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被天使变成了面瘫! 作者:诃凡岸子 如果早上打开门看见的妹子告诉我她是个天使, 说实话我是不信的, 但是我被直接扑倒的话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然后你告诉我我的情感都被你拿去了? 天使也要学习“爱”? 你把我原来的后宫日常还给我啊! 1如果在礼拜一的七点半起床 时观是在一阵吵闹异常的门铃声中被吵醒的。 “是谁啊……”他咕哝着翻了个身之后坐了起来,用脚四处摸索着并应该散落在地面上的拖鞋。 铃声始终没有停下的迹象,时观带着仍是倦意满满的大脑走到了门前,他被那铃声吵得有些恍惚。时观原本想要隔着门用愤怒的语气大声质问,或是从猫眼里看看门外如此有空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可现在时间尚且只是清晨,天大概还没有完全亮透,大声的吼叫多半只会影响和善的邻里关系,应该也没什么光线可以让时观透过猫眼看清楚那可恶的家伙的脸。更何况现在时观连保持眼皮不落下的力气都已经所剩无几了。 所以时观干脆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大约是按门铃按到有些不耐烦,就把整个人的重量都贴在了门上摆出一副无力的样子,所以现在整个人都直接倒在了时观的身上。可时观又哪里撑得住这般冲击,便“哐当”一声用脑部重击了地面。 根据对方倒在自己怀里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个人类而不是什么其他会对自己造成生命威胁的生物吧!想清楚这一点的时观,便安心地昏迷了过去。 等到时观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床上。虽然说脑袋还是有些疼痛,不过意识倒已经清晰地差不多了,时观便撑着床打算坐起身来,只不过这个想法在刚刚萌芽的时候就被干净利落地摧毁了。 “啊!你醒了吗!”时观感觉自己的身体刚刚挺起一点点角度,就被一双小巧白嫩的双手按住肩膀压了下去,与此同时还有一阵属于少女的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你可总算是醒了!你知道吗刚才我真的担心你可能马上就要与世长辞了。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一定会向你诚挚地道歉并且内疚一辈子的。但是虽然你现在已经醒了我还是不能够让你如此轻易地就马上坐起身来,万一因为如此微小的原因就导致脑震荡一类的绝症可要怎么办才好啊。所以为了不让我内疚致死请你好好地躺下……吓!你怎么起来了?” 少女一开始还盯着时观的眼睛认真的说着大概是道歉之类的话,虽然时观很想吐槽她道歉的方式但是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感动。只是少女越说越激动,已经不再看向时观的方向一眼,时观就擅自地坐了起来。 “啊啊啊啊!不好了!你你快躺下要是你变成一个傻子我要如何向父亲交代啊啊啊!”少女看见时观有些迷迷糊糊地样子便一下子又慌了神,开始发表毫无标点符号的演讲。 时观没有管她在说些什么,他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一眼,然后放了回去。盯着自言自语的少女陷入了沉思。 “你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就算你已经变傻了我也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这样的事情有丝毫的原谅的哦!”少女可能觉得时观已经摔傻掉了,就捂住胸口蹭蹭地向后退去一直到了墙边。 时观当然没有非分之想,不过这倒是他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少女。 少女的头发是少见的银白色,正扎着一个长短适中的高马尾辫,穿着也夸张的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第一眼看去时观更觉得她是一个从漫展跑出来的。虽然对这样的人时观不排斥,但是如果是毫无理由闯入自己家中的话…… “所以说,你是哪位?”时观盯着少女精致的小脸问道,“如果有事的话,能够请你在家等我一天吗?” “啊没错我就是鼎鼎有名的……等等为什么要让我等一天这么久!” “因为啊,”时观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闹钟,“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啊?”少女露出一个茫然无措的表情,“七点半怎么了吗?” 时观叹了一口气,穿上被整齐摆放好的拖鞋,随意的拿起挂在椅子上的校服披在了身上,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诶?什么?”少女看着时观一言不发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喂喂,你倒是说清楚,七点半到底怎么了啊!” 时观正在向牙刷上挤牙膏,他头也没抬便用打发似得语气说道:“今天是礼拜一。” “啊?礼拜一?那是什么?”少女看着时观,露出了一副好奇的神色。 “……”时观正在上下摆动着的手停了一刻,随即又快速地操纵着牙刷清洁着自己的牙齿。 “礼拜一……难道是什么神秘的节日吗……还是说是什么恶魔诞生的日子……可是这跟七点半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恶啊!人类真是难以捉摸的生物……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少女就这样站在厕所的门口陷入了对于“礼拜一”和“七点半”意义的思考,顺带观摩了时观早晨洗漱的全过程。 直到时观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少女才幡然醒悟。 “啊!我知道了!你在礼拜一的早上七点半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吧!”她看着时观生不如死的眼神,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是啊,上学可是我的头等大事呢……”时观觉得这姑娘多半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向她露出一个蜜汁微笑。侧过身离开了卫生间开始换起了校裤。 “啊?上学?”只是少女再一次呆在了原地。 “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或者是无家可归的话就呆着这边好了。午饭的话冰箱里应该还有些可以吃的东西,我晚上再回来。”时观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少女毫无意识地情况下就整理好了行装,背上了书包出了门。 “什么?”少女从厕所间探出头看向被甩上的防盗门,露出懊恼的神色,“什么嘛!人类可真是不负责任的生物啊!” 说罢少女离开了厕所,走到时观的床前张开双臂倒了下来。 时观住的地方不算大,从入门处就能沿着走廊直接看到他睡觉的房间,走廊处除却厕所和灶台之外还摆了一台不大的冰箱。整个住所若是对一个人来说倒是绰绰有余了。 少女仍是在兀自自言自语着:“啊,这就是父亲说的人类吗……还真是麻烦呢。不过感觉还不错……”少女这般想着,在七点半的早晨进入了梦乡。 2如果在迟到的时候遇见同学 时观出了门便急忙向学校的方向跑去,虽然之前不紧不慢的表现出了毫不慌张的态度。可是真要计较起来,自己说不定还是会有生命危险。毕竟在礼拜一迟到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啊! 在快要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时观却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 “啊!没想到有一天时观都会迟到呢!”时观循着声音抬起了头,发现是元林双手叉腰站在了学校的大门之前。时观跑到元林的面前停下,双手扶住膝盖开始喘气。 七点半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两个人站在学校的大门前倒是显得十分引人注目。只不过元林一脸得意地看着喘着气的时观,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时观啊!时观都迟到了呢!看来今天一定会有大事发生呢。”元林望向了天空,丝毫不在意自己迟到这件事情。不过对于他来说,似乎也已经不需要多余的在意了。 “你……”时观总算是回了一口气,虽然家不是很远,但是在人群中穿梭还是需要一些体力和勇气的,“就算是什么大事,也不会是在你身上发生的。”他瞥了一眼门口目光炯炯的保安叔叔,不再去管元林,而是向后门跑去。 “诶,怎么就不会有大事发生在我身上了。”元林看见时观直接绕过自己,便追着时观跑向了后门。 学校后门是在一个单行道上,这时候还没什么人。时观从铁门向里面瞧了两眼,把包从铁门的上面丢了进去。 “诶,你是打算要翻进去吗。”元林虽然看着时观的行为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一起把包丢进去开始准备翻门。 “是啊,如果直接从正门走进去的话一定会被保安拦下的吧。你平时迟到难道是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的?”因为元林经常迟到,所以时观也没有多解释就开始翻起了铁门。 “怎么可能,直接从正门走那个可恶的家伙会让我登记名字……原因那一栏可是十分难填的啊!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元林一边攀着铁栏杆一边说道。 “但一定不是翻后门对吧……”时观跳下围栏,拿起自己的书包拍了两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脚并用却无法翻越后门的元林。 “诶!你怎么知道!”元林听见这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十分震惊的表情看着时观。 时观没有说话,仍是用着毫无表情的脸色重新一次爬上了围栏,向元林伸出了手。元林这次拉着时观倒是顺利的越过了铁栏杆的阻拦,只是落地的姿势稍有些不文雅。 “那你平时是怎么进来的?” “趁保安不注意启动我安置在保卫室里的陷阱然后用我异于常人的脚力飞奔进来。”元林慢慢地爬起身来,然后十分得意地告诉了时观自己的方法。 “……”时观继续用面瘫一般的神色看向元林。 “不过说起来你今天为什么会迟到啊?”元林没有在意时观那样的表情,反而是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道,“你可是从开学到现在一次都没有迟到过啊。” “实际上迟到过的人我们班只有你一个而已。”时观不再看元林,而是向教室跑去,“今天早上家里来了一个奇怪的人,所以晚到了。” “奇怪的人?送快递的吗?”元林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时观并不想搭理他,于是头也没回。 “说起来时观今天和以前也有些不一样……”元林没有再去想为什么送快递的会是奇怪的人,也没去想为什么送快递的会在礼拜一的大清早送来快递,而是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什么不一样?”再转一个弯就到班级了,只不过教室的旁边是老师的办公室,为了躲过老班的咆哮,时观放慢了脚步。 “感觉你今天,又变傻了。” “……”时观俯下身子,从办公室的窗下快速溜了过去,然后直接钻进了班级的后门。 “切,真正的勇者是不会弯下自己的腰低下自己的头的。”元林看着时观的动作,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过办公室。 时观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窗子的位置,所以此刻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过了教师的后方,坐到了最右边空着的位置上,讲台上的老师正转过头在黑板上写着什么,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时观还没有来得及和身边的同学打招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 “元林!你给我过来!” “嘿,元林那家伙又被班主任抓到了。”时观右手边的一个女生正转头想要说话,就听见那个喊声,便和班里的同学们一起笑了起来,“说起来你今天怎么会迟到?” “今天早上发生了一点事情。”时观喘了一口气,把书包丢在了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书本。 “什么什么事情?”那女生把身子凑向时观,露出好奇的表情。 “秋晨!”老师仍是在黑板上写着什么,但是却忽然喊出了一个名字。 时观身边的女生随着老师的声音身体一震,重新坐好,教室里的笑声也应声而止。 时观看了一眼虽然坐正了身体,却仍然好奇地向自己眨着眼睛的秋晨,拿出笔在一张纸上写起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秋晨盯着时观,时不时地又瞥一眼老师。 “报告!”是元林从正门走了进来。 老师抬起眼角看了一眼元林,没有讲话,而是继续在黑板上写着数字。元林见状,便笑嘻嘻地看了时观的方向一眼,然后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哦?时观你来了?”老师这时候正好转过身来,看见元林的眼神所指,便忽然发现时观出现在了座位上。 “啊,是的。” “元林同学,你看看人家时观同学,连迟到都是悄无声息的。你就不能小心一点,不被班主任发现吗?”数学老师是一个还算年轻的老师,和同学们混得很开,所以玩笑倒是张口就来。 “没事,我刚刚和老班说了时观跟我一起来的。” “……” 时观把写满事情经过的纸条递给正笑的前仰后合的秋晨。用保持了一个早上的脸色看向了得意的元林。 下课铃声刚好想起,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在班级后门的班主任。 “时观,过来一下。”班主任用和善的微笑招呼着时观。 3如果在交配之前咬到了舌头 时观从老师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转头便看见倚在班级后门的秋晨。 “怎么了怎么了?”她看见时观出来,便让后背离开了门框,几小步跑到时观面前,“老师有没有说什么。” 时观看了秋晨一眼,直接拐了个弯走进教室,径直向自己的位置走去。秋晨愣了一下,也马上跟了过去。 直到时观拉开椅子坐下,才用毫无音调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因为只是偶尔一次,所以只是被训了一顿而已。” 秋晨也拉开椅子,但她是朝着时观的方向坐下的。待到坐稳之后又将左腿搁在右腿膝盖上,双手则随意放在了桌上和椅背上,摆出一副很是轻松的样子。 “嗯,又不是元林那个家伙。”秋晨说到这却是把身体向时观的方向前倾了一些距离,“不过那个少女又是谁?”秋晨拿起放在桌上时观之前递给她的纸扬了一扬。 “说不定是神秘的快递员呢!”元林的声音忽然从教室前方传来,秋晨抬头便看见他嚷嚷着从过道向二人这边跑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嚷嚷着,“我早上就说了一定是这样!” 秋晨放下了二郎腿,看着元林快到二人身边的时候忽地伸出了光滑白嫩的小腿。 “啊!”元林惨叫一声,面门朝向了大地母亲。所幸教室后面并没有什么人,所以遭殃的倒也只有他一个人。 “嘻嘻……” 时观干干地笑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不过既然她对我的生命安全没有威胁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吧。” “人家只是个少女吧!”秋晨抬起头看向时观,“不要把别人想成要夺你性命的人啊!”她想了想,又忽然接着说道“不过你可不许对人家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噢!” “不,即便目前她对我的生命安全没有威胁,但也不能排除她身上携带的某些未知的病毒会通过交配这一行为传染到我的身上。”时观转过头来,很是严肃地回答了秋晨。 “什么啊!”秋晨的脸色有些泛红,“不——不要把交配这种话随口挂在嘴边啊!” “可是你也说了交配,所以我认为我之前的发言并没有什么问题。”时观说完像是思考了一下,最后还向秋晨点了点头,像是表达自己的确认。 “并不……不是这样的!”秋晨一伸脚,用力踩了一下时观的脚。 “啊——”时观发出棒读的叫声,“很疼。” “什么!你们两个已经发展到交配的程度了吗!”元林揉着头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惊讶地说道。 “不要再说交配了啦!”秋晨似是恼羞成怒,用一只手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另一只手则向元林刚刚抬起的脑袋上甩了过去。 “啊!”不同于时观的棒读,元林惨叫的很有感情。 ——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算是宣布了一天的终结。教室里随着老师宣布的一声下课便顷刻间喧闹起来。 “要立刻就回家吗?”秋晨伸了个懒腰趴在了桌上,侧着脸看着时观。 时观将笔放回笔袋里,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家里或许还有个麻烦,我得早些回去照看一下。” “也是。”秋晨坐直了身体,“不过,你可不许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哦!” “明白了。” “嗯……今天的时观真的有点不一样诶。”秋晨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算算时间若杭大概也快来了……”秋晨一边说着一边向教室的后门看去,果然便瞧见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倚着后门看向二人。 时观这时候也已经整理好了书包,便提起包从在教室后方打闹着的众人的缝隙之间穿过,走到了后门。 秋晨看着走开的二人,咂了一下嘴。 “诶,你不跟时观走吗,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发展到……”元林这时候就神出鬼没的恰巧出现在显得孤单寂寞的秋晨身边,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秋晨一声嘹亮异常的喊叫打断。 “住口!” “嘿嘿,听说时观今天迟到了?”若杭没有看着时观,只是沿着路走着,嘴边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若杭要比时观矮了半个脑袋,从小学一年级就是如此,一直到现在二人的身高差也始终没有多少变化。 “嗯。”时观点了点头。 “那你在家干什么呢?我去你家按门铃都不应我,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若杭说到这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时观。 “那个时间,我确实是睡死了。”时观又点了点头,但是表情依然没有变化。 “哇,时观可是从来不会睡过头的家伙啊。”若杭确实露出很惊讶的表情,“而且你这面瘫似的说话方式是和谁学来的。” “学来?我为什么要学来。”时观忽然停下了脚步,“我以前难道不是这样说话的吗?” “诶?”若杭因为时观忽然停下没有反应过来,便向前多走了几步才停下,“你以前说话怎么会是这样的啊。” 时观仍是没有更换面部的表情,脚步却是动了起来:“那也没有关系,只是说话方式罢了。” “啊,怎么这样啊!”若杭则是在原地多愣了一会才小跑着跟上,“可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迟到啊。” “因为家里来了个奇怪的人。” “什么人?” “不知道,总之是突然出现的,即便如此,秋晨还是一直叮嘱我不要和她交配。” “什……什么!你你你!”若杭指着时观支吾了几声,随即低下头来,让时观看不清她的表情。 “嗯……真是奇怪啊。”时观叹了一口气,继续沿着路走。 可是这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很久,若杭一直都没有抬起头来,又让时观感到有些不安了。 “怎么了?一直不说话。”时观没有低下头去看若杭,只是看着正前方问道。 “唔唔……”若杭也没有抬起头,只是发出了几声像是哭一般的声音。 “什么?” “药到色头呃……” “什么?”时观听不懂若杭在支吾什么,就又一次问道。 “窝,咬,到,色头,惹。”若杭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时观。 “呃……” 4如果在家里的女孩没穿衣服 “唔,好痛。时观你可得赔我一顿饭!”若杭捂着自己的下巴,显露出有些可怜的样子说道。 “可并不是我咬到的你舌头啊。” “呜呜,要不是你突然说出那种话!我也不会……”若杭说道一半,才意识到时观话中的些许不对劲,“谁要你这家伙咬别人的舌头!” “是是,可是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东西了。”时观把视线撇向一边,“剩下的一小块蛋糕应该被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吃掉了吧。这么想我还是有些亏损的,得问她要回来才是……” “啊,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啊。” “我赶着去上学,就没有问。” “那可真是神秘啊……不对,时观你又想把话题扯开,快给我去买东西回家做晚饭!”若杭有些不满地瞪了时观几眼,随即顾自加快脚步往前走去了。 “那个,要买东西的话得从这条小路走才可以。”时观停在路口,看着渐渐走远的若杭,最后还是发出了善意的提醒。 “啊!” —— “打扰了!”若杭跟着时观进了房门。 “家里平时只有我一个,所以这句话该对我说才是。”时观把在超市里若杭挑选的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摆在走道边的台子上,顺手从一边的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扔了过去。 “哦!主人你回来了!”忽然的,有一个声音从时观的房间里传来,是一个属于少女的银铃般的声音。 “……”时观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愣了一下,没有讲话。 若杭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停下了脱鞋的动作:“啊,我还是不打扰了吧……”一边说着,若杭站起身把还没脱下的鞋子重新蹬好,向时观露出了一个像是写了字的微笑。 “没想到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啊” 若杭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害怕。 “……你误会了。” “主人!你在干什么啊!”忽然有个少女从时观的房间里倒仰出脑袋,正好能够看见走廊上的二人。少女约是没有穿衣服,细嫩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银白色的头发也再没有了发带的束缚而自然地竖直散落了开来。 “啊哈哈我还是先走了。”若杭已经退到了门边。 “你们在干什么啊,为什么那边那个女孩看上去很是害怕的样子啊。我有那么吓人吗,还有啊主人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七点半和礼拜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之前说的冰箱又是什么啊,我现在好饿啊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啊。” “诶!?”那少女一开口,若杭便不再有害怕的表情了,反而是露出另一个写了字一般的表情。 “0v0” 时观默默地走到放在过道里的冰箱前面,然后在少女期待的眼神中打开了门。 “噢!好厉害这是什么东西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和圣物柜一样的东西吧!哦!难道主人你要从里面拿出什么厉害的东西出来吗,不过我好饿呀能不能先拿一份蛋糕出来啊。”那少女一边叨叨着一边把头缩了回去,但是听动静似乎是在从床上下来的样子。 “嗯,诶!”若杭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双细白的双脚伸出门框的时候,若杭才惊叫着闭上了眼睛。 时观家的冰箱自然是不会有蛋糕这样的东西的,用他以前的话来说就是“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沉迷在蛋糕的攻势之下的”,家里仅存的两块小蛋糕还是上次若杭送来的。所以这次他拿出来的不过是一瓶花生酱而已。 因为打开着冰箱的门,所以时观并不能看见少女的全身,只能看见她的一个脑袋而已。 “所以你在打开冰箱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你吃掉的那块是最后一块蛋糕了吧。”他把花生酱放在之前放在台子上的袋子旁边,把脸转向门口,“不过也不要用不穿衣服这种方式来抗议。” “诶,什么不穿衣服?”少女歪了歪脑袋问道。 若杭颤抖着睁开了双眼,却发现那少女并不是一丝不挂,只是穿着看上去松散异常的女仆服装,虽然穿着的方式完全不对,不过看上去还是能够让人血脉喷张就是了。 “啊,原来你穿衣服了啊。”若杭叹了一口气,重新换起鞋子。 时观听到这话,便转过头来把冰箱门关上,然后看向那个少女:“嗯,虽然你穿上衣服这件事情让我很欣慰,但是能不能解释一下这身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若杭换上了之前时观丢过来的拖鞋,然后踩着小碎步走到了少女面前,拉起了她的手:“不用在意时观的奇怪癖好啦,既然你喜欢这样的衣服的话就让我来帮你穿好吧!” “啊,你这样的人类一定是少见的吧,我还以为现在的人类都像这个男人一样完全不负责任呢,居然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就出门,而且也不想着给我准备一些什么吃的东西让我整整饿了一天要是饿出事情来可怎么办。”少女碎碎念着看向了面无表情的时观,眼神还逐渐变得不友善了起来。 “诶?什么?”若杭表情一下子僵硬在脸上,听着少女毫无头绪的发言,更是让她的动作也一下子僵持在了空中。 “大概是哪里来的中二少女……算了我也不和你追究衣服的事情了……况且你不是已经把蛋糕吃掉了吗。”时观转过身去,拿起花生酱向着两个人晃了晃,“离吃晚饭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需要先吃片面包吗?” “需要!”少女毫不客气的大叫,让若杭的拉着少女的双手举在胸口却毫无去处。 “啊哈哈……” “嘁。”时观把花生酱放在了冰箱上,然后打开了挂在空中的柜子,拿出了一袋切片面包,“如果不要涂花生酱的话就算了。” “花生酱是什么?”少女看着放在冰箱上的瓶子好奇地眨了眨眼,“是不是什么奇怪的药品?不过为什么要和面包放在一起吃呢,难道是它们的适应性比较高吗?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过花生这种东西啊。” “好好好我们先把衣服换好……”若杭连忙推着疑惑不解的少女进了房间,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那么晚饭和面包就拜托了你哦,时观。” “啊,好吧。”时观放下面包,看着二人进了房间,又忽然向房间里问道,“不过那衣服究竟是哪里来的啊!” “是我变出来的啦!”少女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5如果在天界没有大餐可以吃 “诶,小宁你是天使吗?” “嗯,没错哦,我是被我的父亲委托到凡间来查探民情的天使,不过今天一刚来就看到一个毫无礼貌和责任感的人类,让我一下子就对人间充满了失望呢,要不是还有很多我不是很清楚的东西我想我一定会直接气愤地回去吧。” 若杭干干地笑了两声,继续帮小宁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不过为什么小宁刚才会叫时观主人呢,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因为我之前看到说啊,如果要暂住在别人家里的话一定要付出什么才行啊。可是我身上又没有人类使用的货币,你口中的时观什么也不跟我讲就直接离开了,还是我运用聪明的大脑才想出来当仆人这样的办法呢!不过还真是没想到人类的衣服居然如此复杂……失策了啊!” “哈哈哈……小宁和时观还真是像呢……”若杭将小宁身腰后的蝴蝶结扎完之后站起了身,“不过今天的时观很奇怪,虽然我还是能够感觉到这确实是时观就是啦。” “时观?是那个人的名字吗?”小宁也一起站起身来,侧了一点点身体好从房间里看向正在准备晚饭的时观。 “嗯,是啊。时观居然一整天都是那样子的表情,还真是让人惊讶呢。”若杭笑着看着小宁,“嗯!这么穿很合适呢!” 小宁听见这话之后转过身看向若杭,向她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啊,谢谢夸奖。不过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人类。” “呃……我是人类没错啦……” “哦?没想到居然有将自己种族名称当做自己名字的生物啊,还真是热爱自己的种族呢,真是不好对付啊。”小宁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若杭的意思。 “我叫若杭啦!若杭!” “哦——我就说怎么会有将自己种族名称当做自身名字的种族呢,无论怎么想都是非常不可理喻的事情才对。” “她只是叫若杭而已。”时观在这时候端着两碟仍是冒着热气的菜出现在二人面前,“那么好好谈谈吧,天使。” “啊,好好谈谈当然也可以啦,不过我可以先吃饭吗?”小宁看着时观手中的菜两眼放光,“噢!这就是人类的食物吗!还真是让人生出一种期待的感觉啊!” “既然如此就给我好好交代你的来历。”时观灵活地闪躲过扑向碟子的小宁的同时说道,“然后蹭完这顿饭给我好好地回家。” “诶,为什么要回家啊。” “就算是给家人打过电话也不能夜不归宿啊不是吗。”时观将做好的最后两个菜放到房间中间的小木桌上,“更何况我们两个还彼此都不认识。” “可这是任务啊!” 若杭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还真像呢,各种层面上。” “不,至少就长相这一点来说是绝对不会像的。”时观直接坐到了地上,看着摆在桌上的四道菜,“不过先吃饭就是了,大家应该都饿了吧。” “唔噢!” “嗯!” 因为小木桌很矮,所以三人是直接坐在地上吃饭的,索性地上还铺有时观前些天在秋晨的建议下买来的地毯,所以并没差多少。 “诶等等,人类的餐具是什么样子的呢?”小宁兴致冲冲地拿起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用,只好一手拿上一个试图从盘中夹起一些什么。 “你还真的不是人类啊。”时观嘟囔着,心中想的却是“长得这么像亚洲人的样貌却不会使用筷子实在是令人惊讶啊。” “早就说了啊,我是天使!天使呢!”小宁很是不满地向坐在一边的时观喊道。 “天使才不会像你这么吵,会影响到邻居的。”时观撇了撇嘴,从碟中夹起一筷子茄子放到小宁面前的碗中。 “诶,是这么用的吗?”小宁见状也不再计较自己究竟是不是天使这件事情,而是有样学样地开始模仿起了时观的动作。 时观见“天使”似乎能够自己解决吃饭问题的样子之后,就往自己口中送了一些食物,待到咽下去之后便开口问道。 “所以天使,你叫什么名字?” “唔唔唔,琐宁……叫我小宁就可以了……唔唔唔,这是什么?”琐宁并不是很关心时观的问话,反而是用筷子指着小圆桌最中间的清蒸鲈鱼问道,“难道人间的鱼类是可以吃的吗?” “喂,你难道真的是天使吗。”时观砸了一下嘴。 “噢噢小宁要小心鱼刺哦,先把这里没有刺的地方吃掉吧!”若杭倒是并不在意琐宁奇怪的言论,或许她只是觉得这是个中二的年轻女孩吧,不过看样子琐宁也确实只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大约还在上初中吧。 于是若杭便一边笑着一边夹起了一块肥美的鱼肉递给坐在右手边的琐宁,琐宁却没有再做接过来这样麻烦的动作,而是直接张开小嘴含住了若杭的筷子,连同鱼肉一起。 “嗯嗯嗯!好吃!”琐宁惊叹着,又将筷子向另一道菜伸去,嘴里同时也没有停下询问一边的若杭这样的菜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这样的问题。 “……”时观看着二人没有说话,看来在吃饭的时候是绝对没有办法将事情搞清楚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桌菜应该是我做出来的才对吧,就算要询问方法也应该是问我才对啊,看来这个所谓的天使并不是一个什么机灵的角色呢…… 时观这么想着,却没有意料到桌上的菜已经被琐宁风卷残云过一遍了,如果再不快动手的话只能拿冰箱里的花生酱下饭了。 嗯,我上次买的老干妈好像也还剩下了一些才是……时观这么想着,和二人一起吃起了饭。 “呜啊!不得不承认在吃饭这一方面来讲还是人类比较厉害啊……”琐宁一边喘出一口气,像是满足了什么不得了的欲望一样直接躺倒在了地毯上面。 “嗯哼哼看来时观的手艺还是没有退步呢”若杭也放下筷子,向面无表情的时观露出了一个微笑。 “嗯,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可以随意退步的东西。”时观看着二人吃饱的样子便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打算收拾碗筷。 “诶诶,我来吧。毕竟主厨可是没有洗碗的义务的呢。” “那好吧,拜托你了。” “没关系的”因为吃了一顿令人满意的晚饭,所以若杭的心情也变得十分不错。 “那么天使,说明一下情况吧。” “啊,没什么情况啦……说起来仆人应该要怎么做啊,我在呃,互联网,没错,在网络上看到说只要穿上特定的衣服然后喊主人就可以了,是这样吗?”小宁没有坐起身来,反而是因为桌下的空间因为二人纷纷站起的缘故而变大了,好让她伸展开之前盘着的双腿。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情况……”时观虽然不太愿意作出表情,但是却还是心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 6如果在尴尬时刻被天使目睹 若杭哼着小曲回到时观和琐宁在的房间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时观:“真正的女仆是不会吃白饭的。” 琐宁:“可是人家什么都不会做啊,要不主人你教我做好不啦!” 时观:“不要以为随便叫两声主人就可以打动我。” 琐宁:“诶,难道主人除了想要称谓方面上的满足,还想要……” 若杭:“你们两个给我停一下!!” 若杭红着脸用力地想要踏过门栏,没想到却正好一脚踩到了门栏的正中央,虽然说有着拖鞋的保护,但是因为时观和琐宁的对话太让她想入非非,于是除却疼痛的感觉之外,也让她失去了平衡,便惊呼着向二人的方向倒去。而正对着若杭面部的,却是时观的后背。 时观听到若杭的声音时就马上转过头去了,也正好看见她一脸羞红而又惊慌地向自己的方向倒来,但因为是盘腿坐着所以没有办法马上站起来。时观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在眨眼间的时间内看了看一边一脸懵逼的小宁,又目测了一下桌子和倒下之后的若杭之间的距离。 时观飞快的横过身子,想要让若杭倒在自己的身上来免除这次灾难,但他又发现即便若杭会倒在自己的怀里,脑袋也依旧会磕到桌角,而如果伸手垫住桌子的话,自己也有相当大的可能性,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办法用右手拿起任何东西了。 “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这个自称是天使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能耐吧。”时观迅速作出了判断,在若杭完全倒下之前将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的圆桌从下而上掀起,向桌子另一边的琐宁翻去。 “啊!!” “唔啊啊啊啊!” 即便是截然不同,但的确都是惨叫的叫声响起。 桌子被时观翻起之后,若杭的脑袋便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虽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冲击力,但总算不是撞傻的程度。至于之前趴在圆桌上毫无防备甚至于一脸惊讶的琐宁,则是被时观的行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被桌子翻起原本搁在桌上的双臂,便向后倒去,又被木质的圆桌桌面压住了身体,顿时便觉得有些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唔……”若杭伸手揉了揉脑袋,然后才撑着时观的大腿想要站起身来。 事实上,以刚才那个姿势,若杭还并未发育完全的身体正好能够接触到时观的双腿,虽然说时观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若杭却在手掌触碰到时观身体的那一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唔诶诶!”若杭一脸羞红的想要连忙站起来,却忘记了自己的左脚仍在门栏外这件事情,于是便又一次摔倒在时观盘起的双腿之间。只是这一次,是脑袋埋了进去。 “喂喂,你这家伙!我明明之前再和你好好讲话的就算你再对我不满意也不至于直接掀起桌子吧你这个人类中的魂淡败类啊!”琐宁其实也不过是倒在地摊上,所以很快回过神来,她将桌子用力的摆到一边坐起身来想要和时观理论,却发现了若杭一手撑着地板,将整个头都横向埋在了时观的双腿之间。 “……” “……” “……” 时观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的表情看向了一脸震惊,并逐渐泛起红晕的琐宁,第一个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宁静。 “你为什么用那种表情看着我。” “呜哇啊,人间真可怕啊!救命啊我不要当女仆了请你放过我吧!我会把你的情感还给你然后去找别人的,请千万不要对我做那种事情唔哇啊啊啊!!!” “呜呜!”若杭的闷住的声音从时观的腿上传出,然后她便猛然抬起不知是不是憋红了的小脸,用相当惊慌的语气解释道:“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想的哪样。”时观又刷的转过头去,看向试图解释的若杭。 “唔!?”若杭听见时观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一下子又慌了神,“唔,就是……就是那个……唔……”若杭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即将哭出来的感觉。 “嗯,算了,反正也不是重点。”时观摸了摸了若杭的脑袋,又刷地转头看向已经跪在地上的琐宁问道,“你刚才说的把情感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嗯?”琐宁抬起头摆出疑惑的表情,“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吗?你之所以现在变成一个面瘫的样子就是因为我把你的感情封印并且寄居到我身上了啊!” “……”时观沉默地看着琐宁。琐宁看了看有些哭腔的若杭和摆在若杭脑袋上的手,又像是马上想起什么再一次伏下身子。 “对不起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的请不要对我作出那样的事情来!”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时观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于两个少女来说冲击力究竟有多大,“那么你真的是天使吗。” “是的我现在就把你的情感还给你!”琐宁马上抬起头来规矩地跪坐好,然后闭上眼睛张口念起了一些时观完全听不懂的话。 但琐宁整整念了半分钟,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诶?怎么会没有办法?嗯?难道我记错咒语了?这不可能啊!等等我再念一遍……” “!¥&amp……” “不可能!天啊啊啊啊我不要这样难道我真的记错咒语了吗啊啊啊!” 时观盯着琐宁看了整整两分钟,然后站起来把圆桌放好,再绕过琐宁把房间里仅有的一扇窗户打开。一边感受着舒适地晚风,一边看了看已经不算早的天。时观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琐宁说道: “我去把若杭送回家,你先把家里打扫一下。” “啊?什么?”琐宁愣了一下,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时观拉起坐在地上仍旧是有些不解,眼泪甚至都完全没有流干的若杭,又顺手提起放在一边的书包,走到了过道上。 “辛苦你了。”时观憋出一个微笑来,“鞋子姑且还是你自己换吧。” “嗯?啊啊啊好!”若杭有些惊慌的抽出被时观拉住的手,然后迅速地换好鞋子。时观已经提好了若杭的书包在门外等着她了。 “唔,那么小宁再见啦!” “哦……哦!” 时观和若杭一起走在有些昏暗的街道上。 “喂,时观啊……” “嗯。” “你真的让小宁住下了?” “天使什么的,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姑且观察一下吧。”时观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亮的月亮,接着向前走着。 若杭的脸早就已经不是红色的了,眼角的一丢丢泪水也已经不留痕迹的擦掉了。应着月色,若杭看着身边的时观,忽然笑了起来。 7如果在工作的时候冷落天使 若杭和时观住的并不是很远,大约十分钟左右之后,时观就回到了家里。 “哦……哦!你回来了……”琐宁大约是还没从时观之前说的话中回过神来,听到门开的声音之后才动了动僵直着的身体。 时观隔着走道向琐宁点了点头,随口“嗯”了一声作为答复。 “呃,那个……之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吧,”时观换上拖鞋之后走到了房间里,“虽然看样子你并没有实行的样子。” 他拉开放在房间靠墙处的电脑桌前的椅子,然后接着用毫无语调的声音说道:“不过也没有什么需要打扫的地方就是了。” “诶?诶??”琐宁的目光随着时观一起到了电脑前,然后摆出一副略显惊喜的表情,“那么说是同意我留下来了嘛!” “嗯。”时观的应答更像是用鼻子哼出一口气一般,但即便如此还是惹得琐宁一阵大笑,就像是做成了什么大事一样。 时观没有在意琐宁颇为吵闹的声音,而是看了看电脑桌面下方的时间,然后对身后正在欢呼着的琐宁说:“十点之前洗好澡,明天我还要上学。” “诶?哦哦……可是我没有可以换的衣服啊。而且上学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就是你今天早上风风火火跑去干的事情吗?七点半到底意味着什么事情啊,那个只不过是一个时间而已吧,难道人类也要像我们一样进行工作这样的事情吗?”琐宁听见时观的吩咐之后则是彻底安下心来,继续开始追问起来。 “你不是可以自己变出衣服来么。”时观等她把问题全部问完,然后开口解决了她的第一个疑惑。 “不行了诶,每个到人间的天使只有第一套衣服是可以自行构造的,而且接下来的日子里许多天使拥有的权限也会逐渐消失,父亲说这是来自人间的考验,所以必须得接受啦。”琐宁一边说着一边嘟起了嘴,“说到底还是父亲莫名其妙丢给我的奇怪任务……情感这种东西我本来就不需要嘛……” “好好,你的这些疑问和你想要告诉我的事情等我空下来之后再说。”时观的手这个时候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七点半到十点这段时间里只要不把这个家拆了就可以。” “可是就算你这么说……”琐宁从地上站起身来,小步跑到时观的旁边看向了电脑屏幕,“你在做什么啊……电脑这种东西因为听说很麻烦,所以在天界的时候我还有特地学习一下呢……” 时观瞥了一眼凑过来的脑袋,见她不打算有什么大的举动之后便没有作出什么反应。 “诶,你在打字吗?唔哦,打的好快!和我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呢……人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厉害的地方嘛。”琐宁看着电脑屏幕上一排又一排飞快跳跃出来的字,顿时惊声感叹道。 “这是什么啊……我们必须……”琐宁还没有念出五个字,就被时观毫无波澜的声音打断了。 “这是学校布置的作业,不要念出声来,思绪会被打断。” 琐宁愣了一下,于是乖乖地没有再说话,她看了看被电脑射出的光线所映亮的时观的脸。然后跑去一边检查起房间的角角落落了。 首先就是二人现在所在的房间。因为之前只有时观一个人住的原因,所以房间并不是很大,除了放在角落的电脑桌和旁边的衣柜之外,占地最大的便是那张看上去柔软异常的床了。床头紧挨着角落,旁边是一个白色的床头柜,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正方体的电子闹钟。 琐宁蹲在床头柜前面,拿起闹钟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她刚想要举起手来向时观询问,看见坐在电脑前的时观的背影之后,又把闹钟慢慢地放下来,最后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甚至小心翼翼地归回了原来的角度。 放下闹钟之后的琐宁,又跑到了时观的椅子后面,L型的电脑桌除却电脑,还有几本书累在时观右手边的靠墙的书架上。 琐宁抬起起一本红色封皮的书,封面上写着“现代汉语词典”几个字。这本书和其他书本相比非常的厚重,琐宁一只手都难以拿起,好容易搬到跟前,翻开第一页却发现上面尽是写奇怪的笔画,只有最上面的“部首目录”能够稍微理解一些意思。随意翻开后面的几页却又是些从没见过的字了,琐宁合上书,又跑开了。 过道上除了卫生间和厨房以为,还放了一台冰箱和几个柜子,柜子上还摆着刚才时观提回来的塑料袋,不过比起刚刚提进来的时候,现在已经瘪下去很多了。琐宁好奇地拨开塑料袋,发现最底下还有一袋鼓起来的东西,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琐宁拿起那个鼓胀起来的的东西,细细地看了一会,却想不通袋子上印着的黄色歪歪扭扭地片状物体是什么东西。 厨房里则是才被若杭整理好的碗具,虽说时观是一个人住,不过因为其独特的技能,到他家蹭饭的人倒是有不少,因此也特地多购买了几个碗碟。只是现在则是安安静静地立在架子上,还有些许水滴从上面滴下。 隔壁的卫生间就显得有些乱了,不过除了那个洗衣机之外,都不是什么可以吸引琐宁的东西。于是在正式参观了一遍时观的居所之后,琐宁又一次回到了房间里,然后坐到了床上。 “我说……”琐宁看着时观没有什么波动的背影,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嗯?”时观没有转过头,只是应了一声。 “我说啊……我可以不可以和你一起上学啊?” 时观听见这话之后,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转过头来看着琐宁。时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琐宁,琐宁被盯得有点不自在,便想要出口表示抗议。 但没等她第一个字的音节吐出来,时观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好啊,不过手续什么的,得等到下个礼拜了。”时观转过头去接着对向电脑,“证件什么一类的东西你应该都有吧。” “啊!有的……”琐宁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响起什么一样在身上翻翻找找起来。 “那就没问题了。”时观点了点头,没有再理会身后的动静。 等到电脑下方的时间停在21:56的时候,时观才伸了个懒腰,离开了电脑前。等到他的目光到了床上之后,才看见已经睡熟了的琐宁,和她脸上挂着的微笑。 8如果在醒来之后还是想睡觉 琐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透过窗子照进了屋子里,而时观却坐在电脑前边吃着什么东西。床头的小圆桌上也放着一个正飘着香气的饭团,还有一杯仍然冒着热气的牛奶。 “唔……” “现在才五点多,你可以再睡会。”时观没有回过头来,他一边吃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手似乎还在键盘上敲打些什么。 “嗯啊,五点多啊……”琐宁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之后伸了一个懒腰,待到身体完全舒展开来之后,视线才稍微变得清楚了一些,“嗯……诶?我睡了多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大约来看的话,八个小时左右吧。”时观把最后一段油条塞进嘴里,然后顺手扯电脑桌一边的餐巾纸擦了一下手和嘴,便快速敲打起键盘来了。 “桌上的是早饭,不过要是想吃的话最好还是先去卫生间洗漱一下。”时观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接下去说道,“昨天没有想到买牙刷什么的,你姑且用洗漱台下面那个抽屉的新牙刷吧。” “啊?哦……”琐宁似乎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只是迷迷糊糊地应和着,然后又慢慢地倒下身来,将身体舒服地放在床上,微微撅起小嘴,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时观转头看了一眼侧躺在床上的琐宁,没有作出任何表示,就又转回了头去。 太阳这个时间还没有完全从云层后露出来,只是露出了一角,用清晨的微光点亮了世界。时间慢慢过去,到了六点半左右的时候,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时观这个时候也不再摆弄键盘,而是点了几下鼠标,保存了正在写的东西之后,将电脑关闭。 时观看见已经凉的差不多的牛奶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仔细思考了一下又觉得在夏天牛奶的温度透着一丝微凉刚刚好,就没有再一次加热。他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之后,来到了床边上。 “差不多可以醒了哦。”时观将身体微微靠近了睡着的琐宁,然后用尽量柔和的声音呼唤这琐宁。 “嗯?……啊。醒……醒了吧……”琐宁这次并没有睡得很熟,所以时观轻轻的叫声便把她从睡梦中拉了回来,但是支支吾吾的样子却仍旧是没有睡醒的模样。 “时间差不多了,我还得上学。早饭放在桌上了,好好呆在家里不要乱跑,我晚上会回来的。” “嗯……哦——”琐宁拉长着语调回答着时观的话,同时又坐起身来,低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中饭的话,我会回来给你做的,所以不用担心。” “好——” 说起来琐宁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那一套女仆装饰,腰后的绸带因为睡了一夜的缘故显得有皱褶,身上的衣服也显得松松垮垮,不是非常整齐。 “还有,记得洗个澡吧。”时观丢下这句话之后,就提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离开了房间。 一直等到防盗门合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琐宁才像是回过魂来一般。 “诶?他刚才是不是和我说了很多事情?怎么办我一件事情都没有听见去啊。”琐宁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自顾自的说着话,“啊啊啊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好了,反正我现在应该也没什么能够帮上他的才是。虽然很对不起他,不过姑且还是补充一下我的睡眠好了……嗯,到人间来还真是个苦差事啊……” 琐宁说着,又一次倒向了床。 —— 时观到教室的时候,还只有几个同学在教室里,他象征性地打了一下招呼,就做到了窗边的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开始写起来。 约莫十分钟左右之后,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而时观身边的座位也被拉了开来。 “哦!今天的时观没有迟到呢。”秋晨拉开椅子之后将书包向椅子上随手一扔,确定它不会掉到地上之后,就站到了时观的身边看着他写的东西。 “诶,这个不是明天才要交的东西吗?”秋晨有些诧异地说道,“你就算再热爱工作也不至于把今天晚上的工作提前那么早就做完吧?” “因为今天晚上很有可能没时间。”时观面无表情地继续书写着。 “我说时大部长也会有没有时间的时候吗?”秋晨有些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看你明明一直很闲的。” “以前的确蛮闲的。”时观回答道。 “好啦,如果一直在意社团报告的话,昨天的那篇作文就肯定没法交了吧?” “啊,作文的话我今早已经发给老师了。” “嗯……啊?”秋晨点了一下头,随即又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早上?你不会是今天早上起来写的吧?” 时观停下笔,打了一个哈欠:“嗯啊,是啊。昨天晚上因为要修改剧本,所以不得不今天早上完成了。” “喂喂?你连我发给你的剧本都改好了吗?”秋晨顿时间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这家伙到底才睡了多久啊。” “嗯,大约四个小时左右吧。”时观冷静地回到了秋晨的问题,然后继续拿起笔开始写起来,“哦剧本我也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呃,嗯啊,我代表一下我们部长谢谢你了……”秋晨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抱着书包盯着时观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时观忽地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啊没有没有。”秋晨的脸色意外的有些泛红,有些着急地解释道,“就是觉得时观从昨天开始就变得有些……呃……” “嗯,关于这个的话我倒是可以接受。” “啊?”秋晨原本是觉得这般的时观比起之前那个吵闹的时观要好上太多了,但是直接当着他的面夸他帅的话又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我现在没有感情了嘛。” “嗯?嗯???”秋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愣了一下,然后又不可置信般地发出了疑问的音节。 “可都是拜天使所赐呢。” 9如果在中间从容不迫的聊天 “什么什么天使?是你昨天说的那个吗?”秋晨将书包抱在身前,身体向前倾去,诧异地询问道。 “是啊,天使。” “……你不会发烧了吧?” “没有,只是有些困而已。”时观说着,又一次打了一个哈欠。 “啊,那好吧。那么中午的排练你还要来吗?”秋晨歪着脑袋看着时观眯起眼睛的那个样子问道。 “来的吧,核对完细节之后可以在那里稍微眯一会。”时观眨了一下因为困倦而想要合上的眼睛,之后站起身来,向厕所走去,“我去洗把脸。” 从水龙头力流出来的冰凉的水,刺激了时观的面部神经。总是想要瞌睡的想法稍微减去了一些,时观低下头一边用衣服擦着脸一边走回了教室。 因为将衣服的下摆掀起来擦脸的缘故,所以时观的肚子也显露出来。秋晨一转头便看见这般场景,稍微愣了一下之后,脸就在不知不觉中泛起了红晕。不过一直到时观坐回到座位上,也没有发现秋晨脸上的异常,只是整理着手头的东西。 老师很快就来了,随后出操的铃声响起,不过因为今天不必有升旗仪式,所以只是随便活动了一下便回了教室。上课前的教室永远都会被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所淹没,不过时观并不在意这些,他现在的脑子里除却困之外就再没别的字了。 无精打采地度过上午无聊的课程之后,总算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学校有自己的食堂,也可以自己带一些东西过来吃,而秋晨显然选择了后者。她在座位上伸了一个懒腰,将身体完全的舒展开来之后,看向了身边趴在桌上的时观。 “醒醒啦,咱们去排练室吃中饭了咯。”秋晨叫了几声时观却没有反应,最后还是摇了摇他的身体才把他摇醒。 “嗯……啊。” “我说你啊,虽然很了不起,但是以后还是不要花费睡觉的时间来工作了啊。”秋晨有些责备的意思,但是语气中完全察觉不到严厉。她拉起时观的手,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嗯?秋晨今天也要去排练吗?”一个女同学站在稍远一些地方看着即将踏出步伐的秋晨问道。 “啊,是啊。文化祭快要到了嘛……”秋晨点点头,却发现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挂在脸上,顿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拉着时观的手。 “哦——没事,不管是文化祭还是别的什么,都请加油哦!”对方点点头,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之后马上就转身离开了,根本没有给秋晨留下解释的机会。 “诶?啊!不是你想那样啊!”秋晨对着离去的背影解释道,却发现对方只是举起了手,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的姿势。 “啊——唉。”秋晨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时观,却发现时观没有多大反应,仍旧是被秋晨拉着,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我说你,没有带吃的吗?”秋晨的脸有些发烫,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剧烈的跳动问道。 “嗯,家里没食材了,就没有做。”话说到一般,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等等,我今天还得回家给那家伙做饭……” “诶?啊?”秋晨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要回去吗?可是排练……” “嗯,要不改天吧?” “时观!哦!秋晨也在!”若杭这个时候出现在两人班级的后门看着二人,“你们两个打算如何解决午饭呢?” 秋晨转过头看见了若杭之后,匆匆忙忙地甩开了之前捏着的时观的手,用有些胡乱的语气说道:“啊,那个我们原本打算去到排练室那边,不过时观说他必须要回去一趟啊……” “嗯,我得给琐宁做饭去。”时观点点头,表示同意。 “哦,小宁的话我已经叫了一份外卖到你家里去了,所以不用担心她会饿着。”若杭微笑着看着二人,“时观家里的食材昨天都用完了吧?所以我也特地多带了一些吃的过来。”若杭提起手中的饭盒笑眯眯地说道。 “唔……”秋晨支吾了一声。 “啊,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时观仍旧是站在秋晨的身后和若杭对话着,“既然如此的话,若杭也要去到排练室那边吗?” “可以哦,不会打扰到吗?” “不会的啦……”秋晨忽然冒出了一句话,她有些不高兴地跨步向门外走去,“毕竟这家伙去了也只是睡觉而已。” 时观怂了一下肩膀,若杭则是愣在了原地。 “时观昨天没有睡好吗?” “是啊,托他的福,文化祭要演出的话剧剧本已经改好了。”秋晨走到了若杭身边,没好气地说道。随即转过身子来眯起眼睛看着时观,然后撅起小嘴像是抱怨一般地说:“走吧,早些结束就能早休息一会了。” “嗯。”时观点了点头,迈开了脚步。 于是三人就并排从班级里往排练室走去,秋晨和若杭一人站在时观的一边。若是换做以前的时观,这时候免不了要得意的吹嘘一番,之后得到秋晨的白眼。但现在时观没有这么做的想法,只是觉得站在两个漂亮姑娘中间格外引人注意,尤其是自己的那份午饭还在若杭手中提着的时候。 “时观,果然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你昨天才没有睡好的吗……”若杭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我是想要今天和琐宁多解释一下状况,所以才想着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 “你们刚才就开始说的,琐宁到底是谁啊?”秋晨转过头去看着两人,“时观今天早上还念念有词,天使什么的……” “呃,一下子也没法解释呢。”若杭尴尬地笑道。 “既然如此,秋晨今天放学之后有空吗?”时观忽然问道。 “啊?有空吧……” “那就来我家和那家伙见上一面吧。” “哦好……嗯?不不不对!”秋晨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忽然便想到自己将要去到时观的家里,就马上慌张的摇起了脑袋来,面色也随之泛红。 “若杭要来吗?” “诶?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去吗?” “啊今天我就不来了,昨天因为回去太晚被妈妈说教了呢。” “那好吧。” “唔?喂喂喂?”秋晨紧张的问道,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到了排练室的门口。 10如果在夏日被告知百合戏码 时观所在的「空牧学园」是附近比较有名的学校,作为一所知名的重点中学,学校对于设施的拨款总是能够满足学生们的心愿,也算是衬得上开学时交得大笔学费了。 所以学校中对于话剧部所给出的排练室,是非常之大的,甚至可以直接在这里邀请众多好友来看一出话剧。不过正是因为其大的令人惊讶的原因,所以位置也十分偏僻。是在学校后面的仓库里……其实说到底也就是把废弃仓库打扫了一下作为活动教室而已,大家对此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三人走到大门前,正想要推开门,门却自己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刘海刚好遮住了额头,不至于太长又不至于太短,眉目清秀无比,穿着看上去没有刻意打理过却又不至于太乱的少年。而少年身边还有一个刚好到他肩头的长发女孩依偎在他的身边,一直低着脑袋显得很是乖巧的模样。 “哦哦!时观你来了啊。”那少年先是停了一下,似乎是被站在门外的三人吓了一跳,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就自然地说起话来,“听秋晨说你已经把剧本改好了?” “嗯,是的。”时观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就在这里。” “多谢啦,你们先进去坐会吧,我去给大家买些水来……”少年说到这里,忽然发现了面色有些呆滞的秋晨,“秋晨?看上去脸色很差的样子。” “啊没有没有,只是在想东西而已了。”秋晨被少年的叫声叫回了魂,连忙解释道。 “哦,你们有没有想要吃雪糕的?”少年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 时观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若杭思考了一下,也摇了摇头。而秋晨,则又一次用呆滞的目光看向了前方,没有聚焦,是涣散开的眼神。 “喂喂?还在想事情吗?等会可是要试角色的哦?”少年伸出手在秋晨面前摆了摆。 “哦,啊……好的……” 少年摆出一副无语的表情,叹了口气之后,一边嘟囔着“如果你不吃我就直接塞进你的嘴里”这样的话,一边拉着他身边的女孩走了。 时观拿着优盘走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有四五个人左右围着的笔记本电脑。没有关心其他正在忙活着的部员,时观径直走了过去。 “哦!时观来了。”正坐在电脑前的那个男同学看见时观之后,便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关掉了面前的文档让出来座位。时观没有多废话,只是点头示意之后,一屁股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随后拿出优盘连接到了电脑上。 时观利索地点开了文档之后问道:“这是我昨天稍微改过一些的剧本,男女主角都在这里吗?” “啊,苏凉同学好像还没有来。”之前让开位置的那个同学说道,“部长的话,刚才去给大家买饮料了。” “苏凉?”时观听见这个名字后有些奇怪,“你们新招的人吗?” “不是,部长看完剧本之后兴奋的一拍大腿说「绝对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角色啦!」这样的。总之只是这次过来帮我们的而已啦。” “哦……她还要多久能来?” “我跟她说过了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应该快了吧。” “那我先跟你们讲一下后面的问题。首先就是这里……”时观没有做太多等待,而是直接跟身边的人开始说了起来。若杭和秋晨这个时候就坐在多出来的椅子上看着。 “秋晨?你不用去听吗?”若杭歪着脑袋看向了还是在发呆的秋晨。 秋晨抱着饭盒,没有反应。 “秋晨?秋晨?”若杭将淡蓝色的饭盒放到了身边另一张椅子上,低下了些身子从正面看向秋晨,“你怎么了?” “啊?哦哦,”秋晨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脑袋,才像是回归到正常的样子,“我在想今天到底要不要去时观家里……”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若杭听到之后笑了笑,重新坐好,“琐宁可是个很可爱的家伙哦,虽然一直说着人类这样让我听不懂的话就是了。让人感觉她是我的妹妹呢。” “哦……我其实也蛮想要见一下你们一直说的琐宁的……她真的是天使吗?”秋晨好奇地看向身边的若杭,随即却又马上自我否定般地摇起了头,“不不不,怎么会有天使这样的东西呢……说到底果然还是个走丢路的小姑娘吧?” “啊,这个的话,我也说不准呢。”若杭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她和是时观很像,说不定真的是天使也不一定呢。” “和时观像就是天使的话……那天堂岂不是变成麻雀窝了……啊,现在应该是死鱼塘了。”秋晨嘁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饭盒。 若杭听到这话之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也没说错吧。” “哈哈……只是太形象了而已,抱歉抱歉。” “唉,我果然还是去听一下吧,一会得争取一下角色才行呢。”秋晨叹了一口气,“天使的事情一会再说好了……” “嗯,加油哦。”若杭向秋晨点了点头,算是加油打气。 “所以原剧本这里不合理的原因就是,骑士不可能因为爱上了魔女就杀死公主的……”时观仍然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改下的剧本的思路,而他身边的同学们也听得十分认真。秋晨走到众人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听时观的话。 “所以这里我设计成了魔女和公主相爱,骑士气急攻心想要杀死魔女的时候,公主跑出来挡下来了这一剑……” “喂喂公主和魔女怎么可能相爱啊!”秋晨在心里想到。 就在这时候,门又一次被打开了,大家原以为是部长带着饮料回来了,抬眼却看见一个一米七不到的可爱姑娘站在门口。 “啊,请问这里是话剧部吗?”少女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是却可以让仓库中的所有人都听清楚,在炎炎夏季,这道声音就仿佛是一泓清泉,透凉了同学们的心。 “所以在这里公主还要加上一个和魔女轻吻的戏份。”只有时观依然没有在意这个变化,仍旧讲着自己的剧本,但是他的声音此刻也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诶?公主?是我要演的那个角色吗?”少女有些惊讶地问道。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11如果在肩上肯定没腿上舒服 “哦,苏凉来了啊。”就在气氛忽然尴尬的时候,部长领着一大袋饮料回来了。 “啊白夜,还有小方块”苏凉转头看见慢慢走来的二人,就向他们招了招手,“看来我没有来错地方。” “嗯,来的正好。”白夜把那个看上去就非常重的装满饮料的袋子放到地上,腾出一只手来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喘了一口气之后接着说道,“一会要稍微对一下台词,我昨晚发给你的剧本有所改动,等会还要在研究一下。” “嗯,没问题。不过公主这种东西我来演真的没问题吗?”苏凉靠近白夜小声嘀咕道,“你这样二话不说就把我拉过来顶替迟早要还我一顿!” “好好,如果效果真的好的话肯定会请你吃饭。”白夜嘿嘿笑道,“或者你作为咱们话剧部的吉祥物也可以。你看大家看你的眼神……是吧!” “呸!你可不要忘记……” “记着记着!”白夜打断了苏凉最后一声耳语,抬起头来拍了拍苏凉的肩膀。 “大家,这位就是苏凉同学,掌声欢迎一下吧!” “唔哦哦哦!” “苏凉同学我喜欢你!” “请告诉我你的QQ号码!” “啊哈哈……大家,好啊……”苏凉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憋出几声干笑,算是和大家打招呼。 “噢!白夜的眼光还真不错,就这张脸来饰演公主还真是非常符合气质呢。”时观在远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小方块帮忙分发一下饮料可以吗?”白夜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方泱的脑袋。 “好。”小方块乖巧的声音响起,也抬起头向白夜露出了一个微笑。 —— “可恶啊!部长这个家伙真是人生赢家……” “简直就是无耻老流氓!” 两个爬在梯子上布置空中景物的同学们低声交谈着…… —— 白夜带着苏凉来到了时观的电脑跟前,时观向二人看了一下就没再多说话,直接说起了关于男女主角的设定。 “我之前说的苏凉同学应该也已经听到了,就是这里有这个改动地方,除此之外一开始的设定……” 秋晨听着时观说的话,心中忽然有了打算。 “所以,最后的结局还是没有变化,魔女死亡,而公主被骑士带回了城堡。我认为最后这个镜头很好,没有必要改动。”时观喘了一气,结束了最后一句话。话才说完,就看见了小方块眨着眼睛递给他的可乐。 “啊,谢谢了。”时观道了一声谢后就从笔记本电脑后面接过了可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而其他同学则是在消化时观所说的,都在思考着什么。 “所以说,最后魔女才是和公主CP的角色吗?”白夜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也未必是这样,只是这两个人CP感更加强烈而已。”时观打了个哈欠,回答了白夜的问题之后站起身来,“我先去吃点东西,你们感觉到不妥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再做修改。” “嗯,辛苦了。”白夜忽然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向时观点了点头。 时观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现在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迫切渴求一个可以让他休息的地方。他看见若杭刚刚坐下在排练室的后方一排椅子上,就向那走了过去。 “打算吃饭了吗?”若杭刚坐下就看见时观走来,便露出一个笑容。 “嗯,多谢了……”时观接过若杭递过来的饭盒,坐到若杭的边上吃了起来。 “啊,我得先回去教室才行,今天老师有说要早点回去呢。”若杭又马上站起身来,“你明天或者放学后再把饭盒还给我吧,就当做是昨天那顿招待的谢礼了。”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就放学再见。” “回见。” 若杭和时观打完招呼,便起身离开了排练室。但是若杭刚走,秋晨又坐到了时观的身边。 “怎么样,累吗?”秋晨眨了几下眼睛向时观问道。 “还可以,吃完我打算睡会再回去教室。”时观往嘴里塞着食物,用略显含糊的语音回答了秋晨。 “那你觉得我去试哪个角色会比较好?”秋晨忽然笑了起来,“作为剧本作者给我个建议呀。” “作者还算不上,最多是个改编者。”时观研究下口中的一块红烧肉之后,对身边的秋晨说道,“你的话,感觉作为魔女登场会好一些吧。” “啊,果然。” “毕竟侍女什么的,还不如让若杭本色出演呢。”时观咽下了最后一口饭之后,将饭盒放在再后一排的椅子上,随后伸了一个懒腰。 “睡一会吗?” “嗯。”时观打量了一下四周,寻找着有没有可以让他舒服一点的姿势。秋晨这个时候却伸出了手,放在了时观的脑袋上。 时观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秋晨。 “嘛,不介意的话可以枕在我的肩膀上哦?”秋晨虽然极力装出“我很酷”的感觉来,但是心跳还是忍不住的在扑通扑通的跳,可以想象这个时候面部也一定泛起了红晕。 时观盯着不敢睁开眼睛,却仍然摆出“无所谓”表情的秋晨,开口说道,“枕在肩膀上的话会太酸吧。” “没关系啦……!”秋晨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就睁开眼睛想要露出一个微笑,但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时观的脸。可又在下一秒,自己的腿上却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压了上来。 对,时观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直接枕在了秋晨的腿上。 “相比于肩膀,大腿可以让我们两个都舒服一些。谢谢了。”时观毫无感觉的放出这句话之后,就没心没肺地闭上了眼睛打算睡觉。 至于秋晨,这时候便是感觉到和她自己相比都显得十分柔软头发在腿间摩擦,因为只有一个脑袋所以不是很重,双腿有一丝压迫感,血液不知道是在加速流动还是无法流通,于是便使得面部一片通红。 秋晨意识到再这样抬着头就会被人看见羞红的脸庞,于是就低下头去看着时观的侧脸。 “唔……你可真是不讲道理啊!”秋晨轻声埋怨道,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自己也赶紧闭上了眼睛。 “不然就不能好好思考了。”秋晨一边慢慢抚摸着时观的头,一边也慢慢睡去。 12如果在怀里也可以关上大门 “醒醒?”白夜一边摇晃着躺在秋晨腿上的时观,一边摇晃着秋晨的肩膀,“你们两个再不醒我可要关门了。” 白夜的身边是小方块,身后则是一脸笑意的苏凉。 “嗯……”时观比秋晨要先醒过来,他撑着秋晨的大腿坐起身来之后晃了晃脑袋,等到眼神聚焦到眼前的白夜身上之后,才算是清醒过来,“我睡了多久?” “半小时左右,再过十分钟就要上课了。”白夜见时观醒了过来,就站直身子说道,“不过你们两个还真是,这种地方都可以睡着吗?” “因为改剧本的缘故。”时观坐在椅子上稍稍舒展了一下身体,站起身来看向仍旧有些迷糊的秋晨。 “秋晨?”时观试着呼叫到。 “啊……?嗯!”秋晨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群人之后仿佛是被吓了一跳,“大家怎么都在这里……” “所以你为什么也会睡着?”白夜转着手里的钥匙,看着秋晨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笑道,“时观睡着的理由我倒是可以理解……而且你们两个的姿势……”白夜的笑慢慢变成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一把环住身边时观的脖子,向他露出一个坏笑。 “没有!不,不是那样的!”秋晨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再加上白夜的一番话语,脸色变得红润起来,“你你你不要瞎想!” “哦时观你这家伙有两手嘛!”白夜锤了锤时观的胸口,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但是话音才落,他就觉得腰间有一双手伸过来,然后用力掐了一下。 “嘶——!”白夜倒吸一口凉气,慢慢转过头之后,便看见仍旧保持着一脸微笑的苏凉。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走了!”白夜从后面拍掉了掐在他腰间的手,然后憋出一个笑容看向时观和秋晨二人,将钥匙放在二人面前的椅子上之后,就拉着小方块逃也似的走了。 苏凉留在原地,向二人微微点了点头,也迈出脚步跟上了白夜他们。 时观看着有些懵逼的秋晨,抬起腿来也想要走,但是才没走出几步,又转回了身来。他拿起白夜放下的钥匙,然后用目光扫了扫脸色泛红的,但是却又一脸呆滞的秋晨。 “走吧,要上课了。” “哦,哦。”秋晨愣了一会之后才回过神来,她撑着椅子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双腿才稍稍用力,就传来一阵酸麻感。于是秋晨又惊呼着坐了下去。 “啊哈哈哈腿有点麻……”秋晨挠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要不你先走吧,我坐一会再……诶诶?!” 秋晨还没有说完,时观就叹了一口气。他把钥匙揣进衣服的口袋里,然后走到秋晨的跟前,弯下腰将秋晨横抱了起来。 因为时观的接触,大腿处的酸麻感再一次传来,另一只手则是接触到了秋晨的背部,好让她的中心沉在下面,让秋晨感觉到浮空的感觉。 “啊啊!放放放放下来也可以的!”秋晨惊声叫道。 但是时观倒没有理睬,只是抱着秋晨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两扇大门的门口。 “手还能动吗?” 秋晨的双手刚刚匆忙之下环住了时观的脖子,听到这话的时候又一下子抽了回来,但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去了。总之秋晨现在不是很敢看时观的脸。 “如果还能动的话,就把门拉起来。” “啊?”秋晨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拉住了门把,刚想要往后拉的时候,时观就抱着秋晨慢慢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一扇门完全闭合上,时观又抱着秋晨来到另一扇门前。用这样的方法关好了门,时观站在门前,怀中的秋晨则是有些迷茫。 “那个位置能摸到我口袋里钥匙吗?” “啊,能,能吧?”秋晨慢慢点了点头,将手慢慢伸向时观的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会便摸到了一把钥匙。于是秋晨拿出钥匙,努力侧过来一点身子,横躺在时观的怀里锁上了排练室的大门。 “好了,走吧。钥匙你抽空还给你们部长吧。”时观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抱着秋晨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秋晨此刻才意识到刚才的动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实在都是太…… 太让人害羞了啊! 啊啊啊啊我本以为他能靠在我肩膀上睡觉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啊啊啊啊!秋晨的心中在咆哮,但是在时观的怀里却是安安稳稳地低着脑袋,一声大气不敢出。 双腿的酸麻因为和时观的小臂接触摩擦,而有一阵阵的感觉传来。时观的手更是直接覆盖在了秋晨毫无遮拦的大腿上,虽然已经保持了这个姿势一会,但是秋晨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时观的手在用力。 身体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秋晨此刻全然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约莫走了三四分钟左右,时观抱着秋晨站在了教学楼的门口。时观停下脚步,忽然问道:“你会介意吗?” “啊?” “应该不会吧。”时观这么说着,继续挪动了脚步,向班级走去。 秋晨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在想介意的东西应该是什么。 直到…… “哇哦时观?” “哦哦哦!这两个家伙!” “诶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走廊上同学们则是完全被两人的行为震惊了,惊讶的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秋晨此刻才恍然大悟,但是很明显已经晚了。这个时候如果当着大家的面下来的话说不定还会被看见脸……不行不行……秋晨这么想着,把脸稍稍转向时观的胸口,埋得更加低了一些。 时观倒是毫无反应,依然面无表情地一路径直走向教室,走廊上的目光没有多久,就已经来到了教室。 时观用脚尖勾开秋晨位置上的椅子,然后把秋晨放在了椅子上。秋晨将钥匙双手握在胸前,屁股一落到椅子上就马上把头按在了桌子上,眼睛紧闭起来,不敢看其他的东西。 教室原本吵闹的情形因为两人独特的进入方式而瞬间安静下来。 “时观?那个是秋晨?” “唔哦哦哦哦哦哦!?” 当然,安静的时间并不会太长,时观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觉得无奈。 13如果在夕阳下误会了小巷子 只要是除了上课的时间,教室里总是充满着嘈杂的吵闹声,而这般的吵闹声到了放学的时候,就会更加吵闹。 虽然说距离中午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对于秋晨来说,依旧没有办法完全冷静下来。虽然下午上课的时候,秋晨有一直偷偷瞄身边的时观,不过从表面看上去,时观却是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这让秋晨的心里有一丝少女的惊慌,但又有一些说不上来的不高兴。 放学的铃声响起之后,时观就开始整理起书包来,但是秋晨只是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直到时观叫起了她的名字。 “秋晨?决定好今天是不是要去家里吃晚饭了吗?”时观将书包理好之后放在桌上,转头看向正在发呆的秋晨。 “啊?去的吧。”秋晨回过神来,然后坐起身子点了点头。 “那咱们走吧,还要再买些菜回家才行。”时观得到确认之后便背起包,直接向教室外走去。 “嗯?诶你等等我!”秋晨此刻才反应过来,急忙整理起来。等到秋晨匆忙之下理完书包之后,追出教室才发现时观正和等在门外的若杭说着什么,于是她便慢慢走了过去。 “时观有想好该怎么办吗?”若杭问道。 “嗯……她跟我讲是说想要来上学,但我倒蛮担心的,一个常识都貌似没有多少的孩子能不能融入班级,还不是很好说。”时观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啊,秋晨。”若杭刚想说什么的样子,就看见慢慢向二人走来的秋晨,便向她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秋晨点了点头,站到二人面前。她没有看向时观,而是尽力把视线向若杭身上投去,像是要特地避开时观一样。 时观似乎并没有发现秋晨的小举动,看见秋晨来了之后便动起了脚步,走到了两人的前面。 “走吧。” 若杭点了点头,和秋晨一起跟了上去。 三个人一路上并没有说什么话,若杭看了看身边一直低着头的秋晨,感觉有些奇怪,于是便开口问道:“秋晨,怎么了?” “没,我在想你们说的琐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秋晨抬起头来向若杭露出了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问题。 “小宁啊……”若杭于是也没有在意秋晨,听到她发出的问题之后便用食指点着嘴唇想起来,“是一个很活泼的孩子吧!” “我只觉得她是一个很笨的家伙。”时观这个时候向二人扭过来了半张脸,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虽然是有点笨手笨脚的样子吧……”若杭听到这话之后也有些尴尬地哈哈笑道。 秋晨一直盯着时观的背后,直到他转回头之后也是如此。其实就对她而言,琐宁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其实都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会招惹到她,如果实在不合就干脆…… “哦?那我还是蛮期待的吧?”秋晨也应和着笑了几声,随后就接着跟着二人继续踏着脚步。 直到三人走到了路口,时观才停下了脚步:“那么今天就在这里分手吧。” “蛤?分手?”秋晨原本低着脑袋走路,听见时观说的话之后猛地抬起头看了时观一眼,却发现对方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 而一边的若杭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秋晨眨了眨眼睛,似乎并没有理解到秋晨被吓了一跳的原因是什么。 “哦……啊对,分手!”秋晨总觉得这样的气氛不太妙,就顺势应和到,随后却又自言自语起来,“反正也没有在一起……” “啊,那么我就先回家了哦!”若杭没有在意秋晨奇怪的举动,只是“嘻嘻”地笑了一下之后便踏着轻松的步伐走了。 秋晨有些呆滞,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直接走进了一边的小路。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走啊。” 秋晨仍是呆在原地,听见这话之后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瞬间脸色一片夕阳红。 「什么!?时观这个家伙居然叫我跟他一起走进这种阴森的小路里?据我所知他家不应该从这条路走才是啊,难道难道他想要做那种事情吗?啊啊现在还是白天啊混蛋!而且这种事情都不经过我同意就直接霸道地叫我过去吗?!我以前认识的时观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怎么办呜呜难道我真的要就这么过去吗,就算就算……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啊啊啊!」 “秋晨?你怎么了?为什么脸那么红?”时观向前走了几步,发现秋晨依旧没有跟上来,转过头之后才发现她仍然站在路口,脸色同即将到来的夕阳一种颜色。 “是生病了吗?”时观慢慢走出小路,把手放到秋晨的额头上。 「唔唔唔!他居然直接就这样碰我了吗,接下来还要怎样啊!直接强硬的把我拉进小巷子里捂住我的嘴巴然后直接用强吗?!呜呜好可怕啊……」 “没有发烧。”时观把手放下来,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秋晨,“如果再不走,就没有办法早点回家吃饭了哦。” 「难道今天已经下定决心要吃定我了吗?!时观原来是这样的伪君子吗!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啊啊我的脸在发烫啊啊啊啊!」 时观叹了一口气,转身自己再一次走进了小路:“实在不愿意的话,在那里等我也行。” 「啊啊我今天坚守多年的东西就要被夺走了!怎么办……」 「……等等?!」 “诶?什么?”秋晨露出诧异的表情,脸上的红晕却依然没有消失不见,“你难道自己也可以做……做哪种事情吗?” “是啊,买菜而已。”时观没有转回头来,只是隔着距离向秋晨大声应答道。 “买……买菜?”秋晨愣在了原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整齐的衣服和之前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的小腿,又摸了摸自己仍然在发热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误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难道说他刚刚转回头去是因为发现了我的想法……」 “啊时观!等等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14如果在家摸了别的女孩的腿 “为什么会有便利店开在那种路的后面啊……”秋晨和时观并排走着,嘴中有些不满地抱怨道,“如果被那条小路挡住不就会减少许多顾客了吗!” “也并没有被挡住,而且小路只是比较近的方式而已,只从大路上也可以走到的。”时观解释道,手边还拎着一个装满了的塑料袋。 “闭嘴!”秋晨有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今天要是不弄顿好的我就饶不了你。” “所以说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才对。”时观面无表情的往家的方向走着,“明明是你自己有着某种误会而已。” “我……总之都怪你不肯解释!”秋晨有些应不上话来,只是一跺脚才喊道。 时观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都是脚步匆忙。 “时观啊,你之前都一直和若杭一起回家吗?”秋晨大约是觉得两人干走实在是太过于无趣了,于是便开口问道。 “是啊。”时观应道,“从初中就开始了吧,我们两个住的很近。” “很……很近……”秋晨喃声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有在跳跃的痕迹。但她马上又一次开口问道,“那你对若杭有没有什么感觉啊?” “感觉?按照天使的说法,我现在是没有感觉的。” “没感觉……吗?我是说以前了啦。”秋晨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一眼时观,随即又哈哈笑道。 “以前,也没有什么感觉吧。”时观看向天边的夕阳,“唯一的印象就是,做什么事情都很细心,在别人面前却又笨手笨脚的。如果全世界都是别人的事,她可能就是个天才了吧。” “哦……”秋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到了。”时观在一幢公寓楼面前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都是脚步匆忙。 “到了?”秋晨转身,跟着掏出钥匙的时观一路上了楼。 时观进门之后顺手将袋子放回到一边的柜子上,然后就听见屋子内传来一个慵懒的少女声音。 “主人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主……人?”秋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僵硬在了原地,“这就是你说的……天使?” 时观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秋晨。 秋晨被盯得心里发毛,同时还想着之前少女的称呼方式,不由得心头一紧。 “虽然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但我还是觉得你会误会了什么。”时观的眼睛保持着毫无波澜起伏的神态,用僵尸一般的表情看着秋晨,就好像是在宣布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一般。 “啊……啊哈哈……”秋晨尴尬地笑了起来。 时观没有再盯着秋晨,而是转过头去,打开门旁边的鞋柜拿出了两双拖鞋出来,自己换上了一双,另一双放在了台阶前。 “你先去房间里稍等一下,我去准备晚饭。” “主人——我饿了——”房间里传来的少女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秋晨试着站在远处朝房间里面看去,却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时观家意外的要比她所想象的小很多。 最终秋晨还是慢慢走进了房间,只是一走进房间,就有一个黑影从一边的床上窜了出来,到了秋晨的脚边抱着她的大腿哭喊道。 “主人再不给我吃的我就要饿死啦!诶,不对,主人的腿为什么那么光滑?诶嘿,摸起来好舒服,哦裙子?主人也会穿裙子吗?说起来昨天主人的同学也好像有说过主人有一些奇怪的癖好呢……诶主人的同学叫什么来着,啊唔,叫若杭来着是吧……”琐宁的双手在秋晨的大腿上滑动了两下,然后慢慢抬起头向上看去。 “诶主人变成女孩子了呢!” 秋晨被吓呆在了原地,因为腿被琐宁上下来回抚摸的缘故,面色有些些红色,但总体来说还是苍白一般的颜色。 琐宁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哦,白色的。” 秋晨原本就呆滞的身体僵直在了原地,但是苍白的脸色逐渐变成红色。片刻之后秋晨尖叫着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记得用手压下裙子。 —— 琐宁穿着昨天若杭为她穿好的女仆装扮,跪在地毯上面,向秋晨道歉。 “对不起!因为我没有想到主人仍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秋晨脸上的余红还没有消退,只是坐在圆桌前尴尬的笑道,“哈哈哈……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今天出现过很多次了呢……” 时观刚才听到秋晨的尖叫之后马上便走出了厨房,好好对琐宁说教了一通之后又匆匆地跑了回去。 “那么大人的名字是什么呢?”琐宁抬起头来,弯起眼睛向秋晨露出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微笑问道。 “呃,叫我秋晨就可以了……” “好的秋晨大人!” “……大人两个字……我想应该就不必了。” “好的大人!” “嗯……”秋晨无奈地看着琐宁一脸的笑意,只好叹了一口气,“所以琐宁……你真的是天使吗?” “大人叫我小宁就可以了!”秋晨觉得对方现在一定极其需要一个正在来回左右摇晃的尾巴。 “没错,我就是接手了主人所有情感的天使啦!” “接手所有情感?” “是呢!因为天使也有要学习人类情感这样的任务,父王觉得这样的事情如果不亲自体验一下是不会明白的,于是就把我赶出来了呢!”虽然在说着似乎非常恐怖的事情,但是琐宁的笑容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可是你为什么要叫时观主人……还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呢……” “这就是代价啊!”琐宁说到这里终于睁开了眼睛,用食指点着脸颊,露出一个正在思索的表情,“因为必须得有一个可以住下的地方,没有钱的我只好满足主人的私欲来谋求一个小小的居所了……” “……听上去时观是一个很可恶的家伙呢。”秋晨的脸上似乎冒出许多细汗一般,“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天使一点也不靠谱啊……” “嗯,关于女仆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来的。”时观从厨房端出一锅汤来放到圆桌上,随即站起来拍了拍手,“不知道牛肉汤你会不会喜欢。” “喜欢喜欢主人烧的东西我都喜欢!”琐宁看到这锅汤之后马上站起身来欢呼道。 “喂时观,”秋晨压低声音,用伸直并拢在一起的手挡住了嘴角,“我大概知道你是被误会这件事情了。” 15如果在天界喝醉的是牛肉汤 琐宁把桌上的最后一口汤送入口中之后,满足地赞叹了一声之后便将身体顺势向后倒去。 “我终于能够明白人间的所有美妙之处啦!” 秋晨的嘴角撇出一个勉强的弧度,把端在跟前的碗放回到桌上之后,对坐在一边的时观说道:“我总觉得,她身上的衣服都该穿在你身上才对……” “那也太辣眼睛了。”琐宁听到这句话之后猛然坐起身来,用泛着微红的脸看着二人,眼神也有些飘忽,“像我这样的天使有一个什么仆人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吗!哈!我当年可是以一己之力退败了桑比克斯山的大魔王的人啊哈哈哈哈……” 秋晨对琐宁的反应觉得有些无力吐槽,但还是摆着一副尴尬的微笑对身边的时观说着话:“你也没跟我讲过这是个中二少女啊……” “哼!我可是天使?!这个家伙突然有我这么可爱的一个女仆,心里肯定感觉到非常高兴才是,毕竟像他这样的死变态肯定连女孩子的裸体都没有见过啊!”琐宁一边说着,脑袋一边在空中飞舞摇晃着,感觉下一秒又要躺下来的感觉。 “我跟你说,昨天那个谁……谁……等等别提醒我!我一定可以记起来的!”琐宁用力地伸出手臂挡在自己的面前,另一只手撑住了摇摇晃晃的脑袋,闭上眼睛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你也没跟我讲过这是个智障少女啊……” “哦我想起来了!叫人类!”琐宁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一下子睁开眼睛看着二人,露出了一副“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来。 “……”秋晨此刻的表情和时观一样面如死灰,她慢慢拿起面前的汤喝了一口,随后面无表情地再放下。 “哦不是,叫若杭来着,对!若杭!”琐宁用拳头拍了拍手掌,接着说道,“对就是她!一下子就让时观露出了「嘿嘿嘿」这样的表情了呢!” 秋晨的脸忽然失去了颜色,她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仍然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时观。 “琐宁。”时观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如果再瞎说,明天就没有晚饭可以吃了。” “诶!你舍得这么忍心对我吗!”琐宁嚷嚷着,“就算我现在的大部分魔力都已经因为人间的问题消失的差不多了,但是一些小的魔法我还是可以做到的!你这个家伙如果不养我就是在暴殄天物啊!” 秋晨的表情在二人中间显得非常微妙,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两个人就像是灵魂交换了一般。因为无论从语言还是神态上,琐宁就和秋晨之前认识的时观一模一样,就说是兄妹也不为过。 “我不是很需要天物,你把情感还给我之后就可以走了。”时观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起碗筷。 “呜哇!你居然……你居然!居然……然……”琐宁的双手在空中舞出一个圆弧,最后直直地落在地上,秋晨原本还等着下文,没想到琐宁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不会被你气晕过去了吧?”秋晨有些颤颤地把碗递到时观的手里,向琐宁那里望了几眼。 “看她之前的反应,大概是醉了。”时观接过碗,端着一大叠盘子站直了身子,“麻烦你稍微照顾一下她。” 时观说完便转身走向了厨房间,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一脸震惊的秋晨。 “喝,喝牛肉汤也会醉吗?!你这家伙烧的牛肉汤里面放酒精的吗!?” 秋晨没有收到时观的回答,她只好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爬到琐宁的身边。 琐宁的眼睛很安稳地闭上,脑袋却在慢悠悠地左右摇晃。脸色泛红,像是有热气飘出,嘴巴也微微张开呼着气,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脑袋后面的一席银白色的头发也散落在地毯上面。如果身上的衣服再稍微凌乱一些,就是完美的作品了。 咳,我说的是艺术品,艺术品。 秋晨看着琐宁的脸有些出了神,倒不是说琐宁有多么惊世骇俗的容颜,只是秋晨忽然想到这个女孩身上带着的是时观的情感。 “啊……天使吗?说不定还真的是天使也说不定,如果是这样……”秋晨喃喃自语道,忽然想起什么,开始摆弄起琐宁身上的服装来。 稍微拨弄开琐宁肩膀上的衣服,再将她的两条洁白的手臂拉直开在耳朵两侧,最后在脑袋上方并拢在一起,这样如果不看手的话,就好像是被绑住了双手一般的动作了。然后秋晨拿出手机,唰唰拍了几张照片。她仔细想了想,又起身拿起时观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仔细地保存下来,放回原位。 秋晨的脸上露出了小恶魔一般的笑容,但也仅仅保持了一瞬,就回归到了原来正常的微笑。她慢慢将琐宁从桌下拖出来,然后再提起来,扔到床上,让她的双腿自然地从床上垂下。琐宁的身子很轻,所以秋晨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做完这些事情后,时观依旧没有从房间出来,于是秋晨便也沿着床沿坐下,开始打量起房间来。 说实话,秋晨在这之前完全没有想到时观的家里是什么样子的,按照他原来大大咧咧的性格,多半应该是杂乱的不行。现在看来倒不是这样,有种意料之外的整洁感。 秋晨长叹了一口气,也倒在床上。床上没有时观的气味,倒是有一股少女的淡淡清香,仔细分辨一下却是和身边琐宁的味道差不了太多。 秋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时观这时正擦着手进来了房间,一眼却没看见圆桌边的二人。 秋晨坐起身来,看向时观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这牛肉汤的配方是什么?”秋晨白了时观一眼,“能把一个天使都给灌醉了。” “谁知道这个天使是什么体质,”时观摊开手怂了怂肩膀,“说不定天界的酒是用牛肉酿的。” “……” “呼,看样子是没有办法说话了。”时观走到床前看了琐宁一眼,就叹了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 秋晨忽然露出一个微笑,看着时观慢慢开口说道:“呐,我说时观啊……” 16如果在正尴尬时下起了暴雨 “呐,我说时观啊。”秋晨忽地笑眯眯地问道,“你今天晚上本来要写的报告已经写完了对吧?” 时观转过身子去又打开了电脑:“比起报告,你今天中午睡着了的话,那你的角色岂不是……” 时观的话还没有说完,秋晨马上就摆着手打断了时观:“啊!那个没有问题的啦!白夜说是这个周末才确定的角色,倒不如问问你这个周末你要不要去?” “嗯。剧本里有些地方我觉得还有修改的余地,如果可以见到作者就好了。”时观说到这里,停止了在键盘上敲打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向秋晨,“这次我还是见不到剧本的原作者吗?” “啊哈哈……那个大概是白夜请来的外援吧……”秋晨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我也一次都没有见过。” “哦,这样啊。”时观点了点头,转回了身体。 “不是!我之前想要说的不是这个!”秋晨像是忽然惊觉到什么,马上摆起手来呼道。 “那是什么?” “呃?诶,就是……”秋晨被时观一问,顿时又呆在了原地,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感觉说不出来。一瞬间秋晨低下了头去,虽然时观并没有转过头来看她。 “啊,就是你们的社团啦!”约莫几秒钟后,秋晨才抬起头来喊道,“你想想,离文化祭也只有一个多月了,你们没有什么计划吗?” “文化祭?一个多月倒是差不多时间准备了。” “所以啊!你打算怎么办?”秋晨撑住床沿,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一些,向时观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实在没有想法的话,还是和去年一样好了。”时观的脸上平静到能够映出电脑透在他脸上的光,“毕竟文字冒险也没有什么活动可以办的吧。” “哈?文字冒险是什么?” “社团的名字。”时观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觉得文字冒险要比GALGAME什么的要正式一些,所以社团的名称的更改申请书我打算和社团报告一起交上去。” “这根本没有多少差别吧……”秋晨暗自里嘟囔了一句,又接着问道,“所以就这么决定了吗?” “是啊。”时观没有转过头来,只是背对着秋晨点了点头。 “哦……” 「怎么办!好尴尬啊!这根本不是我之前想的那样啊混蛋!」 秋晨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扫荡着,但却都是之前发现过的布局,再没有什么可以引起话题的东西了。于是无奈之下只好再把目光放到摊到一边的琐宁身上。 “那琐宁要怎么办?”秋晨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句话。 “我原本想要跟她说一些基本规则的,但是这个样子就没有办法说了吧,等明天吧。”时观站起来转过了身,“如果实在觉得无趣的话,不如早点回家吧?” “啊没有没有,没有觉得无趣了啦。”秋晨听到时观的话顿时心中一愣,然后连忙摇了摇头。说完却又觉得硬要留下会让时观觉得困扰,于是悬在嘴边的话又停了下来。 稍许几秒后,她才说道:“不过我还是早些回家吧……” 时观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忽然听见窗外有些声音响起。 先是有什么东西落到地面上的声音,很轻的一声“啪”声,随即却又马上密集起来,变成“噼里啪啦”的声响。再之后,又成了“哗啦啦啦”的声音。对,下雨了。 “……下,下雨了呢!”秋晨回过神来之后,用惊讶和暗喜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看样子是雷阵雨。”时观看了看窗外忽然没有了一丝光线的天空,回头问道,“你带伞了吗?” “我又不知道今天会下雨。” “那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诶?”秋晨盯着时观看了几秒钟,“你送我回去再回来,大概都要十一点多了吧……” “那我把伞借你?” “呃……啊,那个……啊!”就在秋晨犹豫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降下一道闪电,随即跟来的便是雷的巨大轰鸣声,引得秋晨惊声叫到。 时观又看了看窗外,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就明天再回家好了。” “嗯……嗯?可以吗?”秋晨似乎是被吓得不轻,等到她听清楚了时观说的话后便露出惊讶的神色,“不会打扰到吗?” “嗯,反正已经有一个打扰的了。”时观一边说着,一边向躺在床上的琐宁努了努嘴。 “啊哈哈哈……也是呢……” “那你先给家人打个电话吧,雨一会儿变小也说不定。”时观说着走出了房间,似乎是在回避的样子。 秋晨点了点头,直到看见时观走出了房间才露出一阵惊慌的神色。然后从床上站起身来,用略显颤抖的手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咳,喂?啊没错我已经吃好晚饭了。是啊你看雨下的那么大,同学让我留在他家里……没,没有啊,是女孩子了啦!对对……不会玩太晚的你放心好了……嗯,所以我明天再回家……好,再见。”挂掉电话的那一刻,秋晨的指尖还是在颤抖。 “可以了。”连着颤抖的身体,秋晨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抖动。 时观听见之后便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仍是死人般的琐宁,再坐回了电脑前。 秋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不过八点左右,说是要睡觉还是太早了一些。不过既然已经不用回家了,如果只是一直尴尬着不说话是绝对不行的。秋晨瞄了一眼时观的背影,却又瞄到闪进房间里的闪电,于是连忙捂住了耳朵。 “啊!”只不过,秋晨的叫声似乎比雷声来的还要早些。 “……你很怕打雷吗?”时观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转过头来看向紧闭上眼睛的秋晨。 “没,没有啦!……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不是,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怎么样!怕打雷很奇怪吗!这是正常反应吧!” “也不是,只是发生在你身上让我有些意外而已。” “你不是被剥夺情感了吗!不不,凭什么在我身上就奇怪啊!” “从某种意义上,意外并不能和惊讶在统一等级上,况且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暂且还不能完全相信,至于你嘛……” “喂!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把那个死人一样的表情换掉吗!不要那样看着我!笨蛋!” 秋晨的叫喊声,终于还是淹没在倾盆一般的暴雨之中…… 17如果在朋友家里四点半醒来 窗外的暴雨依旧没有一丝要停下的迹象,时观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电脑前面,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于是秋晨就也不好意思去打扰时观,她便躺倒床上去开始打量起仍是昏迷不醒的琐宁去了。 只不过听着来自窗外密集不断的暴雨声,还有时观那边一直都没怎么停下来过的键盘声响,秋晨的意识就慢慢进入了梦乡。直到九点半的时候,时观才放下鼠标站了起来,回头却看到两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时观回头去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窗外。仍旧是连绵不断的大雨,不过时观现在对于雨天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排斥情感。他看着被两个熟睡的少女完全占满的床,表情仍旧没有一丝变动。 因为床不是很大,所以两人只是将身子横躺在床上,大腿紧挨着床沿,脚则是落在了地上。但琐宁睡得很是舒服的样子,她的嘴角流着口水,露出了一个毫不文雅的微笑。相比起来秋晨的睡相就要好很多了,因为是侧向琐宁那边,所以有一条腿弯曲起来搁在了大腿上,双手则是垫在了脑袋底下,嘴唇微微开合,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 时观见二人睡得舒服,也就没再帮她们调整姿势,而是找来一条薄杯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体上面。随后便去到卫生间,摆好了之前放学的时候刚买来的牙刷和杯子。稍微洗漱了一下便打算也睡觉去了。 其实平时这个时间睡觉还显的有些太早,不过因为昨天睡眠的时间实在是太少,所以时观现在倒也有了睡意。 他从被两人占满位置了的床上拿下枕头,在床边直接铺有地毯的地上躺了下来。其实昨天也就是这么凑合的,时观作为正人君子,还是没有做出禽兽之举来。 因为躺在床边的缘故,所以时观的脑袋和腰部附近便是琐宁和秋晨的双腿。琐宁到还好,虽然睡相十分难看,但是睡着的时候姑且还是十分安静,没有乱动的习惯。但是秋晨就让时观有些困扰了。因为秋晨是侧着身子,所以小腿是微微抬起荡漾在空中的。这就导致原本不大的位置更加小了,时观调整了几次姿势,都没有办法完全避开秋晨进入睡眠状态。他只好跑到床的正前方躺了下来,虽然这样正对着窗子和门,可能会比较冷,但总比趴在电脑桌前一夜要舒服的多。 当然时观其实也可以选择睡在床底下,只要稍加打扫一下就可以了,只不过他总觉得睡在两个少女的床下有种奇怪的感觉。而且万一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多想,撞到了床底或许就要在床下呆上一整天了,然后昏迷结束之后会再下意识地爬起身……这不是要陷入死循环吗! 为了不一辈子待在床底,时观抱着枕头离床挪远了一些。 —— 秋晨是在四点半左右的时候醒来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虽然天还没亮,但是雨倒是已经小了很多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暴雨之后的清新感。 “唔?”秋晨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借着不太明亮的光线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想起自己是在时观家住了一晚上。想到这里秋晨忙把视线往自己的身上看去,发现衣衫并没有什么不整的地方之后才松了口气。 “居然还给我盖了毯子吗。”秋晨轻声自言自语到,一边拿开毯子,从床上站起身来,结果没走出两步路,却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因为没有穿拖鞋的缘故,所以秋晨能够十分明显地感觉到脚底传来的触感。 是一张脸。 “唔啊!”秋晨被吓到,忙把身体往后一缩,往地面上看去。 地上自然是被踩的有些迷糊的时观了。他摇晃了几下脑袋,睁开了眼睛,和秋晨在仍旧是昏暗的空气中对上了眼神。 安静,非常安静,这时候只剩下了琐宁睡着之后轻微的鼾声。 “你,你怎么睡在这里?!”秋晨压低了声音率先打破了尴尬了将近十秒左右的气氛。 “没法睡床,自然睡地上。”时观也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秋晨听到这话才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顿时有些面红,不过时观现在也看不见就是了。 时观坐起来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顺势便要站起来。秋晨连忙跑到他身边轻声说到“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会的。” “那你不再睡会?”黑暗中秋晨还是可以看清时观面无表情的脸,她点点头。 “我可以先去帮你们准备一下早饭什么的。” “可家里没有可以拿来做早饭的东西。”时观说到,“我一般都是出去买早饭来吃的。” 说罢时观又瞥了瞥窗外,再补了一句说道“现在应该不会有早餐摊子开着。” “呃……”秋晨一下子有些答不上话,“那……总之你先去床上睡。” “但琐宁还在床上。” “你可以横过来睡……像她一样。” “那样子的话我的屁股会落空。” “呃?……”秋晨比划了一下时观的身高和床的宽度,发现好像确实如此,一下子便又说不出话来。 “既然还早那干脆再睡会好了。”时观这么说着,重新躺回了地毯上,“你也是。” “可我睡不着了啊……” “那就是能傻坐着了。”时观丢下这句话后,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诶——” 秋晨于是嘟起了嘴,开始思考自己能做的事情来。 「说起来我给时观拍的照片应该还没有被他看到吧?」秋晨这么想着,坐到了时观的电脑前。电脑旁边就是时观的手机。 秋晨拿起了手机摆弄起来,对于电话和短信一类的隐私她姑且还是非常有意地避开了。稍微看了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软件之后,便打开了相册。 「ho!看来我的拍照水平还是没变呢!」时观一向没有拍照地习惯,所以相册里相机这个文件夹里,只有秋晨昨天拍的而已了。她一边笑着,一边把照片换成了时观的手机桌面…… 切换完之后,她接着看起时观手机里的照片来。其实应该是不能这么做的,不过和时观姑且坐了一年多的左右座,他有什么癖好秋晨也很清楚,想来时观的手机里应该只有那些二次元的图片。 但是,秋晨却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会!」 18如果在时观手机里看到照片 秋晨忽地在时观的手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那是她自己。是她睡着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在她记忆力最近几天并没有在教室里趴着睡过觉,但是照片中的穿着春秋季节校服的的人一定是自己,而且从拍照的角度来看,也一定是在时观的位置上拍的没错了。 「难道说……?」秋晨忽然有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想法,但是她自己也并不是非常相信。 「时观忽然变成面瘫这样只是两天以前,如果不是昨天或者前天拍的……」 「不会吧,难道以前的时观是一个喜欢保存睡着的女孩照片的变态?」 「但是除了我以外他就再没有别的人的照片了啊」 “不,不可能吧!”秋晨一边想着,一边有些惊讶地说出了声来。 她马上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捂上了嘴巴,迅速灭掉手机倒放在桌上,然后慢慢向时观的位置看去。时观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看样子或许是又睡着了。秋晨再多看了两眼,才又慢慢拿起手机琢磨起来。 「时观难道之前就对我有好感?」 这是秋晨唯一可以做出来的解释了,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她的内心有些雀跃,又有些不可思议。 「那我岂不是有机会了?!」 就在她仍旧陷入独自的脑补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秋晨被吓了一跳,迅速关掉手机,坐正了姿势趴在桌上,想要装出自己刚才在桌上睡着了的样子。 时观在秋晨趴下后才转过身来,伸手摸到手机之后关掉“叮铃铃”个不停的闹钟声音。 “这样的闹钟都吵不醒你。”时观站起身来拍了拍秋晨的后背,秋晨的脸仍旧显得有些红,所以她现在并不是很敢抬头看向时观。 “还说睡不着。”时观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顺带瞄了一眼毫无动作的琐宁。随后便拍了拍衣服走向了卫生间。 秋晨从手臂的缝隙间看见时观走进卫生间之后才抬起头来,瞥向已经暗下去了手机屏幕。还好闹钟只不过是在锁屏界面,时观还没有看到秋晨给他换的“琐宁特制版”桌面。 「决不能让他发现我动过他的手机了!」秋晨这么想着,乘着卫生间里的流水声响起来之后,麻利地再一次操作起了手机。迅速地换回到原来的桌面,秋晨再一次趴下进入装睡状态。时观也差不多洗漱完出来,他换了鞋子就出门了,想来是为了去买早饭。 秋晨在极力平复自己的内心情绪,在大门一合上的时候,她就马上抬起了头,跑向了卫生间。 洗了一把脸,感觉脸上的温度慢慢下去之后,秋晨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个神秘体质秋晨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但是座位被调的时观身边之后她才发现了这件事情。 也就是非常容易脸红这个体质,尽管有时候秋晨自己也觉得完全没有害羞情绪的时候,脸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泛出红晕。 她坐回到电脑桌前面,又一次思考起来关于时观手机里照片的事情。 「我是不是应该删掉它呢……」 「不能吧,不然岂不是会被发现。」 「可是如果不删掉又会被他抓住把柄,万一他拿这个来威胁我怎么办……」 「不对,我也不怕他威胁啊!」 「不万一这家伙丧失理智怎么办?」 「总之还是删掉为妙!」 就在秋晨刚下了决定之后,她就听见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于是刚抬起来的手又被她马上放了下去。 “哦?你醒了吗。”时观提着早点回来,站在门口脱鞋。 “啊嗯,我也才刚醒。”秋晨有些紧张的解释道。 天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微亮了。只是在小雨的衬托之下,显现出一种苍白的无力感。时观走进房间,将早点放在矮矮的圆桌上,对秋晨说到“那你就先去洗漱一下吧,时间也差不多到出发的时间了。” “嗯。”秋晨轻轻地点了点头。 “卫生间里我有放好新的一套,你就用那套吧。” “啊?” “就是昨天去我们去买的那套啊。” 秋晨觉得自己大概是意识模糊了,居然连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 “噢……噢!”秋晨哈哈一笑,然后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进了卫生间。 洗手台旁边果然放了一副摆好的新牙刷,顺带昨天买好的毛巾也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记得自己昨天还问为什么要特地给自己买一套新的洗漱用具,结果却被答以“只是第一次给你用而已。” “说到底只是给琐宁用的吧。”秋晨一边嘟囔着一边拿起了牙刷…… 两人很安静地吃完了早饭,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走之前时观还试图叫醒琐宁,不过失败了,于是只是拿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两人丢下昏迷不醒的琐宁站在了楼下,雨还在下,但是伞却只有一把。 “走吧?”时观撑开伞,很自然地走出屋檐下,却发现秋晨没有跟上来。 秋晨背着包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小跑着钻到了时观的伞下。 早晨,尤其是下着小雨的早晨,通常会使得人们心中生出一种怠惰感,以及对生活地消极感。但是总有学生和上班的人们,风里来雨里去,脚步匆匆神色无情,这也许就是人们对于城市的态度。 说人话就是,现在的街道上除了寥寥几个步伐极快的人们,就没有别的生物了。时观和秋晨却是慢着脚步不慌不忙地走着,反正到达学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是爬过去也不可能有迟到的可能。 不过秋晨的心里总有种特别的情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看到的照片的缘故,还是说是雨的缘故。 偶尔几个过路的行人会向两人看一眼,然后别过头去加快步伐,这让秋晨心里有种惊心肉跳的感觉。 「或许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情侣吧?」 一路上没有碰到同学,一直到了学校附近,才有几个穿着相同校服的男女生出现。 走进教学楼,时观站在屋檐下抖伞,然后收起,秋晨就很自然地立定在一边静静地等着。忽然听见一声口哨响起,秋晨立刻转过脑袋,却发现是班上的同学,她已经站在了远处的拐角处,向秋晨露出一个坏笑,然后比了一个“加油”的口型。 “走吧。”时观收起雨伞,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秋晨低着脑袋,轻吐一口气,拍了拍微红的脸颊,也跟了上去。 19如果在慌乱的时刻面对绯闻 “喂,秋晨,你和时观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摩擦出爱情的火花的啊?” 体育课上,女生队列中有人向秋晨发问。秋晨听到之后心头一惊,动作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今天还听说你们两个一起来学校的哦?嘛,据我所知你们两个应该不住在一个方向吧?难道说……” “说,说个鬼啦!”秋晨忽然大叫道,队列中虽然原本就充满细碎地说话声,但是这一叫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体育老师。 秋晨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转头想要寻求帮助,却发现身边的同学正在吃吃的憋笑。秋晨只好勉强地对上老师的视线。 “虽然我们知道秋晨同学想要维持秩序的心很迫切,但是下一次就不要这么过激了。”体育老师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而是开了个玩笑就不打算再多停留了。 队列中的笑声更甚,秋晨则是露出了一个尴尬到不行的笑容。 一直到自由活动时间,秋晨身边的女孩子们都在讨论这件事情,而现在没有了老师明面上的压制,她们终于可以把问题像秋晨抛出来了。 “秋晨秋晨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哇不会上次他抱你回来你就芳心暗许了吧!” “你们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啊??” “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啦!”秋晨像个被记者洪流包围的巨星一般,但终于听到让她无力吐槽的事情了,“我和他没有在一起啦!” “呸呸呸,那你们两个还能住一起?” “你这是高端秀恩爱!” 秋晨捂住脑袋,试图想要逃离女孩们的询问,但是身后却仍旧是有一群人紧跟着。 “真是……跑步的时候怎么没见她们跑那么快啊啊啊!” —— “时观,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你知道背叛组织的代价是什么吗?” “老实交代之后我们至少会酌情处理。” 时观那边自然也不好受,原本一个个应该在篮球场或者足球场上生龙活虎的家伙们,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忽然把时观给围了起来。老师还以为同学之间产生了什么巨大的矛盾,过来看了一眼。当然了,老师的举动并不能阻止大家愤怒的行为。 “和你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吧……”时观一下子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说法来回应他们,只好老老实实地坦白道,“我和她只是同学的关系而已。” “同学关系能有这么亲密吗?!” “都已经到家了时观你动手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放心,我们会温柔地烧死你的。” 时观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愤懑的众人,转过头去打算直接走掉。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是看不起我们吧!绝对是这样吧!” “混蛋!不要以为有了女朋友就可以这样对待你昔日的战友啊!” —— “走吧,去吃饭吧。”秋晨在下课铃响起之后便马上站了起来,但是却没有看向时观,只是顾自地说着话而已。 时观没有搭理她,只是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 “喂,我在和你说话啊!” “我吗?”时观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秋晨。 秋晨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就连刚才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符合之前的样子。时观猜到可能在对方身上发生了和自己一样的事情,于是盯着秋晨看了起来。 “呃……你看什么。”秋晨有些不太适应时观的眼神,于是之前原本透露出的不太满意的气息一下子消失。 “没什么,如果之前是在邀请我的话,那就走吧。”时观差不多整理干净了桌面,便踏出脚步向食堂走去。 “这算什么……”秋晨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居然马上就答应了吗,还以为会作出其他反应的……嘛算了吧,如果他同意,我也……” “再晚的话,就没有空位置可以坐了。”时观站在教室门口,转头看了秋晨一眼,瞧见她终于回过神来跟上之后,才重新把手插回口袋里向前走去。 “有话想和我说吧?”时观的眼睛笔直地看向前方,突然在队列中冒出这么一句话。 秋晨站在时观的前面,听到这话之后原本就显得有些紧张的身体顿时停止了轻微的抖动。 “不……没有,那个……” “两份当日套餐就可以了。”时观忽然开口说道,秋晨这才发现队伍已经排到了自己的位置。因为是当日套餐,所以准备的速度非常快,马上就有两份像模像样的午餐摆到了两人面前。时观端起靠自己更近的那份之后,看了一眼仍旧是之前那样的秋晨,招呼了她一声。 “那边有空位。” “嗯?好。”秋晨不知道第几次回过神来,端起面前的盘子跟上了时观的脚步。 “那么,是关于所谓「你们两个不会在一起了」这样的话题吗?”时观坐下之后,非常直截了当地就这么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嗯……啊!” “果然是这样吗?”时观操纵着手中的筷子,低着头专心地夹开盘里的青椒放在一边,然后把自己的这份递到了秋晨的面前。 “诶?”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倒是随他们去也无所谓,但是多少还是会给你带来困扰的吧。”时观伸手把秋晨还完全没有动过的餐盘拉到自己跟前,开始向嘴里塞进食物。 “啊?嗯……困扰也不是……不,我想说的是!” “是什么?” “呃……那个,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青椒的……” 时观抬起头来看向低下头去的秋晨,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之后才开口说道:“因为我从来没有见你吃过啊。”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会……” “你今天想谈的话题并不是这个吧?” 「完蛋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家伙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难道看不出来我在转移话题吗,真是情商低劣的家伙!」 “所以,需要澄清这件事吗?” “需需需需要吗?” “是我在问你啊,如果不澄清会给你带来困扰吧,被一群人说着背叛组织这样的。”时观见话题又回到了正途上后,便又向嘴里塞入一口。 “那那那就好吧!” 「不,完全不需要澄清的!」 “好吧?虽然没有什么有力度的方法,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的话,我会试着去做的。” “啊……哦。” 「这才不是我想说的啊!!」 20如果在了解天使的真面目后 时观今天总算是一个人回到了家里,跟若杭道过别之后,时观独自朝家里走去。 “今天总算是有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了。”时观自言自语着,把家里的房门慢慢推开。原本以为家里依旧是之前那般虽然整齐,却显得非常昏暗的样子,打开门之后却出乎时观的意料。 房间好像是被翻新过了一样,原本留在家里居住过的痕迹似乎都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因为家具还没有消失的缘故,时观多半会以为自己走错了门。不过即便如此,时观还是在门口顿了一下脚步。 琐宁从厨房间冒出了一个脑袋来“噢吼!主人今天有带可爱的妹子回来吗?” “不没有。”时观接受了这里是自己家的事实之后,还是淡定地换起了鞋子来。 穿上拖鞋之后直奔房间去,不出所料,不只是表面工作,时观的整个家都确确实实翻新了一遍。就连床上似乎都带上了闪光一般。 “诶嘿!惊喜吗?”这个时候琐宁也踩着崭新一样的木地板跑了进来,不过听声音来看,似乎并没有穿上时观给她准备好的拖鞋。 时观转过头来,发现琐宁依然是之前那一套女仆装扮,只不过身前似乎多了一条围裙。 “没想到你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哼哼,就算是本天使也已经忍耐了你这个脏乱无比的房间好几天的时间了,不要说打扫了就连整理我都从来没有见你做过。所以本天使为了让你知道一个整洁的环境对于一个人的身心发展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可是花费了大力气才……” “我猜多半是实在无事可干才这么做的吧。” 时观干净利落地用一句话打断了正打算滔滔不绝下去的琐宁。 “喂!你只是个人类而已!” “噢——人类。”时观冷淡地看着咬牙的琐宁,“既然如此请天使大人把情感还给我然后离开吧。” “诶?唔!……你这个……”琐宁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地向后退了几步,而后非常不甘的弯下腰,嘴里发出“呜呜”的不满的声音。 “算你厉害了!混蛋人类!”琐宁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来。但是却马上闭上了眼睛,脑袋甩向一边去。 “哼!” “咕” 少女赌气的声音和肚子里传来的叫声一同响起,琐宁才转过去的脸上便慢慢泛起了红晕。 “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一天之内学会这些的,不过家政这门课姑且也只能算得上入门吧。”时观仔细看了面红的琐宁两眼,绕开她径直走向了冰箱。拿出昨天多买下的食材之后,又慢慢走向厨房。 “噢,你们天界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是能让天使醉掉的吗?” “没有!那只是……只是魔力充盈而已!” —— 时观端上两碗米饭,把一碗放到了琐宁的跟前,然后自己也坐下。琐宁着急地接过碗之后,抄起筷子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所以说说吧。”时观也端着碗,但他只是看着琐宁风卷残云的动作。 “有很多事情必须得说清楚,不然就算是天使我也没办法挽留。” “唔呼呼,你要问什么,尽管,尽管问就是了。不过,不,不过可以,等我吃完饭吗?”琐宁嘴里塞满了东西,说出来的话一顿一顿,又非常的含糊。不过时观就算听不懂具体每个字的意思,他也可以了解其中的含义了。 这位天使在人间最大的事情,就是吃晚饭了。 嘛,虽然跟自己似乎也有些关系就是了。 等到琐宁总算是填饱肚子之后,时观才刚刚吃下去了三分之二。他看了一眼瘫倒在地毯上的琐宁,又收回了目光继续慢慢对付食物。 “啊哈哈哈哈!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往嘴巴里塞就好了啊!人类活的还真是轻松啊!” “即便如此你也依旧不能安心地吃下所有食物的。” “哈?开什么玩笑,人间还有不能吃的东西吗?我可是天使诶!天使!” “很好,改天让白夜那个家伙来家里做客好了。” “白夜?那是谁?” “黑暗料理界大佬。” “哈??” 时观不动声色地吃完了碗里的米饭,便把筷子放在桌上,然后转向琐宁的方向。 “那么可以开始解释了吗?天使。” “很好以后都要那么叫我既然你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我就大方的全部告诉你就好了不过要说的实在太多我也不知道从何谈起才是——”琐宁没有坐起来,而是躺在地上开始说了起来。 “首先来谈谈我的感情这件事好了。”时观面无表情地打断了琐宁的话,然后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琐宁听到之后,便慢慢坐起身来,却看见时观那副面瘫一样的脸。 “呃,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虽然我知道是我的不对……”琐宁叹了一口气,“你的感情,简要来说就是转移到了我身上。” “所以导致这几天我的内心从来没有波动过吗?” “嗯,没错。啊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还给你的,不过可能要,呃……过段时间。” “这种不被感情驱使的状态还不错,所以你不必担心。”时观的目光依旧紧锁在琐宁身上,“那么你作为天使你只要家里蹲就可以了吗?顺带,天使也需要进食吗?” “喂喂我又不是仙人!进食是必须的吧!”琐宁撑着桌子对时观表示完“吃”的必须性之后,把手盘在胸口向后坐了一些距离,“虽然说是天使,但我这次来的目的可不只是一直窝在家里,虽然很不想说,但我此次来到人间的目的,是为了学习「爱」。” “……不过为什么你学习人间的语言那么快,明明第一天还是连礼拜一和七点半都无法理解的家伙吧?” “嘛!嘛嘛!”琐宁听到时观的抱怨之后脸上慢慢透露出红晕来,“我只是没有想到人类会这样而已!哼,作为天使我的学习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再怎么说我的大脑也是连接到了你们人类那个类似于信息库一样的东西……叫互联网?” “你这不是天使,是人形机械吧。”时观听到这里便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起桌子,“那么关于你这套衣服……” “才……才不是想要当你的仆人!我当初只是……只是!” “OKOK,”时观打断了忽然慌张起来的琐宁,“关于你的事情有很多麻烦,周末我会尝试一件件解决的,主人这种称呼就没必要叫了,叫我时观就可以了。” 一边说着,时观端着盘子走进了厨房。 琐宁朝着时观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道“笨蛋。” 21如果在不知情时被变态拍照 事实上,对于时观来说,琐宁的出现对于他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唯一说得上变化的地方,大概就是第一次怀疑,自己以前为什么是一个话痨这件事情了吧。 琐宁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回答了时观几个问题,却依旧在自我陶醉一般的傻笑当中。时观坐在电脑前面,依旧一言不发地敲打着键盘。放在以前,这个行为只不过是兴趣而已,不过琐宁突然出现之后,时观就不得不把这个行为当做是工作了。虽然没有多少钱,不过在网络上连载多少还是可以获得一些经济,好让突如其来的二人生活过得不那么拮据。 “时观?”琐宁忽然叫到了时观的名字。 “嗯。”时观轻轻嗯了一声算作是应答,其实完全可以表现得再热情一些,不过对于琐宁来说这样的行为并没有是那么太大的意义,也就没有必要去做多余的事情了。 “时观对于情感很排斥吗?”因为时观没有转过头去,所以并不能够看到琐宁的表情,不过从她的语气来看的话,多半是摆出一个无法理解面孔吧。 排斥?情感这种东西就算排斥也没有办法完全抛弃吧,既然如此,排斥感情就没有意义了。 “不啊,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时观听到自己的情感被我夺走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啊……” 没有反应还真是抱歉,说起来我现在是没有感情的状态,就算是想要排斥也完全没有心情吧。 “你都说了感情是被夺走的了吧。” “嗯?是这样吗……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会希望感情能够回到自己身上吧?” 就我现在的状态来看,情感这种东西只是多余的一类物品而已,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一定要做一个类比的话,大概就是电视剧上常演的那类为情所扰的杀手之类的家伙吧。 “与其说希望感情回来,不如说是没有什么所谓。”时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依旧没有转过头去,“头一天还会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想要对于别人说的话做出一些反应,现在已经习惯了也说不定。” “呃,这样吗……” 真是的,感情又不是食物那种可以提供能量的东西,有没有真的需要那么在意吗。 时观眨了眨仿佛定在脸上的眼睛,继续敲打起了键盘。 琐宁抱着枕头坐在了时观的床上,直勾勾地看着时观的背后,歪了歪脑袋之后躺了下来。 “我说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做啊,一直这么躺着虽然很悠闲不过很无趣啊。” “不,对于忙的人来讲有时候无趣是一种享受呢。” “可我并不是忙的人那类人呢啊!”琐宁才躺下又马上坐直了身子,有些置气的瞪向时观,虽然他并看不到就是了。 时观转过头来看着琐宁,仔细想了想,开口说了一句“你随便玩吧”之后就又一次转回头去敲打键盘了。 琐宁虽然“喂喂”地喊了几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但是也并没有招来时观的搭理。 时观思考了一会,把放在桌上的手机向琐宁丢去。 “诶,这是什么?” “研究对象。” &quot哈&quot琐宁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地看向时观,“研究对象是什么东西?” “就是用来打发你无聊的时间用的东西。”时观似乎丝毫不关心自己手机的死活,丢过去之后就又摆正了脑袋面向电脑屏幕了。 “这是被叫做手机的东西吧?”琐宁端起时观丢过来的黑色方块小心翼翼地观察起来。 时观没有再搭理琐宁了。 琐宁轻声叹了一口气,开始按照印象对时观的手机开始滑动起来。 琐宁虽然在天界的时候已经了解了人类大部分都生活习性,不过在获取时观的情感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些资料有一大部分都消失不见了。不过好在天使的身体构造异于常人,虽然也是两条胳膊两条腿,不过天使的大脑对于人类来说显然是无法解构的东西。 琐宁借用时观的电脑,在这两天里已经恶补过人类的知识了,虽然有些东西还是难以立马反应过来,不过多少知道一些。至于“礼拜一的七点半”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了。 也就是说,对于智能手机,天使只是不熟悉而已,并不是不会使用。 这样也就意味着,琐宁马上就会看到一张照片。 至于是什么照片…… “啊啊啊啊!这……这是什么东西啊!”琐宁才玩了不过十分钟左右,就忽然发出了惊叫,把手机摔倒了床上。 “嗯?”时观转过头去,却看到了面色羞红的琐宁,“什么?” 不,我从来没有在手机里留下过什么羞耻的东西,资源什么的已经很好的保存在电脑里了,网盘账号也已经登出注销了。绝对不会被这个家伙翻到什么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的。 再一次回忆了自己的保险行为之后的时观,用非常自信的死鱼眼转过了脑袋。 “你这个变态!为什么手机里会有我的照片啊!”琐宁一把抓过放在床上的枕头抱在胸口,然后靠在了墙角,一边瑟瑟发抖着,一边咬着牙瞪向时观。 “照片?”时观看向手机界面,却发现正是琐宁的照片。 面色羞红,双手被提起,在屏幕外似乎有绳子之类的东西束缚住了她的手腕处。身上衣着也非常不整齐,似乎是有被故意扯开的痕迹。 “你你你这个变态!果然对我做了些什么吧?一定做了什么吧!呜……为什么当时我没有醒过来……唔!难道说你这家伙还下了药!混……混蛋!”琐宁说着说着,竟带上了哭腔,眼神中也仿佛有泪光闪过。 “不,我家里并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你昏睡到那种地步,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你应该感谢牛肉汤的威力。更何况我也没有做过你想的那种事情……” “那你要怎么解释这张照片啊!变态!无耻!” “我还真没办法解释,估计是秋晨那家伙干的吧。” “闭嘴!人渣!” “越骂越严重了啊……” “社会败类!” 时观看着缩在角落里的琐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仔细想想挂上白银狗牌之后应该多更一章庆祝一下……? 22如果在洗澡之前发生了口角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时观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掌控琐宁的行为了,至少现在他说的话都没有办法被听进去。大概是已经彻头彻尾的被当做是变态了吧。 “变态!不要靠近我!”琐宁仍旧是缩在墙角,紧紧抱着枕头不肯松手。 “说起来我一开始就被你当做是变态了吧。”时观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现在反应这么大。” “哦?果然还是承认了你自己的罪行吧!你果然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吧!变态!混蛋!” “嘛,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时观觉得就靠自己一张嘴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现在的状况了,所以说果然还是等到明天见到秋晨之后再说比较好。不过说起来果然就是那个家伙干的吧?果然不能够让她来到家里啊,整天给我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你还想要接着玩手机吗?”时观拿起手机,在琐宁面前晃悠了几下。 “呸!我才不要碰变态的东西。” “随你咯。”时观怂了一下肩,重新坐回到电脑前。 但是还没安稳多久,时观便又听见了身后传来的支支吾吾的声音。 “喂,虽然你是个变态,不过……不过姑且陪我说说话好了。” “什么啊,你是傲娇角色么?” “啊?傲……傲娇?”琐宁抬起头来思索了几秒钟,随即才想起来「傲娇」一词的意思,“你这家伙!可不要得意忘形了啊!我只是实在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而已了啊!” “呀呀,真标准呢。”时观面无表情地接下了琐宁的狡辩,并且做出了非常有力的反击。 “喂!”琐宁终究是一个年轻的天使,面对时观几乎可以说毫无反手招架之力,只能独自窝在墙角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但是时观终究还是抱有着一丝良知的,他终于觉得就这么把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家伙晾在一边可能会有所不妥,但是转过头来之后他的想法又马上发生了变化。 “哦,表情很精彩。”丢下这句话之后,时观又一次转回了头。 “什么嘛!你这个人渣!变态!一点不懂得理解女孩子内心的感受!只会偷拍的家伙!你这个样子下去是不会有女朋友的!绝对不会!” “哦,就目前现在的状态,女朋友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必需品,反而是一种麻烦一般的存在了。”时观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即又补上一句,“跟你一样。” 琐宁在骂完之后心情还没有舒畅多久,马上就被时观的反击再一次噎到。对于时观的最后一句话,她甚至多花费了十秒钟来思考其中的含义。 “你到底说我是麻烦还是说我是女朋友啊!”急于反攻的琐宁在说的时候并没有意识话中有着奇怪的地方,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又不应该对面前这个变态说出来的东西,“不……不!我是说……!” 只不过还没有等她做出解释,时观就非常恰当地打断了她:“不管是女朋友也好还是麻烦也好,总之现在已经是可以休息的时间了,天使大人可以休息了吗?” “休息什么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嘛,似乎一直让你穿着这套衣服也不是很方便,但我家里没有什么女孩子可以穿的衣服。”时观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琐宁,“不过如果一直不清洁自己的话也很麻烦吧,那么在周末去给你置办行头之前……” 时观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放在房间里的衣橱旁边,然后丢出了一套非常宽大的T恤衫到床上。 “你就先穿这个吧。” “唔?哈?什么,我为什么要穿这个?”琐宁的小脸原本就因为刚才争执的缘故而有些泛红,看到白色的T恤之后红色有渐渐加深了,“且不说这件衣服能不能遮住我的下半身……我们之前可是在吵架吧!能不能让我把架吵完啊!” “好好,那么实在对不起天使大人,是我的错。”时观双手合上,向琐宁稍稍弯了一下腰,“哦,这样可以了吗?” “毫无诚意的道歉啊……哼,勉强算是通过吧。”琐宁把脑袋别到了一边去,“早这么干不就好了……笨蛋。” 这家伙果然是傲娇角色吧……时观这么想着,看着琐宁小心翼翼地捡起被时观丢在床上的T恤衫,然后小心翼翼地穿上拖鞋,尽可能远离时观一些距离地通过了走道,然后钻进了卫生间里。 呼,总算搞定了琐宁这个家伙。 时观坐到椅子上,看向了卫生间那边。其实现在距离必须要休息还有相当一段时间,突然叫琐宁去洗澡也有时观自己的目的,不然毫无意义的事情时观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虽然这样的目的有一些让人不能接受,不过无论怎么说也终归是为了琐宁那家伙,想来她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吧。不过就这么一个可爱的家伙,还真是得好好利用呢。 时观看着卫生间亮起的灯光,慢慢点了点头,重新转回面向了电脑。 —— “喂……喂!”时间过去约莫半小时左右,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下来,然后传出了琐宁有些轻微的声音。 因为一直有在意琐宁,所以时观马上就听见了琐宁的声音。 “怎么了?”时观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发生什么了?” “咳,那个……”琐宁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让时观有些听不太清楚,“就是……” “什么?”时观把耳朵贴到了卫生间的门上。 “……有没有……” “能再说的响一些吗,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唔啊啊啊!”卫生间里突然传出琐宁的喊叫声,“你这家伙是存心的吧!”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时观并没有自己想要在卫生间里对琐宁做些什么事情的印象,所以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就是,就是那个啊……”叫喊完之后,声音又重新回到之前那般细小的声音了。 “喂?拜托把话说的再清楚一些。” “很,很让人害羞啊……” “有什么可害羞的……” “混……混蛋!你这家伙果然还是故意的吧!”琐宁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你你你!给我一条可以贴身遮住下面的裤子啊!” 时观把耳朵从门上挪开,站直了身体,抱着肩膀思考了一会。 “哦,你是说胖次吧?” “变……变态!” —— 天哪明明没有多少存稿还要加更的作者,你们真的没有几颗石头要投吗! 23如果在普通商场也有R18商店 于是,和天使凑合在一间单人小屋里的生活已经过去一周了。上一次关于照片的误会时观也找到秋晨进行了确认,虽然说琐宁还是摆出了一副“别说了你说什么都还是个变态”的态度,但是误会姑且算是解开了。至于没有想到关于内衣这件事情,也只能怪时观因为太迫于取材的心理而造成的意外了。 —— “变态!你一定是故意不……不把那个拿给我的!” “不能算作是故意,应该只能够说是忘记而已。” “变态啊闭嘴不要解释了!变态!” “忘记这件事情也有很多原因,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关乎到我们两个生计的事情。” “哈……你的变态行径跟你的生活方式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 “当然是取材啊,虽然是一个傻乎乎的角色,不过姑且还是能够算做事天然系的美少女,是具有取材价值的。” “嘁,如果是变态夸我我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哦!” —— 但是无论怎么说,五天时间过去,终于迎来了周末的休息时间。时观对于家里这个天使,总算是能够找到一些时间来解决一些基本的问题了,最最首先的问题,就是天使的着装问题了。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之后,时观总算是知道了女人蛮横的程度究竟能够到达哪个程度,所以一到周末,时观就下定决心要给琐宁准备一套正常的行头了。 因为挑选衣服从来都不是时观的强项,所以他还特地约上了若杭。不过秋晨那家伙听见了也嚷嚷着要来,虽然时观对于照片一事心有余悸,不过秋晨多少也能算作一个参考对象,所以还是把她叫来了。 这也就是现在四人在商场的具体原因了。 “噢噢!我觉得这套连衣裙很适合琐宁呢!”秋晨仿佛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而此刻商场就变成了草原供她飞奔。时观是永远都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女人对于挑选衣服永远有着非同一般的兴趣就是了。若杭和琐宁倒是老老实实地呆在时观的身边,不过琐宁似乎特地跑到了若杭身边,然后用看危险分子的眼神看着时观。 若杭站在中间只是尴尬地笑着,也没有能够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琐宁身上现在穿着的是若杭的衣服,是因为考虑到穿着女仆装会太过吸引众人的视线,从而导致误会了时观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虽然跟着三个少女出来逛街本身就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了,不过时观同学本人似乎并不是太在意这样的事情,同时还有众人的目光。 三人慢慢走到了秋晨的身边,打量起了被秋晨比划在身前的连衣裙。 “这个家伙根本不适合紫色的衣服吧。”时观仍旧板着那副面瘫脸,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呃哈哈,我也觉得小宁不太适合呢,不过如果是秋晨的话说不定会非常棒呢?”虽然说法跟时观差不多,但是若杭说出来总会让大家有一种莫名的信服感,可能这就是真诚的力量吧! “噢——”秋晨听了之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伸出手来向一边的服务员大声喊道,“我可以试一下这件衣服吗!” “今天的目的可不是给你买衣服啊。”时观拿过秋晨手中的连衣裙,又一次好好打量了一番,“不过真的挺适合也说不定。” “嘿,你都这么说了难不成还不让我买吗?”秋晨向时观眨了眨眼睛,揽过被时观拿去的连衣裙,一头扎进了更衣室里。 琐宁看上去是没有经历过这番场面的,在一开始对时观的敌意消失之后,马上就被周围五花八门的各种款式的衣衫吸引住了,秋晨才刚刚钻进更衣室,琐宁就像是看到了宝贝一样指向一边。 “哈!那个是什么!” 顺着琐宁所指的方向看去,时观惊愕地发现,那里是卖胸罩的地方。不,其实也没有多惊愕,他只是平淡地“啊——”了一声,然后坐在了店内提供的椅子上。 “若杭,那块地方就交给你了。” “啊哈哈……啊?不不,就算你交给我我也没有办法很好的完成了啦!”若杭的脸上看上去似乎有些羞红,“如果是那种东西的话……我,我也不是很擅长啦!” 因为这家店并不是专门的内衣店,所以那里的柜台,无一例外都是可以直接穿出门的那种,脱离了胸罩范围的大尺度上装。换句话来说,也就是…… “嗯,也对,毕竟让你带着天使去买成人用品还是为难了。” “成……没有那么严重啦!”若杭像是不敢大声喊叫一般,用小而尖的声音向时观抱怨道。 “噢?成人用品是什么?”琐宁则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呃……”若杭被琐宁这句话问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时观倒是没有那么夸张的举动,只是非常平静的解释起来:“就是成人使用的有关私下的……” 只不过在时观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被若杭捂住了嘴巴。 “哈哈哈……时观果然是一个变态呢,小宁我们先去那一边挑选好了。”若杭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琐宁的小手逃也似地离开了时观的周围。 “哦!果然很适合呢!”若杭前脚刚离开,秋晨前脚便踏出了更衣室。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非常适合。”时观丝毫不在意自己被若杭两人丢下这件事情,转头便开始评价起了那件连衣裙,“因为秋晨没有丝毫的铺垫,可以非常完美的展示胸前的那片装饰呢。” “嗯……嗯?喂!你这家伙是在嘲笑我吧?!” “不,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时观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头。 “你转过头去是为了掩饰什么吧!一定是这样的吧!时观你这家伙果然还是一个变态的家伙吧!我现在非常能够体谅小宁的处境了!真是可怜的小家伙呢。” “不,造成那种误会的罪魁祸首是你才对吧……” “不过话说回来,琐宁和若杭两个家伙人呢?”秋晨平复下了暴躁的心态,开始在周围寻找起了剩下两个人的身影。 “嗯,因为害怕听到绝对科学的解释所以跑掉了。” “科学的解释?”秋晨摆出不解的表情,“什么东西的解释?” “成人用品。” “变态!” 24如果在话剧部遇见天使角色 最后众人还是强装出正经的样子来为琐宁挑出了一套正经些的休闲装,不过至于出钱的人,当然就只有时观一个了。因为下午和白夜有约,所以四人拎着一堆袋子便风尘仆仆地跑向了学校。 “哟,时观。” 白夜不知道到了多久,不过此时距离之前说好的时间还要差上半个小时左右,所以排练室里只有白夜和小方块两人。 时观把数个纸袋全部放在一边,然后靠在椅子上喘了一口气。 “你看上去很劳累啊,怎么样,开心吗?”白夜乘着剩余三人跑向小方块的时候,靠到了时观的旁边。 “就我个人而言,开心已经成为多余的东西了。”时观做了一下深呼吸之后接着说道,“我觉得现在疲惫要占着我身体的绝大部分意识,还有对于我是变态这件事情,我姑且还保存着非常大的困扰” “哈,你是变态这种事情还需要感到困扰吗?” “虽然我不一定会生气,但你会不会进入地狱我就不清楚了。”时观用死鱼眼毫无力度地瞪了一眼正幸灾乐祸的白夜。虽然这一眼完全不能让人感受到威胁,但是白夜却清楚地感受到了时观话中的恐怖气氛。 “喂……你以前不是这么说话的哦?” “说来话长,所以不说了。”时观作势干脆闭上了眼睛,“这仓库虽然大,但是没有空调也十分令人感觉到困扰吧。” “诶,嘛。总之将就一下吧。”白夜站直了身体,丢下了可能快要中暑的时观,走向了大家聚集的地方。 虽然聚集在那里的姑娘很多,但是说到底属于话剧部的也只有秋晨一个罢了。白夜就顺势走到了秋晨的后面,开口说道: “秋晨,有一件事情算我拜托你。” “诶?什么?”秋晨正高兴地说着话,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白夜吓了一跳,“就算你是部长也不要给我这么神出鬼没啊!” “咳,若杭我姑且还是认识……”白夜的目光从微笑着挥手的若杭身上扫过,停在了一边正望着自己的琐宁身上,“但是这个妹子是谁?” “哦!部长还不知道吧!小宁是天使哦!” “嗯!虽然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人类肯定非常难以相信这种超自然现象但是我的确是天使没有错!”琐宁在秋晨解释完之后便马上向白夜露出了一个理直气壮地笑容。 不,与其是说理直气壮,不如说是语速超快。 “嗯,虽然这种毫无断句的说话方式和时观很像,但是……”白夜紧紧地盯着了琐宁。 “……为……为什么他一直在看我!”琐宁不知道是因为时观出现了心理阴影,还是被白夜那副过于严肃的表情吓到,下意识地贴近了坐在舞台边沿上的小方块一些。 “白夜……”小方块只哼出了白夜的姓名。 “是的我的意思只是为什么会有看上去这么傻呵呵的家伙!”白夜瞬间仿佛习得了不换气心得一般,飞快地突出了这句话。身体像是在表达“我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一样,还向上窜高了一些距离。 “诶?傻呵呵是什么意思?” “哦,部长你还真是有眼光呢!”秋晨听到这话才仿佛意识到什么一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你是想让小宁来当那个侍女吗?那你连服装都不用准备了诶!” “哦?是嘛?”白夜露出得意的表情来,“我看人的眼光还是不减当年啊……” “白夜当年信誓旦旦地指着苏凉告诉我这种人肯定是独生子女。”小方块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径直看向了白夜。 “诶然后呢然后呢?”琐宁在一边问道。 “然后第二天我们就看到了她的姐姐。” 白夜的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连身上的色彩都仿佛消失不见。 “诶,那苏凉是谁?” 小方块近似时观一般面瘫的面部稍稍抬起了一些,然后指向正对面的大门说道:“那个人就是苏凉。” “哦!大家都已经到了吗?”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看上去自带特效的家伙。留到背部的黑色长发,在夏天少有的微风中轻轻飘动,遮掩到膝盖上方的百褶裙摆也微微向上掀起,水蓝色的短袖薄衫遮不住少女洁白的藕臂,光滑的皮肤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些许光芒,颈部挂着的蓝色吊坠也在熠熠生辉着…… 我再编不下去的这个人,就是苏凉本人了。 “啊,苏凉来了吗。”白夜听到小方块时候就转过了头去,正好看见苏凉在向众人挥手。 苏凉正打算向大家跑来,却看见瘫倒在一边的时观。 “喂,这家伙是因为太热昏迷过去了吗?”苏凉指着椅子上的时观问道。 “如果你能叫出我的名字的话,我会为你对我的关心更加感到感激的。”时观听到这话意识到继续装死似乎不太可能,便坐起了身子之后稍微舒展了一下,向舞台上的众人走去。 “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时观……吧?” 时观没有想到对方真的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便停下脚步回头打量起对方:“苏凉同学认识我吗?” “嗯啊,之前在讲剧本的时候见过面啊。” “不,我所说的认识是记得的意思。” “诶……?” “喂时观!你不要欺负我们话剧部的吉祥物啊!”白夜在远处打断了二人突如其来的交流。 “所以说不要随随便便把我当做吉祥物啊……”苏凉的嘴角以令人难以察觉的幅度跳了跳,然后接着向前走去。时观也转过身迈出了脚步。 时观还没有完全靠近,白夜在小声和身边的人交谈之后又忽然开口问道:“作为对我们话剧部吉祥物的补偿,能让小宁来出演话剧吗?” “喂!为什么对我的补偿是出演话剧啊!”苏凉大声喊道,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诶,演话剧吗?”琐宁作为当事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抗拒感。 时观像是渡过千山万水一般走到了众人身边,仔细打量了琐宁一会,才开口说道:“虽然她这种傻呵呵的气质很适合那个侍女的角色,但是她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哈?”白夜不解道。 “嗯,她是天使。”时观用看上去非常严肃其实就是毫无表情的表情看向了白夜,作出了非常严谨的解释。 “什么?” “天使!?” 惊讶的不止白夜,还有刚刚到来的苏凉。 “你是说,这孩子是天使?!”苏凉突然像是变了个人,指着琐宁异常激动地说道。 25如果在众人的面前演示深吻 “没错!我就是天使,来自……”似乎只有琐宁自己没有被忽然变化的苏凉给惊吓到,而是再一次开始了自我介绍。 不过这个自我介绍很快就被苏凉打断了,她用希冀的眼神看向琐宁:“如果是天使的话一定会复活这类技能的吧!”她向前倾了些身体,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挂在胸前的心形吊坠。 “呃……复活暂且还做不到……” 白夜率先回过神来,他拍了拍苏凉的肩膀,又向她使了个眼神。然后用安慰一般的语气说道:“有些事情就算是天使也做不到啦……” 苏凉忽然失落下来的眼神因为白夜的举动而减缓了不少,不过依旧低着脑袋,似乎在想念什么。 “复活……?”时观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严肃,只是话刚出口就被白夜用胳膊撞了一下身体。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就连白夜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嘛,不过话说回来,因为小宁突然出现的缘故,时观最近过得很拥挤呢。” 这毫无水平的转移话题的方式! 时观在心里异常强烈地喊道,虽然非常感谢,但是话题转移的也太明显了!他扫了一眼,才看见是之前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若杭开口解的围。 “嗯?嗯……是这样没错。”虽然话题转移的非常僵硬,但是姑且能缓解现在的尴尬气氛,时观便接着若杭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哦……时观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吧?”白夜也像是突然开了窍,将手从苏凉的肩膀上放了下来,接过了话题。 “是啊,两个人住多少有些拥挤呢。”时观难得地迅速接上了话。 “你住在和泉路……那边吧?” “是啊。” “那我正好有一套空闲下来的房子在附近呢……” “琐宁,”时观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看向了一边正不明所以的琐宁,“拜托你出演一下话剧。” “诶?什么?话剧吗?” 秋晨突然在一边沉吟道:“土豪部长闲置的房子有多大?” “哈?”白夜像是没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会才回答道:“有两间起居室吧……一间好像是双人房来着。” “那我也出演话剧可以一起入住吗?”秋晨马上追问道,并没有留下给白夜思考的时间。 “呃?可以啊……”白夜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劲,“不对你这家伙本来就得出演话剧吧!” “呀,笨蛋部长没上当啊!” “秋晨!!!” “可是时观刚才说琐宁还不是学校的学生。”坐在一边的小方块又突然开口问道,“没问题吗?” “文化祭的时候学校是开放日吧,所以只是表演的话完全没有问题。”时观马上就回答了问题,看上去没有丝毫的迟疑。 “喂那你之前还用这个理由拒绝我啊!”白夜在追打秋晨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向时观咆哮一声。 时观并没有搭理他,仍是接着说道:“但是琐宁总归还是要以学生的身份来出演比较好,这样至少不会落得话柄,当然随便忽悠一下也可以就是了……” “谁会以此作为话柄来攻击话剧部啦,话剧部部长那么愚昧要针对早就针对啦!啊啊啊部长对不起!” “嗯……也是。”时观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秋晨的观点。 “不过关于这个……也许我能帮得上忙。”苏凉似乎不再有之前那样的失落感了,“暂时的学生身份的话……” “那就再好不过了……”时观正打算向苏凉道谢的时候,排练室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哦!部长今天也在追着秋晨打吗!” “哦!部长今天没有被秋晨反杀呢!” “你们不懂,部长是因为已经被反杀了才追着秋晨跑的。” 不知不觉中,应该是到了正式要彩排的时间了,话剧部的成员也一个个来到了排练室。大家也终于意识到此次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 舞台已经布置好了,出演人物到齐之后,时观迅速确认了一遍剧本之后就开始正式的彩排了。值得一提的是,原本还需要确认是否由秋晨出演的魔女角色,在白夜愤怒的指示下,秋晨被强迫担任了魔女这一角色。看样子似乎已经做好了“如果演不好就自决”这样的决定,秋晨带着决心跑上了舞台。 时观作为半个编剧,站在台下很是从容地看着大家的表演,出乎他意料的是,苏凉的演技意外的精湛无比。让人完全无法从中挑出毛病。时观还以为白夜之前说的吉祥物不是开玩笑的呢。 “哼,公主也好,女皇也罢,终究还是要败在我卡卡巫的手下!”秋晨看样子也确实非常适合这个魔女的角色。 “万恶的魔女!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屈服于你的!” “哈!来吧,到我的怀里来。”场上的秋晨念出这句话的时候动作忽然迟了一步,尽管还是顺势将面前的苏凉以强硬的姿态搂入了怀中,但是双方面上却都出现了剧本中不应该有的红晕。 “……来……来承受……我……”秋晨本应念下去的台词忽然卡壳一般难以进行下去,念到最后秋晨干脆选择了放弃,松开了苏凉,对着台下面无表情的时观喊道,“这里一定要亲下去吗!” 苏凉被松开之后也走到一边,低着脑袋轻声抱怨般地说道:“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了吧……” “哦!——” “唔哦哦哦!” “苏凉我爱你!” “那边那群家伙给我闭嘴!”白夜愤怒的叫喊声适时出现。 时观盯着二人看了几秒之后,才回答道:“你们都是女孩吧,实际上只要看上去的视觉效果就可以了,不需要交缠的。” “交……交缠……”秋晨的面色突然像是充血了一般。 “呃……有点困难……”苏凉虽然没有再加深面上的红霞,不过把脑袋别向了一边。 “我……这不是女孩的问题啦!”秋晨低着脑袋,完全不像之前被白夜追着打的样子,“我……还是……第,第一次……” 白夜这时候突然站到了时观的旁边,对着两人喊道:“接个吻有那么难吗!苏凉你不是应该很熟练吗!秋晨你这家伙不要愧对话剧部王牌的称号啊!” “诶我什么时候有的这个称号?” “看好了!我只给你们两个演示一遍!”白夜说着,拉起一边跟在身后的小方块,低头压在了有些惊慌和害羞的小方块的嘴唇上。 “啊,部长真是混蛋呢。” “怎么办好想烧死部长。” “现充就不该活在世上啊。” 些许过后,白夜抬起头来之后,感受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杀人般的眼神。 26如果在对台词时感到不对劲 “嗯,可以说是非常接近我预设的画面了。”时观点了点头,对于白夜的动作表示了夸赞。 “唔……”小方块一直到两人分离开来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的样子,躲到了白夜的身后,轻轻地用拳头敲了一下白夜的背部。 “你看,这不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吗。”白夜趾高气扬地站在台下,却好像在用俯视一般的眼神看着台上因为羞涩而面红的二人,“要知道,强者是不会因为亲吻这种借口而放弃整部话剧的!” 秋晨大概也被白夜的举动吓了一跳,在台上愣在了原地,过了稍许之后才反应过来。她恨恨地看了白夜一眼,然后突然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哼哼,你亲的又不是同性……” “唔呃!”白夜像是被击中了一般,他瞪了正得意的秋晨一眼,然后慢慢看向站在一边拿着笔记本的时观,“时……” “我拒绝。”不过被时观立马用无声调的语气无情地拒绝了。 白夜随后又把视线投到站在稍后面一些的苏凉身上,然后投去一个希望的眼神。苏凉接受到白夜的信号后,脸上的红晕一瞬间般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写满嫌弃的表情,就连身形也向后稍退了些。 “你那个好像在说「噫好恶心」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白夜如此喊道。 “不,苏凉是女生吧……”秋晨及时打断了白夜莫名的伤心情绪,“根本不能算作是同性吧。还是说你只是想要占、便、宜、呢?” “不……不!”白夜的表情一下子严峻起来,“我根本没有想要占她便宜的意思,我只是在想,呃……那个,既然秋晨做不到的话,那让苏凉来做怎么样?” 时观站在一边发出了思考的声音:“如果你是说将两个人角色互换的话,我觉得有些不好。”时观拿着笔敲打着笔记本的边缘,“一来是两人台词都已经背的差不多了,二是两人如果只是为了这一段而更换角色的话,我觉得对于话剧整体的表达效果可能就有所欠缺了。” “虽然听你的语气我觉得我在做语文,但是的确非常有道理。”白夜听罢之后马上接上了发言,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掩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 “呃……就我个人而言说不定只需要些时间就可以了。”苏凉忽然在后面挥了挥手,“并不需要更换角色啦……” 秋晨站在一边听到苏凉这充满决心的发言,霎时间感到了一丝危机感,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苏凉,又慢慢瞥向了对着笔记本正在思考的时观。 「唔……就算是女孩子……我也想把第一次给这个笨蛋家伙啊!」 秋晨心中想到,但转瞬间她似乎又有了些新的想法。盯着时观看了一会,秋晨跳下舞台,然后把时观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你是打算改剧本吗?” 时观转头看了一眼正疑惑着的众人,回头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了秋晨:“是啊,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有对剧本进行改动了。” “那明天你有空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空。” “那明天我来帮你改剧本吧?” “如果只是剧本的话,我一个就可以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哦!” 时观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秋晨迅速地打断了。秋晨完全没有给时观进一步解释的时机,话一出口就立刻地转向了大家,用「刚才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讨论」的表情向大家说道:“刚才我们稍微讨论了一下关于这个问题,决定暂时先跳过这一段,先进行下一段的排练吧?” “嗯,说的也是……”白夜点头答应道,“不等等,我才是部长吧!为什么你代替我做出了决定啊!!” 秋晨利索地又一次登上了舞台,然后迅速地搂住尚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苏凉,继续对起了台词。 “哈!这样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哦?公主殿下。” “诶?嗯?啊!哦——”苏凉一连发出了四个感叹词,才勉强反应过来。但是即便如此,忽然倒在了秋晨的怀中,苏凉仍然抱有一丝惊慌,她努力地试图回想起接下来该对上的台词是什么。 “啊……那个……”苏凉看着秋晨忽然显露在脸上的微笑,虽然说这里是按照剧本上那么演的,但是苏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伴随着秋晨慢慢呼出拍打在苏凉脸上的热气。