，才能胜任各种突发状况。 “罗医生，您看起来，对我们海妖的组织结构很熟悉？” 在罗贤切开尾巴、取出针头，并飞速缝合的时候，龟主任笑眯眯地问他。 “还行吧。”罗贤淡淡道，“做的不多，但多少在课本上学过一些。” “看到没有，这就叫举一反三。”龟主任转向旁边的绿鳍医生，“这种将理论转化为实践的内化能力，正是你们年轻人所欠缺的。” 绿鳍医生很蛋疼，想辩驳点什么，但是，瞅着龟主任那认真、严肃、饱含威胁之意的眼神，就作罢了。 明明就在前几天，主任还教育过他，别整天想着你那逼论文了，赶紧多去祭祀场所跟那些当大官儿的混，多搞搞人际关系，认识的祭司多了，以后才好评职称，不然，做个清创缝合补液，都有人告你违规…… “做人真好啊。”绿鳍医生不由得感慨，“当人族医生，就能做我心爱的科研，而且不被主任骂了。” 他抛却杂念，开始聚精会神地看罗贤收尾。 取针头和缝合的操作，他看了，别说手了，眼睛都没学会。 但是绿鳍医生没有气馁，还是坚持把手术的后处理给看看完了。 迅速切口并取针头之后，需要对附近的神经进行调整，才能让尾巴保持应有的灵活度。 毕竟海妖是要用它来游泳的，手和脚以及腰部的肌肉提供动力，尾巴则是用来控制方向。 看着看着绿鳍医生入了迷，等到罗贤去消毒的时候也下意识地跟了过去，低头思考着最后那几道表皮划痕的道理。 “老哥，你跟过来干嘛？” 罗贤的声音，将绿鳍医生从混沌状态里唤了回来。 他抬起头来，赫然发现，自己居然跟着罗贤，跟到了休息室门前。 这种行为着实不太礼貌，在他的胸中产生了一股愤慨的情绪，让他脑袋上的绿鳍，都变成红色。 “对，对不起……” 旁边的杨医生宽慰道：“不用在意，贤哥不太在乎这些的。对了，你跟过来是想……你对刚才那个手术感兴趣？” “嗯嗯。”绿鳍医生点头，“我觉得那样做很好……能够在取出针头的前提下，尽可能小地造成伤害……啊，对不起，其实对于罗医生只是一个小手术吧？” “虽然如此，如果你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罗贤真诚道。 “这……这就不必了吧。”绿鳍医生讪讪道，“断针头进入循环系统的情况，实在是很少见，就算学会了……能用的场合也不多，学习的费效比不高。” “确实……但如果你真的感兴趣，学一学也好。我看你很入迷的样子，证明你自然是被手术的某个方面打动了，对它产生了兴趣。既然有兴趣，就学嘛，即便学会了，十年只用得上一次，至少，那位被你碰上的患者，有幸得到了你的拯救，对吧？” 罗贤是真心想教他。 他渐渐地发现，自己会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而真正能用来做手术的时间，其实也就那么些。 而且罗贤也不是那种，为了事业可以牺牲与后宫们相处时间的类型。 所以，能教给别人的，对大陆医学事业发展有益处的，他就会尽量地教。 拉比特是很好的学生，莉可也是很好的学生，甚至，顾千雪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能对护理方面的技术，有着异于常人的理解。 但是，有些技术，罗贤只能交给特定的人。 比如海妖族的血管取微小物体。 其他地方的医生学了，基本上是没用的，只有莹矿岛这个同时满足「输液耗材普遍质量不太行」以及「插/入针头的数量大频率高」的地方，才能诞生它的应用土壤。 当然了，要让罗贤来说，最好把这繁琐的输液方式改一改，但，这事儿要动的话，得涉及到统治莹矿岛的祭司们，牵扯的面太广，罗贤就不去找这个麻烦了。 所以，他对于绿鳍医生的态度，是鼓励的。 绿鳍医生有点感动，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在这个方面得到鼓励。 向来，海妖族人们，对于实用性较差的技术，态度是很反感的，恨不得让年轻人们尽数远离。 这很奇怪，明明莹矿岛的生活很轻松就能达到温饱，明明他们应该拥有很广阔的、研究理论医学的空间才对。 罗贤带着绿鳍医生，在休息室探讨了一番，修整片刻，两人来到了余韵医院的病理实验室。 这里常年没人用，仪器什么的都是崭新的，倒是积了一些灰尘，罗贤就让绿鳍医生去打扫。 远处，市长的小表弟亚历西斯，瞅着罗贤跟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海妖医忙得热火朝天，有点迷。 干嘛呢这是？ 1120 荧光标记 有一说一，亚历西斯还是有点担心的，他希望罗贤能赶紧把注意力，从狐娘失踪事件上挪开。 这是市长哥哥交给他的任务，必须得完成，不然以后但凡回家，都要面对市长那骇人的认真眼神。 对于自己所主政的这座城市，市长先生是极其认真的。 