苏凉的面部不知道是因为灼热的天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伴随着汗水,还有一丝红晕泛起在脸上。 “秋晨……”意料之外的,苏凉用轻柔害羞般的语气说出来的并不是公主的台词,“你能……不要再扣胸罩的扣子了么……” “啊!好的!” —— 周日,清晨。时观依旧在地板上醒来。他看了看在床上睡的正舒服的琐宁,站起来伸展起了身体。 家里忽然多出个天使的生活,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了。虽然这几天里自己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而且家里还多了一个吃闲饭的家伙,不过对时观来说,两个人的生活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时观甚至感觉到内心有一种名为开心的情绪在雀跃着,虽然他也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感情被这个自称为天使的家伙剥夺了。 洗漱完全之后,时观出门买来了早餐。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倒是可以随便吃几块面包应付一下。把早餐放在房间中的小圆桌上之后,时观坐到了电脑前。 打开自己工作的界面之后,时观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打开了网页。 搬家公司,输入这几个关键字后点击搜索。 总算是可以拜托蜗居的情况了,虽然以前的自己很享受这间房子,不过两个人的还是有些太过拥挤了。之后还要去向房东说明情况呢。时观这么想着,瞄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白夜给他的钥匙。 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琐宁也打着呵欠从床上坐了起来。 “早上好。”时观没有转过头去,仍旧是用死鱼眼看着电脑。 “诶,你居然会向我问好……吗?”琐宁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记得之前也有向你问过好的。” 琐宁没有搭理时观,而是一边揉着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一边摸索着穿上了拖鞋,走向了卫生间。 “今天也要去话剧部吗?”慵懒而不清晰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不过时观倒还是可以辨认。 “不,今天我们要准备搬家的事情。” “哦,搬家。” …… “哦!搬家!?” “嗯。” 时观应答之后,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今天,是不是有谁说过要来我家的?」 —— 昨天忘记更新了……所以今天会有第二章。 27如果在一大清早就有人拜访 真当时观想着某些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门铃便响了起来。 大清早的扰人铃声,让时观忽然对开门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贴近猫眼确认了一下没有人靠在门上,时观慢慢打开了那扇看上去有点破旧的小木门。 “就算是为了讨论剧本,你来的时间也是在太早了。”对着门外的秋晨,时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虽然一瞬间心中又跳出「干脆把这个家伙撵回去吧」的想法,但还是很快的就抛到一边了。 “嘿” 秋晨像是故意露出的俏皮表情,让时观有一点不太适应。一直保持着面瘫的脸部,肌肉多少有些僵硬,所以即便嘴角有些微小的抽搐,也没有被看出来。 “为了这件事情我可是想了一晚上哦!”秋晨仍旧保持着像是表演出来的表情,“时观可不能把我拒之门外呢!” “如果你抛弃现有的说话方式,我说不定会让你进来。”丢下这句话之后,时观就干脆地转过身,默认了秋晨进门的举动了。 琐宁听见了传来的声响,也拿着牙刷从卫生间中探出脑袋来。 “唔……sui来惹?” “不要一边刷牙一边说话。”时观一边说着,一边在路过卫生间的时候把琐宁的头按了回去。 秋晨还没来得及向琐宁摆摆手,就看不见对方的脸了。 “那么说说你的想法吧。”时观从桌上拿起两支笔和几张白纸放到小圆桌上,然后扶着地板坐了下来。 秋晨一路跟着时观到房间里去,因为前几天才刚刚来过,所以多少有些熟悉。但是直到时观挪开仍旧泛着热气的早餐,把白纸摆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便摆出「哈?想什么东西?」的表情来,呆呆地看着时观。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那一个晚上只顾着在梦中思考了。”时观直直地看着秋晨,一直到她坐到桌前,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她有些懵逼的脸。 “啊!剧本啊……我,当然有想啊!” “那么,成果是什么?” “成果……哎呀跟今天的目的没有关系啦。” 时观看着想要蒙混过去的秋晨,用非常无情的语调戳破了她的掩饰。 “今天的目的不是改剧本吗。”时观拿起笔,在一张白纸开始写起字来,“先说好,今天最迟下午我就得开始忙搬家的事情了。” “诶?搬家?”秋晨一边在心里说着「不我的目的和你的不一样啦」,一边又对时观的话发出了疑问,“今天就要开始忙了吗?那时间岂不是来不及?” “嗯,但是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令人有些难以施展开来。实在不行的话我会考虑向学校请假的。”时观转眼间已经在白纸上写下了许多东西,看上去像是人物关系的脉络图,“总之,关于剧本的事情最迟在中午之前也必须搞定。” 时观把画好的脉络图放到秋晨的面前:“这是剧本中所有的出场人物,如果要取消那段吻戏的话,说不定会牵扯到很多人物的设定,你作为出演者有什么想法?” “诶,不……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吧。”秋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有些过于简单了,但是即便如此也绝对不能够把今天的真实目的直接说出来! “看上去可能只是关于公主和魔女两个人,但是如果这两个人没有这一段发展的话,之前的故事就有可能出现逻辑问题。之后的剧情走向有些地方看上去也可能会有些牵强,这里还有一份故事大纲可以列出来给你看。” “这……这么复杂吗。不不,完全不需要这样的啦……” “你当剧本是随便写写的吗。”时观抬起半个额头,用吊起来的眼珠子白了一眼秋晨。 “那个表情很可怕啦!”秋晨像是屈服于时观的严谨,“我知道了啦,但是我只是想要改一些其他部分啦。” “其他部分?那不是根本没有解决问题吗。”时观列出大纲来,再一次摆到秋晨的面前来,“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改才好。” 秋晨露出有些难为的表情来,刚想要说些什么,琐宁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哈,你们两个在玩什么有趣的东西都没有叫上我吗!随随便便就丢下天使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哦,说起来秋晨今天过来是不是意味着又有好吃的东西可以吃了?” “不,尽管你能够想起我的名字让我很感动……”秋晨目视着琐宁坐到了两人旁边,“但是却是会妨碍到我……” “诶……只是坐在边上都会妨碍到你们吗,果然还是因为本天使的魅力太过大了吧!” “如果你能够停止强调你是天使这件事情,我姑且就对你整天想着吃这件事不做追究。”时观敲了敲桌子,把放在一边的早餐丢到琐宁的面前,然后看向了正对面的秋晨,“况且就你做出的表现来看,被妨碍的也只是我而已吧?” “啊哈哈……我说的妨碍跟你说的不一样啦……” “那你想要怎样?” 秋晨看了看时观,又瞥了一眼正往嘴里塞着包子的琐宁,深呼吸了一口气。 “时观我问你,”秋晨顿了顿,“如果魔女对神说,就算是公主她也要拿下,会怎么样?” 时观盯着秋晨看了一会,摇了摇头:“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咱们去学校吧,那里会让人有动笔的欲望。”秋晨没有解释话中的含义,反而是提出了一个建议。 “学校……”时观瞄了一眼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就算是开放,现在也太早了吧……” “走吧。”秋晨直接从桌前站了起来,在此同时还顺手抽掉了时观拿在手中的笔,之后便直接转过身去,走向了门外。 时观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吃的正起劲的琐宁,也只好站起身来。他摸了摸琐宁的脑袋,随手拿起一件挂在椅背上的衬衫披在身上之后,便跟了出去。 “我中午之前会回来,所以等着就好。”把这句话留给琐宁之后,时观跟着秋晨出了门。 「魔女爱上的说不定是神,而不是公主,只可惜神是个榆木脑袋。」 28如果在教室上演恋爱的戏码 时观完全没有办法能够想到,在休息日的上午时间跑到学校的人的想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尽管门卫很干脆的就放两人进了校门,但是末了投过来不明意味的眼神让时观一下子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秋晨只是在前面走着,什么话也没有说,时观就只能看着那披在肩后的亚麻色长发出神。 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来到了教室里。 “呐,时观。” 秋晨终于舍得丢下一句话作为线索好让时观推敲女孩心中的想法了,不过就算话是如此,这种毫无意义的呼唤,并不能够让时观窥探到这个到现在连转过身都不肯的家伙。 「是在害羞吗?」时观心里着这么想着,但嘴上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教室里空旷着,像是放学之后,又像是闲暇的课间。两个人站在教室的中央,既没有风吹动女孩的头发,也没有打在男孩脸上的阳光遮挡住视线。只有清爽的些许花香从窗外飘进来。 时观在等待下文,说不定他对于秋晨的行为也有些想法,但是对方如果不做某些值得他去确定的事情的话,终究还是不好做出确认的。 “和你只相处了一年,不好意思呢。” 出乎意料的,仍旧背对着时观的女孩丢下的却又是一句毫无意义的话来。 「时间很紧张哦。」时观倒是很想这么提醒秋晨,但是作为作者,他也非常能够明白创作者在有灵感的时候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以让人感到奇怪。所以这种有可能煞风景的话,即便不一定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还是依旧不能说出口的。 “不需要道歉吧。”时观努力有在想,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的灵感如喷泉般涌现出来,“如果是你的话,一年也足够了。” 摇摆的身体有一刹那停了下来,时观开始怀疑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正确,虽然想要马上再说些什么来补救,但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秋晨没有让时观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是只针对我吗?”秋晨转过身来,盯着时观看到。 「有水光在闪动的眼睛!如果不是在演戏的话,说不定就直接打动我了呢。」时观擅自这么想到,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算作是应答。 原本扎着马尾辫的头发,此刻完全披散开来。秋晨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里以这种样子登场,尽管现在面前只有时观一个人罢了。她听见时观的应答后,身体一下子忽然扭捏起来,眼神也闪躲到一旁。 “那,会不会讨厌这种太过短暂的相处呢。” 「虽然很想问你现在这样像某些游戏中女主角的行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考虑到你现在是在寻找灵感的话,姑且就不再追究了。」时观继续擅自理解着面前场景的含义,尽量的应和着秋晨说的话。 “相处就是相处,无论是多短暂的相处,都有令人心动的资本不是吗?”时观尽力想要坳掉现在的面瘫脸,但是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感情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在心中演示了一下,最终还是作罢,继续拿着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孔对着秋晨说出看上去就像某些游戏中男主角说出来的台词。 “……真,真的吗?” 秋晨像是不可思议的一样看着时观,随后深呼吸了一口,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心。 “那如果是时观的话,一定没关系吧?” 「不,就算有在努力理解你说的话,但是这种毫无逻辑的台词还是恕我不能够理解。」时观的面瘫表情也正好掩饰了他现在不知所措的内心情绪。 “有些事情,只有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人物才能做哦。”秋晨一只手撑住了课桌的桌面,把身体逐渐靠近了时观的,面门也向时观的脸部凑近。 “不……好吧。” “不要抗拒哦,很快的呢,也不会痛的呢。就算我们都是第、一、次。” 秋晨的脸越靠越近,少女的气味伴着花香飘入时观的鼻中。就算是「没有表情」这种设定也没有办法阻止血液冲向头脑,时观一边慢慢地向后退去,一边同时也想要制止秋晨忽然惊人起来的行为。 “不……做到这步已经足够了吧。” “不够呢”秋晨没有搭理时观像是求饶般的辩解,一只手搭上了时观的肩膀,继续将身体向时观身上靠去。 “如果现在就要开始排练,对象是我的话不太好吧。”时观承认自己多少有些惊慌的感觉了,尽管只占据心中的一点部分,但是时观还是无法阻挡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的内心。 「琐宁那家伙,要是剥夺了情感,就顺带把我的生理感觉也拿走好了啊。」 一边这么想着的时观,一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退到了教室的最后。 秋晨的一只手中还一直拿着之前从时观手中抽出来的签字笔,她拿那支签字笔挑起了时观的下巴,然后用睫毛蹭着时观的嘴唇划过。 “太近了,秋晨。还有,不要对我做出这种挑逗意味的动作。” “唔!”秋晨听到时观忽然冰凉下来的语气,身体忽然一颤,就被时观推了开来。 把脑袋回到正常水平线上的时观,盯着面部发烫的秋晨开始发表自己的不满起来。 “虽然因为你刚才的举动我也有些想法,但是就地实践这样的步骤还是算了吧。” “想想想……法?”秋晨忽然有些结巴起来,“你你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不,不是对你……我是说……” “停下!” 秋晨忽然大声喊着制止了时观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出来,今天的目的就没法完成了呢。”秋晨低下头,让时观一下子看不清她的表情。 “什么目……的。” “之前的举动都是骗人的吧,自己骗自己也好,你骗了我也好。”秋晨的语气忽然显得有些透凉起来,“如果只是拿没有感情来作为借口的话,我可不能接受啊。” “接……接受什么……” “有些话是不能对女生说的,你知道吗?” “就算你这么说……” “第一次这种东西,顺应着给我又怎么样啊!” 时观忽然有些明白秋晨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不太敢相信,于是只能在对话中节节败退下来。 秋晨忽然拔开签字笔的笔盖,拉过了时观的左手,在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把时观的肩膀按在了墙上,把笔随意丢到了地上,之后慢慢抬起头,靠近了时观。 …… 时观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从教室后门跑掉的秋晨,心中大概有点确定自己之前的推断了。抬起之前被写了字的手来,却发现上面写的东西出奇令的让时观摸不着头脑。 尽管很潦草,不过还是辨别的出来。 “剧本,不用改了。” 29如果在青春陷入纠结的双方 做完那种事情之后,秋晨就非常不负责任的跑掉了。尽管知道这肯定会让时观感觉到疑惑,不过对于秋晨来说到时已经是最好的逃避手段了。 「不,对那种没有任何想法的家伙来说,这样的事情无所谓的吧。」 秋晨惯用地用这种想法来安慰自己,不过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是绝对没有办法隐瞒下去了。尽管一开始也没有办法直视自己的这种想法,好不容易愿意直面去面对了,却又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天使来横插一脚。 简直就是开玩笑一样! 秋晨离开学校后,没有再去时观的家里,而是跑回了自己的家里去。父母看到自己回来之后也只是应答了几声,随意应付之后就逃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对于现在的时观,秋晨完全没有办法去揣测他的想法,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来。 有些不满地甩了甩枕头,秋晨坐到了电脑前。 倒不是为了忙活有关剧本的事情,无论怎么说,第一次总归已经是和那个家伙做了,所以和女孩子接吻已经完全无所谓了。不,这里的第一次我指的只是接吻而已。 现在的时间,秋晨的想法是看看来放松一下,自己的内心中一直翻滚着的情绪已经像是快要烧开了,必须要有一些其他什么情节来让它冷却一下。 叫做“观谷岛人”的作家,正是当前网站上非常热门的作家之一,听说最近几天他的作品就要实体化了,秋晨正计量着最近手边的闲钱拿来购入一套。不知道为什么,观谷岛人最近更新的频率莫名变快了起来,尽管想不透其中的规律,不过作为读者来说,无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加快更新的速度总是大家喜欢看到的场面。 于是秋晨兴致勃勃地点开了最新的章节。 秋晨异常喜欢这位起名怪异的作者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行文风格和别的人完全不同。虽然秋晨还没有到能够评价他人作品的地步,但是每次读到那种排列奇怪的文字顺序之后,总会让她忍不禁发笑,细细读下来之后,又有一种异常的感觉在内心中跳动。硬要说是什么样的感觉,大概就是捉弄时观的想法“砰砰”的从脑中冒出的感觉吧。 上次擅自保存在时观手机里的照片似乎已经让他吃了大苦头,这次也难得看见了失去情感之后的时观露出略显惊慌的神色。秋晨现在又觉得那位天使的到来实在是犹如神助,简直就是给她的生活乐趣翻了一倍不止。 “跟那家伙完全不一样,是个会说话的人呢。”秋晨翻动着鼠标的滚轮,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和时观完全不一样,观谷岛人笔下的男主角是一个非常有灵性的角色,有时候秋晨也会觉得要是时观这个榆木脑袋有别的男主角百分之一的情商,自己过得也就不会那么累了。不,只是现在开始这么觉得而已的。 —— 时观回到家里之后,仍旧在想秋晨的那个举动究竟有着什么样子的含义。如果只是为了表达单一的情感的话,一定会有更好的方式才对。用着这种完全不着调的想法思考着,却发现琐宁的眼睛在自己的面前乱晃。 “不要靠我那么近。”大概是有些阴影保存在心中,时观别开了头,没有面对凑过来的琐宁。 “时观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时观收拾起之前摊在圆桌上的白纸,“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每一秒都是不一样的。” “我说的没那么高深啦,你要是想和天使讲大道理可是会吃大亏的哦。”也不知道琐宁有没有听懂时观口中忽然冒出来的古文,“那么,你们两个之前到底去干什么了?” 时观居高临下地看着盘腿坐在圆桌前的琐宁,用着平静如水的语气问道:“没想到你还会对我的私生活感到有兴趣吗。” “呸,对我来说你早就已经没有私生活可言了!况且你这种变态的私生活到底有什么可关心的啊!”琐宁听到时观的话之后音量突然加大,“我只是担心秋晨有没有被你这个变态家伙动手动脚罢了!” “如果加上「你可不要误会」这样的台词的话,就是标准的傲娇型角色了。”时观收拾完之后干脆坐在了桌前,“那么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不仅因为我不是变态这件事才是首要条件。” “哈?你还想狡辩吗?以及给我解释一下傲娇型角色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不要给我擅自加些奇怪的设定啊!” “狡辩倒不至于,只能算是澄清而已。”时观用手撑住了下巴,“我原以为你说的没有情感是一件非常值得让人庆幸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唔喂,你可不要告我你们两个真的在教室做了些什么啊。”琐宁看上去有些颤抖,还特地从地上爬到了床上去。 “拖天使的福,我对于那种事情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徒增了一件烦恼罢了。” “喂,有天使还能是烦恼吗!” “是啊,可惜是一个添麻烦的天使。”时观斜看了一眼琐宁,“如果某位天使能够把情感还给我,说不定就会让我完全体验不到麻烦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我……我知道啦,过些时间会还给你的……”琐宁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抱着枕头的时候也红了面孔。 “嗯嗯,那么为了迎接接下来的搬家活动,今天就特例早些时间来吃午饭吧。” “诶!?可是我才刚吃过早饭!” “所以跟着我出去买中午要使用的食材吧,嘛,说的通俗点就是买菜了。” “那种程度的话我还是听得懂的!不用特别给我解释!” —— “还有一件事,你之前出去为什么要摸我的头?!” “很在意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动作吗,如果是觉得我有占便宜的话下次就不做好了。” “不……不是占便宜的问题……我是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做宠物来养了啊!” “不,当做女仆来养。” “哈!??” 30如果在天界没有生活的甜味 “我想吃那个。”琐宁在超市里指着一个菠萝说道。 “水果吗。”时观一边挑选出一把青菜装进袋子里,一边用余光瞥向了琐宁指着的方向,“如果想吃的话就买好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不知道。” “不知道的东西也会想着去吃吗?”时观一边平淡地质疑着天使异于常人的生活方式,一边推着车向卖菠萝地方向走去。 “因为看上去很好吃。” “天界很好吃的东西都是带刺的吗?”时观小心翼翼地随意拿起了一个菠萝打量起来,确认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后便暂时放在了推车里。 “为什么时观买什么东西之前都要挑选一下呢,有的时候就算已经拿起来的东西也会在放回去呢。”琐宁一直跟在时观的后面注意着时观的举动,刚才对于想吃菠萝的表达还是琐宁跟着时观到了这个超市里后的第一句话。 “尽管价钱标的是一样的,但是总有优劣吧。”时观就像带着亲戚家的小孩一样,头也不回地推着车在琐宁的前面走着,就连琐宁是不是会跟丢这种事情也毫不在意。 不过以天使的智力来说,跟丢的确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就是了。但也正因为是天使,所以琐宁也发现了时观的不对劲。即便从刚才开始时观仍旧保持着之前的那副面瘫脸,说话的语调也没有任何的起伏,但是琐宁还是意识到了,时观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同,琐宁却又没有办法完全的了解到。 抱着「不会是因为我吧」这样略带自责的想法,琐宁没有再给时观提供任何麻烦。 不,其实对于琐宁来讲,这个叫做时观的人类完全是一个无所谓的存在。就是那种即便夺去了他的情感之后置他不顾也完全无所谓的那种无所谓,毕竟琐宁是一个天使,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天使。 尽管对时观的好奇占据了琐宁心中的一大部分,但是还有一小部分属于琐宁的「良知」使她最后还是留在了时观的身旁,一直过去了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琐宁还没有多大的感觉,唯一收到的信号就是「人类除了食物以外也不过如此」这样的想法。但是…… “吃糖吗?” 琐宁的思绪忽然被打断,她原本一直跟在时观身后,所以因为时观忽然停下脚步的缘故,琐宁便一头撞在了时观的后背上。微微一抬头,看见的却是时观毫不在意的平淡表情。 不,这家伙说不定只是懒得做出表情而已…… 有些咬牙切齿的这么想到,随后琐宁便看见了时观手中的一根她从没见过的东西。 “吃糖吗。”时观见琐宁迟迟没有说话,于是又问了一遍,同时还摇了摇手中的棒棒糖。 “吃……吃!” 时观听到琐宁的话后并没马上转过身去,而是继续拿着糖盯着琐宁看。 “喂……干嘛突然盯着我看,我知道像我这种外貌极其优秀的女孩是非常容易吸引别人的,但是你这样的表达方式实在是太直白了吧。” “刚才指着菠萝跟我讲要吃的人是谁?”时观转过头前白了琐宁一眼,慢慢把推车推到了结账队列的队尾。 “那……那不一样!” “如果你说话的时候不脸红,也不用大喊大叫的方式引来别人的视线,说不定我会相信那的确是不一样的。”时观瞥向周围把目光都因为琐宁忽然的大声喊叫而投来的众人,底下脑袋说道。 “哈?!啊!……哦,好。” 琐宁起初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忽然的喊叫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果,虽然超市的环境原本就非常吵闹,但是那声叫声实在是太过尖锐,所以完全有吸引别人目光的资本。琐宁在打量过周围之后也完全意识到了这一点,只好乖乖低下脑袋,像是认错一般地躲到时观的身后答应了一声。 “嗯。”时观不明意义的嗯了一声,然后再没有发出声音来。 结完账之后,两人便拎着袋子向家里走去,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只是时观一人提着就是了。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些什么话,而是一直保持着看上去像是尴尬一般的气氛。 多少应该说些什么吧? 尽管两人都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双方似乎都用着各式各样的理由在逃避发言。时观已经将棒棒糖交给了琐宁,琐宁拆开之后便也低着脑袋,像是在研究这根棒棒糖一般,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舔着。 不,果然还是没什么可说的。 时观偷偷地用余光瞄了琐宁的脑袋一眼,放弃了寻找发言的想法。 “糖,是甜的呢。”琐宁没有抬起脑袋,就像时观那样说话从不看别人的眼睛一样。 “嗯,是啊。”出乎时观的意料之外,他又从上至下看了琐宁一眼,尽管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琐宁理顺的银色长发而已。 “为什么人类有那么吃的东西呢?” “天界难道没有糖吗?或是其他甜的东西。” “有,但是我没怎么吃过。上一次吃到的卡帕林是在父亲不知道因为什么举办的宴席上吃到的。”琐宁依然低着脑袋,用忽然低沉下来的语调说道。 时观很意外琐宁在这个时候提到天界的东西,但多少尴尬的气氛被打破了,时观还是应和着继续问了下去。 “卡帕林,是什么?” “就是类似于蛋糕的一样的东西。平时是不会吃的,至少我是不会吃的。”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表达出非常想要吃蛋糕的心情吗。”时观还记得自己第一天回到家的时候,琐宁非常希望自己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蛋糕来的表情。 “嗯,是啊。因为太久没吃了,所以非常想念那种味道。”琐宁说完之后把棒棒糖直接塞进了嘴里。 “天使难道也有生活条件的差异吗?” 琐宁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一会才把糖从嘴里拿出来之后咽了口口水才说道:“并不是没有条件,而是当时的我觉得,那种味道对我来说是没有必要的。” 时观的内心并没有随着脚步一路向前行进着,听到这里的时候却是顿了一下,他歪过脑袋看向琐宁。 “现在想来,当时的想法到底有多么的蠢。”琐宁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跑到时观的前面,然后就像是画中画的那样弯下腰来,伴随着忽然响起的音乐和飞舞的花瓣,向时观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不过有了时观之后,我非常能够体会高兴的心情哦。” 时观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他原来那副面瘫的面孔。 “应该是有了我的感情之后,才对吧。” 31如果在纠结时忽然想起天使设定 回到家之后,琐宁就一直没有说话了。一个人蹲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在想家人或是朋友了吧。时观并不清楚天界是不是和人间一样,所以姑且只能这么来想。准备好午饭之后便要开始整理房间,再过一会时间,之前联系到的人便会过来。 即便非常在意琐宁现在的状态,但是因为时间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时间,时观只好暂时把琐宁放在一边。 等到车子将时观整理出来打包的行李运走后,琐宁依旧一言不发地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因为东西太多一次不能运完,而且无论是这里还是新居所都需要打扫,所以时观想了想,决定明天请一天假来解决搬家的一切事宜。 这样一来,就完全有空解决琐宁的问题了。 时观看了看略显因为搬走了电脑桌和一些堆叠起来而显得异常空旷的房间,坐到了不必搬离的床上去。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说出来多少会觉得舒服一些。”时观不是很擅长安慰情感崩溃的人,尽管现在看来琐宁似乎还没有到崩溃的阶段,不过这也足够让时观措手不及一段时间了。 琐宁依旧抱着膝盖,没有抬头。时观看了一眼琐宁,却发现这个位置恰巧可以看见被撩起来的裙子下的东西,以及琐宁光华洁白的大腿。视线稍稍停顿了一下,时观便故意往上方看去,这才看见了银色刘海下遮住的失落面孔。 “琐宁其实也是个善变的人吧?” “善变……突然说我善变什么的。”琐宁有些埋怨似的把脑袋向时观的方向歪了歪,露出一个努力想要表达生气的眼神来。 但是时观倒是完全没有体会到生气,于是他便接着说道:“如果是因为想念天界的话,就回去好了。” 时观将身体向后倒去,用手从背后撑住床,好让面部完全对向天花板。用着有人欠钱一般的表情看向天花板,时观接着用毫无元气的语气做着自己尽可能做到的安慰,尽管简短的不像话。 “如果不愿意回去的话,就留下来,陪我。” 琐宁忽然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然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笑了起来。 “什么啊,说的好像是绑架一样。”琐宁把换做了盘腿坐的姿势,双手按在脚踝上,“如果是你这个家伙需要陪同的,那我就勉强留下来陪陪你好了!虽然是个变态……” “所以说你到现在还在纠结那张照片吗。”时观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转过脑袋,白了一眼琐宁。 “不,你之后做的所有举动都完全符合变态这个定义。”琐宁抱住肩膀,“包括你说的所有的话!” “我要是变态,你早就已经失身了。” “嗯?什么?”琐宁一下子没有听懂时观说的话,“你说的失身是什么意思?……喂!果然你还是对我抱有龌龊的想法的吧!混蛋!” 琐宁抓起摆在一边的枕头就向跟前的时观扔去,时观为了不让枕头直击到脸上只好腾出一只撑在床上的手,这就导致了平衡的流失,于是时观便整个人掉在了床上。虽然完全不疼就是了。 —— 站在新居的门口,在琐宁迫切的呼唤声中,时观慢吞吞地掏出了之前白夜交给他的钥匙。今天是礼拜一,在大家都在忙着工作的时候,时观却能在艳阳高照的中午站在家门口。 虽然是正当理由,但是时观还是能够料想到明天到学校之后大家说的话都是什么样子的了。 「只要不动手就谢天谢地了」 时观抱着这样的想法打开了新居的大门。虽然仍旧是公寓式的屋子,但是就面积大小来说,确实比之前住的地方要大上不少。当然就灰尘来说,飞舞的程度也要多上不少。 捂住口鼻勉强走进了房门,虽然之前已经设想到需要打扫的场面了,但是这般厚重的灰尘还是非常出乎时观的意料。原本是空旷的大厅中摆放着之前拖人搬来的各种家具以及打包的箱子。时观看了一眼躲在防盗门后的琐宁,叹了一口气,刚想要开口,却被飞舞起来的灰尘呛到。 “咳……咳,如果你能进来帮忙的话,我会非常感激的。” “天使就算不接受感激也会体会到别人的心意的,所以加油哦!” “不,就我一人的话工作量太大了,如果你不肯帮忙的话,我们今天或许就只能睡在门外了也说不定。”时观意识到自己任何的一个动作都能引起这里的一阵风暴,所以只好用手掌掩住口鼻说话,所以发出来的声音也有些沉闷。 “诶……”琐宁依旧是躲在门外,看上去像是在犹豫不决的样子。 时观意识到睡觉的问题并不能威胁到她,于是只好换个说法。 “而且晚饭也没有地方可以吃了。” “!”琐宁露出惊异的表情,“我该怎么做!” “……”时观看着一鼓作气的琐宁眨了两下眼睛,“先把肉眼可见的灰尘清扫掉吧。” “没问题!” 琐宁一甩门,跨步走进门内,然后忽然念起了时观并听不懂的奇怪发音。 随后琐宁的身边有光线聚集,时观也能够感受到身边的空气开始躁动起来。渐渐向琐宁身边流动的空气越来越多,也就是风越来越大,于是灰尘们又一次飞扬起来。 “哈!” 琐宁念到最后忽然轻喝一声,原本大厅中紧闭着的窗子便像是有只手一般被拉开,然后狂舞着的灰尘们便像是要出去郊游一般从窗口涌出。 风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子之后,时观才勉强敢睁开眼睛来。这时候所见的房间,虽然还是非常杂乱,但是已经完全没有脏的感觉了。 “居然忘记了你是天使这件事。”时观放心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因为忽然吹起的风而粘在身上的灰尘。 “哼哼,我早就告诉过你,小看天使是一件非常巨大的错误吧。就算我的魔力因为人间的限制而消失了很多,但是只是最初阶的小魔法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琐宁有些得意地插着腰向时观炫耀到。 “可你不是说魔力会在来到人间之后慢慢消失吗。” “嗯?我说过吗?说不定是守则上记错了呢!” “难道天界也有守则吗。” “啊哈哈谁知道呢。” “说不定只是某位天使记错了而已吧。” “不!不可能的啦!” —— 这次标题就是要多出这么多字来! 「才不是我想不出来!」 —— 更新!至于为什么多更一章…… 如果轻石过一万再加更啦! 32如果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成了女友? 虽然说琐宁一直吵吵着想要吃一顿搬家之后的豪华大午餐,以此作为她付出了如此多贡献的奖励之一。不过因为厨房还完全没有办法使用,以及并没有提前购置食材等种种原因,时观和琐宁的午饭最终是靠外卖解决的。琐宁大概是对于时观下厨有一种谜一样的执着,所以在得知午饭并不是时观亲手烹制的时候还表现出了非常不高兴的情绪来。虽然说在吃披萨的时候有非常高兴就是了。 总之,两人解决掉了午饭的问题之后,便要开始着手整理房间的事情了。不过好在白夜提供这套房子还是有着一些基础设施,至少餐桌浴室等等令人头痛的设施都已经完美解决了。就连客厅的茶几和沙发等等物品也被打包起来叠在了一旁,这些全部都是原本就存在在这里的物品。 所以时观带过来的东西要整理起来非常方便,两个人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是把屋子打扫一遍,然后把家具归位就可以了。如果只是时观一个人来解决的话,有些重物的挪移或许还显得有些勉强,不过在琐宁终于响起她还是个天使这件事情之后,这一切显得就非常容易了。 两人利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将原本布满灰尘的房间,变成了充满生活气息的屋子。这远远超出时观的预料,于是,下午的时间就被预留出来了。时观和琐宁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一台偌大的液晶电视,忽然感到生活的美好。 “如果现在手边能有一杯红茶,大概就是生活的极限了吧。”时观将有些疲惫的身体肆意地放松在沙发上,用难得的轻松语气说道。 “茶,不是苦的吗?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喝?”琐宁并没有时观那么累,所以只是坐在沙发而已。 她转头看向时观,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来:“人类的味觉总是难以捉摸,一会吃的是这个,一会吃的又是那个。尽管都非常好吃,但是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想通其中的原理是什么。你觉得如果硬要说出一个理由的话,天使的特殊加护算不算?” “你干脆说是琐宁的特殊加护好了。”时观看了看窗外仍然是挂在空中的太阳,一瞬间感到有一种空虚的感觉。 对,就是那种,「别人都在努力上学但我却在家里肆意的享受美好时光,身边还有可爱的女孩陪伴家里景色都是那么美好既不用担心明天会不会饿死,也不用担心老婆会不会跟别人跑了的」空虚感。 不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只出现了几秒钟的时间。 “既然下午的时间空闲出来了的话,我果然还是得好好想想关于文化祭的事情。”时观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舍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还要构思关于剧本的事情吗?” “不是。”时观扭了扭脖子之后伸展起了身体,“关于话剧部我的部分目前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要想的事情是我的社团的。” “你的……社团?”琐宁用像是不可思议一般夸张表情看向时观,“就你这样的变态角色还会有人加入你的社团?居然还能在所谓的文化祭上占据一席之地?!” “文化祭是每一个社团都要参与的,还有请不要我是变态这件事情作为你思考任何东西的前提条件。”时观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走向了才整理完的自己的房间。 是的,时观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虽然说之前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但是被别的女孩随意窥探甚至睡觉的地方,根本不能够算作是时观的房间。对,那种地方简直就是地狱!地狱啊! 习惯性的合上门之后,时观坐到了电脑前,开始思考起「文字游戏」社团关于此次文化祭的活动策划。 但令时观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门还没有闭合几秒马上就被打开了。 “哟!一个人钻进房间是不是想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啊!天使是绝对不允许肮脏的事情在身边发生的哦!” 时观忽然又觉得很累,倒不是因为活动的策划非常难写。 “且不说你的话里有多少决定性的差错,只凭你一进我的房间就扑到床上这件事情,就已经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 时观摇了摇头,应答着忽然闯进房间里来的琐宁。 “哈?能有什么问题啊。”琐宁则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时观话中的严重性,而是继续保持着非常轻松自在的姿势躺在时观房间中原本就有的单人床上。 “你难道不觉得,一个女孩随意闯入一个男孩的房间并且直扑上床的行为,是只有女友才会做的事情吗?” “……” 琐宁似乎在消化时观说出来的话中的信息量,稍稍安静了一会时间后,便忽然跳下床。 “所以,如果你不想成为一个变态的女友的话……”时观转头想要劝离琐宁离开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张异常严肃的脸庞。被忽然贴近的琐宁吓了一跳,不过虽然如此,但是时观还是非常淡定的将自己的脑袋向后挪开一点,然后从容的说着接下来的话。 “就请你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我说你啊,真的是一个编剧类型的角色吗?”琐宁把脸移开到正常距离,站着从上往下地看着时观的脸,“像你这样的笨蛋真的有资格改动那种恋爱题材的剧本吗。” “说起来你才是正在学习中的那个吧?为什么会突然教训我起来。” “……这个,呃,不不不!不要在意那么多啦!”琐宁被时观的话忽然呛住,一下子惊慌起来,但是马上便又红着脸强装下镇定来,“我是说你这种人是没有办法策划出有关GALGAME的任何活动的。” “比起原因我还是更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社团之前的名字的。” “若杭告诉我的!”琐宁有些得意起来。 “好的,下一个问题。若杭是谁?” “……就是那个……呃,有亚麻色长发的,喜欢穿白色过膝袜的……” “答错了,那是秋晨。” “!!!” —— 以后就不算标题字数啦!麻烦死啦! 33如果在上课的时候为所欲为 “因为你答错了,所以现在赶紧离开这个房间。” “喂!凭什么答错了就要离开啊!这不公平!” “因为你清奇的脑回路会影响我的工作。” “你你!你不要以为在人间活的时间比较久就有理由评价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我告诉你,天使对于世界……” “好好所以请你暂时让我思考一下。” “!……你,你就是看不起本天使!像你这种的笨蛋玩家既写不好剧本也写不好GALGAME的!”琐宁和时观争辩无果之后,气愤地跺脚之后便冲出了房间,总算给时观留下了一个清净的世界。 “我既不是玩家,也不是要去写GALGAME……”不过即便琐宁走后,时观也不忘说起琐宁话中令人完全无法理解的点。 “等等……”时观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向了电脑的方向去。 —— 时观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自己工作了大约三个小时左右之后的成果,虽然并不是非常久的时间,但是三个小时之内时观已经完全把计划书给写了出来。这多少对于接下来原本毫无目的思考有着非常大的帮助。而这份计划书出现的起因,是因为琐宁的一句话。 时观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左右的时间了,再过一会就到了学校放学的时间,而请了假的星期一也就即将过去了。不仅如此,现在也是准备晚饭的时间了。 稍微思索了一下,时观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对面的“嘟嘟声”只向了几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这样的提示。不过这种说辞只是通讯公司的表面工作,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通常只有对方主动挂断了电话这一种可能。 稍微思考了一会,时观又坐到电脑前,在不知何处复制了一串数字,然后在某交友软件中搜索,再之后就是添加好友的操作。 出乎意料的,对方很快就接受了好友请求。时观沉思了一会,迅速给对方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是亭阁老师吗」 稍等了片刻,对方忽然发出来一条看上去非常长的消息。 「如果只是为了确认我是不是亭阁在看到我的昵称的时候应该就能明白了吧,而且也不要用老师那种奇怪视频中的女主角身份的称呼来称呼我,说不定会让我感觉到浑身恶心。」 时观有些呆滞,尽管提前了解到这个人的说话方式非常可怕,但是还是猝不及防地被击中了。不过时观并没有在这种毫无意义的聊天方式上停留,直接敲起键盘说道主题上。 「亭阁老师是一个话剧部的剧本顾问吧,我对剧本有一些想法,能谈一谈吗」 对方打字很快,虽然每次都会回复一大堆东西,但是并不会让时观等上很久。 「已经说了不要再叫我老师了,像你这种人在生活中肯定是失败者的那类家伙吧。还有如果你对我的剧本有任何疑意的话,」 「请你」 「马上」 「去死!」 一连发过来了四条消息,对方看上去因为剧本的问题而感到了非常生气。虽热已经到了直接叫对方去死的程度,但是对于时观来说,这种玩笑话并算不上什么。 「并不是感觉到疑惑,只是想要对老师的剧本进行拓展,然后应用到其他方面去」 稍微解释了一下对方可能误会掉的东西之后,时观又马上跟着问了一句。 「老师之前是不是挂掉了一个没有接起的电话」 问完这句话之后,时观等了好一会时间才受到回复。 「我想你搞错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的剧本并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而创作出来的,我并不在乎版权这种东西。」 「艺术家的作品天生就是拿来给人欣赏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被称作艺术品。」 「我不是那种非常古板的人,不容对艺术品的亵渎。」 「所以你想要征求我的作品的拓展权利,本身就是一件不应该存在的事情。」 「不过,我同意了。」 「还有,刚才那个该死的电话原来是你这个玩意给我打来的吗!」 「混蛋」 「给我马上去死啊!」 对方打字的速度非常快,时观基本上看完这一句话理解意思之后下一句话就马上跳出来了,所以根本没有插嘴的时间。不过从分句上来看,对方并不是聚在一起打出来回复,看上去也没有思考之后的痕迹。 虽然很怀疑对方现在正在做什么,但是这和时观并没有关系。而且他说的那么多话时观也并没有办法听懂,当然这也不影响他看到「我同意了」那句话。 「谢谢老师,不过我还是想要见面和老师面谈一些其他的相关事宜,如果方便的话,等会的晚饭可以空出时间来吗」 时观并不是懒得做饭了,只是想要…… 对就是懒得做饭了,还要买菜什么的真的很麻烦啊。 「如果在用老师这个称呼就杀掉你。」 「不过既然有人请我吃饭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首先你得改掉一个坏毛病。」 时观虽然知道对方同意了,但是如果只是让人把话说到这里就离开的话,多半会给对方留下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于是时观就回应了他并不想要问出的问题。 「是什么坏毛病呢」 这次对方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说话不带标点符号。」 正在时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的消息又铺天盖地的发过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吃饭的地方由我来定。」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既然敢请我吃饭应该非常有价值。」 「但是在此之前,最好来空牧学院接一下我。」 「现在还没到放学的时间,你在五点左右到学校的大门就可以了。」 「我会在那里等你的。」 「如果你见面之后还叫我老师的话,」 「我就」 「杀了你。」 时观忽然有些迷茫。 空牧学院,如果没记错的话,时观现在就读的学校就是空牧学院。所以说,从白夜那里要来的编剧的真实身份,其实也是空牧学院的学生?且不管有多少值得思考的问题,有一个最最值得令人关注的点就是。 就是, 这家伙。 居然在课上玩手机啊! 34如果在校门口做出♂格的事情 下午四点三刻左右的时候,时观站在了学校的门口。再过一会大概学校的下课铃就会响起来,随后便是蜂拥而出的学生们。时观来到学校的原因,是为了等一个叫做亭阁的人。尽管在此之前两人并不认识,但是时观已经告诉对方今天自己的穿着,所以姑且不用担心没有办法碰头这种事情。 需要关心的,应该是本不应该站在时观边上的人。 “时观,如果我今天没有过来的话,这算不算约会啊?”琐宁咬着食指的指尖,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般。 “虽然对方的名字偏向于女性化,但是我们也必须考虑到对方是男性的这种可能。”时观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然后向学校的大门内张望。 “哦,这样啊。不过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和你要说些什么。”时观颇无精打采地转头看了一眼琐宁,然后又接着望向学校的大门。 “道歉啊混蛋!”琐宁跳起来敲了一下时观的脑袋,“你这个变态居然想要把天使一个人丢在家里出去约会啊!快给我道歉啊!道歉!” “抱歉。”时观完全不走心地抱歉道,“虽然说这并不是约会,而且把你丢在家里也不犯法才是吧?” “不犯法的事情就不需要道歉了吗!你伤害的是一个纯真的天使的内心啊!你懂不懂,从某种意义上我也是一个女孩子啊!整天想着获得人家的身体,却完全不在乎人家的感情吗,时观还真是残忍啊。” “我感到非常抱歉,所以也请你不要再说那些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时观感到路人的视线似乎都有些奇怪,尤其是学校门口的那个门卫。虽然并没有穿着校服,但是时观还是有一种这个门卫一直在打量自己的感觉。 嗯,迟到的那天似乎也是这个大叔呢。时观终于想起来了这种神秘的熟悉感是什么了。保安的眼神异常凶狠,不知道是因为当时时观做了什么,还是因为现在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像可疑人物了。 琐宁刚想要开口接着反驳的时候,象征着放学的下课铃便响了起来。 时观轻叹了一口气,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站着。琐宁见状,也不在一边吵闹了,只是向时观扮了一个鬼脸之后就乖乖在边上站好了。 下课铃响起之后没过多久,学生们就慢慢地从学校里走了出来。说实话,时观以为亭阁那样的家伙,下了课之后应该是第一个冲出学校的,因为之前和他的对话中能够非常具体地感受到他对学校的厌恶。但出乎意料的,在走出学校的人潮中,时观先看到一个认识的家伙,居然是秋晨。 “嗯?时观?”秋晨似乎也看到了时观,便向他这边招了招手,然后飞奔过来。 “嗯啊。”时观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跑到时观面前的秋晨,看上去有些脸红,目光也闪闪躲躲地似乎是不愿看向时观的样子。 刚刚感到怀疑的时候,秋晨就先开口了。 “时观……是,是来等我的吗?” “不是。” “唔!” 时观毫不犹豫地否定了秋晨支支吾吾问出来的问题,随后便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我是来等话剧部的剧本的,因为关于文字游戏部的文化祭活动,有些地方需要他的帮助。” “诶?你是怎么联系上他的啊,我到现在连他人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秋晨轻轻咳一声之后,并没有在意时观的对自己第一个问题的忽视,反而是对于话剧部的神秘编剧感到了兴趣,“不过你为什么要在我们学校等他呢?” “因为我们交流过后,发现他也是空牧学院的学生。” “哦,这样啊……嗯?!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和时观不同,秋晨表现了足够程度的惊讶。 “是的。” “那他为什么不干脆加入话剧部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还没有见到过他。”时观稍稍停顿了一会之后,接着对秋晨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什么?” “能不能帮这个家伙解决一下晚饭的问题?”时观拍了拍琐宁的脑袋,“因为我们要谈的事情可能比较复杂,我想只有两个人在场的话会比较容易深入话题。” “哦,好啊。”秋晨倒是十分干脆,不过说完之后她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等等,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清楚。” “那岂不是演变成你们两个的约会了吗!” “为什么你也会说这是约会啊……总之就算对方是女孩我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拜托你了。” 就在时观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停在了三人的身边,然后便是一阵令人可以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响起。 “出格的事情也可以做哦,时、观、君?”时观转头一看,却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微笑着的家伙。 对方比琐宁要稍微高上一些,和秋晨倒是差不多高度。现在正在慢慢把那张充满着阳光的微笑脸庞向时观这边靠近,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戴着一副圆框眼镜,不过即便如此也可以让人感受到黑色短发下的可爱面孔。 是个可爱的家伙,时观暗自在心里做出了评价。 “靠靠靠……靠太近了!”原本应该是由时观说出来的台词现在却是从秋晨的口中说出。 时观才意识到对方的圆框眼镜几乎已经可以碰到自己的面孔了,才稍稍的向后退了几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是那个混账东西是吧。” “混混……混账东西?!”秋晨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不,首先解释一下你是谁?!” “啊,您就是亭阁老师吧。” “嗯呵呵……”亭阁站远了一些,把之前提在手里书包背到肩上,然后开始按起了手指,一副打架前熟络筋骨的样子。 “关于你之前说的出格的事情,就算你不做,我也会做的哦……” “如果您能把杀人的表情从脸上换下,我说不定会很期待。”时观依旧淡定的摆着自己的面瘫脸,向亭阁点了点头。 35如果在校门口开始莫名其妙的修罗场 “那么,拜托你了。”时观一边按住身边一直在踹着自己小腿的琐宁,一边转头对秋晨说道。 “不。”秋晨咬牙切齿般地看了时观一眼,随即对一边的亭阁露出充满敌意的眼神,“我也要,跟着去!” “我也要!”琐宁被按住了脑袋,便不再踢时观的小腿,而是把手伸向了时观的腰间扭了一下。 时观放在琐宁脑袋上的手慢慢向下划去,环住了琐宁的脖子,将她向自己的身体这边揽近了一些。随后又望向秋晨,投去一个疑惑的死鱼眼。 尽管如此,时观还是只能从秋晨的眼中读到「我不管我就是要去」的意思。因为无论从秋晨顾着嘴盯向自己的眼神,还是从握紧拳头跺脚的动作来看,都没办法直接把她扔在这里。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秋晨也是话剧部的,时观并没有不带她过去的理由。 于是,时观便看向从刚才开始就站在一边的亭阁,想要征询意见。 “哎呀,没想到时观还是个脚踏两条船的人渣呢,看来为民除害这种事情只有我能做了呢。”亭阁摊摊手,把视线瞥向一边,并没有正面回答时观眼神中的征询。 “你敢!”秋晨的反应非常激烈,“就算这个家伙是人渣变态也轮不到你管吧!” “呃,你可不要搞错了,是这个家伙来求我,你又是谁?” “我是谁跟你没关系,只是像你这种蛮狠不讲理的人根本没法和我沟通!” “我蛮不讲理!?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蛮不讲理了?你才是蛮不讲理的那个女人吧!” “明明是我先来的!你凭什么说我是蛮不讲理的!” “喂!不要说得我好像喜欢这个混蛋一样啊!” “哼,你要是不喜欢能直接叫别人混蛋吗,那是只有亲密的情侣之间才能有的称呼吧!” “你!” 见两人就快要打起来的气氛,时观迫不得已只好去制止二人已经吸引了几乎所有学生的吵架行为。 “如果你们再吵下去,一会我们没法从围观的人群中出去了。” “你先放开琐宁!” “放开你怀里的女人!” 两人此时倒是异口同声地站在统一战线。 时观这才意识到琐宁还依旧被自己揽着脖颈,低头看向琐宁,却发现琐宁也一直盯着自己看。琐宁看见时观低下头,便慌忙地也别过脑袋,仔细想了想,便张开嘴咬住了面前的时观的手臂。 “你能不要咬了吗,我感觉到有点痛。”时观毫无力度地哭喊,虽然让人感觉根本没有多痛,但是……对不起没有但是,修正:所以琐宁用的力气更加大了。 时观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场面对于围着他的高中生有多大的冲击力。是的,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人们严重,大约就是这个叫做时观的家伙一个人独占三个妹子这样的情况。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然而时观目前还没有精力对付其他人对他的看法,而是着力于解决这两个正在吵架的家伙之间的矛盾,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个矛盾是因何而起的。 “总之,你们两个先不要吵架了,我们先去吃饭如何。” “不!我今天就要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给我把事情讲清楚!”秋晨看上去非常生气的样子,看到琐宁扑在时观的胳膊上,又瞪了一眼时观。 “我到底哪里蛮不讲理了?你这样才是蛮不讲理的行为好吧?”一边的亭阁似乎也动了真气,一副你不把话讲清楚就别想走的样子。 “随随便便骂人的家伙难道不是蛮不讲理吗!?” “我骂的又不是你!” “时观是我的同学!” “还是我校友呢!” 尽管不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究竟能可怕到什么地步,但是时观还是决定暂且先把两个人分开来比较好。但是如果只是再说些什么看样子完全不能平息两人之间的怒气,于是时观只好做出强硬的措施。 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琐宁的脑袋,然后轻轻地揉了揉,示意不要继续咬他的胳膊了。琐宁倒也干脆,松口之后抱住胳膊,“哼”了一声就别过头去,虽然时观并不知道为什么琐宁的脸也有点红,但是现在还是大局为重。 没有了琐宁的干扰之后,时观拉住面前的秋晨的手,然后向旁边跨出一步又拉住了亭阁的手。 两个女孩被手上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一跳,皆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时观就趁着这个时候,拉着两个女孩向人群之外跑去,末了还不忘记跟上一句“琐宁跟上来!” 于是,一带三的约会便开始了。 当然在路人眼中,尤其是想象力丰富的高中生眼中就不是如此了。 “哇这哥们真NB一个能泡三个!心疼这哥们的身体。” “哇,咱们学校有这种渣男的吗?” “天啊!那不是我的亭阁女神吗!” “诶?那不是时观吗,没想到除了秋晨他还勾搭上了亭阁啊。” “他旁边那个女孩又是谁啊?感觉没见过呢。” “诶讲道理,时观这家伙如果不穿校服的话还蛮帅的哦?” “可惜是个人渣。” —— 冲出人群之后,时观为了防止停下来之后两女又吵起来,于是便接着一路奔跑下去。不过亭阁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一手拉着因奔跑而从肩上滑落下来的书包,一边向时观大声喊着。 “放开我!你这混蛋!” “抱歉!”时观为了不让秋晨再一次和亭阁在路上也吵起来,便也大声地喊道。 事实上秋晨也根本没有心情再跟亭阁吵架了,她现在低着头,看着自己和时观拉在一起的手,脸红的犹如烧红的铁锅一样。咳,用这个形容女孩子有点过分,那就苹果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时观牵住我的手了啊!!啊啊啊他是不是默认我的身份了啊,果然那天我做的事情有影响到他吗?好舒服,好希望能一直这么牵下去……」 琐宁则是自己跟在后面,面露凶色地盯着时观。虽然她完全能够理解时观这么做的原因,因为从天使的角度来看,这么做确实是一个停止争端开始吃饭的好方法。但她心理还是有些莫名不爽的感觉,于是她便加速跑到了时观的身边。 “要是不能让我吃饱,我就当你是个超级大变态。” 「不,你已经把我当成是超级大变态了吧。」 时观这么想着,在一家人数还不是很多的餐厅前停下了脚步。 —— 我掐指一算,明天更新的这个时候应该能有一百个收藏,所以多加一更。 如果我更新的时候还没有一百个收藏我就再更一章啊! 还有就是希望大家能在最新的人气投票里支持一下在下,虽然希望似乎也并不是很大就是了…… 以及最后厚颜无耻的求一波轻石,过一万的时候加更啦! 36如果在一家没起过名字的蛋糕店中 其实原本是打算让亭阁来决定吃饭的地点的,但是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就干脆在这里解决了好了。 时观转头看向正扶着膝盖喘气的二人。秋晨看上去要好一些,大概是因为话剧的原因,所以体力要比亭阁好上不少。至于亭阁就是一副完全要死了的样子,她抬头看了一眼时观,然后干脆地坐到了地上。至于琐宁,看上去就像是饭后溜了一圈弯儿一样。 “如果大家都没问题的话,今天的晚饭就在这里解决好了。” 秋晨听到这话之后勉强站直了身体,但是依旧在喘个不停,脸上也似乎因为运动过的原因而有些泛红。秋晨就这样看着时观,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因为太累而说不出话。 “可以的话也请不要再坐在地上了。”时观毕竟是男生,要比两个正常女生体力好上不少,现在也只是稍稍有些累的样子。 “你这……呼,混蛋……” 亭阁盘腿坐在地上,头似乎都抬不起来,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走到餐厅门前的梁柱上,用手支撑着柱子。转头对时观气喘吁吁地说道: “把我的……包带上……” 时观这才意识到亭阁之前的书包被扔在了地上,他便走过去捡起来,转过身想要招呼秋晨和琐宁,但是秋晨的眼神看上去非常可怕。时观停下来顿了一会,意识到秋晨可能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便拎着包走到秋晨面前。 “如果你不生气的话,说不定事后我还会做些补偿。” “什么补偿!?”秋晨忽然换了一副表情,看上去也完全没有跑了几百米的样子。 “呃,关于这个之后再说。”时观一下子有些不太适应,“现在先吃饭吧。” “由我决定吗!” “可以哦。”时观见秋晨不再生气,便转身向餐厅的方向走去。 于是看上去十分高兴的秋晨和看上去就非常饿的琐宁也跟了上去。 —— 时观随意挑了一张桌子坐下,然后把书包递给坐到了桌对面的亭阁。而后琐宁坐到了时观的身边,跟在最后的秋晨咂了一下嘴,坐到了亭阁的旁边。 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又要不太妙,时观连忙展开菜单递到两人跟前。然后又向站到桌边的服务员要了一份过来。 “吃这个好了。” “不,我要吃这个。” “巧克力和草莓之间当然要选草莓吧!” “蛮横的家伙是不懂巧克力真正的滋味的!” “你这种不会幻想的过时者是不会动草莓的真正含义的!” “蛮横!” “过时!” 虽然不是很清楚两人为什么又可以吵起来,不过他也没有很好的办法来阻止这两个人之间的战争,所以他只好把从服务员那边接过的菜单递到琐宁手上,然后咳了两声。 “其实如果是这种小蛋糕的话,你们两个可以各点一份。”虽然不是经常来,但是时观最近几天才来过一次,所以姑且还算知道的比较清楚。 服务员则是一边露出尴尬的笑容,一边点了点头应和着时观说的话。 “哦,这样啊。”亭阁干咳了一声,“但是这不仅仅是表面上的争斗。” “对,这体现了我对这个蛮横的女人的完全不认同。”秋晨也干咳一声,点点头附和到。 “说的没错。” “你们两个不要这个时候才在这种事情上达成共识啊……”时观吐完该吐的槽之后转头看向了身边的琐宁,“你想好想吃什么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能全部点一份吗?” “就算你吃得下我也没那么多钱,所以我来帮你点好了。”时观叹了一口气,拿过被琐宁压着的笔记本,随意看了一眼之后便向服务员报上了一堆菜名,看上去非常熟练的样子。 “咳,所以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应该有说过关于剧本的授权我已经同意了吧。” 见到终于要进入正题,时观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感动。他换了一个看上去非常严肃的姿势,双手交叉撑住了下巴:“其实我想要将老师的剧本改编成文字游戏的故事。” “啧。”亭阁咂了咂嘴,靠到沙发背上,“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叫我老师了吗?” “好的老师,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现在的剧本上不是只写了两条线吗,关于城堡中的王子我觉得可以再给出非常多的文笔来描写一条完全不同的故事,以及魔女那边的故事线也有非常多的选择。有关公主的侍女和魔女的奴仆我觉得完全可以作为攻略角色或者CP对象加入到故事当中,还有……” 亭阁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不停的抖动着,但是露出一副对时观所说的东西完全不敢兴趣的样子。 秋晨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时观兴高采烈的程度让她完全插不上嘴。 至于琐宁,则是一直在张望着四周,对于即将端上桌子的蛋糕似乎非常期待的样子。 ——十分钟后—— “所以说我觉得最后侍女线完全可以做成一个悲剧的结尾!” “不不,侍女的角色设定完全不是那样的,对于公主她完全有更加强烈的忠诚和奉献意识,我觉得她完全可以做到成为魔女的第二个奴仆这样的行为。” “但这不是违背了她原本的设定了吗,即便是为了公主的生命……” “所以这才是侍女的伟大之处啊!为了一直所敬仰的公主!默默的忍受着耻辱!外人的风言风语完全不顾!只为了能够在角落看着公主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 “!亭阁老师你说的很对!这样一来之前侍女所表现的天然属性也完全可以演变成反差萌!” “是啊!不仅如此,也可以完全归结于因为公主而产生了改变等等原因!完全可以让人沉醉于这样的角色啊!还有还有,我跟你讲那个家伙……” 秋晨有些无聊的拿着叉子戳向草莓蛋糕,一手拖着腮帮子斜眼看着讨论地兴奋无比的两人。 琐宁则是像吃炒面一样,拿起叉子不讲道理的乱戳一通,把原本装点好的奶油抹乱,然后塞进嘴里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于是,琐宁来到时观身边的第二个周一,如此落下了帷幕。 37如果在早晨露出糟糕的表情 时观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遭到了很多女生的白眼。虽然不是很清楚背后的原因,但是时观也猜到多半和昨天的事情有关。据元林告诉他的,“时观是人渣”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年级,高一和高三的前辈后辈们虽然目前还不是全都知道时观的名字,但是那张脸已经被人拍下来挂到学校的论坛了。 于是,原本没有多少人的论坛,在昨天一天就突然火爆起来。 时观作为被传播谣言者的首要人物,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反正有关剧本的事情和亭阁讨论的非常热烈,所以从结果上来看,至少目的已经达成了。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在意名声的问题了,也不是什么有关原则性的问题。 元林昨天告诉时观这件事情的时候,时观还处在构思文字游戏的亢奋状态之中,所以此刻受到同学们的注意目光之后才想起这件事情来。不过昨天因为太过兴奋,所以睡的时间略晚,时观打着呵欠忽视了诡异的气氛,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趴了下来。 再然后,气氛又变的诡异起来。 等到秋晨来到学校的时候,时观已经睡的迷失自我了。 “怎么了,昨天又睡的很晚吗?”秋晨虽然保持着清醒,但是精神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她一进到班级就把包甩到椅子上,然后趴到桌上摆出一副就快要死了的表情来,横着脑袋看着同样趴在桌上的时观。 “是……因为没有注意到时间。”时观睡的并不是很深,所以秋晨有针对性的稍大声音便马上让他醒了过来,不过即便醒来时观也并没有坐直了身子,仍旧是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你是不是搬了家了啊。” “是啊。” “那就终于不用睡在地上了咯?” “对。” 两个人的声音都非常无力,仅仅是听他们聊天就会想要睡觉。在早上传播这种慵懒气息,一般是要被人嫉恨的,当然嫉恨完也会一同传播这种软绵绵的气息。不过总有一些人,是没有办法被这种毫无干劲的颓废气息影响到的。 “呀!这不是秋晨和时观吗!” “居然没有迟到。”时观看着向自己这个方向跑来的元林,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挂在教室后墙上的钟。 “真是令人惊讶。”坐在一边的秋晨也用着棒读的语调附和到。 “看来你们两个昨天都没有睡好啊!”元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幅神经兮兮的样子,时观一直都不知道应该是把这种状态归于正面状态还是负面状态。 “时观一直到昨天的深夜也在和秋晨一起努力吗?” 秋晨听到这话之后,软绵绵的身体忽然有一瞬间僵硬了起来。不过所幸元林站在过道中间,时观并看不到秋晨的变化,于是秋晨便慢慢把脑袋转向了另一边,不再看向时观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能和她一起努力什么,但是我们两个并没有在一起努力。”时观总算时不再趴着,而是慢慢坐起来,“只是我一个人在写文化祭要用的东西而已。” “文化祭要用的东西?!时观……你终于想起来自己是部长这件事情了吗?”元林做出夸张的感动表情来,“没想到你还是蛮有责任心的家伙嘛!” “不……不过话说起来,为什么秋晨也是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时观把背靠在椅子上,然后翘起椅子,好让视线绕过拦在走道上的元林从而看到秋晨。 秋晨的身体就像是触了电一般忽然紧张了一下子,不过因为现在背对着时观,时观并不能知晓她的表情。 “我……我只是,只是在想今天的中饭要怎么解决……”秋晨一边思索着如何回答,一边慢慢地坐起身子,转向两人之后露出了一个极其刻意的虚伪笑容,“因为昨天没有准备自己带来的那份……最近身上也没有钱可以去食堂……” “噢,中饭啊。之前若杭拜托今天帮她多做一份的,不过因为还没有做过两人份的便当,所以好像分量有些多。”时观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这个听上去非常蹩脚的理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实在不行我可以借你一些……” “啊!不用借钱给我……如果有帮到你就最好了……啊,哈哈哈。”秋晨的睡意似乎一下子全部消失,一边尴尬的打着哈哈一边试图把话题转移开,“那个,元林你今天怎么没有迟到啊?甚至早到了好些时间呢?” 元林虽然不是很能听得懂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不过听到秋晨向他发问,还是马上就回答了。 “哼!没想到吧,因为之前被我打败的那个恶魔斯多利由科特今天没有觉醒,所以我非常早就起床了!”尽管是被迫回答一般的形式,但是元林言语中还是透露着一股浓烈的自信感。 “什么……什么科特?”虽然是临时转移的话题,但是秋晨也万万没想到元林能做出一个如此有槽点的回答,“不,你之前不是中二病啊。” “哦,是我之前在路上碰到的一个小男孩跟我讲的,他说如果早上晚起就是恶魔在蚕食你的灵魂,如果早期就是恶魔的能量不够他在早上觉醒。”元林非常高兴的向时观和秋晨两人解释起来。 “相信一个比自己年龄还要小的家伙,倒是非常有元林的作风。”时观在一边吐槽道。 “不是啊!因为他说自己是什么天界的使者什么的,我想这个应该就是天使了吧!他说他叫什么,艾托卡斯还是什么艾卡什么斯,反正听上去非常厉害。时观之前又跟我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存在,我就相信了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元林说完,看着两人用看zz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哈?!难道他骗我!?” 不得不说,还没有放下书包的元林,此刻受到惊吓和怀疑的动作,真的是有一种强烈的谐星感。 时观站起来拍了拍元林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可惜了。”之后,就向教室外走去。 “哎!你去干嘛?”秋晨问道。 “上厕所!” 38如果在吃饭时还是有三个妹子陪同 春天的日子里,中午的太阳总是令人想要闭上眼睛躺在草坪上睡觉,不过时观之前已经在上课的时候补充过了睡眠,所以现在倒不用再摆出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来了。 “哦!今天的时观莫名的精神嘛!”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过没多久,若杭就在班级的后门处呼唤时观的名字了。 时观舒展了开了身体,向若杭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随即停顿了一下身子,看向了正盯着黑板发呆的秋晨。若杭迈着小步子到了时观的身边,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接着问道。 “昨天的时观可是同时和三个女孩一起共进晚餐哦?” 时观原本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叹了一口气,从书包里拿出装好的三份便当盒子递给若杭。然后开始整理起了桌子。 “虽然原本只打算做两人份,不过还顺手帮琐宁准备了一下午饭,所以第三盒是失手做多的。”时观一边整理一边解释道。 “麻烦了。”若杭微笑着接过时观递过来的盒子,然后看向了一动不动的秋晨,“在发呆呢?秋晨?” “嗯?啊,我没事。”秋晨知道若杭开口才回过神来,随后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不好意思起来。 时观很快就把桌子整理好了,他顺手拎过之前交给若杭的便当盒,然后看着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的秋晨:“虽然说坐在教室里也可以解决吃饭问题,但是我们姑且还是找个好地方吧?” 若杭站在一边乖巧的点了点头,秋晨则是一边摸着脑袋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 “时观!”就在三人打算离开教室的时候,却忽然有个异常响亮的声音响起。时观顺着呼唤自己的名字的声音抬头看去,却发现是扶着门框喘着气的亭阁。 “哦,亭阁老师。” “我说不要叫我老师!”亭阁先是表明了自己对老师这个称呼的一贯立场,然后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有一个新的想法!是关于恶龙的!” “哦,恶龙吗?”时观托起下巴想了想,“的确,恶龙也是一个可以大书特书的角色。” “没错吧!”亭阁看上去非常兴奋,她一边说一边朝着时观这边走了过来,“我在刚才已经想好了有关恶龙的设定,还有人化之后的角色!”亭阁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本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不过右下角则是画了一个异常精细的男人。 “没想到你还会画画,但是我觉得有些……”时观刚想接着评价,却发现秋晨的脚踩在了自己的脚上,于是便生硬的干咳了两声。 “那个,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你要一起来吗?”时观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便当盒。 “哦,你一个人吃三人份吗?”亭阁并不知道时观身后的两人为什么站在时观的身后。 “我们有三个人啊……” “但我一直都是在食堂解决的。” “不过这个时间人已经坐满了吧?”若杭忽然开口说道。 大家这才意识到,距离下课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了。就时观的教室来说,除了四人站在教室的后方,教室里只有一个看上去异常高冷的少年在孤单地吃着面包。 “呃,那怎么办?”亭阁看上去也束手无措,“居然忘记了这一点……” 秋晨的脚慢慢从时观的脚上挪开,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出来。 时观则是淡定的打了个哈欠,直接拎着饭盒走向了门外:“我的那份分你一半,走吧。” “什……什么?!时观你居然!”秋晨脸上的幸灾乐祸立刻消失不见,然后恶狠狠地看向了亭阁。 “噢?”亭阁一下子也是愣在原地,她看了看秋晨充满敌意的目光,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举动才好。直到秋晨气鼓鼓的跟着笑起来的若杭走了之后,亭阁才闭上眼睛略无奈的笑了声,跟了上去。 如果是在夏天的话,时观一般都是去到天台上解决午饭。因为夏天的太阳太过毒辣,即便有遮挡还是让人难以忍受,不过时观并不在意这些,只有有地方可以让他独处就行了。不过现在的季节,天台上应该充满了情侣的酸臭气味,所以时观宁愿躲到教学楼背后的台阶上去。 这里正好被阴影挡住,而且原本就没什么人会路过这里,所以完全没有人。 “挑了个阴暗的角落呢。”亭阁看着安然坐到台阶上的时观,低声笑了笑。 “是啊,为了应和某人的内心故意挑选的。”秋晨也坐了下来,同时回击了亭阁。 “你这么想吵架吗?” “不想。” 若杭坐在时观的另一边,把身体靠向时观,小声的问道:“这个女孩是谁啊,昨天和你在一块的也是她呢?” 时观把饭盒递给若杭,又拿出几幅筷子来:“是话剧部的编剧,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居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看样子应该也是高二的学生吧。”时观同样低声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她和秋晨看上去像是仇家一样啊,她们两个之前应该不认识吧。”若杭悄悄地瞄了一眼正在吵架的两人,小心翼翼地接着问道。 “女人吵架的原因总是千奇百怪,你应该知道吧……不,你应该不知道。”时观说完之后马上又改了口。 “诶,时观这是在说我不像女人嘛!”若杭有些不满地提高了些音量,不过还是细声地说道。 “不,不是……”时观又把一个饭盒递给了坐在身边的秋晨,“如果你不像的话,秋晨就是施瓦辛格了。” “你说什么!”秋晨听到时观提起自己的名字来,便转过头来气冲冲地看着时观。 “时观的意思是说你只不过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亭阁则是完全不在意的乘机接过话来。 “你这!” “没有,我只是想递给你盒饭。你们两个这一份应该够吧,不够再跟我讲。”时观面无表情地否定了亭阁的解读,而是把饭盒在秋晨面前晃悠了几下子。 “住口,你这跑两步就喘的人,有资格说我吗!”秋晨似乎并不在意中饭的问题了。 “好过你这种没文化还不讲道理的人!”亭阁看上去也已经不在意了。 “病秧子!” “野蛮人!” 时观拿起筷子戳了一筷鸡蛋送进嘴里,才意识到吃饭终归还是少些人,安静点比较好。 39如果有茶余饭后的悠闲时光 吵吵闹闹地解决了午饭之后,众人便打算离开。时观收过被吃的干干净净的饭盒来。原本以为三人份应该不够四个人吃,但是最终却是恰好足够的样子。 “好了时观,现在到了我们两个来谈论剧本的时间了!”亭阁看上去非常激动,一拍大腿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对着正在收拾的时观说道,“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想法,一定可以让这个故事有灵魂上的升华的。” 秋晨则是白了站起来的亭阁一眼,转身面向时观,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在亭阁的传来的阵阵笑声中憋了半天,秋晨终于问了个问题:“今天放学之后话剧部那边还要排练,你来嘛?” “嗯……”时观迟疑了一会,一下子似乎打不定主意,“虽然我这边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琐宁还在家里等我啊……” “琐宁?她等你干什么?” “哼哈哈哈,”亭阁忽然笑了起来,“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已经输了啊!”亭阁一边夸张地大笑着,一边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亭阁刚刚走过拐角,时观便接着说道:“不过有关剧本的问题,我确实得去看一下,你们昨天排练的有问题吗?” “我也要去!”亭阁忽然又从拐角后冒出了一个脑袋来。 “哈!你去干什么?”秋晨像是找到了把柄一般立马借机笑道,“难道是心中突然有了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你是笨蛋吗!我可是剧本的作者,如果和剧本有关的话,我出场是必须的吧!” “有时观难道还不够吗?你就承认吧!” “我看该承认的是你才对吧!” 秋晨一下子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话被一下子噎在了嘴里。 时观拍了拍秋晨的肩膀,绕过和正吵在一起的两人,直接拐过弯离开了这里。 若杭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然后挂着一个非常亲切的微笑走到了亭阁的身前:“你就是亭阁同学吗,第一次见面也请多指教!” “不……第一次见面什么的,我们不是都一起吃过中饭了吗?”亭阁看上去非常不擅长对付若杭这张笑脸,便有些不好意思一样地别过脑袋去。 “可是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吧。”若杭歪过脑袋想要看到亭阁的正脸,“我叫若杭,是时观的青梅竹马呢……” “青!……”亭阁听到这话的时候似乎被吓了一跳,随后眨几下眼睛,似乎在思考这件事情。 “嗯,因为不是时观的同学,如果说是以前的同学话又显得有些奇怪,所以最后时观就叫我这么介绍自己了呢。” “你们……我……”亭阁停了一下,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 “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啊……”亭阁自言自语道,刚想看一眼之前站在若杭身后的秋晨,却发现早就已经没了影子。 若杭看见亭阁的目光,也转身看向身后。发现秋晨不见了踪影之后,若杭便向亭阁再一次露出了微笑来。 “我们也走吧?” “那个混蛋为什么女人缘这么好啊!”有些咬牙切齿的亭阁,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属于时观女人缘的一部分。 “什么?”因为亭阁自言自语的声音很轻,语速也很快,所以若杭并没有听清具体说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 “噢……”若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拉起亭阁的手也走过了拐角,“亭阁也是高二的学生吗?” “啊,是啊。” “但和我不是一个班的呢。” “肯,肯定的吧。”亭阁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叫若杭的女孩说话。 就是那种「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说个P啊!」的事情,亭阁却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用暴躁的语调来回应对方。也不好意思叫对方不要再说下去,想要主动更换话题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让若杭牵着自己的手在学校里晃悠下去。 「说起来为什么要拉着我的手啊……」 亭阁有些无语地瞥了瞥被若杭牵起的小手,这种颇为奇怪的校园散步方式让她有些不太习惯,因为她平时很少散步,别说散步了,基本上除了上学连家门都不会出。 不过即便如此,亭阁还是有着良好的身材以及分辨能力。一是归功于她的食量确实很小,二是因为沉浸于创作的时候她通常都会忘记身边的一切状况。 最严重一次是在浴缸里构思情节的时候太过兴奋,导致忘记自己是在洗澡这件事,差点闷死在卫生间里。 如此,亭阁在学校里是没有朋友的,有着宅属性的亭阁本身其实对学校里的其他女孩没有太大的兴趣。「三次元里的女孩能有那么可爱吗?」无数次这么问过自己的亭阁,在和若杭散步的时候却否决自己坚信不疑的观点。 “那个,我们现在是要回教室吗?”亭阁看着走的正开心的若杭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 “但我们现在是在朝实验室的方向走哦?” “啊?!什么!” 「天……天然呆啊……」 —— 秋晨看见若杭上去和亭阁搭话了,于是意识到这是个逃离无话可说的地步的绝佳机会。为了不让两人注意到,秋晨特地从反方向跑去。 不过这样一来就不知道时观在什么地方了,废了好大的功夫,秋晨终于在学校的花园处追到了时观。 “时观!” “嗯。”时观听到秋晨的叫声之后回过头来,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怎么就你一个?” “若杭和亭阁两个人在聊天呢。” “哦,这样啊。”时观点了点头,继续回头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等等!” 秋晨拉住了时观的手臂。 时观回过头来,用平时那般毫无表情的眼神看向秋晨。 “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时观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点了点头。 “那个……说不定你也已经知道了……就是那个……我,我其实……” “知道什么?” “呃啊……啊!”秋晨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甩开那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大大方方地看向时观。 “你搬家之后家里有空房吧?” “空房……没有,不过我和琐宁是两个房间就是了。” “那就好了,我的父母决定抛下我出去旅游……你懂我意思吗!?” “你想到我住到我这……?” “是,是又怎样啊!” 时观歪了歪脑袋,仔细想了想:“不过你为什么不住到朋友家里去呢?”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懂嘛!”秋晨有些生气地喊完之后,就跑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时观在原地。 395如果两个男人在阴暗的角落里…… “时观,其实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很久了。”白夜坐在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把手伸进袋子里抓出一把薯片丢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声音却不会传到正在排练的舞台上。 “想问什么?”时观和白夜一样坐在角落里,只不过他没有在吃薯片,而是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上的表演。 “你为什么不加入话剧部呢,明明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帮话剧部的忙啊。”白夜一边问着,一边蜷起了身子,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窝在角落里看着大家的排练。 时观没有转头去看白夜,而是仍旧一直盯着台上看,过了一会才给出白夜回答。 “就像我问你为什么要当这个部长是一个问题。”时观眨了眨眼睛,拿起放在身边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有些东西没有办法完全兼顾到,有关话剧事情我完全是按帮忙的规格来算的。” “那你这忙可是帮大了。毫不夸张地说,没了时观你这号人,我们这话剧部就开不下去了。” “是啊,那你到时候可以来我的社团。” “喂喂,你那个什么GALGAME部居然还没倒闭吗?”白夜有些嫌弃地瞥向时观,只不过薯片仍旧在往嘴里送罢了。 “现在已经改名叫做文字游戏部了。”时观像是没有办法再忍受白夜的咔嚓声了,于是也把手伸进了塑料袋里掏出一把薯片塞到嘴里,“而且从本质上来说,这个和话剧是完全类似的艺术产物。” “艺术产物?我可从来没把话剧当艺术产物。”白夜没有在意时观的行为,不过再想要摸出一片完整的薯片的时候,却发现袋子已经空了。 “那你把什么当艺术产物?女孩儿吗?” “嗯……从某种意义上算是吧。” “说起来今天小方块怎么没和你一块来?” “她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我送她回家之后就让她躺着了。” “你们是在同居吗?” “是啊,小方块住的比较远,如果不自己租房子来住的话就要在学校住宿了。” “这样啊……”时观点了点头,刚想要再拿几片薯片的时候,却发现空着的塑料袋已经被白夜折起来扔进垃圾桶里了。 “我之前提供给你的那套房子还不错吧?” “很不错。”时观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是面积太大,打扫起来有些麻烦。虽然在打扫方面我完全没出过力就是了。” “哦?那么可爱的妹子意外的是人妻属性吗?”白夜听罢刻意把目光转向台上?,然后用胳膊撞了撞时观,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和他说道,“哎我说,你们两个进行到哪一步了?” “请不要对我的人品有任何形式上的侮辱。”时观用死鱼眼白了一眼一脸猥琐的白夜,“她打扫起来方便只是因为她是天使而已,如果你也能见识到那种魔法的话就不会觉得这是所谓人妻属性的家伙了。” “喂喂,你还没有跟我讲过有关这个妹子的事情啊。她已经来了一个礼拜吧?” “才一个礼拜。”时观还没等白夜说完,就迅速地强调了一次琐宁来到人间的时间,“只是一个礼拜的程度,完全不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吧,我都觉得她已经变了三次了。” “三次?喂,你不要告诉我是从少女变成……” “停止你那龌龊的思想,我说的角色设定上的变化。”时观及时地打断了白夜的话,“一开始我还觉得是个挺乖的小女孩,等到后来就一直把我当成变态来看,有时候还会有莫名的傲娇属性。到现在基本上就是无法无天的地步了,明明只过了一个礼拜啊。” “其实你也变了很多,就这一个礼拜里面。” “是啊,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她一开始说的所谓情感剥夺是不是真的了,我有时候完全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波动。” “说不定天使认定的情感和你认定的不是一个东西呢?” “我也问过她,不过……她不是很愿意说。”时观看到第一次的彩排结束之后,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她不愿意说的话我就不再问了。不过说起来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对这种事情一点你都不感到惊讶呢。” “我啊,说出来怕吓死你。”白夜翘起了一个二郎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棒棒糖叼在了嘴里,“这种东西去年暑假的时候我才见过一次,我现在的都能相信什么电影里拍的都是真的你知道吗。” “哦?还有这回事?” “有啊,说出来你别不信。”白夜揽过时观的肩膀,指着台上一个少女说道,“我跟你讲这哥们是男的你信不。”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视力?” “不是,我是说她啊,之前是男的,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妹子就是了。”白夜松开了环住白夜的手臂,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根棒棒糖丢给时观。 时观接过棒棒糖,不过并没有拆开,而是揣进了口袋里:“你要说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倒是能信,你要说这种只能发生在轻里的剧情,我还真的没法淡定。” “但你现在看上去倒是非常淡定撒。”白夜笑着看了时观一眼,“要我说,你那边不也是轻发展。我说你这家伙最近妹子怎么越来越多,我之前都没把这个神秘的要死的亭阁约出来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时观深呼吸了一口气,拍了拍白夜的肩膀之后站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你对她的语气太像怪叔叔了,不过听你这话,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这个家伙使我们学校的啊。” “不知道啊,天地良心。”白夜举起手掌摆出投降的样子来,“我认识她真是个美好的意外,除了看亭阁这个ID可能是个妹子之外,我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你这意外还真够呛的。”时观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走向了舞台。 “嘁。”白夜没好气地切了一声,“要说意外,你这将来的意外肯定比谁都呛。” 白夜站起来叹了一口气,摇着身子也跟着时观一起走向了舞台。 —— 无奖竞猜环节!那个“原来是男孩子现在是女孩子的”可爱少女是谁呢! 虽然应该有人不是通过猜来得知的,但我也总觉得很好猜的样子啊…… 40如果在关键时刻被叫停 秋晨顺势揽过了苏凉轻巧的腰肢,让她的脸庞整个露在了自己的面前,另一只空余出来的手则是挑起了一撮落在脸上的发丝。苏凉的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来,虽然想要用力推开完全贴在自己身上的对方,但是被吹到脸上的热气却总让苏凉生出无力和羞耻的感觉来。 无力的挣扎仿佛挑起了秋晨更加浓厚的兴趣,她舔了舔嘴唇,正想要再进一步地将对方已经满是潮红的脸庞变得再透红一点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低声说道: “苏凉……台词啊……” “啊…啊…太……太近了……” “不是这句啊。” 苏凉仿佛才是如梦初醒一般,咽了一口口水才放开声音念到属于她的台词:“请……请不要做这种事!” “你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秋晨看到进程终于按照剧本来了,才松了一口气,“还没有意识到吗,你现在只是我的玩物而已……” “啊……啊?”苏凉的脸果然再一次变得通红,就像是一个完全熟透了的苹果摇摇欲坠一般。即便秋晨也同样是个女孩,也没有办法抵挡这种害羞却欲拒还迎的眼神。 “挣脱啊!” “嗯?哦哦!” 苏凉突然发力,推开了抱着她的秋晨,但是因为之前的姿势是让苏凉仰面朝上,所以发力之后苏凉险些摔倒。秋晨原本就是故意被苏凉推开的,所以看到苏凉快要跌倒就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不过想到这是在舞台上,秋晨还是没有那么做。 最后苏凉还是自己找到了平衡,有些颤颤巍巍地说道台词:“你……你这恶魔!” “我原本就是恶魔的样子了,又何必在乎你对我的看法呢?” 秋晨慢慢向苏凉走去,露出的阴险微笑中又包含着隐约的自暴自弃的无奈。 “不,请相信我!我可以将你从深渊中拉回来的!” 苏凉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然后念念有词着表现了公主的无奈和惊慌还有害怕。 “我已经,完全陷入深渊了。” 说到这里,秋晨粗暴地一把拉过苏凉,不再做多余的行为,而是干脆地将唇贴了上去。 “咔!”亭阁在台下忽然叫道,“这真是太棒了!好了好了这条过了。” “不,我们又不是拍电视剧……”松开了苏凉的秋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台下的亭阁。而才被秋晨松开的苏凉,则是捂住脸跑到一边蹲在了角落里。 “这姑娘这么可爱吗……”秋晨看了一眼跑开的苏凉,叹了一口气抚了抚额头。 “那种眼神实在是太棒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有很好的展示人物形象啊,不愧是艺术品,能够振人心魄的艺术品啊!”亭阁像是疯了一般在台下自言自语道。 “你觉得可以就好。”时观这时候从排练室的最后方走上来说道。 “时观!我现在有一个超大的灵感!你有笔之类的东西吗?” “纸笔倒是没有,不过那有台笔记本。”时观指了指一直放在舞台边上的笔记本电脑,亭阁就像是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向那里冲过去了。 “你觉得怎么样?”白夜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不过这个时候亭阁已经跑开了。 时观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看着秋晨满是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演的非常不错,对剧本的演绎很到位,除了苏凉有几个地方的台词出来的有些晚,其他地方都可以通过了。” 白夜则是笑嘻嘻地看到舞台角落里的苏凉,然后没心没肺地对她大声喊道:“凉酱今天也很可爱哦!” 随着白夜的这声大喊,排练室的其他同学们似乎也反映了过来,一个个露出了或是惊讶或是变态的表情来。 “苏凉同学真是太棒了!” “不行了我的内心受到暴击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 “可惜了,我也想演魔女啊!” “给大佬递上女装。” 诸如此类的发言连绵不绝,不过中间似乎也有夹杂着“秋晨同学也很帅啊!”的女性部员的发言。 白夜跳上有些高度的舞台,走到苏凉的身边,却发现苏凉似乎并不是因为害羞而跑到一边去。 “喂,怎么在哭啊?”白夜也蹲下身子,有些不解地看着苏凉,“你可不像是因为这种事情就会哭的家伙啊。” “没有啦,就这种程度我还不会害羞到这样啦。”苏凉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姐姐了。”说完苏凉站起身来抹了抹眼泪,长吁了一口气,向白夜露出一个微笑来。 “没事的。” 白夜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后只能露出一个无奈稍带些苦涩的笑容来,然后他转身对着大家大声喊道:“今天的排练就先到这里吧,大家可以回去了。” 于是除了时观以外,台下的其他部员一哄而散。不,说是其他部员其实也就只有七八个人而已。 “对了。”苏凉抹干净了眼泪,走到了台前对时观说道,“我之前我去找到校长说了有关琐宁同学的事情,他同意了琐宁直接入学到你们班级里和文化祭演出的事情,不过他说还有个条件。” “比起那个条件来,苏凉你怎么了……是我刚才太用力了吗?”秋晨看到了苏凉有些泛红的双眼和有些花掉的脸,露出担心的表情来。 “啊没有,我没关系。”苏凉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然后接着说道,“那个神经质校长说话剧部的节目在文化祭最后的一个人气投票中一定要拿到第一才行。” “呃,第一的话,有点难度吧?”白夜这时候恰当地走了上来,帮着苏凉一起转移开了话题,“话剧部在文化祭里的成绩一直都不是很好啊。” “所以……”苏凉叹了一口气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来,“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 秋晨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苏凉,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时观则是无所谓一般地怂了怂肩:“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把苏凉当做招牌。把美少女当做卖点和话题的话肯定非常有效。” “好主意!”白夜在后面一拍手掌,赞同了时观的想法。 “什……什么!”苏凉惊讶地叫出了声,“我这是卖身给了话剧部啊……” “喂喂,其实我也算是美少女好吗!”秋晨在一边不甘地喊道。 41如果在编辑的威压下做出了不得已的事情 虽然很对不起苏凉,不过时观和白夜这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还是就“美少女大作战”这件事表示了认同,而正主苏凉最后也只是无精打采地哈哈笑着被迫接受这个提议。 时观走回家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开始忙碌了起来。话剧部那边的事情暂时可以稍微轻松一会,可以让亭阁稍微帮一下忙。不过自己所操持的社团那边也必须开始准备了,还有日常生活上的一些事情,今天回家得准备一下秋晨过来居住的事宜,还有的更新…… 等等,编辑今天是不是给我发了条短信? 因为刚才一直在忙话剧的事情,所以暂时把手机放到了一边。这时时观才拿起手机翻起了短信。 「今天你要是再不更新,我就把观谷岛人这个狗屁ID给注销了!!!」 时观的脚步停了一下,随后逐渐加快了原本懒散的步伐。 “啊时观你回来了啊。” 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摆出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的琐宁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时观瞥了她一眼,就急匆匆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喂,你居然无视我吗!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啊!” 琐宁见时观对自己毫无兴趣,便心生不满,手脚利落地从沙发蹦起然后钻进了时观的房间里去。 “你在干嘛!” 像是隆重登场的语气,琐宁满心欢喜地喘开时观房间的门然后跳了进去,却只看见时观一屁股坐在电脑面前,手里拿了支笔在写些什么,书包则是被随意地丢在地上。 琐宁捡起时观的书包丢到床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头凑到时观正在写的东西的旁边。 “琐宁。”时观忽然叫了声琐宁的名字。 “在!”像是被点名了一般,琐宁的身子跳了一下,目光也从桌上离开。 “明天秋晨会来。”时观其实并不介意自己的大纲被琐宁看到,因为时观觉得仅仅凭借琐宁的智商应该没法看懂这种复杂程度的故事。 “好!……秋晨是谁?” “就是偷拍你照片的那个。” “什么!是你变态人格的同伙吗?” 时观抬起头看了琐宁一眼,“啧”了一声。琐宁便乖乖地挠了挠脑袋,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开玩笑,开玩笑的。” 时观拿这家伙完全没有办法,她竟然能对那张照片耿耿于怀,虽然说好像是自己先提起来的……时观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棒棒糖来丢给琐宁。 “诶……嗯?”琐宁好不容易才让棒棒糖没掉到地上,看清之后却又感到了疑惑,“给我这个干什么?” “白夜给的,这个口味我不喜欢。”时观没有再看琐宁,而是继续在本子上涂涂改改。 “白夜是谁?” “就是……算了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哦……”像是被拒绝的小孩子一样,琐宁嘟起了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时观忽然停下笔,开始对着刚刚打开的电脑思考起什么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打开文档,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敲打起键盘来。琐宁就干脆坐到了时观的床上,盯着时观的发呆的样子看。 —— “结束了。”时观长吁一口气,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再抬头一看表,却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九点。稍微整理了一下,把刚才写好的东西全部一口气发了出去,时观才慢慢站起身来。 “唔……啊。” 时观的电脑桌摆在床的前方,所以若是要从电脑桌的位置立起身来的话,椅子就会抵在床沿上。时观站起来的时候听到了床上传来的奇怪叫声,便转过头看了一眼,却发现琐宁半个身子躺在了床上,看上去是睡着了的样子。刚才发出来的叫声,大概是蹭到这家伙的腿吧。 “明明都有两个房间了,为什么还要在我的房间里睡啊……” 时观虽然口头上抱怨着,但还是把琐宁整个人都挪到了床上,让她好好睡着。 其实仔细一看这家伙还是蛮可爱的,时观站直了腰看向琐宁的睡脸,找了张餐巾纸来轻轻擦掉了她留在嫩滑小脸上的口水。作为一个常年独居的男性,时观的内心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这种想法在把琐宁的腿放到床上的时候就有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时观把琐宁手掌中还没拆开的棒棒糖放到了床头柜上,离开了房间。 憋着一口气离开了和少女的独处环境,时观这才意识到自己姑且还是个正常男性。从窗口吹来的风让时观的身体冷静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晚饭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这家伙不会是为了不打扰我才不跟我说的吧……” 换做是平常时间,琐宁一定会像条饿狼一样冲上来抓着自己的衣领大喊“我饿了!”尽管这样的情况目前还没有发生过,不过时观还是觉得有些愧疚,原本想要去附近的便利店随意买些东西来糊弄一下,最后时观还是摇了摇头走向了冰箱。 把因为临时决定而做成的夜宵放到桌上,时观再一次走进了房间。 琐宁看样子还没醒,而是侧着身子抱着时观的枕头一阵乱啃,时观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她的肩膀,试图把她摇醒。 “呃……啊,不要把我的鸡腿拿走……不要!……” 时观的嘴角跳了跳,看了看自己沾满了口水的枕头,最终选择拍拍琐宁的小脸来叫她起床。 “琐宁?别睡了,先起来吧。” 一边扯着被琐宁紧紧抱在怀里的枕头,时观一边试图拉开琐宁环在胸前的双手。 “这家伙,睡那么死吗……”时观终于了解到那些动画中的人叫美少女起床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一边得想法设法地把女孩子从床上拉起来,一边还得极力克制着与少女肌肤相接的刺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啊! (我不是一般人请让我来!) 时观压住琐宁的肩膀让她正面朝上,乘她双手挣扎的时候捡起枕头扔到一旁,为了不让双腿再胡乱挥舞,时观干脆跨坐到了琐宁的身上。尽管知道这样的动作很下流,但是为了让她能从梦中醒来享受到为她特意准备的晚饭,时观觉得自己的这般行为还是充满着正义的气息的。 一边压制着琐宁梦中的挥舞,时观一边大声呼唤着琐宁的名字,就算这么做可能会被邻居给投诉,不过今天只要能够叫醒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床啊! 时观愤愤地想到。 42如果在被击中之后还要克制自己 琐宁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一张一脸不耐烦的脸正对着自己的头顶,双手被分在头脑两侧牢牢地按在床上,腰部则被一个男人跨坐在上面,虽然没有压到,但是却有效地限制了琐宁的行动。 等琐宁终于没有力气在试图挣扎下去的时候,她的意识也慢慢清醒过来。 约莫十秒钟之后,她终于搞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姿势。再花了五秒钟左右,琐宁发现了这个姿势背后的含义,而在两秒之后,琐宁看见了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 “你……你你你……” 琐宁的脸像是充了气一般一瞬间变得霎红,她看着时观,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不过她有些惊慌的表情倒是很能够反应她的心理。 时观的正好挡住了来自头顶的灯光,再加上琐宁才睁开眼睛,所以她不是很能看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 “你你你放开我啊!救命啊!时观救命啊!” “就算是做噩梦也要有个限度啊。”时观见到琐宁终于清醒了过来之后,便松开了压在床上的琐宁的双手,跪坐在了床上。 琐宁的手一解开禁锢,就马上推了一下时观的身子,然后挣扎着想要离开时观的身下。时观没有意识到琐宁的反应如此强烈,于是一个不注意便失去了平衡,身子完全向后倒去。不过还好,时观的手立马撑住了床,虽然保持的状态很奇怪,不过至少没有倒下去。后面就是电脑桌前的椅子,如果就这么放任着倒下去的话,说不定时观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但是琐宁还处在被刺激的状态中,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好容易把身体钻出了时观的身下。琐宁抬起腿就向着时观的腹部踢了一脚。 虽然没有头部撞到椅子,但是时观的整个身体却是掉落到了床下,屁股着地,但是腿却仍旧搁在了床尾。好在没有撞到脑袋,椅子的存在也给时观一定的缓冲空间。即便显得有些狼狈,不过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啊!呃噗,啊!” 不过如果只是听时观发出的声音的话,还是能有非常痛的感觉的。 “时观救命啊!有色狼闯进我们家里了啊!” “咳咳……如果你是在向我喊救命的话,能先扶我一把吗?嘶……” 琐宁听到时观的声音之后一惊,光着脚刚刚跑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然后诧异地看向姿势异常的时观。 “噢,是你啊。” “喂!你这变态想来夜袭我吗!我我我……我看错你了!” “谁要夜袭你……”时观说这话的时候顿了一下,“我是来叫你吃饭的。”时观慢慢地挪着身子,把腿从床上放了下来。琐宁的一脚让时观的腹部和臀部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于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捂住哪里才好。于是便在地上团成了一团。 “啊……?是,是这样吗?” “我说你,有必要叫我吗……”时观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琐宁才忙跑上来扶住。 “什么必要?” “你的武力值,要比我高上不少啊……” “哈哈,是嘛……” “我没有在夸你吧。”时观的表情仍旧显现出痛苦来,“你下次如果真的遇到这种事情,就不用叫我了,我觉得我有极大的可能被你误伤。” “嘿嘿……”琐宁有些得意的笑道,把时观扶到客厅之后,琐宁似乎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不对,你叫醒我为什么要用那个姿势啊!” 时观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有些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如果你不会抱着我的枕头乱啃还让口水流的到处都是的话,我会考虑换个方式的。” “啊……?这,这样吗?” “就是这样。”时观睁眼看了一下脸尚泛着红晕的琐宁,咂了一下,接着对她说道,“作为晚饭太晚的理由,我先原谅你这一脚了,放在桌上了,去吃吧。” “哦?啊,真的吗?” 时观的心跳速度非常快,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刚才的意外,他别过脑袋去不再看琐宁。 「拜托了,如果还把我当做一个失去情感的正常男性的话,就快去吃吧!」 “真的。” “那,那你不要紧吧?”琐宁小心翼翼地看着时观,就连身上的杂乱的衣服都不敢整理一下的样子。 「关心的杀伤力才会让我感觉到要紧,拜托你了快去吃吧!」 时观悄悄看了一眼琐宁,却感觉到不妙,就连身上的疼痛感似乎都在逐渐减少一样。 「时观!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冷静!」 “你先去吃吧,我一会也来吃点。” “真没事啊?”琐宁再最后露出一个提心吊胆的眼神来,还没等时观回答就笑着跑到了餐桌边上。 时观在心中长吁一口气,说实话,无论是之前的若杭还是秋晨都没有让时观有这种想法,时观自己也对这种情况感觉到不解。但是有关这个「被剥夺的情感」似乎总是琐宁回避的话题,时观也不好多问,只能自己疑惑着。 说到底时观其实也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害,这还要归功于床离地的高度比较矮的功劳。所以时观稍微休息了一会就觉得好多了。他慢慢走到餐桌前,却发现琐宁已经把桌上的四道菜吃了一半左右了。 时观少见的没有对这种情况发表看法,只是笑了笑看着琐宁,然后慢慢坐到了她的对面,拿起了筷子来。稍微吃了几口,时观却发现琐宁那边一点动作都没有,好奇之下时观抬头看了一眼琐宁的方向,却发现她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举着筷子和碗仿佛定格在了那一瞬间一样。 “怎么?” “你,你刚才笑了?” 时观也停了下来,愣在了原地。 —— 字数居然没有到两千!那就来一波小剧场来补齐字数好了! 如果不喜欢的话直接跳过就可以了,和剧情没有太大的关联的 ——时间在琐宁来到之前 时观: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了。 若杭:什么事? 时观:就是有关青梅竹马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可以这么形容? 若杭:啊?为什么要那么形容啊,直接说同学不好吗? 时观:可是严格意义上不能算作同学吧,到了高中就分成了两个班吧? 若杭:哦这样啊,可是如果只说是青梅竹马的话会不会让别人理解不完全呢? 时观:这有什么不完全的,要是下次有人再问起我们的关系的话,你就这么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若杭:那万一别人把我们误会成……那个……情侣怎么办? 时观:青梅竹马不能直接当做情侣来看吧。 若杭:可是有的人就是会误会啊! 时观:那如果真的出现误会就再说好了,一般人也不会太过在意这些的。 若杭:可那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吗? 时观:如果你真那么想的话,青梅竹马四个字并比不过我们每天一起回家这件事情。 若杭:哦,这样啊。 时观:还有一件事情就是。 若杭:什么什么,还有事情要说吗? 时观:如果你想要回家的话,在之前那个路口应该就拐弯才对。 若杭:哦,这个啊。 时观:……没关系吗? 若杭:没关系!…… 时观:…… 若杭:时观我们明天见!(渐轻) 43如果这家伙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人渣 时观愣住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笑是什么样一种表情。不过这时候震惊的显然不应该是他,所以时观只是恢复了他原来的那副表情,等待着琐宁给出的答案。 琐宁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她任凭手中的筷子散落在桌上,再滚落到地上。然后用她的小手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时观。 时观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换了一个更为严肃的姿势,回应着琐宁严肃异常的目光。他大概能猜到琐宁惊讶的原因是什么,却又害怕自己的提问会触碰到她不愿提起的东西,所以只能等琐宁自己说出来,这多少会让他的心里感觉好受些。 过了许久,琐宁的表情才慢慢恢复过来,不再是之前那般震惊的模样了,但她看向时观的眼神却一下子复杂起来。不过时观所庆幸的是,对方至少仍然在看着自己。 “我做错了什么吗?”时观有些担忧地问道。不,时观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担忧的情绪,他只是为了顾及到琐宁的感受才这么问。就他个人而言,“担忧”已经从他的脑内被抹去了。 “我吃饱了。”琐宁没有回答时观的问题,而是低下脑袋从桌前站了起来,然后快步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时观目送琐宁回房的行为,没有做出阻止。 他其实也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在刚才出现了自然的笑容,而不是之前刻意摆出的僵硬笑容。他试图回忆起前几分钟的心情来寻找些蛛丝马迹,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那种心情,就是心动的感觉。 是的,那一刻,时观心动了。至于对什么感觉到心动,时观一时间也不能给出答案来,也不知道这对琐宁来说代表着什么。不过他也有一个惊人的怀疑。 「我爱上琐宁了?」 时观这么反问着自己。但那种感觉之前也曾有过,是在周末和秋晨一起去到教室的时候,时观也感觉自己和毫无波澜的平常不一样了。于是按照之前的逻辑,时观有了一个更加荒谬的推断。 「我也爱上秋晨了?」 当这两个推论一同出现的时候,时观就果断抛弃了这种想法。虽然时观不能自证自己是个多么正直的人,但是要自证自己是个多么无聊的人却还是有大把的时间和方法,所以同时间爱上两个女孩,这种事情对于时观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时观这么为自己的内心辩护着,一个人开始收拾起了桌子。 —— 秋晨所有要带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放在一边了,明天早上就带着这些东西到时观家里去。其实即便父母出去旅游,秋晨作为一个高中生其实也勉强可以照顾好自己。但是她对于时观和琐宁两个人的同居生活感到罕见的危机感,即便这两个人已经同居了一个月,而时观现在也是完全没有心跳的僵尸状态,但秋晨还是决定要这么做。 不过之前时观也有问他原因,秋晨当时一下子太过羞耻,便没有回答什么就跑开了,现在想想理由还是有很多的。 比如说什么,时观家里没有父母啦,时观一个人生活太辛苦我也可以帮点忙啦,时观做的饭很对我的胃口啦,还有反正时观和我都已经有绯闻了…… 这不都是和时观有关的事情嘛! 不不,因为是时观家所以和时观有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秋晨在床上翻了个身,接着做着让自己面红耳赤的幻想。 之前都已经和时观……那个过了,这一次关系能能能不能更进一步呢?不我在想什么东西,明明完全还没有准备好的是我才对吧,而而且时观现在那种僵尸脸应该不适合做这种事情才对吧,可是他之前也面无表情过说过交配这种话啊!啊啊不行不能再想这些了! 可是我之前用他手机拍下来的琐宁的照片会不会让他以为我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啊,唔果然那样的做法其实并不合适吧!啊啊啊万一他真的那么想要怎么办啊,干脆再随便开个玩笑糊弄过去好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秋晨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第二天— 时观醒来的时候,发现琐宁正穿着她之前变出了来的那套女仆装站在自己床边,扑闪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醒了呢!” 时观揉揉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打量了一会琐宁,又看了看钟表。 “这才五点多,虽然我很高兴你今天能早起,但其实我还能够再睡会。”时观晃了晃脑袋,眯起眼睛来看了看笑的异常灿烂的琐宁。 “今天早上秋晨要来哦!” “秋晨?那家伙早上来干什么?” “说是要先来放东西什么的。” “哦,这样啊。”时观叹了一口气,“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不必特地早一个小时把我叫起来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观的手机上收到的短信。” 时观听了之后再一次盯着琐宁看了一会,随后拿起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这家伙一点多发来的短信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又要换上这套衣服?” 时观看着琐宁,难以判断她今天早上的作为背后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见得是对这几天来没心没肺的生活感到愧疚吧? “在外人面前,我当然要给你这个明面上的主人一点面子啦!” “……如果你能意识到这一点的话,请先让我在一个人的环境更换衣服可以吗?”时观虽然没有裸睡这种丧心病狂的习惯,但也没有穿着长裤钻进被窝这种诡异的习惯,所以他现在下半身除了一条短裤之外,就只有正常男人早晨都会有的生理现象了。 虽然说直接显露出来时观也不会感觉到羞耻这一类的感觉,不过不好意思他还是知道怎么写的,况且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一定会再一次让琐宁找到认为他是变态的根据。 “没关系呢,时观是琐宁的主人呢!” “如果你平时也一直用这种语气和甜美的声音和我对话的话,我勉强会相信其中离谱的内容的。”时观干咳了一声接着说道,“而且你对于男性的身体不是一种有着抵抗情绪吗?” “啊?你难道没穿裤子吗?” “……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的?” “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嗯?” 时观有一瞬间觉得,这位天使说不定只是被派来上小学课程的。 44如果火药味飘动在房间里 时观几番推辞之后终于还是把琐宁赶出了房间,迅速地换上学校的制服之后,时观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间,尽管头发看上去还是乱七八糟的样子。 琐宁坐在餐桌前,桌上则是摆着装点精致的早饭,无论是培根还是鸡蛋都透露着完美的气息。 时观端详了这段可能是某位天使用魔法变出来的早饭许久,最后用「这个天使的隐藏属性说不定是家政天才」这样的蹩脚理由搪塞过了自己,坐到了桌前。 不过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吃早饭,毕竟还没进行洗漱。 “有点事情,我最后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 “什么事情?”琐宁仍然用着和之前形象完全不符合的微笑看着时观,让时观不由得有些说不出口来。 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过了,因为这已经牵扯到了他自己。 “昨天晚上,究竟是因为什么?” 琐宁的笑容一下子僵硬起来,她听到时观的提问之后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像是被戳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惊慌的举动。再之后,就是时观单方面在沉默中的等待。 过了大概三十秒左右的时间之后,琐宁才把不时瞟向时观的目光锁定下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开口回答了时观的问题:“因为按照我所了解到的,时观是不可能露出那样子的表情来的。而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时观马上追问道。 “一,一定要说吗?”琐宁大约是被时观的样子吓了一跳,说起话来有些不连贯。 时观叹了一口气,再看了一眼琐宁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只好作罢道:“如果没有什么其他大的影响的话,不说也不要紧。” “呃,嗯!”琐宁反应过来之后才用力点了点头,重新露出一个微笑来。 “但还有一件事你要解释一下。” “诶?什么?”这一次轮到琐宁紧张地追问了。她没有坐下,一只手握成拳紧张地摆在胸口前面,像是害怕时观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顿早餐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可是天使!是天使啊!”琐宁紧张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生气地强调了一遍自己是天使这件非常厉害的事情,之后又挠着脑袋笑了起来。 时观摇摇头,站起身来向厕所走去,路过时还顺手摸了摸琐宁的头。 琐宁露出少有的害羞神色来,重新坐回到桌前,喃喃自语道:“就算是真的,我不同意也不可以哦……嘿嘿……” —— 秋晨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发现时观坐在门口前的台阶上拖着腮帮子看着自己。而这时候,秋晨的老毛病就会给她带来很大的困扰。 “哦,搬到男朋友家吗。小年轻啊”出租车司机一边接过秋晨递过来的车费,一边对着秋晨涨红的脸忍不住地说起来。 “没有……我们只是同学而已。”秋晨这么解释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往自己这里走来的时观,便忍不住在心里一阵乱想。 时观很快就走到了车边,他拍了拍秋晨的肩膀,非常直接地问道:“行李在后备箱里吗?” “啊!没,没错。”秋晨惊慌地转过头来,惊慌的作出回答之后,便看着时观一言不发地走到后备箱前。 “呵呵,我也来帮忙吧。”司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从车上下来帮忙一起搬运行李。 “麻烦了……”秋晨捂住脸,用细若蚊子一般的声音道了谢。 因为有司机先生的帮助,所以原本看上去非常恐怖的行李很快就被搬到了楼道门口,两人再一次向司机表示了谢意,之后便准备将行李搬到家里去。 “时观?”秋晨试着从背后呼唤着时观的名字。 “怎么了。”时观没有回头,只是接着搬着箱子往楼梯上面爬去。 “你是不是特地在那里等我的?” “不然呢。” “那,也是特地早起了?” “那倒不是,是琐宁那个家伙把我叫起来的。” “哦,这样啊。”秋晨继续小心翼翼地跟在时观的后面,但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于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下去,秋晨不开口说话的话,时观也同样不会开口问些什么,这是一直如此的事情。 秋晨和时观把东西搬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琐宁背着双手站在门口笑着欢迎二人。 「这幅女主人的样子真是令人讨厌啊」秋晨这么想到,却还是用笑容回应了琐宁,跟在时观的后面进了房间。 “哦!要比之前宽敞不少呢!” 现在时间不过六点多钟,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是因为打扫的特别干净的缘故,整个房间都好像是在反光一样,有一种透亮的感觉。尽管色调还是有些诡苍白,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比起楼下要好上不少。 “嗯,多亏了白夜。”时观把箱子放到客厅中间,转头看向打量着屋子的秋晨,“你吃过饭了吗?” “啊,吃过了。”秋晨点点头。 “那么稍微整理一下行李吧。”时观才说,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客厅里的钟表,“算了,时间也不早了,让琐宁整理吧。” 琐宁听见之后则是乖乖的站在两人后面点了点头,一副乖巧的女仆样子一样。对,琐宁身上穿着的还是之前的那套女仆样式的服装。 秋晨原地一愣,意识到不妙。 「完蛋,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架势,根本不让我有插足的机会啊。琐宁这个小妖精,果然对时观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行!我要让时观清醒过来!」 “怎么了?”时观走进房间拿出了书包,却看见秋晨还是站在原地发呆一般,而琐宁则是双手贴在腹前,像极了一名侍从。时观觉得也在自己如果穿着的穿着的是西装,手上提着的不是书包而是一块手帕,再拄着个拐杖或许更加适合现在的气氛。 “啊不,没怎么,我们上学去吧。”秋晨清醒过来,也向时观露出了一个微笑来。说完随即跑到时观的身边,挽起了时观的手臂出了门去。 而从即将合上的门缝中,秋晨看见了琐宁露出了一个惊讶中带着稍许愤怒的表情,顿时笑出了声。 时观疑惑地看向抱着他手臂的秋晨。 难道我真的穿越到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主人身上了? 在秋晨“没什么快走吧”的催促下,时观最后还是背好书包向前走去,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45如果我身边的妹子多到可以开后宫 有一件事其实时观已经在意很久了,就是秋晨对于他的态度。 自从时观的生活被琐宁打乱之后,秋晨就突然和时观的关系要好了起来,以至于到了大家误认两人为情侣的地步。虽然说之后大家又因为亭阁的缘故,认为时观是个脚踏三条船的人渣角色,但是这也没办法否认时观和秋晨之间的朋友关系突飞猛进这一事实。 而且自从上次周末的事情发生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更加不清不楚了。虽然时观完全不能理解秋晨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有一点是非常能够明确的,就是秋晨喜欢时观。 这并不是时观因为自恋而随意做出来的推断,事实上从两人嘴唇贴在一起的那一刻,秋晨的态度就已经很明了了。但时观却没有打算先秋晨一步做出回应,而即便秋晨直白到直接说出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时观也不打算答应。 至于原因,是因为时观自己也不知道他对秋晨是什么样一种感觉,而如果随意就答应下来,之后再回绝对方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就算不答应,时观倒也不愿意去破坏一个女孩的内心,虽然不至于全部揣摩到,但是作为一个每天都在想女孩子在想什么的轻作者,时观认为自己还是多少能够理解女孩儿的想法的。 而时观对于秋晨的感情就要复杂不少了,首先是持续了一年的同桌情谊,而后便是“心动的感觉”。不得不承认的是,时观对秋晨「心动」了,秋晨逐渐向他逼近的时候,时观感觉到了原本不应该感觉到的「慌乱」感。而出现这种感觉的原因只有一个……虽然琐宁没有说,但是时观多少能从琐宁突如其来的表现中读到些什么。 时观感觉的情感的时候,一定代表着他对某件事情感到「心动」了。 而到目前为止,只有在秋晨和琐宁身上出现过两次而已。时观不得不直面这件事实,但同时,他也必须直面另一件事,就是他并不喜欢秋晨。 至少到目前为止,时观对于秋晨没有任何「喜欢」或是「恋爱」的感觉,这和「心动」完全是两码事。所以,时观对于秋晨的一切行为,现在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简单来说,就是装出“我看不懂你的意思”的样子来。 这是时观想出来的当前最好的办法。 所以在苏凉来找秋晨去话剧部的时候,时观再一次陷入了纠结。 “时观也要和秋晨一块过去吗?说不定剧本还有改动的余地哦,白夜和亭阁也在等你呢。”苏凉笑着对时观说道。 就是这句话,让时观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无论去与不去都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如果苏凉这么说的话,就让时观的行为包含了第二层含义。 如果去的话,就是在意秋晨,特地和秋晨一起过去;可如果不去的话,就是丢下好朋友白夜和亭阁于不顾,况且时观还有关于文化祭中文字游戏部的正事要和亭阁谈。 时观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时观?时观!”秋晨见时观久久没有反应,便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同时大声喊道时观的名字,“你到底去不去啊?” “呃……” “你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秋晨疑惑地看着时观。 确实,如果是以前的话一定可以迅速地作出正确判断来的。但是现在如果加上了秋晨的元素的话,要考虑的东西就好像几何倍地增长了不少,让时观有些来不及思考。 “虽然很不情愿,但你真的不用去见那个亭阁?”秋晨这么问道。 是啊,如果有必须要去的理由的话,就完全不需要在意和秋晨一起这件事啊!我做了完全没有必要的担心啊……这个叫苏凉的家伙,不简单啊…… 时观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秋晨身后的苏凉,然后向秋晨点点头。 秋晨却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她转头看了看背后站着的人畜无害的苏凉,又转过头来盯着时观毫无表情的脸看了几眼。最后咬着牙站了起来,随后像是认了命一般松了一口气,转头向教室门口走去。 苏凉向时观眨了眨眼睛,也转身跟了上去。 时观盯着两人的背影,却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秋晨刚才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苏凉又为什么要向我眨眼呢…… 时观慢慢踱着脚步跟了上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陷入了过于复杂的混乱之中。 —— “亭阁,你为什么觉得时观一定会来?”白夜屁股落在椅子上,脑袋却枕在了坐在他身边的小方块的腿上,无精打采地看着前方。 亭阁坐的距离两人稍远一些,她听见白夜的问题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左腿搁在了右腿上,双手环住胸口眯着眼睛看向二人,随后用非常可怕的语气像是威胁般地反问道白夜:“谁允许你叫我亭阁了?” “可是时观都那么叫。”白夜看不见亭阁的动作和表情,于是便立刻地辩解起来,“而且事前我都不知道你居然真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 “请你让两句话之间多少有点因果联系可以吗?”亭阁的表情愈发不耐烦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剧本是我写的缘故,今天我根本不会来。” “哈,所以你果然只是为了等时观而已吧?”白夜像是抓住了把柄一般兴奋地坐直了身体,转头用得意的眼神看向亭阁,接着说道,“如果你想打时观的注意我觉得可能已经晚了,且不说他有个可爱的青梅竹马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天使,就是秋晨我看你也搞不定的样子啊。” 亭阁哼了一声:“那个青梅竹马我已经领教过了,只是个天然呆罢了。但是你要是说我比不上那个只会吃吃吃的傻子中二病,和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也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特地在我前面加上就是两个字,是看不起我秋晨吗?” 秋晨和苏凉这个时候正好到了排练室,听到了白夜之前说的话。秋晨这时候倒是很有默契地没有和亭阁吵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秋晨你来的正好,亭阁要和你抢时观诶!”白夜似乎并不在意两人可以杀人的眼神,而是没心没肺地大声喊道。 “等……等等!谁说我喜欢时观那个家伙了!”亭阁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白夜套进了圈套里,便惊慌的大声向白夜喝道。 而时观因为走的比较慢的缘故,才刚刚走到排练室,这时候亭阁的声音也正好在空中回荡着。时观第一个反应不是多么震惊也不是多么得意,而是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想法来。 「完蛋了为什么又有一个傲娇角色喜欢上了我啊!」 —— 我掐指一算,这个时候应该能有200收藏,所以加更一章来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虽然对于人气王的投票不报有什么希望,不过姑且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帮我投上一票。 如果真的厉害到能够拿到前三的话就全部发在读者群里啦! 还有我真的很想要轻石……到一万剩下的1300如果都是我自己投的话太可怜不是吗! 拜托了!请投石给我!QAQ 46如果今天的你我都不一样 让时观多少感到庆幸的是,亭阁对于时观并没有什么情感上的表示,只是对于剧本的讨论异常兴奋,这让时观松了一口气。不过其实时观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方式好像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 甚至就连从家到学校的路上都已经不一样了。 “诶,时观以前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是哦,还有一次他直接拿着牙刷出来开门了呢。” 秋晨和若杭两个人在时观面前走着,一边说说笑笑地交流着,交流的内容却大多都和时观有关。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时观大概会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但是如果两人聊得内容又都是糗事的话,时观就不会多在意了,甚至会松一口气。 不过这个经常犯傻的青梅竹马倒是从很小开始就一直在照顾自己,虽然有的时候完全不必要,但是时观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硬要说的话,若杭可能更像是姐姐或是妹妹的样子。而如果现在秋晨加入到两个人的回家路途中,就会让时观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到了时观和若杭平时分开的路口之后,秋晨和若杭倒是很热情的道了别,而时观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没有多说什么,原因是秋晨已经把他平时道别时说的话说掉了。 没错吧,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秋晨似乎都已经在扮演着“时观的女友”这一角色了。而如果仅仅从表面来看的话,秋晨的所有举动似乎都完全符合这一身份。时观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不过为了不让这种危机感蔓延的太快以至于影响到他的生活,时观决定暂时忽略到这种感觉,这也是他一贯的战略手段。 “打不过就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时观以前常说这话。 若杭离开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忽然冷淡下来。秋晨也只是看着路,没有靠时观太近,以非常正常的步伐走着。 「这种属于恋人之间默契的安静是怎么回事啊!」 时观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感觉到了恐惧。 不过好在之后回家的路很短,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家里。 “欢迎回来!” 一开门,首先看到的是没穿鞋就站在门口的琐宁的笑脸,时观原地愣了一下,这是平时都没有出现过的场景。 「这家伙不会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吧。」 时观这么想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换好鞋子之后随手把书包扔在了沙发上。正想抬腿走进厨房准备晚餐,却忽然听见琐宁从背后传来的声音。 “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秋晨的行李我也安排妥当了!” 时观这次是完全没有办法反应过来了,甚至就连一旁的秋晨也感到了惊讶。 “我的行李……?”秋晨看万向分整洁的客厅,所有地方都好像是被更新了一般,干净到了能够反光的地步。 琐宁仍旧穿着那套女仆的服饰,用非常自豪的神情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吃饭吧。”时观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虽然说有点违背琐宁之前的形象,不过如果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也不是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 饭菜的味道还可以,让人难以想象是琐宁做出来的。时观看了一眼身边一直没说什么话的秋晨,又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琐宁,再一次感到了生活的美好。 要是能一直轻松这样下去该多好。时观这么想着,不过文化祭就快到了,虽然话剧部那边都已经置办妥当了,但时观自己这里的社团却还在准备中。他之前把设想的活动发到了社团的群聊里面,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意甚至是兴趣。现在都在兴奋的讨论有关剧情的事情,有着部员们和亭阁的帮助,时观倒是不担心剧情的丰富程度,只是有关编写的进度只是他一个人再做,所以还是有些吃力。 在少有的安静餐桌上吃完了晚饭,时观刚站起身准备收拾桌子,却被秋晨制止了。 “我来就好了,时观休息一下吧。”秋晨露出向时观露出一个大方的微笑,“如果不让我做些什么的话,我也会不好意思啊。” 时观原本想说他今天一天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不过听见秋晨后半句之后便懂了她的意思,于是就点了点头。 “是啊,时观你也休息一下嘛。”没有让时观意料到的是琐宁也在一边附和道,“今天时观起这么早,一定很累吧。” 不,我起这么早也不想想因为谁?! 时观刚想否认自己今天很累这件事情,却又听见秋晨那边传来支吾的声音。 “那个……果然还是打扰了吗?”时观转头看去,发现秋晨咬着嘴唇别过了脸,显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不,你这家伙以前也是不会为这样的事情感到害羞的。 “打扰是肯定的吧。”时观走到客厅拎起自己的书包,“不过不会让我有多少不适就对了。”时观转向还坐在桌前的两人,接着说道:“我先去工作了,如果有事的话直接叫我可以了。” 时观说完,便马上进了房间,留下两个女孩在客厅里。 “女人真是危险的生物。” 时观背靠着房间的门发表了这样的言论,稍微歇了一口气,便准备坐到电脑前。但是在此之前,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时观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却发现是亭阁打来的电话。稍稍迟疑了一下,时观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已经回家了?” “开头第一句就是这样质问的语气吗。”时观把书包放到电脑桌旁边,坐到了电脑前面顺手打开了电脑,“已经在家里了。” “那晚饭也已经解决了吧。”亭阁没有管时观吐槽似的前半句,“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一下,不方便出来的话明天也行。” “我?是有关剧本的事情吗?”自从知道了亭阁的真实身份之后,时观就不会再用敬语叫她了,虽然她原本好像就不是很喜欢敬语。 “不是,总之你方便吗?” “呃。”时观看向门的方向,想到了客厅里还有两个女人,虽然有些在意亭阁会和他说些什么除了剧本之外的东西,不过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似乎不适合出门,“不是很急的话明天再说好了。” 时观说完这句话之后,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还真是不客气啊。” —— 好容易还是肝出来一章,我说一万的时候会加更吧! 等等最近加更有点频繁我的存稿有点撑不住啊…… 47如果家里的两个女孩差点就要打起来 秋晨和琐宁两个人在客厅对峙着。 餐桌早就已经被两人合力收拾好了,但是一旦收拾完全之后,两人之间融洽的关系立马就分崩离析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叫秋晨。”琐宁最终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对坐在正对面沙发上的秋晨说道。 “啊,没错。”秋晨发现琐宁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善,语气也和上次那般蠢蠢的感觉有所不同,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虽然这家伙很碍事,但是毕竟是要一起生活的家伙,关系还是要和善一些才好。 “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琐宁翘起了二郎腿,双手轻轻地搁在沙发的扶手上对秋晨问道。虽然现在这个姿势和她身上的女仆服装并不太符合,但是琐宁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东西的样子。 「什么啊,突然摆出这股居高临下的样子来。」 秋晨心里感觉到强烈的不适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秋晨学着琐宁之前的语气说道,“上次那个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的家伙,应该和我讲过叫她小宁就好了。” “唔?!我!?你开什么玩笑!”虽然时间仅仅只过去了一星期,但是琐宁的记性似乎非常差的样子,当然是不是装出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是啊,还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最后不得不托我照顾的那个家伙呢。”秋晨故意把眼神瞟向他处,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来,“究竟是谁呢?” “你!我我,我怎么知道喝了那个东西会醉啊!”琐宁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气不打一处来,一用力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面红着辩解道,“你你你!” “哦!原来是你啊。”秋晨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用拳头拍了拍手掌,“我想起来了,我的手机里还有你当时的照片呢。” “!” “你这混蛋!不过是个人类而已!凭什么那么嚣张!”琐宁原本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天使,再加上原本的经历让她莫名失去了优势,此刻完全被秋晨占据了上风。 “是啊,某个天使不仅叫一个人类主人,还跪地叫另一个人类大人呢。呀,这个天使是谁呢?”秋晨得意的把目光上挑,作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 “你!你这个寄人篱下的家伙,不要太嚣张了!” “为了留下来而不惜把自己变成女仆的家伙叫什么来着?” “唔!你,你你你!”琐宁一下子没有话可以对付秋晨,原本她和秋晨二人之间就不是很熟悉,此刻有利条件却又全部在对方手里,琐宁便马上败下阵来。 “哼!”作为面子使然的微弱回击,琐宁盘起手臂,别过头去,重新坐回了沙发里。 而秋晨则是一直在偷着乐呵,她之前只是以为琐宁傻乎乎的,现在看来对方可爱的不只是她的脸蛋啊。 不过说老实话,欺负她秋晨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而且自己有时候也会像他这般没有招架之力,所以又用一种莫名的同情感。而当这两种感觉交汇在一起的时候,用一个字就能概括其中的核心内容了。就是: 爽。 最终秋晨还是盖不住良心的谴责,决定安慰一下这个正在别扭的小家伙。 “好啦,对不起啦。”秋晨合起手掌放在面前,眨了眨眼睛说道,“天使大人,是我错了哦!” 琐宁微微转过头来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秋晨,随即又迅速的别过头去“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啦。” “惹怒一个天使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对不起啦。”秋晨一边道歉一边在身上翻找着,最后在裙兜里面找到了一根棒棒糖,“呐,这个给你,原谅我好吗?”秋晨走到琐宁的跟前,把糖在琐宁面前晃了晃。 “哼,这次就原谅你了。”琐宁睁开半只眼睛,看到了面前晃悠着的棒棒糖,便一把捉过来。 秋晨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琐宁的脑袋。 “不要摸我的头!”琐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时观的房门恰好打了开来。 时观只探出了一个脑袋,却刚好看见了秋晨正在抚摸琐宁脑袋的场景。 “看来你们关系很还不错的样子。”时观顿了顿,“秋晨来一下,有点和话剧部有关的事情。” 时观看见秋晨忽然愣住的神色,和一边转过头来琐宁呆住的表情,一下子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末了却又加上了一句话:“琐宁也过来好了。”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走了过去。 “诶,没想到你的房间还是很亮堂的嘛?”秋晨首先四处打量起房间的样子,“我还以为男生的房间都是暗无天日,只有电脑亮着还总是乱糟糟的呢。” “我想你可能对男生有什么误解……”时观有些无力的解释道,他刚转头看向电脑屏幕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琐宁却马上把他的话塞了回去。 “是啊!男生的房间真的很乱啊,我之前打扫这里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啊!” “不,为什么我看不出来有打扫过的痕迹……” “诶!果然是这样吗!?时观,我明白你平时一个人生活,房子里突然多了个可爱的女孩是什么样一种感觉。”秋晨表示完惊讶之后,看向时观的眼神带上了稍许怜悯。 “我从今天早上到刚才为止都觉得你们两个可能会打起来。”时观的眼神带动房间的空气一同冷了下来,“但是我发现要打人的人可能不是你们两个,而是我。” 秋晨被突然不是面瘫的时观吓了一跳,指着他的脸颤抖着说道:“你你你你原来会做其他表情啊!” 琐宁倒是很淡定的样子,她闭上眼睛拍了拍秋晨的肩膀,装出一副老道的样子来:“冷静啦,这么拙劣的演技你都看不出来,很明显是这家伙装出来的嘛。” “可可可可我觉得不是装出来的样子啊!”秋晨的声音有些发抖,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时观,心中又突然飘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可还没等到秋晨的心思飘远面色泛红,时观就已经作出了动作。 时观的动作很简单:提起琐宁,打开门,丢出去,关上门。 “是啊,直接做比演戏方便多了。”时观拍了拍手,看向了一脸错愕的秋晨。 48如果她不是你的朋友 “呃,所以有什么事情?”秋晨大概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时观默默地把房间门锁上,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又对接下来的事情感觉到了期待。 时观摸了摸下巴,马上就用平淡无奇的声音回答了秋晨:“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作为演出者,对于魔女这个角色有没有什么想法?” “啊?”秋晨再一次陷入了错愕中,她站在门后的墙角边有些呆滞地回应道,“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嗯。”时观点点头,又转身看向了屏幕,“因为这里一部分大家对魔女的人设产生了歧义,一时联系不上亭阁,所以就想着问问你。” 秋晨听后便凑了过去,发现屏幕上是一个聊天窗口,里面的信息刷的很快,看上去应该是有很多人的样子。 “这些人是……?” “是文字游戏部,都是一些不愿出门的人,所以干脆就把讨论地点放在电脑上了。” 秋晨的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这就是你每天都没有社团活动的真正原因吗?” 时观倒是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这让秋晨一下子更加无话可说起来。于是她便站直身子,从上而下地看向时观,托着腮帮子想了一会,才告诉了时观自己的想法。 “说起来,为什么会联系不上亭阁啊?”秋晨说完之后,又忽然意识到时观刚才说的,便转而问起了亭阁的问题。 时观正埋头写着什么,听到秋晨的问题之后手上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快速书写起来。 “可能是因为在忙吧,我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你最近天天都和亭阁聊天吗?”秋晨眯起眼睛,用带有质疑的眼神盯住了时观的侧脸。 时观没有抬起头,一副完全没有心虚的样子作出了回答:“如果是有关的剧本的话题,最近讨论的确实比较频繁。” “只是有关剧本吗?”秋晨的语调显得更加怀疑,不过时观还是一副我就是什么都没做的样子来。 “是啊。” “哦,原来如此。”秋晨站起身来,“还有,从刚才就吵到现在,门外的声音真的不用在意吗?” “她闹会就累了,累了就睡了,再之后就清净了。”时观放下手中的笔,双手覆上了键盘开始飞舞起来。 秋晨则是一脸无奈的神色:“好吧,那我去安抚一下。” 说完,秋晨便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琐宁的吵闹也一下子安静下来。时观看着秋晨从房间离开的背影,仔细想了一会什么,便又看向了电脑屏幕。 —— “所以突然有事要说,是什么?”时观拿着一瓶饮料坐在教学楼后的台阶上,看着坐在他身边的亭阁问道。 亭阁深呼吸了一口,歪过脑袋来看着时观:“昨天我解释的我不喜欢你这件事情,你不会当做是某种属性然后自恋的错误理解了吧。” “某种属性,是指傲娇吗?” “知道就好,你没必要特地说出来。”亭阁看向时观的眼神多了一份不耐,身体也朝远处挪了一些。 “如果说是傲娇的话,你之前的台词一般会出现在傲娇的教科书上也说不定。”时观对于亭阁的动作没有多大反应,“不过你要是担心我错误理解,那还真不至于。” “嘁,像你这样的家伙平时不都会做一些无谓的幻想么。”亭阁看上去像是不屑的样子,双手护在胸前,又往后退了一些距离。 “怎么说也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你还是对我抱着一开始的想法吗?”时观拿起饮料站起身子来,“不过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话,还特地见面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我还想要确认一件事请。”亭阁摇摇头,“不过现在已经确认到了。”说完之后亭阁也站了起来:“之后要去干什么,有关剧本说不定还有些可以拓展的地方。” 时观摆了摆手:“你提供的点子已经足够我消化一段时间了,编写剧本要比想剧本的高潮部分累不少。”说完之后,时观就晃着身子打算离开。 “是嘛……”亭阁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来,最后还是叫住了时观,“还有个问题。” 时观听到之后便再一次转过头来,回给琐宁一个疑惑的眼神。 亭阁看上去十分纠结,看到时观转过头来之后并没有直视对方,而是垂下眼眸,望向了苍白的水泥地板。 时观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饶有兴致,他于是便完全转过来,慢慢等着亭阁问出个问题来。这样的场景如果放在亭阁身上,多半是表白的场景,可是刚才她已经否认过来喜欢时观这件事,而时观也不认为那是什么傲娇属性,所以表白是不可能的。 再之后,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有关的剧本了,可这有什么好迟疑的呢?时观有点想不明白,只好等着亭阁给出下文。 时间在沉默中只过了一分钟不到,亭阁就开口了。 “你不会感到厌烦吗?” 时观愣了一下:“厌烦什么?” “现在这种生活。”亭阁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时观无神的眼睛,露出一副严肃异常的表情说道,“这种每天都有人打扰的日子,你不会觉得厌烦吗?” “每天都有人打扰?”时观打开饮料喝了一口,看样子是在思考措辞。 亭阁却立马又追问了下去,全然不依不饶的架势。 “和与你完全不一样的人交流,难道不累吗?” “不一样,可我们是朋友。”时观没有听懂亭阁究竟想问些什么,只好一头雾水地暂先解释道。 “朋友?你口中的朋友莫非把你的同班同学也算上了?”亭阁稍微喘了一口气,“就算是真正熟悉的那些人,你也觉得只要是朋友就没有关系了吗?你现在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不是吗?” 时观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他低下头,不再去看亭阁。 “你每次伪装出来的表情,都透露这一股不愿,这样下去没问题吗?无论是秋晨也好还是那个叫若杭的姑娘也好,一直为她们着想对你有什么好处?”亭阁看上去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逐渐变大了起来。 “现在她们没发现也就算了,等到她们发现你时观其实对她们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时候,你不觉得对她们是一种全然不负责的态度吗!?” 时观抬起头来,眼神如炬地望着瞪大了眼睛的亭阁:“你这不愿把交情放在眼里的自私态度,才会让她们感到厌烦。” 49如果还有一场突如其来的考试 时观看上去像是生气了,又像是在安慰亭阁,这让亭阁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惹人讨厌的人,但没想到时观说的那么干脆。 “如果你认为我能做你的朋友,那就把我当做朋友。”时观恢复了之前的那副死鱼眼的慵懒表情,“但是我身边的人,也请你不要指手画脚。” 时观很少会这么严肃说话,无论是被夺走情感之前还是之后,他都未曾说出这么强硬的话语过。不过时观知道亭阁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只有这个样子才能正确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亭阁愣在了原地。 —— 亭阁自从上次在校门口和秋晨争吵起来的事情被发到了校园论坛上之后,班级里看向她的眼神就莫名多了不少。尽管还是没人愿意来跟她搭话,不过亭阁多少也能想到她们避开自己谈论的话题。无非是些没有营养的八卦问题,亭阁对这种事情漠不关心,只要不会影响到她的正常作息,谈论什么都与她无关。 亭阁在班里一直都是一个人,倒不是大家孤立她,更像是她孤立了大家。每天都摆出一副冰块脸,对所有的谈话都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作为同班同学却连对方的笑脸都没见过几次,就算亭阁有着非常可爱的面孔,但是也依旧没有办法让她参与到同学之中去。 直到时观忽然给她发来消息。 再之后,大家总能看到亭阁摆出一脸兴奋的样子拿着笔记本冲出教室,这让亭阁之前保持的冰山美人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这虽然不是亭阁刻意维持的,但是那般模样却可以让很多麻烦事情避而远之。 而时观忽然进入到她的生活中后,光是告白就在几天内多达24次,各式各样各种年级的人都有。更不要说自以为价值观相同的现充同学试图和她交友这种举动了。 亭阁很清楚,教室里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明白她在想些什么,而她也没办法去理解其他人在想什么,所以亭阁还是一个人。 高中二年,只有在这段时间里她才和时观几人接触过。 —— 空牧学园一年一度的文化祭就要开始了。 时观社团的剧本最后在众人的帮助下还是勉强完成了,而白夜那边的话剧在剧本最终确定下来之后就只是靠人手来解决了,道具之类的物品白夜也能自己轻松搞定。 琐宁也按照约定去参演了一个龙套角色,结果意外的符合剧本的气氛,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秋晨在时观家住了两个星期之后也回到了家里,两个星期内也没有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只是她和琐宁的关系突飞猛进,到后来完全就是同仇敌忾,让时观有种被针对的感觉。 时观也没有受到秋晨的表白,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依旧提心吊胆。 亭阁自从上次的谈话之后,也没有再和时观说过什么类似的话,但文字游戏部的剧本最后还是靠着亭阁的帮助才完成的。 于是,大家风风火火准备了许久的文化祭,居然得知要在期末考试之后才举办。于是大家这又才意识到,与文化祭一同到来的,还有暑假前的期末考试。这场甚至意味着高三学长们的未来的考试,居然被文化祭的风头掩盖过去了。 大家一边骂着校方的智障裁决,一边又火急火燎地开始了复习计划。 不过时观对此倒是没什么担心的,虽然平时学习时间都不怎么多,但无论怎么说上一次考试的排名也能留在全年级前二十的程度。至于亭阁,倒是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五,所以也完全不必担心。若杭没有像时观那样大动干戈地参加进活动中,一直都有在好好学习,所以也不必太过担心。 白夜那边虽然好像不太乐观,但是小方块和苏凉两个人完全有能力把这家伙的成绩提上去,时观也就再管不到了。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一个人,没错,那就是秋晨。 然而当最后一个星期的礼拜一过去之后,秋晨都没什么反应。等到放学的铃声响起之后,教室里的人只剩三三两两隔得时候,秋晨才终于作出了一番举动。 时观一开始还没意识到秋晨面对的糟糕情况,直到作为同桌的秋晨哭着脸抱住他的胳膊的时候,时观才想起来这个家伙只要一个礼拜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成绩就会一落千丈。 嗯,虽然这么说听上去很像教导主任的发言,但是时观对此也束手无措。 “时观!只有你能帮我了!”秋晨看样子就差没有跪下来向时观乞求,“如果这次考差了的话我就有可能不能再去话剧部演出了!” “嗯……”时观沉吟了一声,“看来形势非常严峻啊,不过你的朋友们呢?” “她们连保全自己都很难啊!”秋晨顺势把手环住了时观的脖子,把身体紧贴在了时观的手臂上,“时观,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我什么都愿意干的!” “呃……”看来情况确实非常不容乐观,不然秋晨应该是没有办法作出这样的动作的。时观轻咳了一声,把手臂往回抽了一些,“那以后在中午的时间就来帮你补习好了。” “真的吗?”秋晨把手松开,身子也离开了远些,“那放学以后怎么办?” “你还要放学后的补习吗……” “是啊,我太笨了嘛。”秋晨装出一个可爱的微笑来看向时观,“而且我也很想琐宁诶!” “可你昨天才见到她。”时观顿了一下,“而且这和琐宁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多促进感情也好,你说是吧。” 时观知道秋晨心中打的究竟是什么小算盘,不过他姑且还是默认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于是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来吧。从明天开始吗?” “好好!” 时观正想拎起书包离开学校的时候,却发现亭阁和若杭两个人站在教室的门口像是在交流着什么。 若杭先发现了向这边走过来的时观,便伸手向他打了招呼。亭阁则只是目光朝时观这边扫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怎么了?”时观看向亭阁。 “没什么。”亭阁叹了一口气,递给了时观一张卡片,“这是苏凉给我的,说是要交给你,大概是暂时性质的学生证之类的吧。” 时观接过卡片看了几眼,便直接收进了裤兜里。 “她还说,之后的事情得在文化祭之后再解决了。”亭阁接着说道。 “之后的事情?”时观突然感觉到奇怪,“之后还有什么事情?” “她没和我说。” “那我之后再去问一下好了,先回家吧。” “等一下,”若杭忽然叫住时观,这个时候秋晨也恰好走到了教室的门口,“你和秋晨是在交往吗?” 50如果有一天我也会辜负上天 若杭的提问很是突然,让被提问的二人一下子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能够反应过来。这样一来,最先作出反应的就是看上去与此事无关的亭阁了。 “咳,既然话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她用眼神迅速扫过了在场三人的表情,然后轻轻怂了一下肩膀,就走开了。 经过亭阁的这一打断,时观差不多也想好了如何回应这个问题。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否认的,因为一旦作出彻底干脆的否认的话,就会让秋晨感觉到伤心和难受。但另一方面来讲,也绝对不能那么干脆的答应,因为一旦答应就意味着时观必须负起责任。而时观此刻也非常能够确认,自己对于秋晨,并不存在着喜欢的情感。 那么需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确了,就是暂且回避这个问题。 “不,怎么会这么问?” 而如果对方是若杭的话,时观就有百分百的把握扯开话题,原因是他非常清楚若杭聊天中的弱点。 “啊,因为是之前论坛上不是一直有说吗?”若杭朝着走远的亭阁挥了挥手,然后笑着回过头来看着时观,“说时观和秋晨还有亭阁关系不浅哦?” 糟糕?!怎么会这么说?!时观完全没有想到若杭会如此回应。如果是若杭的话,一般都只会点到论坛这一步为止,这样时观就可以借助论坛这个话题大书特书,迅速拉开若杭的注意力。而如果说到的不是论坛,是刚才两人在教室里的话,就完全可以使用学习这一非常好用的借口。 “哈?亭阁那种人原来和时观关系不浅吗?!”秋晨原本还被吓地瞪大了眼睛,听到若杭的提问却忽然回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她最多只是忽然蹿出来的第三者,根本不能算的上是关系不浅好吗。” “诶?”若杭歪了歪脑袋,朝着时观背后的秋晨眨了眨眼睛,“可是我觉得亭阁只有和时观才有联系啊。” “什么?”秋晨转头看向已经呆在原地的时观,“难不成……?” “不,我觉得你也没必要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时观冷静地和秋晨对视着,心中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发言,“亭阁和我只是讨论过工作上的问题。” “工作?你能有什么工作?”秋晨抱住手臂有些不屑地看着时观,“虽然我承认这几天你一直都在忙剧本的事情……” “没错啊。”不知道为什么,时观突然很想澄清自己确实有在工作。 “难道你们因为这个而……” “不,只是单纯的剧本讨论而已……”没错果然澄清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在一边一直看着两个人吵起来的若杭,在这时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原本问问题的难道不是我吗?” “呃……” “不过亭阁说的还真对啊。”若杭笑了笑,“全部说中了呢。” 所以之前那个出乎意料的发言果然不是靠你自己说出来的吧!时观心底则是愤愤地想到。 “什么?她说中什么了?”秋晨则是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一头雾水地看向时观,又看向若杭。 若杭忽然靠近时观,贴在他的耳朵旁边说了些什么。 时观听完之后便呆在了原地,不再是之前那种单纯的出神,更像是被完完全全的震慑在了原地,就连之前一直保持着的死鱼眼也消失不见了。 “喂?”秋晨看见时观这般样子之后,又看向了若杭。 “那么,回家吧。”若杭则是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转身就像是要走的样子。 就算秋晨和若杭并不是很熟悉,也知道这样的举动完全不是若杭会做出来的事情。但也是因为不是很熟悉的原因,所以秋晨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扯了扯时观的衣服。 时观好容易才回过神来,然后便看见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的秋晨。 “怎么了?你刚才看上去很可怕。” “不,不,没什么。”时观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若杭刚才说了什么?” “没……”时观有些慌张地看了一眼秋晨,随即又把目光抛开,“今天,今天先回去吧。” 秋晨狐疑地看了一眼时观,最后还是乖乖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秋晨今天不再和时观一起回家,所以三人到了校门口就分开了,只留下了时观和若杭两个人。 “刚才说的,也是亭阁跟你讲的吗?” “她只是这么说了,但是后来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若杭向时观露出一个微笑来,她总是会这么笑着看向时观。 “有必要么……”时观大概已经从呆滞中恢复了过来,重新摆出了那副没有任何感情的表情来。 “嗯。”若杭点了点头,“因为感觉最近时观一直都在烦恼些什么东西。亭阁分析的也很对,所以就直接告诉你咯。” 时观低下脑袋看向一步步迈出的脚尖,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我帮不了时观呀。” “嗯。” 时观很明白,刚才若杭说的都是对的。亭阁前些日子找到自己说的那些话,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吧。可笑自己却还只把那当做自私的发言,这样看来岂不是自己才是自私的那个人了吗? 不,也可能亭阁和若杭说的也不全是对的,但是至少她们都在关心自己。 时观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人,就算是被突如其来的天使入侵生活也好,身边总是能有一群家伙在关心自己。 而时观是怎么想的呢?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那太过理性了,太过短浅了。而造成这些却又是因为琐宁带走了他所谓的「情感」。 不,时观也不知道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办法怪罪琐宁。她真的就像个天使一样,总是安静地待在时观的身边,没有打扰到他生活的任何一部分。 时观抬头看向天空,有些昏暗的天空中只有一朵有些阴沉的云在漂浮着,映衬着同样灰暗的蓝色天空。 时观的耳边再一次响起若杭说的那句话: “不要太过勉强自己了,这样的暧昧只有可能辜负了她,也会辜负更多人。” 51如果我的部员们都只会摸鱼 时观从来没想过,自己对于他人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自从所谓的「情感」被夺去之后,时观所有的行为方式,都是以不让其他人感到不开心为前提,不,或许在更早之前,时观就已经在这样生活了。时观从没想过,之后的日子里大家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总是可以迅速找到当前场面最合适的方法来缓解身边所有人的情绪,再之后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这样的行为方式,大家的负面情绪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就消失,但转而产生的却是另一种感情。时观没有意识到,所谓不好的感情,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擅自给出定义。 —— “哦吼!时观你回来了吗!”因为女仆装总是会让来到时观家里的女生误会,所以琐宁已经很少在翻出那套她变出来的衣服了。现在她也只是穿着日常的休闲家居服,站在门口向时观问号而已。 这也是原本不会出现的场景,在琐宁露出震惊的表情之后的第二天,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时观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在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之前,他都不愿意再去改变。 “嗯。”随意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时观换好鞋子之后,便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有些憔悴呢?”琐宁也跟着坐到了时观的旁边,笑着看向面无表情的时观,像是想把高兴的心情传达给他一样。 时观看了一眼琐宁,摇了摇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一脸不解的琐宁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时观也只是留在学校帮助秋晨,大约晚回去一两个小时左右。幸运的是,一到家就可以享受到琐宁准备的丰盛晚餐,多余的时间会为了避免被编辑催促而写上一会。和其他人的交流也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白夜似乎对话剧的准备很有自信,只叮嘱了几个演员温习台词就没做多的交代。 至于之前苏凉拜托亭阁转达的“之后的事”,是拜托时观到学生会帮忙,因为姑且没有什么大的安排,所以时观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样一来,考试前的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空牧学园一年一度的夏日祭,今年又正好赶上了文化祭,总之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开始了。 “大家台本都通读过了一遍吗?”时观站在为“文字游戏部”活动准备的教室前向着教室里的众人说道。 这个教室是时观之前向学校申请过来的,实际上,几乎每个班级都被不同的社团申请过去了。无论是头两天按照社团为分类展开还是后两天按班级为分类展开,学校的教室都完完全全被占用了,几乎没有再空闲下来的地方,不过好在文字游戏部所需要的地方并不是很大,在场景布置方面也做的很简单。 倒不是时观不想做的豪华一些,只是一群喜欢玩galgame的死宅聚在一起的话,基本上是没几个能够帮助布置的人才出现的。 “OK啦!” “完全熟记于心了!” “如果那家伙选的不是公主线我就把他视作异端!” 至于不布置好像也没什么关系的原因,就是时观费劲心思想出的展出形式了。没错,不同于其他社团的游戏,节目,展览等等形式,“文字游戏部”的展出形式可谓是独树一帜。 没错!就是以一人作为故事的讲述者,让听众作为主角参与到故事进程中来,而讲述者也会给出不同的选项让听众进行选择,从而听到不同的故事发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版,除了剧本什么都没有的galgame啊! 其实时观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直接作出一版完整的游戏,但是考虑到如果要完全原创的话,无论从经费还是人才来说都是几乎没有可能的。但是如果借用素材的话,就会得到亭阁这样的教训: “所谓创作者,就是把原本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物品赋予灵魂而后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如果一款游戏除了剧本根本没有多少原创内容的话,那和只会拉屎的猪有什么区别?!” 虽然说的很恶心,但是时观同为的创作者,多少也能理解这句话。 于是,听上去很厉害其实就是很寒酸的一种展现形式,就定格为了文字游戏部的文化祭项目。但姑且也不要把这个想的太简单了,仅仅只是读和念,时观就让部员们练习了整整两个礼拜之久。这意味着听众们能够感受到绘声绘色的讲说,从而更加全身心的融入到故事的紧张刺激的发展中去。 虽然作为部长的时观对于面前这些透露出糜烂气息的家伙们能否胜任很是担心,但是无论怎么讲文化祭都已经开始了,已经没有时间后退了! “那么,这两天就拜托大家了。”时观无力地举起手臂,在台前呼吁着大家。 “一定会把凉酱的美丽传达出去的!” “我也是!会让大家感受到女仆的魅力的!” “百合的传播就交给我了!” 不不,只要能正确地传达出剧本的意思就好…… “那么,在换班休息期间,大家也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时观叹了一口气,“如果有问题可以去话剧部演出的地方找我。” “哦!部长加油哦!” “虽然部长可能是个渣男,但是后宫什么的我们都懂的!” “放心攻略妹子去吧!这里就交给兄弟们了!” 不,为什么说的我像是要去伟大的赴死一样……时观抹掉额头上的汗,最后向众人挥了挥手就逃开了教室。 “去看看白夜那边准备的如何吧。”时观一边挡着窗子那边照进来的火热的阳光,一边走过有些空荡的走廊。 离开场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了,大家都在准备着,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倒也不让人意外,过一会大概就会人挤人的情况了吧。 “啊,终于找到你了。”时观刚走到话剧部表演所在的大厅门前,就被谁拍了一下肩膀。 52如果在表演开始前受到了美少女的请求 时观转过头来,发现是苏凉站在自己的身后。 苏凉双手背在身后,就这么站在阳光下微笑着看向时观。嗯,不得不承认,苏凉的确是一个非常考验忍耐力的人,尤其是对男人。 “在找我吗?”不过对于时观来说,这样的难度就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苏凉看向一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即又把视线抬到时观的脸上:“嗯,也没有特地在找你,只是顺带找一下你而已。” “这么说显得我地位很低的样子。”时观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对方是个容易害羞的怕生姑娘的话,或许就被时观吓得跑开了。不过苏凉似乎丝毫不介意时观一直保持着苦大仇深的面瘫脸这件事。 “抱歉啦。”她说完之后吐了吐舌头,像是一只在寻求原谅的小猫一样。 即便时观真的有着天大的仇恨,在这个表情出现之后大概也会消失不见吧,他是这么想的。 “所以,有什么事情吗?” 但下一刻,就像变脸似得,苏凉又摆出了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来:“嗯,还蛮严重的。” “怎么了。”尽管对方就像是为了开玩笑而刻意作出的严肃神色,但是时观姑且还是抱着拧信有不信无的心态也端正了起来。 “琐宁她不见了。” “不见了?” “嗯,不见了。”苏凉捂住了额头,显得很头疼的样子,“我刚到后台准备室的时候,就被白夜拜托来找琐宁了,听说是吵架了。” “吵架?”时观反问道,“你要是说秋晨和亭阁吵起来我倒还能相信,琐宁能和谁吵起来?” “不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找到她。”苏凉一只手捏住了裙角,“之前还以为你能有点线索,不过看来是不知道了。” “不,就算琐宁不在了……你这边没问题吗?”时观打量了一下苏凉身上的校服,“你们还需要换衣服吧?” 苏凉顺着时观的目光朝自己的身上看去:“噢,我们的节目在一个小时之后,所以还不是特别着急。” “那我帮你找吧,学校就那么大,她还能飞了不成。” 说实话,时观有点不是很相信苏凉的话。因为无论从时间还是空间上来说,琐宁失踪都显得太过离奇,而且就时观对苏凉仅有的认识来看,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话,是绝对不会开出那样的玩笑来的。 不过苏凉也没有必要骗他不是吗?就算是为了配合其他人而做出的演出,时观也没有办法想到在这件事情上骗了自己的意义何在。 “那就拜托了,我还得先去准备一下呢。” “嗯,加油,我会找到她的。” “嗯!” 最后简短的交涉后,苏凉就打开大厅的门,从门缝里时观也只能看到几个人影在舞台上忙碌,台下则是空无一人,还没到集合在这里的时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时观,最后决定还是先去寻找一下琐宁。 教学楼中的教室几乎都有学生在布置,所以琐宁不太可能会去到那个地方。考虑到是吵架之后的赌气行为,时观还去到了天台上,却也没有发现人影。 厕所的话,拜托几个女生进去看了一下,却仍然发现没有琐宁的踪影。 这家伙对空牧学园根本不熟悉,所以时观跳过了几个很难被发现的好藏处,又陆陆续续找了好多地方,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一点属于琐宁的影子。 这时候时观才后悔没有给这家伙买个手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显示的时间。现在整个学校的学生们应该都在学校的会堂里了吧,距离话剧的演出也只剩下半个小时左右了。好在老师们并没有闲到在学校四处乱逛,不然时观很有可能就被抓回去了。 琐宁很有可能只是在学校里乱晃,这样的话只靠时观一个人找到她是几乎不可能的。稍微思索了一下,时观决定还是去学校里最后几个还没去过的地方找一下。 最后一个场所,是只有时观才会去的地方,虽然说上次吃午饭的时候带来了其他人,不过琐宁基本上没有可能知道这里。 如果这座楼的背后也没有人的话,时观只好打道回府了,说不定琐宁已经回去了,不过如果真的这样的话,白夜应该会打电话通知自己,所以这只是个自我安慰的借口而已。 阳光照在大楼身上,照在大楼边上的一条狭窄的过道上,还有走在过道上的时观的背上。 拐过那个拐角的时候,时观却看到了一个蹲坐在台阶上的人影。 —— “没问题吗,这么做?”苏凉有些担心的望向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白夜,“时观会生气的吧?”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生气是推进故事向好的发展的必要结果。如果我说错了,那么他就不存在生气的理由。”亭阁坐在白夜的正对面,同样舒服地搁着一条腿,手上还拿着一个咖啡杯。 “嘛,如果是现在的时观的话,肯定不会介意的。”秋晨靠在准备室的门框上,露出毫不介意的表情来。 “不,你们这个计划从结果来看的话,背锅的好像无论如何都是我啊。”琐宁双手放在腿上,有些抖抖索索地看着众人。 “嗯——不用担心,锅大家一起背,不过我们现在必须得开始准备话剧的表演了。”白夜猛地从长方形桌子前站了起来,走到白板前面,“最后对一遍台词吧!” 亭阁只看了一眼意气奋发的白夜,又低头抿了一口咖啡:“作为在场的唯一男性,总是想着话剧说不定会让人产生误会哦。” 白夜“哈”的一笑,摊开双手很是嘲讽地看向亭阁:“我已经有小方块了,你想勾引我也已经没机会了。” 苏凉坐在一边尴尬地笑着,原本看样子是想反驳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发出毫无音调的笑声来。 秋晨则是从门那边走到了桌前坐到了琐宁身边,琐宁则是趴倒在了桌上,一边嚷嚷着“好饿”一边昏沉地闭上了眼睛。 亭阁对于白夜的嘲讽似乎无动于衷,她看了准备室里挂着的表,哼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苏凉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气:“那么我先来第一句台词好了……” 53如果有不存在的风吹散不存在的血 虽然和若杭不是邻居,但是经常性的,若杭都会来照顾时观的生活。因为时观从初中开始就是一个人住了,很多事情上打理起来都很麻烦,所幸有了若杭的帮助,才让时观稍显安稳的度过了初中时段。 小学时是同学,初中也在一个学校,甚至连高中都在隔壁班级,时观有时候真的会暗自庆幸缘分的奇妙。能有这种经历的青梅竹马,应该是少之又少的吧,不,如果是的主角的话,应该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于是可笑的,时观就因为这个原因而把自己当做主角来看待,从而度过了一个糟糕的中二时代。 等到他从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幻想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时观已经用“观谷岛人”这个看上去毫无意义的名字发表了一篇不堪入目的了。于是时观就捧着肚子笑着看完了自己两年前写的东西,然后决定多少写一些正常的东西出来,于是他就踏上了写作这条路。 偶然的一天,时观结识了白夜,交谈后时观对白夜当时正烦恼着的剧本产生了爆炸性的看法,白夜一边鼓掌着大声叫好,一边采用了时观的点子。 再之后,时观就认识了话剧部的众人了。凑巧的是,他的同桌秋晨,也是话剧部的部员,不过时观对秋晨竟然没有任何印象。所以秋晨表示了愤怒的情绪之后,就要求时观请她吃了一顿饭,两人也渐渐有了联系。 这么一看,时观能有着现在这样看上去十分丰富的人际关系圈,全是因为若杭的缘故。 时观有时这么回想起来的时候,也会对这个看上去非常荒谬的结论感到好笑。不过作为这么长时间的朋友,时观可以说对若杭的生活习惯和性格都了如指掌,相反若杭也是如此。所以之前若杭作出时观意料之外的回答的时候,才会让时观感到有非常大的震撼感。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时观盯着坐在台阶上的少女,才有一种想要转头逃跑的冲动。 少女双手托着下巴,半仰着头看向被大楼遮挡住的天空,手肘则是搁在胸口前方的大腿上。时观感觉到太阳低下有风吹过,他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先出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若杭转过头来,看见是时观,就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然后歪过脑袋摆出一个微笑来。 “大厅那边,不去吗?”时观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样子的表情才好,所以最后干脆还是摆上之前那副面瘫的表情。 “我被叫来找小宁了。”若杭站在原地笑着回答道,“我很笨啦,其他事情也帮不上什么忙。” “……谁叫你来这里的吗?” “不是哦。”若杭摇了摇头,棕色的短发随着不存在的风微微飘动着,“因为我觉得时观一定会来这儿,所以先一步来这里等你。” “等我?是想说什么吗?”和苏凉或是其他人不一样,时观对于若杭所说的话没有任何怀疑的原因,尽管时观仍然对若杭的行为感到疑惑,但这和对琐宁是不是真的不见了的怀疑是不一样的。 “想说的上次都已经说完了。”若杭走到时观的跟前,“我是来听你说的。” 时观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 琐宁其实也有些事情感觉到很疑惑,但是她却有些不太敢直接问出来,所以当亭阁提出那个方法的时候,她模模糊糊之中还是表示了同意的态度。 不过话剧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背台词这样的事情对于天使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了。而白夜说的那种所谓的神韵也是琐宁在天界经常表演的东西,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次有一个非常具体的剧本,可以让琐宁少动些脑子。 “那么准备好了,要上场了哦。”苏凉拍了拍琐宁的肩膀,向她露出了一个非常和善的微笑来。 “啊,好。”琐宁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把目光投向眼前的舞台。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慢慢落下,琐宁低下了脑袋跟着苏凉往台上走去。 苏凉上台之后,台下的便响起了一阵呼声,随后便是满场的窃窃私语。琐宁是可以听见他们在讨论些什么的,无非就是有关“苏凉很可爱”这样的话题。也有称赞第一次出现在空牧学园学生面前的琐宁的人,不过这些都是前排的家伙们,坐在靠后位置的人就完全没法看清楚两人的脸了。 苏凉开口念出第一句台词之后,场上就安静下来了。 琐宁掸去心中乱糟糟的情绪,一边作出相应的动作,一边回忆起剧本上写的内容来。 …… “那我也上了。”秋晨捏了捏黑色连身裙的裙角,深吸了一口气。 “加油。”白夜向秋晨打气道。 坐在另一边的亭阁也难得向秋晨点了点头。 秋晨上台了。琐宁沿着现在剧情回忆着剧本,接下来的场景表演完之后,就可以下台了。 “哼,就算是公主,也要冒着生命安全来找我吗?”秋晨作出嘲笑的表情来念着台词。 “有些东西,就算是支付生命的代价,我也必须拿到。”苏凉也按照剧本念出台词,两人之间的表演非常默契。气氛和表情也驾驭的非常好,再配上精心准备的服装和舞台装饰,琐宁就算明知道这是一部戏,也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不,她本来就是身临其境的那个人。 “那么,我会传话给你们那个老不死的国王的,公主的命,我就收下了。”秋晨抬手摆出姿势,舞台背后的背景上则是有道具组的同学们抬起了用纸板做的“黑暗光线”。 是跳出去的时候了。 琐宁按照之前排练的那样,从苏凉用裙撑撑起来的巨大群摆后一跃而出,站在她的面前,作出夸张的被击中的模样。 不过琐宁的的确确是被击中过的,在天界讨伐那个恶魔的时候。 “宁儿!”苏凉一边喊出琐宁所扮演角色的名字,一边蹲下身子抱住了躺在地上的琐宁的身子。 “哼哈哈,看来就算是你的仆人也想让你接受折磨啊。”秋晨放出轻蔑的大笑,让琐宁心中闪过一丝不甘。 接下里灯灭之后,就可以悄悄离开了。琐宁这么想着,望了一眼台下。 台下除了许多双紧盯表演的眼睛,还有两个被开门所透露进来的光线所照到的人影。 琐宁微笑起来,念出了属于她的最后一句台词。 “死之前,不喜欢看到别人哭呢……” 54如果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 场下边缘有一扇门被打开了。 尽管主要还是想着接下来一步步的动作和台词,但是秋晨还是用余光瞥到了台下最边缘的一丝亮光。会不会是时观过来了呢? 秋晨这么想着,慢慢走到苏凉的跟前,用一根手指慢慢挑起对方的下巴。 「话说起来,如果是话剧的话,完全没有必要一定要亲上去吧?」秋晨舔着嘴唇想到。 「只有少数的前排同学能够看清楚而已,这样一来,之前对这部分的探讨岂不都失去了意义?」秋晨一边出着神开着小差,一边慢慢把脸向苏凉的脸上靠去。 「那也就是说,上次在教室我也不用这么急着就推到时观?」 “台词!先说台词!”苏凉一边紧张地向后退去,一边小声地对秋晨喊道。 “嗯?”秋晨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在挑起苏凉的下巴之前就应该有一句台词,现在再念肯定会有一种非常出戏的感觉。 秋晨惊慌的眼神一闪而过,但马上却又镇定下来。无论怎么说,秋晨还是一个已经出演过三场校园话剧的人,所以马上也就想到了对策。 她学着之前魔女的口气站直了身子,擅自看着苏凉的脸又多加了一句台词:“看来公主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擅长嘛。” 苏凉对于秋晨的临场发挥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便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秋晨没有再等,而是迅速说出了本来就应该说出来的台词:“那么今天我就好好教你,公主该如何保持身份吧……” “请,请停止做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来,就回到了正常的发展路线上,苏凉也迅速地回应了起来。 但台下,却不是这般顺应人的心意。 “我不觉得你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时观推开后台准备室的门首先望见的便是靠门最近的亭阁。 “啊,时观?”白夜坐的离舞台入口那边要更近一些,所以和时观现在隔了几乎一个房间的距离,“你怎么来这边了。” “我觉得你应该有个回答。”时观没有搭理白夜,而是笔直地盯着背对他的亭阁,用毫无感情的音调问出了问题。 “从那天开始你就已经谋划布局了吗?”时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亭阁,平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现在看来,更像是因为生气而刻意摆出的冷面孔。 白夜几次都想开口舒缓气氛,但是时观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而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什么目的。”亭阁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她放下了杯子,说着和时观所问完全不着边际的话,“要是天使说的是真的话,我就肯定输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完全不用借别人的嘴巴来和我讲。”时观的声音还是同往常一样平稳,只是让白夜莫名多了一种冰凉的感觉。 “我可是被拜托的那一方。”亭阁站起来转过身,同样望向了时观的眼睛,“你那些所谓的烦恼都已经明显到让别人看出来不是吗?你没理由生气。” 时观看着亭阁同样没有表情的脸,不再说话了。 琐宁刚好从台上下来,就正好碰见了准备室中冰凉的气氛。她站在门口像是被吓到一样,愣神地望向远处正在对峙的两人。她戳了戳一脸尴尬的白夜,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白夜看到琐宁之后却是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他拍了拍琐宁的肩膀,最后从准备室里看了一眼台上,就慢慢走到门前,离开了准备室。 于是气氛又一次降温下来。 —— “我没有责怪小宁的意思,但是自从小宁来了之后,我总觉得时观有很多话都说不出来了。”若杭抬起头,望向了时观的眼睛,“我就在想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来帮你。” “但是我发现我帮不了你诶,无论是工作上也好,还是生活上也好。好像已经没什么地方能让我帮上忙了呢。”若杭说着说着逐渐微笑起来,“我还以为已经到了最好的状态,但是时观已经不是时观了。” “我觉得是因为小宁的原因,时观没了情感就不会做以前会做的事情了。但以前的时观,也不是一个会意气用事的人不是吗?” 时观看着眼前这个青梅竹马微笑着的眼睛,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超出了时观对她的认知范围。可笑他却以为自己自认为了解对方,时观有点想要逃跑。 “但我还是时观。”匆忙间,时观做出了个这么敷衍的回应。 “啊,这样吗。”若杭抬起手顺了顺时观的刘海,以前两人也常常这么做。 “我还以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呢,既然没有那就最好了”若杭仍然保持着微笑,“那么我们去和大家集合吧,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表演小宁她们的话剧了呢。” 说完,若杭就迈开了步伐,朝着和大厅完全不对的地方走去。 时观叹了一口气,若杭还是若杭,她还是时观所熟知的那个若杭。无论是自己把说的谎披露了也好,还是完全不认路这件事情也好。若杭从来都没有变过。时观快步跟了上去,带着若杭往正确的方向走去。 —— 白夜走出门后,发现小方块站在门前。他呆了一下,然后笑着摸了摸小方块的头。 “你过来做什么?” “很担心,时观的表情很可怕。”小方块抬起头来向上注视着白夜的脸,露出一副她所说的担心神色。 白夜笑出了声音来,他拉起小方块的手,往远处走去:“不看话剧吗?” “看过了。”小方块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说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白夜推开后台的门,在大厅最后随意选了个位置站住,看向了舞台。 “跟着时观进来的。” “门口有看着的老师吧?” “时观说我们是话剧部的,有事情要和你们商量,老师就让我们进来了。” “啥?后台这么轻松就可以进吗?” 小方块摇了摇头:“老师一开始还不信,问我们要了证明。” “你们给的什么证明?” “话剧部部长的睡照。” “……” 55如果上天不愿意赐予我情感 对于情感被剥夺一事,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它的思考,所以在亭阁对我说道“你根本没有理由生气”的时候,我便沉默了。 我为什么会生气呢,因为亭阁对若杭说的东西太多了吗?还是说因为我无法承认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我的设想了? 可亭阁没有错,她和若杭说什么都是她们的自由,我没有理由干涉不是吗? 所以到头来,我还是一个用“没有情感”作为借口,不断逃避自己内心的一个没用的家伙。 那我到底,是不是在生气呢。 —— “是若杭先来拜托我的。”亭阁重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她应该都和你说了,有关她的想法。” 时观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我原本没有想过这件事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但你那天却告诉我,我不愿把交情放在眼里。”亭阁将左腿搁在了右腿上面,接着说道,“你那种故作生气的态度,才是你生气的原因。” “若杭是个怎么样的女孩你应该比我清楚的更多,但你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自以为她是会一直陪伴你的那个人,就随意把她晾在一边不是吗?”亭阁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对琐宁也是如此吧,自以为自己已经对她做到了最好,就自以为是的对其他地方完全不管不顾。你所说的交情完全就是靠着你自以为的想法来维持的吗?” “还有秋晨,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是她的态度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到,而你在干什么?你只是一味地憋着存着拖着人家,你知道,但你在意过吗?”亭阁一边说着,一边把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 “我不是你所谓的朋友,我也对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你想做什么完全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如果把对陌生人的态度看作是对朋友的交情的话。” “时观,你就是一个整天自我幻想世界和平的小丑。” 琐宁站在一边听完所有,她的身体有些发抖,也不是很能理解亭阁说的话究竟有什么含义。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开口去反驳,有很多话她因为不好意思而不愿去向时观开口,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完全站在时观的立场上去为他辩解什么。 但亭阁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换了个姿势,接着用冰冷的语调说着:“没错,所谓琐宁不见了完全只是骗你的,若杭会在那里等你也是我安排的。我没有什么对你想说的。你还问了什么?哦,若杭刚好就是在那天的教室前面拜托我的,以及今天,琐宁和秋晨也跟我说过话。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别,别再说了!” 先发出声音的,是一直没有开口的琐宁。 琐宁走到时观的身边,面对着亭阁鞠了一躬:“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对错到底是如何判断的,我也没法不承认亭阁大人说的是占有道理。但也请不要把错误全部归结在时观身上!” 琐宁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他只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而已啊!” “哈?你把逃避叫做温柔?”亭阁反问道。 “不是的,时观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不会强迫我说我不想说的事情,尽管那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会再很晚轻轻地把我叫醒,为了补偿我一顿晚饭。尽管我对于他完全只是个累赘,他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这么温柔的人,难道会是一个错误的存在吗!” “温柔不代表正确……” 亭阁刚想要反驳,却看见琐宁穿着从舞台上下来之后穿着的侍女的服装再一次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拉起时观的手跑出了房间。 “呵……真是不理性的家伙呢。”亭阁没有再拗出那副冰凉的表情来,而是看着被用力甩开的门,低头苦涩地笑了出来。 —— “琐宁,对不起。”时观跟在琐宁的后面,低着头挤出了这句话。 那种因为闭合太久而发出来的粘稠的说话声,再伴随有一股浓烈自责意味的沙哑味道,让琐宁没有办法再接上他说的话。 “我太忽视你了吧。” 琐宁发出否认的声音来,摇了摇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时观。 “是我有太多事情没和你说,我……我也太自以为是了。” 琐宁的眼睛很红,眼角还有被挤出眼眶的几滴泪水。时观想抬手抹去那几滴,但抬起来的手却又马上放了回去。 “对不起,我现在必须得去舞台那里。”时观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自然的微笑,“那可是有关你的入学呢。” —— “这算什么?”秋晨把手按在胸前,用话剧特有的夸张语气说道,“所以最后,你还是不愿意作出赔偿吗!” “对于王国对你的欺骗我很抱歉。”苏凉手上拿着用纸板道具做的宝剑,“但是对于你的恶行我也没有办法原谅。” “你们才是恶人啊!你只不过是披着善良外衣的刽子手罢了,凭什么要在这里夺去我的生命!” “这是你应有的制裁,我不会为此而感到愧疚的!” “那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拖入深渊的!”秋晨站在舞台的边缘大声喊道,随着这句话响起,舞台上之前被布置好的机关也被启动,整个舞台上被烟雾缭绕起来,让底下的观众看不清里面的内容。 然后秋晨只要乖乖躺下来,装出一副已经被制裁的样子就可以了。 「啊,话剧要结束了呢。」 秋晨的身体被烟雾笼罩着,因为是用干冰所制成的效果,所以空气被吹到身上的时候有一些凉凉的感觉。 稍微出了一下神,秋晨慢慢地放倒身子,准备表演最后一幕。 但是秋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是,屁股接触到地面之后,背部碰到的却是一片空气。 ——秋晨坐在了舞台边缘,然后从舞台上摔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观众席上一阵惊呼,就连秋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掉落下来,所以毫无准备的,她以脑袋着地的方式摔了下来。 索性舞台不高,所以秋晨只是感觉到猛然的疼痛感而已。 至少没有死,也没有像时观那样昏过去。 —— 无奖竞猜环节! “像时观那样昏过去”是在第几章出现的呢? 猜对我就写h番外好了吧! 天天想着h番外h番外!真是变态呢! 56如果最后只是完美落幕 演出事故,通常分作两种。一种是小的,可以被当做笑料视而不见一笑即过的。另一种,则是会影响到演出正常进行的,我把后一种称为毁灭性演出事故。 当然很多事故远远没有达到“毁灭性”这一高度,只是我个人的叫法罢了。 而现在的场景,无意识是毁灭性的。 尽管是在烟雾里,我也能够依稀听到身边传来的“咚”的一声不属于演出的声音,我有些在意,但碍于演员的身份不好大声惊喊,只能憋着好奇心一直等到烟雾缓缓散去。不过烟雾散开之前,我还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大概是有谁快步冲了过来。 等到我能够看清楚的时候,秋晨正以一个很狼狈的姿势摔倒了舞台下面。如何表达呢……大概就是屁股贴着墙,用肩膀作为着力点,把腿向天上伸直那样瑜伽般的行为。 虽然不知道瑜伽里有没有这个动作,不过有一点我在舞台上倒是能看的很清楚,就是秋晨走光了…… 呃,虽然我现在大概已经自居为一个女孩了,但是我还是红着脸稍微回过头去。但同时作为一名正在演出中的演员,我也意识到了,这大概就是毁灭性的演出事故。就在我想着姑且先中止,但回头就看见了时观冲到了秋晨身边。 我有点惊讶,因为这家伙既不是工作人员也不是医护人员,甚至不久前还被卷入亭阁所谓的什么计划中去,虽然欺骗他的好像明面上只有我一个。不过无论怎么说,对于时观会出现一事,我感到非常惊讶。 时观先是提起了秋晨的身前的裙摆,拖烟雾还没完全散开的福,秋晨走光的场景应该没有多少人看到才对。随后时观就把秋晨平放到了地上。 他们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时观横抱起了秋晨。 我只来得及观望到这里,就到了我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因为烟雾已经完全散开了,而台上只留下我一个人。虽然时观抱着秋晨站在台下,但是场内的大部分观众应该都看不太清晰。 我迟疑着,听见台下传来的阵阵惊叹声,质问声,甚至还有几个家伙爆了粗口。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了台下传来的声音。 “你难道,就真的认为她是错的吗?” 是时观的声音。 “她的行为,她在你们眼中所谓的罪行,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救赎罢了啊!” 一边说着,我眼睁睁看着穿着校服装扮的时观横抱着秋晨跳上了舞台。 不,我完全没有搞懂!这是什么情况? “而你们,自导自演了这场悲剧,现在反过来却要以被害者的姿态站在正义的一方吗?” 时观这家伙还在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这是什么?台词吗?不,这家伙对我这么自信吗,这可是即兴演出啊。虽然就目前为止,他说的台词姑且还算符合剧情,但在没串过戏之前,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反而更大啊。 观众和我现在的情绪大概是一样的,不过他们惊异的地方大概在于 “卧槽这哥们没穿戏服啊?” “啥咋还有这种操作?” “这难不成要给魔女洗白了?” 换种更加直白明了的方式来说,他们惊讶的是戏剧的峰回路转,而我惊讶的是情况的峰回路转。 “呃,我,我无法赞同你的观点,不过在,在此之前,姑且先报上你的名号来。” 我开始尝试和时观一起挽回这起演出事故来,虽然心里没什么底,但是既然时观这么干了,我总不能丢他的脸面。无论怎么说,之前骗他的人也是我来着…… 喂,那不是恶人都让我做尽了吗?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亲爱的妹妹。” 卧槽!啥玩意? “呃……呃?王……王子殿下?” 这并不是演出效果,而是我真正的惊讶的体现。 按照剧本的剧情来说,作为公主的我因为王国的内部叛乱而和仆人出逃至此,却遇见了叛乱的幕后真凶也就是秋晨扮演的魔女。而这个所谓的什么王子,按照设定来说,不是已经被秋晨干死了吗! “我亲爱的妹妹啊,放下你手中的剑刃吧,一切的后果,应该由当事人自己承担才是。不要做了王国的走狗啊。” 已经死掉的王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加设定啊! 我有些无奈地看向时观,按照之前的角色设定来说,作为一个犹豫且极易害羞的公主角色,这个时候应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且按照剧本原来最后的结尾,我也应该也没杀死魔女。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就是有一种想要大义灭亲的冲动啊! “你才是王国的走狗,王子殿下。”这边应该要用敬称,应该可以多体现一些兄妹两人之间冷淡的关系吧,就算单方面的也好啦,“你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又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你还不够冷静……” “你知道的吧,有关王国的一切,你应该早就知道吧?”台词慢慢浮上脑壳,有一瞬间我觉得也许自己和这个所谓的公主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地方。 “不……我只是……” 要把主动权拿回来,我可才是主角啊! 这么想着,我打断了时观接下来要说的话,接着念道:“你只是想要独自承担这一切,背负完所有骂名,最后让你亲爱的妹妹成为王国英雄吗?” “这……” “你有什么资格把我置之事外啊!” “……” 呃,是我的台词太过了吗? 对不起……一不小就顺口说出来了这种没有深思熟虑过的台词…… “我明白了……”时观点了点头,“那么作为补偿。” “这两条命,你就收下吧。”时观看着我这么说道。 不,这又是什么?按照剧情来说,不用把两个人都杀了啊,我根本不用动刀子啊!虽然我很想这么干就是了。 “既然你无法原谅毁灭王国的凶手,也无法原谅我这个哥哥,那就一并杀死吧。”他低下头温柔地看了一眼怀中横抱着的假装昏迷过去的秋晨。 嘛,虽然为了表演我装出的是一副惊讶的样子,不过三个问号可能更符合我内心的想法。 “妹妹长大了,而我陪着她去死,我已经无憾了。” 他接着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向我,就仿佛在对我说“杀死我吧。” 我一下子有种窒息的感觉,那种温柔的语调,我没办法承受。有一种突袭而来的晕眩感,时观的身影好像和谁重叠了一般。 “喂,你可是我的亲人啊,我怎么下得去手。” 我怎么……下得去手啊…… —— 演出的最后一刻,苏凉像是崩溃了一样,泪水如倾盆一般涌下。时观很感动对方能和他这么配合下来,而且就看观众们的表情,似乎效果也非常好。 时观向着底下正在拍摄的相机使了一个眼色,后台准备室里白夜应该看得到。 然后帷幕慢慢落了下来。秋晨也睁开眼睛,时观把秋晨放了下来,看着远处的苏凉一下子倒有些不知所措了。不过秋晨倒是很干脆,直接抱住了哭的梨花带雨的苏凉。 而后透过幕布,则是有非常热烈的掌声传了过来。 琐宁笑着从后台走了上来,其他一些负责道具的同学们也走上台来,最终站满了整个舞台。 然后帷幕再次拉开,大家在掌声中鞠了一躬。 虽然过程有点艰难,但结局似乎还不错。而忙活了这么久的话剧表演,也在今天彻底画上了句号。 1对不起,哥哥已经…… 早晨,七点半。 门铃被按响。 时观躺在房间里,心头一阵颤抖,霎时间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他先是坐起身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确定了时间,然后抓出枕头底下的手机确认了没有未读的消息。然后就盯着门铃声传来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沉思了仅仅一秒钟的时间,在不断被催促的门铃声中,时观还是老老实实地抓起了挂在床前的椅子上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 早晨七点半的,对于时观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噩梦一样。 来自七点半的门铃,先是送来了一个取得他情感的自称为天使的女孩,然后又送来一个把他按在教室的墙上夺走初吻的姑娘。 「这次总不见得出现更离谱的事情吧……」时观这么想着,顶着刚刚起床而乱糟糟的头发走到了门前,把眼睛抵在了猫眼上。 时观把脑袋挪到可以清楚看到猫眼的位置,然后强撑开了因为困倦而难以睁开的眼皮。不过那一瞬间,时观却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是一只同样瞪大了的眼珠子。 时观的身体呆在了门前,他把脑袋移开,揉了揉眼睛之后,第二次从猫眼看向了门外。不过令他无法接受的是,门外的家伙依旧是个不会让他生活安稳的主儿。 留着黑色披肩长发的少女用双手在身前提着一个类似手提包的物品,向猫眼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个非常开心的笑容。 时观面色僵硬地打开一条门缝,朝门外露出一只眼睛来。 “你是谁?”时观用刚睡醒的粘稠嗓音问道。 “诶,观哥连我都不认识了吗?”少女跨出一步向前,把脸凑到时观露出的眼睛跟前,笑眯眯地说道,“观哥搬家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诶。”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时观像是因为害怕而摆出的冷静脸庞仿佛有细汗冒出。 “若杭姐告诉我的!” 时观眯起眼睛来从门缝里看向这个可以被称作是美少女的家伙上下打量起来。 干净清爽的白色和灰色构成的上衣,正好和同为灰色的高腰短裙配合在一起,精心装饰的花边泡泡袖口透露出可爱的少女气息来,黑色丝袜和棕色小皮鞋则是标准的美少女套装。快要留到腰部的黑色长发被打理的柔顺丝滑,遮住了少女半张面孔却仍旧显得干净而不失优雅。因为靠的太近而传来的阵阵香味没有添加一丝修饰,让人忍不住想要…… 停一下,再写下去会被叫停的。 总之,就是这么一个非常可口的姑娘,在一大清早就站在了时观的家门口。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时观都没有把她拒之门外的理由,所以时观叹了一口气,把门完全敞了开来。 “嘻嘻”少女露出一个胜利的得意笑容来,然后向门内的房间张望着。 “进来吧,不用换鞋了。”时观转过身去的时候丢下了这句话,然后便捂着脸揉着头发跑进了卫生间里。 少女小心翼翼地跃进门内,然后小心翼翼地合上门,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最近的桌前,拉开桌前整齐摆放着的椅子,把手上提着的包放在桌上之后,轻轻地坐下。 “诶,哥哥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吗?”少女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感叹道。 “呜呜……你现在那里坐会。”时观模糊的声音从卫生间中传来,听上去像是在洗漱的样子。 “好”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靠在了椅背上。 约莫十分钟左右之后,时观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之前因为刚睡着而显得有些朦胧的眼神消失不见,鸟巢般的杂乱头发也因为沾水而倒了下来,时观整个人都一下子有了气质上的升华,多了一丝高贵的霸气。 不,其实只是变成那副面瘫脸而已。 时观坐到少女的对面,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和水壶倒了半杯水出来之后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之后,则看见少女写满一脸的好奇表情。 “摆出那种眼神之前,应该先回答别人的疑问才好。”时观淡淡地看着少女,没有丝毫多余的表示。 “诶,你真的是我观哥吗?” “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呼呼,说好的先回答别人的疑问呢!” “所以先发出提问的应该是我才对。” “可明明是我先问出口的啊!” “但你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代表着问题不是吗?” “唔!好吧!我承认你是我的亲观哥了。”少女有些懊恼的低下脑袋。 时观则是一言不发,似乎对少女的认亲行为毫无触动。但是时观没有办法否认的一点就是,两人之间的确有着血缘关系。 这个少女是他的妹妹。尽管已经有着快五年没见了,不过时观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着诸多疑问。 好的我知道你们疑问比时观还多所以别打我了我会说的! 时悉把手肘压在桌上,托着腮帮子笑着看向时观:“哥哥比以前更英俊了哦” “那请你先务必阐述一下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时观对于妹妹的奉承不为所动,仍旧是伴着没有丝毫变化的表情看向时悉。 “我是来看你的嘛!”时悉把之前放在一边的粉色手提袋摆到两人中间,“看,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啦!” “不会又是什么原味内裤之类的吧。”时观用没有表情的脸说出非常精彩的话。 “怎么会啦!”时悉笑着把盒子推到时观的跟前,“我走之后再打开哦!” 时观盯着时悉弯起的眼睛看了一会,才把袋子放到桌下,接着问道:“其他人回来了吗?” “嗯……”时悉点着下巴斜望向阳台的方向,“就我和念哥回来了哦。爸妈本来也是说要来的,但是突然有个什么奇怪的会议,他们两个就单独逃去度蜜月了。” “时念啊。”时观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看向一直笑眯眯的时悉问道,“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哦,我本来就是来找观哥吃早饭的。” “那陪我去买回来吧。”时观摸了摸时悉的脑袋,走向了门的方向。 “诶?买回来?”时悉原本享受着时观的抚摸,听到时观说的话之后又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惊讶的问道。 “是啊,还有个家伙也得吃早饭呢。”一边说着,时观已经换上了出门用的休闲鞋。 “什么!?哥哥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家里还有个天使哦。” 2对不起,我不仅还是处男甚至变成了面瘫 “不!观哥你!”时悉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在得知了时观并非独居的信息之后,她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猫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房间门,打开了。 “嗯……时观……” 琐宁顶着刚刚睡醒的糟糕发型,拖着一身凌乱松垮的吊带睡衣站在了门前,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看着客厅,虽然看状态她应该并看不清什么东西。 “!”时悉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琐宁,然后迅速的跑到坐在玄关前换鞋的时观身边,一把揽过了时观的脖子,紧张的轻声问道:“年龄多大了是同学吗是哪里人家庭条件怎么样她的父母知不知道这件事?!” “……” “虽然你们是同居但是分了两个房间,哥你老实交代,那种事情有没有来得及做?” “……” “进展到哪一步了?!你倒是说话啊,不要一直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哥你是面瘫吗!” “没错,目前我的状况的确是面瘫没错。”时观握住了时悉搭在他肩头的手,一脸淡漠地看着她,“我和她没有在交往。” “什么!”时悉跳起来从高而上地看向时观喊道,“你们居然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你这句话的矛盾之处在于,男女关系是不存在纯洁一说的,所以我和她并没有任何的恋爱关系。”时观一边说着,也慢慢站起身来,认真的看向时悉解释道。 琐宁摇晃着脑袋,看上去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样子。 时观透过走廊看了一眼傻站在房间门口的琐宁,又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时悉,走到琐宁身前,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走进了房间里。 “……!!!!!”时悉一脸震惊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确定感觉到有痛感之后,便用双手惊恐地捂住了脑袋。 “完了,我做了这么多年妹妹,居然没有发现我哥是个人渣!” “什么人渣……?”时观恰好从房间里走出来,便听见了时悉像是精神错乱一般的发言。 “哥你刚才绝对是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后轻轻地掐了一下她的脸蛋最后用腻死人的语调在她的耳边说着「没事了,接着睡吧」这样的话吧!!”时悉一边夸张地演示着她所想象的时观所做的动作,一边绘声绘色地形容着时观的举动。说完之后还蹲了下来捂住脸发出了悲愤似的哭声,“呜呜呜,过分啊!哥哥都没对我这么做过!” “……我只是把她扔在床上。” “那就是扔在床上然后用霸道却不失柔和的口吻对她说「接着睡,我会买早餐回来的」!呜呜!”时悉抬头说完话之后,又重新抱住膝盖低下脑袋发出夸张的哭声。 时观用冷静而又冷漠的眼神看了两眼时悉,然后叹了一口气,蹲在了时悉的跟前,伸出手来揉了揉时悉的脑袋。 “我只是单纯的把她扔在床上而已了。”时观用少见的安慰口吻说道。 “嘻”时悉马上停止了夸张的表演,抬起头来调皮地笑着看向时观说道,“我知道啦!” 时观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吐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那就去买早饭吧。” “好”时悉特意拉长了语调,跟在时观的身后出了门。 “这次打算多久回去?”时观拿起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钱包,站在门口转头对时悉问道,“说起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才刚到这里啦。”时悉迈出小碎步跟在时观身后走着,“要陪观哥过完一整个暑假哦!”她一边说着,一边舒展开双臂,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来,“我可是刚落脚就来找观哥了呢!” 时观摆出一个极其微小的笑容来:“找到住处了吗?” “找到了!离观哥家也不远哦。”时悉拉起时观的手,顺势抱住了时观的胳膊,“观哥也和我讲讲嘛,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时悉轻轻戳着时观的脸问道:“比如说观哥为什么突然就变得高冷起来了。” 时观一下子像是被噎到一样停了一下脚步,随即看向一脸疑惑的妹妹说道:“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总的概括一下就是,我的感情暂时消失了——” 时观的尾音还没落下,就听见身边的时悉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出来:“消失?哥你是幻想漫画看多了吗,接下来你不会要告诉我这是因为从天而降的掉在你家里的女孩儿干的吧?” “虽然从天而降不至于,但的确就是她干的。” “噗嗤。”听到这边,时悉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难道你还要说她是什么天界派来的使者?” “虽然完全没个使者的样子,但是就她自己说的,是个天使没错。”时观面无表情地回答了这个听上去异常羞耻的问题,但是即便时悉的笑声引来了街上行人的目光,时观也没有对此作出丝毫的反应。 时悉笑着戳了戳时观的腰:“不是说完全不相信啦,但是观哥你这……你这展开也太扯了吧。”说道一半,时悉又笑了出来,“而且就算真的是这样,这个姑娘对观哥也太没有防备心了吧,还是说哥哥被天使的美色所诱惑了?” 时悉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时观的手臂在胸前摩擦。 但是,时观毕竟是时观,对于这种操作他就像是司空见惯一样不为所动,就连脸上的红晕这种最基本的表现都没有出现。继续保持着正好的步伐往前走着。 时悉看样子像是相信了一些,她有些吃惊地望向时观:“诶诶,以前观哥很害羞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在大街上说这样的话。” “嘻嘻”时悉这时候才发现周围人的眼神好像有些集中,但是她似乎也不为所动,“有什么关系啦,所以说观哥还是很害羞嘛!” 时悉放下怀里时观的手臂,接着微笑着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哦,我的情敌是一个夺走哥哥情感的可恶家伙呢。” “不,情敌什么的……”时观虽然有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述才好了。 “诶!那个那个,我要吃豆腐脑!”时悉像是完全不在意这种奇妙的超自然现象,而是和时观以前所认识的一样,一如既往地拉着他向前跑去。 3没关系,我还不会到第三世界的 “那我下午再来找观哥哦” 在还算的上干净早餐店里吃完了早餐,时观和时悉在店门口分开道别。按照时悉所说,她现在大概是要回去整理一下接下来一个多月要住的房子。 点头送走了突如其来的妹妹,时观随意买了几份琐宁比较中意的早餐,然后慢悠悠地往回走去。这也是时观最近才养成的习惯,因为以前的时候只是一个人住,所以吃早饭一般都是路上解决的,时观不是那么讲究的人,所以一直都挑最节约成本的方法来做。 但是自从琐宁来了之后,时观就不得不顺带多解决一个人的早餐问题,所以这些时间里,时观都会特地早起二十分钟,买到早餐之后再慢悠悠地走回家,然后在家里吃。权当做是清晨的运动方式了,虽然并没有听说过谁会把散步放在早上作为运动项目就是了。 但这样会让时观更清醒倒是真的,最近时观也在考虑要不要在独居的时候也保持这种习惯。 拎着一盒锅贴和一杯豆浆,时观在家门口发现了若杭的身影。 看样子是按完门铃在等待回复。 「真好啊,文静的姑娘。」时观一边感叹着和时悉夺命门铃连环式不一样的若杭门铃守则,一边抬起没有拎东西的那只手向若杭打了招呼。 “早上好。” “诶?时观今天起这么早吗?”若杭听到声音之后有些吃惊地转过头来,略微瞥了一眼时观手上的早餐,就退到一边微笑地回复。 时观走到若杭让开的位置,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抱歉,因为有人提前拜访的缘故,所以丢下你自己去买早餐了。”时观走进门内,一边换着鞋子一边说道。 “没关系,我已经吃过了,而且也没有等很久。”若杭跟着时观走了进去,“不过话说回来,客人是小悉吗?” 时观愣了一下,把餐点放在桌上的动作也顿在了空中。不过旋即时观就反应过来,自己搬家后的住址就是若杭告诉时悉的,所以她没理由不知道这件事,就点了点头回应道:“嗯,是啊。” “那么,有什么事情吗?”时观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若杭,示意她坐到沙发上。 “也没什么大事啦。”若杭接过时观递过来的杯子,“原本是想要来叫时观起床,然后想着说不定能碰到小悉。不过现在看来,小悉来的要比我早上一步呢。” “那家伙下午还会来吧。”时观自己先一步坐到沙发上,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说实话我还真没料到他们两个会回来。” “嗯……”若杭开了开口,却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口的样子。 “是想问我和时念的事情吧?”时观随意切到了一个大概在播新闻的频道上。 “诶,时观和阿……时念的关系还是没有改善吗?” 时观看了一眼若杭之后,盯着不过膝盖高的茶几,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那都是孩子的事情了,就那件事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呃,可是……” “我只是讨厌他的为人。”时观打断了若杭想要说的话,“不过几年过去了,多少都会有些改变吧。” 若杭不再说话了。 时观感觉有一瞬间气氛陷入了尴尬,但仔细思考过后,却又不打算缓解这份尴尬的气息了。毕竟和时念并不友好的关系已经让身边很多人都面临着尴尬的境地了,所以也没必要再添加更多的解释,让他人陷入更加糟糕的抉择中去。 现在时间才不过七点半左右,所以也没有必要叫醒琐宁,时观就干脆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若杭把目光挪向其他地方好一会之后才重新回过头来,再一次露出了时观最为习惯的那个微笑:“那么这次暑假有什么想要做的打算吗?” “暑假的打算,通常计划到一半就可以搁到一边了。因为根本做不完,所以干脆不再做了。”时观喘过一口气来接着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不过一直待在家里大概也不太好,所以多半会跟着其他的人安排随时发生改变吧。” “嗯……虽然听不懂时观在说些什么,不过看样子大概和以前一样吧。”若杭掩着嘴笑了出来,“现在时观总是喜欢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呢,虽然说以前我也就不怎么听懂就是了。” “这是最优的解决方案和原因。”时观叹了一口气,“不过按照你的理解也是对的没错。” “没想过带小宁出去玩吗?” “不……那家伙多半只对吃的东西感兴趣。”时观瞄了一眼被他放在餐桌上的早餐说道,“况且比起带别人出去玩,我还是更喜欢被别人带着,可以少思考很多事情。” “嘛,那我的理解就是懒咯” “……只是不做没必要的事情罢了。” “那现在也还在写吗?”若杭笑着质问道。 “那不能算是没必要的事情……”时观一下子有些被噎住,“兴趣并不能归结到必要或不必要的分类里面,那是属于第三世界的东西。” “第三世界?” “就是除了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之外的世界。” “诶——我听不懂啦。”若杭笑着向时观抱怨道。 “有关这一点你没有必要去刻意理解……”时观像是说的有些渴了,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若杭歪过脑袋来看着时观:“那个杯子我喝过哦。” “……噗嗤,咳咳咳——”时观正咽到喉咙口的时候听到若杭这般说法,便匆忙地想要把杯子放下,但是喝到嘴边的水还是不受控制的被咽了下去。通俗一点来说,就是被呛到了。 “没关系啦,我马上就走了。”若杭惊慌着坐到了时观的身边拍着他的背。 “啊,没事。”时观回过气儿来,把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回道。 “好吧。”若杭站起来担心地又看了时观几眼,确定他的呼吸恢复到正常之后,便说道,“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再来找我哦。” “好。”时观也站了起来,目送着若杭离开。 不过若杭刚刚离开,时观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4“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快步挪到房间里去,摸出被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随意瞄了一眼没有名字的来电显示,时观就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 “是我啦!”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时悉的声音,“我已经到家了哦,刚才还想要去找若杭姐,但是她好像不在家呢。”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若杭姐告诉我的啦!” “若杭啊……”时观拿着手机一边听着一边走回了客厅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他望向刚刚才被若杭关上的防盗门,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想如果你晚去十分钟应该就可以见到她了。” “诶,阿姨跟我讲是去找观哥了,果然是真的吗?” “如果你晚来找我二十分钟,就可以在我家看见她了。” “诶!怎么这样的啊!”时悉用有些懊恼的语气抱怨似的说道,但随即她又摆出一副八卦的口气来,“不过观哥和若杭姐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什么进展?” “就是那个啊!”时悉那边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响声,“难道观哥还没有发现吗?” “就算你这么说……” “因为若杭姐只有叫观哥的时候才会叫做时观啊!” “呃?”时观一副不明所以然的样子,准确的来说是完全没有办法听懂时悉在说些什么。 “略!”时悉嫌弃似得吐了一下舌头,“所以我才说观哥是白痴啦!” “但你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这么说的原因吧。” “家里要做的事情有点多哦。”时悉完全没有管时观说了些什么,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所以下午我就不再来找观哥玩了哦,不过晚饭的时候一起吃吧!” “啊,好。”时观唯独对自己这个妹妹没有任何辩驳之力,就算知道是在转移话题,也几乎每一次都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唔……”时悉沉吟了一会,“虽然很想让观哥来这边玩,不过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准备齐全,所以就只好借用一下观哥家的厨房了呢!” “嗯?”时观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时悉话中的意思,“你是要自己做吗?” “是啊!不可以吗?我可是有好好学过的哦。”时悉得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时观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以为时悉会让他来准备晚饭,但是时观也是在最近几年才开始自己准备晚餐的,时悉应该不知道时观会做饭这件事。 确定了时悉是要亲自动手的时候,以前那个不停地嚷嚷着「要做出让你们感动到落泪的食物!」的身影,忽然和之前看到的那个美少女重叠在一块,一起出现在时观的眼前。 “可以啊,但是你根本不知道周围在哪里有买菜的地方吧?” “唔!被发现真正意图了!” 时观哑然失笑:“那之后我陪你去吧。” “好,那我再去通知若杭姐啦!” 时观挂下电话,却发现琐宁站在门口,眼神木讷的望着自己。 “早饭在桌上。”时观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只是把手机放到桌上,面带微笑地看向琐宁。 琐宁没有多说什么,她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向卫生间走去。 时观看着琐宁稍显无力的步伐,有些怀疑地望向她的背影。平日里琐宁总是喜欢叨叨地说个不停,虽然这家伙起床之后大多都是一副失神模样,但这个背影总让时观觉得有种失落感。这是很少在琐宁身上出现的东西。 大概等到她清醒过来就好了吧。 时观这么想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开始看起了电视。 但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时观还是没有看到琐宁要从卫生间里出来的迹象。仅仅洗漱的话,过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一些。时观看了一下挂在客厅的钟,把深陷在沙发里的身体提了起来。 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 “琐宁?发生了什么吗?” 话刚出口的时候,时观就忽然感觉到后悔了。 开朗的女孩忽然变的失落,一个人躲在厕所里面关上了门,那难道是…… 那个……就是那个生……生理期…… 那现在岂不是会非常尴尬? “咳,早餐快凉掉了。”时观略显尴尬的站在门口干咳了一声,以前的这个时间通常都是在学校里的时候。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有关那方面的事情虽然教科书上都有提到过,但是时观也不可能去在意这种事。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时观目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只好强行归结到那方面去。 “需要我帮你热一下吗?”为了防止更加尴尬的对话出现,时观末了又添上了一句,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行为看上去名正言顺了。 “好。” 琐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大概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时观这么想着,悄悄地走开了。 —— 琐宁醒了一下鼻子,刻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奇怪的感觉,回答了时观突如其来的问题。 她从马桶盖上站起来,对着镜子望了一眼自己。 脸上沾满了没有擦干净的泪水,散乱的几根发丝贴着自己的脸颊。无神且泛红的双目像是摆设一样挂在合适的位置,琐宁意识到自己正是狼狈的模样。 时观刚才笑了,是那种自然而然的笑容。就算大多数事情曾被她遗忘了,但是时观的笑是绝对不会被琐宁遗忘的。被夺走了感情的时观所绽放的笑容,便代表着他的真心。 依稀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当一个失去感情的家伙都能露出微笑,那他一定是非常喜欢身边的东西了。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是白夜,那还能有谁?或许是之前见到的那个女孩吧? 琐宁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和那个充满活力的女孩有任何的可比性吗? 琐宁第一次感到了担忧,就像是被抛弃的幼猫找不到角落的那种担忧。 “不能被时观看到啊……”她喃喃自语道,“他也在关心我啊,一定一定不能让他再担心了……” 琐宁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到一边去,再将滑下肩头的睡裙吊带拉正,接一手掌的水扑在脸上清醒过来,然后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有关系的!” 琐宁这么对自己说道。 5对不起,我还不想去德国骨科 琐宁一言不发地吃完了早餐之后,就躲进了房间里。 把身体的重量重新托付给床,然后把还没叠好的被子盖在头上。虽然琐宁很像保持这个状态持续下去,但是还没过几秒中,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时观的声音隔着门传进屋子,再隔过被子传进了琐宁的耳朵里,到最后便十分微弱了。 “没有……我只是还是有点困。”琐宁把被子掀开,坐起身来堵气似得看向房门,就好像她的目光有震慑到门后的时观的威力一样。 “那……那你好好休息。”时观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打算把时悉的事情延后一点再说。 就从琐宁的表现上来看,根本不是用还没睡醒就可以掩饰过去的,因为琐宁是绝对不可能在吃东西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的。虽然很担心琐宁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知头不知尾,时观也无从下手,只好离开房门前。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时观一边猜测着原因,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到了电脑前。 按照习惯,明天是更新他在网上发布的“青春恋爱加速”的日子。虽然内容都已经写好了,但是时观还是喜欢在发布前一天审阅一遍。 时观自认为是一个能够读懂身边人情绪的家伙,也总会在合适的情况下作出合适的选择,但时观身边的朋友也只有那么几个,初中的时候因为一直在为生活的事情所烦恼,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做交友这样的事情。 尽管如此,时观这个目前还没有尝过恋爱滋味的家伙,还是选择了如此一个题材来写。不过原因很简单,完全是因为之前看到自己写的“狄俄倪索斯”等等已经完全不认识的名字之后,感觉太过羞耻,才换做了当时内心最憧憬的东西来写。 当然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希望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喜欢上自己呢?时观这么想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那个清晨教室中的场景来。 「秋晨那家伙可能是脑子进了干冰」 认真思考起来,时观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的朋友都是女孩儿。时观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 —— “阿嚏!”秋晨揉了揉鼻子,“夏天还能感冒的吗?” 她侧躺在床上,握着手机来回地看着某交友软件上备注名为时观的聊天框,手放在发送键上,却迟迟不不敢按下。 最后还是把“明天有事情可做吗?”几个字给清空了。 并不是出于害羞什么的目的,秋晨自认为在这场追求行动中,自己是处于主动地位。 “哼……还是过几天再说好了。”用女孩子要矜持这样的想法欺骗着自己的秋晨,打开了和琐宁的聊天框。 「在做什么吗?」 没有做什么,我才刚刚起来。 琐宁的回复来的很快,秋晨还没来得及想好该说些什么就回了过来。 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正想不出来该如何回复的秋晨,又接到了这么一条消息。 「什么事情?」 时观以前经常笑吗? 嗯?? 秋晨的身体下意识的一抖,但还是立刻作出了回复。 「不,那家伙只是经常性地自言自语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而已」 那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女孩 呃,我没有照片诶 「那你描述一下?」 就是很漂亮,留着黑色长发,然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你在哪里看到的?」 家里,跟时观好像认识…… 什么? 秋晨坐了起来,认真地盯向屏幕。 「她是谁?」 是我在问你这个问题吧 「……明天我们出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好了」 嗯。 秋晨躺倒在床上,紧闭上了眼睛。 顺带一提,琐宁的手机是时观为了让她能有消磨时间的事可做才给她买的。 —— 今天家里出奇的安静。 导致时观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审阅这件事情上面,导致他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午饭滴油未进。 夺门而出之后,却发现午饭被做好放在了桌上,而琐宁的房门依然紧闭着。时观一边自责着,一边把饭和菜迅速的热了一下塞进肚子里,又冲回到了电脑面前。 长时间的专注是很难形成的,尤其是对时观来说。这种难得安静如果不抓住每分每秒,接下来就一定会后悔。 但是这种安静来的古怪,意识到之后时观反而难以再安下心来了。于是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之后,还是跑去敲响了琐宁的房门。 “晚饭的时候家里可能要有人来哦?” “是谁?!”房门被猛然打开,琐宁从房间里探出一只脑袋。 “呃,是我的家人。” “就是今天早上那个女的吗?”琐宁说话异常迅速,通常在时观尾音还未落下的时候就问了出口。 “说是女的也……”时观对这样的情况有些措手不及。 这家伙不是完全没事吗?所以之前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为了什么啊? “她是我的妹妹,另外我还有个哥哥。若杭也会来。” “妹妹?”琐宁紧张的情绪像是逐渐安静了下来,她把房门完全敞开,站到了时观跟前,“这种事情我完全没有听说过吧?” “你没听说过是当然的……” “你这样完全是不称职的吧?” “什么?”时观刚想开口回应,琐宁却忽然一言接一语地说了过来。 “既然有家人要过来的话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讲?”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你对外宣称的我也是你的妹妹吧?”琐宁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时观逼近。 确实,琐宁在文化祭演出之后被众人围堵的时候,时观便是用“那是我的妹妹!”来帮琐宁解了围。 “那也……” “那如果你有两个妹妹必须该选一个该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吧……说起来我为什么必须得选一个啊? “算了,我姑且先不计较了。” 你这明明就是无理取闹好吧? “说起来……那个,你们人间……” 喂,无理取闹之后为什么又要脸红啊? 琐宁突然作出害羞的神色,问出了一个让时观险些把中饭喷出来的问题。 “你们人间,兄妹是不能那个的吧……?” 6对不起,我这都是为了助攻白痴哥哥! 你们人间?那个?那个是什么? 时观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对琐宁所言的思考。不过女孩一旦摆出羞涩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跟你说起“那个”的时候,大多数人——大多数男人应该都可以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无法确定所有的生物都是如此,但是人类应该是不能够做这样的事情的。”时观冷静的把自己的措辞说的尽量严谨。 天界到底是什么样一种东西啊? 不过因为当年的中二日子,时观也多少可以理解,为了保持血脉的纯净而近亲……什么的。 但那仅仅是在幻想中吧?现实生活中,这样的行为早已被抛弃,并被认作是违背伦理的事情了。 这么一说,天界还是个古老落后的地方了? 时观一不小心就把思维扩展了出去,等到他意识到思考这些东西完全无用的时候,好像已经沉默了很久时间了。 琐宁听见时观的回答之后,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充分地暴露了她的心思。便猛然低下头,不敢说话。 “呃,我觉得你应该不用担心……”时观反应过来之后,便认为应该马上说些什么来缓解现在的气氛。 “总之,她只是我的妹妹而已。” 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话,时观最后便抛出了一个完全不搭前后文的总结出来,试图结束这场对话。 “我——”琐宁猛地抬起头来望向时观,但是一瞬间又说不出话来,于是那张原本就泛红着的脸变得更加的鲜艳,“我才不是担心这个!” “呃……” “你你你,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 “闭嘴!” 这就是无理取闹吧?绝对是吧? “好好……”时观像是哄小孩一样举起手来挡在两人之间,“所以我只是来通知一下而已。” “所以我明白了啦!” 时观被琐宁推到了房间门前,直至被推到房间里面。 时观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见琐宁光着脚跑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前,转头向时观做了一个鬼脸,就迅速的钻了进去。 喂……这家伙不会是吃醋了吧? “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时观自我否认着自以为是意淫的想法,重新坐回了电脑前。 —— 门铃被按响第十三次,房间的门被敲响第二十次的时候,时观才回过神来。 匆忙跑到门前,看见仍旧穿着白色连身睡裙的琐宁一脸惊慌地站在门口。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快救我」和「怎么办」的表情望向时观。 时观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似乎曾经和时悉做过约定。回头看了一眼挂在房间里的钟,却发现时间已经五点过半了。 时观的表情毫无波澜。他冷静地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领,走向了一直被按响门铃的门前。 “王八蛋!” 一开门,迎接时观的是一声猝不及防的叫喊声。 时观定睛看向换了一身行头的时悉,发现对方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很平静,便马上低头认罪。 “实在对不起,总之你先进来才好。”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时悉走进门内,但是愤怒的眼神依旧锁定在时观的身上。 “抱歉……”时观承认这是自己的错误,所以也没有打算做任何的辩解。 “果然是沉迷在美色里面了吧?!连妹妹的电话都不接。”时悉抱起胳膊,摆出非常恼怒的神色来。 “不,美色什么的……”时观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时悉立马用多年来的惯用的招数打断了。 “反正没有妹妹也不要紧的吧?哼。”时悉别过头去,装出一副我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来,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了些许哭腔。 时观的嘴角有些尴尬地跳了跳,他望向琐宁的房间。虽然房门是紧闭着的,但是时观完全可以想象琐宁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偷听的场景。 “对不起对不起……” 尽管如此。 尽管时观知道时悉现在摆出的模样都是她装出来的,但是时观从小就没有一次能够抗过这样卑劣的招数。 “非常对不起时悉,时观今天任凭差遣。” 下意识的就说出了小时候惯用的说辞。 每当这样的情况发生之后,兄妹两个之间都会有这样的一段对话,而后时悉就会重新绽开笑容,两人再恢复如初。 但这次时悉却没有和以前一样。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转头靠近时观的耳朵小声说到:“这样子没关系吗?她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是兄妹哦?” “我已经告诉过她了。”时观有些不太明白时悉这么说的意思,也不太习惯这么近的距离。,于是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后退去,“况且就算不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诶?”时悉向后退了一步,“难道不会有什么吃醋的行为吗?” 这句话虽然是在正常距离下说的,但是时悉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所以我都说了……” “喂!哥哥必须得有男人的担当才行哦?”时悉忽然放大了声音,不顾时观摇了摇头的无奈举动笑着说到,“那可是我未来的嫂子哦,这种话可不能偷偷说的吧?” “走吧走吧,我带你买食材去。” 时观认为把时悉留在这里多半是个错误,便一边推攘着妹妹出了门,一边迅速的蹬上了一双休闲鞋。 “诶!让我再坐会啊,我可累了……”时悉则是一边笑着默认了时观的行为,一边又大声喊了几句话。 时观面无表情的合上了家门,然后在门前盯着笑嘻嘻的时悉。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这家伙……” “嘻嘻,观哥可是说过今天任凭差遣的哦。”时悉这么丢下这句话后,便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时观前面去。 时观有些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也跟了上去。 —— 琐宁见时观走向门前之后,便惊慌失措地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扭上了房间的反锁。 先传来的是一声嘹亮的“王八蛋!” 让琐宁有些措手不及。 她疑惑着,但却不敢出声,只好把身体离门贴的再紧一些。 “……” 接下来两人说的话都太快了,琐宁没法隔着门听见全部。依稀只能听见时观在不停的道歉,然后便是女孩带有哭腔的语调。 “这两个家伙在说什么啊……”琐宁低声自言自语着说到。 正当琐宁疑惑着二人的对话的时候,外面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 “哥哥必须得有男人的担当才行哦!那可是我未来的嫂子哦,这种话可不能偷偷说的吧?” 外面传来了如此清晰的话语。 琐宁一瞬间呆在原地,脸色迅速变得通红,直到她慢慢坐到了地上。 之后门外传来的几声琐宁都没在听见了。 “嫂嫂嫂嫂嫂嫂嫂子!!!!!” 7对不起,接下来我要自我介绍了 “所以呢,观哥到底是什么态度呀?” “态度什么的,我早就有表明过吧。”时观固定着自己的那张臭脸,像是应付一般地回应着时悉问的问题。 “观哥果然是白痴吧!”时悉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么说道。 “喂,万一我生气了怎么办……” “你的情感被夺走了吧?” 时观一下子被噎到。 他当然不会就因为妹妹玩笑似的话语而生气,只是想要借此转移开这个有些糟糕的话题而已。但是没想到时悉回复的这么快。 “这么快就已经接受了听上去非常魔幻的事实了吗?” “与其说是接受,不如说是要帮你好好想一下对策呢。” “对策什么的,我暂且也有想过……”时观实在是非常想要摆脱这个话题,于是想法设法地摆出厌恶的表情来,“不过对于现实情况完全没有多大帮助就是了。” 但是时观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表情来。 或许是因为面无表情的时间太久,所以时观的快要忘记如何表达不快了吧。 “那也就是说,时观面对突如其来的天使是完全束手无措的状态咯?”时悉试着总结时观的话。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 「至少我得知那家伙非常喜欢进食这个弱点,呃,这么说有点奇怪。」 “嘛,既然是幻想故事里的情节,那当然就要用幻想故事里的解决手段啊。”时悉发出了看上去完全没有问题的发言,让时观有些难以向她解释现在的情况。 “可我们处在现实世界吧……” “现实世界会发生幻想世界里的事情吗?” 时观又一次被身边这个能说会道的妹妹噎到。不过说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反驳,无论是时观面临的天使问题,还是白夜告诉他的那个“可爱的女孩子”,都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现代科学可以解释的范围。 简单来说,就是超现实事件。 “所以啊,还是听你机灵可爱的妹妹给你出的主意比较靠谱哦?” 「就算你说的机灵可爱是事实,我也不想就这么承认啊。」 时观叹了一口气,示意时悉说出她想到的解决方法。 “那当然就是……” “攻略她啊!” “喂!” —— 琐宁严肃地坐在客厅摆弄着手机。 在门后听到时观兄妹二人的交流之后,琐宁就突然有了一些自我认知,即便这些认知完全不靠谱,但琐宁还是固执的相信那就事实。 她换上了一套非常正式的服装,虽然不是礼服那种夸张的东西,不过白色的长袖上衣和到及膝长裙都已经表明了琐宁的态度。甚至以前一直保持的高马尾造型,也被理成了披肩直发的模样。 「我打听到了,那个女孩是时观的妹妹」 妹妹啊,那不就完全不必担心了吗? 手机对面的家伙是秋晨。 「不,暂且还不能排除时观那个流氓是妹控的可能性。」 我都完全不知道他有妹妹这件事情诶…… 妹控什么的,可能性不大吧? 「可是他们之间的举动完全跨越了兄妹的界限啊!」 喂,说清楚哦! 琐宁面色泛红地盯着手机,然后凭借着自我想象描述出了两人刚才在客厅的举动。 「比比比比如说是……」 「比如说是扯过对方的衣领在耳边低语啊……」 哈? 「还有抱住胳膊把脑袋靠在肩膀上……这样的」 不。不不可能吧 「真……真的啊!」 秋晨久久没有再回过消息。 不过琐宁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仍然是焦急地敲着手机屏幕。 「我该怎么办啊!」 就算问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吧! 「可是不能放任他们两个这样的吧」 绝!对!不!行! 就在琐宁打算进一步讨要行动方式的时候,门铃却被按响了。 琐宁下意识地想要大声询问对方是谁,但却又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惊慌地望了望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整理的非常好的着装,然后迅速把把手机扔到自己房间里的床上,才迈着小碎步走到门前。 “回……回来了吗?” “小宁?是我哦。” 门外传进来的是若杭的声音。 琐宁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把门打了开来。 只不过若杭身后还站着一个家伙,那个家伙的模样应该是吓住了琐宁,让她不敢动弹,甚至连话都不敢问。 那个吓人的家伙其实并不吓人,身高只是和时观相似,眉目间也有和时观非常相似的英俊。但是不同于时观柔和的双目,对方的眼神中则是透露出一种非常自信的气势来,即便是在微笑,也给了琐宁一种“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生气”的感觉。与这样的面孔相反的则是对方的一头白发,明明是个英俊的少年人物,却梳着一根垂至背后的低马尾辫。 “你好哦,琐宁小姐是吗?” 与这般造型更加完全不符合的,则是对方完全不着调的轻佻语气。 琐宁像是被震惊到了,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 “如同小若杭说的一样,是个非常可爱的家伙呢!” 琐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赔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用抱怨的眼神看向同样是一脸苦笑的若杭。 “你会吓到人家哦。”若杭摆了摆手,给二人打着圆场,“无论怎么说,先让我们进去吧……” “啊……好。”琐宁让开位置,敞开了门。 “嗯一股年轻的气息扑面而来哦!”白发少年一进门就享受似的喘了一口气,然后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 “不用换鞋子了……”琐宁有些无力地说着。 若杭见状,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戳了戳少年的背后。 “哦抱歉,我应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的。”少年微笑着转向琐宁的方向,然后用非常夸张的礼仪动作鞠了一躬。 “在下名字叫做时念,是小姐同居之人的哥哥,我能否像称呼舍妹一样亲近的称呼您呢?” 琐宁再一次呆在了原地。 “诶诶诶?呃!那个……不,我是说……等等!?”琐宁不知所措地看向面前这个说话方式极其怪异的家伙。 “不要用这样的方式介绍自己啦……”若杭则是在一边无奈地捂住了脸,然后无奈地看向了琐宁,“你,你就当他在演话剧就好……” 「不,就算是话剧这样的家伙也非常奇怪吧!?」 琐宁在心中忍不住这么想到。 8对不起,我已经原谅你了 虽然若杭试图让琐宁接受目前这个现状,但是时念本人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这么可爱的女孩应该会体谅我的粗鲁行为吧?”时念慢慢靠近琐宁,看样子是想要牵起琐宁的手,然后学着电视剧中的模样亲吻手背。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时悉和提着两个袋子的时观站在了门口。 “哥,你吓到人家了哦。”时悉双手叉腰,俨然一副正义的使者,不满地看向时念。 “啊,抱歉。”时念马上缩回手,站到了远离琐宁的地方,笑着答应着时悉。 时观站在时悉的身后看了一会时念笑嘻嘻的模样,就进屋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到了桌上,转而看向时悉。 而后,时悉就干咳了几声,以威风凛凛的模样站在了门口说道:“今天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所以我也要特地的展示一下我多年来的学习成果!” 若杭听着,在一边笑着鼓起了掌,看样子是因为在庆幸终于可以逃离对时念的奇怪行为的管理了。 “恩!那么此次招待若杭姐前来呢,也是为了感谢我不在的这些年里对笨蛋观哥的照顾哦!”时悉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转移到了一边扔就是呆住的琐宁身上。 “其次,也要为笨蛋观哥找到女朋友而庆贺呢!” “喂……”大概可以明白时悉这么说的意义,虽然完全不赞同这种乱来的提议,但是妹妹的提出的要求,时观从来都没有拒绝这个选项。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发出仅仅时悉听得懂的抗议了。 “女女女女朋友?”琐宁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被安上如此一个称号,一下子不敢多说些什么,几次开口想要否定,但是却都因为好像害羞而没办法发出声音。 时悉对琐宁的反应似乎非常满意,她笑着看向站在一边的时念说道:“所以哦念哥,你刚才的举动,观哥非常有可能生气哦。” “我明白啦。”时念对于时悉所说的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转向时观稍稍点了点头,然后嬉皮笑脸地说到,“不好意思啦,时观。” 时观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时念马上却又说道:“不过这个时候,我应该先说好久不见不是吗?” 说完,时念便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站直了身子微笑地看向时观。 时观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没有波澜,但是离时观最近的琐宁却感受到了身边气温的下降。 “那可还真是好久不见呢。”时观冷冷地说到,“近年来的国外生活还习惯吗?” “拖我弟弟的福,没有出现大问题哦。” 时悉似乎早就料到这样冰冷的对话场景出现,她用右手捂住半张脸,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来看着二人。 “我两个愚蠢的哥哥啊!”时悉忽然做出令人惊讶的发言来。 她捂住一只眼睛,另一只手则张开伸向了天花板,身体则微微向后弯曲,成了一个非常中二的模样。 “给我乖乖地坐到沙发上去等着!”时悉这么说道。 “好的,我亲爱的妹妹。”时念首先做出回应,向众人微微点了点头,就走向了沙发的方向。 时观看了一眼对他一直眨眼的时悉,又望了一眼一边捏着衣领面露担心的若杭,最后看向不明原因而显得有些懵逼的琐宁。 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之后,时观也跟着时念一起走向了沙发的方向。 “我可以坐下吗?”时念站在沙发前看着时观慢慢走来,等到时观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便如此开口问道。 时观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随着时念坐下的动作一起坐了下来。 琐宁还是一副不明真相的呆滞模样,伴随着刚才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脸庞站在屋子中央。 时悉换回正常的姿势来,关上了身后的房门之后说道:“那就请大家稍等片刻,我马上就能准备好晚餐咯。” 时悉一边说着一边朝若杭挤眉弄眼的示意她看向琐宁的方向。 若杭很快就明白了时悉的意思,她摆出非常容易被识破的苦涩笑容来,一边说着:“我们去房间里等吧。”一边拉起琐宁的手躲进了房间。 —— “时观他,还没有和你说过吗?”若杭匆忙的关上门,躲在琐宁的房间里问道。 琐宁呆滞地摇摇头。 “那我来解释下吧……” —— 时悉拉着时观辛苦提回来的两大袋子进了厨房之后,客厅里就只剩下时观和时念两人了。 时念已经不是之前那张嬉皮笑脸的表情,转而和时观一样,像是完全没有波澜的严肃模样。 “时悉和我说过了,那种事情,是真的吗?”时念率先开口问道。 时观知道这是在说琐宁的事情。 时观侧眼看向时念:“这对你来说既不重要,也不关键不是吗?” “你还在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吗?那我再一次向你道歉……” “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吗”时观转过头来,直面看向时念,“那种事情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 “可是你觉得我们两个还是有隔阂对吗?”时观立打断了时念说道,“那是肯定的吧,因为在分开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隔阂是不可能不存在的。” 「倒不如说是如果不发生那样的事情,也就不会分开会比较好吧?」 时观擅自在自己的脑海中纠正着自己的说法。 “那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所以时观你,你还是没有原谅我的,对吗?” “原谅你这个已经客观发生的事情和隔阂的存在,并不存在着冲突。” 时观说着,站起了身来。 “更何况,你的为人,我本就不喜欢。” 丢下这句话之后,时观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随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时念低着头,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 时悉在厨房中听到了所有的对话,她垂下眼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混蛋哥哥,还真是会让他们的宝贝妹妹操心啊。” 喃喃自语着的时悉,打开了装满食材的袋子。 —— “这种事情我完全没有听他提起过。”琐宁听完若杭的讲述之后,有些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呃,所以多少还是不要刺激他们两个比较好。”若杭叹了一口气,“时念也不是存着坏心思的人,他们两个只是想法上有些冲突而已。” “诶?” “时念和时悉离开的那天,时观曾经哭着跟我说过噢。” “说过他不想要哥哥他们离开。”若杭有些悲伤地说道,兴许是想到了当年那张面孔吧。 —— 其实这是提前为三百收藏写的加更。 并不是 9对不起,回消息这样的事情其实我不擅长 时观回到房里坐在了电脑前,原本打算把之前剩余的工作了结,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时观自知这不是一个适合工作的状态,便索性甩开了鼠标摊到在床上。 自从被判定为失去情感之后,时观就更喜欢用理性的思维去思考身边发生的事情。但是刚才时观却失控了,他没有用最合适的语气说出最合适的话。 时观试图为此找寻一个理由,来解释失去情感之后情绪失控的原因,却发现根本没有理由可以解释这般自相矛盾的事情。 这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时观这么想到。 —— 就若杭看来,现在的情况非常严重,程度大约能够和世界末日相比肩。 而琐宁,就好像是站在汪洋中漂浮的诺亚方舟上,有恃无恐。 “没关系的啦。”琐宁拍了拍若杭的肩膀,装出一副姐姐的模样安慰着说道,“时观这家伙嘛,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哦。” “没心没肺?” “是啊!他多半已经忘记这种老早的事情了吧,我猜他现在肯定在电脑面前废寝忘食啦!”琐宁轻轻地跃起,然后落在完全没有打理过的床上。 “诶……” 若杭眨着眼睛看向琐宁。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小悉说的是真的吗?” “嗯?” “就是……那个啊……”若杭有些支吾地说道,“女……女友这件事情……” “嗯!?”琐宁猛地坐起,瞪大了眼睛看向别过脑袋坐在桌前的若杭,“不不不不不是!” “可是刚才小宁也没有解释啊。” “那那那那是因为……”琐宁慌张地摆着手摇着脑袋试图否认这件事情,“我我我没有那么想啦!!” “那么想……是怎么想?” 琐宁手舞足蹈地说着语无伦次的话,但是这都无法遮掩她今天反复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脸颊。 “就……就是那个啊!” “哪…哪个?” “呃……总总总之我我和时观没有关系啦!”琐宁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只是只是,她自以为的啦!” “诶——?”若杭拉长了语调,“不过今天小悉来找时观的时候,小宁还没有起床吧?” “!”琐宁的身体像是因为受惊而向上震了一下,“我,我之后再睡的回笼觉啦。” “哦——”若杭恍然大悟似的点头。 琐宁见事情终于解释完毕了,便松了一口气,摊到在床上抱住了枕头。但倒下去之后,琐宁却又在被子底下感受到了一个异物。 所以当然是手机吧!你们不要瞎想!…… 所以当然是手机、吧!你们不要瞎想。 琐宁摸出被压住的手机放到跟前,却发现有令人吃惊的九十多条消息。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今天到底做些什么啊? 喂?在吗? 琐宁! 你们到底做些什么啊 无论如何也多少回我一条消息才是吧 不要给我突然玩消失啊! 你们不会在做那种事情吧?? 琐宁琐宁琐宁琐宁琐宁琐宁琐宁琐宁!!! …… 大约都是这样的消息。 「我之后再跟你解释啦」 琐宁随意掐了一条消息过去。 「时观的妹妹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啦」 琐宁回完之后就索性再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然后便看见若杭疑惑的眼神。 “呃,是秋晨啦。” “哦……” 糟糕!聊天进行不下去了啊! 琐宁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认真聊天好累啊,人类果然都活得很辛苦。 琐宁这么想着,把手背抵在了额头上,干脆闭上了眼睛。 —— 时观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好一会,都没有能摆脱那种心如乱麻的感觉。 可总得找些事来做,虚度光阴听着是一种非常美妙的状态,但是无事可做的苦恼却也会让人感觉到心烦意乱。时观推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距离他进房间过只不过过去了十分钟而已。时念仍旧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他听见声音之后, 抬头看向了时观。 时观停在原地瞥了他一眼,就朝着厨房间走了过去。 时悉看样子忙的满头大汗,完全没有在意到站在门口的人影。时观没有发出声音,而是从时悉背后走过,关掉了那个不断沸腾的灶台。 时悉听到动静之后转过头来。 “诶?观哥是来检查进度的嘛?”她展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来,抹了抹头上的细汗之后又露出了一个微笑。 “主厨是不会做杂务的哦。”时观没有直接回答时悉的疑问,而是走到了她的身边,接过了她手上的菜刀,然后开始便开始熟练地切起砧板上的胡萝卜来。 “诶!?”时悉像是被吓到一般往旁边躲开了一点,“观哥你这……” “那边看样子已经烧开很久了哦。”时观继续熟练地将胡萝卜削成几大块,而后顺手将水斗里的鱼拿了上来。 “啊啊!”时悉不顾对时观熟练动作的讶异,转头惊慌地看向灶台,然后跑了过去。 有了时观的帮助之后,时悉手忙脚乱的动作也渐渐有条不紊起来。 “在外国学到的还是家常菜吗?”时观背对着时悉问道。 “没有啦,只是管家教给我的而已。”时悉把目光专注在锅中的汤上,没有回头就直接回答道,“不过话说回来,晚饭一直都是观哥自己做的吗?” “嗯。”时观把处理好的食材都放进碟子里,端到时悉的身边。 时悉抽空偷偷瞥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时观,忽然轻轻地笑了出来,随即又马上看向。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忽然觉得,或许观哥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啦。” “什么样子?” “嘿嘿,还有个问题我都没来得及问哦。” “问问题之前要先回答别人的问题。”时观面无表情地强调着自己之前的疑问。 “这么久了,观哥有没有想你机灵可爱的妹妹啊?”时悉完全没有把时观的话听进去,而是一边笑着一边问了出口。 “……” “肯定是没有吧!之前看到我的时候还露出那种表情,而且连我的电话都不接诶!” “所以说那都是有原因的……” “我没问你原因啦,回答我的问题,快!” “你明明都已经不顾我的态度自己回答了……” “笨蛋哥哥!”时悉撅起了嘴,像是要表达生气一般,但很快就绷不住表情笑了出来。 “好啦,有想啦……”时观摸了摸时悉的脑袋,有些无奈地笑道。 —— 所以这个! 才是! 三百收藏的加更! 所以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夸我啊! 10对不起,我想不到怎么起标题了 虽然时观有亲眼看见过程,但是他还是很难相信这就是他的妹妹做出来的晚餐。就算是仅仅从外观表上来看,就已经完全超过时观平时的水准了。 时观在时悉期待的眼神下,往嘴里送了一筷。 “你的管家是五星大厨吗?” “嘻嘻”时悉得意地笑了笑,尽管时观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他点头的姿态还是完全表现出了认可。虽然对于时悉来说,时观的认可应该已经完全没有价值了才对。 对,就是那种「就算真的不好吃你也必须笑着吃完」的场景,时观已经在脑内反复构建无数次了,不过这个出色的味道让他之前的构建一下子失去了意义。 “那就叫大家来吃饭咯!” 随后,时观便端着盘子跟在时悉后面走出了厨房。 “晚餐准备好咯!” 时念听见时悉的喊声之后,便带着笑容抬起头来,然后起身慢慢地走向餐桌。 琐宁房间的门也应声打开,面色奇怪的二人从房间里面出来,坐到了餐桌前。 琐宁原本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在坐下后看见时观从厨房里端出的一叠又一叠卖相极好的食物之后,眼中就突然放出了光芒。看向时悉的眼神也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若杭则是有些吃惊地,她低头看了看丰盛的一桌菜,随后便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了站在桌前的时悉:“小悉不是只学了一个多月吗?” 从厨房间里出来的时观刚好听见了这句话,便一边毫无感情地看向时悉,一边把碗筷分发给众人。 “哼哼,如果是我的话,就算只有一个月也完全不能小看哦!”时悉站在桌前露出极为自信的笑容。 “是哦,小悉果然是最棒的呢。”时念的笑容极为自然,他接过时观递过来的筷子,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时悉也拉开椅子微笑地坐下。 “虽然之前有提到过,但是现在还是要正式地说一下呢!”时悉的视线扫过众人,“我不在的这几年里,麻烦大家对时观的照顾了!” “你这妈妈式的发言不对吧?”时念笑着拍了拍身边时悉的脑袋,随后站起身来接着时悉的发言继续说道,“不过还是要感谢大家对时观的照顾。” 时悉像是不满时念抢过了她的台词,因而鼓起腮帮子白了时念一眼。 “我们此次回来也有将时观一同接回的打算,但是具体还是要遵从他自己的意愿……” “我拒绝。”时观没有等时念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截断了,“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况。” “呵呵……”时念尴尬地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那就按照你自己的生活方式来吧,我和时悉打算在两个月之后离开,接下来的日子还要叨扰了。” 时念说完,朝着时观和琐宁的方向鞠了一躬。 “诶?”琐宁的眼神一直在餐桌上飘忽,直到时念说完都没有怎么听清内容,“接下来会一直来这边吗?” “嗯,还请琐宁小姐不要介意。”时念微笑着向琐宁点了点头。 “唔……” “咳!”时观适时地打断了琐宁的沉思,“以后的晚饭我会准备的,所以随时欢迎。” “嗯?哦。”琐宁听到时观说的话之后,便意识到今天面前的这桌菜,未来再出现的可能性应该不太大了,便显得有些失落地低下了脑袋。 “所以说,你们两个是兄弟吧!”时悉用力地拍了一下刚刚坐下地时念的后背,“说话那么客气干什么啊!” “呃!”时念被拍的眼睛一瞪,一时间说不出话。 “……”时观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惨遭毒手,然后拿起筷子,说了一句“吃饭吧。”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琐宁像是憋了许久一样,听到时观这句话后迅速抬起脑袋,操起了筷子。 “啊啊小宁,那个东西不能带壳吃了啦!” —— “那我们就先走了哦!”时悉站在门口向时观挥了挥手,“之后我们再来找观哥玩哦!” “嗯。”时观向准备离去的三人点了点头。 “还有琐宁小姐,拜托要照顾好观哥了哦!”时悉在离开之前,还伸出脑袋朝着正慢慢挥手的琐宁喊了一句话。 “诶?啊!”琐宁完全没有想到时悉最后会说这么一句话,顿时一下子惊慌起来。 不过时悉完全没有给琐宁质问的时间,说完之后向琐宁眨了一下眼睛,就关上了门。 随后空气一片寂静。 时观转头端详了一会别过身子去的琐宁,然后慢慢开口问道:“你觉得……” “我我我不知道!” “我还没有问。” “呃……哦。”琐宁转过身子,低下头不敢看向时观。 时观仔细地盯住琐宁的脸,想要从她的表情上得出一点消息来。 “从没和你说过这事,抱歉。” “诶?” 琐宁惊讶地抬起头来望向时观。 “今天的晚饭好吃吗?”时观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突然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琐宁有些呆滞地看着时观的脸,但是却没有办法从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上读出些什么。 “好……好吃吧?” “回答别人的问题要用肯定句。”时观拍了拍琐宁的脑袋之后,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子。 “哈……?” “我也没有想到她会特地去学过做饭。”时观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她以前只是个喜欢跟在我们后面的家伙,现在却已经变成这样了,该说是时间的魔法吗?” “时间魔法已经失传了啦……”琐宁忽然这么说道,随即却又马上意识过来,“啊,那是天界的魔法。” “我们三个以前关系很好,就算在学校也总会想法设法的凑到一块去玩。”时观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在原地望向了客厅的吊灯,“但是如果人的本质不同的话,就算是血脉相承也没办法认可对方的吧。” 琐宁感到意外,但她摇了摇头:“我没办法理解你说的话。” “在天界不会有人否认其他人的思想吗?” “血脉是强过一切的东西,思想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否认的价值。” “……或许吧。” “不过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之前在家里……你,你说了什么……” “什么?” “就是你和时悉两个人的在门外时候……”琐宁的声音越来越轻,“你最开始说了什么吗……” 时观愣在了原地,发出了一声尴尬的苦笑。 11对不起,可能我真的就是个笨蛋吧 时观当然没有说什么,那只不过是时悉凭空随意喊出来的而已。但如果只是这么说的话,琐宁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相信的吧? “怎么和你解释好呢……” “你,你的妹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情啊……”琐宁低下脑袋。 她低声喃喃自语道:“虽然我完全不在意……” “什么?” “啊没有,我在想要怎么解开这个误会……” “那家伙根本没有误会啦。” 她只是在了解的情况下,还要强行误会而已。 「什么!没有误会?那难道是时观跟他们说的……」 琐宁擅自想象着时观说的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不禁咬住了嘴唇,把身体慢慢向后退去。 “说起来,”时观尽力地想要找到另一个话题,来躲开这个容易产生误会的解释,“今天早上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诶?今天早上?」 琐宁被时观问在了原地。 「呜啊!我今天早上好像躲在厕所……!」 “呃,那个……没,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啦,那只是镇压恶魔的基本流程而已!” “镇压恶魔什么的……?”时观明摆出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样来看着琐宁。 “唔——真,真的啦!说起来你这个变态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情啊!” “这只是在关心你吧,和变态有什么关系啊。” “嘴上说着关心却一直守在厕所门前,明明就是很变态的行径嘛!” “你要是不一直待在里面我也不会守在门前吧。” “都说了……都说了是在镇压恶魔哦!不要给你的变态行径找借口了啊,变态!” “你把我的关心当做是变态的借口吗……” —— 秋晨今天失眠了。 原因有很多,但主要是因为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叫做琐宁,是一个自称天使的家伙,不过这名天使对于手机的使用似乎得心应手。秋晨只教了她一个晚上,她就可以熟练地打开各式各样的软件了。 另外一个人叫做时观,是一个自认为被天使夺去情感的家伙。虽然看上去值得同情,但是秋晨却不经意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自己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拍下的照片。但即便作出这种变态行径,秋晨还是没有办法欺骗她自己的内心。 就是,秋晨喜欢时观这件事。 而今夜失眠的原因也大多都是因为这件事。 时观有个妹妹,这是秋晨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事情。这种事虽然不会太过影响秋晨的计划,但是却给了秋晨一种危机感。 对于一个宅男来说,妹妹意味着什么? 对于某些可怕的变态来说,妹妹就意味着老婆啊!(划掉。) 我的意思是,妹妹当然意味着时观的身边,又多出了一个女人。 “时观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情?”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是一个妹控?” “说起来我还对他的家庭一点都不知道呢……” “啊!!这样果然没有办法控制他身边的家伙吧!” 秋晨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自言自语着。 “咦,更新了?”秋晨盯着房间的天花板想了很久,枕头边的手机却忽然亮了起来。 “居然会在今天的深夜里更新吗?” 通常情况下,秋晨现在在看的这本名为“青春恋爱加速”的,都是在更新截止日期的前一天交出所有存稿的。但是今天却出乎意料的提前了一天。 “不,现在来说,果然还是时观的事情比较重要吧?” “但是今天的更新的地方应该很令人期待啊。” “可是如果一不小心看通宵了怎么办?” “不不,但是空想也没法想出来什么对策才是吧?” 秋晨翻了个身接着自言自语着其他人听不懂的话,虽然也没有其他人在听。 “干脆……干脆给他发条消息好了……” 秋晨侧躺在床上,捂着自己胸口,慢慢把手伸向了落在枕边的手机。 —— 时观好不容易把琐宁哄回房间里,才有时间把之前的工作给做完。虽然按照以往的习惯,时观通常都喜欢在明天,也就是截止日期的那天将稿子发出去,但是因为时悉他们到访的缘故,说不定明天一天都没法抽空出来做这种事情。于是时观将剩余的部分一做完,就直接发布了出去。 这样一来就不存在会被编辑臭骂一顿的风险了。 接下来,再去洗个澡之后,就可以安心的躺在床上了。 时观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现在的时间不过十一点钟,时观却因为今天发生的太多事情而感到疲倦。但老实说,这种惊喜式的突然到访,时观并不反感。 稍微在电脑面坐了一会,时观便打算起身去卫生间。然而电脑那头忽然传来的一条消息,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你居然还有一个妹妹吗?」 是秋晨发来的,时观一时间没法理解她的信息来源,不过马上便想到是哪个家伙告诉她的。 是啊,琐宁告诉你的吗? 「对啊!你之前都没有提起过吧」 因为没有特地提起的理由啊 「……」 「所以我才很惊讶啦!」 那我有没有道歉的必要呢? 「你要是想要道歉就道歉啦!还问我干什么」 「没有啦,我只是想问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安排」 具体安排目前还没有,但是最近几天都会比较忙。 「……那好吧」 「是和妹妹出去吗?」 嗯,以她的个性,这几天多半是不会让我闲着了,抱歉。 「啊,这样啊……」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还蛮在意的 「什么问题啊?」 你之前说的那句“没有啦”,是说没有什么? 「哈?我怎么知道没有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啊 「……语气助词啦,不行嘛」 可是按照上下文来看,总觉得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问出来 还是有意瞒着我的那种问题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不说也没有关系 「你……」 不,你没必要强迫自己说出来 「你是笨蛋吧!」 时观盯着电脑屏幕,忽然严肃了起来。然后从灵魂层面上发出了对世界的质疑: 为什么今天所有的女孩都在骂我? 12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适合陪女孩逛街 其实硬要说的话,时观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笨蛋,但是在和妹妹说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之后,依旧得到了“你果然是个白痴吧”这样的评价。 所以妹妹究竟是种什么样子的存在呢?时观觉得,可能就是为了将你做的所有蠢事都挑出来,然后借此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你的存在吧。 “所以今天特地把我叫出来,只是为了闲逛吗?”时观懒散地插着口袋跟在时悉的身后,虽然家周围的东西在时悉离开的几年里确实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时观并不觉得毫无目的地闲晃是一个具有效率的参观方式。 “哈?难道和女孩子出来的时候,你还抱着可以不闲逛的侥幸心理吗?”时悉头都没有转向跟在后面的时观,而是沿着喧闹的路上兴奋地左顾右盼。 这边是最近几天才刚刚完工的一个大型购物广场,但其实说是购物广场,里面提供食物的店家应该会更多一些。 “我只是觉得这样只是单方面的浪费体力而已。”时观尽力让自己的眼睛不会在走路的时候闭上,“我们完全可以制定一份详细的计划吧。” “哈?谁会去做那种事情啊……”时悉在时观说出话之后的下一个瞬间,就立刻否认了他奇怪的思想,然后指着远处排着长龙的一家店门发出了兴奋地叫喊声,“那个那个!看上去很好吃诶!” “我只觉得队伍很长……” “走啦,去排啦。你这样子究竟是怎么泡到那么多女孩的啊。” “如果能有方法把她们赶走或许我也会很乐意的。” 时悉一边说着,一边干脆直接拉起了时观的胳膊,从人群中往队伍的末尾挤了过去。 这家店听说是现在最火的一家店,但其实他们卖的东西不过就是把牛排切成块然后扔进杯子里而已,时观对于这种加个“杯”字就可以被当做一种新型食物的起名方式一直都无法理解。 “你是白痴吧!”好不容易挤到队尾之后,时悉抬回头赏了时观一个白眼,“你现在可是众多人生失败者的仰慕对象诶!” “这种身份根本没有什么用吧。” “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你难道不想开后宫吗?” “不想。” “有点追求行不行啊!”时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时观一眼,“你之前说的那个叫做秋晨的妹子啊,设身处地想一下人家的心情嘛!” “……” “她到底有着多么大的决心,才会在明知道对方的家里还有花季美少女的情况下还执著不懈地追一个笨蛋啊。” “但……” “没有但是!”时悉抱住手臂斜视着时观,“我说你啊,这个样子下去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诶。” 时观面无表情地看着跟前的时悉,随后歪过脑袋来问道:“你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当然没有,除了观哥和念哥以外的人,我都是看不上眼的。” “那你还一个劲的说教我。”时观低头叹了一口气,随后把面向自己的时悉转了一个方向,然后握着她的肩膀,把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 “喂,这样很痛诶。”时悉对此倒没有太大的反应,时观以前就喜欢这么干,不过小时候大家身高都差不多,所以是将下巴抵在肩膀上。 “我又没有用力。” “哦我懂了,难道说观哥真正喜欢的人是我吗?那你可要做好和念哥争夺我的准备哦。” 时观抬起一只手捏了一把时悉的脸:“不要讨论关于我的话题了好吗。” “观哥未来的人生幸福诶!”时悉拍掉时观的手,“不过啊观哥,念哥他……” “你和他在国外呆的好吗?”时观打断了时悉的话,“怎么说也呆了四年了,应该没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 “不顺心的事情就是你了啦。”时悉拉着时观的胳膊跟着队伍往前走去,“开始的时候念哥每天都在找办法寻求你的原谅诶,一直到现在都是……” “可我觉得他过的应该还不错,那家伙各方面都很优秀吧?” “……观哥!”时悉从时观的怀里挣开转身抱怨地看向时观,“当初那种事情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啦。” “我现在已经没法再生气了。”时观别过头去望向挤满了人的广场,“那件事情上我也早就原谅他了,只不过我们两个人的想法不同,而他却固执地想把他的想法加在我的身上。或许就像琐宁说的吧,人类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啊。” “麻烦?”时悉摇了摇头,忽然笑了起来,“你还没从中二病里毕业吗?只要是有思想的东西,可都是麻烦的家伙哦。” “没有力量的人才会……喂,你不排队了吗?” 时观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被时悉拉出了已经排到一半的队列。 “不排啦,那个东西看着热量就很高,当做零食吃肯定会胖啦。”时悉一边拉着时观一边笑着说道,“去给琐宁小姐买两套衣服当做礼物了啦,你之前都没和我说过,害得我都没准备什么东西诶。” “喂……” —— 昨天晚上回到房间里之后马上就睡下的琐宁,在睡了一场格外舒服的觉之后醒了过来,但是却发现时观已经不在家里了。客厅的桌上放着早餐,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是时观留下的,大意就是表达自己中饭不回来吃这件事情。 “哈?那家伙一大清早就跑去和其他女人约会吗?!”琐宁面露不悦地带着起床气发表了自己不满的感言,然后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厕所。 “嗯——”琐宁站在镜子面前撑住了洗手台,然后吊着和时观相似的死鱼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家伙果然是妹控吧混蛋!我就说他是变态吧!哼,这家伙……唔啊啊啊啊!” 发出抓狂一般的叫声之后,琐宁站直了身体重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哼,也不多陪陪我……” 有些不甘地拿起杯子接满了一杯水,闷闷不乐地拿起牙刷,琐宁又开始了一天的单人生活。作为一名天使,孤独是常事,悠闲却少见的很。而到了人间之后,孤独的悠闲却是每天基本的日常。 琐宁吃完早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给昨天晚上睡觉前忘记充电的手机插上电源。 手机开机之后,最先跳出来的,是秋晨杀人的一般的语气。 「琐宁,你要是再不回我消息,我们的友谊可能要就此结束了。」 13对不起,我今天才意识到这种事情很有趣 这是直接发到琐宁手机号码上的短信,所以就算琐宁还没来得及打开某社交软件,消息就直接跳到了琐宁的脸上一般。 “嗯……”琐宁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似乎和秋晨有过约定。 啊,是什么约定呢? 就在琐宁还在思考的时候,跟前的手机便忽然响了起来。 “啊!”对此完全没有准备的琐宁,吓得身体往后一震,仔细看向屏幕上面的来电显示,却发现刚好是秋晨打来的。 在被好友臭骂一顿和与好友恩断义绝的选项当中,琐宁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哦?你居然会接电话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无感情地电波声,让琐宁的身体一阵抽搐。 “呃……” “既然会接电话,那昨天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呢?”虽然乍一听,对方的语气十分温柔,好似一个大姐姐一般在引导着自己,但是琐宁还是听出了这股温柔背后隐藏的杀气。 “那个,啊,那个,听我解释……” “没必要解释了,赶赴刑场吧。” “啊……啊?” “我在前几天开的那个购物广场等你。” “诶?什么?现在吗?喂等一下!” 琐宁还想要问出更多问题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的却已经是一阵忙音了。虽然不是很明白秋晨具体想要说什么,但是如果不快一点动身的话,琐宁有十足的把握死在秋晨的手下。 “这才几点啊……居然要我出门……”刚起床的琐宁通常带着一大股怨气,虽然分明的知道有关这件事情是自己的错,但是还是要找一个地方将自己的怨气吐出来才好。 就这样,琐宁有些丧气地把还连着充电线的手机扔开,重新摊倒在床上。 “今天早上的太阳很亮啊……” 琐宁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重新坐起身来拿起了手机。 手机屏保上,除了正在充电的标志之外,还写着1154这么几个数字。 人们在发现当前的时间与自己所预计的时间相差的量较多的时候,通常会有懊恼、慌乱、惊讶、和思考人生几个情感一同出现。 而琐宁,无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琐宁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敏捷地跳下床,再一次冲向了卫生间。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左右,琐宁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露天广场人流涌动的中央。虽然今天尚且是工作日,不过由于放了暑假的缘故,所以人数比上以前并没有少掉太多,而且大多都是成群结队的少年。 琐宁地一头银发在人群中相当的扎眼,再加上原本就长得十分可爱,便吸引了路人的绝大部分目光。琐宁有些不太习惯这种感觉,不过多少是出演过话剧见过大场面的天使角色,所以她还是在人群中开始慢慢寻找起秋晨的身影。 “她连具体的位置都没告诉我吧……”琐宁一边懊恼地嘟囔着,一边喘着气在人群中寻找。 当然,这种漫无目的的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在完全没有结果的五分钟之后,琐宁再一次接到秋晨的电话。 “就算我知道你比较蠢,但是能不能不要蠢到这个地步。” “之前惹你生气是我的不对啦,但是你如果要说我蠢的话多少给我理由吧!”琐宁不满地回复了对方正无奈叹息着的语调。 “如果你能够问清楚我的位置的话,我就不会说你蠢了。” “诶,可是明明之前是你挂的那么快,我都没有问清楚诶。” “你不能再打过来吗……” “那你不会很生气吗?” “就是因为你不打过来我才会很生气啊!” “啊,这样吗……那就完全不能怪我了诶!” “……如果你现在问我的位置在哪,我可能还会把你的智商从正常的水平角度来审视。” “那么请问你的位置在那里啊?” “可是现在我突然很不想告诉你。” “喂,你这样就很过分了诶!” “嗯,求我怎么样?” 秋晨坐在二楼咖啡厅的窗边,看着走到完全相反位置的银发少女在人海中漂流,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求……喂!明明是你把我叫出来的吧。”琐宁想要表现出生气的感情来,但是却忽然想到自己昨日的过分举动,以及对方手里的位置信息,说到了一半声音又软了下来,“快告诉我啦……” “哈?为什么要告诉你,求我啊。” 从窗口的位置,秋晨可以看到十分显眼的那个银发少女在人群中央停下脚步,开始四处打量起了周围,看上去像是在寻找自己。 “不要闹了啊……快告诉我啊。”琐宁的声音中开始带上了稍许的哀求语气。 这是很难见到的语气。凭借两人长达一个月的交情,秋晨可以断定这是连时观都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 “犯错之后就要乖乖认错哦。” “我不是都认错了嘛……” “哦?那种程度上的认错我可不能接受哦?”秋晨的嘴角在不知不觉中向上挑起,她的眼神锁定在广场上的琐宁身上,唯一遗憾的事情是没有办法看到琐宁现在的表情。 “秋晨……” 来了来了!这种带着哭腔的声音!秋晨感觉到内心有种名为兴奋的情绪在不断地萌芽着。 “乖、乖、地、求、我。”秋晨压抑着自己快要笑出来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求你了……你现在到底在哪啊……” “……噗嗤。” “你还笑我……要哭出来了哦。” “我在二楼的那个咖啡厅里啦。” 琐宁不顾周围人群奇怪的眼神,转身寻找二楼咖啡厅地方向。随后她就从过道的落地玻璃窗背后看见了秋晨捂着嘴正在笑的表情。 “你!……一直都在那边看我吗?” “噗……哈哈哈哈哈,是啊,不过你在那么远也看得清我吗?” “我可是天使诶,这种程度要看清你那个罪恶的表情还不是简简单单!”琐宁咬着牙瞪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秋晨的方向,“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哈!你在那等着,有本事不要跑!” “哈哈哈哈哈哈……”秋晨完全没有愧疚的意思,依旧在二楼看着快要迷失在人群当中的琐宁夸张地笑着,“好啦好啦,我在这里等你啦。要快点来哦” 14对不起,请千万不要让我挑衣服 时观,作为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的一个人,对于穿着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讲究的。虽然以前也有过在镜子面前不停摆pose的羞耻经历,但是在穿衣这个问题上,时观是有完全退让的觉悟的。 所谓完全退让,基本上就是“你说穿啥那我就穿啥”这样毫无骨气的觉悟。 不过现在,时悉正在挑选的并不是给时观穿的,而是为了当做礼物送给琐宁而买的女装。 为什么要特地强调这是女装呢?,可以想象一下,当一个面色姣好的男人和他的妹妹,一起呆在一家充满了女装的店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对,你们想的那种女装之魂忽然觉醒的剧情是不会发生的。 “我说你啊,如果连女孩子的穿衣偏好都没有办法摸清楚的话,是绝对没有机会的哦。”时悉看着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的时观。 “我能说点什么吗。” “什么?” “你是打算给她买全套吗?”时观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无限地流失体力,“而且明知道我没有挑衣服的天分,却还把我拉来做参考对象,这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吧。” “随随便便说女孩子的不对也是一大禁、忌、哦”时悉微笑着看向几乎快要躺下来的时观。 “禁忌什么的……带我这种人出来买衣服就属于禁忌的一部分吧。”时观叹了一口气,察觉到了妹妹语气中的不悦之后,便坐直了身体。 “你那没有干劲的样子会给女孩带来负面的情绪诶,这样约会多半会走向药丸的节奏的。”时悉一脸正经像是在授课一般教导着时观,“下次出来的时候绝对不能说这样的话。” “……干劲交给你来用就好了吧。”时观吊着死鱼眼仰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时悉,散发出了一股死宅气息。 所谓死宅气息,就是会说出“啊!逛街好无聊啊!”“啊!买衣服好没意思啊!”“啊!为什么美少女还不来我身边啊!” 对不起这么一想时观应该还算不上死宅,可能他只是注孤身而已。 “盯——” “……” “盯————” “你在干什么。”时观面无表情地问道,“这算什么?” “美少女的凝视啊。”时悉理所当然地说道,“如果这一招都救不了你的话,你这个哥哥可能是彻底没救了。” “……随随便便说别人没救了很不礼貌诶。” “这样我终于就可以对没有女人的观哥下手了。” “……” 时观很不满地瞪了时悉一眼,但是随即马上又被时悉瞪了回来。 不过实际上时观并没有感到不满,这是只是时观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种抗议的方式而已。 “好好帮我选衣服吧,你好歹也是和人家女孩同居了……”时悉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了下来,随后一脸好奇地看向时观,“对了,你们同居了多久了?” “多久……”时观一下子也被问在了原地,“仔细算算的话,大概也有快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什么?才两个月?”时悉发出听上去非常惊讶的叫声,“仅仅两个月,你们两个却已经发展到同居这种程度了吗?” “同居明显只是形式迫不得已而已吧?”时观非常确定时悉完全可以理解这一点,并且她应该完全可以提前想到。 “不不不,这就是你的失误了。”时悉却摇摇头,给了时观一个「你还是太年轻了」的眼神,然后接着说道,“一个女孩,肯放下身段和一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死宅气息的人同居,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好吗!” “所以我说过是形式下的迫不得已了吧……”时观晃了晃脑袋,接着用毫无波澜地眼神看着时悉,“而且我目前还自以为自己不算是个死宅哦。” “整天都待在家里坐在电脑前的人,不是死宅是什么啊!”(淦,为什么写到这里我的心好痛) 时悉上下打量着时观,“况且看看你今天穿的这身衣服。” “我这身衣服……?” “格子衬衫内衬一件白色短袖,牛仔裤加上一双老旧的运动鞋,这和死宅的装束到底有什么区别?” “给我向喜欢格子衬衫的人道歉啊……”时观说道,“况且这身打扮姑且也还算得上正常吧,随随便便就评论是死宅装束的话,你可要做好给很多人都道歉的准备诶。” “不,我们评价死宅的标准还有一点是身材,观哥你不过是占了这点才勉强像是个正常人的。”时悉的目光继续在时观的身上游走,“不过诶观哥,你的身材真的很不错诶!”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着我,并突然兴奋起来的话,会让我有害怕的情绪的。”时观面无表情的样子和他说的话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完全没有办法信服。 “真是可惜了呢。” “不,可惜什么的我并不觉得……” “今天就给你整一身像样的行头吧!”时悉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时观向店外冲出去。 “喂,我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给琐宁买礼物吗?”时观任凭自己的妹妹拉着自己的胳膊,毫无表情地跟着走出了店里。 “礼物这种东西送什么都好啦。” “那也不该忽然去给我买衣服吧……” 老实说,时观对于穿衣,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是女装就行”。对于穿着上的审美,时观从来都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他唯一能给出的意见也只有“这家伙和这个颜色完全不搭吧?”这样非常玄之又玄的东西。 后来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审美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为什么有人觉得这件衣服一定不配那条裤子,而那双鞋就一定不配这顶帽子呢? 这是一个非常哲学的话题,他试图向身边的同学提起过这个话题,但是都非常一致地被鄙视了。不过时观同学已经没有放弃思考,升到了高中之后,他再一次向身边的人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 “秋晨,你觉得为什么穿衣搭配都是有讲究的呢?” “哈?怎么突然问这个?呃……硬要说的话,我觉得应该是为了搭配场合吧?” “白夜,你有没有觉得穿衣一定是需要搭配的呢?” “肯定有吧,不过我的小方块不管穿什么都非常可爱啦!来小方块,么么哒一个……唔啊,不要推我!要要要摔倒了!” “元林,你觉得……” “你是想问我穿衣搭配这个问题吗?” “虽然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确实是这个问题。” “哼!那你就不懂了吧,其实这种事情从名字上就可以初见端倪啊。” “哦?有没有例子呢?” “有啊!比如说苏格兰场的人,就一定要穿苏格兰裙嘛!” “……元林同学,这个笑话,真冷啊……” 15对不起,变态是不可能有活路的 “如果你没有办法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就一定会明显向你传递生气的情绪哦。”琐宁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鼓起了半边的腮帮子阴沉着脸看向坐在对面的秋晨。 “你的说话语气越来越像时观那个家伙了嘛。” “不要!转移!话题!” “对不起啦对不起啦。”秋晨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用的语言,但是却捂着嘴放出一阵阵压抑着的笑声来,“就当是我们两个扯平了你不觉得很不错吗?” “不过你把我叫出来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总不见得是专门为了批判我这个天使对你的消息视而不见这件事吧?”琐宁把身体靠到了沙发的靠背上,持续地挥发着自己不满的情绪。 “就算是天使也没有不回别人消息的特权哦。”秋晨笑道,“不过琐宁最近变聪明了呀,居然不会被人带走话题了呢。” “哼,我明明一直都很聪明……不,喂!完全没法感受到你语气中赞美的那部分啊。”琐宁一边说着一边拍响了桌子,把身体向秋晨的方向靠近。 “不要拿那种表情看着我哦。”秋晨淡然自若地拿起了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如果是琐宁这位天使的话,我说不定会有心动的感觉哦。” 琐宁再一次重新的将身体慢慢向后靠去,然后把“你是白痴吧”几个字写在了眼神当中,和“我不想和你说话”一同送给了秋晨。 佯装无视掉琐宁特意送来的精彩眼神,秋晨继续说了下去:“那么,今天就来说说有关时观妹妹的事情吧——” “哈,什么嘛,到最后不还是要我来说。”几乎是压着秋晨句尾的最后一个音节,琐宁提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还以为你只是特地想要请我吃饭而已。” “那也是特地的想要听到「求求你啦秋晨大人」才对哦。” “和你没完哦!” “那么解释一下你所知道的情况吧。”秋晨忽然将表情严肃下来,认真地看向琐宁。 感受到气氛忽然转换的琐宁,也不好意思再摆出之前那副闹别扭的模样,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同样作出了严肃异常的神色。 “目前我能够得知的信息有如下几点。”琐宁把手肘抵在桌上,双手交叉抵在了人中上,低下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时观除了有一个妹妹之外还有一个哥哥。” “二,根据若杭透露出来的情报,三人之间的关系原本非常好,但是因为一件事请时观和他哥哥的产生了隔阂。随后哥哥和妹妹就丢下时观出国了。” “哈?”秋晨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离家出走走的未免也太远了吧?” “不!我的意思是,哥哥和妹妹按照父母原定的计划出国了,而时观则是因为身体原因没有跟着一起出国。” “停停停,身体原因是什么?” “哎呀,这不重要,我们需要探讨的不是当前的情报吗?” “……不会是万能的天使大人并不知道吧?” “……三——” “居然无视了我的嘲讽!有长进啊琐宁!” “三,时观对他的妹妹似乎有极大的好感,但是对他的哥哥却没有多少反应。” “请再停一下,极大的好感是什么意思?” 琐宁说到这里忽然异常激动起来,她把之前放在跟前的双手猛地拍向桌子,然后伸直了身子向前倾去看向秋晨,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开口说道:“时观对他妹妹笑了。” 秋晨被琐宁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也作出和琐宁前倾幅度相同的后仰:“呃?那不是还蛮正常的吗?” “完全不正常。”琐宁重新回归到正常的坐姿,接着说道,“时观是一个情感被剥夺之人,笑容从根源上来讲是完全没有可能出现在他的脸上的。” “呃,听上去感觉时观还蛮可怜的……” “所以说,那股笑容要么是怀揣着邪恶的统治目的,要么就是罪恶的占有理念。” “听上去像是大魔王才会露出的笑脸呢……” “我这么分析完,你还觉得时观对他的妹妹没有极大的好感度吗?” “嗯——” “所以说,时观现在很有可能已经陷入了他妹妹的糖衣炮弹之中,这是非常危急的情况。” “……不是时观单方面的变态举动吗?为什么又变成了他妹妹的糖衣炮弹了?”秋晨感觉自己已经完全陷入琐宁的圈套当中去了。 “你不懂,时观那个变态只要给他一点点的诱惑,就可以做出完全没有下限的事情来。” “哈?没有下限的事情是……?” 秋晨的发言尚未说过一半,马上又被琐宁打断了,而直到现在秋晨才意识到自己从理论上来说其实并没有插嘴的余地。 “难道不是吗?他一定就是被那个可恶的家伙进行了身体上的诱惑,然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下半身,才……” “不不不,所以在你眼里到底是谁的错?” “谁的错,当然是他们两个都有错啊!” —— 时观一直喜欢宣扬一个观点,就是世界上的某些女人是非常可怕的生物。 其实原话是:“女人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但是在被秋晨追着打了一顿之后,又被若杭安慰,并且送了两块泡芙之后,就改口了。 所以时观固执的认为,女人这种东西这辈子将和他无缘,。当这个观点被秋晨嘲笑之后,时观却依旧不为所动,并且发表了他此生认为是人生污点的一句话:“怀揣着理想和热血的少年,是不会为美色所动的!”然后他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若杭一起回家了。 但是无论时观是否会为美色所动,他都无时不刻地被他口中“非常可怕的生物”给欺侮着。 比如说现在,就是在两人几乎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凭借自我想象的高深手段,擅自断定了“时观是错的”这一件事情。 —— “不不,为什么他们两个都会有错?”秋晨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关键所在,“我们出来讨论的是谁的错这个问题吗?……” “可就是他的错啊!”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错啊……?” “……我哪里知道嘛!反正,反正他就是变态!难道要随便原谅变态吗?” “……” 如果曾经的时观也在场的话,很有可能会反驳他:“()()()()()()()()!?” —— 无奖竞猜环节:全文的最后一句话应该是什么呢? —— 「有关人气王投票」 我是真诚的认为,咱们是有能力混到前三的。 如果真的混进前三我会在群里发红包。大概在三分之二左右。 群里马上还会有小黄文产出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加啊! 如果不知道投票方式或是这个活动,详情请见讨论区。 16对不起,在控制情绪这方面我原本还蛮有自信的 时观,是一名奇男子。 时悉,更是一位奇女子。 对不起我们这本应该不是搞笑。 —— 时观挂着一个灵堂照片般的平静表情跟在时悉的后面,一边听着她念念有词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一边自顾自地低头看着脚尖。 “我说你啊。”时悉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时观,“能不能稍微像个人样。” “老实说我觉得我全身上下都挺像个人的。” “有人会整天只摆着一种表情吗?”时悉双手叉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时观耸了耸肩,“我觉得现在的状况没有让我摆出其他表情的理由啊。” “和妹妹出来,多少应该笑一下吧?我们不是已经很久都没见面了吗!” “说是很久没见面,不过我们昨天才刚刚一起吃过饭吧。” “……那我们至少得有些互动吧,无论怎么说,我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信的。难道观哥你对可爱的女性都提不起兴趣吗?” “互动……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互动吗?” “互动!不是我问你一句你答我一句啊!”时悉感觉自己面部的表情在无法忍耐的情况下逐渐变得愤怒。 “啊,那我能问点什么呢?”时观仰头望着楼顶说道,“你今天……早饭吃的是什么?” 时悉自认为可以非常良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来应对各式各样的场面。在和其他人交流的过程中,她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话题的持续性。回国之前她是抱着兴奋和期待的,因为要和许久不见的哥哥见面了。 但是现在!时悉认为愤怒,就是最适合表达的情感。 “你!跟我来!”时悉从下往上地瞪了一眼时观,然后粗暴地拉起了他的手腕。 时观这家伙到目前为止,好像也已经有有过蛮多次跟在女孩后面的经历了。但是跟在时悉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时观内心还是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这家伙以前没这么折腾啊…… 兄妹两人来到了一家咖啡厅前面。 咖啡厅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呢?老实说,时观以前一直有憧憬过。安静,空旷,伴随着店内装饰的花朵和咖啡混合在一起的香味涌入腔内,白色的墙,深色的木桌,还有一些泛黄的纸张陈旧却好闻的气味…… 但是这种咖啡厅是不存在的。 商业广场里的咖啡厅说是咖啡厅,其实也就是Sunbucks这种程度的快餐式咖啡店。虽然有模有样地做了菜单,还细心地装潢了一番,但是那些原本摆放的颇有艺术感的小圆桌一旦挤满了人,原本就没有多少的艺术感马上就会消失殆尽了。 两人随便挑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时观对咖啡没什么研究,随意按照广告牌上念了一串花里胡哨的名字之后,便抬头看向时悉。 “之前不是还说要去买衣服……” “闭嘴。”时悉又瞪了一眼时观,“我的耐心已经被你打磨完了。” “我明白是我的不对啦,但是特地为此坐下来单独批评教育也是不必要得吧。” 时悉用手肘撑住桌子神色严肃地看着面瘫到现在的时观:“时观,请说一下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已经讨厌到连哥哥都不愿意喊了吗。” “我在很严肃地询问,请你回答。” “啊——”时观拖长了语调,像是在回忆,又像是想要用浑水摸鱼地方式混过去,“你不在的这几年里我从小学毕业了,上完了初中,开始上高中……” “我有问你这个吗?” “你问的不就是这个吗……” “咳咳。”时悉用力的干咳了两下,看上去是强行忍住了动手的冲动,“那么我问的再详细一些,在你上初中和高中或是小学毕业的期间,有没有什么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 “啊,若杭啊。” “……”时悉深呼吸了一口,调整平稳了自己的气息,再一次问道,“我说的是,我离开之后的这段时间。” “啊,你问的不是小学毕业期间吗?若杭也符合这个条件啊。” “那就没有小学毕业期间!” “哦……那我想想啊……” 时悉重新吸气呼气,回到了最开始提问的模样:“不可能连一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吧,不然你作为一个男人也……” “没有。” “也……也太失败了……”时悉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完全不能动弹,不,是完全没有动弹的欲望。 “你……一个兄弟也没有吗?” “没有啊,高中才开学一年,我一直都在忙的事情。初中的时候嘛,每天为了节约开销也不得不减少出去玩的次数。所以没什么朋友也很正常吧。”时观完全没有发现时悉略有崩溃的内心,而是继续拉着那张面瘫脸说出他认为非常正常的回答。 “诶……?” “非要说朋友的话,你见的应该也差不多了,还有几个家伙,不过都是因为话剧的原因认识的。”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我说我姑且还有几个因为话剧认识的朋友……” “忙……观哥你在写?还有话剧又是什么?”时悉感到诧异,而不再是之前的压抑了。 “啊,是啊。”时观点点头,“话剧部是我们学校的一个社团,我被拜托去帮他们修改剧本了。” “我想问的就是这个啊!”时悉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时观大声喊道。 然后店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宁静。感觉到了众人惊异目光的时悉,绷着微笑,轻轻地了点了几个头,重新坐了下来。 等到热闹的气氛重新充斥在咖啡厅里之后,时观便开口说道:“你没有问我这个吧……” “我问的就是这个嘛!”时悉的脸上有因为刚才的尴尬而泛起的一点不明显的红晕,说话也有些不太自然,“观哥的生活状况我一直都没有了解过诶,你早这么说不就好啦。”不过时悉马上就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继续和时观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啊……” —— “那么按你的说法,时观很有可能是被他的妹妹勾引了?”秋晨用干吃了一口盐的表情皱着眉看向琐宁。 “嗯嗯!”琐宁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无论怎么说,这也太……” 就在二人交换着完全错误的情报的时候,忽然有一声清脆的拍桌声伴着激动的喊叫声响起: “我问的就是这个嘛!” 琐宁顺着喊叫声的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呆在了原地。 等到咖啡厅回归正常的时候,秋晨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琐宁才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 “那家伙,好像就是时观的妹妹……” “哈???”秋晨发出了嘹亮且婉转的质疑声。 17对不起,我真的不是gay “哈???” 咖啡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秋晨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之后,便礼貌性地拗出一个尴尬的微笑,然后埋低脑袋附到琐宁地耳边轻轻地说起了话。 于是咖啡厅又一次回到了刚才的样子…… 于是咖啡厅又一次回到了刚才的刚才的样子。 “这不是和你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吗!!”秋晨压低了声音在琐宁耳边喊道。 “呃,我觉得,大体上的形象还能够算是符合的。” “可是按你说的不应该是一个脸上一直挂着恶心的微笑看见男人就会自然而然摆出勾引的姿势习惯用各式各样的招数让时观陷入不能自拔的泥潭当中……这和那个长相漂亮举止可爱稍显俏皮的女孩哪里是同一个人了!!!” “这个嘛……咳,可能,可能是我的部分言语有些不太精确啦……啊哈哈……” 秋晨重新坐回座位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复杂地看向琐宁,又看了一眼被认为是时观妹妹的人。 从秋晨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对方打理的非常漂亮的黑色长发,因为中间一位非常strong的客人挡住了视线的原因,秋晨没有办法看清楚她对面坐的是不是时观,甚至连她半张脸都没法看到。 “所以说,你对时观妹妹的误解完全就是出于嫉妒对吧。” “不!嫉妒?哈,我可是天使,天使需要有嫉妒这种情绪吗?” “……” “好吧对不起我的确有点小嫉妒。”琐宁低下脑袋快速说道。 “那么你之前对我说的所有东西……我都可以当做是你被嫉妒而蒙蔽了双眼之后的错误言论吗?” “不,我觉得我有一些话还是比较中肯的。” “比如说?” “她非常好看。” “……” “还有她做饭非常好吃。” “……” “我想想,还有她的声音其实也蛮好听的。” “就算你现在一个劲的夸她,我也没法把你之前抹黑的行为视而不见哦。”秋晨忽然坏笑起来。 “诶?”琐宁愣了一下,然后茫然地看向秋晨。 秋晨挑了挑眉毛,笑着慢慢地解释说道:“我有可能把这些事情告诉时……” “对对对对不起!”琐宁听着秋晨说的话,脸色逐渐变成了猪肝色,明白了秋晨真正含义的琐宁开始惊慌起来。 “哦?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吗?” “那那那我直接和时观去说?” “那不就是你自己暴露了嘛!” “哦哦……那,那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之前夸你有长进是我的不对。”秋晨感觉自己说不出话,之前她威胁笨蛋应该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威胁笨蛋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啊?”琐宁接着用茫然的眼神看向秋晨,“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如果也不能直接道歉的话我之后一定会被时观和他的妹妹杀掉的吧……秋晨救我啊……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说着说着,琐宁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绝望的哭腔。 “我……”秋晨长叹了一口气,“我们还是讨论一下等会该怎么办吧……”秋晨说着,一边不停地把视线瞥向时悉的方向。 —— 时悉刚坐下没多久,咖啡厅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时悉转过头朝着罪魁祸首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个一脸震惊的女孩儿。女孩儿的目光好像在往自己这边看,不过马上她就拉住和她同一桌的同伴开始说起悄悄话来。不过时悉没法看清楚她的同伴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中间有个非常壮硕的家伙在对着笔记本电脑敲着键盘,兴许是在工作吧。 时悉转回脑袋重新看向时观。 “怎么了。”时观问道,“是和你一样惊慌失措的少女吗。”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时悉白了一眼时观,不过马上又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快,快和我说说和话剧部的事情。” “没什么可说的啊……” “怎么可能!比如说你是怎么想到去写的?观哥以前明明都不是很擅长写文章嘛!” 以前你明明也不是这么喜欢折腾的人。时观在内心吐槽道。 “就是突然想到啊,要问我怎么想到实在是为难我了吧。” “不会吧?多少也该有个缘由才是吧?”时悉瞪大了眼睛 “……不,就算你这么看着我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缘由的。” 时悉眨了眨眼睛,不满地“嘁”了一声,然后接着问道:“那话剧部呢?观哥是主动要求加入的吗?” “我没有加入话剧部……” “什么什么?那你还给他们改剧本?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在里面啊?” “是他们部长……” “什么什么?话剧部部长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可不可爱?身高多高体重多少?长发还是短发?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东西?你们有没有在一起?” “他们部长是个男的……” “……”时悉的愣在了原地,她逐渐睁大了眼睛,露出非常吃惊的表情,“几……几年不见……观哥你你你,你居然弯了?” 时观当然知道时悉会做出这样的误解,就算她很有可能知道那不是真的,也一定会以此为笑料装出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所以时观只是挂着面瘫脸看着时悉,没有作出任何解释。 「这种无聊的习惯只要不理她几次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怎,怎么会这样呢?算了,观哥你,你毕竟是我的哥哥,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道路,作为妹妹我都会支持你的。”时悉摆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 “这种夸张的台词就没必要了吧。那家伙是有女朋友的,所以你别想了。” “!!!”时悉作出极为震惊的表情来,“什么?!观哥你还是单相思?对方还是直的?!” “喂……” “那就有点困难了啊。”时悉用一只手托起下巴,另一只手托住手肘,作出思考的样子来,“我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作战计划,观哥,你能给我点时间吗?这个暑假我一定会帮你成功搞定他的。” “你够了……” 18对不起,作者的大脑也一片空白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是现阶段摆在琐宁和秋晨面前最关键的问题。 是要跟在他们后面,还是上去打招呼呢? 秋晨陷入了沉思。 让我们来理智地分析一下其中的利弊吧!秋晨看着坐在对面一脸迷惘的琐宁,开始在脑海中模拟起来。 如果是偷偷摸摸…… 如果只是跟在他们后面的话,那肯定可以看见许多难以看到的场面,即便两人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兄妹,在外人面前的举动肯定也会有些拘束。 缺点则是有被发现的风险。如果被发现自己和琐宁偷偷跟在后面的话,则会非常难以解释。那些简单的谎言应该一眼就会被时观看出来,随后时观对自己的好感就会飞速下降,而他的妹妹多半也会非常讨厌自己,未来态度也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果光明正大的去和他们打招呼,就不再会有风险的存在了,是在完全安全的情况下收集情报。 但是这样只能套些话出来,而时观是个非常难套话的家伙。他的妹妹听琐宁的描述,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但琐宁给出的消息已经被判做了不可信,所以能得到多少情报还是个未知数。 嗯—— 总体来说,就是跟在他们后面可以获得更多的情报,却有几率留下差的印象。打招呼虽然不会有什么差错,但是能得知的东西就少了很多了。 这是一道不算简单的选择题。 主要是因为秋晨目前迫切地想要知道,时观和他的妹妹,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但又不想因小失大,让时观讨厌自己。 怎么选?! 秋晨把视线看向时观的妹妹,在两个选择中徘徊着。 那个看上去非常strong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保险起见,秋晨必须马上做出选择。 可恶!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 “女人在疯狂的时候可能会很理智,但是很大几率会漏算很多东西。”时悉端起刚才递上桌的咖啡喝了一口,看着时观说到,“如果观哥迫切地想要向我证明你不是gay这件事的话,就必须要记住这一点。” “这和我不是gay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是gay的话,不就必须得有个女友吗?我这可是为你煞费心思写出来的攻略里面的第一条。” “攻……略? “没错,就是这个被我命名为「如何让同居天使美少女变成我的女友」的攻略。”时悉一边说着,一边用非常正经的自信眼神看向时观。 “……不会是你现场编的吧。” “怎么可能,都说是煞费苦心了,为了编写这个攻略我也是费尽了心思的。” “我都说了我和那家伙没有在交往。” “要是在交往了我这本攻略还有什么用?”时悉闭起眼睛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这可是证明你不是gay的第一步!” “……不能换个证明方式吗?” “不能。”时悉睁开眼睛有些不满地盯住时观,“这可是和你同居的美少女诶?作为一个男人,你一点想上她的想法都没有?” “这种东西不可能随便就有的吧。” “那你和gay有什么区别?” “那直男岂不是看见漂亮女孩就想上?”时观难得做出了回击。 但是!自以为这个反击很完美的时观万万没想到的事情是,时悉听见这个反问后居然笑了出来。 “观哥果然还是观哥。在这点上完全没变呢。” “什么?” “一旦是喜欢的东西,就会立马做出回击。不在意的事情则完全没有兴趣解释。”时悉嘻嘻地笑着看着时观,“观哥依然还是很护短的人哦?” “呃。”时观愣在了原地,不过原本就是愣着的表情,其他人也看不出来才是。 时悉缓缓地站起身,坐到了时观的身边,抱过了时观的一条胳膊到怀里,然后把脑袋靠在了时观的肩膀上。 “哥哥以前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哦。”时悉闭上眼睛笑着说道,“虽然每次都是念哥来救场,但我还是很喜欢观哥噢。” 时观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其实时悉也从来都没变,只要遇见不开心的事情就下意识地去找她的两个哥哥。而一旦看见了哥哥,就像是比看见了妈妈还要感觉到安全。 “有观哥在,真是太好了。”时悉把时观的手臂抱的更紧了些,然后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方木桌上摆着的两杯咖啡,露出了一个更加柔和的,温顺的微笑。 —— 时观那桌是沙发前的方木桌,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坐四个人的位置。 秋晨此刻便盯着那个位置的沙发背上苦思冥想。 琐宁则是已经脱离了绝望,转而一个劲地望向秋晨,期待她给出一个选择来。 秋晨尚在激烈的思维博弈中,却看见了时观的妹妹慢慢站了起来。 糟糕!他们已经要走了吗!? 但是出乎秋晨意料的,她看见时观的妹妹走到了时观的旁边,然后再一次坐了下来。 什么??? 秋晨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看到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了,哪怕只是背影也已经没有了。但是就刚才看到的内容来说,绝对非常令人窒息。 秋晨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就算,就算是被发现,我也要看到他们两个究竟在干些什么! 几乎是抱着必死的觉悟从后面探出头。 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就算有可能看到时观和他的妹妹吻在一起的场面也无所谓了,至少让我看到! 随后秋晨看见了时观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的神色,和一边露出幸福笑容抱着他的手臂的女孩。 不得不承认,时悉的妹妹真的很漂亮。 秋晨有些无力地缩回脑袋。 下次能不能换个新颖一点的姿势?这个动作很多人都用过啦。 秋晨苦涩地想到。 —— 琐宁看到秋晨的动作后,便放弃了等待秋晨给出的对策,她站起身来朝着秋晨视线所及的地方看去。 那是时观的位置。 他的身边怎么还坐着个女孩?时悉呢? 噢,她就是时悉。 不不不,他们的动作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为什么这么亲昵? 发生了什么?琐宁看见周围的人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琐宁放弃了思考,放弃了对很多问题的思考。 她有些面如死灰地转过身重新坐下,趴到桌上把脑袋埋进臂弯里。 琐宁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 19对不起,但我真的很想送给你 时悉最喜欢的,是学校到家的那条路。 时悉最熟悉的,也是学校到家的那条路。 时悉最讨厌的,却还是学校到家的那条路。 —— 时悉在小的时候就长得非常漂亮,讨人喜欢。但和时悉同年级的时观却不是如此,所以孩子们更喜欢和时悉玩儿,而不是和时观玩。 但是时悉总是和时观在一块,大家就想方设法地想要加入到那两个人当中。大家都愿意陪自己玩,听上去是很幸福的事情,但是人却越来越多,多到两人应付不来了。 最后还是有一天,人多到没法一起玩了,多到必须得排除一个家伙了。 大家围着时悉吵吵闹闹,或是一个两个在一边大喊大叫。时观看了一眼其他人,告诉他们说“你们玩吧。” 其实孩子们玩的游戏怎么会多一个人。时观或许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自己是多余的那个家伙,或许只不过是时悉的附带品。 这种感觉很不妙,但是时观还是忍了下来。一个孩子是如何忍下这些的呢,关于这个问题或许只有时观自己才可以解答。 时悉远远地望着走开的时观,她觉得就这么丢下哥哥不好,于是她也丢下其他人追了上去。 “哥哥!” 时观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时悉。 “哥哥也和我们一起玩。” “可是,人太多了。” “没关系。” “我……我不想玩。” 时观别过头去,跑开了。 巧的事情是,之后的每一天,每一次都在上演重复的情节,相同的对话,然后有同样的人退出众人,一个人躲到了角落里去。 这让时悉很不安,她觉得是自己惹到时观不高兴了。所以她在回家的路上拉着妈妈的手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着总是低着脑袋的时观。 时念在兴奋地讲述着他遇到的事情,爸爸和妈妈笑着点头认同,时观就会抬起头望向一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时念,然后固执地松开母亲的手,追到时念的身边。 “我也要和哥哥那样。”时观拉着时念的衣角,瞪着大眼睛看着时念。 时念就会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来,用力地点头再认同着自己的弟弟。 每当这个时候,时悉就呆呆地看着走在父母前面的两个哥哥,然后什么也不懂地跟着父母一块笑。笑些什么呢?时悉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但就是想要笑出来。 —— 时观到了幼儿园之后才发现,昨天丢了一张拉拉王的卡片。 那是非常珍贵的一张玩具卡片,听说至少要去那家小卖部买十包卡片才可以买得到的卡片。时观自己在四处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最后还是拖着泪汪汪的眼睛找到了自己的妹妹。 “时悉……” 时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呆呆地看着忽然伤心的哥哥,呆呆地伸手抹掉了他滴下来的一滴眼泪。 “能不能帮我找东西。”时观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他却完整地说完了一句话。 “什么东西啊?”时悉觉得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就努力睁大眼睛想要表达自己的重视。 “就是拉拉王的卡片。” “啊!拉拉王!” “我想把他送给你的,但是我找不到他了,对不起。”时观说完吸了吸鼻子,嘴巴又忍不住张开想要大声地哭出来,但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啊!我帮你找。”时悉一下子有点手忙脚乱,最后她拉起时观的手转身跑开。 跑去哪?时悉也不知道该跑去哪里,但她觉得应该先到一个人少些的地方才好,于是就那么做了。 然后两个小家伙独自在幼儿园里找了很久,最后还是被着急的老师发现,带了回去。 “仔细想想哦,说不定一直就放在时观的身上呢。”了解事情大概的老师微笑着安慰着两个都快要哭出来的小家伙,“没关系的哦,一定可以找到拉拉王的。” 老师可能不知道拉拉王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卡片究竟有没有一直在时观的身上,当然也不会清楚什么东西都没掉的时悉也跟着一块哭的原因。 那天只有爸爸来接三人。 “我想起来了!一定是掉在路边了!”时观忽然大声喊道。 爸爸问清了缘由,笑着说道:“那就一起找吧!每个地方都要仔细地找哦。” 于是爸爸就带着三个孩子仔仔细细地沿着路来回地走了好几遍,翻遍了每个草垛,每一颗树的树干和树枝。如果不是爸爸拦着,时观或许会把垃圾桶也翻一遍。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回家之后时观躲在房间里哭,时念坐在一边安慰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只好呆呆地看着他哭。时悉深思熟虑过后,也跑了到时观的跟前。 “我不要了。” “可你一直想要那个啊。”时念很惊讶地大喊道。 “但是已经找不到了。” “可是……”时念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张开嘴愣在了一半。 “我……我很想送给你……”时观结结巴巴地说道。 时悉看着哭花了脸的时观,转身跑出了房间。 她跑出了房间,跑过了客厅,跑出了家门,重新跑回了那条家和幼儿园之间的路上。 七点多,天色已经很是昏暗了,路上都是些散步的老人和其他孩子。时悉不敢过马路,就沿着靠家的那一条路来回走,走了很久。 最后在一个路灯下的长椅下面里看到了被一个饮料瓶压住的卡片。 时悉兴奋地想要大声喊叫,但是回头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几岁大的小女孩现在才意识到惊慌,尽管周围都是熟悉的景色,但却都是陌生的面孔和陌生的表情。 没有爸爸妈妈温柔的微笑和快落下的夕阳了,只有昏暗的灯光和路人疑惑和嘲笑的眼神。时悉鼻子一酸,想要躲在原地大声哭出来,但是她那时候觉得自己不能哭。 不能哭,因为哥哥已经在哭了。 时悉咬着牙把身子趴在地上,然后一点点挪到椅子底下,拿到那张卡片之后,再磕着手肘慢慢爬了出去,站起了身来。 惊喜和意外还有恐慌充满了时悉的心头,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现在的状况。 一定要送到哥哥的手上。 时悉这么想着,一路向家里跑了回去。 —— 十八章的末尾处稍微做了一些修改。 是我之前考虑不周,抱歉了。 20对不起,原来那个是共同的敌人吗? 时悉小心翼翼地沿着路的最边上走,把那张已经沾满灰尘和水的卡片紧紧地压在胸口。 走过那个拐角之后就能看到家了。时悉抱着这样的心态加快了步伐,却在冲过拐角之后看见了满脸泪痕和慌乱的时观。 “时悉!”时观拿袖口用力擦了擦脸,“你怎么跑出去了。” 时悉看见时观出现在自己跟前的那一刻,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我找到啦!”她把胸口的卡片展示给时观看。 时观也呆在了原地。他呆呆地看着满脸笑容却流下泪水的妹妹,呆呆地开口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时悉忽然哭了起来,大哭了起来。 时观低头看见她膝盖上有擦破的痕迹,他这才意识到妹妹身上满是尘土。 “你不要哭。”他笨拙地安慰道,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张卡片仍然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在两人的中间闪着光。 后来是爸爸把在拐角嚎啕大哭的两人带回去的。 —— 不知道为什么,时悉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她都快忘记的事情。她松开了时观的胳膊,笑着戳了戳他呆滞没有表情的脸庞:“哥哥现在也很纠结哦。” 时观也终于抬起低下的脑袋,望了一眼时悉。 “说什么也在纠结,我以前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吧。” “是的哦!比如说是纠结用哭的表情还是用笑的表情,很多次呢。” “我怎么会纠结那种东西……” “知道你现在是个面瘫了啦。”时悉笑着轻轻地锤了一下时观的胸口,然后起身重新坐回了对面。 “诶,观哥,仔细想想你是不是还从来都没有抱过我啊?” 「你明明都看出我在纠结事情了」时观虽然没法顺利理清楚思绪,但还是顺着时悉说的回答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突然想到的事情当然要突然提起才有效果啦。”时悉笑眯眯地说道,“观哥也从来都没有亲过我哦。” “那种事情没有做过才正常吧。” “咦,你在纠结的难道不是要不要顺势亲我这件事情吗?” “怎么会……” “还以为观哥会变成一个大色狼呢,没想到姑且还能称作是个正人君子嘛!” “你这么以为的依据是什么啊……” “嘻”时悉调皮地笑了一下,然后接着问道:“有没有想好接下来做什么事情啊?” “啊——我不知道该如何打算。”时观恍惚间摇了摇头,马上就随口回答道。 “那好吧,你就在这里好好打算打算吧。”时悉笑着看了一眼盯着桌上的咖啡杯入了神的时观,拿出了手机。 —— 这是充满了失败气息的一张桌子。 桌子边上是两个充满了失败情绪的女孩。 “回去吧。”秋晨率先作出了提议。 “回去吗?”琐宁的沉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 “回去吧。”秋晨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提议。 “回去哪呢?”琐宁的问句还是和之前一样消沉。 “回家里。” “我不想回家。” “那去我家里。” “去你家?”琐宁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秋晨,那语气像极了时观毫无感情的问句。 “对,去我家。”秋晨的回答也没有多少情感,就像是黑帮的大佬们交易的不容置疑的语气。 “那就去你家吧。”琐宁叹了一口气,和秋晨一块站起身来。 秋晨的家离这边不算很远,如果可以迅速的等到一辆公交车的话,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了。因为假日的关系,现在车上的人不算很多,最后排刚好有两个座位,像是特意留给两个人的专座一般。 一路上没有交谈。 这是非常罕见的景象,无论摆在谁身上都是难以让人相信的景象。在旁人眼中看来,这两个沮丧着脸的女孩要么是发生了什么争执,要么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要么就是原本关系便不太好。