狐娘事件若是处理不好，将会成为他从政生涯里不可抹去的污点。 可罗贤越是镇定自若，亚历西斯就越是慌。 此人简单而单纯的头脑里，根本无法理解罗贤这般的行事逻辑。 在断崖的调查一无所获，不是应该继续寻找线索吗？为什么若无其事地跑到医院来教育后生了？难道余韵医院里，藏着罗贤的线人吗？ 该说这就是海妖族的逻辑惯性了。 在他们的眼中，人与人的斗争是大于一切的，他们根本无法理解像罗贤这样，会因为技术本身，而潜移默化改变行动方针的生物。 但是，绿鳍显然是海妖里的异类。 在他的帮助下，罗贤在病理实验室里找到了一具大体老师。 海妖族的实验用遗体，显然是很稀少的物品。 他们的死者按照传统需要经过非常复杂的葬礼仪式，才能安葬，更不要说遗体捐献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了。 “找几个泵，把模拟体液循环起来。”罗贤指挥道，“记得要设置分段调节流质。海妖族的血液，在身体不同段的流体性质差异是很大的，如果不考虑这一点，你就没办法准确估算针头的运动轨迹。” “啊……居然还有这一点要注意。”绿鳍医生很是惊讶。 他本人是海妖，在看到断针头进入血管时，都没有考虑到血液不均质的问题，明明是海妖的生理特征，罗贤却记忆得无比熟稔。 所谓大师风范，不过如此。 在绿鳍医生安装循环泵的时候，罗贤调出刚才那场手术的录像。 并非余韵医院自身的设备，而是出发前，凌菲儿给带上的，专门为他购置的高清手术全息录影设备。 这款昂贵的摄影器材，全大陆仅此一份，其来源，自然是凌菲儿不知道从哪个试炼之地抢过来的。 方方正正的盒子，顶部长出了许多奇怪的角状物，扭动这些角，便可以变换屏幕里的视角，或者缩放。 依靠这件新装备，罗贤看了一遍取物过程中针头的轨迹，结合时间轴，能够得到针头的移动速度/时间坐标图。 其实在做这件事之前，罗贤还真没什么额外的想法。 毕竟绿鳍医生还没装好设备，现在没事做，长期科研的惯性，促使罗贤对手术过程进行整理，将能够提取的数据，提取出来。 可是，当这张坐标图摆在罗贤面前的时候，他却陷入了沉思。 等绿鳍医生装完循环泵，罗贤带着狡黠的表情，对他说：“这个项目好好做，我觉得，前景很宽广。” “啊？” “我们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罗贤挥了挥手里的坐标纸，“针头运动速度曲线，本身就能够反应很多信息。 你看，这是分区域标注的曲线，假如我们收集很多患者的信息，对不同年龄层和身体状况的患者分类讨论，便可以拟合出正常的曲线。 那么，假如新测量患者的某一区间的曲线出现了偏差，证明该区间所对应的躯体段，存在某种病变。” 在人族医的领域，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是典型的外行看法。 但海妖这边就是完全相反的情况了——他们的身体，每个部件之间有着微妙的疏离，导致其不同的躯体部位之间具有极高的独立性，就好像…… 分尸之后再人工拼起来的缝合怪一样。 如此说法或许有些冒犯，且这种比喻在莹矿岛当局也是被严格禁止的侮辱性修辞，但，事实确实如此。 在给速度曲线分段的时候，罗贤就想到了这一点。 进而，便想到了这个鬼点子。 绿鳍医生虽然菜，但好歹脑回路跟人族的科研型医生对得上，思量些许，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我们又不能故意把什么东西放进患者的血管里……这太危险了，而且伦理评议会肯定不会答应的。” “伦理评议会？” “啊，就是由退休的海妖医生们任职、由祭司们顾问的评审组织。”绿鳍医生解释道，“在莹矿岛，每一项新技术，都要经过他们的通过，才被允许应用于临床，否则，会被纠察队找麻烦。” “啧。”罗贤有点不爽，“祭司又不懂治病，凭什么需要他们通过？” “因为祭司们守护着海妖族的良心。” 蛰伏了许久的亚历西斯，终于碰上了自己能加入的话题，沿着病理实验室门前长长的走道，颇有气势地走了进来。 绿鳍医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颇有些遇到食物链上位者的感觉。 亚历西斯是名门之后，不出意料的话，在行政岗位上锻炼几年，再去岛屿北方，通过神殿的试炼，就会成为一位新鲜出炉的祭司。 他可不敢招惹一名未来的顶端阶层人士。 “我们又见面了。”罗贤似笑非笑道，“兄弟，你这向导还真是尽职尽责啊，都导到医院里来了。对了，断崖那边，有没有新的进展？” “额……暂时没有。”亚历西斯不悦道，“就算有，也轮不到你来管吧？