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目前都没有什么能够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活跃的方法。 琐宁一路都盲目地跟着秋晨走,她一路都看着自己的脚尖和秋晨的脚后跟。原本以为要多走一会,结果下了车之后没走几分钟就已经到了。 家里没人。 秋晨把脱下的鞋子随意地一甩,然后拖着好像是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的身体摊倒在了沙发上,把脸闷在了沙发上摆着的枕头里面。 琐宁则是随意拉开了客厅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有水喝吗?” “冰箱里,随便拿吧。”秋晨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没有力气,也许是因为声音被枕头挡住了的原因。 琐宁望了一眼沙发上的秋晨,挪到了冰箱前面。 琐宁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牛奶,朝着秋晨的方向摇了摇,尽管她并看不见:“这个我可以喝吗?” “可以。”秋晨没有抬头便马上回答道。 “要我帮你也拿一盒吗?” “好。” 琐宁拿着两盒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坐到秋晨旁边的沙发上。她把牛奶放到茶几上,然后开始注视着窗外。 然后空气便忽然安静下来了。 直到秋晨抬起了被枕头捂红的脸,她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然后用听上去稍微活泼一些的语调提出了另一个提议:“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太夸张了吗?” “夸张吗?我觉得还好吧。”琐宁一边说着一边仍然看着窗外,手上则是慢慢拿起了之前放在茶几上的牛奶,然后拆了开来。 “完全是夸张的好嘛!”秋晨和之前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她站起身抢过琐宁已经打开的牛奶狠狠地往嘴里灌了几口,然后发出舒服的喘声。 “难道因为这个我们就要一直一蹶不振下去吗?”秋晨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才抢夺过来的牛奶狠狠地放回茶几上。索性琐宁拆的口还不是很大,不然今天秋晨家的客厅可能就会飘荡着奶香味了。 “我没有一句不正啊。”琐宁看秋晨拿过自己的牛奶之后,便又拿起了另一盒,然后用缓慢的动作打开了包装。 “是一蹶不振!”秋晨纠正着琐宁像是故意说错的错误,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琐宁,“你难道不知道同盟关系吗!” “啊——那是什么。”琐宁学着时观那样无力到令人讨打的语气回答道。 “就是在相同的敌人出现的时候,相对弱势的两方要暂时放下利益纠纷,一起恁死那个最得意的。” “啊——哈?你说啥?”琐宁的表情也终于变得稍微正常了些了——是相对之前的僵尸脸来说的。 21对不起,我感觉我的接受神经需要休息 秋晨少见的摆出了严肃的神色。 “就是打倒突如其来的黑恶势力。”她如此对之前的话这么解释道。 “呃……?怎么打倒?”琐宁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秋晨,“如果是要让她不能从地上爬起来我这边倒是有很多魔法可以用啦,如果是到意识全无的地步就比较严重了,再次嘛……要不直接干掉她?不过我和父亲约好不能这么干的诶……” 秋晨一边听着琐宁的话一边冒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我说的打倒她不是那么严重的事情……”秋晨完全可以相信,琐宁说的干掉是让对方hp值归零的那种干掉,“我只是说要让她知难而退而已啦。” “知难而退?那个对我来说有点难度诶……有魔法可以用吗?” “我又不会魔法我怎么知道啦!”秋晨有些崩溃地大喊道,“所以不要用魔法这种东西,我们要用万全的策略让她知道,攻略时观是不可行的,没法成功的。” “啊,这样啊。可是要怎么做啊?” “那不就是我们现在正准备探讨的事情吗?!”秋晨安稳地坐了下来,把身子凑到琐宁的旁边,“其实我们原本要讨论的就是这个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吗?” “是,首先我们要针对的对象是……”秋晨像是非常专业地从沙发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张纸放到桌上。 “是什么?”琐宁喝了一口牛奶之后歪着头问道。 “时观的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我居然连嫉妒对象的名字都不知道……好失败。」 “叫时悉吧……我听时观和若杭他们这么叫的。” “所以你也没问过吗?” 「这家伙其实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吧!」 “没问过啦,我才不要去问嘞。” “……”秋晨有些犹豫,她在想这个针对时观妹妹的行动计划是不是真的有威慑力,还有琐宁这个完全不靠谱执行力,都是些令人胆战心惊的元素啊! “那要怎么做啊,你说的那个同盟。”琐宁似乎完全没有在意那种事情,而是拖着腮帮子颇为好奇地看着秋晨。 「不不,说是同盟结果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做的吧……?」 「而且如果把计划全都告诉琐宁的话,还有被时观发现的风险吧……?」 「虽然目前为止这个计划好像并没有什么进展就是了」 秋晨忽然有些尴尬地哈哈笑了起来。 「果然这种事情还是都交给我一个人来做好了」 「比起这种完全不靠谱的队友果然还是多花费点心思才更加合适才对!」 “你快说了啦,不要笑的那么傻啦。”琐宁催促着秋晨。 “呃……那个。” “什么?你有想法了吗?” “没有,我的意思是,还是算了吧。” “啊?什么算了。” “就是那个啊,同盟的事情。我仔细想了一下,比起用一些背地里的手段,还是光明正大一些比较好吧?”秋晨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结巴地解释说道。 “咦,原来是背地里的手段吗?” “啊,是啊。无论怎么想这种事情都不太好对吧。” “可是你不觉得很气人吗!”这一次轮到琐宁壮志满满地站起身来大声喝道,“无论怎么样,我都有种非常不甘的感觉啊!” “没关系啦,下次再赢回来就好啦……”秋晨接着试图用她的尬笑来混过自己之前的同盟计划,“一定要堂堂正正地赢回来才解气啦。琐宁是天使嘛,没理由下一次还会输给她的对吧……?” 「这种哄孩子一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唔!!!” 秋晨见自己的话有效,就接着忽悠道:“你还是有优势的嘛!比如说每天都和时观住在一起之类的……” 「为什么安慰这个家伙我的心反而变得需要安慰了啊!」 “嗯……可我还是很不开心诶。”琐宁有些泄气地重新坐了下来。 「我比你还要稍微不开心一点」 “不要任性啦,琐宁要乖啦。” 「感觉自己像妈妈一样,原来安慰孩子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吗。真是辛苦了啊妈妈!」 “那好吧。”琐宁拿起之前的那盒牛奶一饮而尽,“我会想办法从正面击垮她的!就算她做的饭再好吃我也不会被收买的!” 「你的决心原来一顿饭就可以收买了吗」 “其实也没有必要太担心了啦,说不定那个只是兄妹之间正常的交流方式啦。” “诶?人类原来是这个样子表达兄妹之间的情感吗?” “呃……虽然不是很常见,但我想应该会有吧,特别好的兄妹之间的……我没有哥哥所以不知道啦。” “那刚才秋晨为什么还要那么一副泄气的样子啊。” “诶?泄气?有有有吗?”秋晨慌张地问道。 “有啦,比如说什么把鞋子随便乱扔啦,比如说什么一回到家就马上趴到沙发上不肯说话啦,还有什么不想招待我吃东西啦,也没有像是房间主人的样子……” “停停,不要再说了。”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你啦,毕竟无论是谁看到那种场面都会感到不开心的对吧。那种程度的事情我都没有做过啊!而且无论再怎么看都像是勾引的样子吧?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嘛,时观的妹妹肯定就是无时不刻都在诱惑时观的那种人啦……那种人叫什么……对!就是狐狸精!” “你连狐狸精都知道啊……” 「那为什么不会不知道同盟是什么意思啊!」 “哈,这种程度的词语我还是有好好学习过啦。天使想要学会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啦。” “那……那你很棒哦。”秋晨忽然有种心累的感觉,原来时观平时就是过着这样艰难的生活吗?突然有点开始同情他了呢。 “是啊,仔细想想我根本没有必要害怕那个狐狸精嘛!就凭她那样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说道做饭什么的其实我也会呀!而且……而且时观之前也想那个……” “噗。”秋晨听到一半猛地喷了一口水,“什么?想那个是什么?” “就是……就是那个啊,色色的行为……”琐宁脸有些红的点头说道。 “????”秋晨摆出了不可置信的呆滞表情,“你们已经发展到那个程度了吗……?” “嗯啊……一大早醒过来的时候,时观就在我上面,还按着我的双手……而且我还是在那个家伙床上……”琐宁支支吾吾地说道。 “对……对不起,我可能……可能有点不太舒服。”秋晨有些呆滞地站起身,然后摇摇晃晃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诶,没事吧?”琐宁站起身有些担心地看向秋晨。 “没……没事。”秋晨打开自己的房门,回头向琐宁露出了一个惨淡的微笑,然后顺势跌进自己的房间。 “哦、噢好吧。”琐宁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重新坐了回去,“不过话说回来那次还真险呢,差点就失手用魔法了呢……” —— 哼哼,一旦出现了以前的情节就肯定会有无奖竞猜环节啊。 时观险些被魔法干掉是在第几章呢! 猜对就可以加群看七夕小番外啦! 22对不起,这个时机不太适合 秋晨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床上。 说实话发生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了秋晨的意料之外。虽然早就觉得时观的内心其实是一个变态的角色,但是他禽兽的程度却还是被小瞧了不少。 原本以为……原本以为时悉已经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没想到琐宁那家伙已经领先这么一大步了!唔唔唔!!越想越伤心了啊! 秋晨一把抓过床上的枕头抱在怀里,然后在床上打起滚来。 不过话说回来时观会不会也对我那么做呢……诶嘿嘿…… 不?!不,停一下,我在期待些什么啊?那种事情我还没有做过来着吧……现在……现在果然还是太早了吧?但是琐宁她明明更小啊,不过人家是天使吧……这么一想果然我又会直接败下阵来了…… 但是如果哦,如果,我是在假设!假设时观真的想要对我做那种事情……要不要就干脆顺从他了啊……听说好像会很痛的样子吧?但是,但是……嗯…… 啊啊啊啊!!! “禽兽!人渣!变态!混蛋!”秋晨跪坐起身来把枕头往床上用力地砸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呼唤着临时给时观起的别名。 “明明之前都把初吻给他了,那家伙为什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啊!”秋晨轻声嘀咕着抱怨道,“明明只是个木头人而已嘛!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把我留下来啊” “白痴!傻瓜!笨蛋!凑萨笔!” 喊完临时给时观起的另外四个别名之后,秋晨又重新摊倒在了床上,咬着嘴唇看向天花板。 “时观这家伙以前明明是个蠢货来着,凭什么她们都比我先一步啊……”(明明是我先来的!) 秋晨躺在床上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勉强用“无论怎么说我也有可以算作第一次的东西”这个理由安慰了自己。 调整好情绪之后,秋晨打开了房门。 然后看见琐宁在沙发上睡着了。 房外是和刚才秋晨所想的完全不同的气氛。 下午的阳光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直接透进窗子里照进了房间,绕过琐宁直接照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泛出了几许映照在她脸上。琐宁闭着眼睛,把身体蜷成一团缩在沙发给她的阴影里面,像一只小猫一样。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和平时那副吵吵闹闹的模样完全不同。 秋晨愣在了原地,屋子里便只留下了女孩有规律的呼吸声,还有远处吹来的风声,或许还有一点点太阳从宇宙发出的电波声。 秋晨叹了一口气,大概明白时观为什么总是对这个女孩有优待了。 她小心翼翼地坐到琐宁的边上,然后继续打量起琐宁这个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样子。 “还蛮可爱的嘛”秋晨的脸上不知不觉地挂上了微笑,“我说不定都会被勾引哦。” 老实说,秋晨现在非常想要戳一下琐宁的脸蛋,但是却又怕自己这点小小的举动会破坏掉琐宁难得的状态。 睡颜,绝对是比哭腔更有杀伤力的存在。 秋晨咽了一口口水。 「亲到就是赚到」 抱着这样的想法,秋晨慢慢把自己的脸凑到了琐宁的小脸旁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开门声很不适合地响了起来。 “阿呀,我回来可能有点不是时候?” 秋晨的身体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她睁大了眼睛慢慢把头转玄关的方向。 “这个女孩很棒喔,我很喜欢”妈妈笑着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又走到了门外,顺手关上了房门。 “……” —— 时观已经发呆了蛮久的时间了。 时悉已经把所有社交网站的动态消息都看了一遍,顺便回复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之前一直在玩的解谜游戏最后几关刚刚通掉关了,上一次电影看剩下的部分也插上耳机仔细地看完了。 但是时观还在发呆。 “不至于纠结这么久啦。”最终等到无奈的时悉开口说道。 “……” “观哥到底在想什么啦,难不成除了天使小姐和若杭姐之外你还有第三个女人?”时悉肆无忌惮说着会被其他人误会的话。 “喂,就算是妹妹完全丢在一边的话也是不适合的哦。” “这种事情就算是观哥我也会生气的啦。” 时悉不满地盯着时观,然后从桌子底下用脚尖狠狠地踢了一下时观的小腿骨。 时观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然后迅速抬起头来看向了时悉。 “呃……抱歉……” “你在想什么啊,想那么久。” “我……我在想自己现在的做法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正确的东西啦。”时悉一边说着一边舒展了一下身体,“走啦,老是想那些东西头发会掉光的哦。” “可是……” “可是什么呀。”时悉站起身来笑着看向时观说道,“现在想不通的事情要么一辈子都想不通,要么过一会就会想通了。” 时观坐在位置上抬头看着时悉。 “况且,没有感情的人是不会有想不通的事情的啦。” 时观眨了眨眼睛,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观点一样。 “还坐着啊,我腿都要麻了。去吃东西啦,我饿了。” 时观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叹了一口气说道:“每次都是你在帮我呢。” “我不帮你还能怎么办啊。”时悉调皮地笑了笑,“话说回来观哥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啊。” “这招?” “摸脑袋啊。”时悉双手搭在时观的手上抬着头望向时观,“以前观哥都不敢这么做耶。” “呃,因为这招还蛮好用的。” “蛮好用是在说谁啦。嘛,不过摸胸部效果更好哦!” “喂……” 看见时观没有表情,但是又却无处不透露和一股无奈气息。时悉笑着跳出了店门外。时观结完账之后也马上跟了上去。 “我们要吃晚饭吗?”时悉问道。 “现在吃晚饭还太早了吧。” “我想吃烛光晚餐!” “那种东西我们应该吃不起吧。” “钱不够的话我会问爸妈要的啦。” “但咱们两个去吃那个东西没有意义吧。” “怎么没有意义啊!我还想要观哥陪我去穿一次婚纱诶。” “不,这也……” “然后念哥也要一次,然后两个一起再来一次。” “……” “嘛,既然观哥不想吃烛光晚餐的话,那就降一个档次,吃烧烤好啦!” “这是哪门子档次啊。” “火光晚餐啦!” “喂,停下来啊,所以我说现在吃晚饭还太早了啊!” 23对不起,我不是很想当精神病院的院长 来自时念的某本机密小本子: (空格) 1时念为了时观认可需要做的事情: 2被时观打一顿 3打回来 4兄弟恩怨完美解决! —— 时念在门口紧盯着刚刚回来的时悉。 这是很少见的场景,所以不太清楚原因的时悉尚且不敢轻举妄动。 “念哥?你怎么了……?” “你可以叫我阿念,小悉。”时念非常认真地看着时悉,他的眉目分明,眼神锐利,嘴唇紧闭,但是双手却插在裤兜里。 这是很少听见的话,所以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悉尚且不敢多作吐槽。 “为什么……” “因为我察觉到了。” “察觉到……什么?” “我察觉到了,作为一个兄长我是失败的。” 时念紧紧地盯着时悉,似乎眼睛到目前为止都未曾眨过一下。 “呃?不用怪自己啦……” 话是这么说,但是时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怪罪自己些什么。 “因为我发现自己一旦摆出认真的神情,气势就会弱下三分来。”时念这么说着测过了身子,伸出一只手抚在了额头上面微微低下脑袋,“而且一旦低下头就会被认为是示弱。” “你在说些什么……”时悉露出不明所以的尴尬笑容说道。 “就是上次啊!”时念忽然摆出一副委屈的神色来向时悉大喊道,“上次不是去见时观那个臭小子吗,我难得想要认真的让他原谅我一下,但是他却很装逼地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诶!” “你是白痴吗!” 时悉阴沉下脸走上前去,用还没来得及脱下的高跟鞋往时念的屁股上踢去。 即便速度异常之快,角度异常刁钻,力量异常惊人,但还是被时念躲了开了。他用力向前挺起身子,裤子和时悉的鞋尖擦过,仿佛窜起一道火花一般。 “不要痛下杀手啊!”时念惨叫道。 时悉“啧”了一声,换上拖鞋绕过时念走到了客厅,然后把包放到了沙发上。 “所谓你听不懂的话,根本就是没有在听吧。” “不不不我真的有在听啊!” “那你为什么一句反击都没有?” “因为我听不懂啦。” 时悉眯起眼睛转头给了时念一个锐利的眼神。 “好吧其实我听了。”时念打着哈哈把目光丢向一边,“但是因为当时低着头在憋笑,那种表情绝对不能在那个时候让时观看见了啦……” 时悉拉开靠时念最近的一张椅子面向时念坐了下来,然后靠在椅子上搁起腿看着时念。 “你还记得你说这次回来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获得时观的认可!” “那你现在完成到了哪一步呢。” “第一步还没有完成!” “啧,看来你是不知道两个哥哥的友好兄弟情在妹妹眼中的重要性了。” “诶,原来小悉这么为我和时观着想吗,好感动”时念作出夸张的动作。 “跪下!”时悉突然坐直了身子大声喊到。 “是!”时念反应非常迅速,之前还在为妹妹的想法感动,下一秒却马上听从了妹妹的指令,简直就像小品演员一样。 说起来这种指令很过分吧……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让妹妹担心了!” “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吗?” “知道!” “接下来该怎么做?” “向时观认错,然后接受他的惩罚!” 时念一边说着一边慢慢伏下了身子,也许是时悉忽如其来的威压让他胆战心惊不敢直视。从时念的角度来看,可能时悉就是书里常写到的女魔头吧。 “我是说现在应该怎么做。”时悉又忽然问道。 “啊,小的不知。” “……”说实话时悉对于这点通常都没有吐槽的力气。 所以不要莫名其妙给自己代入什么奇怪的角色啊…… “啊!难道是那个……就是把大人的脚给舔干净?”时念抬起头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时悉,诚恳地说道。 “我不想玩奇怪的py啦!” “啊不好意思,是小悉的威严太强了呢,忍不住就想做小悉的走狗了呢!” 时悉僵硬着脸庞歪着身子无神地望向前方。 大家都是哥哥,时念你学学人家时观!要点脸可以吗! “所以说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观哥啊……” “汪!” “你可以站起来了……” “好的汪!” “你是狗吗!” “是小悉的狗呢汪!” “不要每个字后面都带叹号啊!” “好的汪。” “改成句号就可以混过去了吗!!” “反正小悉会帮我补上一个叹号的汪。” “所以不要再带上汪了啊!还有补上一个叹号是什么东西啊!” “但我是小悉的狗啊汪。” “天啊!让我继续扮演可爱的妹妹角色吧!” 时悉捂住上半张脸别过脑袋,把视线从那个高兴到仿佛在摇尾巴的类人生物身上挪了开来:“要让这家伙认真比让观哥好好谈恋爱难多了啊……” “原来小悉喜欢温柔的大哥哥类型的吗。”时念突然站起身把脸凑到了时悉跟前,拉起了时悉捂住眼睛的手,“那种类型的哥哥我也可以胜任哦妹妹大人”说完时念轻轻地往时悉的脸上呼了一口热气。 时悉的表情平淡,已经平淡到了无神的境界,对于时念的这番举动完全没有反应。 “如果是妹妹的话,我会用尽一生来好好照顾你的” “对不起语调太夸张了没有感觉” “啊,居然已经麻木到这种程度了吗?看来哥哥今天要教教你怎么用标点符号了呢” “对不起我对你现在已经不感兴趣了放我走吧求求你了”时悉仍然是别过脸去的,用没有任何语调的棒读手段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时念的嘴唇迅速的在时悉的脸上点了一下,然后夸张的起身并在时悉面前转了一个圈。 “不要偷偷地在夜里想我哦” 时悉安详地坐在椅子上,她望着窗外,想起了时念还是正常的那段时光。她的耳边响起了哥哥和妹妹之间和谐而又幸福的笑声,她的眼中看见了时念高大而又帅气的背影,她的脑海里浮现了时念内向而又害羞的表情。 时间,究竟有着怎样大的威力啊。 时悉这么想着,微笑着合上了眼。 24对不起,这的确是惨痛的失败 时观和时悉在吃晚饭之前就分开了。之前提到的所谓烛光晚餐当然也没有去吃,时观原以为那只是为了缓解气氛而说笑的,不过时悉却一脸正经的样子。这让时观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会被拉过去吃一顿烛光晚餐,这种东西就算没有吃过也是绝对不会期待的。倒不是因为觉得会有多么尴尬,而是时观对于自己的钱包的承受能力非常了解,虽然时悉之前有说过钱的事情她可以解决,但是如果吃饭要让女孩子付钱不是非常逊的一件事情吗?好吧其实时观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琐宁说不定还在家里等我。” 时观是这么和时悉说的,然后就遭到时悉的一阵白眼,随后便是意义不明的眼神和打气的话语。 所以为什么要鼓励我再加把劲啊,我真的只是为了给她回去准备晚饭而已。 从商场回去的时候正好会经过平时一直买菜的地方,所以时观就想着顺带将晚饭的食材购买回去。 不过在此之前,为了防止琐宁已经提前准备好晚饭从而导致浪费食材的状况发生,时观还是先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情况。 不过可惜的是,家里并没有人。 虽然时观有把钱和纸条放在一起,但是那个数目如果要把中饭和晚饭一道准备了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仔细想想其实也并没有打电话回家确认的必要……? 不过既然了解到家里没人这件事,果然还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于是时观拨通了琐宁的手机。 可惜的是,这次依旧没有人接。 这么一来就非常恐怖了,这完完全全就是失联的节奏。如果超过二十四小时的话应该是可以报警的,不过警察真的会受理一个身份未知的人的案件吗? 虽然琐宁之前好像说过身份证什么的她自己就可以解决,不过…… 不过这显然不是重点吧? 现在的气氛明明应该很紧张才对啊,一个大活人……一个活着的天使忽然失去了联系,应该是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才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时观却莫名有一种安逸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好久之前的独居生活一样。 “那就只买单人份的食材好了。”时观把手机揣进兜里,往超市的方向走去。 —— 秋晨想要偷偷亲一下琐宁脸庞的举动被妈妈看到了,顺带也将睡梦里的琐宁吵醒了。 琐宁先是发出了几声轻而短促的支吾声,然后便是猫叫一样慵懒的哼声。眼睛则是随着伸展身体的动作慢慢睁开。 秋晨退到了一边,擦着冷汗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情况非常糟糕,糟糕到秋晨都不是很想去思考解决方法。 “呼啊~”琐宁喘了一口气,彻底宣布了她清醒过来了这件事。 “咦,秋晨感觉好些了吗?” “啊,是,是的,好多了呢啊哈哈。” “可是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哦。” 拜托了这个时候眼神就不要这么好了可以吗。 秋晨有些紧张的望向其他地方,迅速地想着对应措施。 “呃,没关系啦,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诶,好吧。如果还是不好的可以跟我说哦,治愈术什么的我也稍微学过一点,虽然当时只学了皮毛,但是你的病我应该还是有能力治好的。” 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现在脸色不太好的缘故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在这里。 为了不让事态演变成更加尴尬的局面,绝对不可以让妈妈和琐宁碰上面。而秋晨分明知道妈妈的习性,这个时候她应该憋着笑躲在门外偷听两人的说话内容吧。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母亲的啊! “说起来,你想吃点什么东西吗?” “嗯……”琐宁歪着脑袋看向秋晨,“中午好像也什么都没吃来着。” “对,对啊,所以我想你现在肯定饿了吧。” “秋晨是在邀请我留下来吃晚饭吗?” 嗯??? 为什么这家伙可以有这种想法?一般来说不是不好意思地认为自己打扰了别人,然后用可爱并且抱有歉意的眼神看向我这边再乖巧地跟上一句“有吃的吗?” 对不起我知道有些东西我想的太过美好,但是这种基本形式是应该的吧?!随便就要求留在别人家吃饭会被讨厌的喂! “呃,嗯……这个,算是吧。” “可是我想要回家吃诶。” 嗯??? 虽然我的确很想让你迅速的离开这里,但是如果明知道对方是在邀请你留下来吃饭的时候用一副嫌弃的表情说出拒绝的话我还是会伤心的啊! 尽管我这个邀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强迫的。不好,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 “……那,那好吧。” “今天我一定会准备一份非常精妙的晚餐,这样就一定可以从时悉的手里重新夺回时观的。” 斗志满满是好事,但是也稍微关注一下我的感受可以吗。 “那个,你现在回家还太早了啦,要不我们去房间里再坐会?” “太早了吗?”琐宁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呜哇,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之后明明已经过了很久诶。” 很,很久吗??我记得你好像只睡了十来分钟左右啊?? “呃,你想啊!如果你饿着肚子来准备晚饭的话,一定不能做到最好啊对不对,所以为了避免出现失误,果然还是找点什么东西先垫垫饥会比较好吧?” “嗯……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我还是觉得先去买食材会比较好啦。毕竟如果在时观回来之前的话连食材都没有买好,岂不是完全达不到目的了吗?” “但是饿着逛超市会非常难受吧。” “呃!很,很有道理啊。” “所以啊,先去房间里坐会吧,我去给你找些吃的来嘛。” 拜托你了快去吧,不要再找出第二个可以反驳我的地方了。 “好,好吧。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去房间里呢。” “呃,这个,我有点话想和你说啦。” “不过客厅里也没有人不是吗?” “……但是你想啊,在客厅聊什么私密的话题,就算是没有人也会有一种其他人都能听见的感觉对吧,这种感觉很不舒服的啦。” “会有吗?” “真的会有啊!” 算我求你了快去吧。 “那好吧。不过你想给我找些什么东西来吃啊?” 你是问题宝宝吗?!我能告诉你我一会要装作没找到的样子然后惊奇的发现吃的全在我房间里吗?能吗能吗?为他人着想一下可以吗? “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门外好像传来了奇怪的笑声。”琐宁看上去有些害怕的问道。 “……” 我输了,输给了一个笨蛋天使和一个偷听狂魔。 25土豆或许不能让我逃离尴尬,但它很好吃 门外那阵奇怪的笑声当然就是来自秋晨妈妈的笑声。 但是这是没有办法去解释的,仔细想一下就知道了,完全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她躲在门外偷笑的原因。 如果解释成刚刚走到门前,那么就只能解释成是某种病发而导致的笑声。如果解释成一直都呆在门外……那根本就和没解释没有两样,偷听的事情一下就会暴露出来了。 所以说这不是非常尴尬的局面吗。 “呃,不用看一下吗……”琐宁小心翼翼地看向秋晨。 “不用,不用,那个其实我们隔壁的邻居经常这么笑的,不用在意的。啊哈哈…哈哈哈……”秋晨慌忙地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来解释,然后发出尴尬的笑容来试图掩饰掉仍旧在从门外传来的笑声。 “啪嗒” 门锁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但是门却没有马上被打开。 这种诡异的声音一旦持续的时间过久,就会给人一种强大的心里的压抑感,还有一种恐惧感。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尤其是在家里只有两个女孩的时候,伴随着门外逐渐减轻的笑声。这完全就是和恐怖电影一般的展开。 气氛一下子变的非常紧张,但那只是对琐宁来说的。 “呃…那个,你们和邻居的关系好到互换钥匙的地步吗……?”琐宁看上去有些害怕,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扯着嘴角看向秋晨。 当然不是!没有什么邻居能有这么亲密的关系吧?! “呃……这个……” 那阵令人感到害怕的开门声终于停了下来。从门后走进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女人,她眯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音节。 “唔…噢!你,你,你是秋晨!”她夸张地摇着身子,指向秋晨。 喂??发生了什么? 秋晨一脸震惊地望着好似在发酒疯的妈妈。 “啊!今天家里有朋友吗?啊哈哈哈哈…那好啊!” 不,这家伙在搞什么?难道在门外偷听还能听醉的吗!? “哈哈哈!我看看…噢…是个女孩啊,嗯呵呵…你好啊!” 不,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但是这种疯还是不适合继续发下去了比较好。 秋晨回头看了一眼一脸震惊的琐宁,叹了一口气,冲上去把妈妈架进了房间里。 一进房间之后,妈妈脸上那股醉醺醺的表情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 “……你在搞什么?演的不错是什么意思?” 秋晨现在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崩溃。 “就是那个啊,为了掩饰你们两个有趣的不行的对话。” “只是为了掩饰你尴尬的笑声吧。” “喂喂,我可是在为你着想哦。快说快说,你和那个小姑娘是什么关系,人家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秋晨摔下门走出了房间。 “呃……那是…你们的邻居……?”琐宁仍然在客厅里站着,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秋晨完全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啊哈哈…那个,其实是我的妈妈啦……你也看到了她可能,呃,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所以我现在必须……” “啊,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恩,好的,那之后再联系吧。” 好尴尬,好尴尬。 秋晨不是很明白这样的场景怎么样才会出现,但是尴尬两个字完全就可以解释现在的局面。就算是道别也显得异常尴尬。 仔细想想,今天一天的经历似乎都有着相当尴尬的气氛。 目送着琐宁有些慌乱离开的背影,秋晨忽然觉得从窗口吹来的风也尴尬起来。 秋晨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茶几上却忽然响起一阵铃声。 那个是琐宁的手机。 “不……多少让我休息一会吧……” 秋晨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走到发出悦耳铃声的手机旁边。 “说起来居然还会有人给她打电话吗?”秋晨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拿起手机来看了几眼。 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是时观。 秋晨又一次愣在了原地。 —— 时观在超市里挑土豆的时候看见了琐宁。 其实时观还蛮喜欢土豆的,因为煮起来很方便,只要随意撒点超市里的咖喱粉就可以做出一盘过得去的土豆。土豆丝处理起来也不是很麻烦,而且吃土豆很容易饱,也有传闻如果只吃土豆而不吃饭可以减肥,不过时观没有试过。 噢对不起,重点应该在琐宁身上。 不过琐宁在很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东西,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时观。 这家伙出门不带手机吗? 虽然不是很担心琐宁会横死街头,但是时观对于自己的情感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 虽然说脱离情感之后时观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应,不过在其他人看来则是没有办法理解时观。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大概就是,面部表情也是语言的一种,而一个没有情感的人硬掰出来的表情通常都会传递出「我很勉强」的意思来。如果无所作为的话又会被当做是不解风情而被讨厌,况且长时间不做表情的话面部肌肉也会僵硬…… 啊对不起,重点应该在琐宁身上。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这家伙中饭都没有吃吗。 时观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觉得有必要去和琐宁打声招呼。不,其实本来就该去的,不然土豆会被浪费。 “你好。”时观走到琐宁的背后这么打招呼道。 “啊!”琐宁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却发现是时观,“呼……原来是时观……你怎么在这,时悉呢?”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是和时悉出门的。”时观顿了一下,正好看见琐宁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神色,“而且该问这个问题的应该是我才对。” “诶?啊……是,是这样的吗?” “你傻的程度还没有到无法理清这种简单的逻辑关系。” “咦,喂,这么说的话不是在说我很傻吗。” “是的,但那个不是重点。”时观瞥了一眼琐宁旁边空着的推车,“所以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啊……”琐宁把视线投向别处,“我来这里……当,当然是买食材啊。” “你为什么要买食材?以及不接我电话的原因。” “诶?你有给我打电话吗?”琐宁有些惊讶地摸了摸衣服的口袋,“咦,我的手机呢。” 时观看了一眼四处翻找慌张不已的琐宁,然后拿了一捆琐宁之前在挑选的刀豆。 嗯,这个也可以和土豆一块炒。 —— 标题总要有几个不一样格式的才好 不然怎么逼死强迫症对吧? 26对不起,女人还是蛮可怕的 说是四处翻找,其实琐宁能够搜索的地方也只有左边的口袋和右边的口袋两个地方而已。如果这两个地方都没有找到的话,她就只能直面事实了。 “诶嘿嘿……”琐宁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时观,“我不是故意的啦……” 时观扶着推车的把手看着琐宁,没有讲话。 “哈哈……可,可能是我放在家里了吧……”琐宁见时观没有说话,便低下头来乖乖摆出认错的姿态来。 “那么,你为什么要出门?” “啊,我想……” “想什么?一个人跑出来,我又联系不到你。你想做什么我没法去管,但是你在不在家这件事情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一下,不是吗?” “对不起……” 时观又打量了一会低着脑袋不停揉着衣服下摆的琐宁,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直接推着车往其他地方走去。 “走吧。” 琐宁听见声音之后抬起头来,时观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了。 “诶?去哪?”她一边用这么略显惊讶的语气问道,一边也快步跟了上去。 “既然你没有搞什么失踪,那么晚饭就不能草草了事了。”时观一边解答着琐宁的疑惑,一边继续把视线放在了摆满商品的货架上。 琐宁眨着眼睛跟在时观的后面,又有点出神地望着时观的背影。时观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也没有回头和琐宁说些什么。比如说“你今天去哪了?”“为什么知道我和时悉在一块?”“出门怎么会忘记带手机?”这类的问题也没有再问,也许时观已经知道了,又或者他根本不想知道。 但是琐宁想不通。有好多问题她都感觉自己没法想通,包括之前和秋晨说的那些,咖啡厅看到的那些东西,琐宁觉得可能只靠自己没法想通了。 她轻轻地拉住了时观衣服的下摆。 时观这才转过头来。 “怎么了?” 琐宁低着脑袋不想去看时观的脸。反正那也是张没有表情的脸……而且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失去表情的脸。 “你是不是生气了啊。”琐宁小声地问道。 “按照理论来说,我应该已经不会生气了才对。”时观朝着琐宁转过来了一点方向,“而且也没什么会让我生气的事情发生。”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时观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愣了一下,被问在了原地。他想了想之后才开口说道: “当然还没有到麻烦的地步,姑且还是我可以应付的程度。” “可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我也觉得自己常常做些会让你生气的事情,我还觉得自己很麻烦,一点忙也帮不上。”琐宁一直低着脑袋,身体看上去有些颤抖,另一只手握着拳头放在身侧,“我觉得时观……一点也不喜欢我。” 该如何开口呢?时观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 时观很久之前就说过“女人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因为她们通常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其他人的心思,得出一个其他人根本就想不到的结论之后,又固执的认为那就是他们心中所想。这还不算什么,之后她们便会借由那个别人从未有过的想法,给自己加上一万个罪名,然后跑去认错。 这是很难应付的事情。 因为无论你怎么说,都没有办法完全地让她们相信“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这一解释。这样下来,就会逐渐的演变成对方可怜兮兮地责怪自己,然后黯淡地离开。 如果离开了就能结束的话也就罢了。但是一旦你对于她们的离开不做任何表示的话,接下来你就会被别人看作是“辜负了女孩的混蛋。” 不过时观目前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在到高中之前,还没有一个女孩对他的好感度能够到那种程度。所以这只是他的想象,换言说也就是毫无根据的偏见。 但是今天这种事情发生在时观的面前了,所以时观必须得从他之前自我想象的内容里逃离出来,不然他面对的就是一个无解的场面。 “你是那么认为的吗?” 时观的角度没法看清琐宁的表情,但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 “那你想留下来吗?” 琐宁愣在了原地,她呆呆地抬起头,用两行泪水望向时观毫无表情的脸,看上去极为认真的脸。 “如果你不想留下来的话,应该早就离开了吧。”时观正向琐宁,换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没法喜欢上你,但我也没法讨厌你。就算你是个麻烦也好,一点帮不上忙也没关系,我不觉得那是什么糟糕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我会不会生气,因为我的情感已经交到你的手上了,不是吗?” “但是这样的话……” “你想要留下来吗?”时观又一次抛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大家都有过自责的心里情绪,而自责的内容却又是别人毫不在意的东西,这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时观不喜欢那些以他人为中心,而忽视了自己的家伙。 “即便在意自己的存在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烦恼,但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时观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在心里想的东西说出口了。与这话一同响起的,还有“噗通”一声入怀的声音。 “我想留下来……我真的很想留下来……”琐宁哭泣的声音从时观的怀里传出。 时观没有料到琐宁的这个举动,因此稍稍地有些出神。 “大家都在看呢。”时观摸了摸琐宁的脑袋,随即也轻轻地环住了琐宁的身子。 怎么说呢,从小到大时观还从来没有抱过妹妹以外的女孩。虽然现在抱着自己的家伙是个天使,但是少女应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多少让时观有些失神。 可能这家伙,也和我一样吧。时观忽然这么想到。 然后,时观的手机不解风情地响了起来。 时观小心翼翼地摸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来不及看屏幕上的联系人,就连忙接了起来。 “喂?哪位?” “啊哈哈……是,是时观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多半是你打错了。” “诶?啊?我,我没打错啊?” 时观再低头看了一眼不肯松开自己的琐宁,接着对电话那头说道。 “秋晨同学,如果你是为了确认我的手机号的话,可以过一会吗?” 27对不起,我真的没想知道 琐宁已经没有在哭了。 时观则是一个人呆在厨房间里准备晚餐。 刚才在超市里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就像是约定好一样都没有再提起。时观是觉得没有提起的必要。至于琐宁,看她那副低着头话都不敢说的样子,多半是因为害羞的缘故。 其实也没什么可害羞的嘛!拥抱之类的事情,其实只是社交手段的其中之一而已。就算时观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方式作为和别人交流的手段,但是也依旧不能够否认这个行为存在的意义,还有它本身所能表达的其他情感。 顺带一提,时观在初中的时候有试过用拥抱作为打招呼的方式,然后就理所当然地被全班女生当做变态了。 秋晨之前打来的电话是为了告诉时观琐宁的手机落在了她家里,虽然时观不是很清楚那个电话来的时间。表面上时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仔细想想就能知道了。 时观给琐宁打电话的和秋晨打给时观,中间相差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个时间琐宁刚好能够从秋晨家里出来并且到超市里。 如果秋晨是听到铃声从而发现手机的话,那么等到半小时之后再拨回来的原因就很让人在意。不过如果秋晨没有听到那个铃声,而是看见手机马上就拨给了时观的话,那那阵语气也显得未免太过尴尬了一点。 那种深思熟虑过后的语气,时观一下子就可以听出来了。 因为绝对不会有人在别人给自己留下麻烦之后,反而露出尴尬的语气的。忘拿东西难道是一个很尴尬的事情吗? 不过,无论是哪个原因时观都不是很在意。他现在只想安稳地过一个暑假,然后迎接下一学期的生活。 听上去非常没有理想对吧?但其实这就是理想了,什么都不干就好——这绝对是所有人的第一个梦想。 准备晚饭花不了太多时间,时观很快就把吃的端上了桌子。 不知道为什么,琐宁对于晚饭总是一股很深的执念,午饭和早饭明明都可以草草了事。但是一旦和晚饭搭上关系的话,她总会摆出非常认真的神色来。因为这个原因,时观甚至觉得自己最近几天吃晚饭的次数都多了那么一点。 琐宁很乖巧地拿起筷子,然后很乖巧地端起碗,再用非常文雅的姿势将食物送入口中。时观为了放下围裙第二次从厨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这是很惊人的场景! 因为琐宁是绝对不会在吃东西的时候保持安静的。况且这种看上去小猫似的动作也不像是琐宁的作风。 时观拉开椅子坐到了琐宁的对面,然后便撑着桌子看着琐宁这个少见的进食场景。 「应该问些什么吧?」「可是问些什么呢?」诸如此类的问题忽然出现在时观的脑海里面。 今天明明没发生什么大事,但是时观却有一种灵魂得到升华一样的充实感,无论是和时悉在一块的时候还是和琐宁在一块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没时间安静下来的感觉。 其实这种感觉还不错,但是如果从另一种角度来看的话,就是非常糟糕的感觉。换言说就是: 麻烦死了。 “别,别那么看我啊。”琐宁大概是被时观盯得有些难以下咽,便别过半张脸抱怨道。 像是在偷看自己一样。时观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场面多少让他有种男主角附体的感觉。这种可爱举动的对象如果是自己的话,多少还有点窃喜的心情的……完全没有。 窃喜这种东西,一下子就会被扔到珠穆朗玛峰上面的平流层了。 “我在思考措辞。”时观最后是瘫着脸这么回答的。 “思考什么措辞啊……”琐宁的脑子里面充斥着刚才在超市里面发生的场面,即便静坐了半小时之后也没法完全舍弃掉那些想法,脸上泛红的原因也是托福于此。 “嗯……”时观沉吟了一下,“差不多像是心理指导那样的事情吧。” “心理指导……?你想指导些什么……什么变态的思想啊。” “所以到头来我还是和变态扯上关系了吗?”时观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筷子,“这一次主动的可是你……” “闭嘴!” 琐宁因为害羞涨红了脸,闭着眼睛朝着时观大喊道。 时观摊了摊手,没有再问下去。 其实要怎么提问不是很难,只要逐渐引导话题就可以了,如果对手是琐宁的话,时观还是有着非常强烈的自信能在不知不觉中问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的。 但是时观不打算去问。因为他怕问到自己害怕听到的那个答案。尽管时观已经有着大概方向的上的猜测,但是在琐宁亲口承认之前,时观还是想着尽量逃避过去比较好。 比较好吗? 那种事情,无所谓了。 “说起来,你的手机为什么会落在秋晨家里。” “呃!” 琐宁猛地坐直身子,眨着眼睛看向时观。 “呃,因为我今天,有去找秋晨玩呀……” “你认得路吗。” “认,认得啊……喂,这种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小看我吗?!” “嗯……或许是不可思议的意思吧。” “我是天使诶!只要跟着去过一遍就完全可以知道路了好嘛!那种什么不知道怎么回来晕头转向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啦。” “你跟着谁去过一遍?” “呃……这个……” 琐宁忽然又说不出话来。 “其实……其实今天我和秋晨……” 「不不不停一下,我明明已经没有想要追根问底了,为什么反过来要把事情告诉我的反而是你了啊。」 时观有些无奈地眯起眼睛看向琐宁。 “是她来接你去的吗?” “嗯?啊?” 琐宁原本低着脑袋不敢多看时观,听到时观忽然这么说便抬起头来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呃,对,是秋晨先来接我的……嗯,就是这样。” “……果然如此。” 就好像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测一样,时观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家伙……果然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吧……」 28对不起,这件事情真的很严肃 就算哥哥和妹妹突然从国外回来了,悠闲的暑假生活也依旧有条不紊地持续着。 假日生活,说到底就是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这是所有人都理想的生活状态,但是通常来说根本没有机会持续太久。 不过学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他们能够在理想中度过两个月的时间。 可是如果只是单纯的呆在家里的话,这种悠闲到了无趣的日子只要持续两个多礼拜就会让人感到厌倦了,尽管在假期结束之前大家还是会鬼哭狼嚎地抱怨着时间流失的太快。——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旦从忙碌的生活里面解脱出来之后,无所事事甚至会成为理所当然的状态。 时观还是蛮喜欢这种状态的。 不用每天早起,虽然在习惯养成之后还是会按时从床上爬起。也不用赶作业,埋头学习书中的什么理论知识,虽然时观一直都有读书的爱好。甚至不用承受父母的催促和指责,虽然时观一直都是一个人呆着。 按照以前的暑假经验,时观已经充分的计划好了一个无趣而又悠闲的暑假应该如何度过。但是这一次他的运气的不太好,所以计划还没诞生就已经报废了。 —— 门铃声如同疾风暴雨一样地打在时观的耳膜上。现在时间还只不过是上午九点多,大多数人应该还在睡觉。 时观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文学杂志,走到门前。 “观观观哥!” 一旦听到这样的称呼,时观就下意识地要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不好啦!” “你这样的大叫才算是不好的事情发生的预兆。”时观转回身去,把时悉扔在了门前,重新坐回了客厅的大沙发上。 时悉倒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她匆忙地踢掉鞋子跟着时观跑到客厅中间,然后迅速且自然地坐在了单人的那张沙发上。 “观哥,我发现了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时悉睁着眼睛一边点着头一边对时观说道。 “嗯嗯。”时观重新捡起之前扔在茶几上的杂志翻阅了起来。 “超级不妙的!” “好好。” 时观敷衍着答应着看上去兴致勃勃的时悉,脑子里想的却是「现在的杂志内容越来越没有营养了。」这样的内容。顺带一提这杂志是学校统一购买的,老师提出自愿购买的时候时观身边正好有买完柠檬茶剩下的一块八毛零钱,再加上二十块纸币刚好,所以就干脆买了下来。 “喂!”时悉不满地喊道。 “既然是大事你快点说就好了。”时观嘴上说着,眼睛还是在看着杂志。 “就是因为是大事,所以才要你好好地看着我啊。”时悉鼓起嘴看着时观。 “这没有关系吧。”时观最后还是放下了杂志,稍微坐直了一点身子,望向时悉。 “咳咳。”时悉清了一下嗓子,也换了一个更加严肃的坐姿。 时观的眼神透露着死鱼的气息,还是不小心搁浅在亮丽的沙滩上然后被酷热的太阳活活晒死的那种咸鱼。 先不要问我为什么咸鱼会死在沙滩上,时观觉得自己至少还可以在扑腾一下,体现一下自己强大的求生欲。 “如果是邀请我参加什么活动的话,还是免了。” “不是什么活动啦。” “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玩的地方。” “不是要出去玩啦!” “我家里也没有飞行棋。” “观哥!” 求生欲表现完了,但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活不活的下来还是得看天命。 “是念哥的事情啦!”时悉摆出生气的表情来,“他他他居然……” “居然什么?” “居然和别的女人有约!” 不,这种事情应该如何评价呢……不过如果时悉能用这样的说法,也就是意味着自己的评价完全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才是。 “我之前在他的手机看见了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对面明显是一个女孩子!这难道不是很过分的事情吗!”时悉继续解释道。 “不,先不论你是怎么看到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况且只从聊天记录里面也没有办法看出来对方是个女孩子吧。” “不,我能够从每个字眼里面感受到,对方是女孩子这件事情。这是属于女人的直觉。” “你这是哪门子的直觉,多半来说这种直觉都是不准的。” “都说是女人的直觉啦。”时悉瞪了时观一眼,“而且我还能够感受到,对方一定是一个极其有个性的漂亮女孩子。这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啊知道吗!” “说实话我根本看不出来哪里严肃了……” “这很严肃好吗!”时悉把沙发背前的枕头抱进怀里看着时观说道,“哥哥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抢走了,这难道不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吗?!” “不,也还没有到抢走的地步吧。” “要时刻具有危机感呀,观哥。如果没有危机感的话,你说不定就会单身一辈子了呢。” “我会不会单身一辈子跟危机感根本没关系吧……” “这是很自信的发言哦。就像是在说「无论怎么样都会有女孩爱上我」这样的话。”时悉说着说着又忽然笑了起来,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在说的「严肃的事情」了。 所以说到底果然就不是什么严肃的事情吧。 “所以说这和自信无关……我只是不感兴趣而已。” “怎么可能会有对可爱的女孩都不感兴趣的男人啦,就算是观哥我也不会相信啦。”时悉笑嘻嘻地说道,“还是说观哥已经免疫了呢?比如说什么和天使的日常同居生活啦……” 对美少女免疫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个鬼啦。 “都说了我原来就不感兴趣了……” 一旦说起时观的感情生活来,时悉就像是喝了千杯黑咖啡一样有精神,但时观对这个话题却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所以为了不让这话题又莫名其妙地发展下去,时观决定重新将二人的对话拉回正轨。 虽然说这个轨道原本也不正就是了。 “那么,和时念对话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嘻,观哥害怕的要逃跑了吗?” 「之前还在跟我强调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来着吧?我说不要给我随意提升事件的严肃程度啊。」 “……你到底说不说。” “我想先知道观哥和小琐宁的进程啦!” “小琐宁……你和她认识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礼拜吧。” “哦?难道观哥连自家妹妹的醋都会吃吗?” 时观最后瞄了一眼咧开嘴笑的不怀好意的时悉,重新拿起了杂志翻阅起来。 29对不起,她真的只是我的妹妹 “等等等一下啦!我说,我说啦。”时悉慌张地丢开枕头,向着时观挪动了一点距离后伏下身子把时观手中的杂志压到了胸口的位置。 这样的姿势很危险啊。 从时观这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妹妹锁骨下面的风光。再加上是夏天的缘故,时观的视线恰好可以直接从时悉宽松的衣服里面穿过。 “白色的。”时观看向时悉有些慌张的眼神嘟囔了一句。 “诶!?”时悉抢过时观的杂志随意扔在了身后,然后顺势坐到了时观的身边。 “我就说呀,就算是观哥也会忍不住把视线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呢。” 虽然时悉摆出了一副害羞的模样低下了脑袋,但是时观非常有自信确认这也是装出来的。时悉的尺度时观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摸清楚,毕竟这是一个在时观生日的时候从国外寄了一条内裤回来做礼物的家伙,顺带还附上了「尽请使用吧?哥哥」这样的字条。所以说那种女式内裤究竟要怎么使用请你附上说明书才好。 天知道这家伙最近几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听我说哦观哥。”时悉说完之后意识到时观的眼神大概有些不太对劲,就放弃了继续表演下去的想法开始好好说事起来……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时悉抬起头眼神如炬地看向时观。 不,那种眼神也太可怕了。就像是三岁的熊孩子看见了别人家的玩具一样。 时观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点距离。 “可我一点也不大胆。”时观从想法上和行动上都在抵制搞事的行为。假期就是要悠闲的晃悠着度过啊,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诶,可我还没有把想法说出来诶。” 时观望着被时悉扔到远处的杂志,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作妥协。 “嘻嘻。”时悉撑着沙发对着时观露出了一个阳光的微笑。 —— 时念是一个样貌英俊的家伙。 除此之外还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家伙。 其实他还有很多其他的优点,但是如果已经拥有以上两点的话,就已经足够成为被人嫉恨的现充了。但是他的本意并不是成为一名现充,只是单纯的勾搭其他的女孩而已。 嗯……听上去似乎比现充更加过分一些。 那我们换一个和善一些的形容。 时念是一个很骚的人,从他把头发全部染白还留长扎了一个小马尾辫就可以看出来了。再加上他英俊的脸庞和优异的能力,女孩们对他感兴趣并不让人意外。时念本人也很不反感姑娘们的好意,于是这就造成了时念曾经每两天换一个女伴的伟业。 时悉对此曾经表示过抗议,但是在这方面她却完全不是时念的对手,就像时观也不是时悉的对手一样。 于是,回到故乡的时念并不打算因为这个而落下泡妞的伟业。 就在前几天,实际上距离他安置下来还没有过去一个礼拜,时念就成功地勾搭上了一个女孩。应该是一个女孩,按照时念惊人的直觉来看,对方的说话方式应该是一个女孩。 对于时念来说,在这方面是有着绝对自信的。 于是在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时念已经敲定了见面这件事情。当然不是约会这种直白明了的事情,只是单纯的见面而已。 实际上时念一开始提起要见面的时候,完完全全被拒绝了,而且是不留余地的拒绝。不过鉴于对方在搭话环节的时候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态度,时念完全能够接受「去死吧」这样的辱骂。 当然除此之外「变态」「恶心」之类的话时念也完全可以笑着答应下来,不得不说这也是非常可怕的能力之一呢。 「呀亭阁老师今天也早上好呢!」 时念洗漱结束之后笑眯眯地拿起手机这么发出了一条消息,然后他就乐呵呵地去叫时悉起床了。回来之后已经收到了回复。 我说过不要叫我老师的。 「呀哈哈,忍不住嘛老师今天也很早起哦」 回复完对方发来的消息之后,趁着时悉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时念便笑呵呵地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个鸡蛋开始准备早餐。时念不会下厨,但是为了拍出几张真实的“丰盛且健康”的早餐然后挂到自己的主页上,他特地的练习过早餐的做法。所以说到底也就只会把鸡蛋煎的很漂亮而已。 期间时悉打着呵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光明正大地拿起时念搁在桌上的手机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又顶着一张丧意满满表情转过身和时念打了招呼,然后无视掉时念的回答走进了卫生间里。 但是时念还是在笑。 啊,总感觉这家伙的笑容很烦的样子。 时悉抱着和我相同的想法洗漱结束之后坐在了桌前,她看着时观把面包和牛奶还有刚刚煎完的鸡蛋一一放在桌上。 这个过程应该是非常美妙的,体会过早晨的美好的人就会知道了,具体体会的方式是就算暑假也坚持每天早晨六点起床。 但是时悉却一脸提不起劲的模样。 “哥,为什么这么早把我叫起来。” “嗯因为我今天忽然想要早起。”等到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桌上之后,时念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的声音透露着早晨的太阳的气息,微笑则是带着露水的清香。 “这种毫无目的的兴趣行为不要拖上我啊。”时悉耷拉着表情说道,顺便一提这句话是跟时观学来的。 “嘛,偶尔体会一下清晨的味道,一整天都会抱有对生活的感激之情的哦。”时念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之前放在桌上的手机。 「不要忽然不理我啊,同学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的。」 恶心 马上就接受到消息的时念笑着点了点头,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开始看着无力地拿起餐具的时悉。 “我知道为什么观哥喜欢出门买早饭了。”时悉用叉子无力地戳起被煎的灿黄的鸡蛋放在跟前。 “哦,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可以舍弃这些繁琐的工具……”时悉无视了盘子旁边被时念精心摆放好的餐刀,粗暴地直接把被插起来的鸡蛋往嘴里送。 “所以只是吃个煎蛋为什么还要特地准备刀叉啊。”时悉一边咀嚼一边看着时念说道。 和时悉阴沉的表情完全不同,时念就像是在教导五岁的小孩一样用温柔地笑容看向时悉,然后慢慢说道:“因为这样才显得是有追求的生活啊。” 时念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来随手拍下了一张照片,然后发送到了之前的聊天框里。 「老师有没有在吃早饭呢?」 「图片」 这女孩是谁…… 时念的笑容愣了一下,他仔细看向之前拍下的照片,发现坐在对面的时悉正好向镜头竖了一根中指。 “呀,妹妹真调皮呢……”时念看着叼着面包片把盛放鸡蛋的盘子送向水斗的时悉,终于露出了一个符合气氛的尴尬微笑。 30对不起,那个真的是你的亲哥哥 从小到大,时观从来没有抵挡过时悉请求的经历。在以前他就曾经意识到过这个问题,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想出一个完美的对策。 于是在现在,时观决定坚定自己的想法,不让相同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跟踪这种事情,请恕我拒绝。”时观的身体垮在沙发靠背上,视线则是转向窗外一眼也不看身边的时悉。 “诶,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哥哥的请求我都有很好的答应的。”时悉反复摇着时观的一条手臂,用水汪汪的眼神还有可怜的语气来哀求时观。 “那是因为我从没有请求过你。”时观把脑袋微微转过来了一些,“况且这种完全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怎么能说是完全没有实际意义!”时悉选择性无视了时观的前半句话,用迅速且简单的方法打断了时观长篇大论的开头,然后用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时观。 “跟踪念哥是为了保护他呀!”时悉说着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法信服的话,“难道这没有意义吗?!” “我觉得他应该可以保护好自己……”时观正视向前方,无神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的映照出来的自己。 “不行啦,万一对手是一个狡猾的人,用甜言蜜语把念哥说的头晕脑花要怎么办啊!” “与其担心这种事情的发生,不如说你现在就做相同的事情。” 时悉退后一步,低头咬住自己的大拇指指尖,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不要那么看我……”时观用力地把头往反方向转过去。 “观哥……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把我的第一次……” “我明白了。”时观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垂下了脑袋。 所以说,没有办法抵挡时悉请求的原因是因为这家伙死缠烂打,如果不答应就绝不罢休。才不是因为受不了那家伙的可爱表情。 时悉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朝时观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这家伙,还得意忘形起来了……」 —— 附近有一个公园,虽然不大,但是人也不是很多,只有偶尔会有几个人会忽然有着来散步的闲情雅致。工作日的时间里面更是没有多少人,不过这种极其适合幽会的地方,到不说是给了另外一群人很大的便利。 就从时观坐在湖边的那条长椅上开始,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而在这二十分钟里,至少已经有三对情侣从他的眼前走过了。 “你确定他们会来这边?”时观用毫无气力的肩膀支撑着时悉的脑袋,然后用像是要被压死的声音在他数到第四对情侣的时候提出了问题。 “嗯!我记得非常清楚!”时悉闭着眼睛,轻笑着回答道。 “总觉得他们不会来这边……”时观嘟囔着,“而且我们做的不是跟踪的勾当吗。” “什么叫勾当啦,听上去像是坏人才干的事情。”时悉轻轻锤了一下时观的胸口笑道,“我们这应该叫作暗中保护才是。” “可我觉得我们快成了暗杀对象。” 隔着一条石板路就是公园里面最大的一片湖,湖面上平静的没有涟漪,只有些许威风吹起的几层淡淡的波浪,还有些许金色的太阳光辉。老实说时观并没有意料到这里的景色还不错……他原以为公园都是那种人挤着人,一片草皮上面充满了一次性的桌布和零碎的瓜果壳,天上空旷,地上却没有一块地方能拿来作为放风筝的场所。 不过夏天也不是可以拿来放风筝的季节就是了。 嗯,现在正是夏天。七月份刚开头的日子,可以称得上是炎热的预告日了,就算有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风,还是没法吹散周遭散发着热量的空气。抱歉,空气不会应该不会散发热量。 “哥,我想吃冰淇淋。” “所以说我们不是来暗中保护的吗。” “就算是间谍也需要休息才是!”时悉又说出了一句听上去理所当然的话。 但实际上间谍的休息时间应该并不是随心所欲的才是。 时观瞥了一眼站起身来的时悉脸上的微笑,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遥遥无期啊。连敌方在哪里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情报。时观抱着这样憔悴的想法,被时悉强行拉起身来到公园散步去了。 「明明湖边应该更凉快些的」 “说起来,把琐宁小姐一个人丢在家里没关系吗?”走在前面的时悉转过头来问道。 “按她的说法,天使每个月都会有一天需要大量的睡眠。” “这个说法不会是你临时编出来的吧。”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她说平时都趁我上学的时候睡的。” “这日子还能自由选择吗?” “可能就像生理期一样吧。” “噫!流氓哥哥!” “我只是用了最恰当的比喻……” 以前来这边玩的时候还不觉得这公园有多安静,现在倒只能听见蝉声在叫了。 做着没有营养的对话,时观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来,这公园居然还充满着兄妹三人的回忆。平时从家里来这边只要半小时的脚程,所以如果卡牌游戏和积木玩具玩厌了之后,三个小家伙就喜欢跑来这边晃悠。不过通常都是时念带头,因为时观和时悉会在这边迷路。 两人走了不到五分钟,就看见了一家小卖部。 只有这个!是公园里面最差的回忆! 这里的一瓶可乐能卖到七块钱,一瓶矿泉水要三块钱,一根热狗就要四块!吸血鬼,这是吸血鬼啊! 但是为了用最快的方式吃到冰淇淋,时观不得不在接下里的日子里都躲避太阳了。 虽然和时悉都是一家人,但是时观内心的大男子主义还是让他迅速地掏出了钱包。虽然得到了妹妹笑嘻嘻的“挺自觉的哦?”,但是这种夸奖还是免了才好。 在小卖部阿姨和妹妹两人的笑容中,时观别过了夏天独占的郁闷脸色。 然后时观的身体便僵直在了原地。当然并不是看见了什么超级可怕的景色,也没有什么让他心头一阵翻涌的内容,更加没有苦涩的味道从心灵深处泛起的回忆。 “时悉……” “嗯?” “那家伙真的是时念?” 时观指着为亭阁打着伞的那个白发少年问道。 31对不起,间谍行动对我们来说还是太难了 “嗯?啊!找到了!”时悉顺着时观指着的方向看去。 时观僵直在原地当然不是因为亭阁这家伙会出现在时念边上,也不是因为时念那家伙一脸谄媚的样子为亭阁打着伞,更加不是因为时念对亭阁的称呼充斥着“老师老师”的叫法。 这些都和时观没所谓。虽然说时观确实没有料到亭阁会出现在这里。 主要是亭阁那家伙的表情,不厌烦中又带着一丝爱答不理的傲娇表情。 这家伙是会做出那种表情的人吗? 时观想了一下和亭阁第一次的见面,又回忆了一下他们俩个平时的对话,最后淡定地拿出手机拍下这幅画面。 难得的场面还是有珍藏的必要的,根据上一个案例的反应来看,这张照片说不定日后就会成为某个事件的关键一环。 “先躲起来!”时悉又一次拉着时观的手转身跑去。 又被这家伙拉着跑了,还真是没什么主见的行为。 “真是没想到呀,我早就说过守株待兔不是一个好办法吧?”时悉拉着时观到了先跑到了小卖部的后面,然后便笑嘻嘻地传达着那个毫无前后逻辑关系的想法。 “其实我觉得我们如果一直坐在之前那里也能等到他们。”时观低头看了一眼刚才拍下的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装进了口袋里。 时悉的注意力大概从一开始就不在时念身上,所以作为一个根本没有御敌意识的间谍,她马上把视线放在了时观刚才的动作上。 “观哥为什么要拍照呀。”她带着充满着糟糕想法的坏笑看着时观,“难道观哥对念哥的事情上心到这种程度吗?我可先说好哦,虽然说会支持观哥,但是念哥我也是不会放手的。” 时观一开始并没有听出时悉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她用“yooooo”的眼神看着时观,又用手指调皮地戳了戳他的肩膀之后才意识到。 “所以我说过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啊!禁断的兄弟爱!” “不要擅自在白天做梦,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困扰。” 虽然说现在只会给我一个人带来困扰就是了。 “但是就算两个哥哥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妹妹也是会一直陪着他们到永远的。” “不要在这个时候作出听上去非常恶心的妹妹式告白。” 时观大概是觉得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扳回时悉的思路了,干脆探出脑袋去看时念和亭阁二人究竟再做些什么事情。 “咦咦咦!这么说是会扣分的!”时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使命,于是小声地表示了对时观刚才过分话语的抗议之后,也关心起来另外两个应该关心的人来。 无视了时悉轻轻的捶打,时观看向了走在路上的两人。 亭阁把脸别向了一边,双手环住胸口像是在叹气,她身边的时念则是兢兢业业的像个仆人一样帮她撑着伞,然后用可以和阳光相媲美的微笑看着亭阁。 其实说老实话,时观对这两个家伙都没法说得上非常了解,但是就按照他的印象来看,现在这个场景非常诡异,诡异到有点戏剧性的地步。时观看着慢慢走过公园的两个人想了很久,但是都没有一个算靠谱的解释,便把头转向那个让他拥有疑问的罪魁祸首。 “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 这家伙说不是在学校的时候是狗仔部的,国外的社团都这么不靠谱吗? “按照之前的惯例来说,应该是我先提问才对。”时观轻轻抹掉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喘了一口气看向时悉。 “诶!可明明是还是我先问出口的……” “按照你的推断,时念身边的那个家伙就是和他约好的女孩对吗?” “咦,这次连解释的步骤都省略掉了。” “不要打岔。” “唔!”时悉像是被凶到了的样子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向后退开了半步的距离。 「我明明都把语速放得很慢了……」 时观接着解释道:“时念身边的那个家伙,是我认识的人。” “诶?”时悉又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样,眨巴着眼睛看向时观,“难道说……观哥其实是一个隐藏的后宫王……?” “……你是白痴吗。” “分数要扣完啦!”时悉吵吵着莫名其妙的计分方式,然后又继续问了下去,“那么那么,观哥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被哥哥泡了有什么想法吗?” “……你果然是白痴吧。” “观哥!再这么说我会生气的。” “除却你现在都一直说着会让我生气的话,这句话你也对我说过很多遍了吧。” “诶?我有这么直白地说观哥是一个白痴吗?” 「就算装可爱也没法平息我的怒火的」 时观轻咳了一声,把话题从奇怪的地方扯了回来。 “所以你能确定那个女孩就是时念约到的女孩吗?” “观哥在担心哦” 时观不再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时悉。 “呃……咳咳。没错的,时间和地点都符合念哥手机里的消息的。” “那也太奇怪了……”时观沉吟道。 “什么什么?所以那个果然才是观哥芳心暗许的对象吧?” 你果然是狗仔部的吧?那种无聊而且毁坏他人生活心情的社团快给我退出。 “不,那个只能算是工作上的同伴而已,虽然……” 虽然我曾经被这个家伙劈头盖脸的骂过一顿。 “虽然什么!?” “……”时观扶着下巴瞥了一眼莫名兴奋起来的时悉,把头转到了一边去自言自语地说道:“亭阁这家伙虽然很好骗,但是如果是抱着勾搭的想法把她约出来的话,基本上是没有可能成功的。而且那种对话……如果在旁边一直叽叽喳喳的人是我的话,可能我就没法延续生命了。” “太暴力了啦。” “哈?” “没什么没什么,观哥你接着说。” “……所以我才说这样的场面很奇怪,他们两个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绝对不会是约会这样的理由。而且时念那家伙……” “嘛,念哥跟以前不一样了哦——” 喂,这突如其来的怨气是什么?—— 时观转头小心翼翼地瞧向时悉有些无神的双目。 “这种腐烂的眼神我还以为只有我做得出。” “算你有自知之明可以吗!”时悉听到时观的话后又重新变回了之前的样子,但是随即便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两人的面前。 “咦?那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哦?”时念的声音顺着蝉鸣声传到了躲在阴暗处的兄妹两人的耳朵里。 —— 咳咳,这里是好久不见的岸子。 我知道距离上一次更新隔得有点久……具体原因是大家都不想的开学…… 但是这里更新依旧会保持,原因是我这么菜居然还能进复赛…… 九月份的全勤要看我的努力(投石!)十月份应该会保持正常更新,再接下来我就没法做太多保证了…… 总之目前为止应该不会有超过一个月以上的断更的! 最后谢谢还没有取消收藏的大家!刚刚点进来的各位也要感谢! 32对不起,只有标点符号和玩手机没法饶恕 “无论怎样都好!快想个办法出来!”时悉压低了声音用绝望的嗓音喊道。 就算被这么拜托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好办法可以拿来用,说起来为什么想办法的不是你自己啊。 “啊——”时观先是拖长了语调,发出了一声明显而又尴尬的长叹。 时观又忽然大笑着拍了拍时悉后背,然后头也不回地揽着她的肩头从小卖部后面走了出来,然后背对着时念和亭阁两人越走越远。 “啊哈哈哈,如果你这么夸我的话我也会受不了呢!” “啊?” “我说啊,接下来就不要再躲在阴影里面了,学学人家晒晒太阳才是正确的选择啦。”时观用着听上去非常正常的语气和笑声,把活泼和情侣的气氛扩散到了空气中,直到回荡在没有人的公园上空。 没有人还是太夸张了,不过还真是千钧一发。刚才只有四个人的场面说不定比没有人更糟,尽管今天的任务就是一直跟着另外两个人。所以说到底还是这个妹妹是一个白痴,没错。 时观拖着妹妹走到了离开目标稍远的地方,所以说到现在还把自己当间谍吗喂。 “你……”时悉瞠目结舌地躲在时观的怀里瞪着时观。 “这幅惊讶的表情用错地方了。”脱离了目标的监视范围之后,时观马上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冰冷的表情,“如果用在自我检讨上才会让人觉得有可靠感。” “不不!”时悉猛地摇摇头,抓住了时观准备放回去的手掌,“我觉得观哥还有救!” “有救什么的……” “观哥原来不是面瘫啊!” “不……” “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的嘛!” “我之前有说……” “那为什么还是对可爱的妹妹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嘛!” 拜托了停一下,快进入装弹时间吧,要不卡壳也行,实在做不到的话过热也不错啊! “因为很麻烦……”时观长叹了一口气,拍着时悉的肩膀解释道,“我只是不喜欢做多余的表情而已。” “诶诶!?” “所以说今天的重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我吧。” 我再说最后一遍,作为一名光荣的谍报人员,绝对不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分心。从这点上来说,时悉是不及格的—— “咦,不是观哥吗?” 从对自身真实目的的掩护上来说时悉也是不及格的,顺带我只关心任务的完成度才不关心执行人员的安危。 “好啦好啦,那我们认真的研究一下计划吧。”时悉看见时观说不出话的眼神,笑着摊开了手作出无奈的样子安慰道。 不对,为什么你才是安慰别人的那一方? “如果你实在不情愿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光知道错了没用,给我改正一下态度才好。 时观重新掰回脑袋来,看着阳光底下静静思考着的时悉,也把之前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就算没有情感也会心跳加快啊。」 看着时悉多少认真起来的表情,时观的思维也一下子飘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还以为自己会笑的很假,不过从效果来看应该还不错……如果被认出来的话应该会被追上的,所以这么说的话,我还没有忘记笑是什么样子的啊……」 “我觉得吧。”时悉有节奏的点着脚尖,托着下巴若有其事地慢慢开口说道。 「啊,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 时观期待着时悉接下来的方案。 “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才是。这样才有利于思考……” 不管有没有利于思考的方面,请给我把时悉从谍报人员的名单上剔除掉! 时观的眼神展现出了一如既往地颓废,然后遥遥地望向了公园大门的方向。 —— 秋晨一个人散步在公园里面。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形单影只,也不是强调公园很空旷这件事。只是想要表现出秋天永远和夏天格格不入这件事。 嗯……尽管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抛开暑假的话,秋晨的确最讨厌夏天。 因为汗水和蝉鸣都会阻碍人们的好心情发展,一旦有着朋友的邀请的话,就必须从舒服的空调房里跑出来,然后出门受罪。比如说今年暑假开始才不过一个礼拜,秋晨就已经出门应邀两次了。 虽然到最后主动的一方都是她自己,但是提出邀请的的确都是对方没错。 所以说啊,一脸煞有其事地询问过后再把询问对象丢在一边是为什么啊!之后回来要给我好好赔罪啊!秋晨一边在心中给亭阁画着圈圈埋下诅咒,一边随意坐在了公园的石椅上。 “亭阁这家伙……” 秋晨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和亭阁的关系其实并不太好,虽然也说不上太坏,但是也还没有到能够被约出来的程度。 “这家伙为什么要选我啊!” 秋晨回忆起前几天亭阁的说辞。 你对时观感兴趣对吗? 如果这样的话我这里说不定有个很好的方法提供给你。 虽然可能会付出点代价,但是我觉得你能获得的收获完全不会辜负你的付出的。 同意的话就在后天出来见一面吧,地点我之后再告诉你 。大部分可能是在秀屿公园,你到那边应该不是很困难吧? 嗯……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骗出来了。而且还没有任何的质疑和反抗,在气质上居然输了。 秋晨坐在石头长椅上,因为刚好在树荫下面,所以椅子的温度不是太高。也有一点点夏天的微风从树叶下面吹过,虽然这阵威风也有可能是错觉,但是比呆呆地站在太阳下要好得多。 长椅对面的湖很平静,秋晨很少来这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回忆会突然出现在脑子里。她现在只是有两件事情想不明白。 第一个是有关时观的,所谓有付出但是收获一定不会辜负代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居然连这个都没有问清楚就莽莽撞撞地出来了,真是太大意了。 秋晨想到这里,不禁砸了一下嘴,换了个更加舒服地姿势望着一条青石板路对面的湖面接着思考。 第二个事情,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和时观非常相似了。 这家伙,最后一条消息前面为什么要打一个句号啊??? —— 铛铛铛! 这次也有完全没有营养的无奖精彩环节! “某种程度上和时观非常相似”是第几章的情节呢? 这一次提示非常充分的说! 33对不起,剧情太老套真的不是我的错 时观瞥了一眼身后,叹了一口气之后就不再开口。 时悉则是和完全没有干劲的时观相反,笑呵呵地嚷道:“哦吼我突然很想喝奶茶了哟。” 公园的对面就是一条商业街,如果想要随便找个地方消磨掉一下午的时间是绝对轻松加愉快的。时观甚至怀疑时悉是不是一开始就有着这样的打算,时念的事情也完全有可能只是她的借口罢了,而且这还是一个非常牵强的借口。尽管这个理由完全不够充分的借口还是让时观上了当并且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 等等,难道亭阁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某人刻意安排的缘故?时观瞄向身边挽着自己手臂一脸笑嘻嘻的时悉,忽然感到身后像是有一阵阴风吹过。 女人果然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还是要尽快远离才好! 但是妹妹不能包括在女人的范围里面——不,我的意思说,妹妹这种可爱的生物不能算作女人。不不,我是想说妹妹就算不是女人也没有关系。也不是,喂,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先听我给你解释一下女人和妹妹的定义…… 于是,忙着思考妹妹究竟是不是女人的时观,最终还是抱着不甘愿的心情被拉进了只有一个店员的奶茶店。按理来说,时观是没有办法理解奶茶究竟好喝在哪里的。这种饮品无非就是将腻死人的糖分换一种方式来打入人们的体内,扩充人们的脂肪,将人们的体重赋予更深沉的数字而已。而且只要再加些很难嚼的黑色珍珠和厚厚的白色奶霜就可以卖一个好价钱。所以说赚钱还真是容易。 “上一次都没有喝成呢!” 时悉打量着菜单,一边笑着说道。 “难道不是你自己不想喝了吗。” 时观被拉到台前,他对于菜单上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名词完全没有接受能力。「甜甜蜜香柚茶」也就算了,「醇情柔香」又是什么?已经不能辨别到底加了什么可怕的佐料了啊! “那不是一样的嘛!” “可上次排队好像不是为了买奶茶才是……” “无所谓无所谓的!”时悉不耐烦似地朝着时观摆了摆手,然后像是忽然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要喝那个!前世千时观音茶!嘻” 所以我说不要随便在话音后面带上调皮的微笑,从某种意义上算是犯规知道吗? “那我要金桔柠檬就好了……” 简单点,喝杯奶茶简单点就好了…… “诶?哥哥不喝自己吗?” “……” 正当时观想要换一个比较新奇的角度来吐槽这家店的命名方式,那个在一边默默无闻的店员就开口了。 顺带一提,时观最头大的职业就是店员。无论是在便利店还是服装店或是其他什么店里,店员的某些提问对于特定人群来说是有着极大的杀伤力的。比如说上次时观在情人节的时候一个人去买便当解决晚饭的时候,店员就面带着微笑向他发出了“今天情人节双份便当有优惠哦”这样的邀请。所以说察言观色真的是非常重要的能力。之后时观阴沉着脸用“我一个人也吃不下两份”这样非常帅的回答拒绝了之后,店员却又笑着把时观的视线牵向了身后。 时观记得非常清楚,她说的是“您可以和后面的那位小姐凑单哦” 然后时观回过头去,看见了排在自己身后唯一的一个家伙。那家伙穿着咖啡色的学校制服,短裙下面则是哆嗦着一双略微加厚的白色丝绒袜。时观只来得及看到这里,就被那个家伙用低沉不耐烦的语气拒绝了。 混蛋,既然是住在附近的初中生就不要给我这么嚣张啊! 咳,好像提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总之,店员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可以排进时观最讨厌语句top10里的一句问候。 “请问二位是情侣吗?” 顺带一提,第一名就是“第二份有优惠哦。” 如果换做是以前,时观马上就会阴沉下表情。但是现在时观对此甚至没有什么讨厌的感觉,更加不要说摆出不招人待见的表情了,虽然说现在这个面瘫脸本来就不是很招人待见就是了。 “不是,我们是……”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哦” 时悉忽然抢过话茬答道。 然后时观就看见了站在柜台后面的店员僵化在脸上的表情。虽然很抱歉,但是时悉,干得漂亮! “啊哈哈……还,还真年轻呢。那么,那么要不要尝试一下我们推出的新品……” 不过很明显,这个店员应该是已经混迹多年的老手了,看样子和高中生夫妻差不多劲爆的客人他应该也接待过才是。 总之两人只稍微等了一会,柠檬茶和「前世千时观音茶」就被送到了二人手中。 所以说前世和千时有什么关系啊,不要为了取酷炫的名字就随便滚键盘啊。 不,停一下,刚才那家伙说什么? “咦,观哥这算是默认了咱们的关系了吗?”时悉低下头,红着脸一边若即若离地用胳膊肘敲打着时观的身体。 时观淡淡地向时悉瞥了一个眼神过去。 “下次不要再说些不存在的东西。”说完,时观看着丝毫没有在反省自己错误的时悉,又添上了一句,“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不会啦,总不见得说那个店员是敌方派来的间谍吧。”时悉满足地喝着手中的茶,自然地挽起了时观的手臂。 “你这样……就算不用间谍情报也会全部泄露出去的。”时观下意识地把身体往边上挪了挪,不过时悉马上又贴了上来,重复了几次之后,时观只好放弃这个打算。 女大十八变啊,当年的懵懂无知的女孩如今变成了笨蛋检察官了呢。嗯,我说的不是某些题材里的那样,真的是就间谍这个梗在进行尽忠职守的吐槽罢了,真的! “如果情报泄露出去那观哥也别想活啦!” “没见过带着队友同归于尽的家伙,明明是很感人的剧情。” “什么感人的剧情?” 时观和时悉一起走出了奶茶店外没几步路,就看见了从马路对面的公园里走出的时念二人。时观看了一眼眨着眼睛看向自己的时悉,无奈般地闭上了眼睛,拉着时悉往时念的反方向走去。 “咦咦咦?你还没说剧情是什么,就要带我去哪里啊?” “剧情是白痴间谍被发现同事舍身相救却一起陷入危机最后同事被卖白痴间谍苟活下来的故事。” “噫,好老套的故事。” 你这家伙就是白痴间谍快给我意识到啊! —— 就算国庆也要贯彻十二点之前更新的优良传统 34我骗你是因为我爱你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我想泡你 “所以说,人到底在哪里?”亭阁有些不耐烦地拍开时念搭在她肩头的手,喘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在耍我的话——” “不,怎么会呢。”时念的左手被拍落下来之后,撑着伞围着亭阁在前进的路上转了半圈,随即到了亭阁的另一边,重新用右手攀上了她的肩头,“今天我们的话题又不是只能是他。” 时念笑着瞥向马路对面的街上,在亭阁杀人般的眼神底下收回了手。 “你觉得坐下来休息会怎么样?” 亭阁深吸了一口气,在公园的入口停下了脚步。 “我觉得现在回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嘛,亭阁老师不要这样啊。”时念在亭阁前半个身位的位置也停了下来,转回头去看着一脸闷闷不乐的亭阁,“我还是蛮喜欢老师的作品的。” “哈?我又没有发布过什么东西,就算是扯淡你也该有个限度。” “不不,我听舍妹说,老师写的那个剧本很棒呢!” 亭阁刚准备转过去的身体顿了一下,她重新站回到原地,开始重新打量起时念。 “虽然你这家伙和反派没什么区别的笑容让我很反胃。”亭阁顿了一下,别过脑袋去,“你的妹妹是空牧的学生?” “嗯,是的呢” 即便被叫做反派也根本没有丝毫动摇!时念的内心没有波澜,甚至还想笑。 “不过其实很多反派的人气都比主角要高哦?”时念眯着眼睛歪过脑袋。 “啧。” 亭阁不满地咂了一下嘴。 “所以,你说的剧本是在学园祭上的那个……” “不不,不是表演出来的那个哦。是说出来的那个,我最喜欢的是第四种结局哦。”时念打断并否认了亭阁的问题。随即又继续为他反派的形象添砖加瓦。 “你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亭阁瞪向时念。 “虽然很想说个什么流弊的身份,但是很可惜没有。”时念摊摊手,接着说道,“我只是知道的事情比较多而已,比如说什么总共策划的九种线路啦,还有什么不加标点符号就拒绝帮忙啦这样的事情。” “喂?你这算是侵犯个人隐私?”亭阁好像被吓到一般,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时观委托亭阁编写的galgame游戏社的学园祭剧本,刚刚好就是凑满了九种结局。不加标点符号拒绝帮忙则是亭阁面对时观的邀请的时候说的话。 这家伙是无聊到把那种东西每个结局都听了一遍吗? 其实到现在亭阁也不觉得时观想出来的那个东西有多好,且不论光靠说能不能给人想象力,这个实施方式本来就有点反人类了,还不如靠表演的形式…… 不,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个东西上来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亭阁的脸色有些不好。 这家伙简直就像电影里的那种大反派一样,不过似乎只有形式像而已。如果这个时候再问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估计就是好莱坞大片的开场了吧? 时念没有在意亭阁的表情,而是抖了抖身子,忽然用义正言辞的语气开口说道:“其实我认识时观。” 亭阁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是时观的朋友,那么知道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暂时可以把这家伙从痴汉的列表里排除掉……不,变态的朋友多半也不会多正常,所以这家伙是痴汉的可能性还是非常高! “我是通过时观知道老师的,我觉得老师很棒,也很可爱,所以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老师!” 时念一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换了一个状态,就连说话的语气都透露着变态一般的浮夸。 亭阁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挽起手臂,垂下脑袋。 “你是说,时观那家伙的手机里还有我的照片?” “啊?” 时念忽然被问在了原地。 “你刚才夸我很可爱,如果没有看到照片是不可能那么说的吧?”亭阁忽然摆出了一副咄咄逼人地架势来。 “一下子喜欢上什么的暂且不论,你之前约我出来的理由是认识青春恋爱加速的作者吧?结果到头来只是你自以为很棒的一场告白?不,你先告诉我这到底算不算告白?” “呃?啊……算,算吧?”时念愣愣地回答着亭阁的问题,按他的设想来说,女孩在遇到隐私被侵犯然后又被痴汉般的语言所威慑之后,多半都是会害怕的。 “算就好了,拜托你下次整的稍微正规一些好吧,巧克力鲜花什么的也就不求你了。「我喜欢你」这种话至少给我说明了啊。” “诶,诶?那个,我打算之后说来着……” “所以说——”亭阁马上又打断了时念试图狡辩的弱气话语,“就凭你刚才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就足够让我打负分了,包括对女孩子的一些基本的礼让动作也完全没有,再加上你骗了我这桩大罪。” 亭阁深吸了一口气,非常严肃地向一脸懵逼的时念说道: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诶……诶?老师有喜欢的人了?难道是时观吗?” “请你不要随便揣度,这只是给你个自我安慰的理由罢了,不要随便当真。还有,不许叫我老师。”亭阁白了时念一眼,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我还以为多少能要到观谷岛人的联系方式……秋晨也麻烦她白跑一趟了……”亭阁一边走,一边细碎着自言自语道。 “喂喂,我真的认识青春恋爱加速的作者呀!”时念似乎很快就回过神来,重新追了上来。 好在亭阁也没有走开多少路,几步就被追上。 “你叫什么名字?”亭阁转身看向已经把遮阳伞收起来的时念。 “啊?啊,我叫时观……啊不,我叫时念。” 亭阁又随即狐疑地看了一眼摆出一脸无辜的时念。 “你是时观的兄弟?” “咦?被看出来了。”时念挠着头笑嘻嘻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吃惊诶。” “那么,时观和青春恋爱加速的作者到底是什么关系?” 虽然亭阁没有摆出吃惊的表情,但是时念现在倒是弥补了这个遗憾。 “唔!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时念摇着头轻声叹道,“唉,我自愧不如呀” 亭阁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家伙。 这家伙,脸皮太厚了吧?他难道不觉得来回更换人物设定只会让人觉得他傻兮兮的吗? “嗯,决定了。”时念忽然自言自语道,然后又趁亭阁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说出了下一句话。 “我想泡你,如果你跟我吃饭的话我就把那家伙叫出来啦!” “哈?” 35对不起,我猜到了你们可能有阴谋! 时观已经有些不太清楚自己今天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了,不过也许和妹妹出来的时候思考目的本身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也有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时观才一直保持着单身的骄傲。 “我说,我们回家吧。”时观有气无力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要。”然后被时悉干脆的拒绝了。 大概是自暴自弃的行为,时观和时悉两个人已经完全把时念这个名字抛在脑后,然后跑到公园附近的商业街闲逛了。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很过分不是吗? “但我觉得你已经不在意了。” “啊,很在意哦。” 时悉没有回头去看时观,而是拿起挂在衣架上的一件外套,仔细打量着。 至于在意的事情,当然不会是时悉手上的衣服。 “你这样子完全不像是在意。”时观仍旧板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开始唐僧念经一般地在时悉耳边叨叨,“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让我先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让女孩一个人在商场逛街,这个请求不可能被答应吧?”时悉抬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时观。 不可能归不可能,你真的觉得我这是请求吗? “算我拜托你了。”时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像是认错一般地说道:“因为我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说让我回去才是效率最高的方式。” 嗯,回去睡觉才是对假期利用率最高的方式。 “呀,怎么能说观哥没有意义呢。”时悉重新把视线放回到衣服上,然后接着用平常的表情说着听上去非常可爱的话。 “观哥不会忍心舍得可爱的妹妹一个人的啦。” 对不起,完全没有听出哪里有可爱这个元素了。这完全就是暴君的独裁统治而已,是不可取的强硬手段,是应该被人唾弃的锁链捆绑方式。 时观开口准备反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这么说出口。 按照时观多年的社交经验,女生在作出“面无表情的撒娇”这种行为的时候,一定是你做的某件事情触犯了她的某个地方,导致她现在的情绪非常糟糕。这个时候女生无论说些什么,其中的潜台词大概都是“你快走吧,我不会拦你的。” 但潜台词之中仍旧有着潜台词,就是“你要是真的敢走就不要回来。”而这句潜台词的意思就是“给我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浪费你的时间来陪我让我高兴。” 时观称这种高级心理博弈为“时观式双潜内心观测交流法”。不过那是以前琢磨出来的东西,现在时观没有办法直接开口说出“不舍得”三个字的原因只是…… 抱歉,如果说是妹妹太可爱的话会被当做变态吧?那就把理由改成担心时悉的怒火进一步升级好了,嗯,合情合理。 “那么我们或许可以换种方式先把问题解决了……” 时观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来脱离现在的局面。 “什么问题啊……”时悉心不在焉地回问道,“观哥都不喜欢黑色诶,明明这件黑色比较帅来着。” 她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重新把衣服放回原处,然后沿着展示架开始挪动起了脚步。 “比如说,我觉得可以当面找到时念对峙。”时观跟在时悉的后面,卖力地推销自己的解决方案。 “不行啦,这件事情不能让念哥知道的啦。”时悉没有回头。 “那么,我可以找到亭阁来让她把话说清楚。” “不可以,这样子会毁坏妹妹的在别人心目中的可爱形象的。”时悉还是没有回头。 “那我们可以假装偶遇,这样就不会暴露你是偷偷跟着时念出来这件事了。” 不,这件事情一开始好像就没有必要隐藏来着吧?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发生啊,驳回驳回。”时悉头也没回,而是摆了摆手示意时观消停一会。 这是时观没有意料到的。不过这也意味着,时观所有的想法都不能让他脱离现在的苦难深渊了。因为时悉根本就没有让他走的想法。 所以站在时悉的角度上来看,她的作战计划一定大成功,大大大成功,经验值加成不是百分之五十而是百分之五百的那种大成功。 时观决定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老老实实做妹妹的狗。 咳! 这只是最形象的比喻而已。 但尽管成为了妹妹的狗,时观依旧没有放弃思考。 为什么时念会和亭阁待在一块?这两人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会一块出来,而且之前看样子还非常亲密。时悉说她判断时念聊天对方,也就是亭阁,是个女孩的理由是字里行间的少女气息。不对,亭阁这家伙……在聊天的时候只会发些刻薄的话,根本没理由会被当做女孩吧? 开什么玩笑,女生的所谓第六感如果能有这么准的话,我以后拿到狼永远都不会跳预言家了。如果把这件事情的发生建立在时悉骗了自己的情况下,那么理由又是非常难以想通的事情。时悉和时念到底策划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他们又为什么要找到亭阁来做这件事情,他们又是如何找到亭阁的呢? 难道是……难道是她的帮忙? 时观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停在原地拿出了手机,给对方发出了几条消息。 「时悉前几天是不是来找过你?」 「或者说,你有没有把谁的联系方式给过哪个人?」 时观发完消息之后呆在了原地。这件事情乍一看只是件小事罢了,但其实里面或许隐藏着诸多蹊跷。而这些蹊跷……只要她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所有问题都会水落石出! 哼,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我岸子大人! 啊!不小心把自己的心理活动写出来了对不起请大家当做没有看到。 “你在看些什么啊?”时悉笑着拿着一件衣服站在时观的面前,打量着盯着手机的时观。 “没什么,有人给我发了消息而已。”时观慢慢地收起手机,把视线放到了时悉拿着的衣服上。 “哦?难道又是女孩子吗?” “不是。” “诶诶,观哥,我终于找到了最适合你的一件,你们明天去约会的时候一定要穿这件!如果需要陪同的话我也可以出席哦。” “不……都说不是女孩子了,为什么前提已经是约会了啊。连日期都已经定在明天了吗?” “兵贵神速嘛!不要说啦,快去试试看这件衣服!”时悉一边说着一边把时观推进了试衣间。 36对不起,为了不让你生气我只好接下这个电话 秋晨正在湖边对现在的这世界线进行观测的时候,手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响了起来。 “呜哇!”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好不容易握稳了手机,吓人的铃声已经停了下来。是亭阁的未接来电。 如果放在平时的话,秋晨一定会以为这是误操作一类的东西,尽管对方并不让秋晨喜欢,但也不会做过多的追究。 但这是在观测世界线的时候打来的电话。 咳! 但造成现在这个尴尬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手机对面的这个家伙,无论说什么也没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对方的理由。 “你这家伙!给我把事情都说清楚啊!电话只打五秒是什么意思啊!” 带着无穷的怒火,秋晨点开了通讯录,打算再拨一个惹人恼火的电话。但就在个时候,有一条短信发了回来。 「你在哪里?」 秋晨本能地愣了一下。 随即她又本能地扯下石椅旁边枝丫上的一片绿叶捏在了掌心里,而后恨恨地拨通了给亭阁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你这家伙……” “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 秋晨还没有完全展示自己的怒火,却被亭阁用来当做武器的问题打断了思路。 “喂?你听得见吗?” 电话那头像是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的样子,把听不见声音的原因归结为信号和运营商的头上。 “亭阁!你是不是存了心来玩我的啊?” 秋晨不满地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喊道,或许是迫于威慑,就连湖面都在这个时候荡起了一阵涟漪,烦人的蝉声也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 “不,没有啊。我不是发了短信给你吗?” “那你为什么要拨一个五秒的电话过来???” “啊,因为我忽然觉得发短信消耗的能量更多罢了。”亭阁则是不慌不忙,冷静地用一字一句回答着秋晨的大声质疑。 “那你有本事就给我用短信发到底啊!” “那你不会更加生气吗?” 不,这句话为什么感觉在哪里听过?难道说在另一个世界线里我也被这句话气到过吗? 秋晨做了一个深呼吸,把手中已经捏出汁液来的树叶扔到地上,然后抬起阴沉的眼神望向湖面。 “所以说,你到底打算把我晾在公园里多久。” “你还在公园里吗?”亭阁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歉意,让秋晨感觉有些不适应。 “是啊,托你的福,欣赏到了美丽的湖景。” “啊,具体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见了面再把事情告诉你好了。那我们就在公园门口的地方等你好了。” 所以说讨厌的家伙果然是讨厌的家伙,就算带着歉意说话也完全没有办法让人提起好感。 “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都说了你过来之后我再详细解释。” 秋晨不满地咂了一下嘴巴,直接挂掉了电话。 如果不是被时观的消息诱惑,这种人的邀请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人答应的吧。啊!可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秋晨原本想把手机扔出去泄愤,但仔细想想觉得这么做不妥,于是才收手。 如果对方是琐宁那样的笨蛋就好了,虽然可能还是会被气到,不过肯定有意思多了。所以说和琐宁比起来,亭阁这样的人果然还是狐狸精罢了。时观肯定不可能喜欢这种家伙的,平时里的担心果然还是多余的,这么一想就算被气到也只不过是得到消息的一种方式而已,嗯,这么一想就感觉没有生气的必要了。 秋晨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却还是听从亭阁的话往公园门口的方向走去。 但还没走出两步的时候,秋晨却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啊,部长?” 秋晨从后面用力地拍打了一下白夜的后背。 白夜身体猛地向前一冲,险些摔倒在地上,他搀扶住身边的人伸出来的手,好容易稳住了身形才转过头去。 “秋晨?你干啥啊!这样会出人命的知道吗。” “不会啦,再说部长的命也不值钱就是啦。” “你这家伙是下属吧!给我有点下属的样子啊!” “呸,我们应该是同学才对吧,谁是你的下属啊。不,就算是当你的同学也是勉为其难的事情诶,不要大声说出来啊。” “可恶,你就是吃定了我白夜这样的帅哥不会对女生生气对吧?” “不不不,我觉得你可能已经生气了才对。”秋晨笑嘻嘻地把视线绕过白夜,“和部长比起来,果然还是小方块更可爱些才是。” 不过就在秋晨看到白夜身边人的一刹那,顿时她又有些愣在了原地。 “苏凉?” 苏凉脸上摆着尴尬的笑容,她看见秋晨伸出头看向自己之后,便有些惊慌地把手从时观的手上拿了开来。 “啊,可能我来的不是时候?” 白夜重新站到秋晨的跟前,挡住了苏凉的身子。 “且不论是不是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跟时观一块来的吗?” “不不,部长你这个扯开话题的方式太尴尬了。”秋晨摆了摆手,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行的正坐得直,我不会把这件事情拿来做威胁你的理由的。” 白夜一个白眼甩给了秋晨,开口想说些什么却一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我在这里碰见白夜只是巧合而已。”苏凉也从白夜身后站了出来,摆出尴尬的微笑解释道。 秋晨狐疑地望了二人两眼,随即又摊了摊手。 “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好吧……” “啊,说到这个我就来气。”秋晨想到刚才发生的生气,顿时愤愤不平地开始向白夜倒起苦水来,“你知道亭阁吧?你能想到她是个打五秒钟电话然后选择用短信沟通的家伙吗?” “啊,没有听懂。”白夜又向上翻了个白眼。 “啊哈哈……秋晨同学会和亭阁同学一块出来吗……”苏凉则仍然保持着一副「你快离开我一人承受不来」地表情应答着秋晨的话。 “要不是时观……” “时观?”白夜惊道。 “啊,仔细想想我还有事情,那么改天再见了。还在气头上的人是没法好好聊天的呢。”秋晨笑着最后答了一句,便转身再一次向公园门口的方向跑去了。 —— “你觉得,她会不会误会了些什么?”白夜斜眼问道。 “啊,你如果实在担心的话就跟上去好了,反正坏掉的不是我的名声。”苏凉像是放松下来的样子,重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弃疗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演的太假了。” “给老子闭嘴。” 37对不起,这种程度的我也插不上手 “不对啊,我仔细想想,万一她真的误会些什么,不是对我的名声影响很大吗?” “呸,和我在一块闹绯闻还对你有影响?”苏凉不屑地白了一眼白夜。 “噫,要是让别人以为我是基佬对我的影响难道不大吗?” “哈?”苏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用力地拍打着白夜的肩膀大声质问道,“你有意见要不要说的再明显一点,说不定我会好好接受。” “不不……大的意见倒没有,小意见有一个……”白夜对着苏凉摆出的威胁性质的微笑,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哦?”苏凉朝着白夜的身体靠近了一点,示意白夜把意见说出来(暗示白夜闭嘴不要讲话)。 “呃……我觉得我们的声音有点大了……” “咳咳!” 苏凉的身体一颤,重新回到了正常的位置上,跟白夜继续慢慢往前走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苏凉的声音一下子轻下许多。 “我觉得为了我的清白,我们可以跟上去……”白夜慢慢地说道。 “不,你这家伙只是单纯想要跟上妹子吧?” 白夜忽然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来,拉着苏凉向秋晨之前走的方向跑去。 “不,我只是担心我的名声而已。” —— 秋晨见到亭阁的时候,两人已经安稳地坐在餐厅里了,尽管现在并不是吃中饭的时间。 “啊!这位就是秋晨小姐吧!” 亭阁紧紧的靠在墙边,似乎是想要离她身边的那个家伙再远一些的样子。不过另一个家伙似乎丝毫没有被讨厌的自觉,仍然自顾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向秋晨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你……好。”秋晨没有料到还有第三个人的出现,不过马上又回过神来。她咬着嘴唇打量着二人,然后也靠着墙坐到了亭阁的对面去。 “这家伙是谁?”秋晨按住桌子把身体向前伸去,压低了声音向亭阁问道。 亭阁似乎也是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她白了一眼秋晨,又白了一眼时念,然后轻叹了一口气,拿起了面前的茶杯。 “喂。”秋晨不满地从桌底下踢了亭阁一脚,却有一杯咖啡被送到了秋晨的身边。 “啊,听亭阁老师说秋晨小姐是喝咖啡的呢,所以就自作主张了。” “啊……啊,谢谢。”秋晨被这声招呼吓了一跳,才慢慢转过头去尴尬地应答到。 不过现在也就不好意思再隔着那位向亭阁发问了,于是秋晨重新坐好,把时念递来的咖啡杯慢慢挪到跟前,顺便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 “那个,请问您是……?” 既然亭阁不愿意亲自开口,秋晨只好自己找办法来获取信息。 “啊,亭阁老师没有跟您说过吗,在下叫做时念,姑且算是亭阁老师的朋友。” “白痴……”亭阁在一边望着墙壁喃喃念到,看样子是连看都不想要看他一眼。 “哦,原……原来是这样吗。”秋晨有些疲于应付时念的说话方式,一直说您啊老师啊在下啊姑且啊时念啊什么的不累吗? 秋晨又向亭阁的方向使了个眼神,但是亭阁却一副放弃治疗的表情,于是秋晨只好再一次自己发问:“那么今天过来是……” “啊,是我约亭阁老师出来的呢。”时念笑道。 不,真的不用每一句话前面都啊一下,会让别人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的,不,对不认识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受宠若烦才对。 “是嘛……我也是,这个家伙约出来的呢……”秋晨投给亭阁一个充满怨气的眼神,顺便再一次从桌下发动了攻击。 “啊,看样子秋晨小姐和亭阁老师的关系很不错啊。” “你再啊我就把你砍死。”亭阁在接受秋晨的挑战的同时,也猛地转过头来朝向眯着眼微笑的时念。 “好。”时念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完全没有被二人讨厌的觉悟,或者说是已经做好了被讨厌的准备可能更加合适。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还,蛮像的。”秋晨一句一顿的说道,身体也随着停顿有节奏的摇摆着。 包括时念身边的亭阁也是这样,两人似乎在隔空进行着什么高级的交锋…… “啊……” “闭,嘴!” “呃哈哈哈,我也被亭阁老师这样评价了呢,看来二位平时的关系真的很要好呢……就连争吵的方式也非常可爱呢……” “咳咳!” 秋晨率先停下了动作。 亭阁也收起了双腿。 “那么暂且不论我和这个家伙之间的关系,我今天被莫名其妙叫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秋晨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捏起身前的咖啡轻轻喝了半杯下去。 “哈,不要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莫名其妙什么的是建立在你自己同意的情况下吧。”亭阁撑着脑袋转过头来,不满地望向秋晨。 “所以把我随便丢在公园里然后打一个五秒的电话也是征得了我的同意吗?” “我早就说过可能要付出些代价吧,难道这么简单的话你也听不明白吗?”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脑回路如同下水道一样吗,把话说清楚不是约人最基本的礼貌吗?” “听不懂只是你自己的原因不要随便就把责任归结给其他人,被你这样的人批评是下水道我真是觉得浑身恶心。” “既然如此就不要随便把别人约出来,不能履行约定的人不只是脑回路如同下水道一般吧。” “……两位请停一下!”时念原本想要在二人之间说上几句话,却发现在那种惊奇的语速低下根本没有任何说话的机会。 “嘁。”秋晨不满地哼了一声之后,就挂着可怕的眼神盘着双手靠在了沙发背上。 亭阁则是回瞪了时念一眼,然后慢慢开口说道。 “我原本以为我认识的某个家伙可能和时观有所关联,想要让你来一起确认一下,结果却被这个家伙骗了。” “哈?”秋晨歪着脑袋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这种事情有叫上我的必要吗?” “原本是想要在不叫出时观的情况下就打听到那家伙到底是不是时观的,结果还没逼问两句这家伙就全部招了。”亭阁又一次给时念送去了不善的眼神。 但是时念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的样子,他仍旧保持着机械般的和善微笑,笑眯眯地轻声说道:“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吧。” “但我被你骗了事实。”亭阁把身体又往墙边靠了一点。 “喂喂,你们最先道歉的应该是我吧?”秋晨拍了拍桌子喊道。 —— 38对不起,这顶帽子是我妹妹让我给你戴上的 “喂,我看她们两个吵架的架势,应该是对你没啥兴趣了。”苏凉敲了敲桌子来提示探出脑袋的白夜。 “什么叫对我没兴趣,喂,你们女人吵架都这么可怕的吗。”白夜没有收回脑袋,仍旧探着头鬼鬼祟祟地观察着亭阁那一桌人。 “没有啦,我们一般都……喂!” “嘘嘘嘘,继续看继续看,热闹重要。” “你先给我把话说清楚!” —— “总之,你们说的和时观有关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秋晨耷拉着眼皮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 时念笑吟吟地坐直了身体,和蜷缩在角落里的亭阁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不知道亭阁老师为什么要把秋晨小姐约出来,但是我的确是借时观的名字把老师约出来的。” “不要叫我老师,要说多少遍啊……” 秋晨的脸色一僵,瞥向亭阁的眼神带上了少许敌意,不,敌意从一开始好像就是爆表的样子。 亭阁则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依旧略显无力地倚着桌角靠在墙上。 “不过具体原因可能不是和秋晨小姐想的一样呢。” “不,也别再小姐小姐的叫了,听上去怪怪的……”秋晨抿着嘴唇挪了一下身子,好让视线正对向时念。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时观很熟吗?” “这早就好看出来了吧。”亭阁忽然打岔道,“如果提前知道这家伙的身份,也就不用你额外跑一趟了。” “哈?既然知道是让我特地白跑一趟就把你语气里的嘲讽收回去一点。” “只有明白是自己弱小的人才会听的出嘲讽的语气。” 时念半掩着脸,兴许是觉得这次会面从根本上就是个错误。不,既然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差为什么还会在假期约到一块啊? 不,这也不是根本问题。今天出行的主要缘故难道不是为了把妹顺带捉弄时观吗?为什么到现在被捉弄的对象完全改变了啊? 时念忽然意识到,今天这场三方会面——尽管有一方是中途加入的——他才是主角这件事情。 “看来舍弟平日里沾花惹草的事情还不少啊。”时念浅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向二人露出了一个帅气的微笑。 没错,节奏从一开始就像这样才对!接下来只要……就可以…… “拜托你那样的说话方式真的很恶心换一下可以吗。”亭阁吐了一口气,理所当然地给了时念一个恶心的眼神。 秋晨点点头应和道“确实如果一直这么正式会让人很不知所措呢。” 不!为什么和说好的还是不一样?! “咳咳,其实我是想宣布我是时观的哥哥这件事情。” 亭阁白了一眼正经样的时念“早就看出来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看出来了?” 秋晨则是忽然露出了谜一样的微笑“从刚才我就一直想问了,看来果然是这样的啊。” 喂?你们两个人过分了吧!?国内的姑娘现在进攻性都这么强吗?忽然有点心疼时观。 “那么,时观到底是不是那本书的作者?” “时观的哥哥和时观不住在一起吗?” 面对两人的同时发问,时念一下子僵直在了原地,不过旋即他马上又挂上了笑脸。 “两位对时观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亭阁和秋晨原本正对一同提问这件事打算大打出手,却忽然听见时念如此幽幽飘来的这么一句话,顿时二人皆是一顿,愣在了原地。 “我只是对那个作者……!”亭阁率先回过神来,转头刚想辨清自己的清白,却发现时念已经起身离开,顺带他留下的一句“在下先去方便一下”也传入了二人耳中。 秋晨这才回过神来,脸上还有着稍许隐约的红晕。 “……啧。”亭阁咂嘴道。 “干嘛?”秋晨不满地回以一瞪。 “明显过头了……” “那又怎样?” “这样都看不出来,你不觉得他是个木头吗?” “你管我噢。” —— “喂,你不觉得这样的发展很刺激吗?”白夜见时念起身离开,便转回头来看向一脸嫌弃正玩着手机的苏凉。 “对对,刺激。”苏凉不经心地回答道。 “哇,你对时观那种木头的情感经历不感兴趣吗?”白夜压下苏凉的手机,顺势握住了她的双手。 “所以所谓地担心自己的名声,真实目的是来八卦的对吗……顺带再浪费一下我的时间。”苏凉抽回双手,把手机放在桌上,沉着无精打采的双目望向白夜。 “不不不,名声这点我还是很在意的,等会肯定是要上去确认一下才对。”白夜看上去非常兴奋,“不过你对时观不感兴趣吗?” “我对他感兴趣干嘛……” “毕竟这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诶。” “哦?很多吗?” “是啊,我给你列举一下他的后宫啊,坐在那边的两个,还有若杭和你,最主要的是,你对琐宁不感兴趣吗?” “不,先不说琐宁的事情,你把我归结在他的后宫里算什么意思?”苏凉瞪向白夜。 白夜则是一副不自知的样子给自己辩解道“你说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少女身体,不好好利用一下不是浪费资源吗。” “那么恶心的事情我才不做……而且你说的也很恶心……” “你总不能整天想着漂亮姑娘吧?药弋也已经出……”白夜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转而僵硬地切换了话题,“总之,时观身边那个家伙,我觉得很可能可以帮到你。” 苏凉没有太多表情的变化,只是在那一瞬间出了神。 “我身边的家伙?你说我妹妹吗?”时观面无表情地从背后望向白夜,那股平淡没有起伏的反问语调霎时间竟让白夜惊起一阵冷汗。 “啊,真巧啊,会在这里碰上时观同学。”苏凉则是提前就看到了从前门进来店里的时观,从容地打着招呼,同时还不忘用调皮的眼神嘲讽白夜的尴尬。 “嗯……”时观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身边地时悉戳了一下,而后从耳边传来一阵轻声的询问 “观哥,这个女孩子这么漂亮,你不打算ntr过来吗?” 39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我很受欢迎 时观和时悉在完全遗忘了最开始的目的之后,干脆沿着公园对面的那条商业街逛了一路,因为压根没有多少人,所以可以说是走的轻松加写意,看的开心加自在。 最后还是时观说不过时悉,导致二人在一个根本不是吃饭的时间点上走进了这家餐厅。时观原本以为这是非常离谱的事情,却没想到能在这个时间的这这种地方刚好碰到正在谈论自己的熟人,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巧合真的会让人感觉到有阴谋在逼近的。 更加出乎预料的事情是,坐在白夜对面的那个少女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不对,之前他们就在谈论自己来着,想的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时观并不好奇二人是如何谈论自己的,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需要在乎的事情,如果是好的事情也就罢了,一旦他们谈论的话题是不愿让别人听到的,那么问出的问题就会陷入异常尴尬的局面。 “你们好,我是时观的妹妹!观哥这些日子里也麻烦二位了。”时悉悄悄地在时观的耳边轻语了一句之后,就马上摆出得体的姿态朝向两人微微点了点头。 “啊,原来时观还有妹妹啊。”白夜有些惊讶地看向站在时观身边的女孩,“居然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也不是事事都必须和你说吧。”时观摊开手说道,“需要我们换桌吗?” “不用。”白夜摆摆手,把身体往里面挪了一些,让出了一个位置来。 时观原本想要坐在白夜边上的,时悉却忽然从背后戳了一下他,随即灵活地抢到了白夜边上的座位,坐下后还不忘向时观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尽管那个微笑一闪即逝,不过时观还是看到了。 时观看向忽然一脸严肃起来的白夜和坐在他边上露着淡淡微笑的时悉,只好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苏凉的边上。 顿时一股少女的沁香气息从身边传来,让时观忽然在心里头打了个哆嗦。 他瞥向身边的苏凉,打量着她的表情。 苏凉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平淡而又自然,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些,不仔细看却又根本看不出来。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笑容的意思,淡淡地望向桌对面的时悉和白夜。 看到苏凉没有排斥的反应,时观也就转回头去。 “啧啧啧。” 白夜忽然咂起嘴来。 “时观啊,这可是机会。” 时观愣了一下,没有听懂白夜在说些什么,但随即时悉也笑眯眯地开口说道“看来哥哥认识的女孩儿还不少哦?” 苏凉在一边轻咳了一声,似乎也意识到了刚才时观转回头去的动作。 不过这样柔弱的示威并不能阻挡桌对面的两人。 “何止啊,时观认识的女孩比我在大街上看见的都多。”白夜靠向时悉一点点距离,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噢”时悉像是深谙这样的套路,马上也用夸张的语气应和了起来,“看来我不在的时候观哥干的坏事不少啊。” 时观抬起死鱼眼瞪了一眼白夜,然后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我的妹妹这个暑假才从国外回来,所以你们应该都不知道这件事……” 在这种时候,时悉姑且还会保持一下形象,不会发出什么太奇怪的言论。 “我叫时悉,再次感谢二位对我哥哥的照顾!不过也请务必和我聊聊时观感情生活方面的事情!” 不,说什么不会发出奇怪的言论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对不起,是我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简单了。 时观向时悉投过去一个威慑的眼神,回应的却是一个调皮的笑容,时观只好先把话题往边上扯开。 “这两位就是我在话剧部认识的同学了,那家伙就是部长。” “什么啊,介绍部长的时候隆重一些才对吧?”白夜不满道。 “没关系,反正这个部长也只是个除了提意见啥也不会的废物就是了。”苏凉忽然开口说道,旋即向时悉的方向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好。” 时悉也客客气气地回应。 “所以,你们两个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时观开口问道。 “啊,我们,我们是来……来讨论新剧本的,嗯。”白夜慌慌张张地开口答道。 苏凉则是白了一眼白夜,然后侧身看向时观解释道“我们原本……” “原本是想叫上你的。”白夜忽然抢过话茬,“但是我觉得先把大致结构定下再叫你会减少些你的工作量。” 时观淡淡地望了一眼白夜,话说这样的接口也太假了,明显过头了。 “说起来,你们刚才好像就在说和观哥有关的事情哦?因为刚回国,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呢,能顺带告诉我一下吗?”时悉这时候插话进来。 这自然是给白夜了一个极为舒服的台阶下。 “啊,这个事情啊!”白夜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刚才在想你和苏凉般不般配呢。” “喂……”苏凉大约是意识到白夜打算胡说八道些什么,开口的时候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时观则仍旧带着没有表情的脸坐在座位上。 “你想啦,时观高冷起来之后忽然就在学生之间有着很大的人气,无论是从地位上还是性格上都和凉酱很适合啊。” 时观一挑眉,刚想开口却被时悉抢先了一步“观哥果然很有人气吧?” “嗯啊!自从上次时观完美的救场之后,就被赋予了「高冷而优雅的面瘫救世主」这样的称号呢。” “什么东西,不觉得这种别称很中二吗……”苏凉在一边帮时观吐槽道。 “啊顺带一提,苏凉同学一直都是我们学校最想恋爱的对象排名第一呢。”白夜转头向时悉解释道,丝毫不介意对面二人的目光。 “哇,这么厉害吗?”时悉向苏凉和时观眨了眨眼睛,随即又向白夜问道,“那观哥是第几名啊?” 白夜似乎一副计划得逞的样子“自从上次学园祭结束之后,就是排名第五的角色了哦。” “喂……这种意义不明的东西什么时候出来的……”时观僵硬地提问道。 “论坛上啊,我上次还翻到了你们俩的同人文呢。” 苏凉的表情也僵硬了起来。 “噢噢!我可以看吗?”时悉似乎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声忽然响了起来。 时悉顿时带着歉意地挠了挠脑袋,向三人请示了一下就跑去接电话了。 —— “妹啊!哥需要一个僚机哇!” 时悉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那头时念鬼哭狼嚎的声音。 40对不起,妹妹肯定是我最关心的啦 时悉拿着手机一路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快来帮我,哥哥现在遇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难题。”时念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虽然听上去非常可怜,但是时悉却根本没有同情的意思。倒不是说时悉是个如何无情的人,只是如果这样的事情三番五次的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话,无论说什么都很难让人怀疑他所谓的难题是不是如何打开笔记本电脑一类的问题了。 “不要。”时悉干脆果断地作出了拒绝的回应。 “呜啊,怎么这样的。” “明明是你先把我丢在家里的。”时悉有些不满地嘟起嘴来,虽然时念看不到就是了。 “什么啊,你不是自己跟出来了吗。” 时悉一愣,旋即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不过女厕所里应该看不见什么可疑的人物才对。 “啊啊,这不重要啦,我现在面临的局势很严峻啊,如果妹妹不来帮我就想不到其他人可以让我依靠了呢。” 电话那头的时念完全没有惊讶的样子,继续照着之前那样的欠揍语气说道。 “时念你……哼,总之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所以快来帮我啦。” 时悉在原地顿了一下,开始思考起来,不过交谈还是在继续。 “帮不帮你得我看我心情……总之,你现在在哪里?” 说老实话,虽然时悉不害怕被时念抓到跟踪这件事(不是因为两人只跟踪了十分钟就放弃了的原因),但是如果这种事情被知道了,面子上什么的还是说不过去的。毕竟时念不像时观那样好对付,比起不要脸的程度,时悉目前还没见过哪个家伙可以胜过他一筹。 “我啊……不不,我在哪里不重要,妹妹是不是高兴才是我最需要关心的事情,是排在所有事情之前第一重要的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时念义正言辞的发言,虽然时悉对此没有丝毫高兴的心情就是了。 “白痴……先说说看你遇到的是什么问题……我这边,说不定也抽不开身。” 毕竟是观哥的八卦啊!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成了观哥的人,岂不是可以每天都调戏一次……果然比起时念那种家伙还是可爱的女孩子更有意思啊。啊,观哥也很有意思。 “不,难道有什么事情能比你亲爱的哥哥更重要吗?” “任何事情。”时悉毫不犹豫地说道,“况且你刚才还说以我的心情为第一标准?” “哦!我谨在此献上我最崇高的敬意!我亲爱的妹妹,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呢。” “白痴,我要挂电话了。”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完全没有预料到国内的女孩子有着这么特殊的一面,所以必须要一个强大的助力才能让我有着往常一样的稳定发挥……” 时念说话一直都是毫无章法,虽然说时悉已经习惯了,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说法会讨其他的小姑娘喜欢。真是不可理喻! “所以说,就是要我来帮你衬托一下你的光辉形象?”时悉无力地望向厕所间的天花板。 “啊,广泛理解是这样没错,我连计划都想好了!” “我拒绝。” “咦!那我这个电话不是白打了。” “没有,你还成功地耽搁了我听八卦的时间。” 时念在电话那头像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又幽幽地传来一个问题:“你有时观的电话吗?” 时悉又被吓了一跳,再一次左右张望起来。 “干什么……?你到时候又要惹观哥生气。” “不会啦,我们是兄弟诶。” 兄弟什么的根本不可靠啦,不过也可能就是因为兄弟的关系才根本不能让人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能吵这么久吧……时悉晃了晃脑袋,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念哥那边,是有一个女孩子对吧?” “啊,两个,不然靠我的本事肯定应付得过来。” “嘛,虽然不知道你想要观哥的电话做什么,但我觉得……” “你让他一起过来也可以啦。” 时悉又一次呆在了原地。 “咦咦咦!?你知道了吗?” “啊,你们两个太明显啦,一不小心就注意到了。”时念的语气像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虽然我觉得让时观过来会抢了我的风头,不过偶尔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喂,所以你也知道我和你在一个地方咯?”时悉咬牙问道。 “是啊,就是那个餐厅嘛,我还好奇为什么你和时观为什么光明正大的进来呢。”时念轻轻叹了一口气,“结果你们已经放弃跟踪我这件拥有者莫大乐趣的事情了,让我还有点小失望呢。” “切。”时悉撇了撇嘴,“白痴念哥,回家要受罚。” “好好,能先帮我救场吗,我快要受不了那两个漂亮姑娘啦,啊,虽然真的很漂亮。” “……” “不过呢……!再漂亮也肯定不是我妹妹的对手,唉,有个可爱的妹妹有时候也是个烦恼呢……” “太假了。”时悉呸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嗯……本来还想带着观哥吓这个白痴一跳,结果老早就被发现了,那不是就失去了最根本的乐趣了嘛……虽然结果好像是一样的,但是心态已经发生了改变,果然这就是人生呢!今天又领悟到了一个道理! 如此想着,时悉上完厕所之后便向时观几人的方向跑去。 —— “所以所以,那个真的是时观的亲妹妹?”白夜小心翼翼地问道。 时观点了点头。 “哦哦,那我刚才说的事情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下?”白夜又问道。 时观慢慢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才慢慢开口问道:“如果想要打我妹妹的主意的话,我会现在就把这件事情告诉……” “不是!我对小方块是绝对忠诚的,根本不可能有人会质疑这件事情!” “到底是谁担心被质疑才跑到这里来的……”苏凉撑着桌子不屑地看了一眼白夜。 “我说的事情是你和凉酱呢!”白夜似乎没有听到苏凉的话,马上又换了个非常好奇的眼神看向时观。 “想死吗。” “怎么可能。”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答了这个问题。 对此时观倒是没有任何反应,苏凉到是被呛到了般偏过了脸去。 “啊我懂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到处宣扬的,那么从刚才关系就算正是成立了吧。” “成立个……”苏凉说道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大概是意识到时观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说根本没有成立才对啦……” “唔哦,成立什么?观哥的速度这么快吗?”时悉刚好回到了桌上,便听见桌对面那个可爱的女孩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成立什么的东西。 “啊,那肯定的。”白夜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时悉马上却又接了下去。 “这么大的事情,观哥一定不能总是藏着掖着哦?”随即时悉乘着时观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拉起时观,然后留给剩下的两人一个俏皮的眼神,“请跟我们一起来吧,有关观哥的事情也要和二位介绍哦” 41对不起,我现在觉得自己还需要修行 时观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向时悉询问情况,就已经被时悉三步并作两步拉到了另一张桌子前面,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始作俑者倒是一脸淡定地露出微笑看着惊讶地对视的几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秋晨有些紧张地率先开口发出了声音,可能是因为太过仓促,而导致她现在连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安置,慌忙地有些不太像样。 亭阁倒是眼前一亮,不过随即看见时观身边微笑着的时悉,一下子又感觉到奇怪起来,随即用奇怪的眼神反复地在秋晨和时悉之间打量,最后则是摇着头叹着气瞪了时观一眼。 时观自然是不懂这些个小举动全部都是因为他的出现,不过秋晨也在这里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亭阁在这里的话,时念却又不见踪影了,是先回家了吗?抱着诸多疑问,时观没有回应秋晨和亭阁二人,先转头看向了时悉。 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时悉分明知道时观这是在表达疑惑,但是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甚至于这两个女孩她都不是很熟悉,这种情况要怎么做出解释?况且也有时悉没有想到的事情。 为什么时念不在这里???这该死的家伙把我忽悠过来不是为了给他找场子吗,结果他自己反倒不在了,这样不是反而让观哥占到先机了嘛。 虽然不是很懂她的哥哥在想些什么,但是时悉依旧保持着微笑,摆出一副神秘的神色来转头催促着缓缓跟过来的白夜和苏凉二人。 至于白夜,倒是很清楚这桌子上的人是谁,所以才带着奇怪的表情慢吞吞的挪着脚步,苏凉在一边则是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让时观一下子又陷入思考当中,为什么所有人里面,好像只有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不妙啊,今天果然不是适合出门的日子。 “这里的几位应该都相互认识,那么作为最突兀的一个人,我还是先正式的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时悉笑眯眯地说道,像极了什么生存游戏的残忍主持人。 “我是时观的妹妹,前几天之前才刚刚从海外回来,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无视了亭阁有些惊讶的神情和秋晨略带敌意的眼神,时悉继续保持着微笑淡定地说了下去,“虽然原本一直想着想要找个机会凑齐大家吃一顿饭作为对照顾观哥的感谢,但是苦于一直没有好的机会,所以才和哥哥一起商量了此事……” 虽然看上去时悉显得非常从容,不过她在心里倒是已经把时念骂的千疮百孔了。 “我叫做时悉,至少在暑假的期间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指教!” 时悉站在众人前面,轻轻地点了下脑袋算作致意。 “不,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时观轻轻地敲了一下时悉的脑袋,拉着一张石板脸问道,“自作主张也要有个限度才对。” “嘻嘻,如果告诉观哥的话肯定会被直接拒绝吧。”时悉抬起头来调皮地笑道。 “所以说,白夜和苏凉同学为什么也会在这里?”亭阁虽然还没反应过来时观还有个妹妹的存在,但是她对于今天的目的还是十分清晰的。仅仅是秋晨和时悉还好……但是如果白夜他们也在的话,就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啊,苏凉姐不是观哥的女朋友吗?”时悉晃着脑袋问道,看见亭阁呆了一下之后,随即她又补上了一句,“刚才成立的。” 众人的表情皆是一震,然后犹如事先商量过的一样一起僵直在了原地。 然后,时念急匆匆地到了,起先他还带着有些担心的神色,但是看见桌前站着时悉和时观的时候就定下了神来,虽然不知道后面那两个像兵马俑一样的家伙是谁,但是……咦?那个女兵有点漂亮诶…… “久等了。”时念带着极其体面的微笑站到了时观的边上,但是却发现这里的空气冰冷到极点。 请大家想一下这个画面。 在没有几个人的餐厅里,几乎是大厅中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张桌子前面,但是却互相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有一个人的脸上面无表情,其他人都像是各怀心思一般摆出忧郁的表情来…… 不!这群人肯定有病吧!一个个的干啥啊,美好的下午被你们都拿来办丧事了吗? 没有人回应时念。 于是时念又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各位……能否不要让某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才是?” “啊,说我吗?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明白现在的状况。”时悉探出脑袋来疑惑地眨着眼睛问道。 “不,某人说的是我自己……” “咳……咳!”秋晨第一个打破了尴尬,虽然看她的样子是完全没有做好准备,而且从她身体颤抖的幅度来看,应该还受到了相当的打击。 “总……总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才,才对?”白夜也抖着声线接应道,虽然被时悉这么一说,被误认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不过取代用的另一个误会似乎更深一点…… “啊……啊,说的也是……不过请问您是……”时念对于有人回答他这件事感到由衷的高兴,虽然这个人他不认识。 “是个头啦,快去换张大桌子。”时悉见情况不对,便推搡着时念朝着远离众人的前台走去。 远离了众人之后,时念才有机会开口询问。 “他们怎么了?另外两个人又是谁,我们说好的计划呢。”时念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我都没告诉你我们坐在哪桌,你就找到了……” “哎呀,你今天约出来的那个小姑娘我认得嘛……”时悉敷衍地回答,随即用力地踩了一脚时念。 时念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挤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出来:“受罚的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哼哼,记着了啊。” “那刚才那种场面你是怎么引导出来的……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佩服的。” “啊,也没什么,就是把观哥的女朋友介绍给他们认识了一下,虽然他们应该比我熟悉一点才对。” “哦?时观那小子的女朋友不是家里那个?” “谁知道呀,反正我现在真觉得你不算什么,两个女友什么的,太弱了啦。” 时念做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连连点头赞同,一丝辩解都做不出来。 42对不起,我觉得大家可以抱在一起哭了 换一张更大的桌子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时念很清楚,想要彻底搞清楚状况不付出点时间是没可能的,仅凭时悉的解释,目前他还没听出个头绪来,不过也没有多少时间给时念思考了,因为现在在座的人几乎都抱着相同的想法。 没有人开口讲话,而是各怀心事地看着彼此。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以为这一桌在玩天黑请闭眼。 表情最差的是秋晨,其次则是白夜。亭阁则是时不时地偷偷瞄向时观和时悉,苏凉则是尴尬地四处打量,时悉饶有性质地看着时观和苏凉,同时也悄悄地望向秋晨和亭阁的方向。至于时观,倒是一直十分敬业地保持着面瘫形象,一点变化也没有。 时念愣在了原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看这桌人。有两个不认识的家伙,听说那个尴尬的女孩子已经是时观的女朋友了,可能是比较害羞才尴尬的吧……嗯,这倒是可以理解。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个叫秋晨的女孩应该也是喜欢时观的,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变得很糟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秋晨给人的印象应该是抱有敌意的,结果是什么都没说这点反而令人有点惊讶。 亭阁是一直想知道时观是不是那本书的作者,不过对于周围的情况也太不在意了吧? 剩下那个和秋晨一样糟糕的家伙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时悉看样子很关心时观和他的女朋友…… 等一下!为什么这桌的妹子都和时观那个家伙有关系?就算好像早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了,但是还是有一种非常不甘心的感觉在心底膨胀。 嫉妒会使人丑陋,让人变得面目可憎。但是因为时念自觉自己的帅气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所以这条适用于一般人的道理应该不适合他才对。 但这股自信并不能帮助脱离眼前的尴尬。 “那个……虽然有点突兀,但是还是很高兴大家今天可以来到这里……”时念思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应该站出来说些什么。 “啊啊,大家难道没有什么问题想问吗?”时悉笑眯眯地晃动着身子,轻松的样子和周围人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秋晨的眼神可能是因为过于惊讶而显得有些呆滞了,此刻已经像是有些神志不清地看向率先开口的时念:“那个,这件事情是早就计划好的吗?” “嗯……啊,没错,虽然早就有计划,但今天机会难得,所以就看做是计划提前了也不错呢。”时念则是报以微笑地望向秋晨,心中则是在叹气。 多好的一个姑娘啊!非要喜欢时观干什么……让我泡一下不行吗。 在得知了这件事的同时,秋晨的心中也在叹气,只不过叹出来的气可能是血红色的。 「如果是早就计划好的那么不就是说时观和苏凉早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特地等到今天大家都在的时候打算宣布吗?」 秋晨在心中质问着自己,然后转头盯住了时观。 时观没有在意秋晨的眼光,不过与其说是没有在意,不如说是没有发现,因为他正看着时念思考今天这件事情发生的缘由和后果。嗯,对于刚才时悉所发表的惊人言论时观并没有往心里去,反正在这个妹妹眼里大概所有女孩都是他的女朋友才对。 当然时观没有意识到,这种糟糕的玩笑时悉只有跟他单独在的时候才开。所以时观现在根本就不在意别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可能这就是dao吧。 时念倒是注意到了时观看过来的眼神,虽然平淡地犹如飞机场,但是时念倒是觉得时观肯定知道些什么。 “时观,不先给我和时悉介绍一下在座的几位吗?” 时观听罢,淡淡地收回眼神,然后慢慢站起身来:“也是,虽然这个计划我完全没有听说过。” “惊喜啦,惊喜。”时悉笑眯眯地向时观眨着眼睛,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周人会面的借口会忽然变成这个,但是只要一个劲地附和肯定是没有错的,反正别人也看不出来。 ┐?`┌ “……”时观没有搭理时悉,开始一个个介绍起来。 “白夜,是我们学校话剧部的部长。亭阁则是话剧部的剧本负责,有时候我也会去帮忙修改一下剧本,不过主体都是亭阁写的。秋晨是主演,差不多可以理解成话剧部的王牌角色了。苏凉是白夜的……” 说到苏凉的时候,时观忽然感到身边的时悉轻轻地拍了一下他,时观挂着死鱼眼看了一下时悉,虽然是想要摆出疑问的意思来,不过可能因为太过僵硬而起到了威慑的效果。 小小地停顿了一下之后,时观继续说了下去。 “苏凉同学是白夜的朋友,也经常会来话剧部帮忙,有时会也会担任主要角色。” “啊,所以观哥就是在话剧部里和苏凉同学认识的吗。”时悉顺带把话接了下去。 “嗯……是啊。”时观本身当然也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 时念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表情愈发尴尬的苏凉,来来回回地在苏凉和时观之间摆动视线之后,笑着点了点头:“嗯……没想到时观还蛮有实力的嘛。” 虽然这个笑在时念的心中是苦笑,但是在别人看来则是赞赏的笑容。 亭阁忽然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慢慢地看向时悉:“这件事情你们早就知道了吗?” “啊,怎么会,我也是今天才认识白夜哥和苏凉姐的,一开始还误解了他们两个呢。” “哼哈哈哈哈哈我也误解了呢。” 时悉刚刚说完,桌上就传来了秋晨的一阵冷笑。不,这种时候发出这种笑声,别人会以为你准备宣布自己的反派身份的。 “亏我还做了那么多准备……”秋晨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了捂住半边脸的苏凉,“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这几声自言自语只有坐在秋晨旁边的时念和亭阁才听的到了。亭阁倒是没有多大感慨,只是看向秋晨的眼神越发的怜悯起来。时念倒是有感而发,不停的在心中哀叹。 多么一往情深的女孩啊!为什么就不喜欢我一下呢,明明我和时观长得很像的来着。 时念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把妹的准备了,而是对时观惊讶的同时迫切的想要搞清楚时观的人格魅力,好好地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矛盾之后的几年不见的弟弟。 ——然后向他拜师学艺!不行,这样听上去不是太怂了吗,啊算了,只要能学到把妹的终极技巧什么都无所谓。 时观的心中还是有着颇多疑惑,尤其是这股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尴尬气氛,一般这种时候站出来的家伙都会是白夜,但是今天这家伙却没了动静。时观便带着好奇看向白夜。 不不,那一副打算切腹自尽的决然是怎么一回事,给我把气氛活跃完了再死啊! 43对不起,我们这就和好 按照时念的计划,亭阁现在已经是向他投送怀抱了,但是亭阁的倔强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该是说对时观的执着实在太强。虽然听到会有另一个女孩子过来的消息的时候,时念心中小激动了一下,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果然还是亭阁对他的吸引力更大些。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时念对亭阁凶猛的说话方式有什么感觉,嗯,只是单纯的引起了时念的兴趣而已。 在听到亭阁的身份是话剧部的编剧的时候,就连台词时念都在那一瞬间想好了。 「如果我愿意为你的生命表演一辈子,你愿意我们接下来的生活写剧本吗?」 「你的笔如果写下来都是你心中所想,那么就让我来帮你念出来吧。」 「我希望在最后,你能和我一起谢幕,一起站在舞台的最中央。」 嗯,但是按照亭阁的性子应该是完全用不上的,时念深知这一点,于是看向时观的眼神中才会充满着崇拜。时念差点想着是不是把自己也变成冷冰冰的那种面瘫是不是会比较好了。 但是所谓的冰山美人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可能会出现在世界上的,如果真的按照电视剧上的演,估计没过几天那个主角就会变成自闭症然后上新闻了。 所以时念还是悻悻然地放弃了这个非常不靠谱的想法。不过既然想要从时观的身上学到些什么,自然就应该让他多表现一下。 时念自觉自己的逻辑思维异常清晰,然后便慢慢地看向了正在假装左顾右盼的苏凉。 “苏凉同学是嘛?”时念小心的露出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的保持温柔。 “啊,没错。”苏凉转过头来,表情中仍旧带着一丝尴尬,但尽管如此,时念却感觉到了桌子上那头传来了一阵少女的气息。 啊!忍不住让人想要大力吮吸周围的空气了呢!啊!隔得太远闻不到呢!啊!近一点,让我再靠近一点!对不起夸张的有点变态了。 “呵呵呵……真的没想到,时观当初可是非常羞涩的孩子,如今却面不红心不跳了呢……两人已经认识了多久了啊?”时念笑着开口问道,就像回家见父母的架势一般。 时观还是不明白众人的眼神究竟奇怪在哪里,他还在思考这个突然出现的饭局背后是不是时念和时悉在准备什么阴谋。依靠白夜活跃气氛的想法大概已经泡汤了,于是时念和苏凉对话的时候时观听的异常认真,希望能从仅有的对话中听出些什么。 苏凉大概也感受到全桌的眼神瞬间聚集在了她的身上,于是不由得有些紧张。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忘记踩一脚身边的白夜。 “啊,我和时观也不是很熟啦……只见过几面而已。” 只见过几面还不是很熟就能拿下!时观果真我辈学习的典范啊!时念惊奇地望向时观,却发现时观也看着自己在慢慢点头。 “只是关系不熟的话也没有关系,来日方长嘛,可以慢慢培养。” 顺带一提,时念是一直听着秋晨咬牙切齿的声音和苏凉对话的。 “您,您说的是……”大概是迫于时念身上忽然出现的对方父亲的威压,苏凉甚至忍不住用上了敬语。 “我需要培养的东西,你管不着吧?”时观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 亭阁很清楚这个眼神,时观眼中的冰冷着实难见,会让人忍不住有弱下气势的冲动。但兄弟之间会做出这种发言,已经不需要眼神的辅助就可以让人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了。 “啊,差点忘了你俩关系不好了……”时悉的发言却让亭阁大跌眼镜。 不是,关系不好为什么还要把两人凑到一块来吃饭啊? 时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然后双手合起颇有兴致地向众人宣布起来“我们点菜吧!” 没错,菜单还放在桌子的中间一动不动呢。 不是我说,这个也尴尬过头了吧? 亭阁在内心中不停地吐槽,老实说她现在只想赶快结束这个不必要的晚饭然后单独向时观质问作者的事情。 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无所谓。不过话说这群人是傻的吗?明显时观和苏凉就没有在一起啊,位置之间都隔着一个白夜,怎么可能是情侣啊? 然后亭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身边的秋晨,却发现秋晨低着脑袋咬着嘴唇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家伙是白痴吗…… 亭阁是懒得向一群被误会了的家伙解释的,但亭阁最后还是受不了这个误会在秋晨的心头萦绕不去,倒不是善心大发,就是……看不惯白痴继续白痴下去,而且这样的家伙在身边很影响心情。 亭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扯出了一张餐巾纸放到秋晨的跟前。秋晨倒是毫不客气,顺手就直接拿过眼前的纸巾捂住了嘴巴。亭阁愣了一下,然后又叹了口气,附到秋晨的耳边开口说了些什么。 时念自然是听不清说了些什么的,只是这番举动他都尽收眼底。 无视掉时观威胁般的话语以及和刚见到他时没啥区别的眼神,再把时悉嘴里叽哩咕嘟念叨的菜名敷衍掉,时念眯起眼睛看着亭阁的一系列动作。包括她从冷漠到嫌弃到无奈最后柔和下来的眼神…… 时念第一次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过分!回去要直播来宣泄!贴子名字就叫「我喜欢的女孩却喜欢喜欢我弟弟的女孩」。 时观看到时念不再说下去,也就收回了之前的眼神,重新靠在了椅背上。 敷衍掉时悉噼里啪啦的点菜意见,时观终于发现刚才两人的对话似乎有点不对劲,于是便慢慢地抬头看向了苏凉那边。 苏凉正向白夜投以幽怨的眼神,而白夜则是一脸切腹以谢罪的果决。时观是看不懂这两个眼神为什么会出现的。于是时观又把眼神望向了对面,对亭阁和秋晨两人的关系变好感叹,忽视掉时念痴汉般的眼神之后,时观继续思考着一切发生的起因。 时悉最后还是意识到了坐在她身边的两人都在敷衍她,于是时悉笑着把菜单交给了坐在剩余几人中间的苏凉。之后扯过发呆中的兄弟两人的耳朵“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地和好一下啊?” 嗯,虽然语气听上去完全就不像准备和好的样子就是了。 44对不起,你反向鸽了我们所有人 实际上在座的所有人,对于时观有个妹妹和哥哥的事情都所知甚少,唯一算得上“知道”的也不过就是秋晨,即便误解占的部分更多,却也是几人之中了解最多的人了。 不过原本应该最感兴趣的秋晨此刻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其他人对此事的兴致似乎也不是很高,所以一旦兄妹三人说起话来,场面一下子就会缩小一半。 时念当然知道这是非常糟糕的局面,无论是对吃饭还是对泡妞来说。虽然在时念的角度看来,亭阁是百合的可能性更大,而且他对时观圈子中复杂的关系也并不是非常清楚,但这却并不影响他泡妞的决心。不然白白给时观做了嫁衣,他是不甘心的。 于是时念想方设法地寻找着调动起气氛的方式。 “诸位有什么忌口的或是爱吃的吗?” 虽然菜单和生命都不在自己手上,但是时念还是这么说道,显得有些突兀,但确实是一个能够调动气氛的好话题。 时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便冷哼一声松开了揪着时念耳朵的手。 “啊啊,我看看……”白夜听到这话之后忽然是从苏凉手上抢过了菜单,虽然说桌子中央还有一本就是了…… “嗯……”白夜看着菜单沉吟了一会,随后翻来翻去地报了几个菜名,末了才跟上来一句,“这些都是凉……苏凉爱吃的。嗯,太辣的不要点,剩下的都是随意了。”小心翼翼地说完之后,白夜才把菜单送到身边的时观手上。 时观顺手接过菜单,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白夜。 不只是时观,时悉和时念也脸色一变。 白夜意识到气氛的变化又开始向不对劲的方向发展了,于是又胆战心惊地补上了一句“那个,这顿算我的就是……” 时观摇了摇头,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把视线转向菜单,口中却是念念叨叨地几句话“这事我会帮你瞒着的……” 时悉和时念的脸色又是一变,白夜心头却一惊,匆忙向时观解释道“不不,你想多了,原本就没什么,况且她也知道我们的关系。” 苏凉有些无语地看了白夜一眼,随即向时观看过来的询问眼神轻轻点了下头。 不过亭阁的眼角倒是一跳,秋晨也忽然抬起头看向了对话的几人。 至于时悉和时念的表情却是一阵阴一阵晴。 时观看见苏凉也认同了白夜的说法,便低头钻研起菜单来,不过没看几眼就抛给了身边的时悉。只留下了一句“不要点糖醋的东西”。 时悉战战兢兢地接过菜单,倒不是因为这菜单被多少人看过,而是她尚未完全理解刚才时观和白夜的那段对话。 信息量有点太大了啊!! 时悉来回地在时观和白夜还有苏凉的身上来回打量,直接就把菜单甩给了时念。 “作孽啊。”时悉约摸是想清楚了几人的关系,忽然自言自语着念到。 “啊,我百口不忌,除了不抽烟其它没什么需要在意的,你们先点吧。”时念也没看菜单,而是直接把菜单递给了身边的秋晨。 秋晨有些愣着接过了菜单,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看着时观的方向,泪光在闪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亭阁倒是也记得,上次时观做了一份简单的糖醋排骨当做便当,秋晨笑嘻嘻地抢过一块之后却是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时观当时就说到“不爱吃还非要试。”秋晨即刻回答“万一又爱吃了呢。”时观面无表情地又接了一句“那就是我下过药了。” 这个桥段亭阁记得尤其清楚,因为过了两个礼拜,类似的对话就出现在了「青春恋爱加速」里面。 亭阁就是在那时怀疑时观的身份的。 不过眼下的情况和那个倒是无关,按时观这么回答,莫不是秋晨还真有机会?亭阁狐疑地看着时观,却没法从一脸冰块上看出些什么,只好作罢。 时观没有看到来自秋晨和亭阁方向的眼神,因为他正在听时悉和他轻声说的话。 方才时悉念到“作孽啊”的时候,时观便不解地问道。此时听完时悉说的话之后,便又是一阵无奈,做出一脸想要解释的样子,一下子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另一边苏凉和白夜也在说着什么悄悄话,让人听不清楚。 菜单落在了仍处大起大落地秋晨手中,并且陷入了停滞。无奈之下,亭阁只好接过秋晨手中的菜单。秋晨倒也没什么反应,任凭亭阁接手过去。 所幸亭阁来过几次这边,轻车熟路地随便报了几个常吃的名字,又把菜单还到了时念的手上。 时念是眯着眼睛接过菜单的,让亭阁有一下子颤抖了一下。坐回位子上之后,亭阁扫视了一眼众人,觉得再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便慢慢地拿出手机低头开始沉默起来了,虽然本来就没说过什么。 时念最后收起菜单,慢慢地开口问了一句“诸位喝酒吗?” 众人听了一愣,随后便是纷纷给出响应。不过大多数说的都是“能喝一点”,这种说法在饭局通常都是被理解成“你把我灌醉”的。 于是时念的嘴角稍稍勾起了一丝角度,看向了时观的方向。 “几年不见了,多喝几杯?” 时观仍旧是一副翩翩然的样子,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随你,我也没有不奉陪的理由。” “好,有些事情要借酒才能说明白。”时念倒吸了一口气,忽然笑了出来,“反正今天算是一败涂地了,时观你倒要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啊……” 时悉有些惊讶地看向时念,惊讶了许久才感叹似的说道“好gay!” 时念脸一拉,抢过菜单向前台走去“我去点菜。” 时悉也笑嘻嘻地拍了拍时观的肩膀站起了身来“我去上个厕所。” 时观愣着点头。 白夜像是被提醒了一样,也站起了嚷嚷道“啊我也要上厕所。” 亭阁听到动静也抬起了头,然后向剩下几个人点了点头,也起身向厕所走去。 秋晨有意避开时观的眼神,慢慢走到苏凉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惹得苏凉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二人边也结伴朝厕所走去。 被苏凉偷瞄一眼的时观呆了一下,才意识到桌上只他一个,叹口气之后,便也起身朝大部队的后方走去。 —— “淦,我点菜为啥要到前台去啊……傻了傻了……”时念嘟囔着回到桌前,有些呆滞地看了看桌子,又来回看了看周围。 “我菜点完了全跑了?” 时念??? —— 我知道你们肯定看的稀里糊涂啦,下章会告诉你们大家的心理活动的啦。要注意细节,看看自己有没有猜到我的想法噢! 445 让我们一起把时间倒退到最开始准备点菜的时候…… “嗯……这些都是凉……苏凉爱吃的。嗯,太辣的不要点,剩下的就随意了。”白夜小心翼翼地说着,把菜单递给了时观。 —— 时观:「嗯?虽然就从朋友的角度来看也并非不正常,但是这种情况出现的确实有些过多了。白夜难道对苏凉有意思……?」 时悉:「卧槽!这家伙刚刚把妹子推销出去现在又想抢回来吗?我观哥是你能随便戴绿帽子的家伙吗?胆子这么大不怕遭天谴吗?!观哥干他啊!他要抢你女人!」 时念:「我的妈,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先不说随便同意女朋友跟别的男人一起出去玩,人家都说出这种话了时观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等等,如果是时观的话难不成是三……不愧是我时念的弟弟!」 白夜:「玛德!我向苏凉赔罪你们干嘛啊,一个个杀人的眼神干啥啊!不就是菜多点了吗??至于吗你们!姓时的都这么没气量的吗!」 —— “那个,这顿算我的就是……” 时观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我会帮你瞒着的。” —— 时观:「算了,大家都是朋友,白夜这家伙也算是心知肚明。这种事情插不上手的话,还是不要多说什么了吧。」 时悉:「卧槽!瞒着是什么意思?你要瞒着谁?瞒着你女朋友吗?观哥,这不行啊观哥?!男人被绿了当然要绿回去啊观哥,我会帮你的啊!!」 时念:「嗯???他要瞒着谁?瞒着我吗?可是你说那么大声诶……等等,难道这个男人也是脚踏两条船的混蛋?不是,这种混蛋你也能把女朋友交给他吗,时观我看错你了啊!」 —— 白夜匆忙解释道:“不不,你想多了,原本就没什么,况且她也知道我们的关系。” —— 苏凉:「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叫你刚才疯狂给自己加戏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时观:「啊……她知道啊……哦……虽然不是很懂你们三个不过既然跟我没关系就最好了。」 时悉:「等等,什么?她也知道你们的关系?卧槽?观哥你弯了?!?明明上次你没有承认的!你骗我!不过就这样没问题吗!刚刚交的女朋友啊?!骗婚不好的啊!明着骗也不行!」 时念:「卧槽了,这哥们才是时观他兄弟吧,一句话啥后事都办好了吗?我弟弟几年不见怕不是成了背锅侠?没道理啊?哦……一定是喜欢时观的人太多了,所以社会我观哥完全不慌……社会,社会。」 亭阁:「这么阴谋的吗,没想到白夜才是混账啊,我之前以为时观已经够混蛋了来着……」 秋晨:「小方块知道?不,这个叫苏凉的家伙原来是白夜的女朋友?那刚才时观他妹不是……卧槽阴险!安全了吧,应该安全了吧?女朋友什么的都是假的吧……啊呼……等等,他们刚才说什么瞒着谁、谁知道什么来着?」 —— “不要点糖醋的东西。”时观说完就扔给了一边的时悉。 —— 时观:「我一定要做一份独一无二的糖醋料理,不能让其他糖醋干扰了我的味觉,今天就保留对糖醋类食物的品尝权好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点了我只要不吃不就好了……啊再说一遍好麻烦算了算了就当我不喜欢吃好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上次那个谁跟我讲不爱吃这个来着……?啊,琐宁吗?」 秋晨:「玛德!他居然还记着吗?不行了感动,要死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怎么办现在向时观表白有没有关系?我之前还不信亭阁那家伙说的,果然时观和苏凉不可能是情侣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亭阁:「淦他居然还记得这个桥段,这家伙肯定是那本的作者吧,不行好想现在就知道……要不要等会单独把他约出去问一下,可是这么做的话秋晨这个野蛮人肯定又会叨叨吧?果然还是等吃完饭再说好了……不过那家伙居然真的对秋晨有意思?有点想不到……」 时悉:「这个女人这么惊讶干什么,难道她也知道观哥是弯的这件事情了?不过听时念说这两个女孩不是都喜欢时观吗?哦……我也只好在心里同情一下了……」 —时观和时悉— “作孽啊。”时悉摇着头把菜单丢给了时念。 时观却是有些担心的凑过来询问。 “啊,观哥你真是伤了无数人的心啊。” “嗯?” “你说大把的姑娘不要非要去搞gay……” “搞什么……我都说了我不是gay了。” “嗯?不是吗!?” —苏凉和白夜— “你刚才小心翼翼的样子真的超搞笑的。”苏凉面带笑意地说道。 “啊,你不生气了吗?凉酱果然是爱我的啊!” “你是白痴吗,我跟你说就算今天你请客也逃不了下一顿。” “好的好的没有问题。” “我问你啊,秋晨和亭阁是不是都喜欢时观啊……” “嗯……我觉得是的。” “那你刚才还瞎bb,就不怕她们两个信以为真砍死我?” “我会保护你的。” “去死。” —— 亭阁接过愣住的秋晨手中的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之后还给了时念。 “诸位喝酒吗?”时念问道。 —— 时念:「唉,为什么这桌里我唯一喜欢的女孩是个百合还对时观感兴趣呢?果然为了祖国的未来,把她掰直的重要责任就该落在我身上吧!嗯……先灌醉好了!」 亭阁:「卧槽这家伙的眼神好恶心,我想回家……啊,昨天的更新还没有看……趁现在看掉好了。」 时悉:「这家伙想干嘛?难道他也以为我观哥是gay想要趁此机会把他刚了?卧槽我念哥真男人!加油啊念哥!」 时观:「喝喝喝你麻麻的酒!老子还有好几万字没有写呢喝个丁丁!你以为几杯就能灌醉我吗哼哼哼太天真了。」(此处为过分解读,时观内心真实心里活动其实只有一个“哦”字,大家不要学习哦。) 秋晨:「等等,万一苏凉也喜欢时观呢?白夜那家伙花言巧语的,怕不是就把这么一个好女孩给骗了?而且小方块……不行,我得制止人渣白夜的举动。不管苏凉喜欢谁,都是我的好朋友!」 —— 秋晨有意避开时观的眼神,走到了苏凉的身边。 —秋晨和苏凉— “苏凉同学……” “啊……”「找找找我算账来了吗?」 “你和白夜在一起了吗……?” “……噗哈哈,你也觉得白夜是个人渣吗?” “他不是吗!?” “哈哈哈我慢慢跟你讲……” —— 时观:「上啥厕所啊,没见过你们上厕所还成群结队的,有病啊!」 —— …… …… 时念:“有病啊你们!” 45对不起,不能。 出人意料的,这顿饭过去的非常随意,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突发事件再发生了。一旦菜被端上了桌子,再怎么尴尬的气氛也会逐渐慢慢消失的。 当然,啤酒也是点了好几瓶过来,听说时念原本是打算点红酒的,但仔细一想一桌高中生这么点就确实太奇怪了。当然好几瓶子啤酒也算不上正常就是了。 时观被拜托喝了许多杯,居然是不见醉意,反倒是时念已经有些说胡话的倾向了。 大致如“黄河之水天上来!”要不然就是“老夫戎马一生,为国尽心尽力最后却落得这般田地。” 嗯,看来在国外时念也没有少学习中国文化啊。 不过即便如此,时观也没有多少欣慰的。或者说,时念对他来说已经是个陌生的存在了,无论做些什么都不会让他惊讶。 “时观!我问你啊,喜欢你的女孩茫茫多,你有没有回应过那个啊?”时念早就和时悉换了一个位置,坐到了时观的边上,现在正压低着声音向时观问道。 时观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却也不是很明显,很快又回到了之前没有表情的样子。 “哪里看出来多的?”时观反问道,“倒是我听时悉说……” “你听她有什么好说的?”时念笑嘻嘻地勾住时观的肩膀,虽然面色有些泛红,但是口气却又不像是喝醉的样子,“有些事我不说出来,你怎么会知道她说的就是真的?” 不,明明是喝醉的样子,时观却莫名觉得时念没有醉。 “你想说什么?” “阿观,我以前都是这么叫你的。”时念松开环在时观脖子上的手臂,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碎碎念道,“我倒是很想认错,但是有人不让,你知道是谁吗?” 时观的眼神锐利起来。 他很清楚时念在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是什么含义。 时念没等时观回答就继续说道:“我老是觉得能骗过自己,最后用最简单的方式的得到的你的原谅,很可笑吧?”时念说着,却是忽然自己笑了起来,幅度不是很大,轻笑声即刻就淹没在了其他人的讨论声中。 “但是无所谓,无论你怎么想我都很高兴。”时念拍了拍时观,“我从小没认过错,所以我现在也不打算认错。唯一担心的是在中间的家伙们……” 时观坐直了身子,拿起筷子,甩给了时念一个不怎么感冒的眼神。 时念忽的苦笑了一下,然后拍拍时悉的手。 时悉正和秋晨两三句地聊着开心,感受到时念的动作之后便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一脸自信的时念。 “干嘛啦,一副烂醉的样子就不要摆出那种表情啦。” “哪有烂醉的地步。我可是超自信的,你看我在你面前喝醉过吗?” “嘻,你以前偷喝老爸的红酒,一口就醉了诶。最后还是观哥把你拖回房里藏了一天才没有被发现。”时悉笑道。 时念摆摆手,露出不满的神色来:“那算什么!那得叫年少轻狂。” “我还没说什么呢。”时悉笑着避开时念的动作,转头对秋晨说道,“把时念拉回房里去之后,时观觉得那酒不该这么厉害,然后他也去尝了一下。” “哦?”秋晨已经从失落的角色设定转过神来了,听时悉说的倒是津津有味。 “嗯,然后时观就倒在酒前面了,最后时念没被发现的原因,还是多亏了观哥呢。” 时观就算再无动于衷,听到别人这么讨论自己小时候的糗事的时候,也不可能会一点反应也没有的。 “明明是你说「哥哥也喝一口啦,然后再把感想告诉我」我才去喝的。”时观非常认真地解释道。 “什么啦,我记不清楚的桥段都是你瞎编的啦。”时悉大概是因为被戳穿了而脸色一红,随即摆出妹妹特有的顽固气场来。 “哼,又来啦又来了。”时念在一边帮腔到,“一旦说不过时观就会这个样子。” 时悉向时念吐了吐舌头,干脆转过头去不理二人了。 时念也学着时悉的样子向时观吐了吐舌头,然后不管时观冷漠的眼神,用恶心的语调小声问道:“快告诉我啦,这么多女孩子你到底喜欢哪个啊。” 时观原本不想说什么的,但是如果不回答的话时念一定会反复问下去,与其随便敷衍一次又一次,直接正面回答说不定还更加省事一些。 “不喜欢。没有必要强硬地发展成恋人的关系。”时观冷静地回答。 “好嘛,你是想要保持后宫的架势?这样走不久哦,你可不要忘了还有若杭这个家伙一直都在帮你诶,什么回应都不做的话,肯定会有人伤心的。” 不,为什么这时候忽然提起若杭来……时观一下子被噎住,然后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时念。 “随便你啦,那我能表白吗?” “你想干什么自然随你……” “你不生气?” “……” “不会想着把身边的女孩轻易地交给我这样的人有没有问题之类的担心?” “……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可不行呢。” 时观把筷子放下,重新转头直面看向时念:“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时观心底忍不住出现一股烦躁的感觉来,不过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后逐渐便转变成了无法看透时念而给他带来的不安了。 “呵呵……老实说我还以为我们的对话会更糟的。” 时念说完忽然站了起来,脸上虽然还泛着微红,但是却不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喝多了的家伙。 “虽然和大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我却很高兴时观能有大家这样的朋友。” 众人一起把视线转移到了时念的身上。 时念顿了顿,接着带着微笑说道:“即便今天仓促到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但我还是有点话想要说一下,不过在此之前,希望大家可以牺牲一点时间来满足一下我的小小心愿。” 时念笑着把视线落到亭阁的身上。 “亭阁老师,虽然我知道你大概对我没什么好印象,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喜欢你。” 停顿了一秒的时间,白夜便发出“唔哦哦哦”的喊声,不过马上就被苏凉制止了下来。 “能当我的女朋友吗?” 亭阁捂住脸,露出从手指间露出一条缝来看向时念。 嗯,虽然只有一条缝,但是时念还是看的蛮清楚的,亭阁的眼神。 “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家伙……”亭阁摇了摇头,冷声拒绝了时念的请求,“不能。” 46时念最后还是说了对不起。 纵然是时悉也没料到这一手,更别说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了。 如果不是心里承受能力非常强的人,应该没人会受得了这份尴尬的气氛。 按理来说,时观这时候应该生气了。毕竟这种话只会给别人带来难堪,还有其他人也会带来各种奇怪的想法,却碍于“这是时观的哥哥”而不好发作。 但是时观却没有生气的打算,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不会影响到他自己,时念再怎么决断都不是他应该负责的。 时念忽然笑了起来。 “没关系,既然拒绝的这么干脆我也就不多想了……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时观的事情,不过老实说,这件事情很麻烦,估计也会扰了大家的兴致……” 时观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时悉却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有些紧张地扯了扯时念的衣角。 时念没有搭理时悉,只是继续说道:“时观会变成现在这样,老实说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责任。我把时观打伤之后,就跟着父母去了国外,留下了时观一个人。”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因为一场很小的争执,现在看来,倒是我当时太孩子气了,结果结局却不是被父母摸摸头就可以原谅的。我以为时观一直都在记恨我,也坦然地接受了这个记恨。到了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干干脆脆地是被弟弟讨厌了。” 时悉有些惊讶,她从没听过时念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过话,更没有想过他的解决方式会是这样……这样直接。 “嗯……所以虽然很想做点什么,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最下等的逃避手段。”时念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道,“没有经过其他人的同意,这是我擅自的打算。我打算接管父母的公司,从下个礼拜开始,我就不会再回来了。” 时悉瞪大了眼睛。 就连时观也完全没有想到时念最后的发言会演变成这样。 “哈哈,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巧合啦,但也是机会。虽然觉得大家不怎么会关心我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想拜托大家继续在各个方面上都照顾好时观。” “喂?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这件事……”时悉有些惊讶地出声。 “我刚才做的决定。”时念笑着向时悉点了点头,“你想要留下来也没有问题,或者再回去完成学业再回来,直接留下来也没有关系,这是我事先和父亲说好的。” 时观和其他人一样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听着。 “这算是我的家事,直接说出来很耽误大家,但我却舒服很多了,大家倒不用特地放在心上。” 沉默,气氛再一次沉入旋涡之中。 亭阁大约是有些气愤,她忽然站起身来盯着时念说道:“如果只是你自己的决定,何必要这么说?” 时念淡淡地保持微笑,就连上之前的几分红晕也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从容和淡定。 亭阁接着厉声说道:“你们以前的事情该如何怎样都好,你自己的想法如何也好,但是你告诉我们,让时观怎么想?你把他只当做你玩世不恭的对象吗?” 大概都在意料之内,时念仍旧平淡的笑道:“是因为我没和你说过我的条件就向你告白而生气了吗?” 亭阁顿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怒气丢下了“不可理喻”四个字便转身离开了。 白夜望了望面无表情的时观,慢慢也起身摊开手掌:“你们的家事我们确实管不着,但老实说,我们相信时观能处理好这一切,而不是相信你不会随便丢下几句话草草了事。”白夜最后看了一眼仍处在震惊中的时悉和一脸镇定的时念,怂了怂肩膀。 “我们不熟,所以我什么也不说。不过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多谢款待,接管父母公司的大老板。”白夜最后说完,也起身走开了。 “我觉得有事可以商量……没必要故意惹人生气。” 苏凉有些惊慌的模样,但也很正经地发表了言论,说完便迅速跟上了白夜。 “……我……”秋晨看着时观和时念最后却是欲言又止,最后也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慢慢向时念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抱歉帮不上忙”,也离开了桌前。 桌上只剩下兄妹三人。 时观很清楚为什么亭阁会生气,亭阁对喜欢逃避的家伙一直有着怨气,尤其是不负责任的家伙,以及自以为是的人。 时念的发言正中亭阁的靶心。只不过这几箭都来得太突然,让时观有些来不及思考。 “时念,你知道我不会生气。”时观仍旧坐在位置上,和时念一样用平淡的语气开口。 “嗯,不过我偶尔也觉得生气不是件坏事。” “既然你下个礼拜就要走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我过得很不错,劳烦你担心了。”时观说完,便站起身离开了。 “哥……我想静静。”时悉的声音带着些哭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时念这时候才坐下来慢慢地摸着时悉的脑袋,顺势把时悉搂进怀里,然后轻轻地说道:“就当是给我自己赎罪好了,有些事如果我不做,我就什么也再做不了了。” “你……你知道这么说会让他们生气……?” 时念点点头。 时悉震惊了。 “为什么?为什么故意做这种事情?” 时念的表情也慢慢凝重下来,他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诉诸苍天。 “我知道认错没有用处,所以只好谢罪了啊。” —— 亭阁带着三分火气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才想到想问时观的问题已经被她抛到了千里之外。 怎么会生气呢?亭阁问自己,想了半天,最后否决掉担心时观这个答案,亭阁摇了摇头。可能只是看不惯那个家伙,就像当初看不惯时观一样,却又不完全一样。 对,就是那种态度极其让人作呕,大摇大摆地担下所有责任,然后向其他人再抱怨自己担下的责任有多重。时观和时念的矛盾亭阁是不清楚的,但是她却一下子被这份听上去并不特别尖锐的矛盾扎到了心头,自己生气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 亭阁又想到了时观那副始终波澜不惊的表情,然后像是可以为了释怀给自己找了一个答案:可能温柔的家伙理应就受到别人的无视吧。 亭阁又感到一股苦涩涌上心里面,就和当时一样是一样的苦味。 —— 写了一个类似于后记一样的东西,如果目前两章的内容实在没法理解的话,我会提前发出来的。 47告白好像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时观一个人晃悠在回家的路上。还好那个公园原本离家里就不太远,所以从公园后面的那条商业街直接回家也只过多花十几分钟罢了。夏天是没有风的,只有蝉鸣声和汗水一个劲地往外冒,让人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现在只不过是下午五点,天却根本没有要黑下来的架势,时观想着家里还有一个活人,便干脆绕路打算去买些食材来。 头有点晕,多半是喝了酒的缘故,但时观的意识倒是很清楚,脚步也没有飘飘然,所以不用担心。 现在最该担心的是谁呢……可能是时悉吧。时观踌躇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打算发条信息过去。但一开始先看见的却是若杭的好几条消息,还有一个未接来电。时观这才想起之前发过信息询问过今天异常的状况,不过现在已经用不上就是了。 时观想了想,先给若杭打了一通电话。 “喂,时观吗?” “抱歉,之前没有把静音关掉,所以没来得及回复。” “没关系啦,倒是为什么你会忽然问起这个?现在和时悉他们在外面吗?” 很明显,若杭尚在局外,看样子是什么也不知道,语气里还带着微笑。 时观顿了一下,没有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她。 “嗯,刚才还在一起,我现在准备回家。来一起吃饭嘛?” “诶诶,可以哦。正好父母今晚都会回来的比较晚。”若杭有些惊讶,不过随即笑着应答了下来,“不过这种事情还真是少见呢,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高兴的事情啊……算是吧。” “那我现在就过来了咯?” “琐宁大概在家,我过会就回去。” “嗯,回见。” 挂下电话,时观长吁了一口气。 实际上时念为什么要那么做,时观尚且还是没法理解。若杭告诉他的消息上说,时念前几天才问过和亭阁有关的事情,包括自己在写的事情若杭也一并告诉了时念。亭阁这家伙只要稍稍接触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时念也没有道理看不出来亭阁的性格。 姑且把时念的行为理解成偏向虎山行的意思吧,可是冒着这么大风险……甚至故意把自己送到老虎的面前,这种行为的收益是不是和代价成正比呢……? 刻意向自己提起若杭又是什么意思?仅仅希望自己把事情全然瞒住吗?再也不会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时观一下子想不通的事情太多,脑袋被一个个问号吵得隐隐作痛。 总之从结果上来看,一定是有人受到伤害的,就连吃人的那只老虎或许也陷入了纠结吧。 真是吃力不讨好的愚笨行为。 时观摇了摇有些晕乎乎的头,接着往前迈出步子。 —— 时观回到家里的时候,却发现秋晨站在门口,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或许这家伙也是受害者?说不定…… “没吃饱,所以来蹭饭吗?”时观率先打了声招呼。 “啊,你才刚回来?”秋晨的脸色有些泛红,不知是因为之前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时观向上提了提手里的袋子给秋晨看“食材还够,所以不用担心多双筷子的问题。” 秋晨把门前的位子让给时观来开门,头却低着有些扭捏。 “在意刚才的事?”时观拿出钥匙,却没有插入锁中,而是忽然看向秋晨问道。 秋晨抬头,随即又有些遮掩地把视线向下摆动,然后才慢慢点了点头。 “不要和她们说。”时观叮嘱道,“会让她们担心。” “可是……” “你也很担心。”时观向秋晨憋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来,随即又叹了口气,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让我自己想想,不用担心我。” 待到秋晨有些犹豫地点下了头,时观才打开了门。 “过分!丢下本天使自己出去玩!” 琐宁的声音和若杭有些无奈的笑声最先传来,然后才是时观把钥匙从锁芯里抽出来的声音。 “是你要休息的。”时观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便听得光脚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抬头才看见琐宁站在了门口。 “秋晨也来了是来庆祝我苏醒吗?” 秋晨微笑,却没有讲话。 “路上刚好碰到,所以也叫上了。” 琐宁点点头,瞥了一眼秋晨,就拉起了秋晨的手往房里跑去。 关上房门,琐宁小心翼翼地问到“时观今天也是和他的妹妹出去的吗?” “啊……嗯。” “你也在?” “我是中间才碰上的。” “那时悉呢?她没过来?” 秋晨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没有回答琐宁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时观还有哥哥吗?” “啊,嗯!”琐宁点点头,散乱的银色长发晃动起来,“你遇见他了?” “呃,是啊。” “咦,可我听若杭说他们关系不好啊,在一块玩吗?……不对,为什么你也和他们一起了?” “中途碰上了啦……跟我说说时观和时念的事情。” “咦,你都知道叫时念了?” 琐宁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秋晨。 秋晨这才意识到,这家伙或许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白痴,只有你会记不住名字的。” “喂喂!你这是看不起天使!”琐宁嚷嚷道。 “那我也记住你的名字了。” “……啊?什么意思?” “嘛,按你的想法,可能这就是告白吧。”秋晨说完才又笑起来。 “唔?……呜呜呜?秋晨想和我成为恋人吗?” “不想。” “诶?” 秋晨笑着拍了拍琐宁的脑袋,然后把她拉出了房间。 “呀呀若杭……” “嗯,下午好呢。” 若杭正坐在客厅里看着时观之前留在茶几上的杂志,听到秋晨和她打得招呼变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犹如春风的微笑。 “唔?”琐宁则是不明所以地发出了一声。 秋晨慢慢附到若杭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坐在若杭的边上笑着看向琐宁。 若杭听完之后也露出了笑容,母爱般的那种。 “没想到琐宁很在意这种事情呢,我会一直都记着琐宁的哦。” “诶?什么?” “就是刚才我想表达的意思啦。”秋晨笑着补误充导了一句。 “刚才……唔?诶!?人间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吗?”琐宁捂嘴作惊讶状,殊不知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48不,告白果然还是很难。 这顿晚饭要来的踏实的许多,琐宁似乎很关心时悉的事情,缠着时观问了许多问题,只不过时观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琐宁最后也没有听出些什么门道来,只是像吃了一个酸柠檬一样耷拉着眼睛坐在一边。 “话说回来,真的没有出去转转的打算吗?”若杭大约是听出些什么,忽然这么提起,“就算是休养,在家里如果睡上一个假期也会绣掉的哦。” “嗯哼……我也觉得……”秋晨也应和道。 “虽然根本算不上休养就是了,不过的确可以考虑一下。”时观瞥了一眼有些无精打采的琐宁接着说道,“那么,有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呢,或许可以拜托一下白夜。” 若杭听到时观这么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随便哪里都好……暑假的话,海边如何?”若杭点点头,很积极地便开始出谋划策了,她总是为了让时观出门而操碎了心,假期出门的时观或许可以算作一级保护动物也说不定。 “海边……人会很多吧。”秋晨也慢慢开口说道,“而且也……”秋晨张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向琐宁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忽然又继续说道,“不过琐宁的泳装我还是很期待呢……” 琐宁听到秋晨这么说,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我我我没有泳装,那种东西在天界根本用不到的。所以不要想着奇怪的东西,也不要那么打量我!”琐宁有些惊慌。 时观不知道琐宁突然展现的这股惊慌从何而来,所以悠悠地打断了几人的争执:“我只想着一个可以安静的地方,至于哪边你们决定就是了。不过如果想好了的话,我也可以先问问白夜他们的想法。” “嗯,那就没有多少悬念了吧!”秋晨有些得意地笑道,“如果是白夜的话,能去海边就没什么可能去其他地方了吧。” “……”时观摊了摊手之后站起身,“总之这事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我先应付一下编辑那里的事情。” “嗯,加油哦。”若杭点了点头,和两女一起看着时观从桌前走回房里。 “没想到他会答应呢。”若杭似乎非常高兴时观能够出门,就连说话也带上了一股欣慰的气氛来,“之前还是一副抗拒出门的样子。” 秋晨晃了晃脑袋,刚想开口说“心情不好才会想着出去转转的”,却又意识到不妥,便闭上了嘴,转而有些突兀地瞧向坐在桌对面的琐宁问道:“说起来,天使也会出去旅游吗?” 琐宁摇了摇头,很是平静地说道:“只是出门散步的话倒是常有,不过特地为了散步而去其他地方是没有的。反正我没有这么干过。” “琐宁和时观一样呢。”若杭笑道。 “……我只是没有时间而已,不过话是这么说,天界的景色我看的也差不多了就是了,也不见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琐宁又摇了摇头,忽然又露出笑颜来,“不说这个,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会带你们去看看的。” “我们也能去?”秋晨挑了挑眉,“你已经做好带我们两个回家的觉悟了吗?” “这要什么觉悟?”琐宁不解。 秋晨捂着嘴笑了起来:“那我就希望岳父岳母能够喜欢我咯,虽然我也是个女孩子就是了。” 若杭虽然露出了几分尴尬的表情,不过倒也不显得局促,仍然是跟着微笑。 只是出人意料的,琐宁并没有因为秋晨说的话而变得窘迫起来,而是忽然间露出一股悲伤的感觉来。 一股忽如其来却不形于色的悲伤。 秋晨和若杭反倒困窘了起来,秋晨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些了什么话了,便急忙忙地打算扯开话题:“不过人间的景色你还没有去看过吧?海边的话,泳衣就让我帮你选好了。” 琐宁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了几分羞红色。 三人没有在多聊几分钟,若杭便站起身开始收拾起餐具来,琐宁也吵吵着要帮忙。秋晨原本也想帮忙,却被若杭推脱了。 “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会也好。” 一边感叹着若杭身上尤其高亮的贤妻光芒,秋晨只得自愧不如,不过倒也乐得这么几分悠闲的时间。秋晨看两人双双走进了厨房间,便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时观房间的门。 有些话,秋晨觉得如果今天再不能说出来,或许之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时观正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敲打着键盘,秋晨轻手轻脚的开门声也被他忽略了过去。秋晨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便慢慢走到了时观的身后。 原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秋晨的视线首先聚焦到的却是时观的电脑屏幕上,或许也是出于好奇的缘故,秋晨慢慢地扫过了几行,随后便有些惊讶地呆在了原地。稍微过了几秒之后,她才有些慌乱的拿出手机来。 这个动作再不能让时观保持着心无外物的状态了,他回过神来看见秋晨,倒也没有惊讶,而是慢慢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秋晨的心跳在加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形已经没有藏身之处了。 她支支吾吾地,或许是忽然忘记了自己原本来的目的,有些呆滞地看着时观。 “过来发呆吗?”时观摇摇头,轻轻在秋晨的面前晃了晃手掌心。 “啊!”秋晨放出局促的惊叫声,然后才有害羞的情感显露出来,慢慢低下了脑袋,“我……我是想问……你,你是那个的作者?” “什么?我是作者没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话剧部的人都知晓时观在写的事情,但是知道时观名字的却只有若杭一人了。 “那个……你,青春恋爱加速……” “没错,我和你提起过吗?” 秋晨晃了晃脑袋,尽量稳住了自己用力跳跃的心跳,让自己的语调尽量保持在一个不那么慌乱的节奏上面。 “你是观谷岛人吗?” 秋晨之前听到时念和亭阁提起过青春恋爱加速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还暗暗诽谤,却没想到作者竟然是时观,当初她还总想着为什么这本书的情节总是和发生在自己和时观身上的事情不谋而合,而因为这个把男女主角看成是自己和时观,因此对于这本书有着偏执迷信一样的崇拜。 但如果时观就是观谷岛人,就是青春恋爱加速的作者的话。 秋晨顿时间感到羞愧难道,原本就难以发出喉咙的话语更加严实地卡在了心头,甚至就连此刻抬头都显得是自己的错误一般。 “嗯,你也在看吗?”时观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用他特有地单纯大胆的发问了,“还真是巧呢。” 时观分明没有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不过秋晨却听出来了。就是“我都是特意那么写的哦……” 49可能就是我和你。 秋晨现在非常激动,因为时观如此就淡然地承认了他是观谷岛人这件事情,没有一丝窘迫,而是大大方方地点了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意味着或许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所以甚至就连一丝害羞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就给了秋晨期待,尤其强烈的期待。那股期待实在太过强烈,导致秋晨现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止不住地颤抖着身体。 「是啊,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可是努力了这么久啊!」秋晨满怀欣喜地想到。 于是秋晨不再纠结在上,而是一个字一个字开始说起来。 “我……时观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呢。” “没有吧。”时观摇摇脑袋,比起他身边的其他人来说,秋晨实在是太过让人省心了,就连若杭都没秋晨那么让人省心。 “那……那如果我说……” 时观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场景。 他回头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然后又回头看着低着脑袋说话结巴的秋晨,一下子也想不出来该如何回应。 该怎么回应呢……? “我……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了,可总是也没有直接对我说过。那天在教室里……我……” 实际上,秋晨那天跑回家后担惊受怕了许久,之后看到时观并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才松了口气。现在忽然想到这件事,秋晨就忍不住说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抬眼瞄向时观。 时观没有说话,而是在等秋晨接着把话说完。 “我……”秋晨看见时观仍然面无表情的双目,轻轻提了一口气,忽然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实在是很难说出口,秋晨宁愿做些其他事情来代替。但是一旦决定了喜欢这件事的时候,就总逃不掉这一刻的,逃不掉在害怕和期待着纠结着等待的那短短几秒。 可能这就是表白的滋味吧。 时观这么想到。 “我没法回应你。”时观最后还是决定这么开口,“就算我也想答应你,现在也不行,何况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想答应。” 秋晨呆在了原地,眨着眼睛看着时观。 “很多人和我说过,可我没想到是真的……或者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时观咽了一口气,尽可能地把自己的语气放到最慢的地步,好让自己能再多点时间为下一句话作思考。 “就当做是我拒绝了吧。”时观这么说。 秋晨歪过脑袋看着时观,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没有丝毫悲伤的表情,反而带上了几分笑意。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时观,忽然张开了双臂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你会拒绝所有人吗?”秋晨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也没有什么故作坚强的不和谐感,而是很自然的平淡语气。 “也许吧……我不知道。”时观就连自己都对这样的回答过意不去,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会继续写下去吗?像现在一样。” “会。” “那你有想好结局吗。” “想好了。” “能告诉我吗?” 时观停顿了一下,慢慢扯动了嘴唇。 秋晨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周围变得非常安静,门外传来的琐宁吵闹声,窗外有着夏夜的蝉鸣。没有风也没有月亮,窗外也没有办法照进一点光来,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一样。 一个凭空的环境被时观的那句话创造在了秋晨和他之间,一个太过空洞的环境。 —— 时观是从初三的时候开始想要写这样的的,可是一开始尝试了好久都没有办法找到感觉。这是极其令人烦躁的感觉,写就像变成了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一样,让时观一度想要抛弃掉这个题材。不过时观还是在想,到底什么叫做恋爱。这种通常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或者书里的那种恋爱的感觉,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一时间没法想通的时观,干脆把写满字的那本厚厚的笔记本扔到了一边去,不再去想了。 一直到初中的暑假过后。 开学的那一天,秋晨坐在时观的边上。时观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个想法,于是便想要试试,所谓的套路在现实里能否行得通。 教室里没有几个人,也没有排出座位表。秋晨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低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书。因为想要坐到最后一排,所以时观就干脆决定成为秋晨的同桌。于是他走到秋晨旁边的位置上,把书包搁在桌上,轻轻挪开椅子也坐了下来。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是没有办法测试套路的真实性的。 于是时观也拿出了书开始看起来。 时观的想法是这样的,如果想要创造聊天的机会,就必须要有话题。和一大早就在学校坐在位子上安静读书的女孩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呢?答案显而易见。所以时观决定装作也喜欢看书的样子,之后借题假装没有书签,于是慌忙地作出询问。至于怎么问,为什么这么问并不重要,只要能说得上话就好了。 时观确实是这么做的,然后直到班级坐满了人,老师都站在了讲台上面,时观都没有从书中回过神来。 因为实际上,喜欢看书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假装的必要。 所以等到老师把所有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的时候,时观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糟糕了!”和“太好了!”两种想法同时出现在时观的心中,他首先是担心自己有没有错过学校什么重要的安排,另一面则是暗喜搭讪的机会变得更好了。 于是时观摆出懊恼的样子,把书倒扣在了桌上,抬头望向了讲台,同时偷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秋晨。 结果秋晨还是低着脑袋,似乎是和时观一样入了神而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糟糕了!”和“太好了!”两种想法再一次同时出现在了时观的想法里。 糟糕是因为不能以“刚才我没有听到老师的安排你能告诉我一下吗?”作为搭讪的开头,太好了则是可以以“刚才你没听到老师的安排吧让我来告诉你”作为开头。 然后时观就陷入了纠结中,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老师的安排究竟是什么。纠结的时间没有太久,老师就已经把话说完了,时观决定多少要试一试,于是清了清嗓子,起身站到了秋晨的旁边。 “同学……” “啊?下课了?”秋晨用力抬起头,然后环视了一圈周围,最后抬头看向时观,“咦……老师你好年轻啊?” ……睡……睡着了??? 回到家里之后,时观把这件事情颇郁闷地写来下来,然后沉思了许久,在第一行写上了“青春恋爱加速”几个字,尽管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做秋晨。 —— 50其实我也不过如此 “那……加油吧,我先回家了。”秋晨坐起身来向时观点点头,随即便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时观只是默默地目送着秋晨安静的背影,然后颇痛苦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算不上什么,除了给他带来了一些内疚之外,再不能带来些其他什么东西。时观不愿做这种事情,好像自己是个恶人一般,但实际上,就算是好人也会被人所讨厌,这是所有被讨厌的人的宿命,也是每个人的宿命。 秋晨的心情大概是不太好,她出了时观房间的门之后,强憋出了一个微笑对厨房那边喊了几声之后,便匆匆忙忙地走了,若杭只是探头出来应了一声,似乎也没有发现到异样。 秋晨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还没有全部黑下来,只是光线有些暗淡。不过距离天黑也差不了几分钟了,虽然说天再黑也没什么可怕的就是了。 她想着时观说的话,一路恍惚着走到了公交车站,开始安逸地等候。现在还算得上下班高峰期,人虽不像五点多的时候那么夸张,但只是挤满一辆公交车倒是绰绰有余了。 于是秋晨没有登上挤到满载的那班,而是安逸地坐到了车站的椅子上。 她忽然觉得自己坐一晚上说不定也等不到。但一切都很安逸,反正只要等就可以了吧……秋晨垂着脑袋,恍惚间望向了自己的手心。 —— 时观给白夜拨通了电话。 “喂……” “时观?”白夜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在干什么?” “我能干些什么。”时观顿了顿,把自己的语速放慢了一些接着说道,“你这算是为我打抱不平吗?” 白夜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才传来一声苦笑。 “我今天才认识的家伙,仔细想想是我冲动了吧。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就是了,如果有地方可以帮你的你再开口就好了。”白夜说完,大概是想通了什么,也有可能是想到了其他什么,忽然换了一种语气说道,“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又和亭阁勾搭上的?” “……什么?” “亭阁啊,你没看到她那个样子?比我激动也太多了。”白夜的笑声隔着电话传来,显得异常猥琐。 “……这事说不定也有点棘手。”时观轻声叹道,不过马上他又扯回了正题,“最近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第二个月事情才会多起来。” “有兴趣出去转转吗?” “噢?你会想到出门转转?”白夜挑起口气来,“受打击了?” “打击还不至于,但……就当是活动一下身子吧。” “哈哈哈,好啊,我这边有时间,你打算去哪?” “不是我打算,其他人原本计划的是去海边。” “海边……不不,其他人是谁?等等,让我猜猜,是不是你的新后宫们?” “……” “啊okok,完全没有问题,我会帮你的。那么我也叫上其他人了?” “这无所谓,主要是另一个问题。”时观见白夜同意了,便淡道,“这一次花销你包了吧。” “……哈?” —— 秋晨回到家后什么也没说,直接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每每有想不通的事情出现的时候,秋晨总喜欢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好像这样她的大脑也会变得空无一物似的。 但秋晨现在分明很清楚,时观说的是什么意思。 时观并非不愿意接受自己,而是没有办法去接受自己。换言说,就是时观还不喜欢她。即便事有出因——琐宁的缘故——但这还是一件无可辩驳的事实。 说不上失望,秋晨只是觉得心里面不舒服,却又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该怪罪于谁。 或许这原本就不是应该被怪罪的事情,只是实属无奈也说不定。但总得来说,秋晨自认为已经是非常乐观的态度了,毕竟她还没有想过时观就算找回了情感也不喜欢她的情况。 可以做的事情和该做的事情都很明显,但是秋晨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秋晨坐起身来,拿起手机向若杭问起了时悉的电话号码 若杭原本还有些不解,但看到秋晨颇执着的态度之后也没有多想,就把时悉的电话给了秋晨。不过若杭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群人为什么不自己见面的时候问啊?把我当电话簿吗??」 秋晨先是给若杭发来的电话号码输进了手机里,然后备注它叫做时悉。 迟疑了许久,秋晨才拨通了电话。 “喂,这里是时悉。”时悉的声音听上去很自然,但秋晨却听不出情感的起伏。 “我是秋晨。” “秋晨吗,是时观的……” “我……我想要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请务必告诉我,抱歉。”秋晨的声音听上去冷静极了。可时悉的哽咽的声音却慢慢传了过来。 “你也觉得时念很傻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都好过分……” “可事情不能就这样下去,我想我们多少能做些什么。我,我也想做些什么。” “这样吗……你很喜欢时观吧。” “是的。”秋晨回答太过坚决,到了两人之间好像就没什么可以再说的地步。 “那太好了,你告诉过他了吗?” “就在刚才。” “刚……才?”时悉很想问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白,但是秋晨的话中却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和刚才她见到的判若两人。 “成功了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成功,但在此之前,我很想知道时观和时念究竟发生过什么。时观他从没和我说过,也从来都没提起过他的家庭。而且他哥哥也……我觉得,也许没那么坏……” 时悉的喘气的声音都在此刻停了一下,然后激动地提高了音量:“你真的这么以为吗?” “当……当然吧。”秋晨被时悉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一跳,“我没觉得那是很过分的事情……” “可那不是很不负责任的逃避吗?”时悉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似乎就连心情都变得没那么糟糕了。 “逃避是每个人的权利啊。”秋晨理所当然地说道,“大家都是那样的,我也一样。” ——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逃避,无人幸免。 后记 暑假的一个礼拜一,时观家里再一次挤满了人和细碎的吵闹声和欢笑声。 时观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着笑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悉,仍然保持着他的那副面瘫表情,显得不解风情。 “最后决定了?”时观问道。 “嗯。”时悉点点头,不像是被之前的事情影响了的样子。 其他人大概是察觉到了兄妹二人之间有话要说,所以干脆就没有朝着两人那边看过一眼。 时观叹了口气,对时悉说道:“进去聊吧。”随即便转身走进了房间。时悉露出了一个微笑,跟了进去之后,顺手带上了房门。 “准备留下来吗?”时观随意地坐在床上,用同样随意的口气问道。 “如果是期待的话,这么问我可是会转头就走的哦。”时悉眯起了眼睛,坐到了时观的边上。 “他那边,没关系吗?”时观默认了时悉的举动,接着发起询问。 “应该没关系吧。” “他……”时观转头看向时悉,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眼神,“他之前那么做,是故意的吧。” “嗯。” 时悉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于是时观就不再说话了,直到时悉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 信封是全白色的,上面什么也没有写,被胶水好好地粘起来了。时观刚准备打开的时候,却被时悉制止了。 “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看吧,不过既然观哥都已经猜到了,我觉得其实看不看也没差。”时悉晃晃脑袋,没有再给时观提问的机会,用胳膊肘抵了抵时观,然后神秘兮兮地问道:“听说秋晨和你告白了呀?” “听谁说的……”时观把信封随意地甩到桌上,“但是我拒绝了。” “咦咦咦,观哥也会拒绝别人吗,还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 “什么啊,我现在没有资格答应这种事情。”时观平淡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房间,走到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时悉,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有地方住吗?” 时悉也站起身,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嗯,有空带我去看一下,如果准备好一直留下来的话,那就……” “那就?” “没什么,反正我就在附近。” 时观说完,便走了出去。 时悉向时观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边自言自语着“口是心非的家伙啦”,一边坐到时观的电脑前拿起了信封。 “这个我还没看过呢,偷偷看一下观哥不会介意吧,嘛,反正大致内容我也已经知道了……”时悉一边为自己寻找着借口,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 说老实话,来的人有些超过时观的预料了,原本以为只有四五个人,但是现在这么一看,似乎应该在的都在这里了。 白夜甩着手上的钥匙和苏凉在说话,小方块这次也站在旁边,不过她好像的确知道苏凉和白夜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非但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反而看上去还非常开心的样子。 秋晨和亭阁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亭阁的样子似乎不是太情愿。 若杭和琐宁则是呆在一边,琐宁时不时地在几人聊天的时候说上几句话,若杭就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众人,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也一直在笑。 算上时观自己和房间里的时悉,这里有着足足九个人。比上次还要再多出一个。 看见时观出来了之后,众人便把目光陆续投到时观身上。 “干什么……对我有意见吗?”纵然是时观也忍不住虎躯一震,有些呆滞地面对着众人的视线。 “的确有意见。”白夜把手上的钥匙抛给时观,然后送给了他一个白眼,“邀请对方一起出去玩还要求承包开销的人,也就你可以面无表情地这么跟我讲了。” 时观仓皇接过钥匙,没有搭理白夜的吐槽,而是看着钥匙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白夜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身边的苏凉。 “这是我的一个学姐在海边的别墅,说是可以借给我们用。” “唔?”琐宁眨着眼睛问道,“别墅也可以借的吗?” “你现在住的房子就算是我借给你的。”白夜眯着眼睛看向琐宁。 “呀,有钱的人还有着有钱的朋友,真好呢。”秋晨的声音幽幽地从角落里传来。 时观没有搭理众人,而是投给白夜一个疑惑的眼神:“可是这钥匙,给我做什么?” “你是行动的发起人啊,当然给你。哼哼,就把我当做不管闲事的dao来看好了。你就当自己被设定成管家了吧!” 亭阁撑着沙发的把手,也幽幽地传来了一句:“还真是适合的角色设定。” 时观点了点头,淡定地收下了钥匙,然后看着背着背包的众人,摆了摆手。 “那就走吧,玩的开心。”时观轻轻地说道。 众人高声一呼,拉着角落里的怨妇二人组推推搡搡地走出了时观的家门口。时观跟在最后面。 就在时观打算锁上家门的时候,若杭忽然意识到什么,才匆忙回头朝着房间里大喊了一声。 “时悉??!” 时悉听到若杭的呼喊之后面色一惊,随即匆忙地盖好笔盖,然后把信塞回到已经被写上了“要原谅他哦”的信封里,胡乱地塞进背包里之后,匆匆忙忙地一边应和着一边冲了出去。也不知她到底是哭还是笑,不过看上去似乎也很期待这次旅行。 —— 时观,我不是想为自己开脱什么,不过倒是的确还蛮希望你可以过得再好一点的,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还是那么做了。 一个星期是骗你的,其实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走了大概过了一个星期了(笑) 你就当是我的自我反省吧!原本是当做日记写的,不过看着应该也不碍事。 故事是这样的,我和时观曾经一起参加过一个幼儿园的比赛,但在比赛的时候却缺少了一个只管重要的道具,于是时观便提议一起回去拿。 虽然没有其他大人陪同,老师应该也不让我们单独出去,但是很顺利的,我们溜出了幼儿园,回到了家里并且拿到了东西。但是在回去的路上,时观看到了一只幼猫,在树上的幼猫。 “已经没时间救他了,先救救我好不好!”我当时带着些许哀求地跟时观这么说,因为回去的时间已经快不够了。但时观却执意要救下那只幼猫,时悉也那么说。 我是没有办法拒绝他们的,唯一有可能的这一次,我也没有拒绝他们两个。 我还是救下了那只猫,但时间来不及了。老师看见我们三个回来的时候,是非常焦急的,我却只好道歉,只好道歉。但本来是不用的,甚至本来我能拿到第一。 放学之后,我和时观在客厅里争执了起来,但我太激动了。又或许是太伤心了,总之,我用力地推倒了时观。 很不巧,时观的背后不是沙发或者地毯,而是茶几。 时观得了轻微的脑震荡,虽然听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应该没有大碍,但是很明显,父亲准备的出国计划不会有时观的机票了。虽然那个出国计划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再等到时观了,甚至连道歉的机会都没给我留下了,我就这么离开了。 我很糟糕对吧? 老实说,我也觉得自己非常糟糕,过了几年无精打采的日子之后,我才堪堪回过神来,开始正常的学习或是其他些什么事情。 但我见到时观的那一刻,还是有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冲上了我的心头。时观的眼神,是冰凉的,不只是对我,他对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可言的眼神,机械的眼神。 我意识到那是我犯下的过错,所以只有我可以帮他,我是这么想的。 机缘巧合下,时悉告诉我时观在写的事情,然后我就去问了若杭,若杭告诉了我很多消息,包括喜欢时观的女孩子名字叫做秋晨,以及他和亭阁之间曾有过的争执。 至于所谓天使什么的……我只做保留意见了。 见到亭阁的那一刻,我就庆幸这家伙和我想象中的没多少差别,所以情况姑且还在我的掌控之内。 我很高兴,因为接触过后,一下子就有很多种激怒她的方法在我脑海中形成了。 只有彻底告诉时观身边的人,时观是个如何的人,才有可能改变他。改变他的不会是我,我很清楚这一点。 这个办法有没有效我不知道,但这也算是我能做的最多的事情了。 我讨厌时观,但我希望我还爱他。 对不起。 时念,留于某日深夜一点十七分。 (空格) 顺带,我知道我们两个行事方式都不太一样,但是有一点我们应该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家都是妹控,就不要掩饰了。照顾好时悉,不管她怎么选择,都要照顾好她,算是我唯一的请求了吧。 我知道时悉一定会偷偷看的,所以也给她留句话好啦。 很高兴成为你的哥哥,这是我最庆幸的事情。 需要帮助随时可以叫我,你们的电话我都会接。那就这样。 时念本人留。 —— 1可以说是值得同情了,同情完你们就烧了吧。 天边边泛起一片残霞,散落到地面上。 车子在没有车的山路上开动,从车窗里可以远远地望到沙滩和夕阳下略显暗淡却放着光的的海水。白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辆相当于小巴士一样的车子,开的虽然不是很快,但是非常的安稳,也非常的宽敞,好让大家可以以一个非常完美的姿势看到窗外的风景。 “从来没有听过你有过一个学姐是朋友啊。”秋晨忽然开口问道,“能随随便便把别墅借出去的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关系不好的朋友吧?” 白夜摊了摊手,也把视线往窗外投去:“就这个别墅来说,想要借到是轻而易举的。不过那个学姐就是个很麻烦的故事了,说了估计你也不会愿意听的。” “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 “那能有多麻烦?”秋晨摆出不屑的表情来。 旁边的亭阁低着脑袋玩手机的亭阁也适时地补上了一句:“一般亲身的尴尬经历都会被大脑认作是麻烦。尤其是在和别人说起来的时候。” “嘿,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好了?”白夜挑了挑眉,倒没有因为两人的言论而生气,说不定是已经习惯了。 不好!没有生气反而更加让人心疼了!这难道就是白夜的宿命吗?! 秋晨摇晃着脑袋说:“不要随便瞎猜,我和她关系哪里有变好?”然后撇起嘴转头看向了了窗外。 亭阁则是头也没抬起来,似乎是忽略了白夜的问题,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才不会变好。” 糟糕!冷漠的回答和尴尬的气氛愈加凸显白夜的可怜了!果然白夜生来就决定了他要过被人心疼的生活吗! 白夜决定不相信命运,于是他转头看向了在一边盯着海岸线发呆的苏凉。不,不是这样的,更换目标也会显得非常可怜的啊!白夜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他才慢慢把视线转到了靠在他肩上睡着的小方块身上。 “啊,和海边完全不相符的气息呢。”车里的实在是非常安静,大概是傍晚的阳光作祟,有好几个人都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剩下的人倒也乐的安逸,不愿多说话。 时观大概是被吵醒了,他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随即才伸了个懒腰,淡淡地回答道:“坐四个小时的车还能高兴起来的家伙,说不定也只有你一个了。” “啊,这是活力嘛!”白夜慢慢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处于刚醒过来的状态的只有时观一个人,只好百无聊赖地和时观聊下去。 “一点期待感都没有的样子,我现在要怀疑是不是我才是让大家来玩的人了。” 时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下,再次闭上眼睛,然后懒洋洋地说道“你也休息一下好了。” “休息什么啊,你没看见已经快到了吗?这是海边诶!” “是……” 被时观无精打采地模样再度打击的白夜,决定一定要改变现在这股并不活跃的气氛。 “我们快到目的地啦!快醒醒!” “唔……” 首先醒来的是靠在白夜肩头的小方块。 “啊,又到这里了……白夜都没睡过吗?”小方块意识到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白夜身上,脸色便不由得一红,坐好之后才用不怎么清晰的软糯声音问道。 其余几人也都逐渐转醒,明明是夕阳,车里却充满了一股凌晨的气氛。 “到了?”时悉勉强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却看不到什么太有用的信息,只有一片红霞。 “很美的场景啊,给我好好欣赏!”白夜小心翼翼拨弄着小方块散乱的发丝,然后没好气地对时悉说道。 “啊,真好呢,这个场景。” 白夜看着半低下脑袋任由摆布的小方块,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刚想抬起手臂,却发现之前被压住的那条已经麻了。只好用整理头发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小方块的脑袋。 “又会弄乱……” 秋晨看着白夜和小方块两人,又撇了撇嘴。 “啊啊……晃得我好难受……啊……头好晕……谁来,救,救救我……”就在众人打着呵欠的时候,琐宁的呻吟却忽然从一边传开。众人一惊,齐齐看向琐宁的方向。 坐在琐宁身边的若杭急忙地想要打开窗,却不知道是方式不对还是因为隔着一个位置因而使不上力,费劲了力气都没有什么反应,最后还是时观起身帮忙打开了窗子。 “她怎么了?发烧了吗?”时观打开窗子后顺带问道。 “啊唔!怎么可能,天使怎么可能生病,我就是,就是有点晕……跟之前的感觉差不多……呜,有点……反胃……”琐宁不停摆动着脑袋,支支吾吾地说道,看样子倒的确不是很好受。 “晕车的话吹吹风就好了。”时观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意关注了一下便重新坐回位置上了。 听到是晕车,大家也就放下心来。 窗子一打开的时候,就有风瞬间涌了进来。车子分明开的不快,但却仍旧像是呼啸般地划过耳旁,车子里的空调在这时候也好像在没有用处了。 “嗯哼!海边的滋味” 时悉尽管没有晕车,但也打开了车窗,瞬间又是呼呼地风声掠过耳畔。 “海啊!”时悉把脑袋伸出窗外大声喊到,但马上却又被吞没了。 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也已经非常明显了,好似有节奏一般的,一下又一下地按着间隔拍打着沙子的声音。 海的声音从窗外穿了进来,海水在夕阳下的闪光也从窗外透了进来。 实在是,令人不愿意离开的景色。 车子停了下来,在一栋房子面前。是实实在在的一栋房子,而不是一间房子那么简单。 “这里就是了。”白夜拉着小方块的手率先站到房子前面张开了双手,“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也被惊讶到了呢。” 时观下了车之后,慢慢点了点头。 时悉则是笑嘻嘻地眺望着远处的大海,然后连连发出感叹。 若杭拉着琐宁下了车,轻声询问着琐宁是不是觉得好些了。 亭阁仍然盯着手机,秋晨则是被一股怨气所包围。 苏凉下了车之后,盯着别墅出了神。 白夜说完之后,超安静的。 不好!听上去真的很可怜了!那我再加一段。 小方块捂起嘴轻声笑了起来,白夜只好无奈地摊开手。 —— 咳!我决定以后不乱立弗拉格了,八万字大概是永远活在下个月了…… 2就算是男主角幻想力也超弱的,诶幻想力是什么啊? 天色已经不早,再加上四个小时的车程,虽然是已经到了海边,但是游玩的兴致现在却没有多少。时观看着被堆在别墅门口的行李,于是就向白夜提议道。 “先准备晚饭吧。” “诶等等,这里就只有我们吗?”若杭忽然问道,“总感觉周围很冷清的样子呢……” “只有我们才好。”白夜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来,“这样吃完晚饭也不用担心沙滩上会挤满了人吧?况且我们这么多人,冷清什么的肯定只是暂时啦。” 白夜一边说着,一边甩着手中的钥匙跑去开了门。说起来这还是时观嫌麻烦才又转交给白夜的。 “除了这扇正门,别墅的其他出口都只能反锁,没法从外面打开,所以你们千万不要把自己锁在门外了哦。”白夜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 “唔哦,看上去很不错诶!”秋晨惊叹道,“地板都被擦得发光了,好夸张。” “看来是特地托人打扫过了。”白夜拍了拍手,转身对走进屋内的众人说道,“那么就先选一下房间好了,行李就让我和时观来解决好了,至于晚饭……” “啊啊!我来准备!”时悉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踮起脚尖举起了手,一副兴致勃勃地样子。 “我过一会就来帮忙,”若杭也点了点头,“得先安置好琐宁才行。” “唔!天使……不需要安置啊……我也能帮忙。” “你还是休息吧。”亭阁不知道何时放下的手机,此时是捂住脸显得有些无奈发出了声音,“人手不够的话我也可以……” “哦!亭阁也能帮上忙就最好了!”时悉点点头。 亭阁瞥了一眼时悉,收回了眼神:“那么快点行动吧。” 众人“唔哦”的一声散开,在透着夕阳的落地窗后开始准备了起来。 “苏凉,帮忙准备一下餐具,你应该还记得……苏凉?”白夜望向出神的苏凉,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苏凉,你还记得餐具在哪里吗?” “嗯?啊,记得。”苏凉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已经散开了,顿时有些慌乱。 “……要带领大家啊,时观那种人根本靠不住啦,”白夜笑着指了指正慢悠悠往门外走去的时观,然后双手合十放到胸前,“拜托啦,我去搬行李。” “嗯……我来带领大家吗?” 白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就转头离开了。小方块则是留在了原地,拉住了苏凉的手。 “没关系。” 苏凉呆在了原地,随即向没有方向四处乱转的众人露出了一个苦笑。 —— “你们一起来过这边吗?”时观一边搬动着行李箱子,一边向走来的白夜问道。 “当然啦,似乎也是在暑假的时候,啊,就在去年。”白夜颇为感慨地说道,“已经过去一年了啊,这么想想还真是惊人,一年里发生了好多事情。” “嗯。”时观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白夜却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一年之前我还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一天,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通通赶在那几天里发生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唔,那时候我们两个还不怎么熟来着。不然你现在接受能力肯定就会变得很强了。” “我自认为现在也不差。” “嘿咻……不差吗?好啦,你现在看上去是很平静的,但是那种事情肯定不会随便说说就信了吧?天使什么的,你真的相信那种事情会发生在我们的身边?” “不相信也没办法……” 时观还没说完,白夜就抢过了话茬来:“看吧,果然你还是不怎么肯相信的。” “……” “嘛,不过亲身经历过确实也不得不相信了呢。这件事情上苏凉的感受肯定比我更深一点,毕竟她才是亲身经历者……要是她的姐姐还在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帮到你。” “姐姐……苏凉的姐姐?” “嗯。”白夜点了点头,“不该和你多说的,但是时观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吧!” 白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谁都没有料到那种事情会突然发生在身边,我问你啊,如果哪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你发现自己变成女孩了会怎么样?” “哦。” “…给我假想一下啊!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想想还好,如果真的发生在身边的话肯定会不知所措的。” “你的意思是,苏凉真的是……” “你上次没把我说的话当真的啊?”白夜白了一眼时观,“我还以为经历过男主角待遇的人的幻想力会强一点。” “这与幻想力无关,我又没有必须相信的理由,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魔法哦,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魔法,这就是证据。”白夜放下最后一个箱子,神神秘秘地对时观说道。 九个人的行李听上去很多,但是因为白夜提前交代过别墅里什么都有的原因,所以搬运起来倒也不是太过麻烦,随意地放在房里的一个角落里之后,再让他们各自来拿自己的就行了。 “魔法……”时观沉吟道。 “不说这个了,再多的话苏凉愿意告诉你就让她自己来说好了,倒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出来度假?”白夜顺手拉开房间最中间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岔开了之前的话题。 “缓解心情……顺便采集一下灵感。” “心情?你不是已经号称是没有情感了吗?”白夜笑道。 “整理一下思绪,最近发生的事情却是也太多了,一个脑子有些忙不过来。”时观也坐了下来,稍微喘了口气。 “许多人就是闲的发慌呢,事情多可是好事。” “原本就没到闲的地步,更何况那样原本就是最理想的生活状态。” “那你哥哥那边,怎么样了?”白夜忽然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有些正经地看向了时观,“没问题吧?” “也许吧。”时观站起身来,“……厨房在哪,我去帮忙。” “那个拐角后面。”白夜指给了时观一个方向,然后也站起身来。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想的……麻烦的事情总是在我身边呀……”白夜一边嘟囔着,一边往楼上找苏凉和小方块几人了。 3怎么能因为她有魔法就让我来啊!! “我说,没有那么夸张吧。”秋晨扶着额头瞥了一眼被若杭扶着的琐宁,“晕车而已,为什么变得像发高烧一样。” 几人站在二楼的一排客房面前,因为帮不上忙,所以就被赶来分配房间了。虽然这并算不上什么工作,但是既然还顺带被安插了“照顾琐宁”这样的头衔,多少有种让人更加心安理得一些,不过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被讨厌了啊,嘛…… 秋晨一边乱想着,一边拿着苏凉给的钥匙随意打开了楼梯口的一间房门。 琐宁是昏昏欲睡的状态,所以干脆也没有反驳秋晨,而是迷迷糊糊地控制着虚浮的脚步。 “啊,房间很大诶。”若杭拉着琐宁的手,慢慢地把她搀扶到床边之后,才让琐宁倒在床上。 “不不,这种房间两个人用也太夸张了吧!”比起客房来说,秋晨倒是宁愿相信这里是独立公寓。阳光也很充足,各种设施也很齐全,且不说卫生间这种,居然连迷你冰箱都有……有钱人真是过分! “啊,秋晨要和琐宁一间吗?”若杭转身对着正打量着房间的秋晨笑道。 “嗯?……啊,不,不用了。”秋晨回过神来,略显慌张地回答。 “咦?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呃,那个,你想啊,如果大家一起出来玩的话,还只和自己最熟悉的朋友玩,不就失去了认识其他人的好机会嘛……对吧?” “诶,我还以为和秋晨关系最好的是时观呢。” “没!没那回事的!” “好吧,既然秋晨说的这么有道理,我就留在这吧。” 秋晨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琐宁,又开口说道 “我说,这种房间分配的话,直接让我们来决定不是会不太好吗?” “嗯……不会啊,大家又不是什么仇人的。” “可果然还是自己选比较好吧?” “话是那么说,但实际上无所谓啦。既然都是朋友,和谁住在哪里都不会有抱怨的吧。”若杭笑眯眯地回答。 “不会抱怨吗……?” 若杭再一次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往门前走去“我先去给大家帮忙了,可以的话秋晨照顾一下琐宁好了!”若杭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转回头,打算向前走去。 “嗯……等等!那里有一个小台阶!”秋晨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朝着若杭大声喊道。 “啊!” —— “哦!这么多都是我们自己做出来的吗!”白夜对摆满了一桌的菜肴感到惊叹,“厉害的有点让人不可置信了呢……” “哼哼,那是自然的!我可是苦心钻研了好久时间的。”时悉叉着腰站在长桌的最前面,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要说的好像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一样。”时观忽然在旁边冒出来说道。 “啊哈哈,一说到料理就得意忘形了,明明空牧十杰的观哥还在这里呢。”时悉摸摸了脑袋打着哈哈坐了下来。 “那种一边吃着特效做的食物一边大喊大叫的漫画还是少看点比较好……说起来你倒是连我们学校的名字都摸清楚了吗。” “不过我还没真没想到亭阁也有这方面的技能诶。”白夜拿起筷子来对着面前的盛宴蠢蠢欲动前,也不忘记好奇地看向亭阁一眼。 亭阁则是一脸怪异地看着时悉和时观,然后轻咳了几声:“不,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所以功劳就不必发我一份了。” “大家都有功劳啦,总之先开动好啦!” “哦!” 就在众人高高兴兴地准备开始享用这顿堪称豪华的晚餐之时,忽然有一声怪异的叫声从二楼传来,随即便是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啊啊啊!!!” 然后是琐宁光着脚丫站在了楼梯口,眼神呆滞地望着众人。 “啊……你们都在啊,吓死我了……还以为被丢下了呢。” “……” “呃,你们在干嘛?”看见众人也一样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琐宁便一下感觉到红色在往脸上攀,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快来吃饭吧。”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还是时观最先反应过来,没气地丢了一句话给琐宁。 “好!……等等!你们背着我先吃饭了吗!啊啊啊好过分啊!” 白夜回头看着琐宁,忽然一下子想到什么,然后鬼头鬼脑地看了一眼苏凉。苏凉被瞧地身体一抖,有些嫌弃地回瞪了一眼。 “咳咳!吃晚饭的时候晚入席可是罪过,琐宁应该接受惩罚才是。” “诶诶,可明明我都不知道啊……又没人来叫我。”琐宁有些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白夜。顿时众人看向白夜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咳!我是说,惩罚就不必要了,但是必要的措施还是需要的!那个苏凉啊……” “干嘛。”苏凉有些警戒地瞥了一眼白夜,顺带把身体往旁边靠了一些。 琐宁则是在若杭的招呼下踏着小碎步坐到了桌前。 “那个啊,你还记得上次那套衣服吗……” “什么?” “就是那套啊!” “你想说什么?”苏凉疑惑地看向白夜,但是心中却有股不好的预料在上升。 “啊,我还以为你的印象会非常深刻的,毕竟那可是粉红色的回忆啊……” 一说到粉红色的回忆,苏凉就想起来了。当年被当做惩罚游戏而拿出来的那两件一粉一蓝的女仆装……啊!超羞耻的回忆涌上来了! “你你,你想干什么?”苏凉警惕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多少走个过场,也让琐宁试一试……” “啊这样子啊……”苏凉转头仔细看了看不知所以然一脸迷茫的琐宁,眉目间和当年的自己有着谜一样的相似感。苏凉忽然笑了出来:“那我去找找。” 于是在众人不知所措的目光中,苏凉离开了位置。而当然,白夜倒是很想解释,不过为了掩饰小方块掐在他腰间的力气,只能勉强地憋出几分笑意来故作神秘。 没有过多久,苏凉就领着一件衣服回来了。 “啊哈哈……琐,琐宁啊,这个就当做惩罚游戏好啦……” 琐宁慢慢地看向那件略显夸张的粉色女仆装,向白夜眨了眨眼睛:“这种衣服我也有诶。” 然后,桌面上一道白光闪过,众人一惊连忙捂住了双眼。待到光线平静下来之后,琐宁身上的衣服再不是之前松垮的那套休闲装了,而是那件颇为华丽的女仆装扮,就连小皮鞋都蹬了脚上,一点疏漏的地方也没有。 于是众人便惊呆了。 当然,时观是最镇定的那个。 “你这件还能变出来啊?” “是啊,我跟你说过这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啦。” “我怎么不记得。” 白夜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之后,慢慢摇了摇头望向了苏凉:“既然她已经有了,那你穿吧。” “啊?哈?” 4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表白了这件事情的啊! 苏凉自然不可能如了白夜的心意,她一脸阴森地把衣服挂在了白夜的椅子后面之后,就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白夜虽然没有被给予什么物理上的打击,不过倒是心惊胆战地度过了晚饭时间。当然其他人自然不会和他一样就是了。 晚饭很快就结束了,众人一边称赞着时悉的手艺一边嘻嘻哈哈地在偌大的水斗前面打打闹闹的一起洗完了碟子,虽然大部分都是时观和亭阁刷的,但是姑且其他人姑且也多多少少出了些力气。 因为刚到如此夸张的别墅,一天又没有什么空余的时间,所以晚饭结束之后也没有再安排些什么活动,而是早早地各自回房休息了。特别一提的事情是,若杭每次跨上门前的那一格小台阶的时候,都尤其的小心和紧张。 “啊!”秋晨随意地套上了一件宽大的T恤从卫生间里慢步走了出来,散乱着仍然有些湿的头发,发出让人听了就会感觉到懒洋洋的一声长舒。 亭阁躺在并排两张的其中一张床上,低头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书。 “随身带书什么的,我说好歹是出来玩的,你这也太奇怪了吧。”秋晨盘腿坐到另一张床上,颇为好奇地面向亭阁,“你在看什么?” “青春……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亭阁合上书本,神情有些奇怪地慢慢把书放到了枕头底下,“随身带书是一种习惯,不是因为什么害怕无聊才带的。” “夸张啦,这样会很麻烦的。我以前也这么干过,结果开学第一天就在看书的时候睡着了。” “那只是你愚昧的特例而已,不要和我相比。”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秋晨并没有生气地起来和亭阁大吵一架,只是撇了撇嘴角。 “出来玩的时候就不要这么毒嘛。” “那只是我正常的说话方式而已,没有特地强调。” “嘁,可你还不是把书收起来在和我讲话?” 秋晨颇为得意地看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的亭阁,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容来:“所以我说啊,你一定是太久不和人说话了。” “没有说话的必要就不用开口。”亭阁瞪了一眼秋晨,重新把书本从枕头底下拿出来开始看起来。 “到底在看什么书啊,这么有趣吗?”秋晨跳下床,凑到了亭阁的身边看起了书本的内容。可是没有干透的长发肆意晃动,把两个人的视线都遮挡住了,于是干脆谁也都看不清书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了。 “你干嘛……!”亭阁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了。 “咦咦,观谷岛人……你也在看吗?” “……” 秋晨没有从亭阁的床上下来,而是挪开了半个身位,虽然是单人床但是依旧可以容下两个人的位置,所以倒也不算拥挤。亭阁就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一脸狐疑地看着秋晨。 “干什么啊,那么夸张的眼神。这个我也看过啊。” 亭阁的表情变得越发奇怪。 “啊,而且这个好像还是……呃,我是说,观谷岛人好像就是时观。”秋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亭阁瞪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回想起前几日和时观的告白,这个时候脸上的红晕抑制不住地泛了开来。 于是亭阁的表情变得愈发难以揣测起来,随后便是好久的沉默,亭阁才硬生生地憋出了一句:“你是不是和时观说了什么?” “呃……” “不见得,表白了?” “呃……那个,难道很明显吗?” 亭阁看着秋晨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这才收起了那副见了鬼的样子来。 “所以说,今天不和我吵架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喂,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喜欢吵架吗?” “你这语气就像是要吵架的样子。” “要我说是你的态度才像是逼人让你和吵架的样子。” 亭阁摊开手,叹了一口气之后重新把书收了起来,“你看吧,到头来还是你想和我吵架,不然你怎么不觉得别人会有准备跟你吵架的态度,而只有我有呢。” “喂!” 亭阁向秋晨摆摆手:“你与其和我争论这种事情,不如讨论一下你原本想说的事情。” “原本想说的事情?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啊。” “那你干什么特地和我选一件房间。” “什么叫和你选一间房啊,明明是我先选的这间诶。” “不是你看准我一定会选最边上的一间才特地选的这一间房间吗?” “……” “啊,忘记你应该不会想的这么细致才对。” “知道你为啥没朋友吗。” “因为我不想交啊。” 秋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所以说,时观果然是青春恋爱加速的作者吗?” “呃,没错啊。” “那你为什么不去和他呆一间房里去?如果是时观的话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就直接同意了吧?” “呃……” “害羞?” 亭阁叹了一口气,看着低下脑袋的秋晨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秋晨支支吾吾地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她遮遮掩掩地看了几眼亭阁,最后还是把憋在喉咙口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我被拒绝了啦。” “拒绝了?”亭阁这时候才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不过马上,她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啊,不过倒也不是不能想象。” “总感觉他很痛苦的样子,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等一下,你不会就只和我一个人说过这件事情吧?” “啊?”秋晨大概是没有理解亭阁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便抬起头来扔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给亭阁,“倒是时悉也问过我……” “时悉啊……” 亭阁长吁了一口气,也翻身下了床。 “我不喜欢那个家伙。”亭阁忽然这么说道,“包括时观也是,该说他们是亲兄妹吗,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秋晨一下不明所以,只是看着亭阁慢慢走到了房间角落里的书桌前,并且看亭阁从她特地背来的书包里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了桌上。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秋晨看着亭阁的背影,一下子就连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了。 “习惯什么?”秋晨这么问道。 “嗯,当然是一个人的生活啊。”亭阁的声音伴着她开始敲击键盘的声音响起。 5所以说这里是海边!不是宾馆也不是游乐场!更加不是写字台! “一旦对周围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之后,即便是和别人在一起做其他什么事情,也和一个人生活没有多少区别的。”亭阁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刻意解释给秋晨听,“反正说不上话,就算是偶尔有机会搭上几句也完全聊不下去,即便有幸能够多说上几个字,到最后也会发现对方距离自己所期待的样子太远。这就是一个人的生活。” “可是……” “一个字都不说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过得意了。” 秋晨歪过脑袋,然后淡淡地叹了口气:“这不是比时观更加过分吗。” “也许吧。” 但时观是为数不多惹人讨厌的家伙之一。亭阁说完之后再没有搭理秋晨,不过她还是在心中添上了这句。 —— 时观正抵着下巴坐在桌前对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沉思,这个动作虽然没有保持太久,但是如果仅仅看上去也会给人一种非常无聊的感觉。时悉觉得关键还是在于时观实在太过单一的表情上面,对吧,无论怎么想时观给人无聊感觉的源头都是这幅面瘫脸。于是时悉决定还是要做些什么大事来让时观彻底改变一下。 “想到现在了呢。” 时观漫不经心地哼了几声算作回应。 “刚才真的很夸张诶,我一直以为时观你只是说着玩的。” “哦……” “真的是天使吗?” “嗯啊。” “时观!” “在……” 时悉叉着腰站到了时观的背后,气鼓鼓地踩了两下地板作为示威,不满地向时观说道:“你以为我特地和你到一个房间里是为了看你发呆的吗!” “啊,我还以为你是担心别人会嫌你烦才来我这里的,还有我这边有重要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安静一点会比较好。” 时观转过头来,向时悉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开口说道,说完之后又重新转了回去,然后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起来。 “所以我说啊!”时悉撒娇似地抢过了时观手中的笔然后跳到了床上,可怜兮兮地望着时观,“刚才发生的事情把我吓到了诶,作为哥哥你不来安慰我,怎么说也要向我解释清楚才对,居然还向我发火……” “我哪里发火了啊。”时观的视线从本子上转了一百八十度再一次到身后的时悉身上,大概是迫于没有笔的无奈才接着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吧,天使的事情。” “可是你看大家明明都很吃惊的样子啊。” “嗯。” “诶?嗯算什么啊,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啦。” “那么,琐宁的真实身份是天使,然后现在因为她的缘故导致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就这样,可以把笔还给我了吗。” “不行!我还没有听懂!” 时观盯着嘟起嘴抱起枕头的时悉,轻轻点了点头。再重新转过身去,从包里再拿出了另一只笔来重新开始在本子上写起来。 “啊啊!笨蛋时观,不要给我装出听不懂的样子来啊。”时悉看见时观没有搭理她,便泄了气一样躺倒在床上,胡乱地蹬起双脚来。 “嗯,因为忽然有想法,所以有事情的话等一下。”时观则是无视了时悉迫切想要聊天的心情,再一次重复了之前就和时悉说过的话。 “什么啊,你可是出来玩的诶。” “嗯,取材占主要目的才对。” “啊啊啊,在这样下去要没法沟通了!我去找其他人玩了!”时悉翻下床,瞪了时观一眼,但是时观却专心致志地完全没有多说一句话的意思,时悉只好哼了一声之后轻轻地摔上门离开。 二楼有很多房间,几人住的客房倒是都聚集在一起,不过这里毕竟还是别人家里,到其他地方乱晃应该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如此时悉能去的也就只有其他人的房间了。之前让秋晨来随意帮忙分配房间,结果到最后还是几人自己选定的,虽然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也让时悉一下子不知道哪个房间有哪些人了。 于是,抱着赌博似的心态,时悉只有随便挑了一件亮着灯的房间拜访了。 敲响房门之后,门后面传来的是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时悉站在门前担心了好些时候,才有一声询问隔着门传过来。 “是谁!” 时悉一下子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搞什么啊!为什么像藏身酒店的犯罪团伙一样发问啊!虽然不知道你在心虚什么但是我没有查水表的意思啊! “咳……白,白夜吗?” 按照之前的记忆,时悉模模糊糊地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啊,这样啊,对是白夜。有什么事情吗?” 门后面又一次传来了有些慌乱的声音,还有一些细碎的声响。 时悉迟钝了一下,然后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一下,又重新掐出笑容来回答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玩的开心啊” 于是,迅速离开白夜和小方块的房间门前,时悉换了另一间房间再一次敲响了房门。 “有人在吗?” 虽然时悉这么问道,但是门后却依然没有回应。 “可能是太累所以睡着了吧。”时悉来回等了五分钟左右,依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时悉只好自言自语着到了另一间房间门口。 这一次敲响房门之后,很快就有声音传了过来。 “是谁呀?” “啊!若杭姐温柔的声音,能在这个时候听见真是太好了。” 时悉幸福地轻声感叹完之后,便也隔着门回应道:“是时悉呀!” 房门被打了开来。 “有什么事情吗?”若杭稍稍偏过了一点脑袋,带着淡淡的微笑看向了时悉,“总之先进来才好。” “唔唔唔,果然还是若杭姐最好了!” “发生什么了?” 啊,就连疑问都像是春风拂过杨柳一般的轻柔,我要是时观一定早就把若杭姐拿下了啊!想到这里,时悉不禁为时观留下了不争气和不甘心的泪水。 不不还没有到泪水那么夸张。 走过几步就到了客房中央,琐宁正呈着大字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时悉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不过这里和其他的房间不一样,只有一张双人床。 “笨蛋时观说要等一下才肯理我,所以我就来找若杭姐你们玩啦。” 听到这里琐宁忽然从床上坐起身来,直勾勾地看向时悉。 “你是鬼屋里的木乃伊吗!” 时悉受到惊吓之后如是说道。 6旁白一号辞职啦! “没,没什么。”琐宁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但是一下子开口却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脸上慢慢浮现出淡淡的红色,于是便轻轻地低下了脑袋,不敢去看时悉。 时悉看着显得有些娇羞的琐宁,捂着嘴笑了出来。 “还真是呢,很可爱哦” 也许是被陌生人夸奖,琐宁一下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眼笑嘻嘻的时悉,然后也颇显羞涩地笑了出来。 “所以说我刚才就在想啦,你真的是天使吗?之前都吓到我了诶。” “当然啊!” 只有在说到自己的天使身份的时候,琐宁才会高兴且得意地抬起脑袋,似乎这是一件什么非常自豪的事情。 “有,有点难以置信。若杭姐居然不惊讶吗?” 若杭的微笑就犹如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样,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小宁之前已经和我说过啦,所以应该没有那么惊讶吧。” “嘿嘿,我果然还是超厉害吧。” “还是很令人吃惊啊,是什么衣服都可以变出来吗?”时悉好奇地坐到了琐宁的旁边,若杭也顺势坐到了两人对面的靠椅上。 “嗯……其他的也可以,但是没有这一套这么方便。” “魔法吗!是用魔法之类的东西吗!” “是啊是啊!” “那是不是还要付出代价什么的,我看漫画里一般都这么讲的,比如说睡觉啊摆小石子啊还有把妹啊什么的。” “什么奇怪的代价……不需要啦,不过我现在没有办法放更厉害的魔法,因为这里是人间,所以主要魔力都被封印了。” 琐宁被时悉说的天花乱坠的代价吓到,眨了眨眼睛之后接着说道。 “而且我会的魔法都不适合现在用啦,偶尔几个简单的通用魔法还可以,其他都是破坏类的呢……” “哦哦!破坏类魔法!是不是黑炎龙那种超帅的!” “是啊是啊!你很了解魔法诶!” “还好啦。”时悉嘿嘿笑道,摆了摆手算作自谦,“只是侥幸学会了几句咒语而已,魔法的真谛是学不会的啦。” “魔法的……真谛是什么?” “诶,天界都不是这样子的吗?看来和人间的魔法系统不一样呢。” “唔?人间也有魔法吗?可我听说人类都是……” “不是啦,看在你是天使的份上就告诉你好了,人类之中也是有着会使用魔法的存在的哦。我们把那些人的特殊体质叫做魔法体质。”时悉用力地点了点,忽然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出来。 若杭听见了则是笑出了声来,不过她倒也没有阻止时悉,而是继续听她忽悠了下去。 “魔法体质是一种非常稀有的体质,但这种体质不完全是天生的,而是在某些自然力量中孕育诞生之后,因为某些事件才被人体所接受的。” “哦……” “但是如果想要使用魔法的话,只拥有魔法体质是不行的,还要学会魔法咒语,并且需要一种媒介来将周围和自身的魔力调动起来加以释放。” “诶?” “再多的我也不清楚啦,你得去问观哥了,这都是他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魔法体质虽然能运用魔法,但是也要付出相对的代价。” “什么代价?” “不知道,大多是一种很奇怪的代价,最常见的是在三十岁之前都不谈恋爱啦。” “诶?什么?” “嗯嗯,这样到了三十岁之后就有成为魔法体质的机会啦,但是我也不清楚和天使谈恋爱会不会行得通啦。” “真……真的吗!” 若杭起身附到时悉的耳边悄悄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刚才想出来的吗?” 时悉最后向琐宁点了点头,然后也轻声地回答道:“不是,是在初中的时候观哥发给我的设定啦。” 若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站起身来看向陷入沉思的琐宁说道:“不要太在意这个啦,我之前看到柜子里面还有面粉之类的东西,你们想吃曲奇吗?” “诶?若杭姐还会做曲奇吗?” “哦哦!曲奇吗!” 若杭笑着点了点头:“嗯,家里买来烤箱之后特地学过。做起来也不是很麻烦,只要白夜同意就可以了。最近都没有给时观做过呢,今天也正好。” “噢!”琐宁高兴地举起了双手。 “那么去和白夜说一下吧。” “等等!”时悉脸色一变,向若杭眨了眨眼睛。 若杭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便歪过头来疑惑地看向时悉。 “呃,那个,我觉得去和苏凉说会比较好啦……” “诶?也可以,但是……” “那就好啦!去找苏凉吧!” 时悉拉着琐宁和若杭匆忙地向外走去,大概是不打算做解释了。不过其实仔细想一下,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对吧。 「谁说的啊!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对若杭姐说啊,不允许你存在着对若杭姐动坏心思。」 不,不是,哪里是坏心思! 「就是!」 才不是!你想啊,白夜也不一定是在干那个事情对吧,只是反应慢了一点也有可能,或者已经休息了也说不定啊。 「狡辩是没有用的!你休想把话题往社(se)情的方面上引!」 哪能是社情啊!我要是想社情你去找苏凉也没用好吧。 「……等等,他们不会三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吧?」 嗯……啊? 「就是那个啊,喂,我记得苏凉好像是一个人的那个房间……不会吧,那岂不是更糟糕!!」 …… 「天啊!这么污秽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若杭姐看见!」 不停一下,先解决一下你是怎么和我对话的这件事。 「谁管你啊,辣鸡旁白半天一句话都不说,给你加戏份你还不要。」 喂喂,你什么意思啊。 「闭嘴,我必须得阻止糟糕的情况发生」 呸!你以为你很厉害吗?要是没有我旁白看你怎么具体解决啊!生气了,不就是主角的妹妹而已吗,到底凭什么那么嚣张。这是阻止福利的出现啊!这简直就是违背作者的意愿,看肯定吃枣会被读者们制裁的!气死我了! 哼,接下来的剧情不打算念了。 时悉利用花言巧语把琐宁和若杭直接骗到了厨房,大骗子时悉! 7我知道你们不知道但是你们如果不知道我就不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啦! “啊,真的没关系吗?”若杭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关系的!只要也给他们送上几份就可以了!”时悉跟在若杭的后面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看向身边一脸期待的琐宁说道,“如果动作再不快一点的话,时间就有可能来不及的哦。” “嗯嗯。”琐宁也连连点头说道。 若杭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笑着答应了。 “等等,厨房的位置不在这里吧?” “是吗?” “若杭姐还是认不清路呢……” 三人把别墅算不上复杂的一层转过一个圈后,最后还是成功到达了厨房。 “嗯……说起来亲手做的曲奇饼干一般都有着非同寻常的含义呢。” 因为完全没有尝试过,所以就算在旁边搭手也是帮倒忙,自知这点的时悉干脆站到一边观摩了起来。顺带拍了拍站在身边的琐宁的肩膀继续她的科普(忽悠)。 “根据我所知道的啊,能送曲奇当做礼物的之间的人的关系都不一般哦。” 琐宁歪过脑袋来,有些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问道:“为什么?” “嗯……也许是因为简单吧,再加上又是亲手做出来的,在别人眼中看上去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就像是情人节送巧克力这样的。这种事情很常见的,次数太多了之后大家就都默认了这两个人不一般啦!” “不常见的吧。”若杭隔着一张桌子对两人说道,“我想应该没有几个人会有自己做饼干的想法啦,我也是因为父亲忽然兴致勃勃地说要买烤箱才顺带学到的。” “诶!这样吗?”时悉惊道,“烤箱这种东西很少见吗?” “很少见吗?”琐宁重复了一遍时悉的问题,然后眨巴着眼睛看向了若杭。 “应该……不多见吧。” “怎么可能!以前我家里就有!之后出国了也有!而且这里也有啊!” “那是小悉的特殊情况啦。”若杭笑了出来,“而且小悉不是也不会做吗?” “我只是很讨厌面粉而已!” 琐宁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然后望向时悉,慢慢开口问道:“那棒棒糖有没有特殊的含义……” “……没,我想,大概没有吧。” 时悉回答完之后,看着又重新垂下脑袋的琐宁,忽然心生歪念。 “呐呐,若杭姐为什么要送观哥饼干呢?” 若杭才刚刚找来盛放用的碗盆放到桌上。 “因为他以前总是不喜欢吃晚饭啊,再加上生活作息又乱糟糟的,有时候必须给他准备点心才可以啊。” 若杭又低头把柜子里的一袋面粉放到桌上,然后走向冰箱里拿出了几个鸡蛋。 “但是他好像又不是很喜欢吃面包之类的东西,这种小饼干吃的倒是很快。” “哦”时悉若有所知地点了点脑袋,然后悄悄地瞥了一眼身边的琐宁。琐宁不知道是看的太认真还是听的太认真,总之只是盯着若杭的动作出神。 “这样啊,但其实若杭姐根本不用那么操心的啊,观哥那种笨蛋根本无所谓的嘛。”说完之后,时悉又偷偷地打量了起来两人的表情。 若杭愣了一下,然后抬眼想了想说道:“也没有那么无所谓吧,不过有点忍不住呢,每次看到他那副乱糟糟的样子,再加上总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有点让人心疼哦。” “怎么会,那可是观哥。” “所以啊,那种样子我才更加害怕他会一下子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时悉有些惊讶的愣在了原地,也来不及再观察琐宁的表情了,有些紧张地问道:“所以最后果然还是没有吧?我没看见伤痕什么的哦。” “没有啊,很快时观就振作起来了。”若杭一边做着手头上的事情一边说道,“不过他还是不喜欢吃晚饭就是啦。” “诶?可是……”琐宁忽然也有些惊讶地问道。 “嗯。”若杭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最近的确完全不一样了呢,似乎就是从小宁出现之后才这个样子的。” “哦”时悉又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夸张的答应了一声,“那若杭姐还是会经常去见观哥吗?” “经常见吗?和以前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啦,让人省心了很多就是呢。” “诶,我还以为是若杭姐想见观哥才去见的诶。” 琐宁的身体忽然轻微地抖了一下。 “还……还好吧。”若杭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笑了笑之后就没打算接着说下去了。 但是时悉似乎完全不打算放过若杭,她没等到声音静下来之后就马上继续发问了。 “因为以前若杭姐不是说过吗,之前连续一个礼拜都来找观哥和念哥一起写作业,我问起来若杭姐就是那么说的啊。什么想见所以就来了之类的。” 若杭有些窘迫地低下了脑袋:“那,那是小时候……真是……很害羞啦。” “那么现在就没有了吗,那种之类的想法?” 琐宁目不转睛地看向若杭。 “……诶呀,真是的!要是再问我可就生气了哦!”若杭好容易才抬起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颊打算说些什么,可是话头刚到嘴边马上又被咽了下去,只好作出温柔到不行的毫无力度的威胁。 时悉“嘿嘿”笑道,丝毫没有表达歉意的打算,而是把目光又看到琐宁的身上:“那么小宁呢” “诶?我……我吗?” “是啦,我也能叫你小宁吗?” 琐宁似乎也有些害羞的样子,支支吾吾的一下子说不清楚话来:“可,可以吧。” “小宁觉得观哥是什么样子的家伙呢?” “诶……不,就是,那个,我的意思是……”琐宁深呼吸了一口气,但还是闪躲开时悉的眼神,“时观他很温柔吧……一点都没有觉得我烦这样的,明明我才是累赘……” “怎么会是累赘呢?” 若杭少有的严肃语气忽然打断了琐宁的话。 “大家从来没把小宁当做累赘看待,就算是时悉也是如此的!” “嗯,是啊。”时悉捂着嘴笑了起来,“观哥肯定也是那么想的,不然才不会完全都变了个样子,然后又拒绝了秋晨的表白呢。” “呃,秋晨向时观表白了吗?”若杭有些迟疑地问道。 “什……什么?”琐宁则是呆在了原地。 “是啊,你们不知道吗?”时悉作出毫不惊讶的反问句来。 —— 8没有恋爱的青春今天也依旧真实存在并延续着。 一旦深陷其中,就无法逃离的东西。 当人们意识到是这样的时候,已经处在永恒的螺旋里了。 —— 时观搁下笔,伸了个懒腰之后靠在了椅背上面。 虽然说在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时候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很不应该,但是一旦和朋友之间的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之后,那种仅剩一点点的愧疚感也会随之消失不见。时观和时悉大概就是能够消除这种愧疚感的程度,怎么说呢,兄妹之间有着这样的关系似乎也并不需要太过惊讶,但是一旦想到这是分隔已久之后才见到的妹妹,时观多少还是有点抱歉的想法冒上来的。 时悉这个时候会在哪里呢? 时观四处看了看周围,正思考的时候,房门“啪”的一声被打开了。 “笨蛋时观” 就算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对,但是如果对方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来的话多少能够让人好受一些。这件事情在时悉身上会被无限的放大。 “就算都是认识的人,到处乱跑还是会有危险的。”时观看着一脸高兴地挥了挥手的时悉,用毫不关心的冷漠语气叮嘱道。 “如果真的发生了些什么那观哥肯定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这种责任我是不会承认的。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时悉一边走进房里,一边把另一只手里端着的竹制的点心盘子放到了时观的桌上。 “这是对观哥的慰问品” 时观撇过脑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并不算大的盘子,里面仔细地用纸巾垫住了底部,上面则是摆放着几块还泛着热气和香味的金黄色饼干。 说是金黄色还是太过了,但是在结束工作之后任何食物都会是金灿灿的,这点绝对没错。 “我还没到需要慰问品的程度,这是若杭做的吗?” 时观很自然的用手拿了一块试图放进嘴里,但是却被表面的温度烫到了手指,还有一种软塌塌的面粉手感。 “若杭姐说要稍微等一会,真是着急诶。”时悉笑眯眯地坐到了时观身后几步的床尾,“不过还真的是诶,一眼就看出来是若杭姐做的了嘛?” 时观朝着饼干眨了眨眼睛,把摊开的笔记本合上,才慢悠悠地开口回答。 “因为我觉得这间房子里只有她会做这种东西,所以得出答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才不是,我看是对若杭姐做的曲奇念念不忘才是。” “再念念不忘也是以前的事情了,那是她和你说的吗?” “略略。”时悉调皮地朝着时观吐了吐舌头,“你又不打算和我讲话,我只好去向若杭姐打探消息了啊。” 不,打探消息什么的,别在说的好像是再做调查一样的事情了,对于你没有天赋做间谍这种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再厉害的工具也不可能把那颗钉子取下来的。 “我自觉该说的都和你说了。” “所以说我想知道的事情根本不是「应该知道的事情」嘛” “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该告诉你啊,不是吗。” “又不是只有应该的和不应该的。” “那还有什么?” “呃,比如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既然无关紧要那就说明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不是吗。” “唔……白,白痴!不许跟我讲话。” 时观摊了摊手,看向了窗外。 实际上现在时间才不过八点过半,根本还不到休息的时间。月亮虽然已经冒在脑袋上了,但是光线还不足以明亮到透进房间里来。海水拍打沙滩的声音倒是听得十分真切,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也零零散散地能够感觉到。 这种景色如果只是拿来工作好像确实有些不解人情了。 时观刚想开口作出什么提议,时悉却又打断了时观少有的心思。 “观哥到底打算怎么回答呀?” “回答什么?” “又在假装不清楚了。” 时观把身体垂到椅背上,头悬在半空中看向天花板。 “不说清楚却又指责别人,这可是非常讨人厌的行为。” “呀,我是说她啦。” “谁?” “谁都好,你打算怎么回答呢?” 时观一下子有些回不过神来,才想要质疑时悉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哦,观哥可是欠了很多人一个回答呢,各自的。就连我也是。” 时观坐直身体,转身看向神情颇为严肃的时悉。 气氛忽然有种审判的意思,不然就是向欠下薪水的老板讨要工资的可怖气氛。但是时观却丝毫没有喊出“王八蛋王八蛋时观欠下了三点五个亿”之类的心情。 这事情也是他一直在烦恼的。 实在太清楚不过了,有时时观甚至觉得没心没肺是一种特殊能力。对待抱有期望的别人,一旦拖延下去就会无止境的陷入自我纠结当中,尤其是在对方并未说明的时候。 时观当然知道时悉讲的所谓“回答”是什么。 不过兴许还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吧,时观宁愿这么想。琐宁也好,秋晨也好,还是说其他人,时观都不愿意明摆着去拒绝。 因为拒绝就意味着需要理由,而拒绝本身所携带的都只有借口,人们只是为了自我麻痹才把借口当做理由的。 但是最令时观感到意外的,还是时悉会在这个时候向他询问这种事情。 时观没法作出回答,无论是时悉的问题还是其他人的问题。 “嗯……”时悉沉吟了一会,从一边拉过了自己的背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之前被时观随意扔在桌上的信封,“我去找秋晨和亭阁他们玩啦。” 时悉把信封放到床边之后,又把背包放回到原位,然后笑着走出了房间。 时观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惊慌,或者说是害怕。 目送着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合上,时观没有去拿起那个已经被打开过的信封,而是起身走到了床边。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海滩边的风景。 微弱的月光映照在波浪上面,一丝丝光辉都没有办法反射到时观的眼中。也许是云层太厚的原因,就连月光原原本本就没法照进时观的眼中。 时观一下子不知道,有关他自己的青春,应该如何才能加速前进了。 —— ↑我没有做过曲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样子的但是我相信百度不会骗我的。 9问没人说话但是有人陪你一起吃完早餐是什么样一种体验? “会不好意思嘛?” “多,多少肯定会有一些的吧。” “可你最后不还是和观哥说了嘛,既然说都说了,那就不可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吧。” “可,可是啊。” “哪有什么可是啦,既然喜欢的话,无论对观哥做什么都会被我原谅噢。” “呃……” “诶,观哥可是很抢手的。再晚就来不及了呢。” “但我也没什么能做到的……” “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噢?比如说现在就算秋晨强硬地把我按在床上逼迫我留在这间房间里我也可以接受的噢。” 时悉朝着面色通红的秋晨眨了眨眼睛,然后嗤嗤地笑道。 秋晨把眼神瞥向窗外,嘴里悄声拉着长音,说不定真的有在好好考虑时悉的提议。 “呀,温柔一点点的话我也可以装成生病之后非要亭阁姐姐照顾不可的样子呢。” “不要牵扯上我。”亭阁仍旧坐在桌前,拉长了语调回应了在床上交谈的两人,随即又不再发出声响了。 时悉捂着嘴嘿嘿笑了两声,双手拍上了秋晨的肩膀。 “加油呀秋晨姐,我会帮你创造机会的哦!” 秋晨怔怔地看向时悉,忽然有股后悔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想法。不过,至少知道了这家伙和时观可能真的只是单纯的兄妹而已。 —— 时观七点的时候就醒了。 借着几乎已经高高挂起的太阳从窗帘透进来的阳光,时观大概分辨出了身边那张床上睡姿扭曲的人是时悉没错。 虽然不太清楚那家伙到底是几点起来的,但是看样子昨晚似乎过得很开心的样子。时观走到窗边,把帘子拉开了一条缝,朝着外面望了几眼。 不愧是海边的别墅,就连早晨都带着一股大海带来的清新气味。就连走路都好像更有干劲了一点。 在夸张的客房独立厕所里面做完了基本的洗漱之后,时观轻轻地离开了房间,下了楼。 几个拐弯过后来到厨房里,时观一下子略微呆滞了那么一瞬间。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时观先翻箱倒柜找到了厨房间能够找到的食材。所以说不愧是白夜做的准备,时观甚至在厨房间最里面的那个立柜里找到了折叠起来的烧烤架和煤炭,这下连几天之后的活动都事先预定好了。时观当然没有异议,再加上他原本就还蛮喜欢烧烤的。 就是九人分的早饭,也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时观自己不太愿意吃面包和鸡蛋的组合,所以另外还煮了半锅粥,这样配上简单的白煮蛋和一些佐料也能算是非常棒的早餐了。 虽然步骤非常简单,但毕竟分量还是很多,所以大约半小时之后时观才差不多完全准备完毕。顺带时观估算了一下,这个厨房间留下来的食材就算是顿顿大餐也完全足够几人连吃三天的份,不得不说是非常夸张的地步。 最后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放进微波炉里稍稍温热一点,一切就都大功告成了。 多年来一直都是靠早餐摊子度过的时观,对于这种简易的早餐做法倒还是非常得心应手,过程十分顺利。 将牛奶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后,楼梯上也正好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早上好,起的很早呢。” 时观一边答应着一边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只披了一件外套的若杭。 “咳。” “嗯?”若杭有些疑惑地站在时观的面前,大约过了三到四秒左右的时间才意识到夏天的清凉装扮。 于是若杭腾地一下低下头去,然后默默地转身冲回了楼上。 就在若杭走进房间的同时,亭阁的房门也打开了,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下楼,看到的却是扶着椅背站在餐桌旁边直勾勾地看着楼梯方向的时观。 “干嘛啊。”亭阁有些不太适应地摸了摸左臂,然后站到时观面前又打了一个哈欠。 “早上好。”时观顿了一下,“你也要回去穿件衣服吗?” 听罢,亭阁才低头望了望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和宽大T恤的下摆。 “嘁,太麻烦了,你不要看就行了。”亭阁瞥了瞥嘴,随意拉开了时观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时观半声不响地点点头,依旧站在桌边望着楼梯的方向。 “做了那么多人的早餐自己又不吃,你特意起那么早的原因就是为了看到女生们毫无防备的样子吗?” 亭阁起身拿了三片切片面包放到跟前,又拿起手边的一个玻璃杯倒进了牛奶。 “嗯,这是意外发现。我也有提醒你的。”时观回答道。 “那你原来打算发现什么?做管家的感受吗?”亭阁把一片面包叼在嘴里,拿过了叉子叉了一片荷包蛋到面前剩下的两片面包旁边。 “没有,取材而已。” “唔,话说你真的是那个的作者?”亭阁咬下一口面包咽下去之后放了下来,又拿起一个小碗盛了半碗粥,随后舀了一小勺肉松在上面。 “那个……你也知道了啊。”时观没有看着亭阁是如何进食的,视线仍旧在楼梯的方向徘徊着。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如果你看到的是叫青春恋爱加速或者观谷岛人的话,就是我了。” “噢。”亭阁应了一声之后,开始自顾自地消灭早餐来。 看到若杭匆匆忙忙地从楼梯上下来之后,时观轻声叹了口气,就近拉开了亭阁身边的椅子也坐了下来。 “你吃的还真是多啊。” “比我做的好吃一点。”亭阁咽下口中的牛奶之后说道,说完又轻轻地咬向了面包。 如果一直都是这两个人的对话的话,这一卷或许在下一章就要完结了。 毫无波澜的音调和大海的气息完全不符! 就连若杭都可以调动二人之间的气氛。 “啊,亭阁也早上好呢。”若杭向亭阁轻轻点了点头,顺势坐在了时观的边上。若杭脸上还有一点点泛红的残余,但是在看到亭阁的装扮之后那股残余似乎又有再起的迹象。 亭阁朝着若杭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都是时观做的吗?” 时观盛过一碗粥来,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若杭也觉得自己该点点头才对了。以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于是暑假的一个早晨,在海边的别墅里,一男中间两女一起安静地吃完了早餐。 啊,真是和谐啊…… 和谐到过头了啊混蛋…… —— 10时观:白夜行不是白夜写的所以你道歉的对象完全错了知道吗!不许吐舌头装傻! 有点让时观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一个从楼上下来的居然是苏凉。按照之前苏凉给他的印象的话,时观觉得她应该也是早起的那几位呢。 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苏凉穿着的也很是随便,不过没有之前几位那么过分的把大片皮肤露出来,顺便一说亭阁从楼上把笔记本电脑拿下来的时候也已经把衣服好好穿上了。 “呀,夜不能寐吗?” 白夜一边呼哧呼哧地吃着早餐,一边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其实说到底你也不过刚刚起来而已。 “嗯,有一点。” 大概是还没睡醒,苏凉揉着眼睛回答道,看到众人都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座位上之后,苏凉反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都在等我吗?真是不好意思啊……” 所以说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根本没有必要感到抱歉,比起某些人来说必要的小性子反而会让人感觉到心安理得,是可以加分的哦。不过话说回来的确是这样的,出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一点,这样给人的感觉不就是更像是学校春游那个样子的吗?再加上活动发起人本身似乎已经不感兴趣了,那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啊。 不好意思,身位有问题的那个人却抱怨着情况的不妙,这个时候应该有些觉悟才对。 “没有,根本没有等多久,快把那个放下,时悉!” 琐宁回应着苏凉的道歉,不过听上去好像根本没有把别人的道歉放在心上的样子。不对,这个时候不放在心上才是正确的反应吧? “才不要才不要,赢的人绝对有资格决定这个的归属权吧。” 时悉扮着鬼脸朝琐宁嚷道,手上端起其实只是装着最后一片面包的碟子而已。 话说回来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要好了,这算要好的表现吗?应该算吧。 秋晨朝着争吵的二人白了一眼,小声地嘟囔一下之后继续看向手中的书本,和秋晨表现一致的是坐在她边上的亭阁,正在对着笔记本电脑不停地敲打压迫着键盘。老实说我对那边安静的地方更加好奇一些,是在写什么,新剧本吗? 若杭似乎试图调和二人幼童般的打闹,不过按照她的性子来的话,能做的事情其实也只有摆出微笑来作出毫无用处的安慰吧。嗯,对我来说那种安慰其实很有效才对。 白夜和小方块则是目中无人的感叹着生活的美好,不好意思,早饭是我做的真是给你们两个的夫妻生活添堵了。 于是,苏凉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虽然不至于到了乱糟糟的地步,但是还是完全没有一个统一的目标,就算是春游这也是非常伤脑筋的事情。所有人的目标都不一样的话,那么只能分散开来,可是这样一来的话聚集在一起的行为就失去了意义。 这样下去可不妙啊!哦,至于时观的话,那家伙现在正在用神的目光看着众人的举动,对于这种无聊的消遣方式,时观姑且有一个“社会观察式取材”的雅称。 苏凉干笑了一下,拉开空着的位子坐了下来。 但是苏凉还没有坐稳的时候,门铃响了。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喂,这是谁啊?”时悉乍乍惊惊地问道。 “不重要,说好的最后一片一定得归我才是。”琐宁则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眼里面好像只有面包一样,你这家伙是公园里供游人喂食的鲤鱼吗?好像是很适合这家伙的职业啊……决定了!以后就借这个方式来发财好了! “白夜……?”小方块歪着脑袋看向白夜。 苏凉也投以了疑惑的眼神。 秋晨聚精会神地看着书本,似乎没有意识到周围发生了什么,话说你到底在看什么书啊,是开学那天没有看完的那本吗? 亭阁虽然也完全没有移动目光,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一下子停了下来,喂,不要抖啊。抖得越来越厉害了!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至于若杭……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安静下来的众人。果然这个时候绝对还是发呆的人最温柔吧。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就在白夜好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门铃再响起了一遍。随后便是一阵短暂而急促的声响,显现出一副超级不耐烦的样子。 “难不成是鬼吗?” 时悉又问道,脸上的表情是故作阴森的惨状。不好意思,除了间谍我看演员这个职业你大概也做不成,所以还是另寻高明吧。 停一下,为什么亭阁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啊? “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啊。” 秋晨忽然搭话道,什么啊我还以为你看的很专心啊,看书的时候不许分心啊。 “绝对有可能的,我看过有关白鬼的书,说的就是专门在白天出没的鬼怪。「白夜行」啊,你没看过吗?” 时悉摆出认真的表情来。 给我等一下啊,白夜行是什么啊?那应该是推理类的吧,就算探讨的是人性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和鬼怪完全没有关系吧。 亭阁合上了笔记本,深呼吸了一口气。 喂,我还以为应该看过啊,不要随随便便就被骗了啊。 “白夜行?我行什么?” 这本书我记得应该能称得上出名吧……?真是抱歉了!和一群完全没有常识的人聊天实在是太累了!虽然我完全没有开口过。 敲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伴随的还有一阵嚷嚷声。 太好了,是人的叫声啊。 白夜挠着脑袋站起身来,一边走向门那边一边说道: “之前忘记和你们说了,不过我也是昨天才接到的消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啊。” 别墅的门被打开之后,最先传进来的抱怨声十分响亮,充分的体现了声音主人的不满。 “开门的时候要迅速啊!不要让别人久等啊,不然就我会生气的啊!” 跟在这股声音后面的还有一阵泛着笑意的柔和的声音: “没事啦,白夜哥哥不是在的吗。” 所有人都把视线好奇的看向门外,当然从这个角度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就是了。 不过很快大家就能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才会那么讲话了,其实从声音上也能多少分辨出来一些,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的声音,嘛,其实是美少女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不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于是乎,一个比白夜稍微矮上几公分的两个孩子走进了门里,站在了客厅前,身后则是拖着两箱子行李。 “啊,这些都是白夜的女朋友吗,咦,居然还有男人呢?” 一开始那个没大没小的家伙开口说道。 11中二的少年身边如果跟着可爱的少女的话,如果不是青梅竹马一定就是真爱了吧。 “你这家伙,是不是满脑子整天都想着恋爱啊。”白夜气冲冲地敲打了一下那个男孩的脑袋,“这些都是我的同学,女朋友只有一个。” “呀,方泱姐,难道你被白夜那个混蛋骗了吗?” 小方块捂着嘴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细声应道: “是啊,被骗的很彻底呢。” 实在是太可爱了。啊,我是说小方块实在是太可爱了,绝对不是白夜的女朋友太可爱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随后,那个男孩回头给以白夜一个眼神,然后转头向所有人点了点头,笑着开始说道:“我是白夜的契约之主艾托卡斯,作为主人没能好好地管理好他,给大家添麻烦了……唔喂,不要再打我脑袋了啊。” 嗯,说到这里才动手,应该是十分有风度的举动了。 艾托卡斯旁边的少女也轻轻地笑道:“给各位添麻烦了,出于一些原因我和他必须得在这里和大家一起住上几天才行。他是艾卡,我是晓茶,打扰了。” 白夜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就是这样。” 什么啊,你们是火箭队吗,所以你果然是那个家伙的神奇宝贝吧? 艾托卡斯哼哼道:“艾卡只是我在人间的化名,我的真实名字是艾托卡斯辛奥卡菲里桑托里奥斯……” “白痴,不要犯中二了。”白夜很不客气地补上一句,随后向众人解释道。 “他们是我的远房亲戚,因为他们的父母有些事情必须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拜托我的父母来照顾他们。但是那两个家伙直接把这个工作扔给我了,才……” “被当成货物丢来丢去已经让我很不爽了,迟早有一天白夜你会知道得到我的好处的。” “闭嘴。” 小茶笑眯眯地接道:“这次的设定是躲避追杀藏在戒指里的远古神灵吗?” “没错。” “我教你闭嘴啊。”白夜气鼓鼓地朝着艾托卡斯喊道。 这家伙生气的力度完全不够啊,这个时候要以更加强大的身份碾压他才行,比如说是什么宇宙创世之初第一只眼睛,无限的观测之神什么的……不好意思,还请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嗯嗯……真是不错的组合呀,现在的年轻人呢!”时悉点点头,欣赏般地说道,“我就是检测者本人,你们合格了!” “那可真是太棒了,看来离打败三千世界的那个人偶又近了一步。”艾托卡斯毫无压力的回应着台词。 “……检测者是什么啊?还有那个什么世界的人偶又是什么啊,玩具吗?”琐宁轻轻地压低声音向时悉问道。 “不知道。喂,面包是我的啊。” 亭阁的眼神只锐利的那么一下子,又重新打开电脑开始专注在电脑屏幕上了。 秋晨今天似乎是不太愿意说话,只是高举起手来做起了自我介绍,虽然说她的视线还是在书上就是了:“我是秋晨,今天开始请多指教。” 不,这种自我介绍是什么啊,是秋晨会说出来的吗? 回答秋晨的是小茶,也是同样的请多指教和之前一样的充满着和煦阳光的微笑。。 时观这时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两个大概比他小上一两岁的孩子。 艾托卡斯的发型明显是精心打理过的,还有着些许黄色从黑色里面显现出来,却又完全不显得违和,看样子染发的技术应该非常高超才对,刘海恰到好处,和时观这种完全是因为懒得打理而乱糟糟的头发差的太多了。一身夏日的短袖装扮和鸭舌帽,看上去非常有活力。 站在他半个身位之后的女孩也穿着宽松的外套和T恤,裤腿刚好到了可以遮住膝盖的地步,运动鞋和袜子都穿戴的非常整齐,遮住耳朵的黑色短发也显得干净且利落。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一股淡淡地笑意和淡淡的红晕,优雅的姿势刚好和她白皙的皮肤做上了匹配,既不像若杭那么安静也不像时悉那么活泼。实在是非常端庄的微笑,有点不像是初中的女孩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实在太平了,不过毕竟是初中生,而且啊,而且贫乳才是王道啊不是吗?!!! “我是时观……” “你好。”小茶点点头,依旧是回以微笑。 “我是若杭,上午好。” “上午好呢。” 啊,如果所有人都像这两个人一样对话,大概世界上就没有斗争了吧。温柔真是太好了,最棒的属性。 “唔,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啊。”苏凉端着下巴看着艾托卡斯和小茶小声呢喃道,随即也是笑着打了招呼,“欢迎。” “谢谢。” 艾托卡斯冷静地点了点头,大概是表示谢意的意思。之前还是嬉皮笑脸的啊,转换的太快了吧。 “各位,我知道我的这次拜访非常仓促,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闭嘴!” 白夜愤愤地又敲了一下艾托卡斯的脑袋:“楼上只有一间空房间了,既然你们能找到这个地方肯定也能自己找到剩余的那个房间的,快给我把东西都放好。” “啊,早饭吃了吗?”小方块忽然想起什么,少见地主动开口问道。 “哼,我说过,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艾托卡斯拎起身后他的那个红色行李箱就蹬蹬蹬地朝着楼上跑去,顺带还朝着白夜做了一个鬼脸。 小茶则是温柔点点头,然后也向白夜露出一个颇带同情的微笑来:“是的,已经吃过了。总之还是谢谢大家了。” 说完,小茶又向大家轻轻鞠了一躬,也带着行李上了楼。 “啊,好乖的孩子啊。”时悉嗡嗡地点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才不像某个抢别人面包又不遵守诺言的人呢。” 琐宁回瞪了一眼时悉,嚷嚷道:“才不是不遵守诺言啊,我根本没有向你做过什么承诺啊。” “也是,如果我的妹妹也是那么安静又温柔的就好了。”时观忽然这么说道。 时悉有那么一瞬间呆在了原地,然后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打击一样,用夸张的失落气场坐回了椅子上,低着头喃喃自语道:“呜呜,哥哥不喜欢我了,都已经开始偏袒别人了……” 时观喝了一口牛奶之后,把目光看向了两人上楼的方向,似乎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呜呜呜,还刻意无视我,这样的哥哥真是太差劲了啊!” 琐宁捂着嘴在一边偷笑,秋晨的眼神在这个时候则是涣散开来,手上翻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若杭则仍是不明状况地点着脑袋,然后向小方块问着什么。 苏凉则是低着头在自己咕哝着什么,白夜看向时观的眼神倒是充满了戏剧性。 “我说时观啊。” 白夜的口气中忽然带上了一点得意的意思,明明刚才才被气到而已。 “你不会对刚刚看见的妹子都想要攻略吧?” “没有,这样的人刚好适合当做人物的原型。” 时观异常果决且平静地接过了话茬,嗯,看出来是彻底把时悉无视掉了,果然是人渣哥哥啊。 “咦,这样啊,我还以为我告诉你小茶是男的你会露出失落的表情啊。” “……” —— 12现在的人对这种可爱的男孩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正直啊! “呃……?” “什么???” “过分了!超过分的!” “诶,我还以为人类的性别一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啊。” 时观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兀自点了点头,然后托起下巴像是在沉思一样。 “没想到生活中也有伪娘角色啊,刚好就可以当做新人物的原型了啊。” “喂喂,你难道一点都不惊讶吗?还是说你刚才已经看出来了?”白夜有些疑惑地问道,“我第一次知道真相的时候可是一个晚上都没吃东西啊。” “不吃夜宵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啊,白夜那个时候已经吃过晚饭了。” 小方块在一边补充了一句。 “不,完全没有看出来。” “比起那个,你又决定要有新角色出场了吗?” 亭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手上的打字的动作,靠在椅背上端详着楼梯口的方向,向时观问道: “现在再有新角色出场的话,不是根本没有意义了吗?” “不。”时观否决道,“人物原型只是一种设定而已,什么时候都可以用到。而且我最近正好想要写些新的东西。” 秋晨有些犹豫地躲躲闪闪地看向时观,不过最后还是开了口。 “现在的这个不打算继续写下去了吗?” “当然会写啊。不过快结束了。” 时观和往常一样回应道,不过视线根本就没有往秋晨的那个方向去。 秋晨刚刚有些失落地样子点了点头,时观又突然把脑袋转向了她,然后用那双死鱼眼盯着她的眼睛,让秋晨险些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过比起惊吓,现在应该是紧张占更大部分才对。 “怎,怎么了?” “没有,我在想你一直在看的书是什么。” “啊……这个问题吗?” “因为你很少看书,而且一边看书一边听人讲话还会睡着。” 亭阁叹了一口气,从已经快要面红耳赤的秋晨手里抓过她之前一直在看的书,然后把封皮展示给了时观看。秋晨虽然想要阻止,不过亭阁的动作实在是很果决吗,再加上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根本来不及。 “唔哦哦,居然是这一本,之前我好像在时观的电脑里看见过来着。不过那个什么,叫做观谷岛人的作者啊,我听都没有听过就是了啊,没想到你们都在看啊,最近很火吗?” 白夜在一边补充道。 时观三人沉默。 “嗯?难道我记错了吗?” 白夜转头看向正在剥着白煮蛋的苏凉问道:“苏凉呀,之前我们在时观电脑里看到的那个是不是就叫青春恋爱加速啊。” 苏凉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抬起脑袋,随后看见了时观的面瘫脸,随即她脸色一变,匆忙地点了点头之后又低下了脑袋继续和蛋壳做起了斗争。 “那个很火吗?时观他们都在看诶。”白夜仍是不死心的问道。 时观的手拍向了白夜的肩膀,白夜有些疑惑地转回头来。 “且不论你是如何看到我的电脑的,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有在写这件事情吗。” “哦”白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说啊为什么你电脑里都没有小黄片,原来都是写用的参考资料啊。不过观谷岛人也不是什么名家啊,还不如我给你推荐几个真正厉害的人。” “抱歉,我的确不是名家。”时观眼神实际上一直都是一个样子的,不过据他所说在不同的情境下就算是同一种眼神也会表现出不同的意思来,这就是时观所发现的哲学原理,即“就算是死鱼眼也有32100多种不一样的死鱼眼”。 于是,在白夜眼中,虽然时观的眼神没有变化,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也没有加大力道。但是随着时观和另外两人的沉默,以及苏凉有些奇怪的紧张感,让白夜忽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呃,等等,不会吧。” 时观点了点头,没有讲话。 “哇,不可能吧,你就是观谷岛人吗?实体书作家?” 时观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讲话。 “开玩笑的吧!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讲啊?”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我以为你说的「作家」只是平时闲得无聊随随便便发在网上的那种同人文而已的那种程度啊。” “……给我向我以前没日没夜的赶稿生活道歉啊。”时观叹了一口气,最后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话说回来啊,时观写的这个根本就不算冷门啊。” 亭阁把书重新扔回到秋晨的手上,然后开口说道:“没想到你们作为朋友居然都没关心过啊。” 秋晨的脸现在大概是没有办法正视其他人的样子,她低下脑袋用书捂着脸,发出“噗噗噗”冒烟的声音来。唔哦,真的有白烟从头上冒出来了。 “因为根本没想到啊,居然是真正意义上的作者啊。”白夜嘟囔道,“这么一想你这家伙根本就不缺钱吧。” “实际上第一册才印刷出来没多久,所以到你借我住所之前的确是非常拮据的。”时观回头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秋晨,然后又重新转头看向了白夜。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总不能够一直坐在这别墅里坐上一天吧,多少还是出去玩一下才好。” 白夜听了之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低沉着声音发出“哼哼”的冷笑,听上去就像是那些搞笑动画里的笑点承包的可怜角色犯傻的前兆一样。 “夏天的话……当然要感受大海的魅力啊!” 白夜解开胸口的衬衫往地上一扔,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副墨镜戴了起来,那模样简直就像已经站在了海边一样。(←白夜自己认为的) “啊耍流氓啊。”时悉棒读到。 “诶看上去好弱啊。”琐宁也棒读到。 “这样超丢人的,看上去也超傻。”苏凉压低了声音,大概是想要表现出「我不认识你」这样的感觉。 “这样很孩子气的举动看上去还蛮可爱的哦。”小方块的心情大概很好,今天的台词居然很多。 “白夜准备很充分啊!”若杭歪过脑袋笑道。啊果然若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使啊。 “啊,小茶你看,不知廉耻的召唤兽又在脱衣服了。” 刚好从楼上下来的艾托卡斯拉着小茶如是说道。 时观这时候才点了点头,一不小心就同意了所有人的观点啊。 白夜恨恨地踩着人字拖,走到了门前。 “不懂海的魅力的凡人们,马上就会被我这身帅气的装扮所折服的啊!…………啊!” 白夜踩在他自己的衬衫上面之后,华丽的用摔倒的姿势折服了众人。 13大海的边上充满永远都是少年和少女们的活力色彩。 最后在白夜的领导下,所有的人都还是一起来到沙滩上。实际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否则如果是到了海边的却又不感受大海的话,那么因为旅途的劳累也就白费了。 “哦!无论什么时候看大海都很伟大啊。”琐宁豪迈地面向大海,已经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似的。 时悉则是跟在琐宁的后面,慢慢脱掉了披在身上的外套,露出泳衣和完美的身材曲线来。 “嘿嘿,既然如此就要好好地感受大海的怀抱呀。” 时悉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把琐宁推向海里,也不顾琐宁身上穿着的仍旧还有一件衬衫。只是琐宁并没有马上就跌进海里,而是在晃晃悠悠地稳住了身形,时悉便又几步上前继续推壤着琐宁,但是琐宁挥手拉住了时悉的胳膊,两人最后干脆一道落进海水里面。 琐宁身上的衬衫马上就被浸透了,露出里面泳衣带子的痕迹来。 海边传来了快活的笑声。 小茶和艾托卡斯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时观则是慢悠悠地晃悠在他们的前面,他瞥了一眼正在海水中嬉戏的两人,轻轻地咳了一声问道。 “咳咳,我们跟过来真的好吗。” 时观转过头来,看到的却是眼神紧紧地锁在时悉和琐宁身上但是却呆滞没有神采的艾托卡斯,还有脸色微微泛红底下脑袋来的小茶。 可爱过头了啊,差点就要被外表欺骗了。 “当然没有关系。”时观也淡淡地咳了一声来掩饰刚才略微失神的尴尬,“既然是白夜的朋友,跟过来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吧。” “啊,时观能这么说真是太好了。说起来,时观和白夜哥哥也是同学吗?”小茶慢慢抬起头,向时观露出一个微笑。 原本就因为年纪的原因而要矮上一些,但是小茶比起艾托卡斯来还要再矮上几公分,这样一来看向时观的眼神就是从肩膀的高度往上望的角度了。 微微向上仰起的眼神和略显羞涩的动作,不好,这家伙果然还是个女孩子吧。 “嗯,嗯啊,没错。” “这样一来的话也要叫时观哥哥了呢。” “不用了,那种叫法也许我会受不了的。” “受不了被叫做哥哥吗?” 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的,说话的声音给我放大一点啊,总是这么轻声细语的话会被错以为是在和女朋友讲话的。 “嗯,毕竟有个实在是难以省心的妹妹啊。” 时观短暂的出神过后,又重新回到了之前那副没有生机的样子。他慢慢地望向三三两两跑到海里面去玩耍的众人,踏着和松软的沙子完全不符合的沉重脚步走到了遮阳伞下面。 话说起来,白夜做的准备充分的实在是有点夸张了。居然连这种设施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不过比起那栋别墅来说这些还是太小意思了。 躲在伞的阴影下面的只有亭阁和秋晨两个人,算上时观和艾托卡斯几人之后就成了五个。 “你不去吗?”亭阁靠着平放的沙滩椅背问道。 “大海和我的关系不是很大吧。” “啊,几位下午好啊。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呢。”小茶的声音依旧带着些许羞涩,也许是因为海滩加持的缘故。 “没必要来来回回地打招呼。” 相比起来,亭阁的方式就显得完全不柔和了,比起大海更像是厚重又结实的沙粒,一颗一颗可以数清楚的那种。 小茶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也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顺带一提艾托卡斯现在还是满脸涨红地看着海边的众人。 “我说啊,没必要对孩子也那么苛刻的。”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时观打圆场的方式也十分僵硬。 “你也根本不能算作是成人吧,更何况这样也算不上是苛刻。”亭阁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持着睁眼还需要力气的原因,“只是表达内心想法就算做是苛刻的话,那就没有真善美一说了。” “秋晨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一起玩。” 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超拙劣的。但是为了避免在这个时候和亭阁起了争执,就算是拙劣一点也完全没有关系。 “啊。”被突然提问到,秋晨一下子显得有些惊慌,“因为……因为一直在想刚才书里面的事情。” “这样啊。” 亭阁听着二人的对话,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在装吗?” 时观转过头看向亭阁。 “听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既然你不想听懂就算了,当我没说好了。”亭阁坐起身来摇了摇脑袋,然后拉起了秋晨的手,慢慢地向众人正在嬉戏打闹的方向走了过去。 时观心底是有些震惊的,倒不是因为没想到亭阁会主动参与别人的活动而震惊,而是因为她会因此而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而震惊。当然说是震惊,其实也只是微微地惊讶一下而已,时观平静地目送着一脸疑问的秋晨被亭阁带向海边,一边慢慢地开口向身边的小茶问道。 “你们不过去吗。” “诶,可是……” “总不会是因为担心没法融入其他人吧,我看你的朋友明明已经迫不及待的样子了啊。” 的确,艾托卡斯虽然眼神是呆滞的,但是呼吸还算平稳,就是脸色有点不太妙,可能是被太阳晒红的吧。 中二病居然会因为这个而脸红啊,一定要好好记下来才行。 “可是时观哥哥一个人不要紧吗。” “说过了不要叫我哥哥也没问题……不用担心我,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我这样的。” “呃……” 小茶有些踌躇地在时观和艾托卡斯两人之间来回望着。 “但刚才,那个姐姐不是生气了吗。” “她也一向这样,如果哪天她不是这么讲话才算是生气的。” 时观知道自己不能看到小茶的表情,所以干脆不去看,仔细想想也就是少女疑惑的眼神吧,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必要的。 “那……那就好。”小茶最后还是放下心来,开心地笑了笑,然后便拍了拍艾托卡斯的肩膀,起身也朝着人群走去。 拉着艾托卡斯,小茶最后还回身向时观挥了挥手。 这算什么啊,又不是就地分别了啊。时观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做出回应。看着众人有来有回的打闹场景,时观一下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说好的已经不会有任何情感了嘛…… 倒不是说他不愿意和众人一起相处,而是他现在不太愿意做这些事情。 实际上他刚才骗了小茶,亭阁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如此平静的说话,这算是和她多次激烈探讨过剧本之后的结论。 14无论话题在谁身上,敷衍始终在他的心理存在着。 说到底,最后时观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把所有的问题一一排列在眼前,然后再一一找出可以用来逃避的理由一一逃避,这样之后剩下的就是自我解脱的世界了。 这实在是难以入眼的解决方式,或者说这个根本就算不上是解决方式。 时观坐在远处看着玩耍的众人们。正午的太阳照射在沙滩之上,海水的凉意即便是隔着好几米也能传到时观的身上,笑的最为开心的人是时悉,再之后是琐宁。秋晨的样子看上去有稍许犹豫,但是久违的属于她的微笑还是回到了她的脸上。苏凉的心情似乎也很不错,和白夜大大咧咧地打打闹闹着,不时还会牵扯到旁边已经乱成一团的其他人。 最后干脆是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块,发出不一却都同样清脆的笑声。 倒不是说时观比他们有多少不同,他却摆明了了解到,大概那种生活已经和他无缘了。 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又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况且这也不是多么令人沮丧的事情。不是只有快乐的青春才是令人高兴的,时观自认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乐得用旁观者的视角看着他们。 艾托卡斯和小茶终归还是孩子,一旦脱下外套,爱玩的心情马上就暴露出来了,在这种气氛之下没有人会感觉到无所适从的。就连亭阁也是如此,尽管她看上去并没有多享受,但是笑的却很开心,和时观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一样的表情。 时观深深地呼吸一口海边的空气,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之后闭上了眼睛。 这种日子就是用来享受的,没有人会被强迫思考任何难以思考的事情。 即便表面和乐的背后,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但是时观还是知道。所有烦恼的源头都是他自己,所以思考的事情只要他自己来就好了,这听上去是非常伟大的事情。但其实只是他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做本分的事情不能算作是伟大的,甚至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 那么,该怎么办呢。 秋晨的心意也好,亭阁的苛责也好,还是若杭一直以来的关心也好,这些情感究竟如何才能一一回复呢。 如何才能回复的最好,是时观目前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但不可避免的,他仍旧会忽略另外一些人。 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找到问题。 时观清楚自己拖欠的事情太多而又时间又已经过得太久,只是一个劲的想着摆脱是不可能真正意义上地脱离困境的。 时观不断地深呼吸着,开始催动着大脑思考起来,有什么是他忽略的,有什么是他轻视的,摆在他面前的问题究竟是不是只是选择那么简单的问题,他的困境究竟是什么。 这一切应该从何才能得知呢? 最先从众人的嬉戏之中败下阵来的是白夜,因为白夜的缘故,小方块也跟着一块退出了战场。话说回来那边已经变成了战场了吗?看样子是时悉和琐宁各领一边的样子啊,不不,那把水枪是什么时候带过来的?就连水炸弹都有吗?难道接下来还有谁会掏出导弹这种东西吗,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要用气球来防御的吧。 总之看样子,白夜是带着满身的伤痕过来休息区的。 “你在干什么?养生吗?” 白夜站在时观的旁边,低下脑袋来看着时观躺在椅子上的惬意姿势。 “……啊,你回来了。” 时观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我说你啊,不会是中暑了吧?” 时观晃了晃脑袋,重新把眯起来的眼睛干脆地合上。 “中暑的话躺在这里休息就最好了。” 白夜哼哼了两声,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来。 “这么年轻就轻易的中暑了,时观看来是肾亏啊。我说,知道你和各大美少女都走得近,但是也要注意节制啊。实在受不了的话随便找一个就好了,不要一直憋着啊,伤身体的。” 白夜说完,一声清脆的“啪”的声音从从他的背上传来。 “流氓。”小方块露出难得娇嗔的表情来,就连时观都忍不住偷偷睁开了眼睛。 “哪里是流氓啊,这是对朋友的关心。” “你说美少女的时候……很开心。” “是啊,我超喜欢美少女的。” “唔……” “嗯嗯,尤其是像你这种的,没有更喜欢的了。” “哼……” 小方块轻轻地转过脑袋去,不再看向白夜。白夜因此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围着小方块,就差跳起奇怪的舞蹈了。这么一看的话,白夜其实还有当酋长的潜质啊。 “可你一直都在跟时观讲话啊。” 虽然小方块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还是被时观听到了。他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夜的背影,重新把脑袋对准了正上方。 绞尽脑汁说的也许就是白夜现在这幅样子了吧,时观还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种样子。虽然平时都一副在演喜剧的样子,但是这家伙好像从来也都没有丢下过小方块。无论是话剧部的工作还是一同出来的时候,总之看见白夜的时候小方块就肯定在旁边。 等等,那上一次他和苏凉单独出来是为什么?嗯……算了,这事不归我管。 时观和白夜虽然关系很不错,但是他和方泱从来都没说上过几句话,大部分功劳都要归结于那个女孩平日里文文静静的模样。总是默默地跟在白夜身边帮忙,如果不是时观特地开口询问,或许他连方泱这个名字都不知道。 这样子很不错吧,过着如此悠闲的日子。 白夜和小方块直接地躺在太阳底下的沙滩上,说不定这是回血的手段。 “时观啊,你看上去有些不太妙。” “嗯,具体是哪里不太妙。” 时观平淡地回答着白夜突如其来的询问,脑子里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下一个问题。 “还是小方块跟我说的,我之前都没有意识到。”白夜顿了很久,最终时观还是没有开口,他才继续说了下去。 “你……是不是真的被琐宁夺去了情感。” “……是啊。” “不是那个样子的吧,时观。你的情感一定还有所保留吧。” “这种缥缈的东西没法保留。” “一定的,说不定就连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我没法帮你,但我希望你尽快脱离这点。把你最想说的说出来。”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即便时观并没有被白夜的这番话给说服。 “我知道。”即便时观并没有被说服,但他还是这么回答道。 15白夜干扰别人的方式一直如此。 时观独断的认为交流是没有办法帮助他半分的。交流是无用的,话题在交流的影响之下只会去到越来越偏僻的地方,只要保持思想从头至尾的统一性才有可能得出最完美的答案。所谓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只是一种发泄手段而已,让别人听到只会显得难堪。 时观凝神看着巨大遮阳伞的伞骨。 “那么,祝你能有个最完美的选择吧。” 白夜忽然这么说道,时观刚想下意识地“嗯”一声作为回应,白夜却马上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啊,如果在水里面泡一天的话果然还是非常无聊的吧。而且这么一来的晚饭也非常难办啊。呀——这次的准备果然还是不够充分啊,原本打算把沙滩烧烤作为最后的气氛高潮来的啊,没想到第一天就要搬出杀手锏了吗,想想都会觉得很不甘心啊。” 白夜仰起脑袋来看向时观,不过从他的那个位置,大概也只能看见时观的脚底板而已。 “我说超级无敌家,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咳,我的提议只会是所有人一块发呆而已。”时观很有自知之明地回应道,“比起活动,那个……附近没有什么其他风景可以看到吗。” “其他风景?”白夜坐起身来抛回给时观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在海边当然只有海边的风景可以看啊。” “啊,我还以为附近一定会有什么小岛啊之类的,有森林和小山那种的啊。” “喂喂,太异想天开了吧。”白夜给了时观一个白眼之后转头看向前方,“你连这里的魅力都还没有参透完呢,就不要想着其他地方啦。” “不是啊,我看到一般如果在海边的话,肯定会有一座神秘兮兮的小岛啊。” “骗人的骗人的,你自己也是作者吧,没理由会觉得那种东西是真的啊。” “不,我当真了啊。” “但是附近好像有一个什么夏日祭典来着的?”白夜用着自己都很不确定的口气说道,“离这边大概一千米左右的小镇上。之前公路上的牌子上有写诶。” “不愧是修行者,大家都在路途上休息的时候有在好好观察周围啊。”时观大概是来了兴致,坐起身来好好地看向了白夜,“这边还有小镇吗?” “有的哦,不过上次都没有举办,今年算是首届呢。”小方块应答道,“六姬和我讲的。” 无视了试图摆出暴怒表情来的白夜,时观看向了小方块。 “不过这种夏日祭肯定没什么意思吧。大概都只是搞个形式啊什么的,你对这个难道有兴趣吗?” 白夜哼了一声,努过嘴巴问道。 “老实说真正的夏日祭我还没有去过,就算不是正宗的体验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时观点点头,“如果你们会觉得无聊的话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本来就更多的是工作性质的事情。” “工作啊,那你叫上亭阁啊。话说,新剧本有着落了吗?” “完全没有,不过回去之后说不定会有想法。”时观微微停顿了一下,“话剧部的编剧是亭阁才对吧,我只是顾问而已啊。” “啊哈,顾问也算是我们的话剧部的成员啊?时观你不会想要否认我们多年的友谊吧。” “一年而已,而且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话剧部的成员,我有自己的社团啊。” “咦,你的社团难道不是幽灵社团吗?” “我们文化祭上有出节目啊。” “那也是和话剧部联动的结果吧,我没有把你们当做是我们话剧部的附属社团已经非常厚道了啊。” “你们的剧本是我写的才对吧。” “明明是亭阁啊。你自己都否认是我们话剧部的编剧了。” 时观的死鱼眼笔直地瞪向白夜,停顿了一秒后,时观看着颇有些得意的白夜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下一次话剧部的剧本我就爱莫能助了。而且亭阁也是我先联系到的帮手,恳请白夜部长可以让她来协助我们社团的活动,相信她一定会非常乐意的。” “喂喂喂,你这种行为超级卑鄙的啊!你这是在利用妹子对你的好感吗??!” “且不说有没有好感,你现在只能向我认错,反正你答不答应我都不会在意的。” “卑鄙!” “嗯。” “面瘫很了不起吗!后宫多了不起吗!反正你也没有女朋友!略略略!” 白夜赌气似的朝着时观吐了吐舌头,然后把小方块搂进了怀里。小方块的脸色一红,大概是没有意料到白夜落败的速度那么快,所以根本没有抗拒的行为。 “白夜输的很可怜呀。” 虽然如此小方块还是很负责任地补上了一刀。嗯,虽然如此也只能让人感受到满满的爱意啊,果然这就是小方块的可爱之处吗,有这样的女朋友真是太好了啊。 “如果不是太可怜的话我肯定会躲开哦。” 没关系,就算说的话再怎么伤人心我也知道她一定是个好女孩的。可爱就可以了! 白夜抹着眼泪朝自己的内心安慰似地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很久都没有玩过游戏了。”时观喃喃自语道,“以前的我居然喜欢玩那种游戏吗,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嗯?你说什么?”白夜一边戳着小方块的脸一边抬头问道。 “没什么……今天的晚饭我来准备好了。” “啊,既然如此的话现在就不可能放过你了。” “什么?” “你不会以为能逃过一劫吧?”白夜大概已经休息足够了,发出了非常有底气的笑声,“接受海水的制裁吧,时观!” “不……还是算了吧。” “我们走!” 不由分说地,白夜强行拉扯起了时观往仍旧热闹的战场中心走去。 尽管保持着抗拒的想法,但是时观还是没做多少抵抗。反正也没有多大作用,而且这也算不上是损失。 就当是缓和一下气氛好了,偶尔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对糟糕的情况会有帮助的吧,大概。 16时观之后从来没有答应过他做不到的请求。 秋晨发现时观已经不在海滩上了的时候,已经是快要筋疲力尽地死在沙滩上的状态了。明明感觉已经闹腾了好久时间,但是太阳却丝毫没有败退的迹象。 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溜走的啊。 秋晨看了一下横七竖八地躺在周围的其他人,忽然有些担心起来,但其实说不定也只是跑去写了而已,但是无论如何秋晨都想要去确认一下。 “嗯,来决斗吧。” 时悉忽然冒出来这句话。 “来决斗啊!” 兴致最高的人依旧是琐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是人类的缘故,这家伙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会累的样子。 “既然说到海边的话,那么必不可少的当然就是沙滩排球吧!” “哦排球排球!” 白夜在一边起哄到,于是刚刚没有安静下来多久的气氛马上又热闹了起来。 “我还真不会排球呢……我去帮大家拿些水来吧。” “哦,麻烦了!”白夜回头喊道,一边则是推搡着苏凉试图教唆她也去比赛。 秋晨点点头,起身跑向了屋子。 时观不在房间里,秋晨只好四处转悠了几圈,最后是在厨房间里发现的时观。 “啊,呃,你怎么在这里?” 非常拙劣的打招呼方式,秋晨完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用这种话作为话题的开头,尤其还是对时观。 “秋晨?”时观转头确认了一下来人的身份之后,又重新转回身去开始忙东忙西,“我在准备晚饭。” “诶,可是现在才……” “已经快五点了。” “咦,已经五点了吗,可是明明……” 秋晨原本还想再反驳一下,但是窗外的阳光比起之前确实也要弱上不少,况且挂钟上也的的确确地走到了五点的附近。 这样一来,就再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了啊。 秋晨有些尴尬的低下脑袋。 “这么多人的份,一个人可以全部搞定吗?” “只要提前把准备工作做好,这样到时候就可以一个接一个地把热菜呈出锅了,不会太麻烦的。” 时观看上去很忙的样子,连回头好好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啊,原来是这样吗……辛苦了啊。” “嗯。”时观轻声应了一下,最后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向秋晨,“玩累了吗?” 耳边乒乒乓乓的声音安静了下来,秋晨也感觉到了时观的视线,于是她也慢慢地抬起眼来看向时观。即便提前做过了思想准备,也已经说过了几句话作为预热,但是只要一看到时观的双眼,当时的情景就会一下子全部涌入脑中。 秋晨自己也意识到她的脸大概已经红的发烫了吧。 “嗯……啊啊,那个,他们准备决斗沙滩排球呢,我来给他们拿些喝的……” 稍稍安静了一会,时观重新把已经撇到一边的视线稳稳当当地放到秋晨的身上。 “原来如此……我帮你搬过去吧。” “诶,可是你很忙啊……” “你一个人搬不过去的吧?没事,时间还充裕的很。” 时观一边说着,一边往秋晨站着的过道走去,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减。 即使知道缩短距离只是为了向更远的地方走去,时观和她只会擦肩而过,秋晨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一阵期待冲上来。原本稍稍扬起一些角度的面孔又重新埋了回去,秋晨反复的在身前用左手揉捏着右手,口中喃喃地发出没有规律的声音,却一个完整的字节也没法组成。 “没必要那么夸张啊。” 时观的声音很慢,就像他的脚步一样。最后还是停在了秋晨的跟前。 “啊……啊!” 秋晨发出惊呼,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时观原本打算放在她脑袋上的手。 也许被秋晨吓到,时观的动作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中,他慢慢地收回手,调整了一下和之前完全相同表情的面容。 “……那个。” “那个!” 两人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然后又是仿佛持续了很久时间的安静。外面有关沙滩排球的决斗应该已经开始了,饮料送到他们的手里无论在什么时候应该都算的上及时。因为是在海边,所以恼人的蝉鸣声此刻也没有了踪迹,有的只是隐隐约约的欢笑声。 两人就在从窗外传来的微弱笑声里局促地安静了下来。 就连时针转动的声音也清晰可闻,彼此的气息都也听得一清二楚。 “走吧,不要让他们等太久了。” 时观的声音还是没有变化。 明明现在应该是已经死心了的时候,但是秋晨心里的起伏却一点都没有消减的样子。 “有个问题……我果然还是想知道。” 用着颤抖的声音慢慢开口,也不知道饱含的是决心还是担忧,让人难以抉择。 “你那天说的结局……到底是……” 没有飘起樱花瓣的风阻挡秋晨继续开口说下去,也没有忽然抽噎的哭声让时观不知如何是好,至于忽然闯入的其他人更加无从提起。但是秋晨还是说不下去了。 一滴泪水无声地从秋晨的脸庞滑落,因为低着脑袋,所以也许时观根本没有看到。 这时候他会歪过脑袋摆出一副疑问的表情吗?还是说依然是那个冷淡的表情呢,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 —— “能告诉我吗?” “的结局我也还没想太清楚,但是一定就是我和你未来的样子。” —— “嗯,没什么。”秋晨摇摇头,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笑脸来,“时观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尴尬吧。” 大概是松了一口气,时观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尴尬还算不上,紧张倒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紧张我告白第二次吗?” “告白还真的算得上棘手的事情啊。” “不是棘手不棘手的问题啊,你快点去搬东西啊。”秋晨笑着打了一下时观的肩膀,转身朝外走去。 时观点点头,也跟在后面。 “你会一直跟在我后面吗?” 秋晨的问题从前面遥遥的传来。 时观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当然会。” 稍有沉寂之后,时观才意识到自己终归还是太过鲁莽了。 “那我就一直走在你前面咯。” 时观没有办法,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至于他答应的是什么。 17苏凉的想念或许没法贯彻时观。 “你答应她了吗?” “你会答应她吗?” “我会被忘记吗?” “对不起,答应她吧。” —— 时观猛然睁开眼睛。 月光刚好照在床前的书桌上,时观仔细定了定神,才意识到现在还是晚上,深夜的时候。 时悉还在睡觉,时观四处打量了一下好似充斥着冰蓝色一样的房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躺下来了。 皱起眉头望向天花板,时观下了床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站在别墅的门口就可以看见沙滩了。 时观从来没有想到月光也会有着这样的一面,在他的印象里,月光一直都是柔和的,是勾起人们回忆的悲伤的光。但是一旦失去了层层高楼的遮挡,完完全全平铺在沙滩上的月光,却只是让人心寒展开罢了。 虽然是夏天,但是因为在海边的缘故,所以温度也高不到哪里去。时观好好地穿上了外套,踏着一下又一下的海水拍打岸边的声音朝着月光走去。明明是很冷清的景色,早上欢快的笑声一点点也没有留下,时观却停不住脚步,就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他一般。 “这不就像是自杀前的景色吗。” 时观喃喃地自嘲道。 好容易走到了海的跟前,时观望向远处飘荡着层层云朵的远方。天边的月亮就挂在那里,让人全然察觉不到柔和。 刚才的噩梦是时观从来没有意料到的,准确来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噩梦了,尽管以前也有过一个人被梦惊醒然后哭出来的经历,但是现在已经不会了。 那种悲伤的情感在时观的身上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究竟是为什么…… 时观转头看向了身边弧形的海岸线。 “不过,还是只有我一个啊……” 不,这里还不只有时观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海滩上。 大约在几十米外的距离,大概是光着脚走出来的,就连脚印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抱着膝盖坐在沙滩上,愣愣地也看向远方,不知道是在看天还是在看海。 时观略有迟疑地靠近了一些距离。 虽然说大概率是同行的人,但是出现不认识的人也是有可能的。这个时候出现陌生人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不过,就对方的模样来看,也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人才对。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几米的距离,对方仍然没有发现时观。 这个位置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是谁了,时观在月亮微弱地光芒下朝着对方的侧脸看去。 是苏凉。 既然是认识的人,时观多少放下心来,也慢慢地坐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对方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时观就连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也不太清楚,所以也没什么资格去问就是了,但是苏凉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危险啊。 如果这时候有陌生人就糟了,不过话说回来也不太可能会有陌生人出现就是了。 现在是几点呢? “冷吗?” 随意地一眼看到了苏凉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于是时观就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了。 苏凉一下子像是受到了惊吓,瞪着眼睛看向了时观的方向,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在闪耀着。 “啊,不好意思。” 意识到开口的时机并不适合的时观有些不知道如何招架,于是便在苏凉一脸惊讶的时候开始了有些手忙脚乱的应付。 “本来是睡不着打算出来走走的,但是才发现你在这里。不好意思……我还是当做没看到吧。” 时观说完之后,便打算起身离开。 “不用,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原因。” 苏凉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不过时观还是缓缓地重新坐了下来,不过有意无意地却是不敢明着看向苏凉的方向了。 女孩子一个人在沙滩上流泪,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吧。不,白夜之前好像说她原本是个男孩来着……果然还是有点没法相信。 “今天是姐姐的生日。” “呃,是吗?那个,那请代我向你的姐姐问声好。” “啊……”苏凉低头看了一眼挂在她脖子上的项链,忽然露出了一个略微柔和一些的笑容来,“谢谢,不过我想她也许听不见才对吧。” “抱,抱歉。” 时观憋出了一个完全不合气氛的微笑来。 “人死不能复生,虽然这么说很过分,但是也请不要太伤心了。” “嗯啊,话是这么说。”苏凉盯着她手上的那个蓝色挂坠出了神,“但是一旦想念起来还是没有边呢,不过我也习惯了。” 稍微安静了一会,时观还是开口问道:“和姐姐之前一起来过这里吗?” “呃。”苏凉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原状点了点头,“是啊,白夜和你说起的吗?” “不是……不过也不是很难理解。” 时观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打算问起苏凉以前经历过了什么。 “那你呢,我还以为时观的的确确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呢。刚才不还是一样笑了出来吗。” 不,那种笑…… “我说不定原本就是没有感情的人,就算琐宁没出现最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什么……?” “啊,我是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是任何人的错。所以烦恼的也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对。” “你是,那么想的吗……” “因为是由我一个人引发的烦恼,所以当然只能由我自己承担才对。与别人分享固然会让情况有所好转,但如果代价是带给别人麻烦,那种解决的方式我宁愿不去要。” 苏凉歪过脑袋来,泪痕还依旧十分明显。 “但是你这样不会十分难受吗?” “那只是我的咎由自取。” 时观的回答异常坚定。 “但有些事情一个人是没法解决的啊。” “但我没有停下的余地。” “那不就更需要帮助了吗。” “就算是迷途我也必须前进,所以我根本没有时间纠结。” “那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啊……” 时观把头埋进了膝盖里,耳边还有浪花的声音。 “因为只是只有我才能做出的选择。” —— 18琐宁需要装可爱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傲娇。 苏凉又好好看了一眼时观的表情,依然是那副没有任何波澜的面孔,让人看不清楚这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之前还都是好好的,现在却忽然这么说,让苏凉一下子有些害怕。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是如此,根本没有资格向时观抱怨什么。 时观的眼神望向远方,苏凉仔仔细细地抹了一把脸,也重新看向海的方向。 “既然不能帮到你的话,也只好希望你能尽快摆脱烦恼了。” 时观点点头。 “不过,我也许是错的也说不定。”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了。一直到太阳从海边爬上来的时候,两人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不过安静的海边很美,日出也很美。 —— 时观今天没能醒的那么早,即便如此他来到客厅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醒过来。 这么一看的话,简直就像是在照顾一群小孩子一样。 时观向早早起来的亭阁和若杭点头致意,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若杭仍然是那副微笑和善的样子,亭阁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书本,没有和时观说话。 虽然很担心亭阁会突然发火,不过时观还是开口向两人问道: “我听说附近有一个小镇子要举办什么夏日祭,我觉得大概是取材的好去处,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 “夏日祭吗,听上去很有意思啊,这样的话叫大家一起去岂不是更好。” “这种拙劣的祭典,估计也就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况且人太多的话根本取不到什么好材料。” 亭阁的口气听上去十分不客气,就好像是深受这种祭典的毒害一样。 “不过毕竟没有经历过,去一次的价值还是有的。” “诶,那我陪时观去好了……” 若杭还没说完,亭阁就忽然合上了书本站起了身来。她淡淡地看了一眼端起碗准备吃早饭的时观说道: “我和时观去就好了,若杭还是留下来照顾其他人吧。” “的确啊,只留白夜在这里有点让人不太放心呢。” 时观也看向了亭阁,大概是读懂她的眼神,所以应和道。 若杭还没来得及拒绝,一阵吵闹的声音就从楼梯的地方传了过来。几人的目光被声音吸引过去,若杭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马上又因为出现的人而带上了微笑: “早上好啊,我还以为小宁会睡到很晚呢。” “啊啊啊若杭姐,昨天晚上明明说好的要让我看一下人间的日出的,结果根本没有叫醒我的打算啊!” 琐宁身上的T恤衫歪歪扭扭地,露出了半个肩膀,头发也乱糟糟散开在她的肩上,只有焦急的眼神完全不符合她现在这幅刚起床的气质。话说会出现这种情况,最多的原因应该都是迟到了才对。 “明明是你自己起不来才对。”时观收回了眼神,重新开始吃早饭的大业。 “嗯,因为完全不忍心叫小宁起来啊。” “啊!不过我听到了哦,之前你们说要去哪里来着?”琐宁一直都不是很喜欢穿拖鞋,在家里也是,即便是在外面也喜欢光着脚丫到处乱跑。她慢慢地走到时观的身边摆出好奇的眼神直直盯向时观的侧脸。 时观暗暗地瞥了一眼亭阁,却发现她根本已经没有再看向自己了,而是重新坐下身子看起书来,时观只好再一次放下碗开口回答: “如果愿意跟过来的话也可以,不过要做好无聊的准备。” “和时观在一起怎么会无聊呢!” 琐宁兴致勃勃地直接坐到了时观的边上,搂住了时观的一条胳膊到怀里。 “不过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时观被吓了一跳,不过终归还是没什么好惊讶的,他用另一只拿着筷子的手在琐宁的面前晃了晃: “一个祭典,大概就像是集市一样的东西,还会有其他活动什么的。比起这个,我想要先吃早饭。” “啊啊,我也要吃。” 琐宁虽然嘴巴上答应着,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见松动,而且看样子也并不是很理解祭典是什么东西。 “你要吃的话自己去盛。” “不行,时观要帮我。” “你又不是做不来,为什么要我帮你啊。” “嗯……难道是我不够可爱吗?” 时观看向琐宁的眼神开始有点奇怪了。 “倒不是因为这个,你没发觉你以前都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吗?” “诶,那现在开始做不就好了吗。” 琐宁一边说着,抱着时观的力度似乎又加紧了几分。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我是想问,这是时悉和你说的吗?” “诶!嗯……啊?什么什么?” 琐宁歪过脑袋来,想要极力掩饰眼神中的惊慌和额头上的冷汗。 “装傻是行不通的。” 时观叹了一口气,想要起身帮琐宁盛过早饭的时候,若杭却笑着递到了时观的手里。时观动作在空中稍稍停顿了一下,接过了若杭递过来的碟子放到了琐宁的面前。 “为什么想看日出?” “咦?当然是因为没有看过啊。” “因为没有做过所以就想做一下吗。” “当然啊。” “天界没有日出吗?” “唔,天界的话一直都是亮堂堂的,连黑夜都没有。下界的话就是反过来,到处都是阴森森的。” “是嘛……那一定有很多景色都看不到吧。” “嗯!” “看来是我的失误呢,以后一起去看吧。” 琐宁忽然呆在了原地,她有些呆呆地转头看向时观,然后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 “一起看吗?” “嗯,毕竟这也是你第一次来到人间吧,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啊,真是抱歉。” 琐宁的脸上有些红晕散开,她用力地摇了摇头,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没有没有,不过时观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呢!” “这也是时悉教的吗?” “什么?” “啊,因为之前的话,你不是会说「哈哈哈愚蠢的凡人,你能这么想本天使超高兴的!」” 时观的语气平坦,虽然说出了琐宁平时像是会说的话,但是语气什么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完全就是在棒读。 “不,不是啦!” “还要加上一句「我才不是因为你能陪我才高兴的,不要自作多情了哼」。” “哼什么的,太勉强了啦。”若杭一边捂着嘴笑着一边说道,“小宁根本不会那么说话吧。” “这大概算是可怜的作者仅存的一点娱乐方式了,你们不要戳破他才对。”亭阁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所以才要取材啊,再说你的无聊程度和我根本相差不大吧。”时观不甘示弱地反击。 琐宁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有些紧张地看向时观:“那个什么祭典啊,亭阁和若杭也要去吗?” “因为是我的忠实读者,所以亭阁也会跟着我一起去取材。”时观用力地朝着琐宁点点头,但就好像是在向亭阁宣布着什么一样。 亭阁“切”了一声,用手上的书遮住了面孔。 19也许这么想的家伙都不会喜欢时观。 到最后,根本没有顾及上其他人的意见,三人在吃午饭之前就向小镇进发了。行进的根据则是白夜给他们的地图,实际上也不能算作是地图,而是小镇那边发放的导游用的小册子,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是路线标的倒是很清楚。 除了路线以外,还有一些照片和简介之类的,不过按照亭阁的话来说,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做的表面功夫,真实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像照片上那么美好的。不过环境至少可以保证,看样子应该也不会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别墅的边上只有一条公路,白夜原本向时观几人提议叫一辆车来接送的,但是被时观拒绝了。理由是行路也是取材的一部分,顺便还能够锻炼身体。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嫌麻烦就是了。 路程大约一公里左右的样子,凭借双脚的话也不会需要太久的。 “一定要往这里走吗……” 琐宁站在路边,看着一头扎进树林里的时观有些犹豫地问道。 “里面的飞虫很多啊,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赶快赶路。” 亭阁也抱着肩膀站在琐宁的身边看着时观的背影,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里可是近路。” 时观似乎没有搭理二人的打算,他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了一瓶花露水向路边的两女丢去,然后再一次转头往树林的深处走去: “想要体会大自然的话,只是因为飞虫的原因就却步可是不行的。” “诶,为什么要体验大自然啊……” 琐宁慌手慌脚地接住了花露水,然后嘟起了嘴抗议道。 “你的目的一开始不是体验大自然吧。” 时观看见两人还是没有跟过来的打算,只好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这和一开始的目的无关,只要是值得探索的地方就一定得进去看看才行。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去过这种原生态的树林诶。” 时观一边说着一边往一直蔓延到山坡上的树林看去:“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热带雨林,飞虫的严重程度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夸张的。嗯……说不定还能见到野生的兔子什么的也说不定。” “诶?兔子吗?” 因为兔子的缘故,琐宁的表情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嗯,还以为她会问兔子是什么的。 “喂,海边怎么可能会有兔子啊……” “那可说不定,小岛上也有可能看见兔子啊不是吗?” 看见琐宁逐渐兴奋的表情,时观便对两人会跟上来这件事有了绝对的信心。就算亭阁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琐宁也绝对会凭借她的超级牛皮糖的能力把亭阁一起粘过来的。 “兔子兔子!真的能看见兔子吗?” 喂!为什么是你一个人跟上来了啊!