虽然你有精灵皇室的特许，但……” “没有什么但是，亚历西斯先生。”罗贤直白道，“既然你们海妖选择了让精灵来建设你们的国家，就得接受所衍生的一切。我有精灵皇室的特许，想查案子，你们就得让我查。” 说罢，罗贤也不顾他那难看的脸色，转向绿鳍：“你去图书馆找一篇论文，《荧光标记法在海妖族术后血运检测中的临床应用》，是你们本族的医学家做的，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已经拿到了所谓伦理评议会的许可。” 绿鳍医生神气扬扬地瞪了亚历西斯一眼，随后就去拿论文了。 亚历西斯则是叹气摇头：“罗医生，您这是又有什么新奇的想法……” “算不上新奇，但是很有用。”罗贤诚实地说，“至少能让我的课题组，有一些新的活儿干。” 1121 体检 亚历西斯嗅到了伦理审查的味道。 荧光标记，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罗贤的意思，似乎是要把会发光的东西弄到海妖族人的体/液里，然后再搞来搞去什么的，听起来甚至有点涩。 在他的印象里，会发光的东西，多半含有魔力，要么就是斗气复合物，不管是哪一种答案，都非常危险。 孤高的海妖，怎么能容忍一个人族医生，把奇怪的东西弄进自己的身体？ 这种玩意儿发表出来，不管怎么说，都会被全岛人民严肃抵制的吧？ 念及此，亚历西斯重整旗鼓，满脸严肃地对罗贤道：“罗医生，您不要太自信。您说的哪个论文，或许侥幸通过了伦理评议会的审查，但是，您要明白，一项全新的成果，不管它的前序研究是什么，都要进行全新的审核……” 罗贤挑了挑眉毛，有点惊讶：“你居然还能说出「前序研究」这个词，看来你对医学还是略懂的。” “那当然，在下未来也是要成为祭司的男人。” “既然如此，你对新技术的态度就非常可疑。”罗贤道，“作为莹矿岛的祭司，理应为海妖族的未来考虑吧？在可行的范围内，为族人寻找更高效的医学手段，这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额……”亚历西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其实一直以来，市长作为兄长，对他的教导是，在咱们莹矿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官的什么也不做，保持现有的稳定结构，才是最好的状态。 但罗贤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错，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角度反驳。 他只好气呼呼地，跟着罗贤，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海妖族大体老师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设备已经调试完毕，模拟循环系统建立，于是罗贤一声令下，开始向体内注入荧光标记溶液。 用于海妖族的荧光标记，其实是不发光的，只有在特定设备的扫描下，才会在设备的显示界面上呈现出特殊的色彩。 所以说，溶液和仪器是配套的。 罗贤在余韵医院的病理实验室里面，找到了整整三套。 三套都是没有开封过的全新设备，这在罗贤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在休曼王国，有多少医学院，因为缺乏优质的高端大体老师，或者没有模拟循环设备，停留在纸面构想上的理论，没能得到验证的机会。 “这余韵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罗贤自言自语，“总感觉学术资源过剩了，但好像没几个人对科研感兴趣的样子……” “医生往往对看病感兴趣，对科研不感兴趣，本来就是常态。”亚历西斯满头黑线，“罗医生，你说你做实验就做呗，干嘛上纲上线呢……” “我没上纲上线……哎，这事儿不好给你解释，小绿你跟他说道说道。” “啊？我……”绿鳍医生来不及纠结罗贤这奇怪的称呼，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其实也没别的想法，就是觉得，咱们海妖族的医生太保守了，导致行业裹足不前……” 咱们？ 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种族啊兄弟！ 亚历西斯觉得贼离谱，这孩子就像族里那些躲在暗礁附近拿着包了防水套的罗贤照片在石头上蹭个没完的无知纯情少女一样，对罗贤有一种迷之信任。 