说好的超级牛皮糖呢?! “运气好的话,应该是可以见到的。” 时观点点头应答道。 只是两人似乎完全没有顾及到亭阁的感受,她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地不满到现在的忧虑了,虽然忧虑地不是很明显。 “根本没有必要往这里走啊。” “有啊,从树林里走可以少绕很多路哦。” 时观还在原地苦口婆心地劝着亭阁,琐宁倒是已经哼着小调往前走去了,看样子是对兔子极其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说不定也会迷路啊,而且会因为其他事情耽搁更久的时间吧。” 时观盯着亭阁看了好一会,大概是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亭阁甚至抿起嘴唇低下了头。 “不会迷路的,实在不行的话就让琐宁带我们飞出去好了。” “可是……” 亭阁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神中的些许忧虑已经升级成了慌张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时观心里面已经有了些许猜测,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很难见到的事情,但是说出口好像也确实没有那么容易。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恐惧的多深才能让态度如此迅速的转变啊。 “放心好了,这里面也算不上是特别潮湿,不会有很多奇怪的……” “啊!!” 时观话还没说到一般,亭阁就忽然尖叫起来,这才着实地吓了时观一跳。 “没……没必要吧,很怕这种东西吗?” “你!你你,想笑就笑好了!” 亭阁的语气少见地往上拔高起来,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模式出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绝对弱点也说不定! 时观当然没有笑,他看着有些颤抖的亭阁,有些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的话,早说不就好了。不过怕小虫子这种东西,说出口好像的确不是很容易啊。” 尤其是让亭阁说出口。 “我……” “不过你根本还没有见到啊,反应不应该有那么大吧。” “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亭阁对时观的态度好像就变成这样了,就连时观都不太清楚这家伙突然来的不满到底是什么原因。 “那么,还是绕路走好了。” “不用了,既然你执意要往这边走的话……” “琐宁?” 没有理睬亭阁的挣扎,时观已经朝着树林里大喊琐宁的名字了。 “我……只是一会时间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没必要勉强自己吧。” “这不是……” “害怕的东西又不是非要战胜才可以,既然可以避免的话就绕开,我也不是有着非要去里面的理由。” “那如果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了呢……” 亭阁彻底垂下了脑袋,脚步也不再退后了。 “什么?” 时观没有听清楚亭阁究竟说了些什么,便慢慢向亭阁的位置靠近。 “如果害怕的东西越来越多该怎么办……你根本不知道啊!” 虽然一开始就很好奇亭阁执意要跟过来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时观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也不理解这究竟是什么含义。 时观觉得这时候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和亭阁对话。 也许是被怔住了,时观的双手慢慢垂到了身体两边,然后有些无措地看着亭阁。 “害怕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一次又一次地都绕开的话……如果最后就连我的愿望也成了我害怕的东西……我……我已经不想再逃避了!” 亭阁的声音带上了些许颤抖,她忽然向前跑去,越过时观朝着树林的方向跑去。 时观转头看了一眼亭阁奔跑的背影,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20时观用他已经习惯了的表情做出了委托。 虽然说是树林,但是也根本没有太多树在这里扎根。看上去像是丛林一样幽深只是因为夏天的枝叶尤其茂密而已。跑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时观就已经可以感受到汗水从额头上不断地冒出来了。 原本按照他的估算,以这个速度再跑上五分钟左右应该就能重新回到公路上了,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却不是如此,从树叶间透到地面上的阳光越来越少了,虽然说周遭的光线并没有暗下多少,但是某种程度上做到令人心生担忧的程度还是有的。 时观最后还是开口叫住了亭阁。 亭阁没有理睬,仍旧是往前跑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方向正在逐渐偏离。不过这种毫无回应的呼喊时观已经试过好几次了,所以这只是最后一次实验。如果无论如何亭阁都没有办法听他好好说话的话,那就能等她累了自己停下,要不就是边跑边说。 亭阁的样子不像是能够跑上很久的模样,但是这五分钟里时观就连喘气声都没怎么听到过,再加上快坚持不住的人反倒是他自己,所以最后也只剩下了一个选法。 “听我说,亭阁。” 时观一边说着一边提了快要从身上掉下去的书包背带。 “你已经做到了,所以快停下。” “这样只会越跑越深,我会跟不上你的。” “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我可以道歉,但是首先得离开这片树林啊。” “亭阁!” 时观现在才意识到锻炼身体究竟有着多么重要,以前最多也只是在家的附近走走,跑步什么的也只维持着最低限度的锻炼,如今竟然是连个女孩子都追不上,怎么想都很丢人啊。 不过还好,看样子亭阁应该是明白时观说的意思了。 亭阁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时观咬牙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提高了速度,拉住了亭阁的手臂。 两个人急急的停了下来,只不过时观跌倒在了地上。 “我……” 亭阁喘着粗气回头看见了趴在地上的时观,眼神中仍旧带着躲避,不过惊慌的情况应该更多,她慌忙地确认了四周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才慢慢蹲下身子。 “我没事……” 时观撑起身子想要站起身来,结果就连手臂上都已经使不出什么力气了,一松手躺在了草地上。 气和血不断地往上翻涌,一边为自己的糟糕体质不满地时观,一边提起身子慢慢地把身子朝着树边挪去。靠着树干坐了下来,时观才看清亭阁现在的表情。 “总之,先离开这里。” 亭阁咬着嘴唇也蹲坐了下来。 “呼……这个角度对我来说可不太妙啊。” 虽然说现在不是时候,但是时观还是默默地把视线从亭阁的裙摆上移了开来。 亭阁四处张望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时观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现在根本就不害怕吧。” 时观盯着亭阁说道。 亭阁没有马上作出答复,而是咽了一口口水才正视起时观。 地面上面铺满了落叶,还有好几根枝丫散落在地上,周围的树不是很高,但是树干都粗的能够遮住一个人的身形。还有灌木丛和几根树苗分布在周围。 “无所谓,我们要往哪里走?” 虽然看样子是没什么的,但是听声音就能知道了,这家伙还是保持着高度警戒的状态,说不定现在有片树叶落在她的肩头也能吓她一跳。 时观还没完全恢复过劲来,为了遵循君子不乘人之危的高尚品质,他把视线往上方看去。 “不清楚啊,不过得先找到琐宁才行吧。或者,等她过来找我们说不定也是好选择。再不然就是往一个方向走,这样假以时日肯定能走出去的。不过一日应该用不上,最多也就半个多小时吧。” 亭阁稍稍愣了一下,便起身作势要走。 “不过琐宁来找我们应该也要半个多小时吧,还不如在这等等。” “我才不要依靠别人的帮助。” “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 “你很烦,快先离开这里。” 亭阁似乎有些受不了周围的环境了,她缩着身子想要独自离开,但是看样子好像又不是很敢这么做,于是到最后反而还朝着时观的位置靠近了一些。 “难道不是吗,不过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如果琐宁来了也许就说不出来了。” 时观似乎也打定了决心赖在原地不打算靠自己离开了。 “都说了你好烦了。” 亭阁开始莫名地焦躁起来。 时观低下脑袋叹了一口气,靠着树干站起了身来。 “你现在太不冷静了。” “还不是因为……” “根本不是因为我。” 亭阁有些惊讶地看着时观。 “虽然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也很糟糕,所以根本没有资格数落你。” 时观还在调整着呼吸,所以偶尔会出现接不上话的情况。 “但是如果没法冷静下来的话,什么状况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善的。” 时观观察了一下亭阁的反应,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你根本不是因为担心受到别人的帮助之后会影响你到你自己,只是单纯的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而已。这算不上什么,但是即便如此你还是希望能有人来帮助你。我认识的亭阁绝对不会做违心的事情。” “不是!” 亭阁的心里也许有些地方正在崩溃,于是就连喊声也显得歇斯底里起来。 “不愿承认不愿直面,我知道自己所谓的最优选择实际上只是一味的逃避而已,可是就连告诉我这件事情的你也是这样吗?” “我没有逃避!” 时观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泛起泪水的亭阁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靠自己走出这里啊。” 亭阁咬住嘴唇,脚步一步一步地朝后退去,只是刚欲转身逃跑却又被时观的话定在了原地。 “不要惊慌,冷静地走出这里,你能做到吗。” 时观走到亭阁的身后,抹掉了快要流到眼睛里的汗水: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只有你能够救我,跟从自己内心的方法。拜托了,只有你能告诉我啊。” 亭阁转过身,却分不清时观脸上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当然就连她自己眼角的也无法区分了。 —— 在寒风中的各位好吗?反正我这边的风是很大的,但是不要忘记↑那几个人还在夏日的海边噢! 原本说好周末会把礼拜三的更新补上的,结果礼拜六反而又因为有事情而鸽掉了……天啊为什么会有我这样的作者……没救了,我还是去死好了…… 21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时观醉倒在金钱的攻势之下了。 亭阁无言地跟在时观和琐宁的后面。 当然时观说出那种话之后,也知道绝对不可能再假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了。事实上原本亭阁也打算那么做,结果却被时观反将了一军,托那片树林的福,亭阁已经连表示自己不满的斗志都已经在逐渐熄灭了。 “所以说,你们两个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 琐宁有些狐疑地看着时观。 时观不为所动地继续向前挪动着脚步,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根本没有什么能做的,当然就不会做什么事情啊。” “可是可是,我都看见亭阁哭了啊……你们两个关系不是很糟糕吗,难不成是吵架了?” 时观白了一眼靠近他之后压低声音的琐宁,然后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这种事情一旦用悄悄摸摸地架势讨论的话就会有负罪感的,还有,不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就算真的那么发生了也根本不值得高兴吧。” 琐宁夸张地捂住被时观敲打过的地方,然后大声抱怨道: “我才没有高兴呢,动不动就打天使的脑袋,小心遭到报应。” “根本没有动不动就打你的脑袋啊。” 亭阁稍微叹了一口气,之前被完全打乱的情绪也逐渐整理了过来。虽然说在那种状态下被琐宁撞见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但是对这个天真的根本不像是人的天使来说,就算是羞耻忍一忍应该也是可以好好说话的。 “那个……” 琐宁听闻声音之后转过头来,向亭阁露出了一个微笑: “呀,我会为亭阁报仇的哦,所以就不要管时观那个过分的家伙了。” “不,我说的不是刚才那件事情……” 但是正因为这家伙就像天使一样,所以有些话根本说不出口。如果说出来的话就是破坏其他人友谊的罪人,是在白纸上抹上黑色颜料的失败艺术家。亭阁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真不想承认那家伙说的话……” 时观见到亭阁这幅样子,也不打算去多做引导,既然特意要跟过来的话,那就要做好被其他人厌恶的准备。当然,时观自知他自己其实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刚才都已经向亭阁请教了…… 但就算如此,让其他人承受这份纠结终归不是时观的风格。 “总之,取材的第一步就是好好享受。为了弥补没有看见兔子的遗憾,玩的开心一点才对得起自己吧。” 亭阁略有不屑地撇了撇嘴,只不过配合上仍旧有些红红的眼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糖果被别人抢掉却又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哭出来的小朋友一样。 “兔子!那个树林根本没有兔子!” “所以我才说要看运气。” “可是那就吃不到了……传说级别的料理啊!” “原来你是想吃所以才这么期待的吗?” “我在漫画里看到过,杂烩兔是传说级别的食材!时观一定可以把它的味道用烹饪技巧传递给我的,我会负责再把那种美味传递到天界的。” 又不是在玩什么真实网游,也不会点一下道具栏就有泛着晶莹蓝光的食材出现在跟前。而且我记得被改编的漫画根本没有写到这个情节才对……就算真的能够传递到天界的话,那兔子说不定一夜之间就会被天界捕杀到灭绝吧。嗯,这么一想的话拯救了一个种族可是大功一件啊。 三人说说笑笑(实际上只有琐宁一个人笑的出来)地一路前进,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该怎么评论这个夏日祭呢? 的确,创意剽窃的太过明显了,原本就不是本地的风俗,所以只有样子可以做到三分像。和服浴衣什么的当然就想都不要想了,再加上现在只是中午的缘故,冷清的气氛更加明显了。 所以说,一开始想着中午过来就是一个错误啊。 仔细想想,实际上就连时观几人自己都没怎么搞清楚真正的夏日祭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就兴冲冲地跑过来,最后还嫌弃别人办的根本不够正宗。哇,这么一想自己反而是最糟糕的,会让人有想死的念头的。 三人很快地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开始尴尬的对视起来。 “要在这里等到晚上开始的时候吗?” “诶?!要等这么久吗?” “呃……” “没办法,我听亭阁的语气还以为她对夏日祭很熟悉来着,结果就和她一起忽视掉了这个最基本的问题了。” “不要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啊。” 亭阁自知理亏,就连争辩的声音也不敢放得太大。不过这样子就更像是受了欺负之后让人心疼的小朋友形象了。 “所以说我也有责任。” “不不,我可是听说有吃的东西才来的啊?” 琐宁则是完全没有亭阁的顾虑,直接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表现了自己的不满。 “解决中饭的地方绝对还是有的……但是这么明显的失误我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啊。” 时观托起下巴慢慢说道: “我还以为白夜很清楚啊,所以才放心地做下中午来的决定的。” 嗯……不过无论如何这是安排上的疏忽,这点没有办法否认,确实是本人的过错啊。 “那个不是现在需要思考的事情啊,我只吃了早饭啊!” 琐宁捂着肚子,露出一副痛楚的表情来。 “你这样子别人是不会以为你饿了的,只会觉得你想要上厕所或者去医院。” 亭阁捂着脸拉起琐宁往小镇里走去,不过琐宁还是挣扎着在问“诶诶?是这样吗?”之类的问题就是了。 不过老实说,这个小镇里的风景的确非常不错,到处都透露着海滨的自然感觉,因为周边没有什么高山,所以海风也恰好可以吹走夏日恼人的炎热。也许是因为正好碰上了旅游的时间,所以也有像时观那样明显不是本地人的游客们在悠闲的散步着。 再往前几公里刚好就是一个海滨浴场,驱车的话不用多久就能到了,但是人却多的根本没法看。能够享受到真正的大海,都是因为白夜和那位学姐的功劳,但他们的功劳却都在于他们有钱,也就是说,有钱真好。 不过如果想要靠自己的双手获得财富的话,就必须工作不可了,一旦工作起来的话就会忙的天昏地暗。这么一想的话,实际上取材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逃避工作的借口,也是消耗辛苦挣来的财富的好时机。果然要找工作的话还是当一个家最好了啊! 时观一边和亭阁琐宁二人走进了一家拉面馆,一边如是想到。 —— 22于是,亭阁还是准备打开她和她自己的心扉。 果然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拉面都是最棒的食物之一啊。一边冒着些许汗意,但是却忍不住继续抱起碗把汤往嘴里送,虽然以前也去过那些拉面店,在高楼大厦的包围之下感受到的也只有商业的气氛而已,就算店里的装潢再怎么好也能让人无时不刻不想起这里是一家商店。如此一来作为商品的拉面再怎么样也没法尽数的传达到的人们的心里,但是在这里就完全不一样。 时观现在大概明白动画里出现的拉面碗一个又一个叠起来绝不是夸张的表现手法了,如果不加以限制的话时观甚至相信自己也有着那种冲动的。 不过时观还只是想一想罢了,琐宁这个家伙完全就是到了开始实践的地步了。 “你难道还准备吃第三碗吗……” 亭阁的眼神多少带着一些惊讶。 还好啦,毕竟你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和琐宁吃过一顿晚饭,这家伙与其说是能吃,不如说是能和垃圾桶起到一个作用呢。啊,我说的垃圾桶是用来倒剩菜的那种,不不,也不是虐待她只给她吃剩下来,我想表达的是这家伙根本不会让粮食留到第二天的意思。 “嗯……” 琐宁口齿不清地发出哼哼声,手上的动作却几乎没有停下过。 “不用那么着急,不至于会到被饿死的程度的。” 这家伙绝对是因为天界养不起她所以才被流放到人间的,又不是饿死鬼投胎……不过那就不是天使而是还魂了吧,有点惊悚啊。 终于把第二碗也消灭的一干二净,琐宁发出就算是旁听者也会感到舒服的感叹声,把碗颇有气势地放到桌上,然后垮在了椅子上。我看这个靠椅不是很结实的样子,如果塌下去的绝对不会管的哦…… “满足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还幻想着你可以打破店内单人最高纪录,然后让我们免单的好事会发生,结果感想居然只是满足了而已吗。” “不,就算是一碗也已经够多了吧。” 亭阁的动作看上去有些迟缓,就连声音也一并如此了,让人听上去有点想睡觉。 “要找些打发时间的地方啊。” 时观点点头,则是把话题扯到了正轨上: “如果还是跑去沙滩的话会不会太没意思了?要不绕着小镇转上几圈,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料不到的景色也说不定。” 不过夏天特有的蝉鸣倒是再一次回到了耳边,这个倒是不用转悠就能享受到了。 亭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她盯着时观看了一会,又望了望眨巴着眼睛的琐宁,最后也只好点点头同意了: “那就这样吧,刚好有时间被空出来了……” 时观也回应似的点了点头,只有琐宁并听不懂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她对此倒也不是很关心就是了。 三人离开拉面店之后,开始毫无目的地沿着步道行走起来。 琐宁站在时观和亭阁的中间,叽叽喳喳地一直在和时观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偶尔也会把话头指向亭阁,时观补足气氛的优秀能力再一次得以体现。总之在还算融洽的微风中,三人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有点像哥哥和姐姐啊。”琐宁毫无征兆地这么说道,“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 时观和亭阁颇有默契的一同沉默下来。 琐宁却是毫不在乎,也许她自己也知道突然被她提起的话题有些沉重,所以才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也没有关系。虽然和时观还有亭阁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感觉比哥哥还有姐姐都要亲切多了呢,太好了啊……” 亭阁悄悄地看了一眼时观的表情,看到的却仍旧是和之前一样毫无波澜的神采。琐宁则是看向远方,不知不觉中却是拉住了她和时观的手。 三人走到了一个山头,大概是这个小镇最高的地方,因为也没有特意修路的缘故,所以根本没有人。空旷的平地上也只有绿草的点缀,在这刚好可以瞧见小镇的全貌,这么棒的地方没有设置景点什么的,有些可惜了呢。 亭阁抿了抿了嘴唇,忽然停下了脚步。 “琐宁……也有兄弟和姐妹吗?” 察觉到停下的亭阁,琐宁有些疑惑地松开了紧拉住时观的手,转头看向亭阁。 “嗯,有啊,不过我是最小的那一个。” “他们……他们都不怎么陪你吗?” 亭阁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怕,就像是想起什么糟糕的事情之后的阴影一样。 “亭阁?”时观有些担心的发声问道,不过另外两人却都好像是没听到一样。 琐宁的表情也逐渐温和下来,开始耐心地回答道: “嗯,也不是一直都不陪我啊。虽然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我身边,不过完全没关系啊,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哥哥姐姐们都是很厉害的天使,如果总是擅自离开岗位来陪我的话,天界的秩序会乱套的。” “但是没关系吗?一个人的时候。” “没关系啊,只要不给大家添麻烦就行了,父亲一直都是那么和我说的。” “你都……没有任性过呢。” “嘿嘿,忽然夸奖我的话可是会得意忘形的,在时观以外的人面前暴露本性的话就糟糕了。话说起来,亭阁不会讨厌我吧……?” 琐宁忽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那个时候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也让亭阁觉得很困扰吧。” 亭阁少见的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之后,干脆地躺在了地上。 一开始被吓到,不过琐宁也马上笑嘻嘻地跟着展开身体躺了下来。时观在一边无奈地看着两人,原地盘腿坐了下来。 “看来你果然很喜欢时观啊。” 忽然听到这句话的琐宁,脸上一下子泛起淡淡的红晕来,她慌张地看了一眼时观之后,急急忙忙地把刚刚展开的身体重新蜷缩起来,然后转向了亭阁的方向,好避开时观的视线。 “说出来也没关系吧,反正这家伙根本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亭阁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也逐渐归于平静。 23结果,时观的选择是。 时观意识到亭阁打算说些什么,不过他没有阻止,尽管知道把一切说明白之后会让场面进入到尴尬的境地中去。不过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谈论的话,有点像是在偷听女生之间的悄悄话一样呢,有点负罪感啊。 无视了正在思考着是否要回避的时观,亭阁继续说了下去: “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吧,我猜多半是时悉说出来的……秋晨和时观告白这件事情。” 「不,停一下,为什么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虽然目前正困扰的事情就是这个,但是直接说出来的话并不好吧,根本不会有什么效果。」 正打算出口制止亭阁说下去的时观,却被琐宁细细的一声“嗯”打乱了所有即将出口的文字。 “你,你原来已经知道了啊。” 最后是有些不符合时观的回答,就像是束手无措等待审判的语气。 “原本只是想单独和那家伙说的,但是他那么拜托我了的话,单纯的旁敲侧击应该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事情的吧。” 亭阁闭着眼睛说出理所当然的话,一下子又回到了和之前闷闷不乐时候一样的口气。 “原本只是想表达我个人的愤怒而已,结果就连这种事情我都没有资格……你知道时观最后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吗?” 琐宁一惊,把脑袋伏到了亭阁的肩膀上去,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喂,不要说出来啊——」 “他拒绝了。” 没有一点欣喜的样子,也没有其他的欢呼的声音出现,有的只是一直坚持重复着的蝉鸣声。琐宁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但却又不像是要开口说些什么或者是要哭的样子。 “但是他却还在纠结,我原本以为他在纠结什么天大的事情。结果最后我才明白了,这家伙只是在感到后悔而已。” 似乎是早有预料,琐宁的脑袋又小幅度地点了点,但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什么啊,才不是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选择逃避开秋晨。” 时观一下子愣住了,他有些着急地开口问道:“为什么那么说。” 亭阁睁开眼睛,歪过脑袋稍许角度来直视向时观的双眼: “难道不是吗?因为害怕自己已经伤害到对方的举动,所以想着逃避实际上才是最优选择,才后悔为什么当初那么干脆的拒绝了。然后不断不断地寻找可以挽回秋晨的方法,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挽回。你在纠结的不就是这个吗?” 和当初一样的场景,时观和亭阁对峙着,只是时观仍旧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亭阁。 “我以为你在逃避的只是在两个人之间的选择而已,结果却没想到你期盼的反而是逃避本身。” “等一下,在两个人之间的选择……” 相比之下琐宁有些弱小的声音慢慢传了过来。 “你难道还以为自己只是一个附加品而已吗?”亭阁认真地看向琐宁,然后扶着她慢慢坐起了身来,又一次看向时观,“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毫无疑问的,秋晨和琐宁现在都期盼着你能给出一个不那么模糊的答复。接受还是拒绝根本无所谓。” “怎么会无所谓……” “你难道以为你单方面的拒绝就可以让秋晨放手吗?还是说接受了之后琐宁就会直接离开?或者说,就算如此难道不好吗,我觉得那样才符合你的心意……” “那不就根本没有区别吗。” 时观忽然开口打断了亭阁: “和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我一点区别也没有。无论是什么程度的事情,你觉得我秉承的意志只是「放手就可以了」这样吗?” “那不然还要如何,只要把自己撇清在外的话就可以了,你根本没有插足其中的能力啊不是吗?” “所以我才……” 时观的话险些说出口。 他看着有些惊讶地望向自己的琐宁,还有和之前一般严肃的亭阁。 最糟糕的事情只有自己才能知道,一旦抱怨出来就完全没有意义了。人们总是渴望着名为爱的光芒能够充满世界,但是往往在不经意间却已经让负面的情绪完全充斥了他的周围。正是因为没有爱所以才会渴望爱。 所以一旦发出渴望美好的事物的信号的时候,就代表着糟糕的情绪也已经传递给了其他人。在无知无觉中成为了自己所讨厌的家伙,还不如把所有讨厌的东西独自承担来让周围的人感到快乐。 想要别人不受伤害的话,受到伤害的人只能是自己,更何况原本伤害就是由自己所散发的,根本没有理由让别人受到伤害。 就连这样的话也不能随意说出口,这才是相信美好事物的代价。这是没法依靠别人的,属于自己的战斗。 “所以我才说,我一开始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 时观的声音开始有些冰凉。 “我只是为了自己着想而已,是不是应该接受秋晨的告白,纯粹只是想要弄明白我是不是真正喜欢她而已。因为如果喜欢反而拒绝的话,最后伤心的只会是我一个而已。” “哈?你什么意思?”亭阁有些气愤地反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你可能觉得我自视甚高,实际上这么想的你也是如此。我之前说过吧,你也只是一个看不清自己的人罢了,更何况我什么都没说就擅自把那当做是我的请求的,也是你自己吧。” 亭阁的身体开始逐渐颤抖起来,声音也慢慢加大。 “你在开玩笑吗时观?”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我很久之前就想要说的事情,至于你所认为的我的烦恼,不好意思。根本不是我想的。” “哈哈……所以说,只是为了你自己在未来不感到后悔所以才一直让秋晨处在不确定之中?你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心意才向我作出那种请求。到头来你不还是在逃避吗?” “是否逃避不是事情被完美解决的标准,只要我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就足够了。” 亭阁垂下脑袋来,发出认输一般地低声自语: “所以,你在骗我。什么想要跟从自己的内心,全都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一开始就是那样的人,只是你没有看出来而已。” 琐宁有些惊慌地看着二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完全不明白两人最后说的是什么。即便如此她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妙,绝对应该适时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一旦听到时观那么说的时候,琐宁刚刚勉强做好的说话准备,也一下子散开了。 “喜欢的东西必须得到,决不能让自己有后悔的情绪,我只是一直在贯彻这一点而已。你说的也许没错,和我无关的东西撇开就好了。”时观咬咬牙,接着说了下去,“反正我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家伙。” 苦涩的海风从三人中间吹过。时观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远方的大海。 蝉鸣声,好吵。 —— 起名好累啊……我说真的,之后一卷就起七个章节名可以吗? 24时悉理所当然地说了出来—— 不被理解是正常的,没有人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被所有人理解。时观也从来没有苛求过这件事情,所以觉悟早早的就已经做好了,无论是生气也好还是悲伤也罢,只要能够清楚的了解到时观这个人的真正的想法之后,就不会再抱有期望。 这样,无论是假的还是真的,自己的选择都只是自己的选择的而已,而不再需要顾及他人,只要这样就好。 麻烦什么的统统拒之门外就可以了,过着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就算没有情感也根本没有关系。只要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就是完美的世界,哪怕那个世界里面只有一个人。 “对……对不起。” 已经预料到琐宁会那么说,时观克制住自己抬起手的冲动,冷眼注视着眼前两人所做的一切。 “都是我的不好……时观会那么烦恼全部都是因为我吧,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什么都没有做到,还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大家争吵起来……都是我的错……” 琐宁抽噎的声音笔直地传入时观的心里,然后又透过时观的后背消散在身后的空气之中。 亭阁站起身来,低垂着脑袋看上去有些恍惚,让人十分担心是不是走出一步之后就会摔倒。即便如此她还是抓起了琐宁的手,然后背对向时观一路飞奔起来。 “小心啊,前面的路不是那么平整呢。”时观喃喃自语道。 —— “诶?时观他们去了那个夏日祭?” 苏凉今天醒的稍晚,与其说是稍晚,不如庆贺一下没有感冒这件事情。得知了时观已经出发的事情之后,苏凉向白夜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 “是啊,超过分的对吧,三个人的单独约会。原本我还想派遣我的得力助手一同去破坏的来着,但是被小方块制止了。” 白夜哼着气,看上去是超级不满的样子。 “怎么会有三个人的约会啊。”苏凉笑了出来,“打扰他们的确不太好,不过这么早去没问题吗?” “嗯?时观说要取材啊什么的,问我要了地图之后就直接出发了。” 也提前太多了吧…… 苏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想到昨天晚上夜里两人的谈话,虽然不知道时观的烦恼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一直坚持的事情是什么,但是苏凉多少对时观的看法有些改变。 之前一直以为这家伙只是单纯的面瘫而已,后来才发现他根本算不上面瘫,只是做不出表现喜怒哀乐的表情而已,那副面瘫脸完全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白夜忽然压低了声音附到了苏凉的耳边轻声说道,“艾托卡斯他们没关系吗,你的事情他们还完全不知道吧?” “无所谓吧……他们应该都不记得有我这个人了才对。而且就昨天来看的话,他和小茶的确已经不记得苏凉这个名字了才对。” “嗯……也对,说实话我也记不太清楚你们什么时候见的面了,应该没关系吧。” “喂,原来你自己都不确定吗,既然如此的话有熟人拜访这种事情就提前跟我说啊。” “啊哈哈,因为隔得时间肯定很远了嘛。”白夜一边打着哈哈狡辩着,一边挥手试图阻挡苏凉愤怒的眼神,“我记得,是在我们初中的时候……?” “啊,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是在我们还是初一的时候哦。”小方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白夜的边上插起话来,“就是那场地震之后,艾托卡斯带着小方块来的。” “啊想起来了,是那个时候。”白夜也拍着手掌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比起那个,你们两个不要经常这样啊。” 小方块忽然这么说道,让苏凉一下子被吓到。虽然以前就有体会过,但是这一次却来的尤为突然,暑假的第一次,终于来了吗? 白夜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苏凉,慢慢地把身体朝着小方块的方向靠去。 “对不起……总是忽视你,怎么想都是因为苏凉的错啊,对吧。一直拉着我说事情,苏凉什么的超讨厌的啊。” “喂喂……” 虽然每一次小方块指责二人的时候白夜都是这么说的,但是苏凉还是没法淡然地接受白夜的「那种眼神」。 什么意思啊,有女朋友了不起啊,这样就可以随意地伤害单身的人了吗,信不信我也去找一个啊?超级过分啊知道吗。 “明明就是你一直缠着人家啊。”小方块的脸红红的,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苏凉,对此苏凉也只能无奈地摊摊手。 “嗯嗯,你们三个人的关系还是这么复杂呢。”时悉一边抱着薯片看着苏凉三人,一边把脑袋靠在秋晨的肩膀上说道。 “不要一直那么靠着我,很重啊。”秋晨白了一眼时悉,颠了一下肩膀试图赶走她,但是时悉还是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干脆把整个身体都靠在了秋晨身上了。 “没关系啊,我又不重的。话说话说,你那边有没有进展啊?”时悉颇为熟练地转移开话题,同时拿起一片薯片往秋晨的嘴里塞去。 一个不注意,秋晨被吓了一跳,险些把时悉抖到地上。 “哪有什么啊……”秋晨幽怨地看向时悉,“比起进展什么的,你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吧。” “嗯嗯”时悉坐好之后朝着秋晨露出了一个调皮的微笑,看上去似乎打算糊弄过去,只不过看见秋晨的眼神愈发幽怨的深邃,时悉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说了。 “不过啊,那么明显的事情大家肯定都知道了啊。” “知道什么?”白夜带有疑问的视线朝着时悉投来。 若杭这个时候则是轻咳了一下,然后侧过了脸去。 就连和几人完全不熟悉的艾托卡斯也朝着时悉看来。 秋晨的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只不过似乎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当然就是秋晨喜欢时观这件事情啊。” 时悉理所当然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当然是不算上并不在场的时观三人的。 “嗯……时观就是那个冷酷的像BOSS一样的男人吗?”艾托卡斯沉吟道。 小茶则是露出了有些尴尬的微笑:“果然还是很难理解啊,前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听到小茶这么说,时悉的脸色忽然一冷:“居然都已经叫上前辈了,观哥下手的速度和对象果然都不容小觑啊……” “听不懂时悉姐说的话啊……”小茶挠了挠脸,把视线转向了一边。 25时观原本以为缠绕自己的会伴随一生。 时观一个人坐在崖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亭阁带着琐宁已经离开了半个小时了。就算是心中有些担忧,但是时观还是不太愿意去直面她们。 当然,与其说是直面她们,倒不如说是直面自己的所作所为。 “应该没事的吧,那家伙可是天使啊……” 时观自言自语着,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海边的景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时观才突然后悔起来,也是现在他才知道,所谓独自一人的觉悟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存在过。 那么要挽回吗? 不,那不是出于面子的问题,而是时观自己的问题,这一次挽回了这糟糕的发展,那么之后又该如何呢?难道要一直依靠其他人来解决遇到的困惑吗。一旦习惯之后就会沉浸在名为依靠的螺旋之中,时观非常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决心靠自己的力量作出决定。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没有办法作出决定。 答应秋晨,和她成为情侣。 时观仔细思考之后,却发现了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不然就会轻易被亭阁看出来的,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完全荒废了。 但是时观分明知道那是对秋晨的不公,明明是不喜欢的人却强迫自己与之成为情侣,为的只是将懦弱的自己改变。如果真的那么做了的话,就和时观想表达出来的那种人是一样的了,那种只顾自己的人。 时观长吁一口气,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一场局,却是他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局。 耳边传来人们的欢笑声,时观回头看去,才发现身后也有着一行人一边说说笑笑地一边往这里走了过来。大概也是游客一类的人,也亏他们找的到这个地方。 匆匆转回头,时观站起身来掸了掸身子,准备离开。 …… 是要逃跑吗?时观自嘲地问着自己。 “现在才准备逃跑吗?” 和心中所想的内容一样,时观与那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时观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去,才发现那群游客里面有个女孩停下脚步来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自己。 她面露微笑,头上的兔耳发饰很是显眼,当然也显得非常可爱。只是有一刹那时观觉得海风下的那个微笑非常可怕。 就好像是看清了他内心所想的东西一样。 “逃跑也是不错的行为哦,但是不是你想要的吧。” 兔耳女孩笑着跟他说道。 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时观震惊地看向对方。 “我一开始可是很相信你的,结果这么快就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啊,琐宁可是很喜欢你的。” 什……什么……? 时观感觉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他想要开口说话,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的微笑仿佛有着千斤威压,让时观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时观宁愿这么想,但是他看到的,分明是女孩身后的人也和他一样,犹如几座冰雕定在了原地。 她不过说了三句话而已,时观却仿佛听了三个时辰教诲一样。周遭却是又如同死一样的寂静。 女孩微笑地盯着时观,知道他眼神中深深的震撼消失之后,才转过身去。 “兔芽?在干嘛啊,快来看!这里风景超好啊!” 随着那个女孩转过身去的瞬间,一切又重归原来的样子。和那个女孩同行的伙伴也向她招呼道,她也嘿嘿笑着应了上去,几个人站在时观之前坐着的地方看起了风景。 时观最后还是放弃了说些什么的打算,慢慢地转身离去了。 琐宁已然是超现实的事情,时观没有办法把那种事情当做是错觉,但是比起这些,那个女孩说的话才更加让他不知所措了。 “琐宁可是很喜欢你的。” 在耳边徘徊着的,是对方无意间说出的话。不,不是无意说出的,她绝对认识琐宁,也绝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可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观只觉得头疼欲裂,大脑中一片黑色混乱的物质在拨动他的每一根神经。时观流着冷汗从那个小悬崖上走了下来,到了小镇的公路上。 路边有一个自动贩卖机,旁边放着一条似乎是新安置的长椅,时观慢慢朝那里走了过去。 很可惜,这里没有卖盒装的柠檬茶,委屈一下,时观买了瓶装的。虽然都是同一个品牌,但是盒装的和瓶装的却有着天壤之别,不明白的人是不会懂的,只有精通柠檬茶的人才会通晓其中的差别。 带着稍许失落,时观坐在了长椅上。 虽然最后时观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但是比起那个时观现在更想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听到她的伙伴说的,她的名字似乎叫做兔芽……?好奇怪的名字啊…… 她……也是天使吗? 时观没有办法把那当做是错觉,所以他才没有停下脚步来向对方直接发出询问,不然应该只能得到“不是哦?认错人了吧。”这样的回答,那种一瞬间好像是时间停止一样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可以被人所知道的事情。 当然,这些全部都只是猜测而已,毕竟琐宁这个天使整天都把“天使”挂在嘴边,魔法什么的用起来也是毫无顾忌的样子。 “喂,你就什么都没有想问我的?” 就在时观想不明白的时候,耳边忽然出来这个问题。 时观抬头,看见的却是之前那个带着兔耳的少女。 大概是受到了惊吓,时观的身体慢慢朝后退去,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比起刚才那种超自然现象,这种物理上的惊吓时观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你是谁?” 看着对方带着微笑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自己的边上,时观有些谨慎地问道。 “emmm……居然上来就问这个……抱歉,能当做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你吗?换一个问题吧!” 面无愧色地说出了抱歉这类话,嗯……不过时观也经常这么干就是了。 “……你认识琐宁?” “嗯!当然认识。” 对方点了点头,微笑中出现了一丝活泼的神采。 “你的朋友,没问题吗?” 时观轻咳了一声。 “没问题没问题,跟他们说过我看到一个小帅哥之后就允许我脱队过夜了。” “……” 时观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接着问道: “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喂喂,不要用那么严肃的语气跟我讲话嘛。”对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用力地拍了拍时观的后背,突然放出了爽朗的笑声,“我的剧本可是恋爱喜剧啊!” —— 居然会有连鸽四天的作者,这种人怎么会有颜面存在这世界上啊!太过分了! 26秋晨的态度其实非常坚决。 “不,恋爱喜剧什么的……”时观现在有些后悔和这个家伙搭上话了。 “放轻松放轻松,在神灵的庇佑下想开几个后宫都是没有问题的,你可是拥有主角光环的男人啊。”少女笑的非常自信,就连脑袋上挂着的兔耳装饰也左右地摇摆着。 这是怪人吧,才不是什么神吧……能说出我的剧本什么的,一般还都是中二,说不定艾托卡斯才可以跟她好好交流。 不过,现在不是和这种人纠结的时候。无论怎么样,都应该先找到亭阁和琐宁两个人才对,至于应该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好了。 时观这么想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打算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你要去哪?” 但是时观还没有走出两步,少女也跟着一块站了起来,只是虽然这么问了,但是她的眼神里面却根本没有多少疑惑。就好像已经完全预料到时观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一样,摆出了自信至极的笑容。 “这么说吧,你现在如果去找到她们的话,情况根本不会有任何好转。”少女绕到时观的身前,嘴角微微勾起。双手端在胸口前面注视着时观的双目,“还是说,你现在就已经放弃了你之前所有的打算?” 虽然戴着兔耳说出这种话有些违和感,但是时观还是愣在了原地。 “你在说什么?” “没有向我隐藏的必要吧,我又不会告诉她们。” “隐藏?你不是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吗。”时观面色一沉,放弃了直接离开的打算,“既然把自己说的像个神明一样,又何必躲躲闪闪的,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可以了。” “嗯嗯。”少女赞同般地点了点脑袋,然后把视线投到了正挂天空中间的太阳上,“离夏日祭还有好几个小时哦。” 时观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少女。 “接受又怎么样呢,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隔绝自己呢?”少女虽然仍然在提问,但是却依旧没有疑问的意思,就好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用微笑的表情看着时观,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傻瓜一样。 “既然知道的话,就明白我那么做的原因。”时观的语气变得逐渐不友善起来,“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么就请你不要随便出手干扰。” “怎么算是干扰呢,我可是在帮你。机会只有一次哦,你确定不想试试看?” “你到底是谁?不要再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话,我还有事情要做。” “好吧好吧,看来你现在确实非常着急。”少女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有条不紊,与刚刚遇见时观时那般活泼的神采完全不同。 “那我就直说了,你要不要回到一个小时之前,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呢?”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哦,类似于读档什么的。” 时观的表情一下子惊讶起来,是实实在在的面部表情上的变化。 “那种事情,就算你能做到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改变。而且那种事情根本没可能……” 少女捂着嘴笑了起来,她慢慢走到了时观的前面,然后举起她的一根食指点在了时观的胸口上面。时观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仅仅只是指尖面积的触碰,时观的脸上就有些红晕出现了开来。 “不要害羞哦。” 少女一边轻笑着,一边张开整个手掌贴在了时观的胸口上面。 时观瞪大着眼睛望向少女,神情却有些呆滞。 “这可是下下策呢。” 伴随着少女的话语,时观的脚步一步步往后退去。 “你知道了吗,一开始的自己想要怎么做?”少女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即便时观的眼神带着些许不分明的浑浊,犹如攻击一样的质疑还是问到了时观的跟前。 “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但是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哦。亭阁做不到的事情,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做到。所以说,要不要回到之前呢?” 少女弯起眼角看向抱住脑袋的时观。 时观的声音多少有些颤抖,就好像一下子接受太多信息一样,他对此有些不知所措了。一下子全部涌入脑内的,不是图像也不是声音,而是情感。 蜂拥而入冲进心里的,是时观久违的情感。 还有以前发生过的事情,琐宁进入到他生活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原本最无法理解的那件事情。 时观内心一下子躁动起来。 —— “真的没问题吗……”秋晨看上去有些担心。 “嗯!没问题啊,怎么可能有问题啊。”时悉则是大大咧咧地放出了毫不在意的笑容,脚步阔绰地朝前踏去,“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而且我不是也陪你过去了嘛。” 大家都已经知道的事情,就是秋晨喜欢时观这件事情,虽然看上去好像是时悉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的,实际上或多或少的,大家基本上都看得出来。 “但是就直接这么过去不会太……” “不会啊不会,如果一直束手束脚的话不会有好结果的哦。” 秋晨抿了抿嘴唇,有些无奈却又有些期待。虽然也有想过现在就去到小镇里面,但是这样的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而已。没有被邀请的话,理所当然的应该就是被讨厌了吧,如果一直一直耍赖一样的跟在时观的后面,毫无疑问会被讨厌的吧。 虽然已经有着以后要这样做的觉悟,但是一旦有了这种打算,在实施之前一定会徘徊很久一直到错失良机。 所以,秋晨原本打算是就让他们三个人在那边的。 但是时悉好像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 也对,要是有顾虑才奇怪。 “到现在都迟疑的话,观哥绝对会被抢走的哦。” 秋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你这家伙才是无理取闹,早知道还不如不把这种事情告诉你。” 时悉听完之后则是向秋晨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然后拉着她朝前跑去。 “才不是无理取闹啊,我可是在帮秋晨姐诶。” 虽然有一半是在时悉的强迫之下,但是不可避免的,秋晨的内心还是开始雀跃起来。 「至于尴尬什么的,遇到了之后再说吧。」 —— 27我时某人今天就是要(ta)(liang)的开后宫! 时观的内心久违的躁动起来,尽管只有一瞬间,之后便又重新归于平静。那一瞬间时观仿佛做过了太多事情,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却没有办法作出一个结论。 对于所知的条件却没有办法作出推论,所以那个瞬间原本不应该出现的“烦躁”也出现在了时观身上。可能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闭上眼睛的那个瞬间,口中还喝出了“不!”这样如此坚决的字眼。 等到时观回过神来之后,面前已经没有人了,之前那个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就连天边的光线都变得黯淡下来,也许再过一会路灯也会亮起来了。 时观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情感,原本被剥夺的情感。但也仅仅如此,他察觉到的也仅仅只是情感而已。 时观慢慢走到长椅上独自坐了下来,开始重新思考起刚才脑海中飞速窜过的画面。最开始的是在家里的床上醒来看见身边的琐宁的,然后是在超市里给琐宁买糖的,再然后是叫醒琐宁结果却被反踢一脚的…… 怎么都是和琐宁有关的…… 再之后……再之后是秋晨把他拉到教室的时候,然后是告白的时候…… 时观的眼神开始的变得复杂,许久之后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靠在了长椅的后背上。 “如果不是感觉不到的话,说不定看见她们的时候我都在傻笑吧……” “不,但是无论如何也必须作出选择才对啊。” “但是没办法的吧,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就直白的说出来啊。”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这种事情发生的也太早了吧!” …… 不过,一定还是有办法的。 时观站起身,开始寻找起琐宁和亭阁的身影。 —— 兔芽晃了晃脑袋上的两个犹如装饰一样的兔耳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在时观离开不久后,她坐到了之前时观的位置上。 “嗯……这样才对嘛,年轻人就算是面瘫也绝对不能搞得那么沉重啊。不过会不会被琐宁发现啊……虽然那家伙只拥有了一瞬间情感而已,嗯……算了!我可是在为公主殿下找男人啊!如此伟大的事业,以后一定会被载入史册的!” —— 就算下定了决心,但是决心对于身体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常年不出门的男人时观,在寻找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已经气喘吁吁了,现在是在用步行,也就是随缘的方式寻求和亭阁琐宁两人的偶遇。 “观哥!” 结果出乎意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观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脸兴奋的时悉。 “你怎么在这……” 时悉站定在时观的面前笑眯眯地说道:“嘛,我在这里的原因观哥就不用管啦,我可是来帮你的。” 而后时观才发现秋晨也在她的旁边。时观的身形随即顿了顿。 “……”时观把目光投向了秋晨。 “不……我……呃、是陪时悉来的。”秋晨说完连忙低下了脑袋。 “姑且算是帮大忙了。”时观点点头,然后转过头打量了一会满脸兴奋的时悉,“嗯,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自己去玩吧。” “好!”时悉用力的点点头。 …… “诶?为啥啊?你们去哪啊?!喂喂!” 时悉最后还是没有跟上拉起秋晨转头就跑的时观,而是站在原地不满地跺了跺脚。 “这不是干脆连帮忙的机会都不给我了嘛……嗯哼哼,不过我原本也不打算帮忙来着” 时悉笑着看着两人跑远的方向,一个开始逛起了周围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 “时观?!”秋晨发出震惊的叫声,当然除开震惊之外更多的是羞涩。 “嗯……因为之前做错了一点事情,所以得借助你的力量才行。”时观的眼神在四处搜寻着琐宁和亭阁的身影,好像根本没有闲暇去看秋晨。 “是吗……” 秋晨先露出的是有些高兴的表情,随即又带着脸上的红霞低下头来。 “是什么事情呢?” “啊,那个之后再解释,首先得找到琐宁和亭阁才行。” “诶?她们没和你在一块吗?” “一开始是的,但是我自信过头了,所以惹她们两个生气了。” “自信……过头?” “嗯,总之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秋晨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她跟在时观的后面,原本想要挣开时观的手掌,但是迟疑了片刻之后,秋晨带着羞涩也四处寻找起两人的身影。 “是不是那里?” 循着秋晨指的方向,时观看见了琐宁和亭阁的身影。 琐宁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失落,亭阁正在一个劲地安慰着她。 “还好她们没回去。”时观嘟囔着,拉着秋晨挤开人群向着两人的方向走去。 即便心里做好了准备,但是和时观一起站在琐宁和亭阁面前的时候,秋晨还是紧张地说不出一句话,反而是在亭阁颇为锐利的眼神下挣脱开了时观的手。 四人相见,只是停顿了一刻。亭阁便眯起眼睛拉起琐宁转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 即便时观这么说了也根本没有阻止亭阁打算离开的步伐,倒是琐宁留住了脚步,抬起双目在定格在时观和秋晨的中间。 “对不起……” 令人措手不及的,琐宁的眼泪竟然在此刻夺眶而出,转身似乎准备飞奔离去。 时观毫不犹豫地拉住了琐宁的手臂。 “还打算假惺惺地说些什么吗?”亭阁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时观说道。 “还好你没有用飞的,不然我就抓不住你了。” 无视了亭阁,时观的眼神在琐宁准备离开的背影身上。也许是因为那个瞬间,时观对自己还能触碰到琐宁感觉到了庆幸,又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情绪使然之下毫无理性的发言。 时观继续开口说道: “如果你还要打算离开的话,我就没有办法在你们两个之间作出选择了啊。” 当然,这句话实在是特别糟糕就是了。 —— 咳!鉴于咕咕咕的时间似乎有点久,所以这一章今天也放出来好了…… 28自作多情的灯光照亮的是不愿消散的暗淡。 这句话糟糕的程度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呢?虽然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是一旦理解了这句话其中的含义,那就非常不妙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琐宁和秋晨两人尚未完全明白的时候,亭阁已经回过神来了。 “你这家伙!真是不可理喻!” 但是时观似乎却没有和亭阁在这个时候争吵起来的心思,他重新吞吐了几口气,整理好了气息之后,才看着带着泪痕却不明所以的琐宁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地说道: “不论如何,做错事情的是我,摆错态度的也是我,你完全没有任何自责的必要。况且……我也想不出来你能去哪里了……” “时观!”亭阁有些面红耳赤地大声喊出了时观的名字,原本就有着不少人聚集在旁边,这么一来四人的周围更是清出了一片空地,周围的热闹的气氛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还以为好话说尽能挽回些什么吗?既然你都能说出那样的话了,你还觉得会有人相信吗,你还觉得你自己是值得相信的人吗?” 时观沉默不语,只是凝神望向了琐宁的双眼,握着琐宁手臂的力道也没有减弱。但是亭阁却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姿态,她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咬牙切齿的颤抖。 “我原以为你终于不愿再逃避了……结果等来的却是那样的一套说辞!我……我!” 亭阁虽然对时观一直抱有着不满,但是无论何时她的情绪始终没有外露半分。最失态的一次也不过于面临时念朝着众人宣布的那番话时,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最近这段时间里面她和以前似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的亭阁,恨恨地瞪了一眼时观,然后转头看向琐宁。 “不……我就说……时观怎么可能会是……可是我……”琐宁身体颤抖的幅度显然不下于亭阁,她的眼睛再一次泛成了红色,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还是重过了能够被托住的极限。琐宁似乎已经压抑不住情感,一下子扑入了时观的怀里。 “你!”亭阁已经是满脸通红,显然是因为不能够理解琐宁这么做的原因。 琐宁的哭声实在是让人感觉到有些心疼,就连秋晨都不禁侧目看向了身边,但是下意识地,她也抿起嘴唇往旁边稍微让开了一些距离。 周围的声音逐渐恢复到之前那般嘈杂的模样,尽管还是有驻足围观的人,但是也有不少人挪起了脚步。 时观摸了摸琐宁的脑袋,却也没有办法马上安抚下她的情绪。虽然料想到也许会出现到这样的场景,但时观自己也没有意料到仅仅只是几句话,琐宁就已经哭成了这般田地。 亭阁浑身哆嗦,刚刚准备转身离开,却被时观也拉在了原地。 因为原本就隔着几步的距离,怀中又有着琐宁,时观想要留下亭阁不得不偏过身子才能勉强碰到亭阁。这样就算是个幼儿园小朋友的力气也能马上挣脱时观的拉扯,更何况相比起来亭阁的力气实际上比时观说不定还要大上一些。 不过对于这样的事情时观也并没有任何意外,他还是马上开口试图留住亭阁。 “抱歉!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但是最关键的取材还没有……” 亭阁头也没回,脚步也没有丝毫停留,在时观近乎呼喊的声响中加快了步伐挤开人群远远走开了。 时观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身边的秋晨。 纵使在搞不清楚状况,秋晨也知道时观一定是说了什么才会演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对于他特地找到自己的原因,秋晨心中也有着自己的几分推测。 “那个……我去找亭阁,她应该不会走远的。”秋晨仍旧是低着脑袋说道,只是原本含有几分羞涩在这个时候却是完全没有了踪影。 秋晨刚有着迈开脚步的打算,时观试图留下女孩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你不会也想找个地方哭吧。” 秋晨紧紧咬着嘴唇,抬起头来看向时观。 琐宁已经脱离了时观的怀抱,脸上布满了泪痕和不知所措的慌乱,被埋藏在深处的几点红晕反倒是难以发现了。 “我……” 琐宁刚打算说些什么,时观却竖起指尖示意她噤声。 “原本……原本应该有很多现在就说的话,但是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们得先找个好地方才行。” 说罢,时观也不顾两人反应如何,而是一个人走在了最前面。 惊讶之余,带有复杂感情的两个人还是选择了跟上。 三个人心情各不相同,所想的东西也完全不一样,即便如此还是就这么安静地保持着和谐慢慢地朝前走去。 但亭阁,只有她有着异于常人的郁闷。泪水也一样从她的脸颊上面划过,但是意识到之后能够擦去的却只有她自己。逐渐热闹起来的周围没有一丝一毫地给亭阁带来安慰,反倒是不断刺激着她往更加安静的地方走去。 亭阁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却都是些结伴的游人或居民。朝她这边看来的眼神也有,但只是寥寥几道,停留片刻之后便马上又被周围的灯火吸引过去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亭阁握起拳头,朝着回去方向飞奔而去。 周围的人逐渐变少,等到到了公路上之后,除了几辆停在路边的汽车以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就连路灯似乎都没有亮起的打算。亭阁倚在一根路灯柱上,然后有些无力地直接坐在了地上。 比起气愤来说,这个时候占更多的负面情绪竟然是失落,这是亭阁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再之后,袭来地是悲伤。 实实在在的悲伤。 倒不是因为时观展露出的“真正”一面令她多么生气,好像也不是因为时观一字一句差点刻录进心里的请求变成了谎话,至于嚣张至极却又得逞的结果,亭阁此刻都没有任何为此生气的念头。 她悲伤的是什么呢…… 可能是现在才刚刚到时间,也有可能是这股电来的晚了些,以亭阁所在的那根路灯为中心,开始慢慢向两边扩散。 小镇边的公路一下子好像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亭阁朝着顶上灯光的方向看去,片刻,她才站起了身来。 29不是无意之间也不是刻意为之。 亭阁自小就显得孤僻,倒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缘故,而是亭阁曾经……打从心里看不起周围的人。同学也好老师也好,就算是高过自己的强过自己的优过自己的,亭阁也完全没有任何想和他们说话的冲动。 即便后来亭阁也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什么正确的想法,但是长久以来的孤僻给亭阁带来的反而是自娱自乐的特殊能力。凭借这种能力,就算到了初中也没几个说的上话的朋友,但也因此多出了许多时间。 闲下来的时间便是亭阁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了,习惯了父母的忙碌,只需要几天时间亭阁就完全适应了独自一人的闲暇。最直接的体现大概就是到了高中也一直保持着的年级第一吧。 当然全是学习的生活终究还是无聊的,亭阁很快就发现另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去处。 漫画、、电影。 这种富含各异特色趣味的东西很快,也很轻易地就博得了亭阁的好感。 但是从初中开始到现在,没有任何变化的,就是亭阁始终是一个人。 一个人学习,一个人读书,一个人看剧,一个人写作。纵然被认可,亭阁还是一个人,也不知究竟是她不愿意接受别人,还是别人不愿意接受独自了太久的一个人。 于是到了最后,意识到这点的亭阁干脆不去与别人交流,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自娱自乐当中。只是这样的时间越久,亭阁越明了这样的状态并算不上好,但是一旦在开口的边缘,亭阁始终犹如敬畏神明一般,迟迟不愿意踏出那一步。 这种在别人眼中看上去颇为怪异的性情,并非亭阁刻意而为之。但时间一久,就变成了亭阁刻意为之的状态了,毕竟这也能帮她省去很多麻烦。而这些微不足道的麻烦,也成为了亭阁麻痹自己的借口。 但亭阁清楚的知道她渴望的是什么,逃避的又是什么。 至于她需要的,也许就连她自己也尚分不清晰,也只有这个,亭阁迟迟都得不出结论。 不过她也知道,说不定时观能告诉她…… —— 四周没有什么人,这里虽然算不上是最高处,但是却也完全足够把漆黑一片的天空看得一清二楚了。时观顺势直接坐在了台阶上,把目光投向了海滩的方向。 一旦选择一个人,就意味着必须伤害另一个人。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要必须作出选择,这就像是“救妈还是救老婆”一样,也是人们常常面临的境地。 其实无论如何,后果都算不上严重,时观完完全全地高估了这件事情的影响。但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不好好认真地对待了。两个女孩站在时观的身后,不敢相互对视,又不好直直地盯着时观,所以也只好四处张望。 不过即便如此,即便时观已经明白了自己完全是小题大做的那个人,他还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用一个玩笑把其他人糊弄过去。 所以,有些话必须要以最真诚的姿态说出来,就算那样会让他看上去像个小丑一样。 “很抱歉,之前和琐宁还有亭阁没有说真话。”时观顿了顿,仍然没有转过头去看两个人的表情,“当然对秋晨也是,我以为自己说的是真心话,实际上却连自己的真心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虽然没有转头去看,但是时观也分明能够感受到空气一下子的安静。身后的街道没有几个人,大部分人群都挤在下面的摊位前后了。 “我对自己的认知果然还是不够明确,就算没有了感情也是一样,所以到了今天这个难堪的地步,也只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的缘故。” 时观不紧不慢地说道,像是在思考着措辞,但旋即他又意识到自己的话并不像是在承担错误。 于是时观站起来,转过身体看向一左一右的两个女孩。 跟时悉还有若杭不一样,时观和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对于所谓的什么“男女之事”也从来没有过任何思考。有时候的举动也许过于亲密,但是那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对亲人一样的动作。 但是秋晨和琐宁不同。 也许比不上时悉和若杭对时观的了解程度,在所能给予的帮助更是完全不能相比,但是时观对她们的感情却完全不一样。 硬要相比的话,若杭和时悉更像是家人,当然时悉原本就是时观的妹妹。 但…… 时观深深地吸了一口小镇中热闹的空气。 “我没有答应秋晨,是因为我还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回应你的心意。” 琐宁刚刚打算别过头去,时观马上又开口说了下去: “我没有和琐宁点明,也是因为如此。我原本以为自己失去了的是感情,但实际上只不过是情感而已,所以琐宁你……完全不需要自责。” 琐宁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向时观:“可是……” “虽然就连我自己也不是很能信服这个答案,但实际上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一味地在否定,在逃避。所以说自责之类的完全没有必要,当初我既然已经接受了你的请求,就不会因为其他原因而后悔。” “我……我不是很明白……”秋晨后退了几步,她紧紧地捏着裙角,有些出神地望着时观的双眼,“可是你之前明明……” 时观没有回答,而是愣在了原地,而后看着秋晨久久的失神。 她怎么可能会就此失落下去呢……秋晨的话,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她才是啊……选择就意味着伤害……到底是哪个傻子想出来的结论啊,结果受到伤害的那个人根本就是自己才对吧。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其实我原本就是最愚蠢的那个人,只是愚蠢的人一旦成功次数太多就会陷入到自我满足的梦境当中去。美好的事情终究不能够同时拥有,只是我自己不愿放手的一厢情愿罢了。” 时观停顿了一下,分明看出两人眼中的疑惑。 “直到刚才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所有一切的问题只不过都是我一个人的假设罢了……什么会伤害到别人也好,什么难以拒绝的原因也好……都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啊……” 时观的语气忽然由沉重变为了轻松,说了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如果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最好了,不过这样果然还是超尴尬啊……”时观的眼神在两个女孩震惊的神色之间徘徊,而后慢慢地摸着鼻子重新转过身去。 周围还是十分的安静,从头到尾在说的好像也就是时观一个人而已,至于琐宁之前虽然有在哭,但是到现在已经根本听不懂时观在讲些什么了。至于秋晨更是如此,起初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随着时观那声自嘲的轻笑,糟糕的心情反而变得奇怪了,某种意义上算是变好了。 嗯……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总之……” 时观刚刚打算再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现在的气氛,结果一道艳丽的光芒忽然照亮了三个人的脸庞,紧随的便是几乎同时传入耳中的沉闷遥远的爆炸声。 “总之,我们得先找到亭阁才行。” 时观重新面向二人,在烟花底下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 30、时悉:MMP! “看样子应该已经不在这附近了才对。” 三人找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却根本没有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一星半点亭阁的身影,就连小镇的各个边边角角的地方也都搜寻过了一遍,却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时观倒是非常冷静,比起在那么多人群中搜寻一个失落身影,还不如直接了当的放弃。 “说不定已经回去了。”时观慢慢说道,“虽然这样好像不太好,不过我们沿着回去的路说不定反而能找到她。” “诶?”琐宁虽然哭过的痕迹还是十分明显,但是已经不是那么难过的样子了。 “她会直接回去吗?那样的话多少会和我们说一声吧,可是电话都打不通……”秋晨则是露出一幅担心的表情,好像也已经接受了时观有些莫名其妙的解释。 “嗯……总之再仔细找一找,不然就只能寻求帮助了。不过我觉得她在往回走就是了,要试着去找找看吗?” 秋晨斜眼看着颇为自信的时观,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琐宁自然也是用力地点头表示没有其他意见,但是稍微过了一会,琐宁才扭扭捏捏地细声说道:“其实我好像可以直接传声给她……” “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在此之前还是靠着我们自己的力量找找看吧。” 时观说着,也不再管其他的,直接向着公路的方向跑去。 烟花早已放完了,这个时候的公路上只有几盏路灯敬业的亮着,提供着仅仅足以照亮路面的光线。没有风,只有不知是平静还是躁动的空气在不停地渲染着昏暗的光线,时观的脚步越来越快。沿着公路走了没几分钟,时观就看见了抱膝坐在路边的一个身影。 那当然就是亭阁。 秋晨露出放松的表情,琐宁则是看上去很高兴,几人小跑着到了埋着脑袋的亭阁的身前。 时观迟疑了一会,还是率先开了口: “坐在这里的话,就算是夏天也说不定会冷的。” “不用你管,当你的好人就够了。” 亭阁回应的声音有些沙哑,故作出的生气语调在这时反倒不显得冰冷了。 时观说不定想要苦笑一声,但是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女孩,而后慢慢地坐到了亭阁的边上。 亭阁抬起半张脸,却是看向了另外一边。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是她们两个已经相信了我的解释了,所以姑且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信心让你也相信的……嗯……虽然我也没想好该怎么说。” 亭阁仍旧是不愿意去看时观,也没有再说什么。秋晨和琐宁原本是想帮着说些什么的,但是却都被时观制止了。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时观才慢慢地继续说道:“要是只有咱们两个,我就可以陪你在这坐到天亮了。”一边说着,时观一边偷偷地打量起另外两个人的表情,发现她们的眼神似乎不太好之后,时观才连忙收口。 “嗯……那个,来比赛吧?” 时观忽然这么问道,亭阁却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于是在琐宁和秋晨疑惑的表情之下,时观才慢慢解释道:“我们可是来取材的呀,随便比些什么的话,输了你就接受我的道歉好了。”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亭阁忽地站了起来。 “诶,要去哪里……?”琐宁有些紧张地问道。 “回去。”亭阁咂了一声嘴,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琐宁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秋晨等着时观从原地站起来之后,便和时观一道跟上前面的两人。 —— 白夜和其他人看到四个人一块回来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惊讶,但是脸上的表情倒是一个比一个微妙,尤其是亭阁那副气冲冲的模样,还有琐宁明显哭过的痕迹。 当然,亭阁也绝对哭过,不过这点倒是只有时观一个发现了。 “噢……看来收获不错呀。” “哼,你的新剧本有着落了。”亭阁恨恨地瞪了一眼白夜,然后自顾自地突突突跑上了楼。 在一片诧异的眼神中,时观的解释非常微弱。 “亭阁说的是,那种程度的夏日祭果然还是不可能符合她的心意,所以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白夜听到时观的声音之后,凝神看着时观一成不变的淡定脸色,然后走到他的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咳,这个,老实跟你说吧。虽然咱们这里的隔音效果都比较好没错啊,但是你得把别人忽悠过去才行啊,我是肯定没问题,但是你看看若杭她们……” 当然,这几句话是贴在时观耳朵边上说的,也只有时观能够听到。 说完,白夜给了时观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其他人原本聚集在客厅里面玩着神秘桌游,此刻吵吵嚷嚷地气氛顿时安静不少,所以倒也听见了白夜细细碎碎地好像说了些什么。但小方块还没来得及朝白夜投向白眼,艾托卡斯故作深沉的声音却忽然响了起来。 “哦!不愧是前辈!既然安稳度过了此劫,定然能够和那些传说中的人物分个高下。话说回来,前辈不介意我这么称呼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语气里面却丝毫没有什么迟缓的淡定意味,反而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打趣意味。 艾托卡斯朝着时观眨了眨眼睛,又接着说道: “我听闻度过天劫之人都有着一个使命,就是成为裁天之人,想必前辈肯定也身负此重任吧。” 时观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其他人倒是笑的乐呵,反而让时观更加不明所以了。 “艾卡的意思是……他不是很想再受到惩罚了,所以想让时观哥哥来帮帮忙。”小茶半掩着嘴笑着解释道。 “嗯,正是。”艾托卡斯说着,还假模假样地抚了抚胡须。当然,这家伙连胡渣子都没有就是了。 “嗯,毕竟每一次都是输家,所以不得不赶紧找个人接替惩罚了呢。”苏凉则是一语中的,直接把艾托卡斯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艾托卡斯嫩脸一红,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失态,反而是强装镇定地继续中二下去: “胡说,本道可是天选之人,就这点挫败还不至于拉个垫背的。” “所以是认为我玩游戏特别菜吗……”时观有些无语。 “嗯嗯,毕竟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不,我的意思是,拥有上古真神之力的人,是不会惧怕这点薄弱的黑暗势力的。” “诶诶若杭姐,这个怎么玩啊?” 时观刚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却发现琐宁已经早早地坐到若杭的边上去了,虽然若杭看上去还是因为琐宁脸上的泪痕有些担心,但是看她聚精会神地看着说明并没有多大影响之后,就也只是隐隐约约地望了时观几眼而已。 于是时观慢慢地把视线转到身边的秋晨身上。 大概是有些不太适应,秋晨别过脸去轻咳了一声说道:“UNO而已,我也好久没玩了……”说罢,秋晨便也凑到了桌前。 时观和白夜跟在最后面,刚刚准备坐下的时候,却忽然听见猛拍桌子的声音。 众人被吓了一跳,目光皆是看向忽然站起来惊呼的琐宁。 “忘记把时悉叫回来了!” 若杭的瞥向时观的眼神有些幽怨。 305、有些人还没有意识到,有些人则是不愿意承认。 其实吧,不论怎么样的话不可能会不介意的。 但是如果只是一味的介意自己介意的部分,那么反而只是在给自己找不快而已。正是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总是用包容的心态去对待其他人。 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就比如说是已经结交多年了的朋友,彼此都对彼此了解,所以某些不快的地方就可以直接说出来,这样即便是不对的地方也能马上变得和谐起来。 我没有那样的朋友,但其实我也并不怎么羡慕。我原以为自己羡慕的是亭阁那样的人,可以无所谓别人的看法,那应该是有能力的人都具有的底气吧,时观有时候也是一样。 但是出乎意料的,在琐宁来了之后,我原以为的羡慕越来越淡了,反而全部转到她的身上。我自己也被这件事情吓了一跳,因为根本仔细想一想的话,琐宁根本就没有值得羡慕的地方。 但我还是很羡慕她啊,为什么呢。 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是我根本没想到的事情,就算若杭也没能让时观做到那个地步。亭阁跟我说起来时观说的话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那是他会说的话,跟我原本了解的时观的形象完全颠覆了。 我甚至有那么一刻有点害怕他会变成他所说的那样,不过无论怎么样,我可是和时观坐了两年同桌的人,就算比不上若杭,我也敢说自己是最了解时观的人之一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这么做。 有点担心自己或许没有办法了解他,并非是不能理解,也没有恐惧和担心。 总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完全没有理由认输,不管是琐宁也好还是若杭也好,既然大家都是朋友的话就没理由客气了! 按照亭阁的话来说,总是想的那么多会变得忧郁的诶…… —— 这家伙…… 花言巧语没心没肺,就连最基本的认错态度都不诚恳,我到底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原谅他了啊! 秋晨和琐宁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啊,这家伙不就是完完全全讨人厌的典型吗。好烦…… 比赛什么的……送给这家伙算了,反正到最后也肯定会被当做剧本送上去,到头来还是两个人一起修改……好不甘心。 哼……便宜他了…… —— 时观果然是不会骗我的吧。 谅他应该也没有骗本天使的胆子…… 嗯嗯……所以我根本才不是因为那家伙才哭的啊,才不是才不是! 因为你想嘛,他没有接受秋晨的表白啦,都是因为我把他的情感拿走了的缘故嘛……所以害怕他把我赶跑…… 这样就必须得找别的地方住了啊!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绝对没有! 虽然没有听懂他到底想搞什么,但是既然他说不关我的事了的话……哼,就是不关我的事了嘛。本天使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凡人添麻烦,怎么想都没有可能啊。 反而是他到处瞎说吓了我好一大跳,所以错的本来就是他才对啊!我根本没有自责的理由嘛! 感情什么的……哼,迟早有一天会还给他的。本天使才没有欠他……!才没有! —— MMP!Goushi时观!丢下你的亲妹妹开着你的后宫跑了!也不想想是谁给你把秋晨送过来的!白痴时观! 31所期待的生活逐步到来 距离海边的生活,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暑假也在昨天彻底和众人告别。 时观慢慢睁开眼睛,窗外的天色虽然说不上大亮,但是却有着清晨独有的清新气味,也算是一片朝气蓬勃的样子。夏天的余热还没有完全算去,那股教人怠惰的懒散气息却不得不在九月份的第一轮即将升起的阳光之下慢慢隐去身影了。 发出一声略不情愿的叫喊声,时观坐起身来按掉了嚷嚷个不停的闹钟。开学第一天的早上能够如此嚣张的,大概也只有闹钟这样的东西了吧。虽然昨天有刻意催促自己提前好几刻钟睡觉,但是完完全全想要缓过神来的话,还需要一段日子才能调节过来。时观慢腾腾地穿上了校服,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面只有钟表指针发出的滴答声,常常都能听见的声音到了九月,却好像是冬眠醒了一样异常突出和活跃。果然还是九月清晨的钟声最为正宗啊,太清晰了,让人想要再回去睡一觉呢,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时观用力敲响了琐宁的房门,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今天是琐宁第一次在人间上学的日子,虽然说并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但是这种日子迟到总归是不太好的。不过显然只有时观这么认为,琐宁本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等到时观从卫生间里洗漱完成出来之后,琐宁那边仍是没有半点动静。 时观只好又去敲了敲房门。 “起床了,不然时间会来不及的。” 所幸时观倒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因为把闹钟比之平常上学时起床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所以说虽然说是会来不及,实际上时间还十分的充裕。 只是门后面还是没有回应。 时观叹了一口气,随后一边自言自语着“我进来了”,一边推开了房门。 不出所料,没有任何危机意识的琐宁依旧沉浸在美梦当中,至于雅观的睡姿更是没有出现在她身上的可能。 “要上学的可是你啊,还不快起床。” 时观挪到了床边,然后握着琐宁睡裙吊带没有滑落的那个肩头摇了摇她的身子。 “快醒醒……” 时观有些不忍再看时观的睡颜,倒不是说她睡相实在难看,不如说是这家伙的睡相太过嚣张了。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了!在家的时候除了吃根本就不在意其他的东西,单薄的睡裙不知如何在她睡觉的时候被翻到肚皮之上,掀开已经盖不住多少的杯子之后,琐宁的身体就完完全全暴露在时观的眼前了。 嗯,不仅看得出来这家伙没穿内衣,就连胖次都看的一清二楚的。 “会迟到哦。” 时观重新把杯子盖在琐宁的身上,才轻轻地又摇了摇琐宁。 “唔……?啊……” “醒了?” “嗯哼哼……” 这种样子多半是没有醒的。 时观迟疑了片刻,趁着琐宁准备转身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直接把琐宁整个从床上拉了起来。 琐宁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地,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虽然意识飘忽,但是眼睛好歹睁开来了。 “醒了吗?” “醒了吧……” 听上去完全没有醒啊…… “总之快去洗漱,我去买早饭。” 稍微松了口气,时观在琐宁的目送下离开了房间。 “诶?醒了要干嘛啊……时观你怎么走了啊……唔……算了,再睡一下下……” —— 于是,时观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又是睡着的琐宁。 站在床头,时观轻咳了几声。 “如果再不醒的话,只好我来帮你穿衣服了。” “唔?!” 琐宁猛地从床上弹起,双手捂在胸口前面然后紧张向后挪去。 “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稍微停顿了一会,琐宁才意识到了当前的状况,顿时一下子羞红了半边天。 “你你你!快出去!” “记得换上这套校服哦。” 时观驾轻就熟地从琐宁房间的衣柜里拿出了空牧学园的制服,然后放在了琐宁的身边,随即才淡定地离开了房间。 “?你怎么那么熟练啊?!变态快给我滚啦!” 时观一言不发,举起手摆了摆,留给了琐宁一个潇洒的背影,顺便带上了房门。 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吃着早餐,早起的时观享受着惬意地早起生活,看着风风火火从房间里出来的琐宁,时观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哼……过分!” 发出意义不明的斥责声,琐宁走进了卫生间。 时观忽然觉得,自己手上拿的如果是报纸的话,琐宁给他的感觉可能就像是个女儿了吧。嗯……改天去订份报纸好了。 等到琐宁完全打理好坐到桌前的时候,时观已经吃完早饭了。 “亏你还记得今天要上学啊。” “你倒是先给我解释一下乱翻我衣柜这件事情……” 虽然看上去底气很足,但是琐宁这么质问出来的时候,还是莫名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你昨天晚上忙着打游戏,指手画脚地叫我放进你的衣柜里面的啊。” “怎么可能!” “先不说那个,看样子还蛮合身的吧?” 嗯,空牧学园的校服不是运动服真是太幸运了,下辈子也一定要在空牧学园上学。 “嘿嘿……” “我又不是在夸你,不要得意忘形了,再不吃早饭的话,说不定会迟到。” 琐宁吐了吐舌头,开始兴冲冲地吃早饭。顺带一提,这种看上去非常可爱的动作是时悉教给她的,根本不知道时悉那个家伙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自然得像是琐宁原本就会做这个动作一样。 “唔……上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时观想了想,才回答道: “那要看你准备怎么上学了。” “诶?” “因为也有社团啊什么的,想要完全没有顾虑的话,也能过得很开心。不过到了这种时候,努力学习的人应该会占更多数吧。” “努力学习吗?但是时观明明都没有努力学习过啊。” “我的话……呃,倒不是需要太过在意这方面,这种事情因人而异吧。总之,不许给我惹是生非就可以了,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安啦安啦,天界也有学校的,人间的规则我已经摸透啦!不会有问题的。” 虽然不是很能相信这套说辞,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琐宁嘛,时观只希望她不要在学校乱飞就可以了…… 32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时观的幻想还是提前破灭了。 “同学们安静一下,在正式上课之前呢,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数学老师站在台上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教室里原本就算不上是吵闹的声响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 “诶,现在还没上课嘛,老师你等会再宣布啦。” 因为数学老师和大家的关系很好,所以这种玩笑基本是可以随便开的。 不过对于他打算宣布的事情,时观倒是老早就知道了,当然就是琐宁“转学”进来的这件事情。所以和其他好奇的同学们不一样,时观仍旧非常淡定地写着自己的东西。 “是琐宁吗?” 秋晨往时观这边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问道。 还没来得及作出肯定的回答,教室的门就以一种近乎被踢开的力度打开了。 “哼哼!就是本小姐我啦!” “不琐宁同学!我还没有讲完开场!” 数学老师刚刚安抚下平静的同学们,琐宁却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地冲了进来。 嗯……老师想的可能是说出“进来吧。”这样超有威严的话,以此来重新建立一下他在学生当中的尊严。真是太天真了,一旦出现这种想法之后所谓师尊这种东西就不太可能回来了。 “哦?这样吗?那我要不要再退回去啊。” 不过,大家基本上都被吓了一跳,所以作为老师的尊严还没有彻底失去。当然,前提条件是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琐宁身上。 “不,不用了……你到讲台上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哦!” 于是琐宁非常有活力地走上了讲台,然后非常大方地看向了同学们,再然后,就是直勾勾地盯着时观那个方向了。准确地来说,是盯着时观以及坐在他边上正和他轻声交谈的秋晨。 众人随即意识到什么,沿着琐宁的视线往时观身上看去。 于是教室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时观和秋晨两人细碎的交谈声。 “……” 数学老师忽然露出了迷之微笑。 “时观同学啊,虽然我不反对这种事情,但是在新同学面前多少注意一下场合。” 同学们顿时发出“噫”的嘘声。 “嗯……”琐宁在台上发出意义不明的长吟。 秋晨瞥了一眼琐宁,随即小脸微红地远离了时观,好好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嗯,我也不反对。” 时观仍旧是那副面瘫脸。坐正之后,视线刚好和琐宁直勾勾的眼神对上。 “别傻看着我,做自我介绍。” …… 同学们诧异的眼神顿时纷纷而至。但时观却是面不改色,秋晨倒是如坐针毡地低下了脑袋,不敢抬头。 “哼……本小姐才不要做什么自我介绍。”琐宁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颇有怨气,顿了一下地板之后扭过身子看向窗外的方向。 “不,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还有你那个奇怪的自称果然还是换一下吧……” “明明是你说的「实在不行的话就自称本小姐」,现在居然还嫌弃本天使的自称奇怪。” “你平时都没有这么刻意地用这种自称的话,谁知道你突然中了什么魔怔一样。” “才没有!闭嘴!” 其他人:??? “咳咳,打断一下啊,时观同学……你和琐宁同学认识吗?” 直到现在这一刻,同学们才从老师的口中知道这个性格怪异的新同学的名字叫做“琐宁。” 不过在时观和琐宁两人之间诡异的对峙气氛下,也没有人敢多发出一些其他的声音,大多数人都在看戏,当然也有几个人发出了惊声,比如说元林。 “woc,时观流弊啊。” 虽然马上就被无视了,但是这种敢于表现自我的精神还是值得同学们学习的。 时观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琐宁,然后站起身来朝着老师点了点头,随即又望了一眼露出一只眼睛在观察的秋晨,才慢慢地朝着讲台前走去。 “你之前可是跟我说好的不要惹是生非的。” 时观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顺顺利利地按照规矩好好上学,可也没有想到在第一个环节都算不上的自我介绍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时观表示对自己未来的青春校园生活表示堪忧。 “开学第一天的话,好好自我介绍总归做得到吧。” 站在琐宁旁边,时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琐宁哼了一声,开口说道:“那我也要坐在你边上!” 时观闻言一愣,随即慢慢地看向秋晨。说起来秋晨那个位置的确是个风水宝地,毕竟是靠窗最后一排的男主位,有人想要占据那个位置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就算是类似校霸那样强占式发言,都比现在要更容易理解一些。 “乖一点啊,别闹……” 时观一时间也是没了办法,只好用这种并没有多大卵用的话来安慰琐宁。 只是没想到琐宁很是受用,语气一下缓和了许多,虽然看上去还是在生气的样子。 “另一边也可以……” 时观的表情仍就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这倒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虽然这个样子刚出现的时候令大家不太适应,不过过了半个多学期之后,同学们也习惯了时观这种一言不发忽然高冷起来的样子。 “卧槽,可以啊时观!”元林惊道,他转头看向坐在时观另一边位置的同学说道,“我早就怀疑时观这家伙变得闷骚是有原因的,没想到是在家里藏着这么可爱的妹妹啊。还不快成全时观的妹控心理。” 不,谁跟你说这是妹妹了啊?而且为什么就是在家里藏着了啊,跟闷骚什么的也没有关系吧?而且我本来就不是闷骚好吧!! 时观思考了一下,看向了老师的方向,随即又看向了那个被请求换位置的同学:“麻烦一下……还有,我不是妹控。” 也就是时悉不在这里,不然情况一定会更糟,不过她现在回国了,来学校找他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一定要在情况变得更糟糕之前,把妹控这件事情否决掉。 那位同学很识相地露出「我懂得」的表情,然后点点头开始整理起桌上的东西来。 当然,「我懂得」这种表情不只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时观的内心忽然沉重起来。 33我真的不是妹控啊 “嗯。”琐宁看着最后一排时观身边空出来的座位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显得可爱起来。 “咳咳,那么,本小姐的名字是琐宁。虽然目前的认识的人只有时观和……秋晨……但是也很高兴可以认识大家呢!” 说罢,琐宁向班级里尚且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同学们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微笑。 “真是不让人安心啊……”时观点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数学老师忽然站了出来。 “不……等一下。” “我觉得……时观应该稍微解释一下,和琐宁同学之间的关系。” “嗯……还有秋晨同学的。” 时观转头看向了一眼满脸好奇的老师,和讲台上眨巴着眼睛的琐宁,然后又看向了趴在桌上不肯抬头的秋晨。 其实大家早就知道秋晨和时观有猫腻,但是直接说出来的这还是第一次,这一下颇有些公开修罗场的意味。于是,原本就是被迫上台的时观一下子又陷入了无所应从的境地。 “嗯……我觉得比起个人的好奇心,上课应该比较重要。”时观沉着地看向老师,“毕竟不能浪费了课堂的时间才好。” “嗯……时观同学说的对呢,那么,具体的话大家下课再去问时观同学咯,最后大家用掌声欢迎一下新来的琐宁同学!” 好不容易才避开了众人的视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秋晨的眼神却一下又一下地朝着时观这边投来,对此时观除了苦笑也没有其他办法,虽然他现在连苦笑一下的想法也没有就是了。 于是,第一节课就在老师不停地朝时观方向的眼神暗示下结束了。 按理说,下课铃响起来的那一刻,教室里应该马上就会被叽叽喳喳地说话吵闹声给淹没,但这一次却安静无比,就连隔壁班的吵闹声都隔着墙传了过来。 一直到老师微笑着离开教室之后,这种情况还是保持着,至于原因当然就是坐在最后排的三个人了。 “呼啊!上课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琐宁松了一口气,并没有意识到周围奇怪的氛围,以及大部分偷偷地注视在他们三个身上的视线。 “嗯……”时观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果然很有意思呀!” “说起来,你听得懂吗。” “哼,当然听得懂啊,本小姐对于这种程度的内容完全就是信手拈来。” 时观刚想继续问下去,但是却被忽然出现的呼唤打断了。 “时——观——,没想到你的妹妹那么可爱呀!” “不,我说过她不是我妹妹。” 会在这个时候大声喊着时观名字飞奔过来的人,也只有可能是元林一个人了。 “啊你好呀!”无视了时观的解释,元林朝着琐宁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酷的笑容,“你和时观为什么不是一个姓啊?” 琐宁摆了摆手,朝着时观露出了嫌弃的神色说道:“哈,我怎么可能会和这个凡人用一个姓啊,不可能的啦。” “跟我用一个姓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吗。”时观也是颇不示弱地回击道,“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可是流浪街头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才是啊。” “诶诶诶?琐宁和时观原来真的不是兄妹吗?” “当然不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否决了他。 “我还以为这家伙只是不想然别人知道他是个妹控呢!”元林大大咧咧地搂住了时观的脖子,并没有在意到琐宁一下子突变的眼神。 “这家伙本来就是妹控啊……”琐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在一边趴了好久的秋晨的弱弱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几人转过视线之后,她才慢慢地坐正身子,脸上还有一点点微红,眼神则是在不停地在时观的注视下闪躲到一边去。 “哦!果然是这样啊!”不过无论秋晨是什么样子,元林始终都是状况之外的那个人,“我就说啊,琐宁果然还是时观的妹妹嘛!” “都说了不是啊……” “哼!” 时观和琐宁再一次否决,但是元林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瞪大了眼睛,向着秋晨笔画道:“绝对是真的啊,我都看见他们两个一起上学了诶。诶诶时观,你们不会同居了吧?” 秋晨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失落,她咬了咬嘴唇,把视线投向了窗外。 “啊,那个事情啊……” “没错,就是本天使向这个凡人征用的。”琐宁看着松开时观的元林,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自豪的表情,“只是本天使大发慈悲,所以没有让他变成我的仆人而已。” “明明是你大清早地不知道为什么来敲我家的门的好吧。” 元林闻言顿时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哦?!难道是之前跟我讲的那个人吗?” “是啊。”时观点点头。 “嗯……我记得你当初说是……嗯,送快递的?” “你是那么说的?”琐宁看向时观的眼神有些奇怪。 “快递是什么鬼啊……”秋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来吐槽道。 “所以我也解释过,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是快递吧。”时观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人,顿时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 “嗯,时观?” 就在时观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犹如天籁一样的声音出现在了教室后门的位置。时观几乎是带着感激天使的神色探出脑袋的。不,等等,事情变得那么糟糕都是因为这个天使的错才对。 “我在……若杭啊。” 妈妈快看,真正的天使来了! “嗯,因为之前有提起过小宁也要来上学的事情,所以我来看一下。”若杭小心翼翼地走进教室里,到了琐宁的前面之后朝着几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啊,如沐春风般的解脱方式啊…… “若杭姐!” 果不其然,琐宁看见若杭的那一刻眼神中就好像绽放出了光芒一般。不过说起来,按照若杭的样子,还真的有点像琐宁的姐姐,嗯……也许更像妈妈一点。 就在时观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秋晨却是抓紧机会一样推开了元林,附到了时观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样子对我很不公平嘛……” 时观忍住想要闭上眼睛摊到在地上的冲动,扯了扯嘴角之后,下意识地摸了摸秋晨的脑袋算作安慰。 元林:“……告辞!” —— 34预感到战火的时观发现自己只能接受炮击。(也请向我开炮!!) 嗯……听到那种委屈兮兮的话之后,就忍不住用摸摸头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对方了,秋晨只是满脸笑意地把身体缩了回去,然后高兴地看着时观。 此举自然逃不过琐宁的眼睛。 “什么嘛,你们两个背着我偷偷地在干些什么啊。”琐宁转过身来看着时观,嘟起小嘴露出不满的神色,“哼……就算是秋晨姐也……哼。” 话说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莫名的尴尬起来,虽然时观知道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自己,但是对于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干涉才最有效。为了避免战火愈演愈烈,时观最后决定保持沉默。今天这样已经算得上是和谐了,比起前段时间一句话也不交谈实在是不知道好上了多少。 “才没有偷偷的啊,要是论起来的话,你才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都不知道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秋晨的语气听上去也颇有不满,但是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说实话,时观心里也一下子有些内疚的感觉,总觉得避开秋晨而和琐宁在一起同居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不不,这算哪门子道理啊。 “哪里有过分的事情啊!我只是……哼,本天使才没有兴趣对时观这种人做些什么。” “嘻,口是心非的家伙。” 琐宁小脸一红,别过脑袋不去看秋晨,秋晨则是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才没有,不许乱说。” “什么才没有嘛,傲娇才不是你的设定吧。” 确实,这种突然出现的诡异的傲娇感……有点不太符合琐宁的身份啊,明明之前在家里都不是这样子的。 站在一边的若杭则是微笑着长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像是十分安心的样子说道:“看样子是没有什么问题啦,马上就要上课了,所以我就回去了哦,中午的话,一起吃中饭好了。” “哦!”琐宁像是找到了可以转移的话题,马上高兴的应答了一声。时观在一边也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啊,上课之前上个厕所啦,诶,时观要不要一起去啊?哦哦,走走走。” 忽然不由分说的,时观就被站在后面插不上话的元林拉了起来往教室外面走去。时观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走出了教室。喂,只剩下琐宁和秋晨的话会有打起来的可能吧?! “解释一下啊,时观你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受女孩子欢迎啊!” 时观:“……” “难道是说你故意装出来的这股气质?哦哦哦,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装的这么像的啊?” 时观:“……” “吓!不对不对,你还是得先解释一下你妹妹的问题,超可爱的啊。” 嗯……只有可爱这点没法否认呢……不是! “她不是我的妹妹,如果实在想知道的话……”时观看着元林沉吟了一会,“她是我父亲朋友的女儿,目前因为一些原因借住在我家。” “不是吧!你们家明明才那么豆芽点大的地方诶。”元林自然是去过时观以前蜗居的那个地方的,不过那已经是一年多之前了。 “我搬家了啊,记得我明明和你说过啊……”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一声,还是不是兄弟了啊。” “不,这都是你的错而已吧。” “总之,怎么办!”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厕所,虽然谁也没脱裤子。咳咳,我是说,谁也不打算上厕所。毕竟这种私密性质的事情还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在教室里谈论啊,男孩子青春的秘密都是在厕所里产生的啊!不不,我不是说青春的味道是厕所的味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怎么办啊……” “嘿,你还和我装蒜吗?”元林说着说着开始掰起手指头来,“算上你的青梅竹马若杭,还有快三年的同桌秋晨,上个学期不知道怎么搞起来的年级第一亭阁……还有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妹妹!你难道打算独占四个美少女吗!” “我都说了琐宁不是我的妹妹啊。” “不要岔开话题!你不能就自己一个人把学校里所有的美少女吃干抹净吧!太过分了啊!” 元林的表情看上去稍稍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无意间大了一些。 “我感觉自己也没做什么啊……”嗯,虽然确实有在纠结琐宁和秋晨之间的问题就是了,但是若杭和亭阁是不可能的吧,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啊。上次在海边的时候为了安慰亭阁打赌赢了她,这家伙估计到现在还怀恨在心吧,不过对亭阁还确实有点对不起她诶…… 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妙…… “对了,还有那个话剧部的超级大美女苏凉!你和她的关系也很暧昧吧?” “我和苏凉根本没有多少交集吧。” 嗯……之前和她在海边的时候半夜谈过心呢,现在想起来有点羞耻…… “怎么可能啊,学校的论坛上都拍到你和她一起吃饭的照片了啊。” “那种东西,多半是P的吧,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啊。” “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太无聊了,所以肯定是真的啊。” 时观的眉毛有些按捺不住地轻轻跳动了一下。 没来得及再多说些什么,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时观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厕所朝着教室走去,元林则是仍然跟在后面叽叽喳喳个不停。 “你们说了些什么?” 刚回到座位上拜托了元林的追问,秋晨就马上探过身子来询问道。 唔哦!居然没有出现伤亡,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没什么,元林一边抱怨着今天早上迟到的事情,然后忘记了自己还在上厕所这件事情了。” “这样吗……”秋晨的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嗯,我知道没有说服力啦,但是多少给点面子相信一下好吧。 “时观——,鲁迅是谁啊?” “……嗯,什么?”时观转头看向面露愁容的琐宁,又确认了一遍她的问题。 “你看这里写的啊,鲁迅原名周树人,浙江绍兴人……地球人的名字都那么长的吗……?还是说鲁迅是他的神号啊?” 不,暂且不论神号是什么东西,这节课是英语课你为什么拿语文书啊! 时观转头看向秋晨。 “啊,英语课要开始了,要认真听讲才行啊。” 这种恶作剧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吧! 35这种形式的修罗场有点诡异 虽然只是开学的第一天,但是上课的时间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在时观的百般劝导之下,琐宁也没有在做出什么更加离奇古怪的事情来,和其他的同学也说得上几句话。 当然,对于时观和秋晨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在时观的面前和琐宁提起过半分。 总而言之,还没有多做些什么事情,上午所有的课程就已经结束了。空牧学园是有自己的餐厅的,不过如果学生打算自己带午餐过来学校也并不反对。因为昨天还没有开学的气氛,所以对于中饭这种事情也是百般推辞,说起来原本时观就习惯在学校的餐厅里吃中饭的,这个习惯还是若杭有段时间帮忙照顾他之后才养成的。 “诶……时观啊……那我就自己走了啊,要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哦。”元林朝着时观这边瞥了一眼,然后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转头走了。 “那我们也走吧。”秋晨也站起来,向时观露出了一个微笑。 时观一愣,在他的印象里,秋晨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样的方式喊他去吃中饭,以前差不多都是“时观啊啊啊啊我饿了啊啊啊!” 现在这么看来,这种反常的行为实在是有点夸张了啊。时观瞥了一眼坐在另外一边的琐宁,发现她现在正呆呆地看向自己和身后的秋晨。 “怎么了?”时观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也不能就放任她这么呆在这里。 “啊,没什么,只是和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不一样……?” “嗯。”琐宁回过神来点点头,又接着问道,“上午就这么结束了吗?” 时观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去吃饭好了!午饭呢!想吃午饭!” 于是,根本没有再给时观其他什么思考的时间,琐宁就推攘着时观走出了教室,秋晨则是带着一脸淡淡的微笑跟在后面。 还没走出教室门,若杭就站在了三人的眼前。 “时观肯定没有自己准备午饭吧。”仿佛已经提前知道了时观会说的话,若杭向时观几人展示了一下手上提着的饭盒,不,按照那个大小的话,应该称得上是野餐篮子了。 时观有些惊讶地侧目看向若杭。琐宁倒是没有任何顾忌,直接就大声地欢呼了起来。 “秋晨也一起来吧。”若杭笑道。 几个人在最前方哼着小调的琐宁的带领下,朝着几人平时聚集的那个地方走去。 “说起来为什么小宁这么清楚学校的路呢。”若杭大概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哼哼,我来过啊。”琐宁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就连走路的时候看上去都颇有一蹦一跳的欢快意味。 “啊,那个,其实会在我们学校里迷路的也只有若杭一个人而已。”秋晨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回答了若杭并没有直接说出来的问题。 若杭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然后用十分不可思议的语气回答道:“真的吗,大家都没有迷过路吗。” 时观干咳了两声,阻止了这个话题,不然的话若杭说不定会对今天能不能自己走回家感到怀疑。 惯例来到那幢教学楼的后面,这时候还不能完全称得上是秋天,所以没有阳光反而让人感觉到舒爽。 但是,并不是想象中一个人都没有的场景。 “亭阁?”琐宁看上去有点惊慌。 琐宁说的上害怕的人,应该也就只有亭阁了吧,还真是让人有那么一点难以理解啊。 “哦,你们果然来了。”亭阁站起身来之后拍了拍裙子,然后走到几个人的面前说道,“原本想直接去你们班级里找你们的,但是白夜跟我讲你们说不定会在这里吃饭。” “啊,所以你在这里干坐了多久?”时观忽然问道。 “咳,也没有很久。”亭阁把脸微微别过一些,闭着眼睛慌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要说一些有关于剧本的事情,不会耽误你们的时观太久的。” “什么啊。”琐宁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绕开亭阁走到了台阶边上坐下。 秋晨听到亭阁这么露骨的话也是低下了脑袋,稍微往后面退了些距离,随后也朝着琐宁的方向走去。 若杭不咸不淡地笑了两声,然后也坐到了琐宁的身边,随后又朝着亭阁招呼道:“没有吃的话,不如一起来吧,不用担心不够的。” 见到时观身边的人差不多都走开了,亭阁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怎么啊,为什么琐宁那家伙像吃错药一样的。” “虽然我也觉得她忽然变成这样有些不太正常,但我也没给她吃什么奇怪的药啊。”时观瞥了一眼满脸又充满兴冲冲表情的琐宁,“倒是你,今天也有点奇怪啊。” “我一直都是这样。”亭阁满不在意地说道,“比起那个,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来话剧部。” “今天才是开学第一天吧,而且我本来也不是话剧部的人啊。”时观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无奈,“虽然我那边也不用花费什么太多的精力,但就算是挂名的,我好歹也是另一个社团的部长啊。” “你也知道是挂名的啊。”亭阁白了一眼时观,“真搞不懂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如此直接转来话剧部不就好了吗。” “很麻烦啊……现在这样不是也差不多吗。” “那你还说你不是话剧部的成员,拿来搪塞我?” “我可没有拿这个来搪塞你啊。”时观用有些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起了亭阁,“倒是你,怎么一下子像吃了火药一样。” “嘁,我只是在宣泄对你的不满而已。”亭阁双手环住胸口,眼神瞥向一边,看得出来是想要装出一脸完全不在意的表情。 时观摸了摸下巴,仔细地盯着亭阁的脸看了一会:“打算一起吃中饭吗?” “我可没有打扰你约会的打算。” “可不是我把她们教出来的啊。” “哈,那你不还是默认她们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了?”亭阁的脸上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时观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悻悻地看了一眼坐在那边谈论的正欢快的三个女孩,然后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也是一样自己跑到这里来等我吗……” “闭嘴,可不要以为我会和她们一样。” 亭阁临走前还踩了一脚时观。 36这种像做梦一样的现实还是不要点破才好呀! 也不知道亭阁打的是什么算盘,反正之后只要再去一次话剧部就好了,时观这么以为的,看着亭阁好像带着一股怨气一样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就是最后留下的这一脚让时观有点不明所以,这算什么啊,泄愤吗? 不过时观对亭阁原本就抱有愧疚,所以对此他也没打算说什么。目送着亭阁走过拐角彻底不见了身影之后,时观才转回身去看向另外三个在等他的人。 嗯……居然已经有三个人这么多了。以前都只是若杭或者秋晨一个人,就连两个人一起等他的场景也没有出现过,如今却是三个人坐在那边看着自己。 不经意间,时观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在和秋晨熟络之前,时观在这个学习唯一能说的上话的,还只有不在同一个班的若杭而已。等到琐宁来了之后,虽然说话的对象好像变少了不少,但是说的话却没有什么减少的样子。 果然啊,当初完完全全就是被琐宁说的话给骗了,不过看样子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再怎么样,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在琐宁打算自己说出来之前,时观还没有去自己问的打算。 “你们聊了什么啊,是不是只说了和话剧有关的事情啊。” 如果摆在几个月前,琐宁肯定不是这么和时观说话的,神色中说不定还带有几分闪躲的羞涩。另外一边的秋晨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但是时不时朝时观这里看过来的眼神代表的意思也相差无几了。 “嗯,已经在准备新的话剧剧本了,之后得去一次话剧部再仔细谈。” “诶,只是这样啊。我总觉得你们在聊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以前凡是说到奇怪的事情的时候,琐宁总归都是会露出嫌弃的神情瞪向时观,然后自顾自紧张地朝后退去。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剧本大概也的确算不上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时观接过坐在对面若杭递过来的饭团,然后从衣服的内袋里面变戏法似地掏出了一盒柠檬茶。 “嗯?!你什么时候买的啊?”琐宁瞪大了眼睛看向时观摆在身前的柠檬茶,“你明明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我边上来着的。” “买早饭的时候吧。” 时观刚刚打算把饭团放在纸巾上,好腾出双手来打开柠檬茶的包装,秋晨却已经非常利索地把吸管插进盒子里面递到了时观的跟前。时观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接了过来,在秋晨的微笑之下就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什么呀什么呀,不过开学一天而已,为什么一个个地都像是吃了什么灵药一样啊。这里是仙境吗? “怎么样啊,上课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啊。” 嗯,果然还是若杭最让人安心啊,就连路痴的属性也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啊。 “轻松啦轻松啦。”琐宁大概是正在忙着吃东西,所以就连作出其他表情来的闲暇都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时观的错觉,就连这家伙露出的来的敌意都比之前少了不少。是食物的力量还是若杭的力量啊?不过这些吃的都是若杭做的,果然还是若杭的威力吧。 超级反杀伤性武器呢!若杭真的超棒啊。 不过话说回来,从之前开始就一直从琐宁身上冒出来的敌意究竟是为什么呢…… 时观看向了秋晨。 大概是之前一直在偷瞄时观,所以时观转过视角来的那一刻秋晨显得有点无措。 “啊那个,那么等会要去话剧部吗?” 果然很可疑啊,这两个人是不是互相宣战了啊。 “今天毕竟是开学的第一天。”时观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有些怪异,“我好歹也算是个部长,按照惯例来说,还是有集合一下的必要的。” “哦……”秋晨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开始安心地对付若杭精湛手艺下的三明治。 但这又是什么啊?!忽然在身边弥散开来的失落的气息,就连其他人的表情也跟着一起变得沉重了啊。 时观再看向神情分明是一脸平淡的秋晨,眼神的深处蓦地闪过了一丝恐惧。现在的演员都是自带领域结界之类的东西吗? 四人之间一下子没了声音。虽然平时时观对于这种程度安静已经非常习惯了,但是这个时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嗯,是不是要去感谢一下苏凉呢?毕竟是她帮的忙琐宁才能顺利……入学的。” 时观这么提议道,试图打破一下这犹如战前一般的宁静,但是话说到一半,琐宁和秋晨的眼神就一下子锐利起来。以至于到了最后,时观都是硬着头皮才把这句句子说完的。 “没有,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说好了。” 在两人审问般的眼神的洗礼下,时观最后还是在开战之前就举了白旗。不战而降,这可是耻辱啊。 若杭看着三个人的神色,却是突然捂着嘴轻笑了起来。而且像是憋的很辛苦一样,看上去笑的越来越开心了。 琐宁和秋晨露出从不解的神色。 “难怪亭阁会是那副样子呀。”过了好一会,若杭才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来。 秋晨和琐宁两人都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却又面露尴尬。 时观把视线瞥向一边,不动神色地又拿了一个饭团。 “你们两个人,就连我都看的一清二楚了。” 若杭的视线隐隐约约地抛向时观,意思大概是「难道你都没有看出来?」 不好意思啊,还真没有看出来这是为什么…… “嗯……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和时观说一下就好啦。” 若杭说着,站起身来拉起时观的胳膊,跑到了秋晨和琐宁稍远的地方去。 虽然外表看似冷静,但内心却慌的一批!琐宁和秋晨默默地对视着,然后又非常统一地看向正说着话的时观和若杭两人。 “我说呀,时观,你之前明明都告诉我们已经说清楚了。”若杭的语气里虽然听得出几分不满的意思,却又不像是在责备时观。 “说清楚……什么啊?” “你难道不知道她们两个今天的气氛为什么那么怪吗?” “呃,多少猜到了一点吧。” “那你还不快点调整过来,不然受苦的可是你呢。” “我要怎么调整啊……”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是这两个人变化的这么突然的原因肯定是因为自己。这点自知之明时观还是有的。 “嗯……都同意就好了吧?” 时观:…… —— 咳咳,如果我的计算没有错误的话,今天增加的收藏应该是我见到最高的了……有点被吓到…… 按理说应该多更一点,但是最近几天咳嗽的也很严重,所以…… 不过我会尽力的! 37说不定……这个人可以带给我正常的校园生活…… “都同意的话……说不定明天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时观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两个人明显是在争风吃醋,如果两边都作出承诺的话,绝对会死,然后被装在书包里的带上天台的啊。 “诶……咳,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 但是令时观一下子措手不及的是,若杭也忽然羞答答地低下了脑袋细声细语地说起话来,不过若杭说话原本听上去就很温柔。 回忆起之前的措辞,时观慢慢捂住了脸。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那么干会死而已。” “啊!”若杭可能也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一下子面色更加通红了。 什么啊!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误会不是更深了吗! 时观又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明明之前都已经说好了啊!好不容易才从折磨里面走出来,给我一段幸福快乐的校园生活不可以吗! “不过确实得解决一下这个问题才行啊。”时观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要平淡的校园生活,就绝对不能放任这两个人无休止的冷战! “嗯……”若杭的声音已经细弱蚊蝇。 但是啊,可是啊,不过啊。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时观偷偷地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两个人,随即就看到了她们默契地一起转过视线的动作。 时观并感觉不到烦躁、慌忙之类的情感,纠结什么的也早就在海边就灰飞烟灭了。所以,在没有办法想到一个更好的对策之前,时观认为一切就只能顺应天意了。 叹了一口气,时观带着若杭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随即时观接收到的,是两道犹如天线一样的充满期望的眼神。 干嘛!这里可没有救世主来着。 “咳咳,时间上也差不多了,吃饱了的话赶紧帮忙收拾一下回去好了。” 时观的声音落下,秋晨和琐宁的动作却没有什么变化。看样子这两个人已经彻底把对方视作敌人了,话说啊,总感觉跳过了很多阶段啊。 无论是加入侍奉部也好,还是被威胁假装情侣避开骚扰也好,就连在雪天被扇巴掌斥责“你为什么!”这些情节都没有发生过啊。 完了,要对未来的学校生活感觉到失望了。 不过时观原本就没有期望之类的东西,所以失望倒也没可能出想在他的想法中。 “不要舍不得了吧,明天也可以像这样的,也不用再麻烦若杭了,各自带便当好了。” “嗯……我会尝试做做看的。”秋晨好像是最先恢复正常的那个人,她站起身来向时观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轻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希望时观能够帮一下忙啊,今天放学我能去你家里吗?” “那我来帮你也没问题吧,毕竟时观可是很忙啊。每天睡的都很晚啊,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时观有些不忍地转过身去,不参与两个人的对话。 这还是他今天第一次见到,有关战争的惨烈。 —— “啊呀,时观前辈啊。” 时观推开很少打开的社团活动室的房门。虽然的确是被当做活动室用的教室,但其实实际上已经和废弃了的教室差不了太多了。时观有的时候甚至会怀疑这个所谓的文字游戏部已经名存实亡了。 不过只要看一下这些人在某手机社交软件的创建的群聊,就能给时观「这个辣鸡社团还没有凉」这样的错觉了。 “嗯,怎么就你一个人。”时观点点头应答到。 这个教室里唯一站着的人,是一个看上去比时观还要瘦弱几分的男孩子。他现在正靠在一张桌子上看着窗外,听到时观打开房门的动静之后便转过头来,点了点头致意。 这家伙的名字叫做…… “等等,你是哪位。” 这家伙是谁啊!因为已经快忽略了这个所谓的社团,所以时观第一眼看见对方的时候还以为他也是成员之一。但是细细思索一下之后,时观却根本没有在记忆里面发现过这个人的踪影。 这家伙根本不是社团的成员! 来人调整了一下站姿,不再装逼地靠着桌子,而是好好地在时观面前站直了身子。 “我叫印海,嘛,没想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啊。我姑且算是高一的新生吧,我知道这里冷清,但是也没有预料到冷清到了这种地步啊。” “你认识我?” 时观感觉到好奇的地方有很多,但是最好奇的还是他之前毫不犹豫地喊出那声时观前辈。以前也有人用恶心的语调装做美少女那么喊过他,但这个人却不是那样,那声前辈就好像是发自心底的毫不做作的叫法。毕竟现在已经很少人真的会用“前辈”当做口语了,就连学长都很少叫。 “算是认识吧,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惊讶,你不是学校里的名人吗。” 我这么出名的吗? 时观一下子没有听懂印海的话,不过对方这股毫无气力的说话方式倒是让时观有点好奇,当然还有他来这里的目的,也很值得令人思考。 “那个之后再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时观原本脸上就没有什么表情,所以在看到印海之后也依旧保持着原来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这句话在时观说去的时候就感觉到后悔了,这可是新生啊,说不定会被吓跑,因为这句话听上去很凶的样子。 “当然是为了加入社团啊。” 这倒是有点出乎时观的意料。 在其他社团都赶在开学的时候风风火火地招新的时候,时观却深陷战争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更何况她原本就疏于管理这个社团,所以招新之类的事情自然是毫无举动。 听他们说是有特意绘制海报之类的,不过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 难道真的会有人因为一张粗劣的海报而加入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社团? 况且他还在完全没有人的活动室里等了不知道多久。 时观有些怀疑地打量起了这个叫做印海的人。 “你平时也会玩GALGAME吗?” 别看时观现在这样,在琐宁来之前他还算是个死宅的身份来着,虽然已经有很久一段时间没有玩过游戏了。 “GALGAME?”印海发出质疑的语调,“就是那种只有选项对话的游戏?而且主角还都是美少女。” 会这么说的人那就百分百不是gal的玩家了,这点时观可以肯定。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社团,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没多久,吃完中饭之后往这里散步过来的。” 时观看着印海和他一样毫无表情的面孔,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能告诉一下你打算加入这个荒凉的社团的原因吗?” “荒凉社团……怎么说你也是部长吧。”印海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其中一个原因倒是想见识一下时观前辈,另一个嘛……我是因为听说这里很荒凉才来的。” —— 标题绝对没有GAYGAY的意思! 38空牧诚哥这种要命的头衔快给我摘掉! “既然荒凉你为什么还打算加入。”时观反问到。 “既然都这么荒凉了,前辈应该不会打算再让我参社团活动了吧。” “哦,既然抱着这个目的的话,又为什么一定要参加社团呢,这可不是什么强制性的事情吧。” 时观干脆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既然就连每次开学惯例的集合都没人打算来的话,还不如和这个习惯把“前辈”挂在嘴边的有意思的家伙聊会天。至于提前回去……时观目前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让战争停止下来。 “就算学校方面没有强制性,也不应该排除个人原因上的强制性吧。” 印海看着时观坐了下来,也轻松起来,重新把身子靠在了桌子上。 “哦……既然你不愿意说的话。”时观摸了摸下巴,“不过没关系吗,虽然看上去很荒凉,但是遇上大的活动之类的话,我们还是有可能要出节目之类的东西的。” “节目?在台上表演如何玩游戏吗?” 嗯……虽然这话听上去让人很气,不过从语气上听得出来印海并没有什么嘲讽意味,而是真的对时观所说的「节目」感到了疑惑。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就算是时观,对于出节目和参与活动之类的事情也很头疼。 “并不是……总之,就算是文字游戏部,也不会一直都是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的。” “那没有关系,只是遇上活动的时候才忙的话,倒也不会影响太多。” “也不会很忙啦……” “那就再没其他什么的问题了吧,有表格什么的需要填写吗?” “嗯……我得找找,你稍等一会。” 时观说着,开始在教室里面寻找起来入部的申请表格。 一边寻找着,时观同时也在想着和这个叫做印海的新生有关的事情。 就从表情上来看,这个家伙和时观甚至都能够平分秋色,一样的都没有什么表情。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就连说话的方式也十分类似。而且和这个家伙聊起天来,似乎都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话,甚至是时观有时候还能猜到这家伙下句话有可能会说些什么。 这种像是心灵相通一般的感觉可不多见啊。 虽然很久没有拿出来了,但是时观还是很快地找到了申请表格,递到了印海的手里。 时观刚打算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笔递过去,却发现印海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支笔坐在位子上写了起来。 “你之前说的,我是个名人,是因为什么?” 时观收起水笔,忽然这么问道。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不经常逛学校的论坛吗。” “论坛?” 这个学校论坛,是在空牧学园非常普及的一种交流方式。大概到了什么地步呢,差不多就像是去向学姐讨要联系方式,结果学姐面一边用尴尬的笑容回应了你,一边把她论坛的ID告诉了你一样。 时观倒是没有常看学校论坛的习惯,为此他之前还被嘲笑说是「跟不上潮流的老头子」。 不过这种东西什么的,总感觉像是倒退了一样吧…… 在印海填写申请表格的时候,时观便打开了许久没有登陆的论坛浏览了起来。 结果,在首页上时观就看到了一条和自己有关的帖子。这是在置顶帖下面最火的一条帖子,名字赫然是「空牧诚哥时观又添新宠!」 什么啊,空牧诚哥是什么鬼……新宠又是啥……难道我是什么猥琐的变态大叔吗? 时观带着复杂的心情和冰冷的表情点了进去。 里面大概贴了几张照片,是琐宁的。还有他和秋晨几人一起去吃午饭的路上的时候被人拍下的照片。虽然只有背影,不过倒也能清晰地分辨出时观。 啧啧,左拥右抱啊…… 这个人是我啊! 时观陷入了不可名状的思考当中。 “噢,我还以为你都知道啊。”印海把填好的表格放到一边,看着时观周边忽然升起的诡异气场忽然笑了起来,“空牧排名第一的天才,还有青梅竹马,以及话剧部王牌,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同居在一起的妹妹……这些外面流传的是不是真的啊?” “怎么可能。”时观下意识地反驳道。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几个人会相信的吧。”印海靠在了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一个戏谑的表情来,“前辈的生活还真是不检点啊。” “……”时观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学校的竟然是这种形象,难怪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时候表情都有点奇怪。 顺带一提,这个论坛虽然是学生自主创立的,但是某些老师也知道网址。 “这样对我来说虽然没什么损失,但是若杭她们会苦恼吧。” 秋晨还好,毕竟就是他的同桌而已。可若杭在隔壁班级里,估计没有少遭朋友的调笑。亭阁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那种事情应该不怎么可能发生,况且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照片就已经被发到学校论坛上面了。 这么一来,会为此苦恼的只有若杭啊。 “若杭?让我猜猜,是不是前辈青梅竹马的名字?” 印海的话却忽然打断了时观的思考。 “嗯,你猜的还真准。” 印海听罢怂了怂肩。 “那么前辈到底是不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啊?” 时观叹了一口气,自从他的表情从脸上消失之后,做的最多的面部动作就是叹气了。 “听上去可能像是自夸,但我要是个花心的人说不定现在还会好受一些。” “嘛,花心也不算错呀。不是还有才子多情的说法嘛。” 时观瞥了印海一眼:“多情可不会因为是才子就被其他人饶恕啊。” “那就要看前辈怎么想咯……填完这个表格还要做些什么吗?”印海拿着表格站起身来,“不过看到这种帖子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前辈,我还蛮好奇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哦。” “表格……你上交给老师就好了,明天开始你就算是文字游戏部的成员了。” 时观没有接过印海的话茬。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嗯。” 看着印海离开了教室,时观也只好起身准备离开,毕竟这里再没有第三个人了。至于那个帖子,时观也没有多放在心上,毕竟这种事情能对他和他周围的人造成的影响并不大。让他更加在意的事情是,印海之前那股说话的语气,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39印海也打着奇怪的小算盘 时观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午休结束之前了,琐宁和秋晨各自安逸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在聊天。但是她们之间空出的那个位置,却有着一股恐怖片开端的气质。 教室里还是很吵闹,琐宁正在和其他同学说说笑笑着什么,秋晨则是拿着一叠文件一样的东西在看,大概是话剧部那边发下来的剧本。时观定了定心神,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于是,肉眼可见的,身边两女的身形皆是一顿,随即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时观终于打算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下午的课程上起来虽然算不上吃力,但是对于时观来说却耗费了跟往常比起来有着数倍差距的精力,毕竟一直听着身边两个人相互之间的拌嘴性质的对话,时观实在是很难一身轻松地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主要原因是,在大部分对话的最后,话题都会扯到他的身上。 更何况琐宁似乎从来就没有赢过,为了维系两人之间的均衡,时观只能小心翼翼地说上几句来反转一下两人之间对峙的局面。 因为哪一方都没有办法得罪,所以时观就只能期待从天上再下来个人来解救他了。 比如在放学的时候,那个一定会出现在班级后门的人。 —— 伴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的响起,任课老师几乎是在同学们驱赶的眼神下无奈地离开了教室,然后就是给人以绵长难以断绝的嘈杂吵闹声。 时观看了一眼手表,现在不过五点不到。原本以为到了这个年级,学校多少会有一些加课措施,没想到还是按照原来的时间放学。不过今天只是第一天,之后会怎么样倒也说不准。 但至少,今天还有时间去买食材来自己做晚饭。 时观桌上的东西很少,很迅速的就整理结束了,他站起身刚打算提起自己的书包,耳边就传来了两声都颇具惊慌的声音。 “等一下!” “等等我!” 时观大概是被吓在了原地,一下子有点出神地望着前方,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先往左边看还是先往右边看。 “我还没来得及提起书包啊……” 一边说着,时观才慢慢地单肩跨起了背包。 “好了!”琐宁大概是获得胜利的那一个,她的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小跑着到了时观的身边,顺势拉起了他的手臂,“走吧走吧。” 时观大概是被这个忽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又一下子吓走了七魄,他被琐宁拉到了走廊上,面对着后门。导致他现在都不敢回头去看秋晨是什么反应,不过他也不敢走的太快,真担心秋晨追不上来的样子。 什么啊!为什么到最后搞得像是活该受苦一样啊! 咳,对不起,本来就是这样。 不过还好,若杭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琐宁拉着时观急急忙忙地走到了门外的时候,若杭便笑着朝二人打了招呼,于此同时秋晨也背着书包几步赶了上来。 “时观?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若杭有点担心地问道。 “啊?!”琐宁像是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看向时观的神色。 不过就琐宁的视角来看,应该是很难看出时观眉目之间隐藏下来的尴尬的。但是琐宁还是很仔细地在看,好像是在钻研一个刚出土的文物一样,试图找到一点“不好”的神色。 “没有……” 时观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感觉到另一边的肩膀有一只小手慢慢攀了上来,然后与之相伴的,便是几乎靠在耳边响起的秋晨的声音。 “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啊,时观的剧本的话,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主角我都可以轻松驾驭的了的,所以不用勉强自己太操心这种事情的。” 时观的身体一僵,虽然步子还在往前迈,但是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秋晨以前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你要用力拍就用力拍啊!快停下,不用帮我捏肩膀! “诶……”若杭大概是看的最清楚的一个,虽然两个人都在时观的边上看上去很是亲密的样子,但是脸上却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若杭原本就知道她们的心意,但就算这样她也没有想到时观居然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于是时观尚在天人交战的时候,一股幽怨的声音毫不留情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面。 “那我就自己回家了哦……?” 不!天使都要离我而去了吗!不!不要这样! 就在时观尚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处理到校门口的这段路的时候,却忽然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咳咳,那个,你们先等一下,我有点事情要和他说……不,那是个男的……没有,我之前说过他是我们部的新成员……不会很久的,总之你们先去校门口等我……” 几乎是费尽口舌,时观挣扎着从三个人的包围之下逃离,然后快步跑到了印海的身边。 “啊……前辈?看上去脸有点红。”印海的表情看上去很平淡,似乎被没有因为一声招呼没打就冲上来的时观而惊讶。 “是吗……” 时观稍微喘了口气,刚打算跟印海解释一下,却没想到对方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眼光,然后转头朝着三女反方向的社团活动楼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来避难的吗,还站在那里是等着被抓回去吗?” 反应了一秒钟之后,时观才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避开了琐宁他们的视线,印海在一个没什么人路过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时观。 “你的领带歪了。” 时观一惊,低头看向自己的衬衣,却发现仍然是和之前一样非常整齐的样子。 “……你这算是在调节气氛吗?” 虽然领带并没有歪,但是时观还是稍微整理了一下。 “没错啊,看前辈过的很辛苦的样子。话说回来该庆幸我是个男孩子吧?不然又有罪要受了。” 时观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印海的话,只能认可般地点了点头。 “结果前辈之前明明还对那种传闻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真正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还是像逃难一样的到了我这边呢。” “那种传闻本身当然是没什么好在意的,需要逃难的原因可比传闻这种东西复杂的多了。” “哦……那前辈在不在意高一新生印海实际上是个女孩子这样子的传闻呢?” 时观看着舔了舔嘴唇的印海,身体忽然忍不住地一阵哆嗦。 —— (然后伴随着身体的一阵抽搐,眼前的学弟变得索然无味……我开玩笑的!) 40时观的内心再一次受到了动摇。 “我猜猜看,前辈现在大概有转头冲回去的打算把。”印海的脸上忽然出现了说不清楚的神秘微笑,看的时观心里头有点发怵。 “……你不会又是在调节气氛吧。” 就时观看来,印海虽然身体看上去是瘦弱了一点,也细胳膊细腿的皮肤白的不像话,但是无论是行事方式还是说话的语调,都不太像是个女孩子的行为。更何况,虽然印海长得确实有那么一些味道,但是时观在暑假的时候还认识了一个叫做“小茶”的人,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所以说前辈真的不看学校的论坛啊,也是啊,那种东西也就看看玩玩吧,的确没什么值得看的。” 印海双手盘在平坦的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时观,似乎是觉得非常有趣的样子。 时观打量了一会印海的表情,换了一个稍微轻松一点的站姿。 “既然是看看玩玩的东西,那么也就没什么去相信的必要了,有关这一点我会和她们说明的。不过,这还是算我欠你的一个人情好了……” “人情?前辈还真是不怕欠人情啊。” “……既然是你帮了我,那就已经欠下了,就算我怕也没有什么办法吧。” “哦?难道不考虑当面还清这种事情吗?” 时观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看向印海的时候也带上了稍许疏远感。分明是感受到了时观在那一瞬间释放出来的敌意,印海脸上却露出了明显的妖异的笑容。 那种妖异的感觉实在是很难直接用说的表达出来,但是配合上印海那副瘦弱的身躯,给人一种病怏怏的同时,又产生了另外一种美感。 不错,是美感。 但现在并不是欣赏的时候,在此之前时观必须得知道印海那番话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你想要我给你点什么?” “别这样啊,我和前辈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没有必要搞成这种气氛吧。” “我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正常,你帮了我,我回报你,仅此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就这么看来,却完全不是如此。 双方隐隐约约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如果这里的世界观是剑与魔法,有可能下一秒两个人就会打起来了。 但很可惜,我们的时观除了没有表情以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对方是个看上去比他还瘦弱一点的小学弟,胜负也不过五五开而已。 “哦?那么,前辈今天陪我回家如何。” 时观的面色开始冷淡下去了,眼神也隐隐约约带上了些许锐利的锋刺。 “你知道我不可能会答应的……我可没有心思陪你在这里玩些角色设定的游戏……综合你之前的话来看,你这是打算威胁我吗?” “前辈居然会这么想……” “你和中午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可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不知道你打算对我做些什么,你能因此获利些什么……如果,你是打算对我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孩发起追求的话,我并不会作出阻挠。” “哦?你不会做出阻挠?看来你不知道你的存在就是阻挠的一部分啊。” “你只是个新生。” “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学生罢了,和我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前辈?” 印海的表情始终和之前没啥差别,时观却被对方一下子噎在原地,甚至在九月的时候冒出了几滴细汗。 当然,很难被人看出来便是。 时观不知道自己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在这里争论的原因是什么,明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不快」这种情感了,但是看着这家伙的笑容他的心底却清晰地萌生出了这种感觉。 原本以为只是为了自己接下来安稳的生活而已,几句话之后,时观的话语中却分明已经带上了主观的情绪了。 在这个叫做印海的家伙出现之前,也就只有亭阁让他如此失态过,还是在琐宁只来了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 可现在距离情感的消失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时观忽然有所动摇。 印海一定是看到了时观所动摇的地方,否则他也不会继续追击下去了。 “说起来,前辈应该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喜欢的是谁对吧?还是说,前辈已经自大的认为其他人都已经大方到喜欢分享的地步了吗?” “我正在寻找解决的方法……” “你知道没有这种方法,因为你已经尝试过了,苦果。” 时观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他有过应不上话的时候,但是在并非开玩笑的争辩之中,他还从来没有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你还打算回去对吗,回去到哪里?你只愿意所有人都留在你身边?你觉得,那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印海的表情已经不是之前那副笑意了,而是眯起眼睛仿佛在嘲笑一个白痴。 时观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和眼前这个人分明只认识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对方却好像知道有关他的所有事情。 这种感觉,不仅仅像是被陌生人戳了脊梁骨,更让时观的心头出现了一抹阴影。 “你……到底想说什么。” 时观颤抖地问道,身形却是不住地朝后退去。 “我啊,只是想让前辈还给我这个人情呢。不过前辈不愿意的话,我倒也能接受之后再还哦。” 印海笑出了声音来,然后慢步走过时观的身边,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不打算回去吗?她们可是还在门口等着你哦。” 伴随着印海的脚步声远去,时观一下子无神地坐在地上,双目有些迷茫和空洞。 以至于,他也看不见之前印海所站的地方,正萦绕着一股淡紫色的光晕…… —— “啊,学姐们在这里是在等时观前辈吗?” 印海带着淡淡的微笑走向了站在学校门口的三人,三人听到时观的名字,便马上停止了交谈抬头看向走近了的印海。 “你是之前那个……时观人呢?”琐宁对印海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琐宁前辈很关心时观前辈啊。” “……怎么样啊,快告诉我时观在哪里。”琐宁的小脸红了红,但是气势看上去却是根本没有弱下去的样子。 “嘛,大概还要一些时间吧。那么,我就先走了哦,学姐们一路顺风才是” 琐宁看着慢慢走远的印海,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这家伙莫名其妙的……为什么他出来了时观还没出来啊?” “要不要去看看……?我有点担心。” 若杭的提议马上就得到了琐宁的附和,两人刚准备迈出脚步的时候,却发现秋晨已经领先她们两个身位了。 —— 手好冷,敲不动键盘…… 41那阵光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等到时观被三个人找到的时候,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之前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但就算他神色如常,一个人背着书包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还是显得有那么一些奇怪。 “你在干什么?”琐宁率先投以好奇的眼神。 秋晨则是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埋怨着什么:“那个人不是只和你聊了几句话而已吗?怎么突然又说了那么久。” 若杭离时观站的最远,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那个人有些奇怪,时观的样子也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她却又说不上来。 “没有,只是说了一些社团里的事情而已,先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时观慢慢地向前走去,也没有具体解释一下的打算,不过他也没法具体解释,就连他自己也没完全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秋晨……你之前说过,今天要来家里吗?” 时观忽然对身边的秋晨问道。 秋晨的脚步有一瞬间停了下来,导致她差点失去重心整个人扑到在地上。不过随即她便抓住了时观的胳膊,迅速地稳住了身形。之后她也没松开手,而是顺势贴到了时观的身边。 “咳,如果不欢迎的话就算了……” “我的意思是,至少也得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不然家里人会担心吧。” 听罢,琐宁却是鼓起嘴,擅自挽起了时观另一边的胳膊。 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三女也蛮识趣地没有再问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说说笑笑的时候,四人却是迎面撞上了亭阁。 琐宁立马松开了时观的胳膊,秋晨却是没有多大反应,继续若即若离地拉着时观的袖子走在适中的距离。 “哦?皇上这是打算就寝了吗?” 亭阁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当然,面对这种嘲讽,唯一能够回得上话的人,在场的也就只有时观本人了。 “爱妃要不要也陪朕一起回宫啊。” 话刚说完,时观就感觉琐宁的小粉拳砸在自己的背后。 亭阁瞪了一眼时观,迅速打量了一下他周围的三个女孩之后,就一言不发地转头走掉了。时观并没有出声阻拦,而是也转身向着回家的方向迈开步子。几人跟上,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时观今天的脚步有些快,虽然不至于到了几人跟不上的地步,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反常态的阴郁气息还是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时观?”秋晨试探性地发出了声音,但是却没有反应。琐宁快步追上时观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脖子,时观却还是一言不发。 众人感受到奇怪,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阻止时观向前走的动作。除了把他强行按在地上之外,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 没有在意她们忧心忡忡地样子,时观低着头做着他原本该做的事情。买菜,做饭,一切的环节都很顺利,只是,时观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是极其反常的事情,比起说话没有音调的时观,不说话的时观在几人的心里是无法想象的,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子过。 客厅里面坐着四个人,却只听得见碗筷碰撞的声音。秋晨和琐宁相互看了看,却都放弃了开口的打算。无意义的话已经说过很多了,但是不管是哪个话题,时观看上去都没有参与进来的打算。和印海的交谈也再一次询问过,结果也是一模一样。 就算是直接问“心情不好吗?”和“为什么不肯说话。”他也不会作出任何的解答。 时观的表情始终如一,就和她们平日看到的那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几人现在不只是担心了,甚至有些害怕时观继续这样子下去,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实际上她们就连原因都不知道。 “若杭……尽早回去吧……”时观忽然放下碗,看向桌对面的若杭说道。 琐宁和秋晨惊喜地看向时观。若杭在惊讶之中只是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时观又看向了若杭身边的秋晨。 “秋晨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啊?但是……”秋晨的脸颊一瞬间红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不行吗?上次都留下来了。”时观的声音很轻,听上去有那么一丝虚弱的感觉。 “可以可以,那我去打个电话。”秋晨尴尬地看了一眼琐宁,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客厅中间,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若杭看着时观低垂的眼神,咬了咬嘴唇,也站起了身来。 “那我先走了,时观你……好好休息。有事情的话叫我……我会马上就过来的。” 走过时观的身边,若杭向坐在时观身边的琐宁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迅速地换上鞋子离开了。 餐桌上的灯光一下子显得有些黯淡。 时观忽然在桌下捏住了琐宁的手。 琐宁一惊,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惊讶地看着时观,说话的语气有些哆嗦。 “怎么了,你明明之前都不肯讲话。” 时观没有回应,也没有看向琐宁,仍旧是用着涣散的眼神看着身前的空位,嘴里喃喃低语着:“就这样好不好,明明是好不容易才变成这样的……” “嗯?啊……那个,你在说什么啊……”琐宁有些慌张地不再敢去看时观的侧脸,时观喃喃的自言自语她也没听清多少,不过水开的声音琐宁听得倒是很清楚。诶呀,厨房间明明没有在烧水啊。 秋晨打完电话回来,看到的却是琐宁一只手满天挥舞不知所措的样子,啊当然还有琐宁涨红的小脸。 见状,秋晨抿起嘴唇坐到了时观的对面,然后无视了一脸惊慌试图解释的琐宁,盯着时观的双目看了起来:“我已经说过了,今晚可以留下来。不过你还是解释一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观失神的双目在这个时候逐渐恢复起了神采,桌下握着琐宁的手也慢慢松开。琐宁紧张地把手抽了回来,然后缩起脖子来不断打量着正在对视的秋晨和时观。 “是啊是啊……稍微说一下啊……” 聚焦完毕,时观的视线中这才清晰地出现了秋晨颇为不满的表情。 “啊……我……”时观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身边满脸通红的琐宁,然后低下脑袋来。 “到底怎么了啊?”秋晨催促着问道。琐宁也盯着时观的动作,等待着答案。 ……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时观看向自己的双手轻声问道。 恍惚间,他看见了自己沿着自己手臂围绕而下,最终萦绕在指尖的紫色光圈…… 42其实时观没有发烧…… “那是什么?” 琐宁紧紧地盯着时观的双手,原本还是涨红的小脸慢慢变得苍白起来,眼神中也透露着满是惊讶的神色,甚至还有一些……恐惧。 时观闻言转过头来看着琐宁,然后颤抖地动了动手指。 “那……不是幻觉吗?” 时观是这么问的。 于是,真正在状况之外的人又剩下了秋晨一个人。 “你们在说什么啊,幻觉?什么幻觉?” “那个光圈……” 时观慢慢地开口打算再追问下去,但是琐宁似乎早已料到他会问些什么,所以马上就作出了回答,只不过这份回答,看上去……有些艰难。 “那是魔法……不会错的,那个绝对的是魔法残留下来的气息……时观你被其他人使用了魔法?什么时候的事情?” 琐宁猛地抓住了时观的肩膀,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色彩,客厅间里只留下了琐宁有些崩溃的大声质问。 “魔法?那不是……”秋晨摆出不能理解的表情。 时观也许是被琐宁吼的有些出神,一下子没能回过神来作出回复。 “你说……魔法?可是我从来没有……” 时观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 琐宁的神色一下子高度紧张起来:“你遇见了谁?她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那个人……我记不得名字了……但是是她……不,是她吗?”时观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露出了不确定的表情,随即转变成了颇为痛苦的模样,“不记得了,头好痛……啊……” 琐宁紧咬着嘴唇放开了时观,然后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做的还真是绝啊,我居然都没有发现……” 尽管还是不太明白,但是秋晨还是面对了这个极其糟糕的场面。她有些不忍地看向两人无精打采的样子,最后还是放弃了心里的那一点的好奇心,叹了一口气不再追根问底。 “这个魔法……会有什么影响吗?” 时观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发出声音。 “影响应该说不上,只是最简单的失忆而已……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个紫光是……不会吧……” 琐宁自言自语着其他人大概都听不懂的话,说着说着脸上的神色便不断变化,最后显得极其糟糕。 “诶?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今天果然还是早点休息好了?” 秋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提问,事情的发展上升到了这个层面的话,她也不是很敢随意的作出决定。 “重要?”琐宁抬起头来,向秋晨展现出了疑惑的神色。 秋晨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向自己露出那样的神色,所以也用一样的疑惑的表情作出了回应。 “重要……”琐宁喃喃自语着,慢慢蜷缩起了身子,然后凝神看向了前方,陷入了深思。 秋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这股莫名出现的深沉,所以也只能迷茫地看向时观。 “我体内的情感……被挪动过……” 琐宁忽然冒出来这句话。 随后,她便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慢慢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秋晨看着她虚浮的脚步,甚至踉踉跄跄的动作,却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不是扶着她进房间呢?还是就放着她去好了……? 不知道。秋晨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样才是对的,毕竟有些事情她从来没有听琐宁提起过。即便这并不会影响秋晨想要帮她的那份想法,但她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也许换成若杭的话,都会更好些吧? 秋晨就这么咬紧着嘴唇,站在原地看着琐宁几次险些摔倒在地上,颇艰难地回到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那么,之后该怎么办呢? 秋晨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在发呆的时观,因为并不知道琐宁说的那些个「失忆」魔法到了何种地步,况且从之前的样子来看,就算是时观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状况,所以秋晨干脆放弃了再说些什么的打算。 “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话说,我之前打的那个电话意义究竟是什么啊。” 秋晨走到时观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却意外的发现时观的身体格外的热。现在不过是九月份,所以那份高于体温的热量虽然不会那么明显,但也不至于完全察觉不出来。 但是能从拍拍后背就感觉的到的话,也已经是非常夸张的程度了。 “时观……?没事吧?” “我……秋晨……”时观抬起头来,看向秋晨的眼神竟然带上了些许……迷离? 这是秋晨从未看见过的表情,就算是琐宁来之前都没见过的。 “你你你,发烧了吧?” 秋晨压抑住想要整个人都往后跳走的冲动,几乎是在强迫自己和时观对视。 时观的喘息变得粗重起来,变得清晰可闻起来,他的眼角一瞬间瞥过琐宁紧闭上的房门,随后整个上半身都以一种无力地姿态跌落了下来。 秋晨急急忙忙地靠了上去,站到了时观的身边,用身体挡住了他整个人跌倒在地上的趋势。 “秋晨……你之前,都在和琐宁吃醋吧……” 时观的模样又变得奇怪起来,这也是他从来都不会说的话。秋晨为此也只能把这归结于魔法的锅上,虽然具体是什么魔法她也不是很清楚,甚至究竟有没有魔法她都分辨不出来。 不过只是借口而已,不必那么较真。 “啊啊?怎么突然那么说……你先快起来……” “我……其实很久之前就有过那种感觉了,但是我一直都不敢确定啊……” “你在说什么啊!”秋晨的脸红了红,然后试图拖着时观到沙发上,好让他舒舒服服地躺下身子来,“再不用力的话会摔跤的啊,我可没有那么大力气。” “不……我之前就说过吧,我也没法直接给出你答复……” 时观在秋晨的搀扶下,虽然是颇为艰难的,但好歹还是在向着沙发的方向挪动着身子。 “你先别说了……”秋晨的心脏跳的很厉害,虽然她现在非常怀疑在所谓魔法的驱动下,时观只是在说醉话一类的东西而已。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除了身体在发烫以外,时观的样子的确就像是醉了一样。 “但是我骗了你呀……我也骗了我自己……秋晨,我必须得告诉你才行啊……” 伴随着一声惊呼,时观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摔了下来,虽然不至于直接摔在地上,但是屁股落地的滋味大概也不好受。 时观侧着身子落在两个呈直角摆放的沙发之间,往旁边摆正身子,刚好就能依偎在沙发制造的矮矮的角落里面。至于秋晨则是被他的动作一起落在了地上,不过时观在空中的时候还有记得伸出手,所以至少护住了秋晨的脑袋没有直接落到地上。 秋晨慌慌张张地想要站起身来,却被时观拉住了手腕。 “其实……其实琐宁没有出现的话,我说不定会向你告白……但是在那之后,那股冲动却慢慢地减弱了下来……我以为……我以为是我不再拥有情感的原因,但是……但是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那是和情感没有关系的东西。” 时观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脑袋,身子也慢慢蜷了起来,额头上全是细而密的汗水。见此,秋晨也只能调整了坐姿,坐到了时观的身边,然后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所以我一下子不能确定了,不能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做……你和琐宁……究竟是谁……我不能选择……但是秋晨……但是有一件事我还记得很清楚……” 时观抬起头来,看见的是秋晨复杂的眼神。 “我……那一天在教室里,你亲了我对吧……” 秋晨终于感受到了眼中氤氲起来的雾气了,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着时观皱起的眉头,终于还是流下了眼泪来。 “所以说……无论是你还是琐宁都不重要……我承认自己是一个有私心的人,我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承认这件事情……你……这种从没见过的时观,你还会打算接受吗?” “白痴……你在发烧啊……” 时观顺势回应了凑到跟前的秋晨,然后轻轻地用拇指拭去了她滑落到脸颊上的泪水。 —— 后记 时观坐在床上的动作就像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看上去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不过却也看得出来他似乎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秋晨慢慢地坐到时观的边上,又不敢靠的太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比之平时甚至还要多出几厘米。 时观慢慢地脱掉了校服的外套。 “诶……?不不,那个那那个,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啊啊……” “你不会在紧张那种事情吧?”时观把脱下来的外套随意地甩落到地上,然后卸下全身的力量,整个人躺倒在床上。 身体在柔软的床垫上震动了一下,于是秋晨和时观的距离变得近了那么一点点。 “啊?哈哈哈……”秋晨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微笑,不过旋即便转回头去。现在不只是时观的脸了,就连时观身体的随便哪一部分秋晨都不敢让他们进入自己的视线。 听上去似乎很夸张的样子,但其实只是因为害羞而已。 “我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可思议吧?” 时观忽然这么问道。 “嗯啊……被,被吓到了。” 秋晨咬着指甲点了点头。 “我从来都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就说出来,不过仔细想想看的话,如果现在不说,以后都不一定会有机会说了吧。” “嗯……”秋晨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思考时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现在只是一个劲地在懊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以及现在坐在这里的行为。 嗯……不过暗喜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结果到了最后还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情啊。那个啊……” 时观原本想要用力坐起身来,结果一下子却因为刚才身体过度的虚弱而失败了,反复尝试几次之后才坐直了身子。于是,秋晨和时观的距离又靠近了那么一点点。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那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我也实在没什么理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过琐宁那边……我也没有办法置之不理,所以在弄清楚最后的原因之前,承诺一类的事情我还是没有办法给你,当然我也不会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咳。” 时观的表情还是那么平淡,一点温和都看不出来,可是他的声音又安静到了极点,让人忍不住想要在那股说话声中睡去。 “总之,给我些时间,至少得弄清楚一切奇怪的起因是什么。到那时的话……” 秋晨用胳膊肘轻轻地顶了一下时观,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虽然前面他说的那一长段秋晨都没有听进去,不过最后一句话倒是听得很清楚。 “如果是为了顾虑我的话……就完全没有必要了。”秋晨的声音很轻,不过好在周围也很安静,“反正不管是哪一次都是我主动的,你就不用管我会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了。况且……琐宁那个样子我也很担心……” “是吗……” 秋晨低着头却忽然转过身来,她一边慢慢抬起头,一边开口说道: “如果能够帮她的话,就不要有任何犹豫,这也算是我拜托给你的事情。” 到了最后,秋晨看向时观的眼神已经不再退缩了,虽然脸上的红晕并没有消失的迹象就是了。 时观大概是没想到秋晨会这么说,只能愣愣地答应下来。 “那么……那个……还可以吗?”秋晨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闪躲到了一边去,不过随即又回到了时观身上,只是她慢慢缩起了身子,从一开始的平视变得稍微有些向上的角度了。 “那个是指?” “你说不会对我做些什么,那只好我来了啊……” —— ↑这条分割线并不色情。←我没有在暗示你们不要瞎想。 —— “嗯……你的目的居然是这个啊。”印海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屑。 “没有啦没有啦,怎么可能,这个直播只顺带的功能啦,顺带的。”兔芽笑嘻嘻地向他摆了摆手,然后扶了扶她头顶不知是真是假的兔耳,继续心满意足地看着手机上时观和秋晨在客厅里的画面。 “你还真是无聊啊……不过真的有用吗,魔法什么的……”印海摊开一本有些厚度的本子,拿起一直圆珠笔在上面乱涂乱画起来。 “肯定有用啊,你自己不都亲眼见识过了吗?都说了我是天使啊,居然到现在你这个小鬼头还不相信。”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无赖地趴在别人家里床上的人会是天使?”印海气得手上不禁用上了力气,便在本子划出一道刻痕来。 “哎呀天使就是天使嘛,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当初就不会答应我的条件了嘛,小印海” 兔芽笑嘻嘻地朝着印海喊道。 “喂!不要随便读取别人的记忆啊,你这算什么天使啊!” “嘻嘻……唔哦哦,快看快看,要亲上去了!哇哦……居然是这个角度……啊,我的少女心要跳出来了!” “……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少女心,真的是在撮合他们吗……?我怎么觉得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肯定是撮合啊。”兔芽坐起身子来露出得意的笑容,“还有我不是这种人啦,我是天使。” “有谁撮合是用那种方式啊!你那个完全是恐吓吧?!” “没有啦没有啦,我这么温柔的天使不会恐吓别人的。我只是稍微调动了一下时观内心的情绪而已,他本来就有的情感嘛,怎么能算是我的强迫呢” “我之前都没有提到强迫,这可是你自己招的……” “咳咳,不重要不重要,快看快看,他们进房间了!” 印海叹了一口气,撕掉了他刚才乱涂乱画的那一页纸,然后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所以说你到底对那个前辈做了什么……” “前辈前辈的,多亏了印海这么棒的口癖我才能接的下去话呀,两次都是这样诶。为什么小印海会用那么可爱的称呼呢?” “你!” “诶好吧,反正小印海的记忆已经在我面前曝光了。” “淦……” “OKOK,既然是小印海提问的话,我就解答一下好啦!” 兔芽收起手机,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站到了墙边。随后她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副方框眼镜,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根教鞭,墙上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字。 “印海同学请注意听讲哦。”兔芽首先指了指最中间的「精神魔法」。 “我对时观使用的呢,其实主要只有一种,叫做「神经操纵」,具体嘛,就是可以一会让他高兴一会让他伤心之类的功效,还是很好理解的吧!我之前学的时候还在想这玩意有啥用处呢……然后是记忆魔法!具体功能就是让时观前辈失忆啦!” “你还让他失忆啊……好像很过分啊。”印海已经习惯了兔芽经常会变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所以面对现在这场面他已经能够做到冷静地吐槽了。 “嗯嗯,不然他会怀疑我嘛!” “反派的作风啊……我帮你真的是正确的吗……” “当然是正确的啊!”兔芽说着,手中的教鞭又指向了「操纵魔法」,“这一类呢,就是我对小印海使用的啦!具体的魔法种类还有很多,我就不跟你细讲啦。总之你想不通的超自然现象都用魔法解释就好啦。” 兔芽的教鞭划过墙上写着的其他字样「风魔法」、「封印术」、「破空魔法」、「圣光」之类的,然后就收起了教鞭。她原地转了个身,之前多出来的东西就便消失不见了。 “战斗魔法……天使还会战斗吗?” “当然啦,也有坏天使嘛,公主就是干这个的哦。” “公主……?” “诶诶,等一下,这个不能和你说。小印海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不要那么叫我啊混蛋!” “可是这么叫很可爱啊” “可爱你大爷!” “小印海还没有时观前辈温柔呢……我可要移情别恋了噢?” “求求你快移情别恋吧。” “啊!?怎么这样的!” …… 1琐宁她从未提起…… 时观独自一个人站在琐宁的房间门前,客厅的灯没有开,只有些许月光散在客厅中间,只是并照不到时观的身上。 秋晨已经睡着了,虽然时观并不会感到高兴或者喜悦之类的情感,但是他看到秋晨安静的睡着之后,心底一下子生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安逸感。时观知道这并不能称得上是幸福的感觉,相反,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想法,也许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不过就算是时观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就是了,这也是他在深夜不睡觉站在琐宁门前的原因。他现在在思考要不要进去,不过担心琐宁是不是在睡着,时观这才在门口犹豫不决。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实际上时观现在无比后悔刚才和秋晨全部说明的举动,但他却又认为那是对秋晨最公平行为。可是这么做却让时观对琐宁心生愧疚。 愧疚究竟算不算是情感呢?时观并不能够完全清晰地感受到愧疚的感觉,只是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会让琐宁伤心。 时观低头看了门把手许久,最后还是慢慢向后退去,放弃敲门的打算。 但他第一步还没退出去,房门就开了,房间里面没有灯光,所以时观能很清楚的辨认身前琐宁的人影,似乎并不像是以前那么精神了。 两人相视,却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或许都可以推测出来吧。沉默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琐宁略显沉重的声音打破了。 “……你不会在这里站到现在吧。” 从语气中时观能听出那并不是哭过的样子,一下子多少安定了一些。 “我原本想敲门的,但是这样从来都没有叫醒过你。” “……嗯,是啊。” 时观仔细在黑暗中辨认着琐宁的表情,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那一点点月光,就只能看见她捂着胸口的动作罢了。 时观沉默了一会,慢慢张开双臂。 琐宁猛的向上抬了抬头,脑后散乱的银发有一瞬间泛起了一丝光泽。 “如果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话,抱抱会好受一些吧。” 琐宁朝着时观的方向稍微点出了一步,手也慢慢向前伸出,只是最后却还是悬在了半空中。 “你以前可从来都没有那么和我说过啊……” “啊,这样子吗?”时观的眼神瞥向一边,“是不是这样会让你不习惯啊。” “没有哦……” 琐宁慢慢走到时观的身前,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时观, 时观分明感受到自己怀里的人在颤抖着身子,胸前的衣服也沾染上了几滴泪水。 “你一直都不愿意说呢……不过至少我还在陪着你,所以还请不要伤心了才是啊。” “你之前明明都不是这么讲话的。”琐宁把头埋在时观的胸前,似乎没有起身的打算。 “是吗,我还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一直都很有个性啊,应该没有变过才对吧。” “我说的是在和海边的时候相比啦。” “那个时候吗?没有多大区别来着吧。” 琐宁抬起头来笑着轻轻锤了一下时观,然后向后退去,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向前探出。 “该哭都已经哭完啦,时观还不休息吗?说起来,秋晨是不是留在家里了啊。” 时观的指尖拂过胸前微微湿润的衣服,然后不禁抬起手摸了摸琐宁的脑袋。 “唔……?我出来是想喝水啦,帮我倒。” “好。” 时观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再端着水到琐宁房间门前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时观拿着两杯果汁走进房间,看见琐宁呈大字型躺在床上。顺手合上了门,时观把一个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随后便拉开房间里的椅子坐了下来。 “诶,你这么晚不去睡觉还留在我的房间里,不会是想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琐宁坐起身来,向着时观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微笑。 “我可是看见你没有灭灯才进来的,硬要说的话,也算是你在暗示我才对吧。” “哼哼,本天使看上去是像你那样的人吗?” “什么叫像我这样啊……?不过你也确实没有帮我倒过果汁就是了。” “你又这个样子了。”琐宁掩着嘴笑了起来,视线一直停留在时观的身上。 时观慢慢地抿着杯口,一边看着琐宁的举动。即便她现在笑的很高兴,时观却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但时观却没有办法去确认这份感觉。因为一旦那是真的,需要的力量必定不是时观现阶段所能提供的。 宁愿相信那是不存在的,也不愿意去面对远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情。时观以前的时候一定会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时观却不愿意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了。 反正也不会担忧或是伤心,所以知道也不会有任何的麻烦。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之后,时观才开口询问起来。 “如果不这样子的话又能怎么办呢。”时观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看向琐宁,“虽然对于魔法我完全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一个人承担是很累的。琐宁……” “不要再说了。” 琐宁抱住膝盖坐在床上,把头埋了起来,让时观看不清她的表情。 “琐宁?想说的话就说吧,就算不能分担,至少我会做个合格的倾听者的。” “时观……果然是很伟大的人呢。” “突然夸我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以后我也会夸你的啦。”琐宁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是声音听上去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确定。 “琐宁,你来到人间,是为了学习人类的爱对吗?我记得你有那么讲过。” 时观的声音忽然正经起来,说的话也吓了琐宁一跳。看着琐宁回不过神来的样子,时观没有什么停顿,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如果有幸能成为你喜欢的人的话,那么帮助你就是我的义务所在了。或许人不比天使,人类都是自私的生物,所以我没有办法去违背自己的私心,说这是劣根性也不是不对。但于此同时,那也是爱的体现。” “可……” “既然琐宁你夺走的是我的情感。”时观的声音变得稍微大了些,“那么你就应该与我分享你的一切情感,就算是忧虑也是一样。这才是相爱的方法。” —— 2时观想象过,却想象不到。 “白……白痴时观!我才不要告诉你!快去睡觉啦!”琐宁忽然跳下床,拉起时观往门外走去,最后是带着哭腔把时观推出了房门。 “白痴时观!” 琐宁站在门口看着被推出去的时观,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双手紧握成拳状垂在身体的两边,向时观大声喊道。 还没等来得及时观转过身来,琐宁就合上了房门。 时观看着房间叹了一口气,结果门又忽然被打开,琐宁略显委屈的身影出现在时观的眼前。 “什么都不许对秋晨做!” 然后,犹如闪过一般,房间里的灯光再一次被那扇门无情地挡住了。 时观被吓了一跳,听完琐宁的话后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房间。秋晨已经在那里睡的很熟了,所以说,时观今天可能只能在沙发上睡觉了。 “还真是不容易啊,说起来这里本来是我家才对吧……?” 琐宁不愿意把事情告诉他的理由自然有许多,只是时观倒也不愿意去多加揣测,既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开口的话,再逼迫也只会让对方更加难受。不过时观原本也就帮不上什么,不告诉他也算不上什么。 但是时观总是有种自己能帮上忙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谁。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每次时观试图回忆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刺痛感从大脑中蔓延开来。 对此时观没有任何办法,兴许琐宁会知道些什么,但今天看上去是没什么机会了。等下次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些的时候再问吧。 至于现在…… 明天还是要上课的啊,时观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计算着自己还能在睡梦中度过几个小时,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里拿出了一条毯子裹在身上,之后躺在沙发上直接闭上了眼睛。 疲倦感马上就淹没了时观的精神。 —— “时观?你怎么在这里睡了啊……我明明记得你昨天晚上……” 耳边传来的是秋晨的叫喊声,随后时观的身体一阵哆嗦,他刚想翻个身好把身上的毯子裹得再紧一些,就感觉有一双手托住了自己的身体。时观这才睁开了眼睛。 沙发?时观打了个哈欠,才慢慢想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先看到的是还在脸红的秋晨。 “哦?……啊,想起来了。”时观坐起身子来,然后把毯子解开扔到一边,朝身前的秋晨摆了摆手,“早上好啊,秋晨。” “嗯……早上好。”秋晨的声音有点轻。 虽然身上穿着的还是校服,但是也可以看出来明显的皱褶,看样子秋晨也是刚刚醒来了。 两人相互说完早上好之后,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时观刚刚想要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阵闹钟铃声就从他的手机里面传了出来,顿时吓了两人一跳。 秋晨更是被吓得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手忙脚乱地关掉闹钟,确认了现在并不是会迟到的时间之后,时观感到莫名的安心。 第一次被琐宁叫醒的那一天,时观就出现了高中生活中的第一次迟到,虽然平时他也不是什么时间观念非常强的人,但是琐宁就是完全没有时间观念的那类人了。 时观伸了一个懒腰,再慢慢地站起身来,实际上具体应该怎么做他也没有回过神来,不过至少傻坐着绝对是没有用的。 “你要先用卫生间吗?” 秋晨的模样也是无神的样子,她的视线随着时观的问题才回到了眼前。 她抬起脑袋来看向时观,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刚睡醒的模样。秋晨一把摸向自己的脑袋,入手的当然只有杂乱的头发,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发现只有校服外套的扣子被解开了,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凌乱的痕迹,心中顿时一愣。 然后她才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向着卫生间快步走去。 “那个是琐宁的房间。” “啊?哦哦,那是……” “旁边那一间。” 给秋晨指出了卫生间的位置之后,时观稍微捋了一下垂到眼睛上的头发,然后便打算去解决早饭的问题。 嗯……昨天的晚饭都没有收拾来着啊。 时观估摸着时间,迅速地清理了一下昨天的残局,然后打开了琐宁的房门。 灯没有开,本来就没多少的光线被白色的窗帘又隔去了一些,最后能够进入房间里的只有侥幸的家伙而已。 琐宁盖着被子靠在墙上,双眼低垂着不知道在看哪里。银色的头发十分显眼,但却是非常整齐地披在肩后。睡裙的吊带也很老实呆在该在的地方,没有和前几次一样滑落下来。双手安逸地放在小腹上面。 时观有些呆滞。 因为这个样子的琐宁,实在是非常漂亮,不是时观原本印象中可爱的那副模样。她的身上多出了一股原本没有的忧郁气质,还有一种圣洁而高贵的气息。 就仿佛那张床已经并不适合她了,好像是要那种铺满半个房间的公主床才配在她的身下,一定要有帘子垂在她和时观之间才不至于让时观心生自卑感。 好似只有华贵的日子才是琐宁应该过的生活。 时观说不出话来,他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原本认识的琐宁。 原本想好叫她起床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时观现在甚至想要关上门逃到远离她的地方去。 “时观……” 琐宁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时观,她慢慢地抬起眼来。 时观却没有勇气和她对视,把头别到了一边去。 怎么回事?这时候应该责备她一个晚上都没睡才是啊。 怎么回事?这时候应该让她起床然后帮她去买早餐才是啊。 怎么回事?这时候的她应该会露出像以前那样可爱又睡眼朦胧的微笑才是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时观不断责问着心中忽然升起的那股自卑感,逐渐捏紧了双拳。 “我……抱歉,什么都没和你说,让你不高兴了吧。” 她的声音好平稳,甚至于,时观听不到一点情感。 “既然醒了的话……” 时观没法把话说完,就退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3学生的本分不应该是学习吗!? 秋晨从卫生间里面出来之后,看到了背靠在琐宁房间门口的时观。她顺着披在背后的头发,有些惊讶地看向时观。 “怎么了……你的表情看上去好可怕啊。” 时观喘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站直身子,随即却是往秋晨的方向倒去。秋晨手忙脚乱地扶住了时观,脸上不解和惊讶的神色更甚了一些。 “到底怎么了呀,你刚才是在叫琐宁起床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哈?做什么……?琐宁她还在睡吗?那我去叫醒她好了。” “不要。” 时观伸出手来抱住了秋晨,口中喷出的气息刚好扑在了秋晨的耳朵上。 秋晨一惊,想要把脑袋往边上挪开一些,但是又没有多少地方给她挪,无奈之下她也只好慢慢伸出手也抱住了时观。 “我不认识她了……你也不要去,别去……” “可是……”秋晨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观的手上却又加重了些许力道,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们走,走……去找印海,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啊……?啊?” 秋晨尚未反应过来,时观便松开了她,然后转身急急忙忙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时观……?”秋晨一边叫着时观的名字,一边慢慢往房间的方向挪着,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面看去。 时观很快就披着校服的外套出来了,随即他便拎起书包,然后便向门口走去。 秋晨也只能站在一边,她原本想要开口询问时观,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明明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时观变成这样?秋晨总觉得最近的变化太多了,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但就算再累,她也得跟着时观。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就算不能够帮他,至少得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才行。 秋晨这么想着,重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也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跟了上去。 两人绕路随意解决了一下早饭的问题,虽然还有些事情没有来得及做,不过看样子时观现在不是很有心思去做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路上时观稍微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他这一次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秋晨愣是没从时观的话中听出些什么前后逻辑来。 总之概括一下,就是琐宁忽然变的……非常可怕? 具体怎么一个可怕法,秋晨倒是没法想象。 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当然,这个时间实际上还有些人在家里睡大觉,所以整个学校自然是空荡荡的。 时观原本想要直奔高一年级的教室,但是却被秋晨拦了下来。 “他不会这么早来的吧,时观。稍微冷静一下才好啊,你要是这样子的话,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时观这才停下脚步,然后慢慢地朝着自己教室的方向走去。 话说起来,秋晨原本还思考过作业应该怎么办的问题的来着。 很快两人就到了教室里面,现在自然是不会有其他人的,硬要说的话,亭阁倒是有可能一大早就来学校一个人呆着。 “琐宁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啊,她总不会变成个恶龙什么的在喷火吧。”秋晨把书包放在桌子的边上,然后接着刚才在路上的问题接着问了下去。 时观也坐了下来,有些懊恼地俯下身子低着头看向地板。 “她……她变得很像另外一个人,好像我从来不认识她一样,我没法想象她变成那样子的原因。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如果……如果……” 秋晨眨了眨眼睛,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时观的脑袋,然后蹲在了他的跟前。 “琐宁很可爱哦,而且她也一直都有想着大家,所以无论如何变成什么样子的,时观都会认识她的。” “但是我……” “就算现在不认识,以后也会再认识的,只要琐宁她没有变成一条恶龙,怎么会不认识她呢。” 秋晨大概猜得到时观在担心是什么,但那也仅仅是猜测而已,如果直接说出来的话,会被时观否认吧。不过话说回来,时观看到的究竟是怎么样一副景象?琐宁究竟是变得如何才能让时观都认为自己不认识她了。 虽然是在安慰时观,可就连秋晨自己心里都没有什么底气。 可能时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也不再说话了。 秋晨是直接盯着他的眼睛的,看的十分清楚的是,时观的眼神中的冷静一点一点地正在重新出现。 时观的眼神总是能承载很多东西,就算秋晨再没有看见过他其他的表情了,但是一旦这种眼神出现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心安。仿佛是一种力量包围住了时观一样,那股力量就会带着他一路往前,无畏任何拦在他前面的东西。 秋晨看呆了,一时间都没有再坐回去的打算,仍然是蹲在时观的身前。 “对不起,刚才我的模样很难堪吧……” 时观坐直了身子,长吁了一口气。 “琐宁的身上忽然出现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气质,让我有些,无法靠近她……我觉得自己不配靠近她。那一个瞬间我是那么觉得的,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去看。” “诶?什么?”秋晨露出不太理解的神色,“怎么会那样啊。” 她试着想象了一下充满威严的琐宁的模样,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那样子的琐宁会是什么的。琐宁怎么可能会让人有无法靠近的感觉,她可是天使啊。 “可能,她真的是天使吧。”时观意味深长地这么说道。 秋晨终于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一个比较累人的姿势,她原本打算站起来,但是小腿有些酸麻的感觉,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还是让她险些摔倒。 不过时观的反应很快,马上就拉住了她的手臂扶正了她的身子,没有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但我还是觉得印海肯定知道些什么,既然按照琐宁所说,我的身上有着被施过魔法的痕迹,那么印海就是施法者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时观似乎不是很在意秋晨险些摔倒这件事情,好像是认为这点程度的小事一定会被他完美解决一样。 一旦时观露出这样充满自信的表情的时候,秋晨心中原本会出现的惊慌马上都会消失不见。以前也是如此,无论是多么惊险的局面,秋晨总是打心底觉得时观都能不紧不慢地从容解决掉。 就像琐宁一样,至少现在,秋晨总算又一次等到了这般的时观。 4其实没有谁能真正掩饰的了。 秋晨上一次见到时观这么不淡定的样子的时候,还是在暑假。 等一下,暑假?那不是不久之前吗,居然只隔了两个月不到吗!?还都是因为……琐宁? 秋晨咬着嘴唇看向时观,时观正托着下巴在思考着什么,嘴里还在自言自语些秋晨听不懂的话,当然也有可能是秋晨现在不太愿意去听。 总之,秋晨现在只是置气地盯着时观,脸上写满了不高兴的意味。 “总而言之,印海甚至也很有可能就是我忘记的那个人,就算不是,也绝对多少会知道些什么。秋晨……怎么了?” “没什么……”秋晨转过身子,撑起下巴看向窗外,不去看时观。 “如果你脸不红的话,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没有什么。” 秋晨也没想到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说起来自己真的有那么容易脸红吗?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吗? 想起平日里琐宁会做的举动,秋晨决定效仿一次试试看。 “真没什么。”秋晨装出不为所动的样子,依旧是看向窗外,丝毫没有解释些什么的打算。 “真的没有吗?” “没有!” “这种事情果然没可能轻易解决啊……”时观忽然这么说道,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秋晨的心里忽然有一些什么预兆,不过秋晨现在已经不打算相信这种感觉了,毕竟已经被这种毫无根据的东西骗了好几次了。 “如果这点程度都看不出来的话,我们这么多年同桌也白做了吧。况且你在在话剧部的表演我可是几乎每一场都看过噢。” 秋晨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倒不是被时观说的话感动了什么的云云,而是这种事情被点破了让人非常难以下台。 毕竟,秋晨还算是一个正常的少女,就算是在时观的熏陶之下变得不太正常了——我是说非凡,总之是褒义词——,也逃不过羞耻这种凡人的情感。 当然时观目前是没有这种情感的,这点我可以确定。 “你你你……果然是个白痴啊!找你的印海去!变态!” “不等一下,虽然我已经接受了白痴这个称谓,但是变态这种事情我还是想要争取辩解一下的,我的行径根本就算不上是变态吧……” “当然算的上!印海可是男孩子啊,就算他很可爱你也不能做这种事情啊!” “嗯?我只是找他询问一些事情而已啊。” “谁知道变态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 有关变态这个问题上,女孩子们的想法都是这样吗?? 不过,多亏了秋晨,时观现在比之之前那副失神的样子要好上许多了。时观最后望了秋晨一眼,然后默默地转回自己的位子上了。 沉默了稍微有点久的时间,秋晨总算还是憋不住气来先开了口。 “你在干嘛啊?” “写作业啊,昨天不是根本没有来得及写吗。” “嗯???” —— 总之,既然时观冷静下来了,那么一切就都非常好办了。在和老师斗智斗勇的情况下度过了一个比较安全的上午,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同学对于琐宁没有来这件事情的惊讶,以及时观和秋晨两个人一大早便一起呆在教室里的八卦。 像时观的好朋友比如说元林啊,还有元林啊,以及元林呢,都来找时观问了具体情况。 不好,时观的朋友其实很多的,只是除了元林没有其他人能那么无聊了,你们不要误会啊! 不过时观似乎没有告诉他们的打算,只是说琐宁今天生病了所以才没有来。 若杭中途也来过一次,时观也没有说出真实的状况。 就这样一直到了中午。 “啊!时观今天一定也有空和我吃饭呢!那么就算危机只出现了一瞬间,秋晨也要加油哦!毕竟我们是同学,而且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德国骨科呀!” “去死!” “都说了她不是我的妹妹。” 赶走了元林之后,时观也站起了身。 “你去找他吗,我也一起去……” “对方可是会魔法的家伙,说不定会有危险来着。” “那你还一个人……”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也没什么可能对我做些危及生命的事情吧?” 时观倒是很笃定找到印海一定能问出些什么,但是又隐约觉得那些话不应该让秋晨知道。毕竟秋晨原本就和琐宁的事情无关,如今已经是把她牵扯进来了,时观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她在为此难过,否则就真的是分身乏术了。 “啊,这样啊。”秋晨点了点头,眉目中明显地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明明是个演员,这种时候却一点都掩饰不来自己的情感。 时观对此只感觉一阵别扭,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好点了点头,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 —— 有关印海,虽然时观没怎么看出来这家伙可爱,但是学校论坛上有关他的长相问题倒是有很多帖子,听说高一新生代表也是他来着。所以他的班级之类的信息,随便在论坛上找一下就可以了。 顺带一提,好像还真的有人发过「印海实际上是女孩子!」这个帖子来着,不过很快就凉了。就算看上去再像,也不可能完全分辨不出来男女的。 “啊,时观前辈?” 印海一边向时观打着招呼,一边走到了教室外面。 至于时观实际上也算是半个学校名人这个问题,高一里面似乎还没有太多的人认识他,况且就算是认识好像也没什么所谓。 时观瞥了一眼远处,印海仿佛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了一下,然后沿着走道往学校的社团教学楼的方向走去。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忙着吃饭的事情,所以那边应该没什么人。 两人没有说话,直到周围已经没什么人走过了,印海才开口。 “前辈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社团的话,不是说不用强求自己去吗。” 时观跟在印海的后面,看着他朝后抛过来的眼神,时观下意识地避开,往地面上看去。 “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早就认识琐宁?比如说,二十多年以前……?” “哈哈哈,前辈在开什么玩笑,二十多年前的话,前辈都没有出生吧?” “但那时琐宁应该已经在了才对,或许在更久之前。” 印海停下了脚步。 时观也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站在他前面半个身位的印海,继续问道。 “再或许,你还知道她不来自我们任何一个知道的地方。” 印海慢慢转过身来…… 5兔芽还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时观对于印海知道真相是有着绝对自信的,所以印海转过身来的那一刻的时候,时观就觉得自己说不定已经是赢家了。 “前辈的意思是,她是世界之外的人吗?不好意思,我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这是哪个GAL的剧本吗。” 印海的回答却出乎了时观的意料。 “我觉得我说的很明白,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掩饰下去,这么做很浪费你我的时间。” 印海眨了眨眼睛,然后几步走到时观的跟前。虽然他比时观要矮上半个脑袋,但是时观的身体却不经意地在向后退去。不过,印海也没有再跟上来,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实际上还是没有改变多少。 “我应该没有那么可怕才对吧……老实说,我真的不是很清楚你在说些什么,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自然会帮。”印海的脸色看上去也有些失落的样子,“不过很抱歉,前辈说的这些啊,我都不是很清楚。” 实际上这很容易察觉到,这不是时观正在忌惮的那个印海。无论是语调还是表情,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时观沉默地看向对方。 也许这是一个骗局,其实说到底,时观根本不知道对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力量,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印海是谁,琐宁是谁,时观根本没有一点儿信息。 终究还是太鲁莽了。 这样子的话,什么也做不到。 但是来都来了,多少应该做些什么,不然时观还是觉得难以安心。 不,这不能算作是难以安心的局面。 时观不甘心,不甘心他原本认识的琐宁就这么离开了。那个高架在上的琐宁,分明就是连琐宁自己都否定掉的样子。 “因为那个房间里有着哀伤的气味。” 时观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这句话,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完全是下意识之间从口中跳脱出来的。 印海的脸色露出不解的神色。 “什么房间……?” 时观一瞬间进入了恍惚的状态,这种状态似曾相识,但是时观却又报不上是在何处何时遇见的。他忽然看见了那座悬崖,悬崖之下是海…… 不,不是海,是一个小镇。 那个悬崖是在哪里,小镇又是哪里? 然后呢……?然后是什么,时观伸手向前抓去,急切地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他所愿,接下来有三个人结伴走到了崖边,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只是时观都看不清他们的样貌。 他们是谁? —— 印海看见时观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空洞了,这吓了他好一大跳。原本想要试图唤醒站在原地发呆的时观,但无论印海制造如何的动静都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无奈之下,印海只好试图推推他的肩膀。 而后时观的身体却倒了下去,他在地上蜷起身体抱着脑袋,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像极了被吞噬了灵魂的家伙。 印海忍不住这样比喻道。 “我说啊,这个果然还是很过分吧……就算你确实不打算让他知道,也没有必要……” 印海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她的头上带着两根不知是真是假的兔耳装饰,这个时候正无力地耷拉在脑袋两侧。穿着一身颇有魔幻气味的紫色连身长裙,刚好能够遮到她脚腕上面一些的部分。她的面色凝重,双手举在胸前摆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然后有一道极淡的流光缠绕在她的之间,慢慢向侧躺在地上的时观淌去。 “喂,不要随便出来啊,这里是在学校吧。而且我觉得你快点停下比较好,我可说不准谁会突然过来,然后碰上这种场景,估计会精神失常吧。” 印海不满地嚷嚷道。 “很麻烦,这家伙怎么这么执着啊。烦死了。” 结果回应他的是一阵不耐烦地抱怨声,如果只听声音的话,大概不会有人认为是印海旁边这个身高逼近一米七五的女子发出来的。 因为实在是,太年幼了。 硬要比喻的话,可能更像是幼儿园的小家伙。 “哎呀?这个声音我还没有听你发出来过,不会是本音吧?还有这身打扮……” “闭嘴,我现在很忙,没力气保持那些多余的东西。” “不会吧……”印海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仍然在地上发抖的时观,“可不要告诉我她逼出了你的全力啊……话说起来,你的全力能到什么地步?” 印海抬头看向兔芽的时候,却只收到了一个凶悍至极的眼神。 “好吧,我去给你放风,好吧……还真是麻烦啊……时观前辈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印海一边说着,一边悻悻地走开了。 —— 头很痛。 时观觉得自己身体很冷,好像周围所有的热度都被抽走了一样。 不过比起大脑中的感觉来说,那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好像是从左耳穿进了一根银针,却沿着你的脑回路一路穿透下去,最后右耳刺出一样。 无法再坚持一秒,这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疼痛。 时观却仍然在克制着自己,于是就连喊出声音的力气也要没有了。 即便如此,时观还是在逼着自己看向脑海中的画面。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她为什么要递给他那瓶饮料?她在说什么……对方的嘴唇在动,但是时观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听见的只有不断在耳边的轰鸣声,不知何处来的巨大的轰鸣之后留下的,是尖而利的回响。 他是谁?她是谁…… 是谁……究竟是谁啊…… 拜托你了,快…… 要支撑不下去了,要忍受不了了…… 拜托了,在还有理智的时候, 在我还想要知道的时候, 告诉…… 我…… —— 时观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张非常臭的表情。 周围很冷,不过逐渐的,时观已经能感受到手和脚的知觉了。 随后首先恢复的是听觉。 “真是败给你了啊,真是受不了……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声音……好熟悉? 时观躺在地上看着眼前满脸不爽的女人看了好一会。 “不至于吧,我知道自己刚才用的力度的确有点过分。不过居然这都挺下来了,我还蛮惊讶的来着啊,不问点什么的话,划不来的吧?” 这个兔耳…… “兔……兔芽……”时观的声音很轻,不过还是足以让人分辨出来的。 兔芽身上原本那套衣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空牧学园的制服。至于原本的娃娃音,也已经变得和普通的高中女生无异。 “还是被你想起来了啊,嘿,不愧是我剧本里的主角啊。” 时观听见了这话,方才感受到脑内强烈的不适感,随后便昏睡过去。 —— 虽然不合适,但是是白色的。 6“你可以收回一切了。” “哦……你如果再不醒的话,我就很难跟你的小女友解释了啊。” 时观听罢这话,就连头晕目眩的感觉也顾不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打量起了四周。当然,就算是空牧学园的保健室也不可能会有其他的东西,只是很正常的景色而已,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等等啊,奇怪的东西? “嗯,你昏倒了啊,所以我就把你带到保健室里了。顺带一提,你的小女友知道我和你一起进了保健室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哦?” 时观确认四周再没有什么超乎他认知之外的东西之后,终于正视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兔芽。 “所以,我叫对了你的名字对吗……” 时观说话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一些虚弱。 “喂喂,居然一点也不关心女孩子吗?人家可是担心了你好久啊,这样子会被读者当做渣男的啊知道吗!” “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开玩笑。” “什么是我在开玩笑啊!我才没有开玩笑好嘛!是真的!真的!” 兔芽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用枕头打时观的头了。 “你说的那个是秋晨吧,那个无论怎样都好,我想要先知道有关琐宁的事情……” 兔芽这一次是真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过没有打时观的脑袋,因为一时间找不到趁手的道具。 “你到底有没有把人家放在心上啊!我都说了她很关心你啊。” “我不是已经说了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然后呢?然后呢?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我都说她是你的小女友了啊,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啊,我不是已经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了吗。而且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啊,反正大家都觉得我们两个是情侣。” “嗯??”兔芽强忍住一把火烧了面前这个躺在床上一脸淡定的家伙,慢慢地重新坐了下来,“好吧,暂且就把你这种不要脸皮的性格认为是男主角应该有的性格好了。我得先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不用了,除了头有点晕之外,身体没什么大碍。我还是想要知道有关琐宁的事情。” 兔芽眉毛一跳,头顶上的兔耳朵也左右摇摆了一下。 “就这么想要知道跟琐宁有关的事情吗,我明明都已经做了那么大的抵抗了,结果你还是这么执意啊,真是不得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琐宁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定能够告诉我的,对吧。” 时观似乎现在并不在意除了琐宁以外的其他事情,就像是个不达目标决不罢休的愣头青一样。 “我说你啊,明明都已经有秋晨了,还非要缠着琐宁……”兔芽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看向时观,“万一我都和你说了,琐宁可是会责备我的啊。” “责备……为什么?” “对啊,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问琐宁嘛!” “她不愿意告诉我。” “略。”兔芽把脑袋歪向一边,脑袋上的兔耳朵也重新垂了下来,“既然如此的话我也根本没有资格告诉你啊,我说你明明也已经不算是个凡人了,老老实实地开后宫不好吗。”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的话,时观甚至会怀疑眼前这个家伙是时悉扮的。老是催促自己开后宫什么的…… 要是能开后宫的话我也想啊! “我对那种事情没有兴趣,我只是想要……帮到琐宁而已。” “哈?你觉得自己能帮到她?”兔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眼神中分明带上了几分不屑,“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我劝你还是赶快打消这个心思好了。具体情况如何虽然不能告诉你,但是天界的事情可不是你一个区区人类就可以搅得动局面的。” “天界……又是天界的事情……”时观有些不甘地垂下视线,看向地面。 “不过,虽然我这次负责的事情不能全部告诉你,但是有关公主……琐宁过去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 “是嘛……但是我已经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了吧?” “啊,那是肯定的嘛,毕竟都已经发生了,就算是我都没有办法改变哦。” 时观叹了一口气,重新躺了下来。 兔芽抿了抿嘴唇,笑着看向了时观。 “那么,你打算知道吗?我可是冒着被小宁骂的风险打算告诉你的哦,嘛,你就把这看作是补偿好了,毕竟我本来就不应该参与你们人类的事情的。” “不,那种事情,必须得是她亲口告诉我才行。” 时观躺在床上如此说道。他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现在应该是下午的时间,阳光算不上浓烈,有着秋天独有的空旷感,让人仿佛能够一下子沿着阳光把整个校园都看个遍一样。 已经秋天了啊。 不知不觉的时候,夏天已经走过去了,不知不觉的时候,琐宁已经在时观的身边呆了一个夏天的时间了。 眼睁睁地看着一片泛黄了树叶从树梢上飘过窗前,时观一下子有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其实无论是琐宁这突入其来的转变,还是兔芽刚才所对他说的话,时观对此都已经有所预料了。只是不知道那个糟糕的事情,会以如何糟糕的一种形态来到他的身边而已。 究竟应该怎么办,就算知道应该怎么做,时观也深知自己是绝对没有能力去做到的。 换言说,对于这股糟糕的预感他什么也做不了。 时观慢慢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能告诉我接下来琐宁会怎么样吗?” “会怎么样?”兔芽也站了起来,她背过身去,除了忽然一下子有些阴暗下来的背影,仿佛就连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不少。 “既然你想要知道的是这个,那我自然也不会瞒着你。我接下来会带琐宁回到天界,不管她是不是愿意,这是她应该在天界履行的责任。” “回到……天界?” 时观僵硬着身子,有些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当然,在此之前我会把琐宁身上的情感什么的返还给你的,这个你大可放心。”兔芽摊了摊手,没有转过身来,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7其实时观姑且还能算作是个主角的。 时观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房间的门却又忽然被打开,而后是两只兔耳朵窜了进来。随后门便慢慢的合上,夹住了那两只耳朵。 “诶哟!” 门外传来兔芽的一声惨叫,随即保健室这脆弱的房门便被用力地踢开。 兔芽站在门口,一边揉着脑袋上的兔耳朵,一边不爽地喊道:“你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我已经和老师说过了,哼,疼死我了了了了……” 兔芽走的时候带上了门,这一次大概是真的走了。 时观转过身子,让双脚从床上着在保健室的一次性拖鞋上面,然后盯向地面的瓷砖上。 “琐宁会回去吗?也就是说,今天我见到的才是真正的琐宁啊……” 他低声喃喃自语着,仿佛一下子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又好像那件事情的真相才更让人觉得难受。时观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去想那些事情。 时观一个人在空落落的保健室里又呆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站起身打算离开。 打开门之后,时观却发现亭阁正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 也许是因为门突然被打开而被吓了一跳,也有可能是因为时观脸上的表情有些阴冷。总而言之,亭阁脸上的表情现在不太平静。 “哦……哦时观……你怎么进保健室了啊。” “进保健室,当然是因为生病了吧。”时观撇了撇嘴,然后摊开手表示理所当然,“不然还能因为是什么?” “琐宁呢?我听说她今天没有来学校……这家伙是天使来着吧,生病什么的,我不太信。” 时观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便反应了过来。 “当然不会是因为生病,她只是不愿意再早起了,所以才非要装出生病的样子来啊。” 时观现在还么有想好,刚才兔芽告诉他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告诉其他人,所以他打算在想出来一个明确的答案之前,姑且还是先瞒着会比较好。 “那你呢?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不想上课,所以才非要装出生病的样子来啊。”亭阁双手环在身前,斜眼瞪向时观,“之前可是明明说好要过来改剧本的。” “是吗,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才来找我啊,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才来的。” 时观现在说话已经处在不过脑子的状态了,他绕过站在身前的亭阁,往教室的方向走去。现在时观只想要回家把所有的事情都向琐宁问个清楚,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好像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哈?你只要不死掉,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和我无关,居然还想要妄想我关心你?” “我可没有那种妄想,就是单纯你觉得你关心我啊,然后我就礼貌性的感动一下咯。” “我才不要什么礼貌性的感动,你这家伙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给我去改剧本。” “你才是编剧来着吧,我是……” “知道你是文字游戏部的部长了,有什么关系啊。” 亭阁就这么一路跟在时观的后面,不断回复着时观说的话,就连语速好像都比以往要快上一点。 时观听罢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于是索性干脆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你到底怎么了,听别人说你是忽然晕倒的。” 亭阁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啊,你不是不关心我来着吗……” “切……不关心,烦死了。”亭阁把脑袋转到一边去,不再看向时观。 时观稍微瞟了一眼亭阁,然后放慢了脚步,轻声开口问道: “亭阁也会因为我不在了而担心吗?” “都说了不会啊,你还真是自作多情啊。” 亭阁不耐烦地白了一眼时观,然后快步走到了时观的前面去,两人一下子交换了前后的位置。 “啊,那如果换做其他人呢?” “哈?你是想要渴望得到「除了你以外我都会关心的」这样的答案吗?这种事情并不会让你变得与众不同,所以我劝你还是死心好了。” “果然还是会担心啊……” 亭阁颇生气地跺了跺脚,然后转过身来面朝时观。现在正是下课时间,走廊里稀稀拉拉的学生有着很多,顿时都被吸引过来了视线。 “你是听不懂人话吧,白痴。哦,秋晨那家伙好像很担心你,我劝你快点去安慰一下她,不然话剧部这边的内容没有办法推进。” 亭阁说完,用力地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袖子走了,留下时观一个人站在人群的视线中。 “这家伙……还真是口是心非啊。” 没有在意大家的哄笑和细声碎语,时观继续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 回到教室里的时候,课铃声依旧没响,时观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有着一个好久不见的人。 “啊,时观安全回来了啊,让大家担心了呢。”苏凉笑着从时观的位置上站起身来,然后立在一旁。 至于之前和苏凉正说话的秋晨,则是露出一脸惊慌的神色,完全没有苏凉那番淡定。 “怎么会,他们对你做了……” “没有,只是催眠一类的事情,没有伤害什么的。” 时观马上打断了秋晨的幻想,然后便看向苏凉。 不得不说,苏凉比起其他女孩来说,身上更有着一股道不明的气质,这股气质很容易就能够吸引大众的注意力,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对于苏凉似乎都非常喜欢。再加上她原本生的确实就十分可爱,隐隐约约甚至好像有成为空牧学园里面最受欢迎的人,当然,那只是论坛上学生自主排的排名而已。 总之,教室里的大部分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时观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观对于别人的视线一向没有什么所谓。 苏凉似乎有点不太适应,脸上有些红扑扑的,不过依旧保持着微笑。 “你不是没有去话剧部那边吗……话说起来,之前也应该有在保健室门口碰上亭阁吧?” “嗯……确实。” “那就好,总之你没事就好了。白夜那家伙好像对你的死活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只好我过来看看了。” 苏凉话刚说完,上课的铃声便响了起来。于是她轻轻拍了拍时观的肩膀,然后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时观愣了一会,等到苏凉刚出教室的时候,却忽然冲了出去。 “那个……” “什么?”苏凉听到时观的声音后转过身来,却发现时观靠的距离似乎有些近过头了,两人的位置,苏凉只要踮起脚尖好像就刚好可以亲到时观的嘴唇…… 时观对此似乎没有察觉,他只是附在苏凉的耳边问道:“有关魔法的事情,改天能说说看吗……” “啊……好啊。”虽然不知道时观具体想说什么,但是苏凉还是点了点头。 至于这种过近的距离嘛,她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毕竟和时观也算得上是熟人了,所谓「异性」的气味也根本算不上什么。 嗯……然后两个人第二天就上论坛的首页了,顺带首页还有另外一个帖子久久没有沉下,是和有关时观和亭阁的…… 8琐宁也许一开始就没下定决心。 在学校的时间过的很快,时观从来没有这么期待放学的时间再晚一些到来,大多数时候时观,对此都并不在意,无论早晚放学似乎都并不能影响到他。 但是今天,他实在是不愿意这么快就回到家里去。 也许琐宁已经默默地离开了,但那却并不是时观所期待的。哪怕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尴尬场面,时观也想要在离开前见琐宁一面。 兔芽和他说的事情,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和秋晨道别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分毫。就算是和若杭回去的那段路上,他也表现的和往常无二,就像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时观没有想到的是,若杭也是如此。 一直到了两人应该分开的路口,若杭才总算是露出了担忧的眼神。 “真的没关系吗,时观?”若杭直视向时观的双目,有些紧张地问道。 “什么没关系?我也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吧。”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跟我讲。” 时观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 不过还好,因为时观总是板着同样一副面孔,所以若杭那边也仅仅只是有着预感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时间还很早,目送着若杭走远之后,时观打算再去一趟超市。 想要买些吃的回去好好做一顿饭,毕竟中午的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时观连午饭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吃。顺便,还能拖延一下仅剩的一段时间。 时观难得在做晚饭上动了心思,认真仔细地挑选着食材,挑的尽是些琐宁平日里尤其喜欢吃的东西。不过那家伙倒也没什么东西是不爱吃的就是了。 比平时多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时观几乎是踏着夜色走出超市的。 匆匆往家里赶去,时观的脚步忽快忽慢,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即便如此,即便是做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在开门前时观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他低头往手上拎着的袋子看去。如果是平时的日子里的话,琐宁大概会兴奋地扑上来,然后笑着清点时观买回来的食材,自顾自地点着菜吧,虽然说那个菜单对时观从来都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那么,现在的琐宁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 她会不会对此感到不屑一顾?还是说作为天使,她连进食这件事情都没有必要? 时观难得地仰起头,然后忍不住地反复润着嘴唇,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干巴巴的。 犹豫了片刻,终归还是想要知道原因的心情更胜一筹,时观慢慢打开了房门。 家里面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一盏灯都没有亮起,整个房间里黑压压地,像极了时观一个人居住时回家的模样。 时观顺手打开门前的灯,然后轻轻地合上了门,小心翼翼地往屋里看去。只是琐宁并不在客厅里,房间的门是依旧是关着的,和早上没什么两样。家里没有任何变化,结果这件事情反倒成了所变化的事情。 时观慢慢地把装有食材的袋子放在地上,然后脱下鞋子轻手轻脚地往屋里走去。 停在琐宁的房间门前,时观又一次为了是否要打开门而感到挣扎。 他原以为自己能够平淡地去对待每一件事情,却没想到那个令他平淡的源头却不知道在何时离开了他。 亦或是,将要离开他。 时观现在仍然抱着琐宁依旧呆在房间里的期望,他的手按在门上,却不敢用力推开。 万一门后是如一开始所看到的那样漆黑一片该怎么办? 时观不断地在做着最坏的打算,好让自己在那一瞬间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我进来了……” 说着从来都没有说过的敬辞,时观敲了敲门,然后才按下了门把手,推开了琐宁的房门。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打开房门看到的第一眼并非是黑暗空洞的房间,也不是早上看见的那个让人生出自卑感来的琐宁。 而是他最熟悉的那个琐宁。 她穿着的是一开始的那一套女仆服饰,原本就算不上朴素的女仆装经过精心的打理之后,好像变得更加活泼精美了不少。琐宁那醒目的一头银发整齐地垂在脑袋后面,像是一束浑然天成的瀑布,银河或许就是像这般从九天之上倾倒而下的吧。 她捏着女仆装的裙角,脸上露出害羞的神色,微微地低下脑袋。只是她站的却是笔直,完全没有了那副随性的模样。 “时观……你回来了。” 时观只顾着出神,呆呆地点头“嗯”了一声。 “欢迎回家。”琐宁像是在此等候多时了一样,到了这时才慢慢地抬起红扑扑地小脸来,向时观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确实是时观认识的琐宁,无论是表情神色或是说话的语气,时观都再熟悉不过了。 但却又不像是琐宁,她的身上再也没有以前那副活泼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端庄,还有一股被极力压制下去的居高临下的气势。时观又隐隐约约地能够察觉到早上的那股气息,从琐宁的身上浮现出来。 “时观?” 大概是时观发呆的时间太久了,琐宁出声提醒道。 “啊,嗯。我回来了。”时观的声音听上去也很平淡,就像他知道自己的情感被琐宁夺走了的那天一样。 “我很想你。” 琐宁这么说道,让时观一下子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应对才好了。 “嗯……” 琐宁轻轻地抿起嘴唇,稍微退后了一步。 “时观已经知道了吗?是……去问那个人的吗?” “嗯……你是要走吗……我是说,回到天界去。” “啊,没错。”琐宁轻轻地别过头去,“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必须回去,不然有愧于他人……” “那你有愧于我吗?” 鬼使神差的,时观竟然如此开口问道。 琐宁愣在了原地,她慢慢地把视线移到时观的脸上,看见的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裙角整个捏在手里,低下了头去。 “如果你觉得你无愧于大家的话,自然可以离去,我没有资格……” 时观还没有说完,琐宁崩溃的哭声就在两人之间响了起来。 “对……对不起……” 9忘了忘了全忘了就好了。 时观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孩子,尤其是哭出来的女孩子,对时悉的时候就就是如此,根本就是束手无措的状态,虽然说大部分时候时悉都是装出来的泪水。 但是对于琐宁,时观现在却并不是非常想去安慰,尽管那阵哭声还是让他束手无措。 时观从来没有挽留过谁,到现在他也不打算多做些什么挽留。 他不是傻子,琐宁不会是因为自己想走而走的,兔芽和她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这一点。这个时候作出的挽留只会让双方都更加难受,那只是一种绝无可能的寄托而已,时观不喜欢那种东西。 琐宁哭的很伤心,但没有向时观作出任何动作,她原本想向时观伸出手,却在半途中就缩了回去,抱住了自己慢慢蹲了下来。 哭声还在延续。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时观连自己都觉得他现在问出来的话稍显无情,所以他又紧忙补上了一句。 “我可以送送你吗?” 琐宁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红红的,让人看了就会感觉到十分的心疼。她明明应该是坚强的女孩儿,时观却让她流了两次泪水。 “我……我不想走……” 琐宁此刻就像是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儿一样。原先的活泼也好端庄也好全部消失不见,她只是琐宁而已,突然出现在时观家里的那个琐宁。 时观盯着琐宁的双目看了两秒钟,便忍不住地转过身去,离开了房间。 他颇有些颓废地坐到沙发上,双手交叉顶住了额头,身体整个地压在一起。 尽管时观还是不知道琐宁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故事,但是仅凭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时观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若杭用了青梅竹马能用上的十几年,时悉用了年幼时相处的五年,就连秋晨都用了高中生活的两年之久。 但琐宁只用了几个月而已,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情,只是时观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活。 他最后看了一眼琐宁的方向,然后站起身来走回自己的房间,用力地摔上了门。 琐宁的哭声停了下来,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然后坐回到床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对不起……时观……” 家里的门忽然被打开了,琐宁听见玄关那边传来了一声浮夸的“哇”的声音。虽然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不过琐宁却知道来人大概是谁。 就是要带她回去的那个人。 “哦,这小子住的还不错啊?哟,买了这么多东西……琐宁应该也在这里吧……” 虽然是低声的自言自语,但是琐宁却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然后胡乱地摸了摸眼角。 并没有足够的时间给琐宁再掩去些什么,兔芽就已经站在了她房间的门口。 “公主殿下,你果然在这里啊。呀,这是女仆装吗?” “嗯……都说了不用那么叫我的。” “明白明白,只是太久没有见到琐宁大人了,所以……嘿嘿。”兔芽调皮地笑了笑,脑袋上的兔耳也颇为得意地摇了摇。 但琐宁却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 琐宁在天界的时候就不爱说话,她的回应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总是简单无比地一两个音节,却能清晰地传递出她的意思。作为一直服侍在琐宁身边的兔芽对此自然是深有体会,不过即便如此,琐宁也绝对不会晾着别人一声不吭,就算是打发别人也多少都会回话。 这也是兔芽最喜欢琐宁的一个地方。 “琐宁大人……?”对此兔芽自然是感到疑惑,她歪过身子想要看到琐宁的表情,灯光却没有直接打在她的脸上,所以兔芽只好顺着走廊慢慢走到琐宁的身边去。 “诶……?琐宁你,哭了吗?” “啊?没,没什么。”琐宁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要掩饰掉自己哭过的痕迹。 兔芽对此并非一无所知,她多少猜到了琐宁对时观可能会有这什么别样的情感,可是她还是被她印象中的琐宁给骗了。琐宁她对时观的情感远比兔芽想象中要深的多。 兔芽根本就没有想过琐宁会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也并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以往的时候,琐宁总是一副冷冰冰地面瘫表情,什么多余的事情也不会说,根本不需要安慰。即便如此,在兔芽不高兴的时候,她也会试着多说些什么。所以更多时候,受到安慰的反而是兔芽那一方了。 “居然是这样……琐宁不会想要一直留在人间吧?”兔芽有点胆战心惊地问道。 琐宁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发呆似地盯着窗外。 “可是……唉,当初就不应该让琐宁来这个什么该死的人间,要不是你的……” 兔芽摆出懊恼的样子,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琐宁打断了。 “这不是父亲的错,我本来就是公主,一切都应该以天界为重。” 说话间,琐宁又慢慢变成了那副高贵的样子,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眉目间的神色也恢复了兔芽熟知的那副冷静的模样,只是不知在哪里,她的身边好像围绕其了一股淡淡的忧伤的感觉。 “琐宁……”兔芽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住了口,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去,“那他们应该怎么办,如果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的话……只靠时观没有问题吗?公主的身份不是已经都被他们知道了吗……要不要……” “你还打算杀人灭口吗?” 琐宁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不不,怎么可能啊!” 兔芽一惊,连忙摆起手来矢口否认道。 “嗯……你的记忆魔法那边……” “已经完全练成了!现在应该叫做精神魔法才对哦。”兔芽露出得意洋洋地神色来。 “那天时观的异常果然是你干的啊。” “呃!那个……” “行了,别解释了。你把人间所有有关我的记忆全部删除吧,有问题吗?” 琐宁站起身来,语气十分的平静,尽管眼角还微微泛红,身上穿的也是女仆装这样的打扮,但是昔日果断干练的风采也依稀地浮现出来了。 “好的……等等,人间的所有人吗……?!这个难度好像有点大……” “那就知晓我名字的人吧,至于时观……”琐宁背过身去不再看兔芽,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弱了几分下来,“也删去吧……” 10做下再相见的约定。 天界,实际上并不如人类所幻想的那样和平。不过的的确确,是有着那么一个名为「天界」的地方存在。那里也分有国家,人们也为着领土一类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整日打来打去。除此之外还有魔啊,妖啊之类的邪恶家伙。 虽然是被唤做天界,但实际上这也不只不过是天界人们的自称罢了。所谓天界也只是一块大陆而已,不过它的确是在超乎于宇宙之外的地方,他们也单方面地知道有着地球那么一个存在。 天界的第一个人类……啊不,神仙……要从好几百万年前说起了,具体如何大概也没有哪个人知道真相,反正按照神话中的字句记载,那家伙大概是有着通天之能。 依我来看啊,这里和所谓的人间也没什么差别,这个天界完完全全就是我们自己按上去的。不就是因为魔法的存在嘛?与其整天想着称王称帝,不然像人间一样搞个什么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出来,早就称霸天下了。 那样子的话,我也就不用当什么狗屁公主了。既不用搞什么婚礼,也不用整什么杀魔杀妖的东西,烦死了。 得找个时间和时观说说才行呀,不过他会不会对这个不屑一顾啊……? —— 兔芽已经离开了,现在这个屋子里只留下了琐宁和时观两个人。 只是时观在房间里,也许睡的正熟。而琐宁则是一个人站在夜色中,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并非是她自己的意志,也不是另外一个人的驱逐。而是为了承担她本来就应该承担的后果,所以今天她必须离开这里。 时观在写东西的时候,琐宁曾经不经意间地问起过。时观说,一个人要如何以最完美的姿态退出一个圈子,就是让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都忘记自己,或是记恨自己,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因为你的离去而受伤,才能达成最完美的结局。 琐宁曾经一度都不打算赞同这个结论。 不过时观之后却是那么做了,而事实证明,那也的确不是一个什么好结果。 明明知道那是错的,但是琐宁却也打算这么做。她实在是想在所有人的心头都刻下自己的名字,但那不是她应该做的,那是极其残忍的一件事请。 这也是时观告诉她的。 琐宁望向时观的房间。 女仆装已经被她换了下来,她现在只想好好看看时观。 琐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般感觉,不得不否认,这的确是非常令人留恋的情感。 一开始只是喜怒哀乐而已,但是现在呢……? 实际上早就有了,除却喜怒哀乐之外的,真正的「情感」。 想到这里,琐宁紧紧盯向时观房间的眼神一下子又布上了另一股悲伤。 不过下一刻,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有点出乎琐宁的意料,她的眼睛猛然抬起,然后看见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观。 “你果然没睡啊……又要像上次一样吗?” 时观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滴,不过脸上却是带着些许勉强的微笑。 琐宁刚才已经把「被夺去的情感」归还给时观了。 “这点只是小意思而已了……要我忘记你哪有那么容易啊。”时观看上去就连站着都有些吃力,看样子是多半是因为兔芽的缘故。他扶着门框低头望向琐宁脚下的地板,脸上的微笑慢慢平静下来。 时观的视线从下而上,最终定在了琐宁的脸上。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现在的我说不定会哭吧……你还没有见过我哭的样子呢。不好奇嘛?” 时观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出奇的平静。 “可我觉得,你笑的时候比较好看啊。” 琐宁颤抖着身子说道,她现在觉得自己眼泪有些廉价,但还是忍不住,真是让人头痛。 “是吗……但是我没有还没有在你面前笑过吧。” “不……没有哦。”琐宁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父亲和我说过,只有那个人非常非常喜欢我的时候,才会在情感都没有的情况下露出笑来哦。” “谁啊……这么没心没肺。”时观也咧开嘴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当然是你啊。”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好在现在是夜晚,这股安静并没有显得有多突兀。所以也没有显得多尴尬。 “是吗……”时观问道。 琐宁侧过身子,歪过头,向时观露出了一个他最熟悉的微笑。 “我问你哦,时观,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时观很想点头,然后回答是。 但实际上又不一定是,可到了这个时候又何必在意究竟是不是呢?很可惜,时观就是一个这么矛盾的家伙。尽管嘴上做了要自私的打算,但是每每到了这种时候,他永远都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位置去考虑。 他从来都没有做到过这一点,就连现在这个时候也是,所以大家骂他“白痴”才能骂的那么心安理得。 时观也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一个聪明的家伙。 “我说,琐宁啊……” 时观看着微笑的琐宁,也看着泪水慢慢划过她的脸颊落到地上去。至少应该做一个不违心的回答,即便那个回答不会被任何人接受。 “你还会回来吗?”时观问。 “我不知道……也许不会了吧。” “所以才让我忘了你吗……我说,这不会是我教你的吧。” 琐宁咬紧嘴唇,低下了头。 时观继续问道:“那个叫兔芽的家伙,很过分啊。虽然现在好像已经不是那么怕了,不过寻找记忆这种事情还是很痛苦啊。” “但是,正是因为痛苦,所以被找回来的记忆才会显得非常珍贵。既然如此,那么轻易就能够回来的情感,我才不认。” 时观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所以当那个陌生的感觉冲上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既然如此,还不如由我亲自拿回来。这份情感既然已经送给你了,就不要这么轻易的还给我。”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时观的眼眶中涌出来,鼻子也被完全塞住,让他说起话来都有些不太流畅。 “就当这是约定好了,如果你能回来的话,我就收下它,并且,给你答案,等到那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时观真的很久没有哭过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正语无伦次,但是意思一定有好好表达出来才对。 11如果在她离开之后又一次迟到。 时观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反正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倒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泪水曾经在脸上流过的痕迹。 琐宁离开了,他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却又分明感受不到多少悲伤,想来是琐宁遵守了约定,把还给时观的情感又重新拿了回去。不过现在的琐宁说不定已经完全用不上了,那份多余出来的情感对于她来说说不定只是累赘而已。 可时观也已经想不到其他东西了,其他能够当作是送别用的礼物,可以放在她心里的东西。 有些失神地从床上爬下来,身上穿着的居然还是夏天才穿的那套睡衣,也不知道是谁换的。走到客厅去,昨天买的食材还放在客厅的走道上。 “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时观如此对自己说道。他迅速地换好了衣服,然后简单地准备了一下午餐要吃的便当和早饭,然后便进去卫生间进行洗漱工作了。 时间稍微有点赶,不过看样子至少能够在迟到之前去到教室。匆匆忙忙地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时观压着刚到七点半的那一秒冲出了家门。 七点半,路上的行人已经说不上是少了,只是大多数人都和时观是一副匆忙的样子,除却等车的人,没有谁能够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秒钟的时间。 时观小心躲避着逆向走过他的人,再一次加快了脚步。尽管家里离学校的距离并不算很远,但是在人群中穿梭还是会耗费时观比较多的体力的。 索性最后离学校门口的地方没有多少人,时观可以尽情的奔跑而不用担心大清早地撞到哪个美少女,当然,前提是得有美少女愿意在早上给他撞才行,这个时候只能撞到面色匆匆的社畜吧。 然而,也有那么一个人会站在学校门口,也不知道是在等他还是在迎接他。时观凝目向那边看去,才总算看清了那家伙的脸。 “观兄,元林在这里等待赐教多时了……” “多你个头啊。”时观忍不住叫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才到学校有多危险啊。” “当然是知道才来的,你还不如和我一起在这里多站一会,说不定就有可以免去上第一节课的机会了。” 元林双手交叉在胸前,神色非常严肃地说道。 “在这种地方分析地头头是道,总觉得这样有点可怜啊。不过,今天为什么也要傻站着在这里啊,难道又在等你的陷阱们……?” “哎呀,哈哈哈。能把陷阱说的像是妹子一样的,也就时观能做到这个了呢,不愧是时观啊!”元林摸了摸脑袋,不知道是时观的的哪句话戳中了他的少女心,居然莫名其妙的脸红了。 你在羞涩什么啊混蛋!? “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不过如果你还打算站在这里的话,有没有想好要怎么跟老班解释。” “开玩笑,那种情况怎么可能提前就想好,更何况我元林根本就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是跟他当面对峙也绝对不会输的。” “输到是不会输,我觉得死的可能性还大些。”时观白了一眼元林,然后大摇大摆地从学校的大门走了进去。 “诶?!诶诶,时观,等一下!” 元林见状,也只好屁颠屁颠地跟在时观的身后,不然他迟早都会一个人在这里站到尴尬而死的。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门卫虽然看上去并不和善,但是也只是询问了一下迟到的原因而已。时观随便扯了一个什么身体不舒服就被放行了。 “!?为什么……怎么这样的??”元林露出一副非常不可思议的神色看向时观,似乎像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一样,就连走路的动作好像都变得是下意识的了一样。 “我记得上次还带你翻墙来着吧,就算你比较害怕门卫,也不至于再傻乎乎的站那么久才对吧。”时观转过头来向身后的元林问道,当然,他的表情依然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化过。 “你说什么?什么带我翻墙,我元林从来不做那种苟且的事情的。” “那个算不上苟且吧……”时观刚说完,忽然意识到了元林话中不对劲的地方,便停在了原地。 元林从时观的身边超过了他,一下子也不是很明白时观停下的原因,便停下脚步来疑惑地看向他。 “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走着走着就不动了。” “等等……元林,我问你啊,今天我是第几次迟到?” “你问我你是第几次……咦,时观你今天居然也会迟到啊……?你居然迟到了诶,你不说的话我还没有发现,时观怎么会迟到?” 元林的脸上又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就像是听闻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 时观有些不明白元林在说什么。 “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你今天好奇怪啊,而且面色也特别冷淡,是不是失恋了啊?不过我看你和秋晨也挺好的嘛?”元林没有在意时观的反常行为,仍旧和平时一样笑着打趣道。 “失恋?”时观面无表情地反问道,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向前迈出了脚步。 “诶!倒是等等我啊……” 时观这一次路过老师的办公室的时候,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低下身子,而是非常干脆地直接走了过去。 “啊哈,没想到居然还存在和我一样的正直的人啊,我还以为在现在这种畸形的社会里面……” 时观脚步加快,之间转进了班级里面,老师正在讲课,他瞥了一眼脚步匆匆的时观,没有多说些什么。 “时观……”秋晨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子,凑到时观的旁边问道,“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时观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班主任咆哮的声音就从班级后面的教室办公室传了过来。 “元林!!你这家伙居然又迟到了!!” 教室里面响起了哄笑声,包括秋晨也是捂着嘴笑了出来。 “元林这家伙还真是啊,总是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吧。”一边说,秋晨瞥了一眼看上去有些恍惚的时观,脸上的笑容也慢慢转变为好奇,“说起啊,时观迟到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呢,而且总感觉你和前几天有点不太一样诶。” “不太一样……吗?”时观转头看向窗外,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笑起来,也没有直接回答秋晨的问题。 “是啊,平时的话你肯定会说一大段话的啊。” 教室里的吵闹很快就被老师制止了下来,时观也转回头,不再去看蓝天白云。 “秋晨,下课后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时观压低了声音说道。 12“我们才没有在交往啊是!”“啊,那种事情没关系的吧。” 秋晨愣了一下,大概是被时观的这番话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她的语气听上去多少有点惊讶,但是看她的反应却又不过如此,好似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多远一样。 “有点事情……”时观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看秋晨的模样,她不像是完全忘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和琐宁有关的事情又像是完全忘记了一样。 “嗯,好。”秋晨的脸色微红,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别过头去不再看时观。 时观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眼秋晨的表情,随后才转回头去看向前方。 虽然时观已经知道了她们的打算,但是又不知道她们究竟会做到哪一步。所以时观每说一句话都是在试探。 至于老师说的东西,时观自然是没有听进去多少。 下课的铃声很快就响了,等到教室里完全都被吵闹的声音充满之后,时观和秋晨两人却还是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连相互观察的动作都没有一星半点。 秋晨的脸有点红,她似乎是在极力地压制着某种情感,刻意地做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时观则是面色凝重地看着他面前空荡荡的桌面,大概是在想着开口时的说辞。 “时观!” 最终却是秋晨率先耐不住性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把桌子理实在太干净,如果再乱一些的话说不定能够再多理一会。 “嗯。”时观应答着,稍稍抬起瞥向了秋晨那边,却并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秋晨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开心,她的声音听上去颇显期待,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时观一下子震惊在原地。 “是不是要说前天的那个事情啊?我们到底算不算是在交往啊……”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最后已经完全淹没在了嘈杂声中,让时观听不太清楚了。 但时观还是能够依稀听见“交往”两个字眼,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感到震惊。 于是时观急急忙忙地又确认了一遍。 “前天的事情?你最后问的那句话是什么?” 等等,前天的时候……难道是…… 秋晨也许是会错了意,总之看样子是更加没有办法好好说话了。她把额头贴在桌上,双手捂住了脸,说话的声音也支支吾吾的,根本没有办法传到时观这边来。 “秋晨?”时观见状干脆站起身来,走到秋晨的身边,好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一些。 秋晨听到时观靠近的脚步声之后慢慢抬起脸,看到的却是已然凑在她跟前的时观的身体,她险些被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唔唔!?不不不,我觉得,那个我们还是应该先确定一下关系比较好……”秋晨往另外一边侧过身子,双手不停地两人之间摆动着,似乎是很害怕时观下一步的举动一样。 “什么关系啊……”时观到了这时候反而有些云里雾里了,“你的意思是,要确立情侣关系吗?” 时观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至少能够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秋晨瞪大了眼睛,原本不断摆动的双手忽然僵在了半空中。 “你你你干嘛说那么大声!” 如果说之前时观的那一句话只不过是在周围泛起涟漪而已,那么秋晨在慌张之下喊出来的,无疑就是可以激起的千层浪的巨石了。 几乎是等同于默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班级里一时间便将嘈杂声升级成了哄闹声。 感受到其他人情感不一的视线,时观则是更加不明白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绝对是变得更加复杂了。 其实原本一想就能够明白,琐宁她们说的是要删除「有关琐宁的记忆」而已,也就是说只要和琐宁无关的记忆就不会被删除。 也就是说,秋晨这边被保留下来的那部分,应该就是时观在几近不受控制的状态下说出来的那段话了。 虽然只是推测,但是在目前没法迅速验证的情况下,时观也只好这么认为了。 于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时观打算干脆承认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试图钻到地里面去的秋晨,开口问道: “前天做的事情,你是不是指我跟你表白这个事情……” 然而时观没有意识到的是,在如今这个没有琐宁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已经没有办法解释通了。所以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状况向着不可控地状态更近一步。 至少现在班级里的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了。 比较好的证明呢,大概是元林那股像神经病一样的猥琐笑声吧。 —— 一直到了中午,时观才从其他人的盘问中脱身。明明之前都说不上几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就会变得像是亲兄弟一样。 说到底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心而已,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时观自己也是带着八卦的心态的,只是更多的是为了接下来的生活而作考虑的。 原本是约好和秋晨两个人在天台见面的,所以一吃好饭时观就赶过来了,结果在这里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之久,还是没有看到秋晨的身影。 百无聊赖之下,时观打开了空牧学园的论坛,然后输入了琐宁的名字。 按他的记忆来说,琐宁虽然只在这个学校里出现了一天而已,但是高一年级却几乎都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具体原因当然是元林那个家伙的「独家爆料」。所以和琐宁绑定在一起的另一个关键词就是时观,不过大多数都在时观两个字前面又写上了「变态妹控」这样的字眼。 真是过分啊。 时观看着搜索出来显示的十五条结果,有十条都认为两人之间是亲兄妹。 虽然从热度上来说,现在论坛里面说的最多好像是时观,是的,他正儿八经的疑问句到了论坛里就会变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版本,比如说最早发出来的那条,认为这是别具风格的告白。还有人认为从这么几句话中一定可以察觉出一些神迹,具体提出这一点的人是……白夜?! 这家伙还真是不嫌事多。 时观无视掉了白夜这个帖主,然后继续翻阅着论坛的首页版块。 不是想要了解什么,时观现在只是想要找到琐宁留下的痕迹而已。他迫切地想要找到这些痕迹,好说服自己昨日的事情都只是梦而已。 总算,时观找了一张和自己并肩走着的琐宁的照片,他连忙翻看下面的评论,却僵在了原地。 这个帖子似乎热度不是很高,所以评论也只有一条。 「这个女孩很可爱啊,超级眼熟啊。她的名字是不是。。。」 只可惜,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在论坛上找到琐宁两个字了。 13时观到底说了什么? 时观终于晓得一个人是如何被人间蒸发的了。但比起其他手段来说,这个样子更加令人心悸,就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了。不过同样的,也是托琐宁的福,时观并没有感到多么悲伤。 时观默默地关掉了手机屏幕,完全没有想到她们做的会是如此彻底,但对此却又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从一开始,时观就没有任何干涉的权力。 正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时观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空牧学园的天台不似其他地方那般冷清,因为有着遮阴棚的存在,所以经常性的会成为学生们聚会的地方。不过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应该都已经吃完午饭回去了,剩下来的不过零星几个正在交谈的人罢了。 “抱歉,我来晚了……”秋晨轻轻地喘着气,站在时观的面前,似乎是因为自己的迟到而感到不好意思,所以也不是很敢直接地去看时观。 “嗯,其实我也没有等很久。”时观把手机收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扭捏的秋晨,虽然说这种场面时观已经见识过了,但是平时大大咧咧地秋晨变成现在这幅扭捏的模样,实在是很非常有趣的样子。 时观笑着说道“其实也有那么一点久。” “啊?”秋晨露出很惊慌的神色,就连脚步都往后退了一些,“那那那……” “当然也不会怎么样。”时观放松下来,把身体靠在铁丝网上,“也不用那么紧张吧,我就是想要问一下……” 秋晨站直了身子,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这个时候却开口打断了时观说的话:“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不过既然时观都这么说了……我……”秋晨说着说着,脑袋慢慢低了下来。 “没有想到……不等等,我说了什么啊?” 这话听上去颇有些翻脸不认人的意味,时观在说出口的时候才察觉到了这一点。 “诶……?” 秋晨听罢也露出茫然的表情。 时观在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秋晨会为此而误会什么,但是看样子她并没有察觉到。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糟糕啊。 虽然已经大致猜测到了,如果前天的晚上没有琐宁的存在的话,那么和秋晨说的事情无非就是表白了。但是现在时观更加关心的琐宁消失的程度究竟到了哪一步,如果直接问的话…… 要怎么问才好呢? A「我忘记前天我是怎么说的了」 B「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那天我是怎么说的?」 C「我前天说了什么啊」 D「之前我是不是跟你表白了啊」 不行!说哪一个都会让人感觉到奇怪的吧?! 于是时观看着正茫然着的秋晨,开始思考起来。 “啊……说起来时观一大早就跟以前很不一样啊。”秋晨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谨慎而担忧的神色,“而且还一直都在问一些奇怪的问题……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说了什么啊! 不,话也不能这么说,对不起让我改成更严谨一点的形式。 我也不知道我那天说的话到你耳边变成什么样子了啊! 啊,这件事情果然很复杂…… “难道说时观对于这种事情只是说着玩的吗……?” 秋晨咬着嘴唇,抬起目光看向时观。 虽然在这种场面下,这个情形已经算是地狱级别了。但是单独来看的话,不得不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爱的。 咳! “不,怎么可能。”时观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我还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 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看着已经快要哭出来的秋晨,时观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秋晨。”时观轻轻地喊了一声秋晨的名字,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开口的话,就按照猜测把那天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这样就不会让事情变得尴尬,也不至于让秋晨觉得自己是一个混蛋。 他的思维慢慢冷静下来,这种事情虽然在现实里不是经常做,但是因为写作的需要,所以表白一类的事情还算的上是有那么一些思路。 “那天的事情说不定只是冲动之下才做出来的,我现在仔细想来,果然还是太草率了。”时观低下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表白,那就绝对不能一直保持着这种面瘫脸,不然姑娘家的会以为你是神经病的。脸红什么的时观虽然做不到,但是微笑之类的还是能够表演一下的。 “礼物什么的都没有准备,想想还是很惭愧。” 惭愧个鬼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事情要摆到今天才说啊! “反正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无论秋晨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会等你的。” 时观说完,朝着秋晨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微笑都很虚伪吧…… 其实并不虚伪,因为配合这个笑容,听到这种话之后的秋晨已经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我……我当然准备好了啊。”秋晨的回应有些结结巴巴的,不过看她样子应该是十分高兴的,“既然如此的话,我回去会和家里人说一下的。” “嗯……嗯???” 等一下,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乖的吗?谈个恋爱都要和家里人说一下的吗?还是说我们之间进展已经到了那种地步了?!卧槽?难道说在没有琐宁的情况下,我那天说的话过分到了这个地步吗? 难道那天我说的话不是表白而是求婚?! 时观的心中翻起了惊天骇浪,尽管如此,他保持的表情还是非常的和善,虽然说有那么一点点扭曲…… “诶,难道不应该吗……?” “不不不,现在不是应该确立一下情侣关系……之类的吗?” “情侣关系……啊!”秋晨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那那那个事情不是已经确定下来了吗……” “已经确定下来了?”时观连忙问道。 那我刚才在干什么啊!!! “嗯啊……你那天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就直接答应了啊……” 哈???那你今天一大早扭扭捏捏的是在干什么啊! “那你要跟家里人说的是什么事情?交往这种……果然还是过几年再说会比较好吧,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何止是没有心理准备啊!我连嫁妆都没准备好啊! 不不等一下,嫁妆不应该是我准备的来着。 “诶,可是不说的话也会被发现的吧。” “应该不至于吧……” “诶?难道不是要我去和时观住在一起这个事情吗?” “哦!这样啊。” 这样……啊。 什么鬼啊!我那天到底说了什么啊!!! 14王八蛋白夜带着他的小方块跑啦 同居。 虽然这对时观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毕竟和琐宁同居的时间也已经那么久了。 但是最主要没有让他想到的一点事,他居然会和秋晨那么提起。这算什么啊,只有脑子进水的人才会这么干吧! 最终时观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了兔芽那家伙的头上。 毕竟变成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都是这家伙干的啊!就算你为了赶回天界的火车也不要如此敷衍工作啊!你可是天使!天使啊! 这还是只是秋晨,而且这还仅仅是有关最近几天的事情而已。 时观很难想象接下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时观也的确很乐意能够促成和秋晨同居这件事情。但琐宁…… 每每想到这里,时观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思考了。 总而言之,时观是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和琐宁有关的事情了,既然那是她本人的意愿,就算再不合理时观也只有遵循的份。这种事情时观已经习惯了,毕竟那家伙原本就是个神经大条还蛮不讲理的家伙。 那么,现在要解决的果然还是秋晨这边的事情。 无论怎么想对方的家里都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的,同居啊。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一个男性同学同居,这么放心别人家孩子的家长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如果存在的话…… 还真是心疼秋晨的成长环境啊。 总而言之时观已经回绝了自己……兔芽代替自己提出这个提案,并且也稍微安抚了一下秋晨的心情。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情侣的关系了? 哇…… 时观慢慢地推开教室的门。 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面睡觉。 这个人的名字应该就是叫做白夜没错了。 趁着午休还没有结束,要把能解决的人统统解决掉才行。虽然一个个去确认这种事情很麻烦,但是目前时观也没什么办法来改善速度了。 拉开白夜前面那个位置的椅子,时观跨过椅子,面对着白夜的方向坐了下来。 “白夜同学,下课之后来一下老师的办公室。” 时观尽力压低的自己的声音,好让它听起来有一种低沉而浑厚的威压感。 “!”白夜猛地从趴着的模样弹起,然后紧张地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对对不起老师,我只是昨天太累了所以才不小心睡着的那个啊啊啊……时观?卧槽你是不是有病啊!吓我一跳……” “嗯,毕竟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很有意思啊,而且多半会对编写剧本有帮助来着。” “有个鬼的帮助啊。” 白夜松了一口气,然后一只手拖起了半张面孔撑着桌上,看向时观的表情也慢慢带上了男人之间才会有的变态的笑容。 嗯,超级变态的那种。 “哎呀,时观啊,我就说你那天表白的话绝对有戏啊。是不是成功了啊?” “成功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原来是你这家伙害的我那么尴尬的啊。” 准确的来说,是兔芽那个混蛋让你害我那么尴尬的啊。 如果诅咒有效的话,兔芽现在在天界已经百病缠身了。 “什么?什么叫我害你变得那么尴尬的啊,无论怎么看我这个都应该算作助攻吧。”白夜脸上变态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散去,转而又带上了几分得意的神采,两种表情夹杂在一起,让他原本还算得上帅气的脸看上去和变态更加相像了。 时观把视线瞥向一边,大概是没脸去看白夜那个怪异的表情了:“先不说这个,话剧部那边怎么样……?” “能怎么样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吧。我说,你今天特地把我叫出来,不会只是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吧?” “这种问题很奇怪吗?我觉得还算平常吧。” “哈?就是因为平常所以才奇怪啊。你是真的很久都没有来话剧部了啊,暑假的时候就没怎么关心来着。” “嗯,其实我本来就是打算来和你讨论一下这个问题的。” “啊?”白夜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他坐直了身体,慢慢靠向时观的方向,“难道说打算辞去我们话剧部剧本顾问的职位吗?!” “什么叫剧本顾问啊……我差不多已经完全是你们的编剧了吧。” 虽然还挂着文字游戏部部长的这个称号,这个垃圾称号原本还能当做借口来用用,现在已经完全被白夜等人忽视掉了。 真是过分啊!又不给工钱!白夜这家伙真是个无良老板啊!话剧部真是个无良商家啊!亭阁那家伙绝对就是无良打手啊! “差不多差不多,那么是什么事情?” “不过我倒的确是有不干了的打算……喂,等一下,我是说不干文字游戏部那边了……” 如果放在古代,白夜绝对是那种爱才惜才的君主,不过因为史官有可能就是时观,不,绝对是时观,所以就算流传下来也有可能是变成个昏君…… 总而言之,一听到时观有着“不干了”的打算,白夜就紧张的直接握住了时观的手心,然后泪眼婆娑地望着时观…… 不至于吧,既然我那么重要就给我好好珍惜啊! “哦……这样啊,为了来话剧部陪秋晨吗?” “收起你那个猥琐的笑容。”时观白了一眼白夜,然后抽出被捂住的手,“我主要是想问一下那个剧本的事情。” “剧本?” “嗯,现在在用的那个剧本是……?” “难道不是你写的吗?喂喂,你不会失忆了吧?” 失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真的算是失忆了才对。 “是在暑假时候写的那个吗?” “对啊……这你居然记不起来了?”白夜惊讶地问道,说着还顺便摸了摸时观的额头,“你不会是表白完了之后兴奋过度拿脑袋去砸核桃了吧?” “砸核桃还行,我还没有那么无聊。” “但是你今天真的有点奇怪啊。”白夜收回手掌,然后靠在椅背上,“你什么时候变成面瘫了?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可能就是刚才吧。”时观说着叹了一口气,然后从站起身来,“我说你这个混蛋啊,以后不要在我们学校的论坛上乱发有关我的帖子。” “嘿嘿,看样子你也不会生气啊。” “生气倒不至于。”时观一边说着一边朝教室门口走了出去,顺便向白夜摆了摆手,“我之后会去和亭阁再仔细讨论一下剧本的事情的。” “是啊,当然不至于生气……”时观喃喃自语道。 15本体:时观的面瘫脸。喻体:…… 下午的课大多都是副科,所以上起来并没有那么累。最后一节课是历史课,时观正撑起脑袋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着,并没有在听台上历史老师在讲些什么东西。有关历史,时观目前有自信就算是不听课也可以拿到满分。 “时观?” 秋晨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虽然应答了对方,但是时观的声音听上去却是有气无力。 “虽然你已经答应了,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诶……我们现在真的是那个……就是那种关系了吗?” “那种关系?如果不说明白的话,听上去会很奇怪哦。” 时观的脸上仍然是没有任何表情,习惯了大家都已经知道琐宁的事情,时观并没有要时刻伪装的觉悟。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引起什么大风波,后来看到白夜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之后,他也就干脆不在管表情的事情了。 那种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所谓,毕竟这可是琐宁留下来的唯一的痕迹啊…… “咳咳,当然是那个……情侣关系啊。” 秋晨一边说着,一边把脑袋别向了一边,导致时观还是没有听清楚她讲的是什么。 当然,就算不听时观也知道她讲的是什么。 但这样的秋晨果然还是很罕见,和时观记忆中的秋晨似乎都有点不太一样。 难道是因为琐宁的缘故吗? “时观……时观?” 啊,又走神了…… 时观一瞬间有种背德感在心中浮现出来。这算什么啊,一边和一个女孩确立了关系,脑子里面想的却又是另外一个女孩的事情,这不是人渣才干的出来的事情吗? 时观这么一想,看向秋晨的眼神便多少带上了一些无奈。 “怎么了?是不是我……”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时观在想着是不是要把琐宁的事情全部告诉秋晨,但是……这实在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已经向她告白的男孩子忽然说,他一直还有在意另外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却又是她从未见过的人。这到底算做什么啊?但是却又绝对不能敷衍了秋晨,毕竟他在那天晚上真正说的话里,那句话已经成为真实状况了。 他本不应该纠结了。 那现在他到底在烦恼些什么呢? 时观趴在了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秋晨,我很喜欢你哦。” 他这么对秋晨说道,同时,也只能如此对自己说道。 秋晨笑了笑,转头看向了黑板。 —— 稍微睡了半节课之后,时观感觉脑子里面似乎清爽了很多。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身边的时候,看见秋晨正在呆呆地看着自己。 发现时观视线的秋晨,马上把视线转向一边,试图假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恋爱中的人都是白痴吗?”时观深呼吸了一口,把趴着睡觉的不适感统统吐了出来。 “诶?不是,我就是觉得……太奇怪了。”秋晨的声音听上去扭扭捏捏的,看样子是还没有回过劲来。 总之无论怎么样都是兔芽的错! 天使都是混蛋! 时观这么把锅全部甩掉之后,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于是心情也一下子轻快起来,不似之前那么沉重。 “我说你啊,也不至于吧,我们好歹也算是朝夕相处的同桌来着。”时观说道,“一直脸红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吧。” “我也没办法啊!还不都是你这个白痴害的。”秋晨没好气地说道。 “嗯哼,好吧,都怪我。” “而且你还一直板着脸……你是不是被门夹过了啊,面部肌肉这么僵硬。” 时观一下子被这个比喻吓蒙在了原地,一会是拿脑袋砸核桃的,一会又是被门夹过脸的,他忽然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一定会出现更加奇妙的比喻。 救命!不想再遭遇奇怪的经历了。 “是哦,我也这么觉得。时观今天的确都没有什么表情啊。” 嗯?等等,这个天籁一般的声音……! “若杭!真是太感谢你了!”时观的语气甚至真的带上了那么一点点感激。 “诶??我做了什么事情需要被感谢吗?”若杭则是被吓了一跳,露出疑惑的表情来,“我只是觉得今天时观比平时冷了很多啊,你不会昨天吹了一晚上冷空调吧?现在这个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啦,你那个样子会感冒的哦。” 一晚上……冷空调。 好吧好吧,我接受了,至少没有让我一晚上呆在冰箱里。完全OK的!不就是空调吗! “我们还是回家吧。我觉得再呆下去一定会有不好的比喻再出现,至少今天不要让我听见那个家伙的声音……” 不行,那家伙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如果她一开口的话一定是恶毒的比喻,绝对不能让她开口! 时观这么想着,直接便提起书包往教室门口的方向走去。 秋晨和若杭跟在他的后面,对于时观说的“那个家伙”开始作出了研究性的探讨。 时观走到门口的时候,甚至探头左右望了几眼,确定没有奇怪的人影之后才放心走了出去。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特工一样! 时观说的那个家伙,当然就是指亭阁。 不过这个时间她应该也不会闲的跑找时观,她现在应该正在话剧部吧…… 等等,秋晨是话剧部的主演来着吧……? “秋晨。”时观转过头去打断了两个女孩子之间的谈话,“你今天放学不用去话剧部吗?” “不用啊,亭阁跟我们讲先把台词过一过,理解一下人物,具体的剧本她好像还想要改一改。”秋晨马上就回复了时观的问题,不过随即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你难道想要现在去话剧部吗?” “当然不是。” 开什么玩笑!现在去话剧部那边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过如果是要改剧本的话……时观有些不安地看向了社团活动楼那边的方向。不看还好,既然看见了,时观就不得不加快脚步了。 毕竟那里有一个杀气腾腾的身影正在向这里走过来。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啊!不就改个剧本而已吗!我现在可还是文字游戏部的部长啊!拜托了放过我! 16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是梦 “时……观……!!!” 亭阁站在学校门口,咬牙切齿地看着时观走远的方向,顺带一提,秋晨也站在她的边上。 “那么,你算是答应他了?” 因为时观已经走远了,所以亭阁就只好和在话剧部一起共事的秋晨说起了话。 “嗯,是啊,我肯定会答应他啊。”秋晨笑着回答道,“就算答应也没什么关系啊……虽然我总觉得缺了什么东西。” “缺了什么东西?”亭阁双手环在胸前,斜着眼看向秋晨,“我可不觉得他缺了什么,硬要说的话,这个人渣居然不来帮我改剧本……这可是他写的啊,为什么做修改的人是我啊。” 秋晨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个行为自然是遭到了亭阁的白眼。 “你笑什么啊,我说,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人渣吧,你到底哪里看上他了啊。” “人渣?我觉得还好啊。” “哈,这也能叫还好?你不觉得跟他暧昧的人实在太多了吗?” “嗯……若杭那个不算暧昧吧,他也跟我讲过这个问题来着啊。” “这样子你居然都受得了……而且不止若杭吧,还有……还有谁……来着?” “哈哈哈,没有别人啦。”秋晨原本想要笑着否定掉亭阁说的话,但是笑着笑着,她却又慢慢呆在了原地,“好像的确还有一个人,但我想不起来了。” 亭阁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拖起下巴歪过脑袋来,但是无论如何却都想不出来那个人究竟是谁。 “秋晨,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今天时间过的特别快。” “是诶,我感觉暑假都没有做过什么事情,马上就开学了。而且有很多事情我都想不太清楚……总之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亭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向话剧部走去。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秋晨在这个时候忽然叫住了亭阁,脸上却是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干嘛?”亭阁颇不耐烦地转过头来。 “时观身边的女孩,应该还能算上你一个吧?” 亭阁的表情阴冷下来:“那种白痴,我才不可能喜欢他,你放心好了。” 看着亭阁转身走开的背影,秋晨倒是开心的笑了出来:“其实亭阁也很可爱嘛,真是的,一直都不肯讲话……” 秋晨又看了一眼时观回去的方向,然后哼着小调往另一边走去。 —— “时观面色看上去很差的样子啊,是不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所以被累到了?”若杭有些担忧地看向时观,不过眉角还是有些藏不住的笑意。 “没有,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多的事情,所以也不能算是被累到。”时观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双手枕到了脑袋后面,脚步也放慢了许多。 “要不要帮你带晚饭过去?” “是若杭亲手做的吗?” “应该是吧,今天爸妈都要晚回来呢。诶,要不今天时观干脆来我家里吃晚饭好了。”若杭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笑着看向前方,“总觉得时间过的好快,一下子就到高三了呢。” “是啊,发生了很多事情……”时观抿了抿嘴,有些无奈地答道,“对了若杭,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会搬到现在住的地方?” 若杭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点不太明白时观的意思,她问道:“为什么……?不是时观觉得太麻烦了,然后白夜那边刚好有一间闲置的屋子,所以才……” “是我自己这么想的吗?” “当然啊,又没有其他人。怎么突然问这个,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时观双手垂下来,视线绕过路上其他的行人看向远方:“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吗,若杭也觉得时间已经足够久了吗?” “什么意思……时观你看上去,好悲伤啊。”若杭喃喃道。 “悲伤吗?”时观忍不住苦笑一声,“如果真的能感受到悲伤,说不定我还觉得好一点。” “诶……时观说的话又开始高深起来了。反正……诶诶,你不是和秋晨表白了嘛?” “啊,是吧。应该算是的。” “什么叫应该算是啊,你倒是给我像样一点啊,怎么说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吧。” “有就有呗,像做梦一样。” 的确,时观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管是琐宁也好,还是现在和秋晨之间的关系也好。时观感觉生活失去了真实感,不过还好,至少若杭还是一直都没有变化。 “怎么能这么说啊……今天的晚饭你来做好了,我不想动手了。” “不行啊,我现在已经很累了,晚上还要改剧本啊什么的,亭阁那家伙应付起来很麻烦啊。” 若杭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吧,你带路好了。” “带路什么的,不是去你家里吗……?” 时观刚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不仅仅是声音,就连语调和靠近的速度都让时观生出一种熟悉感。 “呀呀呀!今天遇见观哥了!是和若杭姐在偷偷地约会吗?” “时悉……” 只要听到这种话,马上就能知道是谁,可能这也算是时悉的特点之一了吧。 时悉从两人的身后揽过二人的肩膀,这样一来时观和若杭之间的距离就更加接近了,仅仅是这样她似乎还觉得不够,把脑袋伸进两人之间,三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的距离,这样走起路来都显得不太方便。 “干什么啊,这样子很危险啊。” 时悉的长发没有扎起来,直接就贴在了时观的脸上,一时间时观的嘴里都进了几根发丝。 三人之间亲密的距离没有维系多久,马上就分开来了。 时观和若杭停下脚步,一起转过头来,看到的自然是笑眯眯的时悉。 她双手背在身后,身上披了一件大衣,里面穿的似乎是某个学校的制服。秋天的风很大,但是最近几天都沉寂了下来,只是时悉站在时观面前的那一刻,就连秋风都忍不住躁动起来,刮得她垂在身后的头发飞舞到了空中。 时悉揽过飘在面前的发丝,笑着向时观和时悉打起来招呼。 “下午好呀,哥哥。” 17时观已经习惯了…… 时观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时悉了,暑假的后半个月,她似乎是为了安定在国内,所以忙的事情很多,两人联系的很少。 再加上时观最近实在是有些精神恍惚,所以对于时悉甚至一下子有种陌生感。 “你还真的就打算留在国内了啊。”时观问道。 “是啊,本来我也想要和观哥上一个学校的,但是父亲那边说有更好的选择……所以我就去咯?观哥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 “我能生什么气啊。” 我的气都生在那个叫做兔芽的混蛋头上了。 时观在心中默念道。 “嘻嘻,若杭姐呢?我本来想去空牧那边找你们的,结果她们告诉我你已经走了,所以我就沿着回来的路,结果真的被我碰上了耶。快说快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在约会!” 时悉看上去非常兴奋的样子,她凑到若杭的身边,直接抱住了若杭,顺便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时观。 “什么约会啊,我们只是一起回家而已。” 时观也是搞不明白,究竟是哪家的妹妹会整天希望自己的哥哥开后宫啊!外国文化就算开放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步吧! “不,绝对是图谋不轨的一起回家啦。” 时悉松开了若杭,依旧执着于揭发两人之间的不纯洁关系。 “怎么可能啊,时观现在都已经有女朋友了吧……”若杭笑了笑,对于时悉的出现她倒是也感到十分惊讶,至于这种时悉那种程度的发言,若杭已经习惯了。 “什么!观哥这样子的白痴居然有女朋友了吗?!”时悉对此感到非常惊讶,她像是失了魂一样,以一个扭曲的路线走到了时观的跟前,然后双手攀在他的肩上,脑袋顶着他的胸口,活脱脱一副死者家属的模样。 你这家伙是戏精吗!话剧部让秋晨当主角绝对是委屈了你啊!拜托以后一定要当个演员,不然完全对不起你哥哥我的栽培吧!好假啊!好假啊!你敢不敢再悲伤一点啊!混蛋! 时观只顾着在内心咆哮,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比喻中的不妥,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打算和时悉断绝兄妹关系也说不定? “什么叫我这个白痴样子……给我收敛一点啊,我还是有可能生气的。” 时悉像是没有听见时观说的话一样,忽然用力地拥抱住了时观的身体,说话的声音却是带上了稍许哭腔: “我好感动啊,终于把家里这个白痴哥哥嫁出去了呜呜呜……快告诉我那个好心人是谁,我一定要去谢谢她才行,是秋晨姐还是亭阁姐还是……” 时观的眼神忽然变化,他紧紧地盯着地上的一块路砖,聚集足了精神,好像在期待时悉说出来的下面一句话。 然而,并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名字。 “还是……呃,还是其他好心人啊!诶,等等,观哥的后宫是不是少了一个……我算算啊。”时悉松开时观,然后掰着手指真的一个个开始数了起来。 “若杭姐、秋晨姐、亭阁姐、唔,苏凉姐也能算上吧、啊还有小方块……不过这个应该算不了……还有……等等,难道观哥你打算算上我吗!?我们可是兄妹啊。” “在算的人是你吧,不要莫名其妙的又给我按上什么变态的称号啊。” “呀,不过是观哥的话,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允许的哦” “变态是你才对吧!” 若杭看着兄妹两人之间的谈话,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阵笑声倒是直接把两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察觉到两人都看了过来,若杭也不好再偷笑了,便开口说道: “行了,不要一直站在路中间了,会妨碍到人家走路的。” “好今天我可以住在观哥家里吗?” 时悉很自然地应答道,然后也不管时观的后宫究竟有几个的问题,直接就挽起了时观和若杭的手臂,迈步朝前走去。 “嗯,可以啊。家里也没有其他人……”时观开口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环绕在时观身边的那股忧伤气息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时悉对于时观来说,除了是妹妹以外并算不上是什么特殊的人,但是只有她有着这种力量。到现在时观才相信,时悉这家伙就是天才,谁以后能有幸娶到她的话,一定会很幸福才对。 这一点,不止时观这么觉得,时念和若杭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才对。 “不过还是先去吃饭吧……今天可是时观准备做晚饭哦?”若杭向前伸出身子看向一边的时观,然后笑道。 “什么,之前不是说好是若杭来的嘛……”时观苦叫道。 “诶诶诶!若杭姐也要一起吃饭吗!那么就一起去观哥家里好了,嘿嘿,好久没有这个样子了。” “应该是去若杭家里才对。”时观纠正道。 “哦哦!一样的一样的……唔!?哇,观哥你之前还说没有图谋不轨的。” “吃个饭而已,本来就算不上是图谋不轨吧。” 若杭则是在旁边轻笑。 回家的路上笑声就没有断过,时悉和若杭两人的确是很久不见了,再加上女生讨论的话题时观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能有那么多。 反正时观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们,心情就会无由地变好,更不要说是就这么走在她们的身边了。 也许琐宁如果在的话,一切都会变得更好。时观今天一天总是忍不住冒出这种想法,后来他也意识到了,琐宁真正想要给时观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如果时观也不记得琐宁了的话,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会向着最好的地方发展。和秋晨成为情侣,看着若杭和时悉谈笑,跟白夜亭阁她们一起忙着有关话剧的事情,然后安安稳稳地更新他已经许久不动的。 这实在是很好的结果,也是很好的场景。 若杭和时悉两个人已经慢慢走到了时观的前面,他习惯了落在大家的后面,因为这样才会有一种归属感。 但是,他也习惯了和琐宁一起落在队伍的后面…… 18就算是兄妹也有可能忍不住的 时观原本是打算让时悉睡琐宁的房间的,但是一到了晚上。时观刚刚躺下来的时候,他房间的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 时悉虽然原本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妹妹,而且也经常做出一些时观意想不到的举动。但时观也绝对不会想到,这家伙的大胆的程度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站在门前的时悉,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 “哈?你在干什么……” 时观当然不至于流鼻血什么的,毕竟琐宁的身材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就目前目测而言的话,时悉的应该要更丰满一些…… 咳咳! “呀,观哥知道的啦,我超级怕黑的啊,所以一个人肯定睡不着嘛。” “你还真是能说笑……” 记得尚在幼儿园的时候,时观在某一个雨天的夜晚,曾经被一道像是劈进窗子里的闪电吓得许久都合不上眼。时念也跟着他一起在房间里哆哆嗦嗦地,两人正小声说着话的时候,窗外雨声中轰然响起的一道巨雷,直接把哥俩吓得尖叫出声。 妈妈带着一脸怨气的时悉来看两人的时候,两兄弟还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就差四排眼泪排在他们脸上了。 记得当时时悉作出了一个很帅的举动,就是把妈妈赶跑,然后和两个哥哥一起睡觉。 嗯……然后两人就在时悉的安慰下睡着了…… 所以要说时悉是怕黑的人,时观是绝对不信的。 “什么啊,妹妹怕黑难道很奇怪吗,观哥,你可是个男人啊。” “这和我是不是个男人没有关系吧。” 时悉慢步走进屋里,然后咬着嘴唇站到了床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 “改天我一定会给你颁奖的,今晚还是先睡觉吧……” “不!观哥,我问你哦。”意识到自己的伪装被识破之后,时悉倒也没有任何的尴尬,迅速的就露出了笑脸来,“这件睡衣是谁的呀……?” 她一手提着胸口的浴巾,另一只手则是提起一件睡裙来。 这是琐宁的睡裙。 时观一下子呆在了原地,他看向了琐宁的房间,虽然这个位置看过去也只能看到一面墙而已。 “是我在隔壁找到的哦,还有很多女孩子的衣服诶……?观哥你难道是……女装大佬……?” 时观咽了一口口水。 “当然不是……那些都是……” “都是给我准备的?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呀。”时悉的微笑变得逐渐微妙,“而且我也觉得今天的观哥很奇怪呀,有些恍恍惚惚的,刚才在若杭姐家里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难道观哥你背着我在家里藏女人了……?” “什么叫背着你,我才没有……” “那难道是秋晨姐的,哦,观哥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呀。” 不,停一下,为什么这家伙的语气听上去越来越危险了啊!?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吗?! “嗯,是……是啊。” 时观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被女朋友发现了外遇明确证据的人,说话一下子都有些不利索起来。 “哎呀?被我发现大秘密了哦?”时悉歪过头来,装出一副非常可爱的微笑来。 不,这也太可怕了! 看见时观这个反应,时悉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哈,观哥这样子真的很搞笑诶。” “没有……你给我把浴巾提提好,干嘛不穿好衣服啊……” 时观难得露出了窘态,他别过脸去,不去看险些乍现春光的时悉。 然后,他就感觉时悉爬上了他的床。 过分了啊!我们这是正经!过分了! 时悉转过身去,坐在床沿上。 “观哥……看我这边喔?” “观哥?”发现时观毫无反应之后,时悉便又一次呼唤了时观的名字,“如果再不回头的话,我就这个睡裙的事情告诉秋晨姐哦。” 时观在逼迫之下只好慢慢转过身来。 随后便是一件尼龙睡裙丢在了他的脸上。啊,琐宁的味道。等一下变态过头了。 时观有些手忙脚乱地拿下盖在他脸上的睡裙,然后便看见了把浴巾褪下的时悉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很明显,她的身上并没有穿什么,好在时观的房间里没有开窗,所以也没有那么冷。刚刚洗完澡的热气从时悉的身上冒了出来,她的头发盘了起来,时观便能直接看到她光滑细腻的后背。 少女的洁白无暇的后背,整个展露在了时观的跟前。 啊,当然,时悉是有记得穿上胖次的。 “你在想什么啊,要干嘛……还不把衣服穿上……” “当然是让观哥帮我穿啊。” 时悉说话间,她身上的香味扑鼻而来。 时观还算熟悉这股味道,但是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实际上,虽然时观天天都在思考感情问题,但他仍然只是个男孩而已,这种刺激的场面是还没有见过的。 我再重申一遍,我们的男主角只是没有感情的变态,不是性无能的变态。 时观一下子感觉有点气血上涌,便急忙转过头去。 “快点啊,我可是会冷的啊。” 时悉的不断催促着,时观的大脑却在停止思考的边缘。 “你吃错什么药了……” “没有呀,我想帮观哥转换一下心情嘛!” 时悉说话的语气中甚至带上几分笑意,让时观甚至一瞬间觉得有些羞耻。 为什么啊!脱光衣服的又不是我! 时观冷静下来之后,干脆闭上眼睛,然后慢慢地把手上的睡裙往时悉身上套去。 至于不该摸到的地方嘛……很可惜,没有摸到。 然后他才敢睁开眼睛来。 时悉已经站了起来,头发也已经放了下来,她的脸上有些红红的,但是时观觉得比起自己来应该好上不少。 这件睡裙很适合她,看上去比之琐宁要显得成熟不少,虽然这家伙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观哥果然很可爱啊,怪不得受女孩子喜欢。” “可爱什么的,形容我不合适吧。”时观深吸一口气,躺倒在了床上。 “嗯哼可是就是很可爱啊。呐,秋晨姐那边怎么样,是你先开口的还是她先开口的呀。” “我还没说谁是我女朋友吧。” “这种事情一看就看的出来啦……嘻嘻,看样子是没事情了。那么我去睡觉了哦,观哥可不许半夜到我的房间里来。”时悉笑着说完,便哼着歌走了,顺便合上了时观房间的门。 “我经常在半夜去女孩子房间里吗……?”时观嘟囔着,按下了床头的灯的开关。 19确定的事情是,时观一定不快乐。 时悉接下来倒的确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了,只是时观倒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心来。时悉常常会做这种出人意料的事情来,可这次实在是大胆过头了。时观甚至想了一个晚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发生才导致这个样子。 当然,他是想不到的,因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不过还没来得及想的再多一点,时观就忍不住睡了过去,这几天他实在是有点累,都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 等到时观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天空正中央了,迷迷糊糊地扯开窗帘,时观瞥了一眼时间,显示的已然是吃午饭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 还好今天已经到了周末,因为开学日期的缘故,所以第一个星期并没有上满五天课,这样一来,时观甚至可以蒙上脑袋再睡一会。 不过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似乎并不让他这么打算。 “观哥!总归可以起来了吧!真是的,你睡了多久啊。” 时悉猛地推开门,然后走进房间,双手叉腰,不满地看着时观。她的身上还围着围裙,一席长发也被扎成了马尾束在脑袋后面。 “我之前还精心为你准备了早饭,结果你都不领情,居然不肯起来。妹妹亲手做的早餐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 时悉嘟起嘴巴,看样子是对自己做的早饭没能被吃完感到十分的不高兴。 到了这种地步,时观也只能点头认错了,这是时观家里一贯的传统。只要时悉生气了,不管是谁的错都要向她道歉。 顺带一提,这个规矩是时念定下来的。 “对不起啦……最近几天实在是有点累过头了。” 时观老老实实地说道,对于时悉和若杭,他虽然想隐瞒,同时却又想告知她们。所以除了回避最直白的事件描述以外,其他的事情他也懒得再多做掩饰。 不过,时观现在的确是想要休息,这点也掩饰不了就是了。 “就算是太累,早饭也不能不吃啊,观哥都比以前瘦了好多啦。”时悉笑道,“再不吃早饭的话就罚你把那一柜子女装统统穿一遍。” “喂……有些衣服我肯定穿不下吧……而且女装什么的明明不是我的属性啊。”时观一边求饶着一边被时悉拉下了床。 简易的洗漱之后,时观坐在了饭桌之前。 不得不说,时悉的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这点时观之前已经领会过了,但是现在看到这一桌几乎称得上是豪华的菜肴,他还是有种惊讶感。 妹妹长大了呀!应该迟早都是要会嫁人的吧,这么一想的话,妹妹亲手做的饭菜不是就根本吃不到几次了吗?啊,果然没有早起是没有尽到哥哥应有的责任啊! 时观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伸出了筷子端起了饭碗,时悉也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起了筷子。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笑到现在。” 时悉从时观坐下的刚开始就盯着他,然后一直呆呆地笑着,时间一久,就算是时观也有些受不了。 “啊,大概是因为观哥太好看了吧,所以才忍不住想笑的。” “太好看什么的,就算是真的你也有应该习惯了吧。”时观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有意无意地看向时悉的表情,“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说起来你那边怎么样了,一切都顺利吗?” “顺利啊,一开始我还担心入学考试什么的会很难,结果好像离我的水平差的有点远哦。” 时悉得意的笑了起来,之前对于时观没有吃早餐的不满已经完全不见了。 “嗯,这样就好。不过留在国内……有影响吗?” “当然没有。”时悉也开始端起碗来,“反正我对那种事情本来也没什么想法,如果以后到了要饿死的地步就来找观哥好了。” “如果哪天你也能饿死的话,我说不定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了。” “诶,怎么可能嘛。观哥还有女朋友啊,肯定不忍心比我先死嘛,还是饿死那么窝囊的死法。” 时观忍不住笑了出来:“饿死可不能算是窝囊的死法啊……” “诶诶,快跟我讲讲你跟秋晨姐的事情。我昨天都没来得及问。” 时观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时悉就立马打断了他,脸上则是一下子露出兴奋的表情来,原本就有些得意洋洋的神采一下子变得更加焕发。 “怎么一谈到这个你就……” “我要听我要听!白痴时观居然丢下自己可爱的妹妹,去外面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喂喂……” 时悉掩嘴轻笑起来,安静下来后看着时观一脸无奈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几声出来:“好啦好啦,我知道秋晨姐不算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但就算这样,我也可是会吃醋的哦。” “你平白无故地吃我的醋干什么啊。” “因为以后的哥哥就不属于我一个人啦,而且又是要住在一起的,总归得知道一些吧。” “就属于你一个人……”时观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意识到时悉话里面不对劲,连忙问道,“等等,你打算住下来吗?” “嗯呐!”时悉用力的点点头。 “可不要告诉我你是刚才才决定下来的。” “也不算吧,昨天睡觉的时候决定的。” “这不一样吗……” 时观忍不住笑道,于是时悉也跟着一块笑了起来,两人笑了一会,便慢慢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观哥的表情又变得有点可怕了哦?” 时观很清楚地可以感受到自己面部表情的变化,也正式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一下子笑不出来。 或者说,他原本就应该笑不出来才对。 琐宁说过,只有在很喜欢很喜欢的时候,没有情感的人才会笑的出来。 那么,现在是因为什么? “观哥?” 时悉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看着时观的慢慢地失去神采的眼神,她也有些坐不住。 “我刚才是不是笑了?” “是啊,怎么了……” “是吗……”时观沉下心来,似乎想要感受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是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按理来说这是正常的,但时观又害怕这种莫名的正常。 时观现在对于那个名为快乐的东西,开始有些惧怕了。 20睡觉之前 开学之后的第一个周末,应该是一件十分值得期待的事情,虽然说大部分人可能正在倒时差,但是到了高三的话,也有着那么一批人一直保持着认真而又努力的姿态的。 但很显然,时观对学习一类的事情并不太在意。他的生活习惯也一直都保持的很好,没什么夸张的时差要倒。而那边似乎已经鸽了很久了,不过既然编辑不催就继续鸽下去好了。 所以说,时观的周末与其说是在休息,不如说是过得十分颓废才对。 时悉似乎是铁了心要住在这边了,理由是为了照顾常常会魂不守舍的时观,时观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只好任由他去。 “观哥!明天不能再起晚了啊。” 时观躺在床上,时悉则是像妈妈一样打开了一条门缝一样叮嘱到。 真是的,到底谁才是哥哥啊。 “知道了。” 时观应答道,看着唯一透进房间的那条光线也慢慢被遮挡起来的时候,他也转回头来,看向了天花板。 时观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思考一些什么,但是需要思考的事情却全部都是混成一团的糟糕玩意。 想要解开这么多实在是很累,干脆就这样下去好了…… 睡不着。 时观失眠了,这两天都是如此。一旦躺在床上,就会有很多事情涌入自己的大脑,而且无论用什么方法也驱赶不走,像是牛皮糖那样,还更糟糕。毕竟牛皮糖姑且也算是糖。 不知道躺了多久,时观的手机亮了起来,一道光线凭空出现在漆黑的房间里,时观一下子被刺的有些睁不开眼。但时观还是把手机从床头柜上一把拿回被窝里。 是秋晨发来的消息。 「时观……我有些睡不着」 很难想象,两个人已经确立了情侣关系。 我也是。 「是吗?为什么啊」 硬要说的话,可能是因为头痛吧。 「这样啊……那你赶快休息好了」 时观苦笑出来,怎么可能是真的因为头痛才睡不着觉的啊。 近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会笑这件事情了,不过按照时悉说的,除去笑之外,他偶尔也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周末过得怎么样?」 时观原本盯着手机在发呆,原本以为秋晨不会再发消息过来了,没想到她会又这么问。 你之前不是还叫我早点休息吗。 时观面无表情地这么回复道,又接着说了下去。 周末什么都没做,时悉过来了,说打算住在这里。 「啊?时悉,唔……你的妹妹?」 是啊,难道说不记得了? 「还记得一点……暑假的时候又见到过吧」 确实,隔得也许是有些久了吧。 时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就算是隔了一个月,记忆也不应该淡到这种地步的。毕竟还发生了时念那档子事情,怎么可能忘得这么彻底。 秋晨大部分和时悉见面的时候,琐宁基本上都在场。 「说回来,你不是声称自己头痛吗,为什么还和我聊的这么开心?」 时观正神游时,看到的却是秋晨发来的这句话。就算是隔着手机屏幕,时观现在也能猜到秋晨现在的表情。 这家伙一定握着手机躲在被窝里,一边脸红着一边却露出不满的表情来,说不定还正紧紧地抱着那个软到变形的枕头。 这我就不清楚了,说不定是你治好的。 思索了一下,时观还是这么回复过去了。 —— 事实上,秋晨现在的动作的确像是时观想象的那样,唯一不同的是,枕头已经算不上是变形了,几乎是要被撕裂的程度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说不定是你治好的。 看到这条消息之后,秋晨一下子笑了出来,手上正蹂躏枕头的力度也降低了不少。 「我有这么厉害吗,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的话,我就去当医生了」 然后把只靠微笑治病,原本应该让病人付的医药费全部克扣下来,到自己的账上。这个样子嘛? 「哈哈哈哈」 秋晨捂着嘴轻笑起来,她看了一眼时间,忍住了现在给时观打电话去的冲动。 「你睡觉吧,不是头疼来着吗?」 话说起来,睡觉不能治头痛啊。 「为什么?」 睡觉只是让人忽略头疼的感觉而已,准确来说,并不是治疗头疼的方法。 「你管那么多,能忽略疼痛还不够啊,快给我去睡觉」 好吧,那么晚安了 「晚安」 秋晨回完最后两个字之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缩回被窝里重新抱紧了枕头。在黑暗中,秋晨睁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随即眨了眨眼,然后像是忽然意识回到了躯体中一样,开始抱着枕头在床上打起滚来。 “哈哈哈哈哈……” 虽然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以晚安作为聊天的结尾,但是秋晨还是非常高兴。实际上,就算是到了现在,秋晨心中还是有股不太真实的感觉。对她而言,时观的告白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惊喜,刚刚明白自己心意的秋晨,马上就从时观的那边得到了反馈,并且还是对方主动提出的表白行为。 最近这几天她已经非常清楚了,自己目前的状况非常糟糕,颇有些沉沦的意味在里面。有时候看到时观的时候就会感觉心跳加快,还有一些莫名的片段常常会跳出脑海里,昨天做的梦里出现的时观就像是真的一样…… 一切的一切,都让秋晨一下子有些不能自已。 很想见到时观,这是她目前的一切想法。 但除此之外,梦里的另一个人却让她感到不安,那是个有着一头银发的女孩儿。秋晨最近总是梦见她,而且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熟悉感,只是秋晨总是记不起来她的脸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那只是梦而已吧? 秋晨这么安慰着自己。 “哼,时观可是向我表白的啊……”秋晨安稳下来后,鼓着嘴抱着枕头,整个人蜷在一起,“相比之下那个家伙只是躲在梦里而已,哼……在梦里我可是都已经亲过时观了的……” 秋晨一边说着,脸上的红晕慢慢的又延展开了。 等她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已然是睡着了…… 21并不是特别爱吃拉面但还是想点拉面的时观同学。 “时观前辈?今天中午有没有空?” 时观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身体有些难以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慢慢地转头看向教室的门口,虽然心底抱有着那么一丝侥幸,但是站在那里的人确实就是印海。 秋晨抛过来的眼神有点微妙,时观把手握成拳放在嘴前,轻轻地咳了两声之后,慢慢地站起身来跟她说道:“话剧部那边我等一会再去……” “他是谁啊?” 秋晨的声音是和时观一同响起来的,时观并没有料到秋晨会这么问,以至于他话都没有说完。 “你们两个见过面吧,我还以为你们认识来着。” “见过面吗?什么时候?我记不太清了……这家伙不是新生代表来着吗?” “啊,没错……这家伙叫做印海,总之目前是我们社团的成员,具体的事情我之后再来和你说。”时观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你先自己过去吧,我一会就跟上来。” 秋晨嘟起嘴点了点头,看着时观走向印海的背影,有些不满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我没有他可爱吗……时观这混蛋,果然喜欢可爱系的女孩子吗,嘁,真是过分。” 时观对于秋晨的不满自然是一句话也没有听到的,当然就算是听到他也不会说些什么,至于秋晨是不是可爱系的那一类,时观也不知道怎么给女孩子划分类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印海这家伙女装的话,一定是可爱类型的那种。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什么认识前辈的……但是新入学我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只好找前辈帮忙了,不会打扰到吧。” 印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视线瞥向了一边,脸上有些红红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多少还是有着害羞的基本模样的。如果他还把一只手放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摆到嘴角边上的话,时观一定会以为这家伙是打算来告白的。 咳咳,我们现在先撇开那些可能会出现的粉红气场。 “打扰还不至于,不过什么叫做不知道怎么认识我的,那个事情你也忘记了吗……” “啊?难道我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印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过我说啊,那种嫌弃麻烦一样的意思给我收起来啊,你是来拜托我的吧…… “OK,那种事情忘了也罢。”时观叹了一口气,开始挪起脚步往前走去,“说说打算拜托我什么事情吧。” “咳,这种事情有点难以启齿,可以的话还是想要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说。”印海快步走到时观的身边,然后和时观并排慢慢地向前走着,“其实我刚才说的,因为没有朋友才来找前辈,并不算准确。” “啊,那就去食堂好了,好久没去食堂吃饭了,听说新出了马油味的拉面……想要试一下。” 无视了印海的要求和他说的话,时观自顾自做下了决定,然后刚好便在下个路口转过头去。 路线改变的是在是太突然了,导致印海差点走过头。 “食堂不算安静的地方吧喂,我说好歹等一下我啊。”印海满脸黑线的转过方向跟了上去。 “那么说吧,是什么事情。”待到印海重新追上时观,两人再一次并肩行走的时候,时观才慢慢地开了口。 “不是说等到了食堂再说吗!”印海冒着冷汗看向周围人来人往的同学,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轻。 “啊……不好意思吗?我看你在代表新生发言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那是两码事,我现在说的这个算作私人性质,不能面无表情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这是人之常情吧。” 印海很不满地斜了一眼看向时观,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吐了出来。 “其实是,和我喜欢的女孩子有关。” 时观听完印海这句几乎是充满决心的话,却险些踉跄地摔了一个跟头。 印海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反应,甚至脸上还没有找时观出来的时候的那般红晕,就像是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和时观对比起来,好像是时观大题小做了。 “不不不,这绝对是个大事啊。” 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的时观,好不容易调整好了脚步之后,终于是加快了脚步。 “具体地到了食堂再说好了。” 时观的右手探向自己的额头,然后低下脑袋来。这是他遇见麻烦的事情后常做的动作。 食堂没几步路就到了,不过这个时间吃饭的人很多,所以贩票机那边拥挤着很多人。不过至少还是可以看见队伍的样子的。 高中的食堂,每天都是这个样子的,两人也都习惯了。……不!并不!一个天天吃自带的便当另一个则是刚刚成为高中生没几天,两人对于这种几乎是抢火车票的场景根本说不上是习惯! 不过在两个高中生面前,这种也只能算得上是小麻烦,不愧是高中生呢! 总之,两人一番波折后还是找到了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坐了下来。 “那么……说说吧。” 时观把筷子插进拉面碗里,然后颇为聚精会神的低头看着自己的碗。 “是这样子的,原本我们两个也没有考到一个高中,但是昨天梨箜忽然问我……啊,梨箜是我的小学同学,没想到到了高中还成了同班……前辈,有在听吗?” “啊,在听。”时观的还是没有抬起头来,仍然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拉面。 “听什么?拉面之神的祷告吗。” “不,我只是觉得这碗面完全不像是加了马油的样子,话说起来为什么是马油啊。” “我不是小泉同学,不喜欢吃拉面,所以不想给你解释,好好听我讲话可以吗前辈……” “哦哦,你接着说。”时观听罢才抬起头来,但是视线中却看见了两个莫名有些熟悉的身影。 时观坐在靠墙角的那一边,而印海则坐在时观的对面,所以并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接近。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讲解了下去。 “看来我刚才说的你也没有听到,那么我再重新讲一遍好了。昨天梨箜告诉我,她有可能……” “梨箜!这个名字有点像是创世神啊……” 时观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会这么讲话的人,除了在创作剧本时候的亭阁,时观认识的人当中,还有一个叫做艾托卡斯的家伙也会这么讲。 伴随着说话声,艾托卡斯猛地把托盘放在桌上,然后看上去颇有气势地坐在了印海的身边。 “时观哥哥,中午好呀。”小茶坐到时观的身边,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小茶……你们两个也到空牧来了吗?” 时观刚才看到的两个人,自然就是小茶和艾托卡斯了。不过…… “不过个鬼啊,能不能听我好好讲话啊!” 愤怒的印海如是打断了旁白。 22就是那个,传说级别的错觉! “让我来介绍一下……”时观对着一脸不满的印海露出尴尬的笑容,“这边这个家伙叫做艾卡,这个是小茶。” “印海同学,你好啊。”小茶在时观说完之后就点了点头表示致意,然后十分礼貌地坐在一边,露出歉意的笑容,“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印海的哼哼了一声,然后一脸恶寒地看向身边正在盯着他打量的艾托卡斯。 “打扰说不上,就是打断的次数太多让我很不爽……你到底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你就是我们这届里最出色的那个?”艾托卡斯面色凝重,似乎并不像是打断过印海说话的样子,“你是那个系的魔法师?” “魔法……什么鬼啊,是在嘲笑我还是单身吗?!”印海大概是……印海一定是会错了意,他的脸上顿时爆起青筋,然后用力锤了一下桌子。 “哦哦,气势很足嘛,不过我也是单身就是了。”艾托卡斯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我们修习魔法的人呢,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子的危险,所以在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伴侣这种东西是多余的啊。” “你给我闭嘴,我不是魔法师。”印海终于是忍无可忍,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艾托卡斯,便开始专注于自己的午餐了。 时观一边笑着印海的年轻,一边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小茶。 “虽然你们也考到空牧这件事情让我很惊讶,不过我更加好奇的事情是……小茶为什么穿的是,女式的制服……” “哦,你说这个啊……” “闭嘴。” 艾托卡斯刚想解释一下什么,但马上就被小茶喝止住了,不过小茶毕竟是小茶,就算是想要制止对方,大声说话也不会是他的风格。所以这招对于艾托卡斯看上去是毫无作用。 “测试天赋的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仆从拥有成为魔法少女的体质所以……” 小茶的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腿间,脑袋则是深深地埋了下来。时观可以肯定他现在的脸上一定是一片羞红的,所以也就不再盯着他看了。 “哦,那个错领到女式校服的家伙就是你啊。”印海嘴里面含着勺子,一脸平淡地说道。 喂,你那个死鱼眼是跟我学的吧! “领错校服……这种小概率的事情都能碰上啊。”时观眼神已经变得有些难以揣测了起来。 “听说是那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像女生,所以负责的老师没有在意表格上写的性别,理所当然地就多算了一名女生,当然男生也少算了一名。”印海解释道,“不过看样子……算了。” 时观轻咳了两声,总算是化解了当前尴尬的气氛,他也总算想起了今天和印海来食堂吃饭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那么,介意让他们两个旁听吗?” 印海白了一眼身边正在专心进食的艾托卡斯,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算介意也没办法吧,毕竟是我来拜托前辈的……” “哦哦!你一定也是江湖中人吧,这种事情只要从称呼这种小事就可以看出来了呢,师傅果然没有骗我。”艾托卡斯如是惊呼道。 “不用管他……”小茶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脸上还有些红红的,不过看样子是已经恢复了冷静,“有关制服的事情也请不要特地跟其他人说起……” “啊,明白了。毕竟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印海点点头,对于终于可以开始正题一事显露出欣慰。 “不过我总觉得印海也很合适啊。” 时观拖着下巴打量起了印海,然后一边点头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时观前辈……”印海咬牙说道,看样子如果再不让他说的话就会抄起筷子对时观舞一套星爆气流斩了。 “对不起,请说吧。” —— 故事是这样的,在印海还是一个懵懂无知嫉恶如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初中生的时候,他遇上了一名女孩。 然后两人一同出生入死你死我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之后,印海爱上了对方。 然后,印海毕业了。当然,那个女孩儿也毕业了。然而两人,并不能继续在同一个学校了。 但是到了高中之后,作为印海并不熟悉但好像的确应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梨箜同学,却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那个女孩可能会转学来到空牧学园。 虽然这才刚刚开学,转学的可能性和原因什么的,印海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但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印海还是坚持地认为这件事是真的。 于是他兴冲冲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准备找到对方的联络方式,询问一下事情的真伪。 问题就出在这里,印海,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喜欢的女孩子的联络方式!!! “就是说你感觉很失败想来我这里找自信吗?”时观抱着胳膊问道。 “怎么可能!”印海大声喊道,看样子好像是遭受了什么极大的侮辱,“我还没有无聊到那种地步。” “可就算这样的话,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啊。”时观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啊,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小茶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如果不知道名字的话,就只能发布红色通缉令了吧,那可是佣兵协会最高通缉令。” “你这家伙真的是中二病吗!是人格分裂才对吧!!!”印海像是智商受到极大的冲击,再一次发出了悲愤一般的喊叫。 “谢谢夸奖,我想得那个病很久了。”艾托卡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关键的槽点在通缉令上吧……”时观叹了口气,随即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所以想要让我帮些什么呢,我可没有神通广大到能帮你找到一个人的地步。” 印海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重新坐直了身体。 “问题倒不在开栾身上……啊,她叫开栾。”印海说到开栾名字的时候脸色红了红,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问题在梨箜身上,实际上她在初中的时候就和开栾是很好的朋友,所以联络方式她肯定会有,但是……” “她不肯告诉你吗?可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小茶问道。 “是啊,问题就是这个。”印海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虽然我们小学的时候是同班同学,不过我和她并不熟悉。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很奇怪以外,其他的并不知道什么。到了初中之后,她也是在隔壁班,我们两个的交流大多也都是因为开栾,所以也说不上是熟悉……” “啊,这样啊。”小茶虽然并不是很懂这种关系应该算什么,但还是假装明白了点了点头。 “所以按理说,开栾的联络方式我应该很轻松就能拿到手的才对。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给我,还总是借此嘲笑我……所以……”印海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尴尬神色,“我……咳,那个……我怀疑她喜欢我……” 时观一口水喷在印海的脸上。 23其实大家险些忽略小茶的美貌。 不止时观是如此反应,一边的小茶也一下子呆滞在原地,随后僵硬地转过头去,身体却在一抖一抖的,大概是在憋笑。艾托卡斯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最为淡定的那个人了,他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拍了拍印海的肩膀递到他的跟前,随即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 “喂!你们什么意思啊!” 印海一把夺过艾托卡斯递过来的纸巾,然后一脸委屈开始擦起了被时观喷的一脸水,还好只是白开水。 “不……仅仅凭着这些你就这么想吗?”时观也拿着一张纸巾在慢慢地擦着嘴。 “当然不是,如果只是这些我当然不会这么傻呵呵的认为她喜欢我。”印海否决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我觉得前辈对于这种事情可能知道的比较多,所以才想要来问问的。” 小茶听到这里终于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你在笑什么啊……”时观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双手捂着脸不停颤抖着身子的小茶,然后才摆正表情看向印海,“这种事情我可说不准,况且我和你的那个青梅竹马也不是很熟才对吧。” “……很好笑啊!”小茶放下手掌露出脸庞来,向众人看去,眉目间尽是忍不住的笑意,“时观哥哥周围可爱的女孩子的那么多,被询问这种情感问题也是很正常的吧。” “并不正常……这种事情很棘手啊。” “啊!谈到爱的话果然会想到魔法少女吧!”艾托卡斯兴奋地说道。 “魔法少女是什么东西啊!我们没有谈到过爱吧!”印海做完今天的日常任务之后,慢慢闭上了眼睛,继续说了下去。 “女孩子的心思我当然猜不透,但是如果明明都已经察觉到了却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不就像是混蛋一样了吗。” “是吗。”时观嗫嚅道。 “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印海同学确认梨箜同学的心思对吗?”小茶微笑地说道,“只要确定了这个就没问题了对吧?” “也许吧……这种事情我并不擅长来着,所以才想来请问前辈。”印海挠了挠头,撇开视线看向一边。 很可惜,这种事情我也不擅长。要是能够轻易读懂女孩子的心思的话……也就不会……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啊。 真好啊,已经知道了自己究竟喜欢的是谁的家伙。 “如果她的确喜欢你呢,打算怎么办。”时观低下头,询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太友善。 印海被时观突如其来的这幅模样吓了一跳,一下子有些胆颤。 “啊,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啊……这种事情,除了说对不起还能做些什么啊……” 是的。 是啊,除了说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 可是到了现在,就连对不起我都说不出口。 时观,你,差远了啊。 “前辈?”印海看着有些失神的时观,还以为是自己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连忙改口道,“不不,如果能够有更好的方法的话当然更好,啊那个,我是说……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时观站起身来,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便抬起脸来看向印海他们。 “道歉很有用,我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时观憋出了一个微笑来,然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梨箜和……开栾是吧?我会留意的。还有事,我先走了。” 时观说完,便准备离开,小茶连忙站起身来让出位置好让时观出去。时观轻声念到谢谢,便径直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路上小心。”小茶回以微笑,点头说道。 “呵,男人在一往直前的路上是不需要小心的啊。” “你还是闭嘴吧。” 印海等到时观走的稍远了一些后,才慢慢地开口问道:“前辈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事情……那个苦笑……”印海的表情看上去有点难看,说到这里之后便没法说下去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时观他的话……小茶会比较熟悉一点吧。”艾托卡斯难得说了一句正常的话。 “嗯。”小茶点点头,“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的时观哥哥比之前那副样子要好上不少了哟。” 小茶笑道:“之前还是一副完全没有力气的模样,脸上写满了「不要管我」这样的字,现在时观开朗很多了哦。” “嗯,这倒是,我也有点印象。”艾托卡斯附和道。 印海听罢一下子不安起来,不知道自己拜托时观的行为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他说的不会带来困扰,是不是因为本身就有着相同的困惑,所以才不以为然呢? “说起来,你们两个和前辈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小茶沉吟道,“因为白夜哥才认识的时观哥哥啊,我对他还有点好感吧。”小茶说完笑了笑,弯起眉角的模样实在是非常好看,就连印海一下子都有些呆滞。 不过艾托卡斯倒是一脸见惯了的模样,他靠在椅背上,一脸无语地看着小茶说道:“每次一提到时观就会笑啊。”艾托卡斯说道后半句的时候,却是凑到了桌前,放低了声音,脸上带上了笑意,“如果被白夜知道了的话会让你女装嫁给他的哦。” “不要说那么大声!”小茶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诶?前辈不是你的亲哥哥啊?”印海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食堂里,印海背后的那个家伙忽然站了起来,吓了三人一跳。 “白痴啦,不是哥哥的话不是更没机会了吗,给我小声一点啊,隔那么近会被听到的。”那个家伙旁边的人连忙拉着他坐了下来,然后转过头陪着笑向几人打着哈哈道,“这个家伙头脑有点愣,你们继续聊啊……不要被吓到哈哈哈……” “啊啊,小茶的人气果然还是很高啊。”艾托卡斯怂了怂肩,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 印海则是一脸震惊。 不愧是前辈!前辈果然还是前辈!我的顾虑果然都是多余的吧! 又是最受欢迎的话剧部大佬,又是学校的校花,还有学校的学霸,现在又多出来了一个超级可爱的伪娘角色。 玛德人生赢家能有什么烦恼啊!! 24论时观跳槽的可行性 时观从没觉得自己是个人生赢家过,从刚刚记事开始到现在为止,时观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认为自己是热爱生活的人过。即便是美好的东西正在接踵而来,可是随之而来的烦恼也从来没有断过。 甚至于会有那么一刻,时观会生出想要去死的念头。 不过好在也只有那么一刹那,随即马上就会被其他人清除掉,或者是若杭,又或者是时悉,亭阁。秋晨,还有琐宁。 时观从来不愿让别人担心自己,实际上却已经无数次地被身边的人所拯救。 这样的人生也能算作是赢家吗? 时观对此没有答案。 但别人似乎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怀疑过时观的这个属性,以至于到现在时观险些被贴上「人生赢家」这样的标签。不过抛去这个略显悲伤的标签,时观还有另外两个是撕也撕不下来了。 “哦哟,后宫王时观终于肯自降身份光临寒舍了?”白夜靠在教室里的床边,刚好能看见时观从走廊上走到门前。 