此时，荧光标记已经注入，罗贤指导着绿鳍医生，手持荧光扫描仪，对大体老师各个部位的流速进行测绘。 由于荧光染色是持续的，因此，不必再像处理针头的时候那样费力追踪，只要等到循环进入稳态，测量每一点的速度，再绘制成曲线即可。 这种纯学术体力活儿，罗贤就没必要自己做了。 到了他现在的咖位，虽然段位还有点卡，但成果丰硕，业界的认可度也有，指挥一个外地医院的小主治绘图，不在话下。 或者说，绝大多数稍稍有点学术野心的小主治，恨不得倒贴钱给罗贤画图。 绿鳍医生兢兢业业地完成了他的工作，将图纸交给罗贤。 简略地扫了几眼，他就知道，这个想法能成。 可以在海妖族体内应用的、无害化的荧光染色剂是现成的，只要管那位地精医学家要一些来用就好。 学者们往往很乐于见到自己的成果被用于拓展性的其他研究，这是人型生物天生的一种被需要的感觉在作祟。 剩下的问题，可能就是有多少海妖族真的愿意用此种方式来做体检…… 对了，体检！ 罗贤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问亚历西斯：“好兄弟，你们平时都怎么体检的？” “啊？” “你们海妖族逼事儿那么多，这忌讳那忌讳的，体检岂不是很麻烦？我听说你们因为祖先以前被鲨鱼追过几百海里，所以不能上体重秤，量体重都是在水里用特殊开发的装置……不是很懂，鲨鱼ptsd跟体重秤到底有什么关系嗷？” 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亚历西斯听了涨红了脸，大声辩驳：“什么叫，麻烦啊？我们那是，尊重传统……鲨鱼，体重……那个是因为……”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罗贤笑了，“我对鲨鱼不感兴趣，我主要是想问，你们体检是不是很贵啊？” 这是很正常的思路，族群对技术的排斥和限制越多，现代医学发挥的空间就越小，诊疗就可能变得极端昂贵。 “确实如此。”绿鳍医生确认道，“就算是去除医保的覆盖，一次体检的费用，也在五千卢比以上。这里面，诚然有莹矿岛人工成本昂贵、物价高的因素在里面，但依然有很多平民阶层的海妖族对体检的离谱价格感到不满……” “喂！你这家伙，我看就是只有你不满而已吧！”绿鳍医生吐槽，“你不要为了跟罗医生做项目信口雌黄吖……” “亚历西斯少爷。”绿鳍医生语气严肃，一脸正道的光的表情，“我们不应该遮遮掩掩，而应该直面这些问题。我相信，罗医生来到这里，既然起了心思，那就一定能帮助我们解决这个问题。荧光标记的思路，我觉得很棒，所以……假如需要伦理评议会的审核，希望祭司们能够认真对待。” 1122 泽利亚 好家伙，直接快进到伦理评议会了？ 亚历西斯人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问道：“不是，你们来真的啊？” “一位敏锐的医生，善于抓住每一个机会。” 罗贤的心思已经全部打开了。 要不是经过了这一急诊科突发事件的启发，罗贤可能还意识不到，莹矿岛的体检是多么的坑。 毕竟他本人不是海妖，他的后宫团里也没有海妖。 合格的医生总是带着点悲天悯人的思维，用没那么神圣的话来说，就是擅长换位思考。 罗贤换位思考了一下，他觉得海妖们实在是太惨了，连个靠谱又便宜的体检都做不来，这是怎样一种人间疾苦？ 于是，不顾亚历西斯的反对和嘲讽，罗贤在简单的实验之后，快速拟定了一份《荧光标记法在海妖族全身检查中的应用》研究计划，转手发给了伊藤京子院士。 这位人族裔精灵帝国公民，可以说是罗贤的老朋友了。 在罗贤被葛素史兰克事件困扰的时候，伊藤京子不仅没有落井下石，甚至还给予了暗中支持，这种事情对她的风险还是蛮大的，所以，当罗贤挺过难关、开始势如破竹地快速成长，发展势力之时，伊藤京子必然成为了第一顺位的合作伙伴。 当然，在京子院士的心目中，罗贤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伙伴。 她甚至想认罗贤当干儿子，因为这家伙可比自己那倒霉孩子出息多了。 考虑到这么干估计会被罗贤女粉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伊藤京子也只好作罢。 不到半个小时，伊藤京子就回了罗贤的通讯。 “你真的打算给莹矿岛的体检体系动刀子？”伊藤京子饶有兴致地问，突然从通讯水晶的画面中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等等，罗医生，你身后那个一脸苦大仇深表情的是谁？该不会是祭司家族的孩子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罗贤轻松地笑着，“院士您的人脉还真广。” 伊藤京子张了张嘴巴，想吐槽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现在不是纠结我人脉广不广的问题吧！ 在未来的祭司面前，大大咧咧地讨论如此敏感的项目，伊藤京子有点摸不准，罗贤这一波到底是整活儿，还是单纯的情商低胆子肥。 不管了，反正跟着罗贤有肉吃，冲冲冲！ “行，我这边选几个学生，准备一下，明天就派到莹矿岛。”伊藤京子敲着桌子，干练地安排着，“你那边想加进来什么人，随便加。” “我打算放两个新入学的直博生进去。” “嚯，让新人做这么刺激的项目？”伊藤京子打趣道，“不怕新人打退堂鼓？” “正因为是新人，所以才合适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听罗贤这么一说，伊藤京子终于明白，对于该项目在莹矿岛推进的难度，罗贤自然是有预期的。 于是她便放心地将自己的两位靠谱且高产的博士派过去，再弄两个小硕去跟着打杂，阵容就比较完整了。 考虑到罗贤在研究思路与核心创造上的大包大揽“毒瘤”属性，伊藤京子没有安排青年教师，人员主要以学术壮劳力为主。 于是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罗贤通讯喊了两个刚收没几个月的女学生，让她们和云海学院请假，过来跟项目。 最起码，项目的开始阶段，人要到期，这样子气势比较足，可以吓唬莹矿岛当局一下。 另外就罗贤本人的角度来看，先搞个项目，不仅有利于赚点钱、提升段位，还能形成烟雾弹迷惑效应，将当局的注意力转移到项目上面，他就可以暗中调查：狐娘失踪事件，蓝鲸神社有关虚空氏族的信息…… 事实上，正如罗贤所料，当亚历西斯将消息回报给市长的时候，市长露出了极度迷惑的表情。 “等等……这人不是盯上狐娘了么？怎么突然又开始搞研究了？” “研究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他盯上了体检。”亚历西斯道，“体检的利润，可是二姨夫家的主要收入来源，要是让二姨夫知道了这个事儿，他肯定急死了。” 亚历西斯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但凡是个正常的人型生物，都知道体检收五千卢比不合理。 可海妖族的体检确实是非常规非标准化的流程，收费高，按照主流医学界的理论，也说得过去。 加上海妖族向来富裕，也就忍了。 只是，近年来附近的海面不太平，矿产的产量也滑落了一些，财政捉襟见肘之下，福利削减，底层海妖平民的日子不太好过，怨言颇多。 在这种情形下，像体检费用这种过去可以忍的蛋疼细节，就变得无比显眼了起来。 要是罗贤突然拿出来一个特别便宜又很好用的方案——讲道理，作为主政一方的人才，市长大概知道罗贤有多少本事，对此人的恐怖如斯有着深刻的认知——那么，假如这事儿真的办成了，浮光城的舆情，一定会恶化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这样，亚历西斯。你快去潮汐城，把莱斯克·袖手旁观教授请过来。” 亚历西斯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莱斯克教授能找出罗贤研究中的漏洞？” “你在想皮尺。”市长呵斥道，“人家罗医生认真想出来的课题，怎么可能有问题？我是让莱斯克教授看看，这项目到底能把体检的成本节约到什么程度。如果真的很有效……不妨成全他，帮他把这项目，通过伦理评议会的审核。” “啊？”亚历西斯傻眼了，“市长何故造反？” “什么造反啊，这叫审时度势。”市长露出神秘的微笑，“让他忙于搞项目，就没心思管狐娘那摊子事儿了。” 事实证明市长还是低估罗贤的行动力和精力旺盛程度了。 从病理实验室出来，本来已经打算回酒店了，可路上又碰上了一位比较严重的外伤病人，就忍不住跟上去，开始帮忙处理。 鉴于罗贤的手/活/儿实在是太好，他的位置，逐渐由二助，过渡到主刀，甚至最后整个处置室里都堆满了来围观的海妖医生…… “罗医生，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夺目呢。” 浮光城的海妖二世祖里，对罗贤最为痴迷的泽利亚，站在人群中，闪着星星眼，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