时观淡定的白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亭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分明就是渣男,后宫王这种叫法也太便宜他了。” 自从暑假那件事情开始起,亭阁对时观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了。在旁人看来,亭阁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硬生生地从一个高冷学姐,变成了活泼傲娇系的可爱小学妹。 啊,当然,亭阁也是高三的学生才对。 这里是话剧部的活动室,虽然平日里排练一类的事情都不会在这里进行,但是道具准备和剧本创作一类的事情,大家都还是习惯在教室里来开会解决,听白夜说,原因是这样有开会的气氛。 才是高中生就想体验开会的气氛了吗?所以才说你们都是一群小毛头。 时观这么想的时候,分明是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小毛头的一份子。 现在剧本都还没有完全敲定下来,因此最近几天大家都是在这里集合的。 时观推开门,然后向众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家掌声欢迎,站在话剧部顶峰的男人时观登场!” 白夜忽然如此起哄到,他坐在桌子上面靠着玻璃窗,双手举过头顶率先带头鼓起掌来。 其余人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也跟着一块鼓起掌,待到差不多停下来之后,时观才一脸嫌弃地看向白夜问到 “解释一下这次发神经的原因是什么,打算退位让贤给我了?” “不不不,那还是不可能的。”白夜一边笑着回答道,一边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亭阁和秋晨,甚至还包括进了他身边的苏凉。 “毕竟话剧部的三个女孩子都为你倾心了呀……” 白夜这么说的原因,自然是遭来众人的白眼。时观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被苏凉黑着脸扭住大腿的白夜一眼,便直接走到秋晨身边,然后随意拖了一张椅子到屁股下面。 “那么,你们之前是在聊些什么?”时观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如是问道。 “啊啊,对不起,我忘记时观现在只是话剧部王牌一个人的了……”白夜似乎是非常喜欢作死的感觉,虽然面色被苏凉掐大腿掐的有点发紫,但还是坚持开了口。 秋晨一听到这里便脸色泛红,原本想要若无其事地把视线甩到一边,避开这个话题,却疏忽了时观已经坐过来了这件事情。 顿时两人双目相对,时观眼神深邃而冷静,秋晨眼神闪躲而娇羞,一时间教室里的嘘声更甚。 最后还是亭阁打破了这个局面。 “既然话剧部最人渣的那个家伙终于过来了,那么有关剧本的正式讨论也就可以开始了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都不算是话剧部的成员,没有必要等我到现在才开始吧……”时观一听讨论似乎才刚刚打算开始,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为了征询到每一个人的意见而已,如果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这么结束也没问题。” “所以说我不是话剧部的成员吧……” “时观!你果然还是跳槽来话剧部吧。”白夜的表情看上去已经有些扭曲了,看来苏凉下手也是十分的果断,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用堆砌出来的笑容对时观说道,“你不仅可以来陪你的后宫们,而且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大官当当。” “都说了我没有后宫,况且也没有比你更小的官了吧。” “咳咳!时观同学!”亭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生气,不过朝她的方向看去后,却看见她紧闭着眼睛正襟危坐,十分的端正。 “所以既然你们把剧本都改好了为什么还一直想着拉我过来啊……” 虽然不明白这次来这边的意义是什么,但是看着教室里忽然就充盈起来的快活的气息,时观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可惜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时观意识到之后,马上就恢复了之前那般面无表情的模样。 “剧本……是我写的吗?”时观有些犹豫地确认道。 亭阁拿起手边的一个文件夹,朝时观的方向飞了过来。 “他们都说你最近有点不正常,我一开始还不相信。”亭阁别过头去,满脸写着「你这家伙不要过分」的样子,说话的语调也气冲冲的,“现在看来不仅是不正常,还有点傻。” “时观居然连这个都忘记了啊……”秋晨抓住时观的袖口摆了摆,小声地对他说道,“这不是你和亭阁说好的比赛吗,最后还是大家票选出来的结果呢。” 大家?变成是话剧部里内部评选的了吗? 时观还依稀记得,亭阁对他如此不友善的最直接的原因,是在那次比赛中输给了他,两人约好每人为话剧部的下一次演出写一份剧本,看看是谁的更好。原本是想要故意让一下她,反正输赢什么的并不重要,就算是要时观直接认输都没有关系。 但是亭阁却硬要让琐宁他们过目之后,再让他们来评比……于是,时观就赢了。话说,原本这类主观向的东西,评委一类的就很不靠谱。可就算时观这么解释,亭阁也根本没有释怀的意思,反而看向时观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这样看来,琐宁就算走了,输赢的结果也根本没有变化啊。 不过这样一来,修改倒也方便了不少。 时观翻开文件,只浏览了几行,面色就完全黑了下来。 这个剧本!!分明就是兔芽那个混蛋写的吧!!就连女主角都不要脸的用了自己的名字啊!这种无脑剧本要是能赢换谁都会翻脸吧! 时观忍下想骂人的冲动,看了一眼身边正对他眨着眼的秋晨,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他们台词都已经背完了吧,也就是说想要再让他们演原本自己写的那个根本不可能吗。 于是时观只好强撑着看下去,看完之后,他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淦,这讲的是印海的故事吧…… 时观现在正在考虑,是不是把话剧部换成电视剧部更加符合这个剧本…… 25时观姑且还是履行了他的约定。 “没有必要具体到这种程度吧。”印海说话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太高兴,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准备说下去。 不过时观在这个时候反而制止了印海,他摆了摆手,靠在椅背上,露出深思的表情来。 这里是「文字游戏部」的活动室,不过因为很久没有聚集过人了,除了中间那个最长的桌子比较干净以外,其他地方都蒙着厚厚的灰尘。时观和印海两个人坐在彼此的对面,正在交谈印海昨天拜托时观的事情。 “就我个人而言,其实是懒得帮你的。”时观久久深思无果之后,仍旧保持闭着的双眼这么说道,“毕竟对我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好处。” “不要那么直白的说出来啊,既然如此当初直接拒绝就好了吧。”印海用手臂托起了脑袋,侧着看向坐在对面的时观不满地说道。 “必须得让你说出来,这样一来我才能判断这事情对我来说是不是举手之劳,不过居然是这方面的事情,如果只是听了却一点力都不出的话,感觉不是很好。” “我应该感谢你在为我考虑吗……话说既然为我考虑的话,就不要把刚刚那种话直接说出来啊。” “嗯,确实呢,不过你不会在意的,所以也就没关系。”时观仍然是闭着双眼,语气平静的像是个死人。 印海叹了一口气,拖着腮帮子转头看向时观。 “我和前辈明明不是很熟吧,怎么感觉什么都被前辈知道了一样。谁说我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啊?” “我说的。” 时观十分笃定的回答道,似乎是打定了印海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来,就像是个沉睡的老者缓缓苏醒一样。 “……好吧,我确实懒得在意这种事情。”印海咂了咂嘴,“不过倒是说说你的想法啊,到底应该怎么办,艾卡他们的确好像已经和梨箜搭上话了,但是我什么都不做真的没问题吗。” “我理解你的心情。”时观莫名奇妙的点点头,然后站起了身来,慢慢走向窗边,“不过按照我的推测的话,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试图改变都是没有办法的。” 印海没有听懂时观在说什么,他有些心烦意乱地揉了揉脸,然后整个上半身趴在了桌上。 “不过结果一定是好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时观看着窗外的夕阳,这么印海说道。 印海还没来得及开口讲话,教室的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时观!” “为什么我要跟着一起来啊。” 一脸微笑地推开门的那个少女是秋晨,跟在她背后一脸有人欠她钱模样的家伙是亭阁。 “啊,前辈们好。”印海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最后变成了问候的话语。 秋晨点点头,然后捂着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时观在享受和印海的二人世界吗?” 时观尚未转过身来反驳,就听见亭阁的声音和桌椅碰撞的声音一同响起。 “时观这种人,谁知道呢。” “时观这种人……”印海的笑容有些尴尬,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能阻止亭阁极其自然地坐下的动作,“这种说法,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这种说法明明很过分。”时观转过头来,白了亭阁一眼,后者则是不屑地抬起头来,不肯对上时观的眼神。 “那么,你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怎么样了?”秋晨笑呵呵地走到了时观的身边,然后悄悄地拉起了他的手,“我还真没想到时观会对印海这种小学弟感兴趣啊,你之前明明跟我讲过只对年纪比你大的男性感兴趣的。” 印海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表情也有些出乎意料的惊恐。 “不,我没有那种癖好。”时观连忙否决,话说这种事情不可能相信的吧,居然真的相信了啊喂! “还是不肯跟我讲讲到底是什么事情吗?”秋晨附到了时观的耳边,小声地问道,“万一我能帮上什么呢?” 时观的身形顿了顿,看向松了一口气的印海,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扯开话题:“话剧部那边结束了?所以最后还是按照亭阁改的那样吗?” “嗯。”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亭阁的声音听上去却是充满了不耐烦,“我早就觉得你这家伙不靠谱了。” “那就早点跟我说啊。”时观平淡地回击道,“我最近记性有点不好,所以很多事情你得直说才行,不然我记不起来的。” “是啊,看出来了,毕竟你是个白痴。”亭阁哼哼道。 “啊,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印海站起来的动作有点僵硬,甚至险些被椅子绊倒。看着飞奔出去的印海,时观只是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呼,那我们也走吧。”秋晨轻轻地捏了一下时观的手,然后率先也走出了教室。 “喂,所以叫我来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啊。你这样很奇怪啊秋晨。”亭阁也一边嚷嚷着一边跟了出去,当然在这期间并没有再看向时观一眼。 时观对此并没有感到不满,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难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也拎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走出了教室,顺手关上了门。 时观把印海的事情告诉了秋晨,不过具体是什么忙他并没有说,毕竟只要一比对,就会直接让人联想到剧本上。虽然这个剧本真正的作者并不是他,不过在其他人眼里这一点是没有怀疑的必要的。 刚刚在教室里的时候,时观向印海确认了一遍剧本中发生的事情,现在已经知道剧本是完全对应现实的,虽然某些地方有些夸张,但是重要事件发生的时间和程度却一点都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这个由兔芽所写的剧本,可以看作是预言书一样的存在,毕竟剧本不仅写到了今天以及以前发生的事情,还写到了一年以后发生的事情。一年以后,印海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确实会转到空牧学院来,而且到了毕业之后,两人还说了「再也不分离」,类似这样的话。 但这个时观却不能和印海开口,就算开口了他应该也不会相信。这个剧本时观也已经向白夜说过了,不会登上学校级别的舞台,所以也不用担心会被印海本人看到。 至于秋晨,时观也有着不能让她知道的理由,虽然这么做似乎有些对不起她。时观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在弄明白原因之前,他不打算把只有他知道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时观的感情被琐宁拿走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时观现在会笑。不仅仅是笑,他还会打从内心的感到开心。但是恐惧和忧虑一类的情感却又完全没有再出现过。 这本应该是好事,时观却并不这么认为。虽然并不担心自己会忘记琐宁,但是时观却硬是按照逻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来关注这件事。 “时观?”秋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让时观回过神来,“在发呆哦,我们已经走到了校门口了。” “哦,啊。是啊,又得分别了。”时观点点头,松开了之前一直拉着秋晨的手。是什么时候牵上的呢…… 还有,其中一个逻辑是,秋晨,目前是时观的女友。 26有关天界我可以保证绝对都是正常人! “你是天界的公主,你可知道?” 琐宁把原本眯起的眼睛干脆直接闭上,继续保持着单膝跪伏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这里是天界,所谓天界,就是住神仙的地方,不过如果只是现在这么看来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仙气飘飘,和地球相比甚至还倒退了好几个世纪。 虽然这座宫殿不是用金子堆砌而成的,也并没有什么装饰品摆在殿上,但是石质的地面上铺着的红地毯也没让这里有着丝毫的掉价。不论是顶上的吊灯还是最前端作为后面交叉的两个巨大的火把,都让这里充斥着威严,而非流光溢彩。 别国的皇宫琐宁还未去过,不过这里看来,至少是没什么变化的。 琐宁呆在正中间,面对着台阶上的家伙却也只能保持着恭敬的姿势,更不要说列在她身边两排的其他人了。 “你可知道,我让你歇息四五日并非是说要让你去人间带上好几个月!” 这股声音不怒自威,琐宁是听着这声音长大的,所以倒没有什么反应。不过琐宁却是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其他人都在这声低吼之下颤抖了一下身子,连动殿中的空气也一并颤动了起来。 “是,琐宁知罪。” 琐宁知道这时候不应抬起头来,所以便连忙低声应道。 “既然知罪,为何还要我叫人去捉你回来?” “是,愿接受任何惩罚。” 顿时,一股威压扑面而来,琐宁甚至听见噗通一声,想来是后排某个人支撑不住而直接跪了下来。 台阶上那人不再发声,而是压低声音吩咐道:“与此无关的人都给我退去。” 刹那间,殿里的气氛就像是放寒假了一般轻松不少,转眼间人都已经走光了,只留下琐宁二人在着空荡荡的殿中。 琐宁仍然是跪在地上低着脑袋,持续好一会时间之后,才听见一股急急忙忙的声音传来。 “哎呀琐宁呀你可算是回来啦!” 琐宁轻声叹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台上这人便是她的父亲,原本应该是充满肃杀之气的面容现在却是一脸讨好的笑容,他几步凑到琐宁的跟前,托起她的手掌来回抚摸。 这人若是时观,琐宁这个时候必然就直接出手了。 不过对这家伙……嗯,现在还打不过,改天吧! “你在人间那边过的好不好呀,我听兔芽说你受了可大的委屈了!让我好好看看你有没有瘦……” 琐宁把手迅速抽回来然后拉开了和父亲的距离,面无表情地说道:“委屈自然是与我无关,倒是回来这一遭还让我在殿上跪了好久……” “哎呀!”父亲露出懊恼的表情,他摘下脑袋上的皇冠往地上一摔,然后可怜巴拉地望向琐宁,“这不是为了保持威严的不要手段嘛……委屈你啦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补偿给你就是了,不要生我的气……” 琐宁早已习惯了他这个模样,也只好点头应道:“我有点累,让我先休息一下。” “OKOK!房间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你直接回去就行,保证跟新的一样!” “什么时候学的英语?” “!……” “你还没有必要担心我到这个地步。” 琐宁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皇上默默地捡起自己的皇冠,然后长叹一口气,重新带回到自己的脑袋上。 “女儿长大了呀……以前都很听我的话的……” —— “跟新的一样么?”琐宁看到房间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她看着几近在发光的地板默默又叹了一句,“也好。” 回来了,虽然她的房间被过分打扫了一遍,不过至少位置还没有变,终归是透露给她一种熟悉的气味。她慢慢地走到床前,然后卸下力气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下子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以前她从来不用想无聊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如今魔族已经被消灭殆尽,所以她也没必要去为此做些什么了。 不过既然魔族被消灭了,那么接下来战争就会停下了吧?琐宁这么想着,总算使得上一点力气好支撑她坐起来。 原本讨伐魔族的第一领队琐宁,在魔族被消灭之后便无所事事。 不过天界接下来也不见得会风调雨顺,估计总会有那么几个耐不住寂寞的家伙出来捣鼓几下的。不过按实力来排的话,琐宁这国应该还不至于再一次沦落到战争的地步。 琐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原本被压抑住的魔力此时没了束缚,琐宁不知为何便生出一股打架的冲动来,只是这里不太适合搞什么大事情,所以她只是朝着墙壁随便丢了个火球释放一下。 不过虽说是随便丢个火球…… “!!!公主?!怎么了??” 琐宁房间的门马上被打开,只见兔芽一脸担心受怕地站在门口,随后一脸震惊地望着那堵黑漆漆的墙壁。 “啊,没什么。”琐宁也没有料想到会有这般动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公主……你,呃……是不是生气了?”兔芽小心翼翼的问道,脸上则是露出不安的神色。 “没有生气……你不必特意再叫我公主,和以前一样叫我就行了。”琐宁轻咳了几声才转回头来,朝着兔芽点头应道。 兔芽脑袋上原本耷拉着的兔子耳朵顿时“呼悠”一下立了起来,脸上也没有不安的神色了,反而是逐渐滑稽起来:“啊,琐宁是不是在想时观那个家伙呀?” “不,我没有想他。”琐宁立刻矢口否认,脸上也出现了冷冰冰的表情。 “真的?”兔芽忽然嘿嘿笑道,“我明明都看见了……” “你!”琐宁的脸刷的一下红半边天,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兔芽,“我说过不许随便对我用你的那个精神魔法的。” “阿拉……没办法,毕竟琐宁变成这样子会让我忍不住想欺负来着的。”兔芽的耳朵来回晃悠着,看上去像是十分兴奋的样子,“没关系啦,我会帮你排忧解难的!” “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公主以前也不是这样子的嘛,至少在我面前就不用特地表演了?” 琐宁的气势一下子弱下来不少,她咬着嘴唇瞪向兔芽,然后脱下外套甩在她的脸上:“那好歹我也是公主!” “是是……”兔芽眼疾手快地被衣服砸中了面门,好容易把那件衣服整理挽在手里,却发现琐宁已经站在之前被她用火球轰过的那面墙边上了。 “这个东西是不是要修复一下才好啊……”琐宁轻轻地戳了一下还冒着烟的黑色部分。 随后那面墙就轰隆一声塌了。 27琐宁已经无所不能到了一种新的境界!也许吧。 “来理性分析一下好了!”兔芽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副眼睛戴了起来,她铺开一张印着六芒星的方形毯子到地上,然后示意琐宁坐到毯子上,她自己则是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副塔罗牌。 “喂,你的这件袍子什么时候弄出来的啊……”琐宁抿着嘴唇对着兔芽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点害怕,“扯上塔罗牌之后还能好好的理性分析吗……?” “当然可以。”兔芽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来,她蹲下身子,把牌平整均匀地铺开在琐宁面前,看样子是想让她挑一张。 “……”琐宁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看了兔芽许久,才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这个不是扑克牌的玩法吗?” “啊?!是吗?”兔芽只惊慌了那么一下子,旋即就恢复了过来,“咳咳,抽牌而已,不过玩法是什么只要抽到就行了。” “话是那么说……”琐宁还是保持着谨慎的神色,她慢慢地摸了一张牌,然后翻转过来给兔芽看,“你真的会玩这个东西吗?” 兔芽仔细盯了一下那张牌面数十秒,随即从背后掏出了一本书开始翻阅起来。 “喂!” “啊,好像从抽牌的环节开始就有很大的问题了啊。” “你也知道的话就不要搞这么不靠谱的东西。” 兔芽轻咳了两声,把牌收起来,她摘下眼睛收进异次元袖口之后,才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从一开始你说要理性分析开始,我就已经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了……”琐宁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看样子是在不懂装懂。 “我可是为了公主来排忧解难的诶,居然对我还这么说。” 兔芽摆出伤心的表情来,当然除却她浮夸的表情以外,那对耳朵也垂到了她的额前。 “我可没有……我说过不许对我用那个魔法吧!” “没有用啊,毕竟太明显了。” 琐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才别过头去。房间里面尴尬的气氛还没来得及维持多久,马上就被琐宁呼气的动作打破了。 “也没有那么明显吧,我觉得我隐藏的还不错啊,至少……哼,至少时观那个白痴没有看出来。” “嗯嗯,这样可是在骂国主也是白痴哦。” “他本来就是。”琐宁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躺倒在毯子上,“你说那家伙不会真的忘了我吧,虽然我已经把悲伤之类的情感封印住了,但是……” “你说谁,国主吗?” “时观啦时观!” 兔芽脸上的玩笑般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她看向琐宁的眼神有点复杂,虽然说琐宁现在正躺着看不到就是了。 “不过,琐宁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如果就连那个人都忘记你了的话……不是很可惜吗?” “可惜?有什么可惜的,我本来就是公主啊,更何况托他的福我也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琐宁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平稳,完全没有什么波动的样子,“性格之类的,果然还是多说点话会比较好吧,不然天天都拜托兔芽守在一个冰块旁边,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啊。……不对,这些话不像是我会说的来着……” 琐宁坐起身来,朝着兔芽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就放心好了,不管会不会可惜,我肯定会在他忘记我之前把他先忘记掉的。” “真的假的啊……” 兔芽的眼睛中还是闪过一丝担心,不过看到琐宁的笑脸,她还是宽下心来。 对兔芽来说,琐宁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哪怕她的个头堪堪到一米六,还没兔芽高。 —— 琐宁尚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见一声近似欢呼的声响在房间门口响起。等她辨别出那个声音是在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她的睡意也消失地差不多了。 “闭嘴!”琐宁愤愤地抄起枕头朝着那个噪音污染的源头丢去。 国主,也就是琐宁的父亲一脸懵逼地被枕头击中,随后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琐宁……你有……起床气了?” “白痴!”琐宁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随后重新躺了下来。 不过现在怎么也睡不着了,更何况枕头被丢出去,就算睡着也算不上舒服。于是琐宁只好重新坐起来,一脸怨气地看着她爹。 “小宁!你你你你!!!”她爹反应过来的时候,差不多过了两分钟,不过看样子并不是因为被枕头砸到而感觉到委屈,而是……异常的兴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终于有表情啦哈哈哈哈哈哈!” “这家伙果然是白痴……”琐宁的嘴角跳了跳,一脸无奈地看着凑到她跟前的父亲。 “哈哈哈……好可爱哦……” 琐宁,毫不留情地挥出了她的手掌。 “如果你刚才还流口水的话,我真的会用杀招的。” 琐宁她爹……对不起,就算是变态鬼父也具备着有名字的权利,所以一直这么叫不太合适,让我们重来一遍。 底图声揉着他的半边脸站起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至少应该保持一个父亲所具有的尊严,这才收起了之前那副痴汉的笑容。 “好吧,虽然我非常的激动,但是也应该考虑到琐宁的感受才行。毕竟现在琐宁是少女了,有了自己的判断,为父也不能左右你的人生了。” “你一开始原来打算左右我的人生吗?!” “咳咳!” 好像暴露了什么的底图声尴尬地转过身去,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具有威严的那副样子。不过一大早就站在刚醒过来的女儿身边,好像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场景。 “不论怎么说,为父之前的举动都有些过于鲁莽了,首先的应该得先向你道歉才是。” 琐宁的身上忽然凝聚起了一股杀意,让底图声的身体不由得晃动了那么一下下。 “不管是什么正事,在讨论之前能不能请你先从你宝贝女儿的闺房里面出去呢……” “嗬呀!不愧是琐宁呢,这么高级的词汇为父都还不完全会用呢!” “风遁螺旋手里剑!” “好好好我走就是!不要动手嘛……” …… “对了女儿,刚才那招是谁教你的啊?” “漩涡鸣人!” 琐宁投向国主以一道冰冷的视线。 ———— &160 28底图声可以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底图声双手抵着下巴坐在桌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 他的表情非常严肃,比之平时都还要在肃穆几分,这让他桌前报告的那个家伙忍不住地直冒冷汗。 “呃,国主啊……那个,这件事情您看……” “你先下去,这件事我自有考量。” 那人如临大赦,连忙退下了,这时房间里只剩下底图声一个人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老子当年随口说说的居然被他们当真了,我的宝贝女儿是可以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嫁出去的吗。哼,想来这些个主持外交的人里面肯定有着谋反之人……是时候来一次屠杀了……” “屠杀什么?” 琐宁站在门口,有些好奇地看向底图声。 “啊!?”底图声完全没有感受到琐宁的气息,顿时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刚刚浮现到脸上的阴险被他瞬间埋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阳光的笑容。 阳光的笑容,哇,中年大叔露出这种笑容仔细想想就会觉得非常恶心了诶。 琐宁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慢慢向着底图声前面走近。 “刚刚你和那个家伙说什么了,怎么一脸慌张的样子。” 琐宁说的是刚才那个如临大赦飞驰而出的家伙,他夺门而出的时候刚好碰见琐宁,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顿时更为细密了。 “哦,没什么。”底图声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旋即他又关心地看向琐宁,一脸献媚地问道:“小宁呀,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叫叶清的家伙啊?” 叶清?琐宁对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点印象。 “是不是隔壁国的那个太子?” “对对,就是他。” “他怎么了?”琐宁歪过头来,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这个父亲虽然平日里很无厘头,但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非常靠谱的,不然也当不上一国之主了。更何况,底图声能够对琐宁提起一个同辈的男人,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咳,那个。”底图声面露尴尬,犹犹豫豫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离家出走前定的一桩婚事。” 离家出走?明明是你这个老家伙告诉我去人间避一避风头的,还说什么要用心感受爱…… 琐宁脸色顿时一沉,她略微挑起眉毛,拔高了音调质问道:“我倒是想离家出走,你现在还让不让啊?” “让!绝对让!”底图声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连忙开始随便答应起了琐宁提出的条件。 琐宁也没有想到底图声居然干脆地答应了下来,顿时也愣在原地。 “我要是现在再回去人间,就不怕你折了自己的面子吗?” “啊?你还要回人间?” “不然,我离家出走还能去哪?” 底图声似乎才反应过来,顿时哭丧着脸看向琐宁,就差没有跪下来抱住她的大腿了。 “别呀小宁……我好歹还是一国之主,之前刚刚才说过要你留下来的啊。你留几天再走呗,不然他们那些木鱼脑袋会骂死我的……” “我……我知道,你倒是给我正常一点啊……” 琐宁并不是没见过底图声这幅样子,但是一旦想到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反而让她感觉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啊……小脸红扑扑的了……” “你个老变态……” 琐宁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说起她原本的打算。 “我之前有领过的那支亲随军呢?” “亲随军?”底图声语气一转,一提到军队上面的问题,自然是马虎不得。虽然天界的魔族已经被讨伐殆尽了,但是时局动荡,争夺地盘的小打小闹从来没有停过,谁也说不准会不会真的有新的一轮大仗要打。 “小宁你,难道打算重新回去统军?” “不然我呆在屋里……会闲的发慌。” 底图声看着琐宁有些失落的表情,重新坐直了身子,他看向琐宁的眼神也不再是之前那般嬉闹的样子了。 “你是讨伐魔族的总帅,别说是亲随军,就算我把全国上下所有的兵权都交与你也惹不来多大的非议。但是,琐宁你已经没有必要那么做了……” “没有必要么,那我现在有必要做的是什么?” 琐宁慢慢地低下了脑袋,轻声问出来的问题也充满了无奈。 底图声似乎是能充分地理解琐宁的苦衷,此时便长叹一口气,终于真正像个父亲一般开始说话了。 “你在人间都做了些什么,咳,我自然略知一二。”说到这里,底图声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不过他还是马上说了下去,“既然你的心性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自然是不必继续操心杀伐之事了。何况,我原本就不应该让你参与那种事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一下你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生活的,好好的做一个姑娘该做的事情就行了。至于其他琐事,我这个当父亲的,自然会帮你挡下来。” 姑娘该做的事情? 琐宁有些出神,她咬住嘴唇,直直地看向底图声的双目。 底图声也毫不避让地回应了琐宁的眼神。 “好吧,我明白了。”琐宁动了动嘴唇,原本想说的话却还是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她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底图声的房间。 底图声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露出苦涩的表情,他自知这是对琐宁的亏欠,不过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等等!叶清的事情我忘说了!” 是啊,话题怎么偏的呢?底图声托起下巴来开始思考。 琐宁现在已经在回房的路上了,她的心里正一团乱糟糟的,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似乎遗漏了什么话题。 琐宁离家出走前的婚事,是朝中一干大臣定下的,说是凭公主与那太子的结缘,可以稳固两国的关系。这件事情居然出乎意料的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同意,就算底图声竭力反对,也没能取消这件事情。 更何况,魔族刚灭,国家百废待兴,底图声实在没有精力掺杂此事,就干脆让琐宁去人间避避风头。当然,底图声爱(bian)女(tai)心(gui)切(fu),自然不能把躲婚一事当作理由告诉琐宁,那时候的琐宁大仇得报,人生失去目标,说不定浑浑噩噩地就答应了。 于是,就出现了寻找“爱”这个莫名其妙的借口……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琐宁的身世却还是被那个叶清得知,底图声当时费了好大的劲才避开这个问题。谁曾想到,叶清如今竟然要来见琐宁…… 29叶清其实不擅长这种事情 琐宁是想过要回去人间的,这事并不算多难。但是兔芽却不赞同,后来她仔细一想,也确实有着无法回去的理由。 原本就是打算干干脆脆地放手的,既然连他们的记忆都已经清楚干净了,回去不是徒添烦恼么?琐宁这才下定决心,不再回去人间给时观增添烦恼,可是她一想到时观还没有完全把她忘记,心中就按捺不下回去的心思。 这就是琐宁纠结之处了。 兔芽对此也感慨异常,你说这个时观为何就不肯乖乖就范,干脆利落地忘记琐宁呢?到头来这段莫名其妙的记忆不但会让时观自己难受,让琐宁回到天界之后也难以睡上一个好觉。 琐宁今天才对底图声提出要重返军中的要求,结果那个万事顺应她的父亲却是拒绝了她,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当夜她便夜不能寐,翻来覆去地不能入睡。 “琐宁!” 就在琐宁在心中乱如麻的时候,一声轻轻地呼唤却隔着窗子进入了她的耳中。 “变态!” 琐宁下意识地抄起枕头往窗子那边扔去,但是却被玻璃挡了下来。琐宁这才意识到,时观已经不会在她睡觉的时候轻声呼喊她的名字了…… (时观:我根本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好嘛?我真的不是变态啊!) 琐宁定睛一看,才发现窗外居然倒悬了一席黑色长发,挡住了大部分本应照进房间里的月色。 等等,长发?琐宁大眼一瞪,心中一凉。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鬼么? 琐宁回想起在人间看过的漫画…… “你你你你!鬼啊!”她忍不住,手中捏出一诀,顿时火光映亮了房间,一枚隆隆的火球直直地便朝着那一袭长发轰去…… 那个人影反应倒也不慢,马上就带着她的秀发闪到不知道何处去了,火球在玻璃窗的周围留下了一圈烧焦的痕迹,随后便向着天边的月亮遥遥的飞去了。 “刚见面就痛下杀手,还真是传说中一般的杀伐果断啊。” 琐宁尚未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有一个轻佻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不过好在,在知道对方不是什么鬼怪一类难以触及到的东西之后,琐宁反而冷静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琐宁以前是不怕鬼的…… 声音的主人之前看样子是躲在屋顶上,他说完便从窗口的位置上跳进了房里,当然现在已经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是个窗子就是了。 “你是谁?” 对方长发飘在身后,位置刚好挡住了月光,琐宁除了看见她一身长袍以外,脸上的细节实在是难以分辨。不过看样子,多半像是个女孩子…… 哪个女孩子会在半夜做这种事情? 琐宁虽然颇有不满,不过想到当初险些在时观家门口丧失希望的自己,顿时也没有什么底气去责备对方了。 “我是谁你应该知道吧,我们好歹还见过三次面来着。” “三次面?”琐宁开始回忆,不过对于这个家伙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对方慢慢地靠了过来,最后竟然是坐到了琐宁的床上,虽然只是靠着边坐下而已,但琐宁还是一惊,连忙提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不过后来一想,对方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况且又是个女孩,她的警戒心便又慢慢放了下去。 “我算算啊,也有可能是我算错了。” 那家伙没有转过头来看琐宁,反而是低下脑袋开始掰起了手指。 琐宁顿时无语,她刚要开口提问,那家伙便一边惊喜地喊着一边转过了头来。 “啊,是四次!还有一次是你跟你爸来我家里的时候。” 琐宁最先开始感到怀疑的,倒不是去过对方家里这件事。 虽然对方的面孔很是细腻,在淡淡的月光照射之下看的也不甚清楚,但是琐宁分明认识这个家伙。 “叶清?” “对呀,是我呀,终于想起来我啦?” 琐宁脸一黑,顿时又重新提起杯子盖住脖子以下的部位,身体则是极力地往另一边靠去。 “你这变态,有病啊,不许坐我床上。” 叶清对此倒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露出了颇为惊讶的表情。 “嘿,女大十八变还真的不是骗人的啊,但我们也就几个月没见吧……嘶,有点难以想象啊。” “那就不要瞎想了,快给我滚出去。” 琐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向叶清的,这家伙是个随心所欲的家伙,琐宁对他本来就没有多大好感。更不要说他如今作出这种流氓举动来了,虽然说在睡觉的时候被人闯入房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 琐宁紧咬着嘴唇,裹起杯子缩成一团靠在墙边,红着脸用带有敌意的眼神看向叶清。 “诶,我就说你还是蛮可爱的嘛,以前干嘛整天都板着一张脸,我都看厌了……” “看厌了你还不快滚……” 叶清嘿嘿笑到,虽然没有滚出房间,不过还是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笑嘻嘻地看着琐宁。 “嗳,温柔点嘛,我不是很喜欢有暴力倾向的女孩子,你刚才可是差点杀了我。” 说到这个,琐宁倒也没法再叫对方滚出去了,不过她还是厚着脸皮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诶,你这是不是傲娇啊……” “傲娇……?你还知道这个?” 这一次轮到琐宁感到惊讶了,虽然说她看向叶清的眼神还是带有着强烈的不满,不过在意识到傲娇被对方用来形容自己之后,呃,更加不满了…… “你你不要乱说,我怎么可能是傲娇,有话快说,我还要睡觉。” “我看你明明是睡不着的样子啊。” “要你多管,闭目养神也比招待变态好。” “嘿,你把现在这样子算招待吗,好说也给我泡杯茶呀……哦不,茶什么的我已经喝厌了,有点想喝可乐诶……” “要喝可乐自己去买,看你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哦,没关系,比起可乐,我更想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叶清的声调变得飘忽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变得若有所思。 “我听说恋爱这种事情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哦……” 琐宁就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的模样,红着脸大声喊道:“叶清!不要忘了你可打不过我!” “喂喂,我这算排忧解难吧,干嘛要打我啊……” —— 不留存稿是美德! 30叶清露出了让人不明觉厉的笑容! 琐宁,同龄人中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就算是把年龄限制放开,目前为止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她。虽然她是个女孩,不过也没几个人会以被她打败为耻。 嗯,叶清当然也是这种人。 虽然说因为打不过琐宁的缘故,他没能成为讨伐魔族的先锋队里最强的人,也没成为先锋队的队长。 不过用他的话来说,有关这件事他还得谢谢琐宁。 出事有人担着的感觉真好啊! 他是这么说过。 “你到底要干嘛啊,大半夜随便到女孩子的屋子里很好玩吗。”琐宁恨恨地说道。 “很好玩啊,可以有人陪我聊天。”叶清郑重其事地点头。 “你!……我没心情跟你讲话。” 叶清怂肩摊手,而后随意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琐宁的床边,微笑着说道:“但我有心情开导你啊。” “谁要你开导!本天使才!……嘁。” “本天使?哈哈哈哈哈你平时都是那么自称的么?” 琐宁的脸顿时成了一片红霞。 “我不是!……不许说出去,还有……你怎么那么麻烦。”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一眼叶清,接着说道: “你给我出去等会。” “诶,干什么啊。真要赶我走啊,就算不陪我聊天也让我坐会啊,我可是差点没命了诶……” “啧。”琐宁咂了一下嘴,随后低下脑袋小声说道,“我总不能一直裹着被子说话吧。” “嗯?”叶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旋即便露出暧昧的神色来,“嗨呀,这种事情我不介意的啦,你懂得,我不喜欢礼数那种东西的啦……” “我喜欢行不行?”琐宁说完才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收起你那奇怪的语调,给我去外面等着。” 咳,至于那奇怪的语调是什么样子,我觉得各位看官脑补的出来才对。 “好的好的……” 房门打开又关上之后,琐宁转头看向窗外……看向月亮。 天界的月亮没有那么圆呢。 不过,倒是比人间那边亮上不少,想来是因为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相阻的缘故。 琐宁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向衣柜…… 只是应付一下,这里的衣服穿起来都好麻烦啊,实在是没有心思去打理这些东西。琐宁干脆一挥手,用上了她已经绑定的那套…… 喂,这套是女仆装啊! 琐宁顿时愣在了原地,女仆装……真的要穿这个东西跟那个变态聊天么? 这件衣服明明是…… 琐宁忽然仰起头,紧紧地闭上了双眼,随后长出一口气,在衣柜前面站了许久,她才平复下心情来。 只是叶清的话,应该没关系,他应该没有去过人间才对。 “进来吧。” “哦?这么快?” 叶清慢慢打开房门,看见琐宁的时候却愣在了原地。 大概是被看的有些不舒服,亦或是迟迟没有驱散脑海里时观的样子,让琐宁有些烦躁。她别过脸去,没好气的开口问道:“喝茶?” “哦……哦,茶就茶吧。” 叶清倒也没有出神到那种境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手握成拳状放在嘴边轻声咳了一下,然后理所当然地坐了下来。 “不过,看来你在人间呆的时间的确蛮久的啊……那个,这么穿很好看哦。” 琐宁倒茶的动作顿了那么一下,不过马上又流畅起来。她拿着两个字放在桌上,然后手指轻碰在杯口上,忽然两道火花如闪电般从杯中窜起又消失不见,着实吓了叶清一跳。 “在人间不能乱用魔法,回来了就无所谓了,这样加热比用热水好喝。” 琐宁撇了撇嘴解释道,随后又小声地跟了一句:“不过那个白痴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就对了……” “哦?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琐宁吊起死鱼眼看了一眼叶清,随即坐到了他的对面去。 叶清慢慢地拿起茶杯往嘴边递去,但是却又停在了半空中。他摆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来,来来回回地把琐宁打量了个遍,才嘬了一口茶水。 “那么,到底怎么样才能把你打发走?”琐宁翘起二郎腿,闭上眼睛靠到沙发上,这么说道。 “你就这么想把我打发走啊?”叶清把杯子放回到桌上,然后颇有些得意地说道,“之前我还不怎么稀罕,不过看样子我是有赚到哦?” “赚到什么?” “啊,你还不知道吗?”叶清白了一眼琐宁,笑道,“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 琐宁听见之后,“噗”的一下把口中的茶喷到了叶清的脸上。 “你在乱说什么啊,对自己的信心过盛了吧!”琐宁抹了抹嘴巴,丝毫没有歉意地如是说道。 叶清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慢慢地擦起脸来。 擦完之后,他才露出戏谑的笑容来看向琐宁:“当然不是我信心过盛,这事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同意啊,是老一辈的那些人定的哦。” “哈?”琐宁不解地皱起眉头,望向叶清。 “啊,就是你爷爷干的,跟我可没有关系,娃娃亲吧?可惜你爸是男的,不然就跟我没关系了。” “你爸才是女的。” 琐宁回嘴结了才想起来,今天早上底图声跟她讲的那件事情…… 难不成,叶清就是那个什么婚约的对象……? 琐宁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憋下想要骂人的冲动。当然,实际上她也不会骂人。 “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琐宁决绝地回答道。 “都说了这事我不能说了算……虽然对你有点兴趣,不过还没到占有那种地步。”叶清摊了摊手,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如果今天的事情被别的人知道了,估计你的清白也不成了。” 琐宁一愣,旋即才明白叶清话后面的意思。 “你威胁我?” “算不上吧,不能说是我威胁的你,他们叫我这么干的,我只能照做。” 叶清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来,但随即他又微笑道: “嘛,不过呢,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一下你。” “你又要帮我?” 琐宁只觉得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个叫做叶清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简单来说呢,就是,顺从我,嫁给我。” 叶清挑起琐宁的下巴,笑着说道。 31有关兔子对于可爱的定义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琐宁的声音随着她的脸色一并冷了下来,她拍掉叶清的手,然后站起身来,“如果没有别的话想说了,还请你早点回去休息。” “呀,别嘛。”叶清到了这个时候仍是一脸不怕事的模样,嬉笑着脸皮收回手,点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向琐宁,“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表面功夫而已,我不会碰你的啦。” “我不喜欢说废话。” “啊啊,以前的琐宁又回来了,这个样子就很没意思诶。” “滚。” 叶清长叹了一口气,才一副败给琐宁的模样摇了摇头。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哦?你现在……没法马上回去人间吧?” 琐宁忽然沉默了下来,脸上的怒气也一下子消了不少,她重新坐了下来,随后竟然是无力地放松了身子,别过了头去。 叶清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接着说道:“所谓成婚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仅仅算是一种交易而已。你我都是牺牲品,既然是牺牲品,那自然不会有人再管你做些什么……我说的没错吧?” 琐宁一言不发地看着另外一边,叶清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看样子她已经动摇了。 “想回人间的话,一开始直说就好了,我带你回去哦。” 叶清露出了十分有把握的笑容,自信地说道。 “我不会回去了。” 叶清露出了十分不敢相信的眼神,震惊地看向琐宁。 “只要说是我想去人间,他们对你的禁足令也没有用了吧。” 叶清以为是自己的策略解释的不够清楚,有些着急地再重复了一遍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和我是不是被禁足没有关系,天底下有几个人能禁足我?”琐宁的声音透露出了一股哀伤,和沉重的无力感,她重重地垂下头,而后慢慢伸出手臂解开发带。 银色的长发倾泻而下,掩住了琐宁的脸庞,也挡住了原本照在她脸上的月光。颇显忧郁地蓝色月光反射到了叶清的脸上。 却在叶清的脸上勾出了一丝笑意。 “让我有些没有想到啊……没想到平日里连第二个表情都做不出来的总帅去了一趟人间,不但变成了一个活泼的姑娘,还会主动向别人显示出这么柔软的一面呢。” 叶清顿了顿,随即走到了门前。 “我也和你说过了,这件事情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力拒绝,所以你就算不愿意,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哦。” 叶清说完,便撩撩袖子打开门走了。 琐宁咬住几近干裂的嘴唇,慢慢地趴到了桌上。 —— 第二天一大早,兔芽看到琐宁的房间里居然破了一个大洞,顿时惊慌失措地看向床上。还好,琐宁并没有被人掳走,还好端端地裹在被子里面。 兔芽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却看见琐宁趴在枕头上,头发凌乱地散开着,顿时吓了一跳。 难道……难道说有刺客?! 就在兔芽不知所措,刚刚打算掀开被子好好察看一下琐宁的伤势的时候,琐宁却支撑起身体来,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看向兔芽。 虽然头发被压的很乱,身上穿的衣服也皱巴巴的……等等,为什么是女仆装? 兔芽冷静地观察着眼前的场景,直到看到琐宁揉着眼睛茫然地望向她的时候,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好可爱!琐宁大人不可能这么可爱!从来没有见过琐宁大人这个样子! 就算当初在人间的时候有用手机偷看……不,监视,兔芽也从没有看到过琐宁刚刚起床的模样。在以前,兔芽每每来到琐宁的房间里的时候,琐宁早已打理好一切坐在房间里了,完全不似现在这般天然的模样…… 啊!要撑不住了! “唔?到起床的时间了吗?” “不!琐宁大人,你还以再睡一会!”兔芽的耳朵噗地立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喔。” 琐宁简单地应完声之后,就直接重新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兔芽深呼吸了好几下,恢复之后(耳朵垂下来之后),她看向琐宁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 帮琐宁轻轻地改好被子,兔芽便带着微笑慢慢退出了房间。 “哦?看样子她还没醒?” “!”兔芽好不容易才垂下去的耳朵瞬间又被吓得立了起来。她顺着声音连忙朝一边瞪去,这才发现靠墙站着的叶清。 “诶,你这兔耳朵是真的呀,我还以为是挂饰呢。”叶清走进摸了摸兔芽的耳朵,露出好奇的神色,“你难道是兔妖吗?” “我不是!”兔芽躲开身体,一脸警戒地看向叶清,“你一大清早站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探望我的未婚妻啊。”叶清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还有好多话没跟她说呢。诶,你是不是兔妖啊?” “我不是!”兔芽重重地哼了一口气,不满地瞪了一眼叶清,“琐宁不会对你感兴趣的,你又何必来这里自作多情。” 叶清没有在意兔芽的话,反而是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兔芽。兔芽被看得浑身发毛,又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对自己的身高不满意吗?声音也有变过诶。”叶清点着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兔芽脸色一变。 “没关系啦,你原本的样子就很可爱啦。”叶清这时候却大声笑了起来,“至于气质啥的,你本来就装不太出来嘛,不用在意啦。” “你!” “好啦好啦,我现在得去找我未来的老婆大人培养感情啦。” “琐宁还在休息!” 叶清说着就要打开房门,兔芽见状也顾不得他之前说的话,连忙想要阻止。 两人却不曾料得,叶清还没来得及握上门把手,门就从里面慢慢地被拉开了。 只见琐宁仍旧是一身满是皱痕的女仆装扮站在门口,充斥着怨气瞪向叶清:“你精神可真好。” “啊,是呢,你看上去气色也不错。”叶清笑着回应道。 “不错个鬼啊!” “那件事情……我要再想想,你先走吧。”琐宁看向一边,说话的语气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力度。 叶清勾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神色,点了点头,又试图伸出手来揉一揉琐宁的脑袋。 琐宁直接转身走向床,叶清则是连根发丝都没有摸着。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走啦。嘛嘛,我很少会听话的哦,要珍惜呢。”叶清一耸肩,也不在意,“那,小兔子,我先走了哦。” “我才不是小兔子!啊,刚才的琐宁大人也很可爱……” 32叫时观的人都是混蛋 “什么?!琐宁你还打算回去么?”兔芽十分惊讶地直接喊了出来。 琐宁坐在桌对面,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撒娇似地说道: “没办法,我……我忍不住嘛……” “诶诶……?哇,那个时观到底是什么体质啊……难不成真是男主角体质?” 琐宁摊摊手,摆出一副不在意的姿态,脑海中却满是时观的影像。 “好吧,所以你才打算答应……和那个叶清的婚事?”兔芽念到叶清名字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可这样子也……太奇怪了吧。” 琐宁点点头,有些认同地说道:“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不过只要能给父亲一个交代,荒谬一点的理由……应该也无所谓。” “这可是婚事啊!婚事诶,大人不要那么轻而易举地决定啊。” “我明明想了很久……” “那万一叶清不认账,到时候把你吃干抹净了怎么办?!” “什……什么吃干抹净?我又不是吃的……”琐宁红着脸小声嘟囔着,“况且他又打不过我。” “万一有阴谋在里面呢!?他到时候用一个我们都没想到的理由威胁你,岂不是……” “不会啦,毕竟父亲还在……他能拿什么理由威胁我?” 兔芽顿时语塞。 确实,底图声虽然平日对女儿的事情很少过问,但是一旦提到琐宁,那必定是能拉上一群人说个三天三夜。而且对于琐宁,他也常常都是无条件支持,就连当初琐宁加入除魔队的时候,也是底图声一排众议,强行把琐宁安排了进去。 好在琐宁的天赋确实优秀,不然指不定会出现什么难以想象的后果。 “可是……” “没有可是啦。”琐宁打断兔芽的反驳,慢慢地伏在桌上,“因为母亲的缘故,我才变成那个样子,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我也不想……” 兔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闭口不做声。她看见琐宁紧咬着嘴唇,一脸悲伤的模样,一下子也不忍心再继续反驳下去了。 “兔芽,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至少……至少他现在应该还没没忘记我吧。” 兔芽幽幽地看了琐宁一眼,然后慢慢地说道:“也不知道当初我费那么大劲是为了什么去修改别人的记忆,我一开始可是支持琐宁大人留在人间的来着。” “诶?是吗。”琐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其他地方看了几眼。 “但是琐宁,你必须想好,留在人间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 “是的,时观和你终究是不同的,你的寿命一定会比他长上很多,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绝对不会对等,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而已。如果琐宁想要和他在一起的话,势必要放下许多东西,最近的比如说……” 兔芽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一顿,看着琐宁一脸茫然的神色,还是说了下去。 “至少这一身的魔力,必须卸下才行。” “魔力吗?”琐宁歪过脑袋来,有些不解地说道,“魔力的话……只是为了帮母亲报仇而已,既然魔族现在已经被消灭,魔法什么的不会也不是很要紧吧……” “不是简单的魔法问题。”兔芽咳咳地一声,慢慢地从怀里不知道哪个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来戴上,“魔法,意味着我们与人类最根本的区别。你若是自费魔力,便几乎等同于丧失了从人间回到天界的权利。” “那爸爸……” “是的,因为天界对人间的保护,实力超过一定界限的人是无法去到人间的。你当初能够去到人间,完全只是国主对你的包庇而已。至于我,则是为了找你而特地获的准可。” 听到这里琐宁也沉默了下来,她和底图声的关系或许还没亲密到那种程度,但是无法见面……还是令人难以接受,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那我是不是也见不到兔芽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兔芽一副说教的模样,她原本想把这件事情说的轻松一些,但是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 “况且,我也实在不知道叶清要如何带你去人间。” “一定要……放弃魔力吗?”琐宁瞪着水汪汪地大眼睛问道。 兔芽原本还准备铁下心肠,彻底打消琐宁回人间的念头,见到这般模样之后又忍不住地动摇了。 “……天界的规矩是其中一个原因,况且,你总是以天使的身份和时观相处,难免会有隔阂吧。” “!!!会有隔阂的吗?!” “肯定会啊。” “什么!?”琐宁在听前面的话的时候还很平淡,到了这里却一下子惊慌不已,“那那那我平时他他他会不会介意?” “你别结巴呀……介意什么?” 琐宁刚想说,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难以说出口的问题。 是的,「我平时都自称本天使」这种话,本来就不是应该能够轻易说出口的问题。 兔芽疑惑地向琐宁看去,脑袋上顶着兔耳朵也颇有精神地晃了几下。 琐宁却脸红着一言不发,只是咬着嘴唇缓缓低下头去。 “啊!还有啊,秋晨要怎么办?” 听到秋晨的名字,琐宁猛地抬起了头,就连兔芽都被吓了一跳。 琐宁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向前方,随即才颇没有底气地说道:“呃……那个,我们可以……一起?” “一起……琐宁没问题吗?” 兔芽看向琐宁的眼神渐渐微妙起来。 “没……没问题的,我我我不介意。” “就连那种事情也要一起做哦?” “那那那那种事情,是什么。” “哎呀,难道小宁一定要我把话说明白吗?” “我我我……那个……听听听不明白啦!” 兔芽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轻轻地起身坐到琐宁的身边,然后揽过琐宁,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顿时,琐宁脸上布满了红霞,脑袋上似乎也有水蒸气冒出的模样。 “不不不不知廉耻!” 至于兔芽,则是坏笑着看着琐宁,又小声嘟囔道:“叫时观的人都是混蛋啊。” —— 昨天晚上写完忘发就直接睡着了…… 33暗喜暗悲 盛夏转眼即过,到了晚上吹在街道上的风已经带来了不少凉意。即便如此,夜晚依旧是灯火通明的样子,来来往往的人们也不会因为秋风就停下脚步。风声只是作为背景音而已,一切都还是和以往照旧。 距离琐宁离开人间已经超过一个月了。时观也越发地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情感,甚至还有对秋晨愈来愈浓烈的…… 那究竟是不是爱意呢?时观仍然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当然,现在的时观也不愿再去想这个问题就是了。 “你在想什么?”秋晨微微挑起嘴角,戳了戳时观的脸,“难道是背着我在想其他女人?” “又说些不切实际的话。”时观苦着脸回应道。 两人现在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至于同居什么的,在时观意料之内的没有办法达成。不过话说起来这个要求他本来就没有提过。 “哪里是不切实际的话了……”秋晨这次倒没有像以前一样,笑着接应下去,而是难得地低下了头,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老实说,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不切实际呢。” 不切实际,吗? 时观感觉到秋晨握着自己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但是,表面上的她还是立马又摆出和往常一样的笑脸对时观说道: “不介意的话,这次能不能送我到家门口?” “啊,当然没问题。” 时观点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秋晨。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不过时观偷偷观察秋晨的时候,看见的却是非常享受的表情。 到了小区里,自然就不会像是街道上边那样人来人往了,随着到秋晨家的距离越来越近,四周的空气也越来越静悄悄了起来。到达楼下的时候,已然是看不到一个人,也看不到任何一个身影了。 “嗯!到这就好了,就不请你上楼喝杯茶咯。” 秋晨松开一直拉着时观的手,转身对时观笑了笑,她最近笑的次数确实多了不少。 “嗯,要早点休息。” 时观也微笑着回应道。 “话说回来,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的是指……? 时观没有料到这时候秋晨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不过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他也只能思考起来。 “我有点害怕哦。”秋晨的嘴唇慢慢张开,虽然说着害怕,但是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害怕时观会离开我。” “离……”时观被噎在了原地。 “不过那个只是梦而已对吧,时观可是有亲口承认喜欢我哦?” 的确,他这么亲口承认过。 秋晨说完,看向了时观。 时观的呼吸加快,尽管有努力在扼制,但他还是分明感觉到了内心在动摇。动摇的是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反而会动摇呢? “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害羞了啦。” 秋晨发出细弱蚊蝇的抱怨,自己却是红着脸慢慢闭上了眼睛,还微微仰起了脸。 周围很安静,时观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秋晨的并不平稳的喘息声。 时观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阻挠了一样,但紧接着,他向前跨出一步,将秋晨紧紧拥在了自己的怀中。 秋晨随即便睁开了眼睛,她的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失落,但又间杂着稍许的高兴,总而言之,是很复杂的表情。她慢慢地抬起手,拍了拍时观的后背。 刚想说些什么,耳边便响起了时观的声音。 “我不后悔,是真的,我从内心切实地感到高兴。那应该,不是虚假的情感了。” 接着,猝不及防地,时观握住秋晨地肩膀,看着她尚未反应过来的表情,捧起了她的脸。 接下来地那件事情大约持续了一分钟左右…… “我我我我我先回去了。” 秋晨挣扎着推开时观,低着脑袋快步朝着楼上奔去,她现在只感觉浑身发烫,甚至能感觉到耳根温度。她慌慌张张地走进电梯,又慌慌张张地电梯中走出凑到家门前,拿着钥匙乱戳一通,却根本没有正对着钥匙孔。 随即,秋晨也干脆不再尝试着开门,而是转身背靠着门慢慢坐了下来。随着电梯门缓缓地合上,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不见。 秋晨喘着粗气,却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她这才意识到不妙,连忙捂住了嘴巴。 —— “哼。” 时观一开门,就听见时悉哼哼的声音。 “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某人一直在做多余的事情,让他可爱又迷人的妹妹吃醋了,而且还毫无自觉。” “明明你吃醋才是多余的事情……” “所以呢,毫无自觉的哥哥今天有没有得手呢?” 虽然说着不满的话装出不满的表情来,但是一转眼本性就通通都暴露出来。这样的伪装真是逊爆了啊喂! “得手什么的……得手了哦!” “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哦!我亲了她哦!” “唔哦!怎么样,有没有伸舌头,持续了多久,有没有下意识脱她的衣服摸她的身体,安全措施有没有做好!?” 时悉每说一句话,身体就向前凑一点,眼神中的星星也就更明亮一点。 太可怕了! “喂……” 对不起,不应该给这家伙说下去的兴致的。 时观推开几近凑到他脸上的时悉的脸,叹了一口气之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时悉则是像个狗仔队一样跟在时观的后面,一直问东问西嚷嚷个不停,最后甚至到了“我也想要哥哥的吻!”的地步。 时观到这时候才开始想念时念。 话说时念啊……那家伙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过啊,难道真的以为我还在记恨他吗? “明天我还有事情得出门啦,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做,你给我清静一点才好。” “诶,明天还要出门啊,那就是能陪我玩了啊……” “不……不是,我会再找时间陪你的啦……” 时悉一旦摆出哭腔来,就算是假的时观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点到现在还是没变。 “双休日总共就两天!绝对应该给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妹妹空出一天来才对!” 善解人意的妹妹才不会要一天这么久吧! “那你现在陪我!” “为了避免被编辑杀死,我……” “那明天我也要去!” “好好好……” 34前夕 时悉听罢时观连连点头同意,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离开了房间。 目送着一边微笑一边退去的时悉关上了房门,时观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说的“为了避免被编辑杀死”可不是打发时悉用的借口。 不过再怎么说,时观也是已经出版实体书的作家,虽然听说实体书的成绩有些惨淡,但这也不影响时观写作的情绪。这原本就不是为了出版而写的,他本身只把这个当做乐趣来写,至于有没有人赏识…… 这不亭阁就是死忠粉么。 一想到亭阁,时观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妙。这家伙不知道究竟吃错什么药了,前些日子活脱脱像个疯丫头,全然没有之前那般冷静的模样,时观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这几天正常不少,时观又能看见以前那个亭阁的影子了。 当然,不论亭阁怎么样,时观都没有办法对她说些什么。据若杭所说,最近每隔三五天亭阁都能收到一封情书,最盛的连着一个礼拜每天都有信封白纸什么的放在她的课桌里。大概是因为这事,所以亭阁身上那股颇为冷静的冰山气息才会回归不少吧? 至于为什么亭阁忽然这么受欢迎的理由,时观倒是怎么也想不到了,这可是和空牧第一美少女苏凉并驾齐驱的待遇,就算成绩排名年级第一给她加分不少,一开始也没见人给她表白啊。 至于苏凉……她也还是和以往一样,一直保持着单身的状态。虽然在这个时候没有必要一定去找个情侣,但时观还是忍不住揣测她是不是在为广大男性同胞考虑。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事吧? 时观轻笑了出来,这才意识到想的东西和眼前要写的东西差了十万八千远。 —— 周日多少也算个节假日,既然是节假日的话,那自然就免不了要在家睡个懒觉。 但是话剧部的各位却没有这个待遇了。 众人全部在排练室到齐的时候,时间才不过九点半而已。 时悉和时观是最后两个才到的。 “哟,小悉也来了?”白夜看着风尘仆仆快步走来的时观二人,笑吟吟地说道。 “去去,小悉是你能叫的?小方块,你看部长他又耍流氓。”时悉虽然累得不轻,不过还是跟在时观后面大声喊道,“能叫我小悉的呀只有几个人……除了念哥观哥若杭姐亭阁姐苏凉姐……啊啊总之在这里除了部长之外,谁都可以叫啦。” “不,这不公平!”白夜还没来得及抱怨完,就嗷地一声惨叫起来。 是小方块的小手掐在了他的腰间。 “哪不公平了?”小方块的声音轻轻响起,却是惹得众人一阵笑声,小方块脸红了红,随即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于是白夜的惨叫也随之更加富有情感了起来。 一番折腾之后,白夜总算是安生了下来,也总算说起了正事。 “唉……这个,没有按照日程来排这个剧呢,主要是因为领导的发言。”白夜一边揉着之前被掐住的地方,一边龇牙咧嘴地开口说道,“也不知道是哪里弄得一个比赛,总之下一次的正式表演不再是话剧部内部对外开放的表演了,而是代表空牧学园的出战。” “啊?” 众人大多是没听懂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白夜。 “就是说,我们得代替学校参加一个比赛,而且时间紧迫,所以无奈之下只能用时观的剧本来参加此次比赛了。” 白夜又解释了一遍,众人这才听懂。 “参与比赛……?怎么会找上我们?”时观问道。 这个剧本是有关印海的,也就是按照真实的未来所写下的剧本。拿来参与比赛绝对是绰绰有余了,但是这样做反而更容易被印海看见。如果不是冒着风险的话,时观还是希望尽可能地内部消化这个剧本。 “我们可是空牧唯一个话剧部诶,当然会找上我们啊。”白夜白了一眼时观,他也知道时观想法,虽然不太听得懂他说的原因就是了。 “我也有想过不去参加,但是领导说了……”白夜说道这里,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如果这次参赛没能拿到好成绩的话,话剧部就得解散。” “解散?”对此反应最大的秋晨,毕竟这几个人中,除了部长白夜以外,在话剧部里呆的最久的就是秋晨了。 “也算不上是威胁。”白夜几乎是在勉强维持着笑容了,“毕竟话剧部主要成员都是高三的学生也是事实,学校方面肯定更希望我们以学习为主。” 说到这个话题,气氛不免变得有些沉重。 白夜打了一个哈哈,但随即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只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只是叫我们退部的话当然没关系,但是一旦高三的成员完全退出了话剧部的话,社团里就只能留下寥寥几个人而已,而且大部分都是高二的,就算维持下去,来年他们肯定也会被勒令退出话剧部。” 是啊,无论再怎么说,这也是几乎能决定人生的紧要关头,没有理由随意地让学生放弃学习,不然不负责任的反而是校方了。 “两者兼顾我倒是没有问题,只是简单地维持社团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亭阁见气氛沉闷,便开口打破了安静的空气,试图能有所缓解。 “但是,这是比赛吧。” 时观的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众人说道。 众人皆是惊愕的表情,不知道时观究竟想说什么。 “很简单的事情,无非就是话剧部最后几场表演而已。与其大家在这里伤感,不如夺个好名次才对吧?” 秋晨就站在时观的旁边,她原本听到话剧部要解散地消息的时候,倏地一下握住了时观的手,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这时时观开口她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顿时又有些不自然,联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更是想要捂住眼睛不去看大家的表情。 好在,时观的话吸引了她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 “我们上次可是拿了第一,就算不是校内的比赛,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拿到好成绩的吧。” 时观一边说着,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这时候也顾不得剧本是否会被印海看到了,大不了拜托谁去拖住他,不让他去看那个比赛就是了…… “这可是最后一段美好的时光啊。” 时观拍了拍秋晨的肩膀,如是地对所有人说道。 35于是,干脆就这样好了 实际上,时观这么做还是略显草率。仅仅凭着一句话就让诸位参加这个比赛,且不说抛开考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参加比赛本来就会让大家更费心费神。 所以,时观也没有抱着所有人都参加的打算,这本来就是他自己一点点的,除开保全话剧部之外的小私心。 但是出乎意料的,却没有遭到任何人的反对。大家都鼓足了干劲,也许是时观的话触动了他们,不过站在这里的人,也没有几个真正能放下话剧部去好好学习的。 尽管这只不过是个高中社团罢了。 —— 时观的眼神呆滞地望向前方,只觉得有个身影坐到了自己的旁边。白夜和秋晨两个人还在台上,亭阁则是在不远处的电脑前面愁眉苦脸。那是谁呢? “时观?” 忙活了一下午,时观虽然觉得大脑有些迟钝,不过也还没有到幻听的地步。苏凉的声音时观还是听得真切,只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已。 “一会打算直接回家吗?” 苏凉看见时观木木地向她转过头来,偷摸似地看了一眼在台上正对戏的秋晨和一边拍手叫好的时悉,小声地问道。 “不直接回去也行,但是平白无故逗留在外面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果然还是直接回家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只要回答嗯就可以了……”苏凉听上去不是很明白时观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不过姑且还是得到了答案,“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你刚才已经问过了一个了。”时观慢慢地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手中的稿子,虽然现在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就是了。 于是,时观干脆转过头来看向苏凉,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难道是打算约我去吃饭吗?” 苏凉白了时观一眼,明显是否定了这种可能,但随即又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起来。 “你相信魔法吗?” 筹措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问出来的却是这么一个问题,让时观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 “这个事情我也问过白夜,但他却说一点印象都没有。”苏凉说着,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脸上却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对魔法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是理所当然的吧。”时观原本想说「还蛮有白夜的风格的」,但方才想起来他的的确确应该不知道魔法的事情了才对。 等等,这么一说的话,为什么苏凉会忽然提到魔法的事情? 时观看向苏凉的眼神忽然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虽然被突然惊讶的时观吓到了,但是苏凉还是慢慢说了下去:“不是对魔法的印象,我是说对……天使的?” 好像苏凉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但时观却是惊讶地直接站了起来。 “你……还记得?” “呃?” 苏凉的身体微微向后倾,眼神虽然朝上看着忽然站起的时观,但是却也感受到了众人聚集而来的视线,特别是来自台上的。 她露出一抹苦笑,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尴尬。 “这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其他人说,你这样……” “你还记得她吗?!”时观却是不管不顾,大声地问道。 秋晨似乎还呆在台上,愣直了身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忽然激动起来的时观。 “诶诶,那家伙怎么了?”白夜也放弃了对戏,小心地走到秋晨旁边小声问道。 秋晨摇摇头,没有答话。 “呃,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啦……” 时观瞪大了眼睛,逐渐开始深呼吸,过了好几秒才冷静下来。他摆了摆手,然后走出了排练的房间到了外面。 天虽然还没暗,但太阳的踪影却已经无处可寻了,天上只留下一片昏暗而略显凄凉的蓝色,连云似乎也不愿意待在这种幕布之前。 苏凉刚才说的天使,也未必就是琐宁。时观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过于激动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幻想,能够有着除了他以外的人还记得琐宁的存在。 为什么会有着这种幻想呢? 他皱起了眉,低头看向了脚尖。 时观的生活已经逐渐向正常的生活靠拢,烦恼的事情虽然没有变少,但至少不再是如之前那般纠结了。时观对于所谓「天界」和「人间」的概念已经越来越淡,有时候甚至会忘了曾有那么一个人来过。 也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时观感觉琐宁的影子于他的生活,已经越来越淡了。 但是。 时观的手开始颤抖,他看着甚至没有力气握成拳的手掌,有些放弃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这样就好,琐宁也是那么想的吧。 时观再睁开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怅然和冷淡。 房间里的气氛还算正常,大家虽然奇怪,不过出于对时观的信任,还是没有出现担心和忧虑。 当然,只是表面上没有而已。 时观一打开门,时悉和苏凉二人就凑了上来,远处的亭阁也佯装若无其事地朝着这里看来。 “怎么了?难不成是明白妹妹的良苦用心,终于打算开始实行后宫计划了?” 时悉最先发问,却带着一丝坏笑地搂住了苏凉的脖子。 “别胡说了。”时观看着一脸通红地靠在时悉肩膀上的苏凉,淡淡地说道,“之前我和苏凉聊到的是一个……故友,没想到苏凉也认识。” “诶诶?苏凉和观哥的故友?哦值得怀疑哦。” “不是我们的故友。”时观微笑起来,“只是一个同学而已。” “真的?”时悉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有些讶异地看了看时观,又看了看苏凉。 苏凉趁着这个机会拿开了时悉的手臂,好好地站直了身子,虽然脸还是有些红红的,但还是点了点头,认同了时观的说法。 诶,苏凉会在这个时候脸红吗,难不成……喂,难不成白夜之前告诉我的是真的吗? “真的么?”时悉忍不住又问了一边,两人却还是点头,没有多做什么解释。 好生硬的借口,时观就连自己都生出难以相信的想法了。 “你要是不信的话,改天我与他联系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万一又多出一个像苏凉姐这样可爱的妹子,我也招架不住的啦。”时悉见时观这么说,就算是再不相信也得信了七八分了,她笑着挽起苏凉的手臂,转身朝着正在对戏的台前走去。 联系一下……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时观叹了一口气,开始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说……苏凉刚才被挽起手臂时慌张的神色…… 36印海无聊和自欺欺人的程度恐怖如斯 没有恶人的世界,永远都只存在于美好的梦里。而一旦到了现实之中,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是恶人,换言说,每个人都是恶人。 &160“呃,就这样单独约我出来没有关系吗?”苏凉朝着四处张望着,仿佛是在做什么亏心事一般,不免让时观感觉有些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啊,你这个样子肯定是会被误会的吧。”苏凉摆正了表情,十分严肃的,像是在教育时观一样。 时观摆摆手,好好打量起了苏凉的模样。 “被误会这类事情,反倒是你在担心我了,这才是我奇怪的事情呢。”时观笑了笑,接着解释道,“秋晨和时悉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你又不是什么陌生人,应该还不至于到产生误会的地步。” 苏凉看上去像是被说服的样子,点了点头,不过她的脸上还是有些尴尬。 的确,苏凉和时观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单独出来吃饭的地步,不过秋晨和苏凉却是非常要好。这种诡异的关系让苏凉感觉背后莫名升腾起一丝凉意,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雷人的展开。 “还记得上次在海边的时候么,那可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啊。” 苏凉一愣,似乎是不知道时观在说些什么。 “呃……连这个都忘记了么?” 时观看上去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不,倒不是不记得,只是时观你刚才那么说,我有点惊讶……” “哈?” 苏凉看着时观一脸懵逼的表情,捂着嘴轻笑出了声:“你想啊,「那可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交谈」,这种话不觉得很奇怪么?不像是平时的时观会说的话啊” “呃。”时观的脸少见的因为害羞而现出淡淡的红晕,“不过……你当时坐在那里,是……” 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会戳到对方的痛处,所以时观难以开口。不过就表面来看的话,更像是因为要说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因为害羞而支支吾吾的模样。 “是因为想到一些事情,不然我也不会莫名其妙大半夜的去吹海风。” 苏凉点点头,微笑地回道,也不知道有没有误会时观。 “嗯……抱歉,让你回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不好的事情……还算不上,今天要说的不应该是我们那位旧友么?” 苏凉也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时观就变脸似的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于是,之前还算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就变的可怕起来,苏凉甚至有些想要躲开时观的眼睛。 时观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让对方有些难堪,便强行挤出一个微笑来,尴尬地说道:“这件事情……有点难以说出口。” “难以说出口?”苏凉露出疑惑的表情。 “再告诉你之前,我还是想要先问几个问题。”时观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口问道…… —— “诶?要约我出去玩?”印海有些诧异地拿着电话问道,他甚至有些难以相信地多看了几眼显示的联系人,确认没有看错以后,他才稍稍冷静了一点。 电话对面的人,是小茶。印海对于他唯一的印象,就在于身着女装校服却可以完美地掩饰自己的男性身份不被发现。 “呃,没错,因为艾卡他说那个什么……”小茶的笑声听上去有些虚伪,这让印海不免有些起疑。 “上古开天玄策!” 艾托卡斯,就是那个中二病,看样子也在小茶的身边。 “对,这个上古开天玄策需要三个人才能玩,不过其他人似乎都没有空,所以……” “那为什么会找上我?”印海对于艾卡和小茶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太坏的印象,不过确实称不上是熟悉,不过在梨箜的事情上,他们确实帮了自己,所以印海一下子也不好拒绝。 “嘶……因为好像只有你……呃,那个,比较闲……” “……” 知道这个理由说出来很打击人的话,就干脆给我换个理由啊!支支吾吾的打击别人,比直截了当地打击更加伤人啊混蛋! “啊啊啊,对不起,本来想要叫时观哥和琐宁姐的,但是时观哥很忙,琐宁姐又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所以就只能叫印海你了。” 喂,这样更伤人了啊知道吗? 印海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那一天确实有空,不,倒不如说印海每一天都很有空。抽出一天时间来,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但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答应了,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如果答应了岂不是就承认自己是个废宅的事实!? 印海咽了一口口水,小心地回答道:“我能先问问,那个……” “上古开天玄策!”艾托卡斯的声音只有在这个时候听上去才格外的有力气。 “好的,这玩意是个啥??” “哼哼。”艾托卡斯的声音忽然变大不少,还充斥着强烈的自豪感,看样子是从小茶的手里接过了电话,“这是一款耗费我毕生心血的作品,在上古开天玄策里,你不仅可以体验到各个朝代的兴盛荣衰,还可以独自创立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只属于你的时代,你就是他们的王!不仅如此……” 艾托卡斯说到兴起的时候,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这是小茶告诉印海的。 “啊哈哈哈……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桌游啦,类似于大富翁那种的,艾卡加了几个变规而已。”小茶在艾托卡斯激情飞扬口水乱飞的时候,抢过了对电话的控制权,然后不好意思地向印海解释道。 印海已经感到不能呼吸了,不能小茶的声音一响起之后,他就呼吸畅通了。 嗯,小茶真是人类的瑰宝啊! “好吧……那天我会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住在一起的么?” 其实这个问题印海早就想问了,但是小茶和艾卡可谓是形影不离,所以印海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嗯,是的,不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哦。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到时候我在和印海说吧?”小茶说话的时候,艾托卡斯还在念着好像是不知道哪里抄来的辣鸡文案,当做聊天的背景音乐。 “好的!”印海用力地点点头,开始莫名对那一天有所期待了起来,不过当然不是因为艾托卡斯的诡异桌游。 也不是因为小茶太过可爱了哦?绝对不是! 只是为了回报而已,嗯,简单的回报而已。 —— 37他们的关系很差,他们的关系会变得很好。 “哦!你来了啊。” 为印海开门的人是艾托卡斯,并不是印海想象中面带微笑,身上又携带着淡淡香气的小茶。 等一下!小茶是男孩子啊!必须得时刻牢记这一点才行。 “不要搞得我们好像很熟的样子啊。” 印海的眼角眉目中流露出稍许抱怨的意味,但是艾托卡斯却没有看见,或者是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用力地拍了拍印海的后背。 “没有关系啦,我很自来熟的。” “我不是自来熟还真是抱歉啊!” 总之,在艾卡的生搬硬套——我知道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之下,印海被拉扯到了房间里。 “印海到了么?” 一进房间,小茶的笑容就出现在了印海的眼前,不,不如说是出现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那样听上去好像有点恐怖,总而言之,就是那种可以让人浑身上下都充满暖洋洋地的力量的微笑,立马就让印海的血液逆流了。 他挣开揽着他的艾托卡斯,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以微笑。 之前只顾着和艾卡纠♂缠,印海还没来得及观察他们家里的情况,不过就现在看来,房间虽然算不上是非常豪华,但是也能称得上是十分温馨了。并不像印海自己的房间那般杂乱,可以看得出来有好好整理和打扫。 屋子的正中间铺着一张偌大的地毯,上面画满了各种怪异的格子和奇形怪状的图案,想来就是艾托卡斯说的那个游戏。小茶就跪坐在棋盘的旁边,保持着令人温暖的微笑。艾托卡斯一进房间,便绕过了印海,跑到那张上下摆放的木架床边鼓捣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准备些什么。 “印海?” 小茶的声音传到印海耳中的时候,竟是吓了一跳,随即便有一股负罪感潜入自己的心里。 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对小茶说话,真是太过分了啊! 印海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不太会招待人呢……你想要喝点什么吗?”小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站起身来询问道。 “不不用麻烦了,没必要这么客气啦。” 印海觉得有几分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实话实说好了,小茶本身就是最好的招待品了!啊我是说那个温暖的微笑,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既然如此的话,你也赶快遵从召唤,在无人可以到达的异世沃土中,创建一番功业吧!” 艾卡看上去非常兴奋地样子,也不知道鼓捣出来了什么东西,直接就招呼着印海坐下来开始游戏。 不过话说回来,没有人的异世界能有什么功业拿来建立啊? “决定好你自己的职业了吗?” 印海刚刚坐下,艾卡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虽然大部分话都不怎么能让人理解就是了。 不过抱歉啊,就职业的话,已经没有办法更改了。就决定是这个了!小茶的专属守卫者! 对不起这么喊出来实在是太羞耻了!! —— “所以你果然记得吗?!” 喊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而是苏凉…… 时观现在也有些不明所以了。 有关这件事情最激动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为什么你比我还激动…… 当然,毫无疑问的是,时观现在也是相当的激动的,只是他比苏凉要更压抑一些。 “这句话一开始好像就是我问你的来着,被你拿来反问了啊。”时观双手成掌并起,放在嘴巴前,“不过我们说话的时候还是轻一些比较好……” 苏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便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了脑袋,不过还没来得及害羞多久,她又马上抬起头来连连问道。 “所以你果然还记得……呃,那个天使吗?” 时观深吸一口气,他刚才与苏凉确认了一些有关琐宁的问题,已经基本确定苏凉说的那个人就是琐宁不错了。不过为什么只有苏凉才记得…… “我的话……应该不只是记得那么简单吧。”时观说完便沉默了下来,他有很多话想说,不过却没有人能够听。到了有人能够倾诉的时候,他又犹豫在了原地,不知是不是应该开口。 “可是为什么她会突然消失呢……呃,那个,不会是……?” 苏凉问的很小心,时观能够感觉到。 甚至于这一刻,两个人的想法都是完全相同的。 “也不是那么悲伤的事情。”时观挤出一个笑容来,慢慢地说道,“她只是有点事情要做,我还在等她回来。” “啊……那就好,我还以为是……” 苏凉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笑的比时观好看不到哪里去。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了呢,我也只是有点印象而已,就连她的名字……啊我想想,是叫……琐……” “琐宁。” 时观苦笑着念出了这个名字。 “啊没错,琐宁她……” 苏凉看样子还能说不少话,但是却一下子停在了原地不言不语。她的眼睛中有光芒在流转,却又略显呆滞地看着前方。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苏凉忽然露出个尴尬的笑容,随即默默地看向时观,“这个是叫做失忆魔法吧?”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不过,看样子八九不离十了。” 时观对于苏凉的反应有些惊讶。 按理来说,一个人得知自己曾经有段记忆遗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这般反应。 至少那个笑容中的苦涩和无奈是绝不会有的。 “很抱歉……现在才想起来,你应该一个人难过了很久吧。”苏凉问道。 时观摇摇头。 “这是约定,我没有必要为这个难过……只有我记得的话,至少不会让大家难过。” 苏凉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简单地问道: “那她还会回来吗?” “……都已经约好了,一定会回来的。” “是吗……看样子,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呢。” 时观心中回想着种种,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对自己当前的冷静感到非常的意外。就好像苏凉口中的琐宁并不是一个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一样,就像是她如果真的不会回来也没什么关系一样。 但。 他曾经和琐宁关系很好呢。 苏凉捂住了嘴巴,她的眼神闪躲开来,不再看向时观。 时观分明能看清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38干脆地承认自己是个变态好了! 不清楚的事情,所以不敢妄加评判。 —— 苏凉张口慢慢问到: “这是你当初说的选择吗?” 时观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 “是。” “那么,有答案了吗,你说的这个只有你才能做出的选择。” 时观摇头,说道: “没有。” “那么……” 苏凉还没说完,忽然猛地站起,而后半掩着脸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抱歉。” 时观停在原地,对着空荡荡的桌子有些不知所措。天差不多已经完全黑了,虽然时间将近饭点,但是咖啡店里却还是人来人往,一点也没有少去几分的样子。 到了饭点就应该去吃饭,在咖啡厅里或许也能解决晚饭,但这也不应该会是大部分人的选择。不过如果换种思路的话,也许每个人都饭点都不一样,有的人习惯六点吃晚饭,有的人则是七点。这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要吃饭,所以不同的饭点并不会有什么惹人注意的地方。 可这并不是个非黑即白的世界,所以一旦事件上升到足以聚集他人视线的地步时,与自己相同选择的一定是少数。但当你满心欢喜的凑近那个与你相同的人的时候,却发现你们两个只是类似而已。 这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就像时观和苏凉一样。所以时观或许能想到苏凉匆匆离去的原因,却没有办法理解她匆匆离去时的心情。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能到怎样的地步,时观从没有仔细想过,按照他最天真时的想法,再夸张也不会超过茶不思饭不想的境界。 但苏凉一定不是,一定有一个人对她的影响超过了这个境界。尽管这只是一种感觉,但时观却对此深信不疑,也许这就是相似的两个人之间,不完全的共鸣吧。 那么那个让时观烦恼的人呢?那个打算让所有人都忘记自己的家伙,她对于时观又有着何种影响呢? 时观只觉得大脑中有一阵又一阵的波浪打来,让他难以思考。 时观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立定了几秒,这才迈着并不算得上稳重的步子向家里走去。 无论如何,还有人在等他。 在家等着的人当然是时悉,时观回到家的时候,便看到时悉正坐在一桌菜前默默地玩着手机。 她一听到开门声,便抬起头来向着门的方向看去。看到是时观回来,她脸上的表情立马变成了开心的模样。 “观哥观哥!终于舍得回来了呀!” 时观微笑着点头回应,慢慢地坐到桌前。 没想到时悉一个人的时候会那么安静,对比之前一直吵吵闹闹的时悉,时观忽然有些愧疚。 她对自己的哥哥,一定是很期待的吧,在各种方面上。 任性地让自己的妹妹在家里安静地等着自己,时念会这样吗? “怎么了?观哥的兴致不高噢,不是刚和美少女苏凉姐一起喝过咖啡吗?”时悉见时观久久不动筷子,也不开口说话,便半开玩笑地问道。 时悉对于时观的所想一无所知,她虽然觉得时观有些奇怪,但在时观主动说出口前绝不会多问。这是时念教给她的,至少要对自己的亲人有着完全的信任。 所以这个时候,时悉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的打算,尽管她每次都差点忍不住要说些什么。 “抱歉……我现在看上去很糟糕吧?”时观胡言乱语道。 “诶诶?观哥这是什么话?难道说……你对苏凉姐也心动了嘛?这件事情有没有和秋晨姐说过啊,不要让后宫起火噢,我只负责引火,不负责灭火的。” 时悉先是猛摇着头否决,随后又撑着椅子对着时观嬉笑道。 “不可能的啦。” 算是顺着时悉的心意,时观笑着回应了这个玩笑。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苏凉丢下的那句“抱歉”和匆匆离去的举动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更何况,他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只有苏凉记得起琐宁。 时观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抄起了筷子开始进食。时悉见状,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但这样安静的画面还没过多久,时观就抢在时悉开口前面问道: “时悉啊……你还记得那个人么?” 时悉对此一脸茫然。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没头没尾,让人难以推测其中的意图。 时观清了清嗓子,换了个问法: “有个叫琐宁的家伙,你有印象吗?” “琐宁?” 时悉用一根手指点在脸边,抬起头来望向天花板,露出努力回忆的神色。这个动作维持了片刻,时悉便干脆地垂下脑袋来答到: “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完全没印象了。” “呃,这么矛盾的回答我还是第一次听。” “就是这样啊!” 时悉佯装出不满的样子,叉着腰说道:“听上去像是个很可爱的名字啊,如果是可爱的女孩子的话我一定会有印象的!但是除了好像听过以外,我什么印象都没有了,所以这肯定是个男孩子的名字吧?” “你是怎么推理出来这个结论的啊。” “诶,这么夸奖我我会害羞的啦。” “我没有在夸奖你啦。” “那么那么,这个叫琐宁的人是谁呀?” 时观含着筷子,思考了一下如何和时悉解释这件事。 “嗯……这家伙是我们家里之前的……女仆?” “啊?” 时悉先是露出了不解神色,而后迅速理解了时观所说的每一个字后,把他们按顺序拼接成一句话。 “诶诶诶诶诶?” 她拉长了音调,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向时观,看样子是完全没有意料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时观苦笑了一下,不过仔细想想,说这家伙是女仆的话,好像也没有说错些什么。 “观哥?你你你你原来是这种人吗?” “这种人……是指哪种人?” “就是,就是变态啊!” “喂!” “女仆饲养……噫,好变态的爱好。” 时悉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嫌弃的神情,还别过头去,想要躲得远远的。 “不是爱好啦,不是……” 果然,跟时悉用类比的方式解释些什么,永远都是行不通的啊。 时观这么想着,放弃了抵抗。 39所以才说,时悉是时观的妹妹 “那么,观哥变态爱好的那个对象到底是谁呢。” 时悉这时候轻松惬意地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叼着棒棒糖,向刚从厨房间里出来,结束了洗碗工作的时观问道。 时观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再度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还真是奇妙啊,如果想当初那样解释的话,会不会出现相同的对白呢? “她是我的一个同学,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寄住在我家里的。” “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都不知道诶。” 时悉的眼神盯向时观,时观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妹妹的眼神居然有着这么强大的威慑力吗? “你当时又没有主动问起……” 是的,当时直接目击到了本人。 “那为什么现在突然和我说起呢?” 时悉的眼神全然不像平时那副可爱的模样,而是一副判官的模样,她冷眼看着电视,问话的样子看上去也漫不经心。 没想到自己的妹妹适合反派boss女王这类的角色吗? “啊,这不是苏凉那边忽然提到了吗。” 时观心中有鬼,说话也少了几分底气。 “嗯,合情合理,但是可信度不高。” 时悉含着棒棒糖,说的话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威压仍在,时观还是不敢造次。 “老实交代,不然我就要去向秋晨姐告状了哦。” 告状?告什么状? 时观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没有理解时悉说的话。 “诶诶,真的吗?连这个都理解不了吗?真的假的,你是个假人吧。喂,要忍不住开始心疼秋晨姐了哦。” 时悉白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时观,随后如是棒读着念出了这番话。 “被骂的明明是我,你与其心疼她不如心疼我诶。” 虽然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是时观还是不知道时悉说的告状是个什么意思。 “你是白痴吗……”时悉最终是败下阵来,恨铁不成钢地捂住了脸,然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了时观。 不过时观倒是泰然自若,这种眼神且不说他生来受过几次,光在本书里就要不下十次了。 “这件事情难道不能让秋晨知道吗?”时观非常认真地问道。 “当然不能啊!你可是开后宫的男人,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吗?” “但琐宁已经不在了啊……” “不在了……?什么不在了?啊,不会吧。” 很明显的,这句话引发了时悉的歧义。不,这算不算歧义还不好说。 时观愣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 时悉看上去像是慌了手脚,她几乎是从沙发上直接跳起来,棒棒糖也从嘴里拿了出来,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什么惊天的大事一般。 “抱歉还是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时观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到了时悉的耳里却又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怎么会不是大事!不,还是不要讨论这件事情了比较好……那个,秋晨姐知道这事吗?” “她应该,”时观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还不知道才对。” “这……这样啊,那我还是不去说了比较好。” 时悉悻悻地重新坐回沙发里,而后抱着枕头,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蜷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时观。 时观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想念,只是和往常一样的平淡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现在正望着电视机,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电视上播的是一部毫无营养的电视剧,时悉当时打开电视也只是为了当做背景音乐,所以没有刻意挑选过节目。 “如果她还在的话,我的生活会被搅得一团糟吧。” 时观呆呆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像是梦呓一般。时悉看着时观,还是忍不住生出了担心的念头,她几下咬碎了口中的糖,把棒棒随手扔到桌上。然后一点点地从沙发上挪到了时观的旁边。 时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妹妹在干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知道时悉扯了扯他的衣角。 “不坐会吗?” 时悉睁着大眼睛,有些期待地问道。 时观很久没有见到时悉这般模样了,所以一下子肯定有被吓到,不过上次就连更过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所以心理准备做起来还是很快的。 “怎么了?”一边问着,时观慢慢地坐了下来。 时悉的脑袋顺势靠在了时观的肩膀上,然后调整成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观哥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啊?” 什么啊,突然问出这种问题,认真回答的话会很让人害羞的。 “任性,傲娇,不仅傻而且是个白痴。” “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吗……” 时悉笑了笑,没有搭理时观,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是很靠谱的人哦,虽然看上去没有多大力气,但我相信观哥一定是有着巨大能量的人。” “总觉得你还是在骂我啊。” “不过就是因为太靠谱了,所以观哥也很孤独吧。” 时观沉默地看着发光的电视屏幕,不由自主地,视线便仿佛生出了重量一般,慢慢向下垂去。 “总是想着一个人,一个人,为了不让别人生出多余的担心,所以总是勉强自己作出无所谓的样子。这样子的人,多半都是白痴哦。” 时悉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 “实际上我两年之前就想回来了,但是大家都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又不敢一个人坐飞机。”时悉轻笑道,“但是就算那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观哥也从没有在信里抱怨过什么,我才不信是没什么可抱怨的呢。” “所以说哦,我没能做到的事情,琐宁姐姐已经帮我做到了。但我也会吃醋的哦,被当做依靠的话,我也完全不差的呢。” 时观听着听着,忽然笑出了声来。 “很难想象你什么都不知道呢,还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什么嘛,人家聪明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刚出生的时候就比观哥聪明哦。” 时观慢慢闭上了眼睛,心中原本快要淡去的那个影子,在这时却变得深刻了不少。 —— woc嗨完一夜发现昨天忘记更新了 40这就意味着,时观必须写下答案。 其实现在时悉还是不记得琐宁究竟是何方神圣,刚才那番话,完全是凭借作为妹妹的直觉说出来的,所以说完之后,时悉自己的心里也有点打鼓。 不过看时观的样子,应该是有那么些作用的才是。 “困死啦,我去休息了哦,之后还要上课呢。”时悉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便打着呵欠回房里去了。 至于时观,虽然还是没想出来答案,但他的心情确实轻松不少。 不过是琐宁也好还是秋晨也好,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琐宁回来未必是坏事。哪怕大家都不记得她了,不过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天使才对吧? 时观用力地摇了摇头,去厕所间拿起毛巾,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也早早地躺回了房间里去了。 尽管时观自认为这件事情已经影响不到他了,但是第二天一大早,他把时悉的背影错认成是琐宁的时候,还是明白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了。 “哟,今天起的比我晚哦?” 时悉笑着向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时观摆了摆手。 “什么啊,你不是也才从房间里出来啊……” “看你刚才神志不清的样子就知道了,肯定是我赢了呗。” “赢的人去做早饭!” 时观笑着嚷道,一溜烟抢在时悉前面冲进了卫生间。 “喂,观哥你!” 时悉被气的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冲着卫生间的方向做了个鬼脸,然后用力地踏着脚步朝厨房间走去。 —— “呐,观哥。” 时悉看样子气还没有消,坐在饭桌前一个劲地朝着时观丢白眼。不过时观倒是冷静,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时悉,不紧不慢地回问道。 “怎么了?” “话剧部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话剧部啊……”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终归不是玩笑,时观还是摆正了态度,沉吟了一声才回答。 “大家的干劲都很足,应该不必要太担心废部的问题。只是学习那方面……”时观说着叹了一口气,“唉,毕竟像亭阁那样的只是少数人。” “亭阁姐?” “嗯。”时观点了点头,解释道,“那家伙不只是能够做到兼顾,我看她的样子,就算是给其他人再补习都尚有余力。” “嚯,亭阁姐这么厉害的么。”时悉露出惊讶的表情,还顺带挥舞起了手中的筷子。 “但是这么多人,就靠她一个也补不过来啊,就算加上我也很勉强……” “观哥吗?”时悉把筷尖含在嘴里,露出轻蔑的笑容,“观哥还有帮人补习的那种水平啊……” 时观脸色一青,实际上他也就是随口说说的而已,真要让他去帮人补习还真是够呛。 “唉,没办法了。”时悉摊开手摇了摇头,一副我很强你快来求我的样子。 但是时观并没有看出来时悉的意思,还是一个人唉声叹气地说道: “的确也没什么好主意,大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的担心肯定还是有的。我也在想,自己的做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白痴时观!这种事情我当然得帮忙啊。” 时悉恨铁不成钢地瞅了时观一眼,随即挺起胸脯露出得意的神色。 “呃,可是我们话剧那边已经不缺人了啊。” “我是说补习啊!补习,这种事情我肯定可以帮得上忙的。” 时观确实没想到时悉会这么说,顿时神色一愣。 “但是补习……高一的你或许能帮上忙,你在国外和我们学的应该差了不少吧?” “哈,就连观哥你的作业我都能做,这有什么?” 时观再次愣在原地,随即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时悉。 时悉仍然是一副我超强的模样,表情十分的嚣张。 “我没给你看过我的作业啊?”时观仔细回想了好久,才非常怀疑地问道。 这句话顿时把时悉气的不轻。你能不关注那些其他的东西么,快来夸我几句啊!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秋晨姐当女朋友的……”时悉整理了一下气息,这才不满地哼哼道,“作业当然是秋晨姐,你们两个应该是同一份作业吧?” “哦,原来如此。”时观露出恍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对于时悉在国外的生活,时观一直没有过问过,一开始还以为这家伙只顾着玩乐,没想到还是算是学有所成。不,这已经不是学有所成了,时悉这个小姑娘说不定是个天才…… 总而言之!这也算是解决了时观的一个心头大患,一下子感觉轻松不少,虽然还不知道补习的效果怎么样,但是时悉既然敢拍着胸口保证,那他自然没有不相信的道理。 如果不行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时观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苦笑,暂且也只能这样。成事在人,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的话,也只能放弃话剧部了,毕竟这不是时观一个人的东西,总归还是看开点才好。 只是话剧部不在了的话,琐宁回来的时候终归还是会不太适应的吧? ……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处。 时间已经不早了,时观和时悉吃完早饭后,就各自奔向各自的学校去了。 到了学校的时候,秋晨已经在位置上了。她正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丝毫没有意识到时观已然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实际上,经昨天的事情一闹,时观实在是没有多少底气去和秋晨说话。也不知道是哪里做的怪,时观心中总有着对秋晨的一股愧疚感。 于是,他看着秋晨,一时间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一个人在原地尴尬的紧。 “那个……” “哦!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时观好不容易决定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秋晨却也发现了他,两个人的声音一同响起,不过时观却是没能把话说下去。 秋晨也许意识到了时观刚才一直看着她的举动,顿时脸色有些微红,她现在凡是看到时观,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在她家楼下做的那件事情。 这有什么!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情侣间做这个,一点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秋晨掩住嘴唇轻轻地干咳了两声,然后向时观摇了摇手中的书:“那个,这个你是不是快写完了啊?” 时观仔细一看,书面上写的正是“青春恋爱加速”几个字,作者自然就是时观了。 听到这个问题,时观刚想回答,却一下子又呆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秋晨还记不记得,至少时观还记得很清楚,他曾经答应过。 这本书的结局,就是未来他们两个的样子。 41印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提到我但是这个锅我不背。 青春,时观当初并没有细想过这个标题有着多么深层次的含义,只觉得这是个应景的标题,随手写下便直接用上了。 时观于自己的恋爱不曾抱着太大的希望,或者说在一开始策划这本书的时候,他对于恋爱拥有的只是憧憬,而非渴望。迷迷糊糊地到了现在,书中写的内容却已经是他正在经历的事情了。但是幻想终归是幻想,一旦复刻到了现实之中,哪怕是再美好的情节,也让人难以下笔去写出来了。 所以时观才不愿意加速,这段纠结的时光,加速并不能彻底的结束。当然,无意义地拖延无异于逃避,时观很清楚这一点。 “至少我会尽力,写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时观笑着这么回答了秋晨。 秋晨听罢并没有露出多大的反应,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观,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这个约定。如果还记得的话…… 哈,当初是为了什么才做出如此离谱的约定呢? 早晨的风,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从窗外钻入教室,流过了二人之间。 —— 日子无声息的过去。 时观近来再没有遇见什么怪事,就是印海每每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都奇怪的很,就算是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让时观有些摸不着头脑。 冬天已经快要来了,最近几天的温度也有着要添个负号的趋势。 时观和秋晨虽然并不是顺路回家的,但是从话剧部到学校的门口也有着不短的距离。两人一直以来,倒也就满足这些距离,并没有人奢求再多的什么。 “要到冬天了呢!” 秋晨看样子是十分兴奋,虽然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不过倒也挡不住少女身上散发出的活力。 时观是习惯这种活力的人,这种话说出来有点惹人羡慕就是了。 “也是,到冬天就意味快要过年了呢。” “今年会下雪么?” 秋晨看向时观的眼神满怀着期待。 “应该会吧,这座城市上一次下雪也是好几年前了呢。按预报上的来看,应该是场罕见的雪了。” “下雪在南方就很少见呢。” “是啊,很少见。” 秋晨到这时也不说话了,只是扯了扯时观的衣服,示意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时观低头看向脚尖,并没有多做抵抗,而是顺着秋晨的动作把手拿了出来。 “嘶,冬天的话果然还是要戴手套吧。” 指尖触碰到的温暖,随即便一点点地与手指交缠在一起。时观忍不住转头看去,只看见秋晨的脸还是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有着淡淡的红晕。 “我的手很冰吧。” 时观看见秋晨缩紧了脖子,便笑了笑,打算把手重新放回口袋里。但是,那股覆盖在指尖上的温度却使了力气,干脆地直接握住了时观的整个手掌。 “能比雪还冰么?” 秋晨的声音低不可闻,不过时观倒是听得很清楚。 他有些忍不住想笑,明明已经过了好久,却总还是刚开始那样。 已经过了好久了呢。 “哟!嫂子好呀!” 时观还没来得及多出神一会,时悉的声音就透过冰凉的空气传了过来,他手心能感受到的顿时也只留下了余温。 哼哼。 “哟,观哥也在呀。” 时悉笑的眯起了眼睛,看样子是对自己刚才举动的结果很是满意。 “我要是不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时观白了一眼时悉,然后悻悻地把手重新插回口袋里。 秋晨的脸上好像还是有着淡淡的红晕,短时间看来大概是消不退了。不过虽然如此,她倒是没有躲躲闪闪,而是大方地朝着时悉露出了一个微笑,还挥了挥手。 “今天来的比较早哦。”秋晨这么对时悉说道。 “嗯嗯。”时悉点点头,“不过看样子来的不太是时候,以后我果然还是直接回家好啦。” “咳。” 话到了这个地步,时观也不好什么都不说了。不过话虽如此,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了,干脆干咳一下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听上去地位好低…… 时观虽然一度认为秋晨的脸红并不是因为害羞,但是在时悉面前,她的目光还是不经意地飘向了路边。也是,还真是有些难为她了。 “那么,明天再见咯。”时观说道。 “嗯,路上小心。” “秋晨姐再见咯” 简单地做了告别之后,三人便各自离去。 “呐,观哥。” 还没走出几步路,时悉就拿着胳膊肘捅了一下时观。 “你这也太逊了。” “就算你那么说……” “干脆一点啊,握紧一点啊。你这样和那些白痴轻男主有什么区别啊。” “喂……倒是给我向所有的轻男主道歉啊。” “好吧。”时悉小手一摊,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得告诉观哥。” “什么事?” “苏凉姐约你了哦” “你这种语气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样,这一次我是绝对挺你的,放心好了。秋晨姐那边我来帮你搞定。” 时悉说着拍了拍胸口,一副满满地自信感。 “小心被她听见哦。”时观对此只能无奈,这家伙倒是还没放弃她一开始的想法。这可真是…… “嘿嘿,那么苏凉姐找观哥究竟是什么事情呀?” “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就刚才放学的时候,在校门口,我正好碰见她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这可是约会哦,约会呢!” “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不太清楚啊。” 时观的笑容有点尴尬。 最近几天,时观和苏凉并没有进行交谈过,自从那次苏凉哭着从咖啡厅里跑出去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一直有些尴尬。虽然时观想办法想要稍微改善,但是一直都无从下手,如今苏凉却是主动找上来,时观对此甚至有些担心。 她不会是来绝交的吧…… 不不,两人之间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矛盾,绝交什么的完全不至于。 那么是为了什么? “时观……!时观!” “啊!抱歉。” “你在想些什么呀,难不成是在YY苏凉姐会和你发生些什么嘛?” “怎么可能啊……” “好啦好啦,那我也不瞒你了,苏凉姐也不只是单独地约了你啦,还有其他一些人。她叫你在周六的下午到印海的家里去。” “印海?” —— 42印海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一个月前—— “呼!这一盘算是我赢了吧?”小茶一脸轻松地看着身边紧锁眉头的艾托卡斯。 “你难道背着我在偷偷进行修炼?为什么会这么强!” “你这是反派的台词吧。”印海长出一口气,有些脱力地躺了下来。 这个什么诡异地上古开天玄策,居然还有点好玩! “不过这个游戏,为什么不叫上其他人一起啊,就三个人的话,感觉没那么有意思呢。” 印海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因为和其他同学还没有熟到那个关系啦。” 听罢小茶这么解释,印海顿时有些失神。 什么,难道说我和小茶是很亲密的关系吗?已经到了能够被邀请到家里的关系!唔哦哦哦哦! “况且也要照顾你的感受啊,如果叫来你不认识的人的话,大家都会很尴尬啊。” 小茶是天使!不接受反驳! 印海用力坐起身来,发现小茶正在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一边的艾卡仍是在嚷嚷着他们都听不懂的台词,什么“我才是上古的王”,要不就是“这样不能够算是真正的王道”之类的,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那干嘛不叫上时观前辈啊,他在忙些什么?” “时观哥在忙话剧那边的事情啦,这样的话琐宁肯定也没有空了啊。” “琐宁?那是谁啊?” 印海歪过脑袋,不解地看向小茶。 刚才还说过,没有叫自己不认识的朋友来的打算,现在却忽然这么提起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名字。小茶是个天使,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啊! “诶,琐宁呀。印海认识时观哥,却没有见过琐宁么?”小茶看上去也十分不解的样子,“这两个人算是形影不离呢,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就是了。” 形影不离?是说你们两个这样的吧…… 印海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里并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时观哥当初还因为琐宁姐和秋晨姐,烦恼了好久的时间吧?”小茶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艾卡。 “什么?啊,那件事情吗?难道不是还要算上那个看上去很冷淡的姐姐么。” “白夜跟我说的啦,这件事情,好像跟她没关系哦。” “哦。”艾卡点了点头 “等一下,你们在说些什么啊。”白夜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过随即居然是呆呆地定在了原地。 “啊,那是暑假的事情了……印海?怎么了?” 硬要用一个词语来表示印海现在的状态的话,大概只能是不省人事了。不过,他并没有晕过去,也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精神创伤,当然也不是事后的脱力状态。 “印海之前就认识琐宁么?” 小茶疑惑地看向坐在一边的艾卡问道。 “说不定是上辈子结下的缘分,哼,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够带着记忆转生……” 艾托卡斯拿着笔在一张卡片上写着什么,抬头看向失去颜色的印海轻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啦。”小茶叹了一口气,不满地看向艾卡,“印海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和琐宁有仇?” “有仇的话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啊,我觉得这样子应该是恋爱了才对。” “哦……有点道理啊!诶,艾卡你为什么脸红了?” “因为琐宁……喂,叫我艾托卡斯!” 就在艾卡和小茶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印海却从一直保持着的呆滞坐姿,忽然愣愣地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很奇怪啊,你们说的那个叫琐宁的人。” “嗯?你真的想不起来琐宁姐了吗?说起来她很久都没来学校了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茶以为印海想起了些什么,便停下了笑,颇为期待地抬头看向印海。 “不,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是你们说的事情我却没理由不相信。”印海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但是这未免也太超自然了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以为超自然的事情,说不定每天都在发生呢。”艾卡脸上淡淡的红晕已经消失不见了,反而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比如说我,实际上就是……” 自动忽略了后半部分的废话,印海慢慢皱起了眉头。 前段时间,他因为某件事情找到了时观,拜托他来帮忙。实际上,就连印海自己也知道,面对这样的事情时观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在他的印象里,他和时观的关系也说不是很好。 不过慢慢思考起来,印海却觉得时观是最能够帮上他忙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看上去很擅长处理这类的事情,而是另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从时观身上散发出来的,却不是时观给他的。 印海当时就觉得十分矛盾了,即便如此,后来他还是去找到了时观。 现在再想到这一步的话,印海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梳理起时观给他的印象。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他究竟是因何缘由与时观相识的? 印海依稀记得,他为了加入文字游戏部,所以才和时观说的上话,但说了些什么却是记不起来。更何况,他自己也对这个社团感到莫名其妙,文字游戏部?哈?为什么要加入这种奇怪的社团啊。 为什么? 印海已经想不通很久了,不过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他也没有多想。 可是小茶刚才提起的那些事情,印海却没有办法当做没听到。 因为这件事情,他反而有点印象。 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忽然出现一段记忆,换做谁都会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的,但这段记忆却没有他自己的存在。 没错,犹如上帝视角般的记忆。 “海边。” 印海的嘴里忽然冒出来一个词语。 “唔?是在海边没错……” “夏日祭,只有三个人去了。” “嗯,你怎么知道?” “前辈在那里,居然发生了那种事情……” “什么?”小茶已经完全听不懂了,甚至于就连旁边的艾卡,也一脸震惊地看着印海。 “哈?等等,原来我也在那边的吗?” 印海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懵逼,小茶和艾卡也一脸懵逼。 印海继续审阅着脑海中这段记忆,说审阅的原因是,因为完全没有经历过,所以印海回忆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部新的电影一样。 “窝日,好几把炫酷!” 印海看着看着,忽然忍不住大声喊道。 —— 43遇见灵异事件的高中生的反应究竟怎么样才算正常? 印海震惊了。 超自然现象!这绝对是超自然现象,到了这步田地,就算是再怎么笃信科学,也没有办法不相信了。 神灵是真实存在的! 妈妈我升天了! 在内心一阵翻江倒海之后,印海总算是初步稳定下了情绪,这才意识到身前还有两个大活人在看着他。 “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啊。” “难道你平时乱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那可不是乱说的!” 印海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的双手至少还能动,头脑也很清醒。他长出一口气,然后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下去,然后慢慢开口问道: “琐宁真的来过这里?” 小茶和艾卡对视一眼,似乎还是没有明白印海到底干了什么。 “琐宁姐应该没有来过我们家里。”艾卡说着说着,脸色居然有些诡异的红润,虽然神色并没有多大起伏就是了。 如果放在平时的话,印海是一定要好好说上一番,以报平时被艾卡捉弄的仇的,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什么心情。 “不,我不是说来过这里……她真的存在过吗?”印海换了一种说法,看上去好像也有些着急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小茶听了却有些生气,他瞪着眼睛看向印海,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沉重了稍许。 “你是说我们在做梦吗?还是说不想承认琐宁的存在,到底怎么了?” “呼。”印海长出一口气,有些无力地坐了下来,“我说不定曾经见过她,只是忘记了而已。但这件事情却不是偶然的,她不是人,是神。” 小茶和艾卡听到印海这么说,首先露出的是质疑的表情,随即却慢慢转变成惊讶和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说不定是真的,你还记得你上次去问的吗?小方块也说没有印象了。”艾卡看上去出奇的冷静,他收起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摸着下巴慢慢说道,“但是,为什么印海你会知道?” 印海撇了撇嘴,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有些夸张,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地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段记忆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你们暑假出去玩的那次……不,你们也跟去了吗?” “跟去了,但是是后来才去的。”艾卡的反应很快,马上就应答了印海的问题。 “但我不记得你们两个去过啊,只有前辈们吧……” “你怎么会记得?” “我也不知道啊,像是看电影一样,一开始是第三视角,然后忽然就变成了第一视角的样子,但是我绝对没去过,也没对时观前辈做过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艾卡眯起眼睛来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一条路上,我碰了碰前辈,然后他就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但我肯定没做过这种事情,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碰一下应该不至于疼到那种地步吧?” “那你刚才喊的那声是因为什么?” 喊的那声?印海反应了一下,想起来的却是异常丢人的一声“炫酷。”顿时表情不自然了起来。 “呃,因为……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前辈很痛苦地跪下之后,我就……飞起来了。” “飞起来?”艾卡问道这里的时候也完全不淡定了。 这种事情,和印海还记不记得琐宁已经无关了。 这完全就是灵异事件啊! 三个人顿时呆愣在原地,还是小茶最先从诡异的气氛中回过神来。 “琐宁姐的事情我还没问过其他人,要不明天再去问问……?” “不,等等,这件事情好像……”印海出声制止道,随后便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们问过前辈本人吗?” “没有。”小茶摇摇头。 印海顿了顿,随即摇了摇头,他现在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感觉记得很多东西,却又完全没有印象。还有些事情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涨的他有些晕乎乎的。 颇久过后,印海的思路总算是清晰了不少。 “我去问吧,这件事情前辈一定知道。” 艾卡听完点了点头,小茶也只跟着同意,没有多说什么,印海回去的时候,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压抑。 这算是恐怖事件吗?印海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艾卡一副严肃的表情,他也实在是不好把这件事情看的太轻。当然,他自己也隐隐约约地有些不妙,还有一股对时观的莫名的愧疚,让他心生不安。 “没有关系啦,印海的话,一定能够处理好的。”小茶站在门口,看着印海替换完鞋子,微笑着说道。 啊,天使,这就是天使的威力吧! 印海笑的有些尴尬,不过好歹还是笑了出来,比之刚才要轻松不少。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呢?” “唔?印海很厉害啊不是吗,新生代表哦?” 小茶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的嘲讽气息,有的只是信任感。印海心头忽然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被戳中了一样,让他一下子精神不少,甚至于有些想要流泪的感觉。 一边在心中大呼不妙,印海一边和小茶打完招呼,转身离去了。 ——第二天。 “白夜前辈?” 印海有些焦躁地搓了搓手掌,站在教室的门口朝着里面大声喊道。 “哦,我记得你是……新生代表?” 这时候刚好是吃午饭的时候,白夜刚准备站起身来,就看见教室门外有个人一直站着。正疑惑着,对方居然喊了自己的名字,白夜便出声应道。 印海一愣,看样子是被吓了一跳。 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白夜他们都算不上是认识自己,莫名其妙来问这些问题很奇怪。但是如果让艾卡和小茶问的话,说不定问不到关键的情报,他只好自己来了。 会不会被讨厌呢? 印海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白夜后面又跟上了两个人影子。 是女孩儿。 等等,那个人是苏凉吗?传说中的空牧校花? “怎么了?”白夜看见印海呆愣的样子,突然感觉有些好笑,他用力拍了拍印海的肩膀,然后凑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如果你现在是女装的话,我说不定会忍不住向你表白哦。” “不,那还是算了。”印海听到这句话后马上就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地回绝道。 白夜刚准备起身,却被这句话噎到,脸色十分的尴尬。 至于他身后的小方块和苏凉,虽然不知道具体前因,不过还是笑了起来。 印海松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瞥了一眼苏凉和小方块。 白夜却是一脸的不高兴,颇有些吃瘪。他一把揽过印海的脖子,然后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有啥事情边吃边说好了。” —— 44当然还是美少女啊? 收集情报! 印海甚至有那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但印海对此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抵触,相反的是,他还非常庆幸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坐在白夜的身边,印海看上去有些局促。 白夜的眼神在苏凉和印海之中来回打量,看样子好像是在对比些什么,印海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身体却总是忍不住微颤。 小方块投来不高兴的眼神,白夜这才罢休,不再来回地观察二人。他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说道:“苏凉果然还是不比小茶那样子的啊……” 这句话只收获到了苏凉的一个白眼,和印海莫名尴尬的微笑。 什么叫不比小茶那个样子的?什么样子?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给我闭嘴。”苏凉的语气倒不像是印海想象中的,那般甜美又温柔,反而是有股豪放……不,豪放还不至于。 “是有什么事情吗?”虽然看她对白夜的样子很恶劣,但是对印海说话的时候,还是有好好地露出微笑的。 不愧是苏凉呢! 印海心中只有这个想法了,身上因为白夜莫名其妙的目光,而产生的毛毛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是更喜欢小茶那样的……不不什么鬼话。 “那个,听说各位是时观前辈的好朋友,也都是话剧部的成员……” 印海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白夜忽然摆直了身体,挺起了胸膛,脸上也是泛着油亮油亮的光彩般的,充斥着自豪的情感。 “没错!你也是想要加入话剧部的新人吗?”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啊。”苏凉再一次白了一眼白夜,继续柔声向印海问道,“你认识时观么?” “呃,和时观前辈,姑且算是朋友吧。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时观前辈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这句话刚说完,身边原本还精神饱满的白夜,突然就像是被针扎过的娃娃一样颓了下来,苏凉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苦楚。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啊……” “也不是什么不能提起的事情,目前形势还算乐观。”白夜这时候才总算正常不少,平复了一下心情,也不在用那么夸张的姿势聊天了,“不过如果能得到帮助的话,说不定更有几分胜算。诶,你不会是时观找来的救兵吧?” 救,救兵? 我算是救兵吗?算吗?说不定算吧…… 印海愣在了原地,还是苏凉更加善解人意一些,开始和印海解释起话剧部的现状来。 随即印海才点了点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的样子。 话剧部面临废部危机?难道不是应该成为偶像吗…… “这样子啊,因为时观前辈最近都很忙的样子,有些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呢。”印海笑了笑,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衣角。 接下来就应该把话题引到那个叫做琐宁的人身上了,要怎么说才像是很平常的样子呢?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完全不记得呢,是不是私底下问比较好啊…… “安啦,不用紧张,既然是这么关心的时观的朋友,当然就是我们的朋友啊!” 白夜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印海的肩膀,然后忽然凑近过来低声向印海问道:“你这么关心时观,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啊,小茶除外。 白夜的眼神逐渐淫荡起来,直到桌上的空气越来越安静,到了没人说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印海深吸了一口气,好容易才感觉不到白夜奇怪的眼神之后,这才发现对面小方块的眼神又面露不善。 哇,那种眼神…… “方方方方块!” 小方块低声哼了一下,低下脑袋来默默吃饭。 白夜顿时开始夸张的痛哭流涕起来,就连坐在一边的苏凉都想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印海姑且还是想要安静的进食的,只好苦着脸开始打圆场。 “啊,那个,之前就一直想问了,方泱前辈是白夜前辈的妹妹吗?” 不,这种情况摆着谁都能看出来是情侣的吧,太假了吧。好失败的圆场……这简直就是三角场,说是五角场应该也不为过。 “不!小方块可是我最引以为豪的女朋友!”白夜说话的声音贼大,不过在嘈杂的食堂中,还是被淹没了许多,但依旧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小方块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看向一边。 好尴尬啊!前辈我们可以正常说话吗? “啊哈哈……这样啊,前辈看男孩子的眼神都这么奇怪,我还以为……”虽然印海后半句说的很小声,不过坐在他身边的白夜应该是听得见的,小方块应该也是听见了,顿时抬起头来看向印海。 印海原本只是想要稍微报复一下白夜,没想到小方块却突然向这里看了过来。 是啊,毕竟是人家的男朋友,随便这么说好像不太礼貌。 印海意识到的时候,也因为这个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开口道歉,小方块软糯糯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我也以为呢,哼,整天都和凉酱混在一起……” 啊?印海愣在了原地。 至于苏凉,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忍不住一阵哆嗦,然后苦笑着和小方块对视了一眼。小方块看上去有些抱怨,略不满地收回视线,继续一口一口地吃着盘中的午餐。 老实说,印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混蛋白夜,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都下得去手? 不过回过神来,刚才那番对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有点微妙啊。 凉酱,应该说的就是苏凉了。但是小方块明明是认同了印海的观点啊,虽然印海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因为人太多,印海想着姑且还是要给前辈留点面子,才没有直接说出gaygay这样的词语来的。 白夜整天都和苏凉混在一起,所以才是gay吗? 等等。 随即印海看向苏凉的眼神也微妙起来,苏凉顿时只觉得心中憋一口气,却说不出来,只能朝着印海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 当然,并不是说她笑的难看,美少女的微笑还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印海哼哼一声,心中大叹一声时机已到,缓缓开口问道…… —— 45这就是苏凉的威力呢! “那个,说起来我还以为时观前辈难道都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虽然这里莫名其妙就用上了“我们”,显得好像十分无耻,不过这么说的话,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引出下面的话题了,还顺带解决了现在尴尬的场面,真是一举两得的发言啊! “那家伙?”白夜听到之后,斜眼向印海看过来,然后又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来,“要给那家伙私人空间啊,不然秋晨说不定会生气的吧?你看苏凉……” 白夜话还没说完,表情又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脸上原本的笑容也变得十分诡异。 便秘了吗? “我和他没有关系。” 印海转眼,看见的却是苏凉一脸正经的表情在向他解释,看上去好像有几分生气。 啊,在桌子底下被踢了一脚吗? 印海一边想着接下来的措辞,一边慢慢地把双腿往回缩了一些。 “嗯啊,不,这件事情和苏凉前辈也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 “是……是的!”印海干咳了两声,发现气氛又回到了之前尴尬的模样,顿时一阵苦笑。 虽然不能一石二鸟,但是印海还是有自信一个石头消灭一个敌人的。他调整了一下情绪,顺便往嘴里扒了几口饭,装作平淡的样子轻轻问了下去: “不过最近几天都没有看到琐宁前辈啊,难道也在忙吗?” 说出来的语气虽然没什么起伏,但是印海却能感觉到脑袋顶上有冷汗冒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简单的提起而已对吧! 桌上的空气安静了几分,印海察觉到之后大呼不妙,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抬起视线。 苏凉看上去有些惊讶,白夜则是一脸诡异地来回打量着苏凉和印海两人,至于小方块,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印海。 嗯?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等一下,这算是什么反应啊! “你也记得她?”苏凉木木地开口问道。 “呃,什么?” 事实上,苏凉这么问的时候,印海心中已经差不多有些数了,只是这时候还是先装傻充愣比较好。事后有必要找苏凉前辈好好谈谈,至于白夜前辈他们…… “喂,你们两个,约好的?”白夜有些谨慎地开口说道,“这个琐宁到底是谁啊,你们不会是在讲鬼故事吧。” 鬼故事,这的确算得上是鬼故事了。明明是个大活人,却没几个人能记得起她,就连印海自己也没有对琐宁的印象,所以对于白夜当前的心情还是非常能够理解的。 “啊……啊,白夜前辈不认识琐宁前辈吗?”印海装模作样地问道,“这样啊,因为是时观前辈认识的人嘛,所以我还以为你们也认得呢。” 印海一边说着,一边给苏凉递了一个眼神。 光天化日之下,在食堂对着笑话眉目传情!哇,虽然还有诡异事件没有解决,但果然还是很刺激。 苏凉大概是明白了印海的意思,也打了个哈哈。 “就是说啊,明明你这家伙认识时观更早,却不记得琐宁啊。” 白夜又疑惑地看了两眼二人,然后一脸郁闷地开始吃午饭。 小方块则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苏凉,然后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喂喂,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还要说我坏话吗,给我好好吃饭啊。”白夜看上去没了兴致,在思考着什么,随口说道。 “最不好好吃饭的就是白夜前辈了啊。” “我……你应该跟我在统一战线知道吗?可不要被凉酱的美色诱惑住啊,唉,多的话前辈也就不说了……诶诶你又踢我,过分了啊!” 气氛似乎终于正常起来,不再是之前那副尴尬的模样了。 —— “你为什么会记得琐宁?”苏凉刚推开门,就单刀直入地向印海问道。 因为之前在吃午饭的时候,已经顺利地(并不)问到了消息,所以印海之后就约了苏凉在放学之后,到文字游戏部的活动教室谈谈。 听上去好可怕! 实际上比起那些,印海更害怕自己被某些痴汉拖出去行刑,毕竟眼前的这位,在空牧可是有着后援团的存在啊…… “呃,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比较麻烦……” “你有没有和时观说起过?之前小方块跟我说,小茶他们也问过琐宁的事情,是他们告诉你的吗?” 印海还没来得及把一句话说完,苏凉那边就有千万个问题抛过来,让印海有些应接不暇。 他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站起身来。 “冷静一下啊前辈,我还没有和时观提起过,今天也只是尝试着问一下而已。” 苏凉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分激动了,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教室中间,随意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虽然之前就已经好好的看过苏凉的样子,但是放学之后的独处空间里,印海还是第一次。 苏凉坐下之后,十分自然地翘着二郎腿,眉头紧锁地看着黑板的方向。一头秀丽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后,有几根颇调皮地落在了苏凉的脸上,不过却没有办法引起她的注意。秋天之下,校服虽然有些厚实,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掩住少女美好的身材,至于短裙和黑色的丝袜包裹住的…… 不好,那个部位不能看! 印海的脸红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奇怪之后,连忙转头看向了窗外。 “你倒是说下去啊……”苏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柔和,并没有让印海感觉到冒犯。 “啊,是。” 忍不住就这么说了!这果然还是对前辈的尊敬对吧?绝对不是因为其他的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暑假的事情。” “暑假?”苏凉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隐隐有着走光的风险。 “嗯……就是前辈们去海边玩的时候。” “哈?你也跟着去了?我的记性还没差到那种地步才对吧。” 印海摇摇头,视线刚刚落到苏凉身上,又忍不住连忙转到了一边空旷的地面上。 “我没跟着去,也从来没有去过那里的印象,但是却有着去过的记忆,这么解释的话,学姐大概能明白了吗?” 唔,一不留神连称呼都变了啊。 “什么?”苏凉明显是没有听懂,这倒是很正常,换做是谁都没有办法立刻理解这句话的。 但是随即,苏凉却忽然站了起来,印海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大感庆幸,终于不用担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啊! “你会用魔法?” “嗨?” —— 偷偷摸摸更新 46对于印海来说这说不定是超展开? —— “慢着慢着,前辈已经跟学姐说过这件事情了吗?” 印海看上去十分震惊,看向苏凉的眼神也不再是单单的色情了。不等一下,我的眼神什么时候带上色情了啊? “也算不上是说过,只是稍微提起了一下而已。时观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苏凉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走到了窗边,轻轻地靠在窗沿上朝着外边望去。夕阳是平静的,学校里所剩不多的学生们也三三两两地走去,耳边剩下的除了轻微的风声,也只有偶尔几声麻雀的叫声而已了。 印海远不像是苏凉那么平静。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从刚才学姐说的魔法开始,我就完全听不懂了。前辈也知道大家都忘记琐宁的事情吗,但是为什么一直不提起呢?” 苏凉沉默着,没有回答。 印海看着苏凉的背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些什么,默默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苏凉的声音随着风一起吹进教室里,不似印海那样,每说一个字都在空荡荡的教室里落下回响。 印海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不禁愣了一下,他一开始甚至以为苏凉要杀他灭口。还好,他始终相信科学。 “呃,原本打算直接去和前辈说的,但是既然学姐已经和前辈聊过的话……” “总是前辈学姐地叫着,你不觉得别扭么?”苏凉转过头来,朝着印海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她似乎已经不着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印海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的心情好像完全没有得到多少缓解。 “那个……以前养成的习惯,虽然我也觉得别扭,不过一下子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称呼。” “直接叫我苏凉就可以了,相比于学姐,我更喜欢听到别人叫我的名字呢。” 印海紧张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 苏凉转过身来,优雅地靠在窗边,歪着脑袋一脸好笑地看着印海:“你觉得呢?” “我?那个,既然学姐这么说……啊不,那个,要不果然还是叫学姐就好了吧。” “听说你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 “啊?是……呃,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隐隐约约是那么觉得的吧……不,学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啊?” “时观告诉我的呗,他还叫我不要告诉别人,说好保密的来着。” “唔??!” “怎么样?很过分吧。” 苏凉拂下被吹起的几根发丝,慢慢地顺在而后,然后收起了笑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印海。 “你对时观,是怎么看的呢?” “超过分啊!明明之前……不,我好像也没拜托他不要说去来着……”印海局促地看向一边,他料想到自己的脸可能已经红的过分了,不过最后还是鼓起气来,慢慢地抬起头和苏凉对视起来。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算是基本礼仪。 “我不是指这一件事啦,我是说,时观这个人,怎么样?” 虽然有意在掩饰,不过印海还是听得出来,这话问的很是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问题终归会扯到时观身上去的,印海很清楚这一点,却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 但是既然对方是在严肃地发问的话,自己就必须严肃地回答才行。 “前辈吗?”印海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并算不得紊乱的呼吸,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这才慢慢开口说道: “前辈看上去像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但其实很在意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吧,总觉得他想要贯彻自己的想法,但又总是没有办法彻底地放手去做。老实说,前辈这样的性格很扭捏呢,不过我也是这样,所以也没什么资格去说就是了。另外的话,我总是觉得他活的不是很轻松呢,明明一直都是很积极的形象,不过我总是觉得他在压抑着……什么呢?” 苏凉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印海,像是被震惊到的样子。 “我只是让你稍作评价,没想到你能说这么多啊。” “啊?那个……” “不,也亏你观察的这么透彻……那家伙,说不定就是那样子的人吧。” “我这算是被认同了吗?” “嗯。”苏凉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站直身子,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的,到时候我会和你联系,接下来的话,尽量规避提起琐宁吧,尤其是不要在时观面前提起。” “诶?”看着苏凉慢慢走出教室,印海还是愣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另外,祝你成功噢” 末了,苏凉的声音远远地从走廊上传过来,片刻印海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捂着脸蹲了下来。 不……这样的学姐……好帅……不过,好羞耻…… ——约定好的那个星期六—— 印海一脸郁闷地坐在沙发上,虽然家里平时算不上太乱,不过在这种关头他还是特地又整理了一下。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特地跑到一个人的家里去啊,咖啡厅快餐一类的地方不好吗,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在外面吃顿好的啊。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是约在我家里啊……” 虽然口头上在抱怨,不过说到最后印海还是慢慢把音量降低了下来,小心地把话憋到了心里去。 毕竟门铃已经响了,如果被学姐听到的话肯定不太好…… 急匆匆地打开门,看到的却不是苏凉学姐,等一下,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很失落吗?” 不过!就算不是学姐的话,小茶也是完全一样的!让人能够心跳的存在呢! “没有,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要定把地点定在我家而已……” “说不定是病毒没有根除,小茶,不要靠近那个家伙!” “喂,这样的设定很过分吧!” 最先到的两位,并不是今天的主角,而是小茶和艾托卡斯两人。印海听说后来苏凉也去找过他们两个了,说是有着相当的必要叫他们一起来谈谈。 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只不过五个人的话,家里的空间明显不够啊。而且学姐还特地要求准备食材,难道是……不,难道说可以品尝到学姐的手艺吗? 哇,这么一想的话果然还是赚到呢! 时间是临近冬天的下午四点,幸好周六这天家里恰巧没有人在,真是太幸运了啊。 “小茶你看,这种病毒其中一个特征呢,就是会旁若无人地作出奇怪的表情,并且还不断变化……” “诶,真的是病毒吗?” “我都说过那样的设定很过分吧!” 47时观对此还一无所知 “我说,为什么最关键的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来啊。” 印海一边无力地发出声音,一边抽出手中的一张红桃A扔在地上。 “唔……说不定是迷路了?” 小茶虽然是在回答,但是语气中透露出的不确定却比疑问句还要多上不少。 “哼,”看了一眼小茶丢出来的方片2,艾托卡斯冷笑一声,迅速抽出两张牌来在眼前晃来晃去,好像是什么独家暗器一般,炫耀了半天之后才重重地掷在弃牌堆里,“在我的力量之下粉碎吧,这个弱小的世界!” “过。”印海白了一眼艾托卡斯,迅速地说道。 “诶,为什么要炸我啊,印海才是地主吧?” “啊?是这样子吗?” “叮咚” 就在艾卡和小茶讨论这个王炸出的是不是时候的时候,印海期待已久的门铃声终于是再一次响了起来。顿时,他也来不及去嘲讽一下艾卡,慌忙地把手里牌随意地往沙发上一丢,然后整个人从地上跳起来,窜到了门前。 “学姐!” “哈?你小子管我叫学姐吗。” “啊……前辈,不是……” 站在门口的,依旧不是苏凉,而是时观。虽然说时观也算的上是前辈,但是和苏凉学姐是没有办法相比的吧,没办法相比的吧!不等一下,今天凑到一起的目的好像是为了解决灵异事件来着。 “你和苏凉的关系,变的不错?” 时观的视线在印海的身上来回地打量着,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呃,那个……” “你可是拜托过我那种事情的啊,这时候忽然移情别恋不太好吧。”时观拍了拍印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印海一边仓惶地解释,一边手忙脚乱地打开鞋柜找起了拖鞋。 时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换上了印海给他的鞋子,钻进了屋里。 “啊!观哥!” “哟。” 简单地和小茶艾卡两人打完招呼之后,时观自然地坐到了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战局。居然在等人的时候都拿出扑克牌来了,今天莫名其妙聚在一起到底有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啊? 时观的心里有点打鼓,毕竟苏凉不会毫无目的地约他出来,最近一段时间,两人唯一的话题也不过就是琐宁而已。不过时观虽然心里有所推测,但是既然印海小茶一列人也在这里的话,应该不会是有关这件事情才对。 苏凉这家伙,不会是单单地想要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吧? 特地作出这种事情来才尴尬的不行呢。 时观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向屋里剩下的三个人开口问道:“今天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印海刚刚坐下,就惊异地转头看向时观,不可思议地问道:“前辈连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吗?” “是啊,她又不肯跟我说清楚,只叫我必须得过来。”时观摊开手,一副我也是被逼的模样。 “诶?学姐没有和前辈说吗?” “只说是叫我过来准备晚饭而已……怎么,还有事情瞒着我?” 虽然时观说话的语调听上去莫名吓人,但是表情却没有多大改变,仍然是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他似乎看上去本来就不是很在意为什么要来这里,只是单纯地有人叫他来而已。 印海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时观,他不知道苏凉在想些什么,更加不知道时观现在在想些什么,甚至于他连自己大脑里的记忆都梳理不清楚了。不过话说回来,原来食材是为你这家伙准备的吗?! 没来得及再多说些什么,门铃又响了。 印海木木地重新站起身,走到门前,这次总算是苏凉了,不过印海心中迷茫却比兴奋要多出不少。 这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苏凉看见门被打开,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僵硬地笑了一下,而后就重新归于平静。她的脸上没有平日里的笑容,转而代之地,却是眼神深处一种强烈的忧郁感自上而下地笼罩在了她的身上。 “抱歉,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吧?”苏凉小心翼翼地问道。 “呃,是。”印海回过神来,点点头,应答道,“前辈……什么都不知道?” 苏凉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愣了一下。 “嗯,抱歉,把你们都牵扯进来了。” 听着苏凉莫名其妙的道歉,印海觉得有些恍惚,但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时观。” 苏凉走到客厅,而后就看向时观,低声喊道他的名字,似乎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一般,有着诸多东西堵着她的喉口。空气慢慢安静下来,就连艾托卡斯这时候也不再多说些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两人。 “你这是来讨伐我的么?”时观或许也被这莫名的气氛所吓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苏凉。 “不,不是的。我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苏凉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她直直地盯着时观,而后却是无力地低下头来,轻声问道:“琐宁到底为什么要走?” 时观愣了一下,急匆匆地看了一眼剩下三人的表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语气也显得有些着急:“喂,这件事情不要在这里说啊……” “没关系,他们都知道的。”苏凉的声音十分低沉,“那天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完呢。” “他们都知道?” “琐宁去了哪里?”几乎是无视了时观的问题,苏凉的回应十分迅速,不像是打算给时观喘息的机会:“你不是还在等她吗,你觉得呢,应该怎么样等她呢?” “就这样等啊……” 比起苏凉,时观的答案听上去显得未免太过无力了些,而苏凉似乎也没有听这些的打算。 “就这样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瞒起来,谁也不说,然后一天又一天直到自己忘掉她的那一天吗?!” 除却苏凉本人,几乎是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谁也没有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苏凉。 她低着头,垂下的长发掩盖了几分她的表情,却没有办法掩盖她无法平静下来的呼吸。 但时观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愣在原地的,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很多奇怪的事情他都没有办法想清楚缘由,但是在混乱的无数交缠在一起的思绪中,却有着一句话不断在他的耳边回响。 他瞪大了无神的双目看着突然爆发的苏凉,又抑制不住地垂下脑袋看向地面。 真的会有一天,自己会等到忘记了她的那个地步吗? —— 48在约定实现之前…… “冷静一点啊学姐。” 印海做着无用功的安慰,事实上就他个人的感觉上来说,似乎时观现在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人。但是目前却不是他能说得上话的时候,所以也没有办法去安慰时观。 “时观哥怎么可能忘记琐宁啊!” “小茶……”艾卡有些惊讶,似乎是害怕小茶跟着一起大闹一通。 不过很成功的,时观和苏凉都看向了小茶这边。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或者说是有些生气。 “无论是谁看到都会相信这一点的吧,时观绝对不会忘记琐宁的,哪怕我们都忘了,时观也绝对不会忘记的。” 即便是处在生气状态,小茶的声音还是没有任何粗鲁的感觉。 “为什么琐宁姐突然不见了,为什么大家突然忘记她了,为什么时观哥再也没提起过她,我才不相信啊,是琐宁被忘记了的原因……如果是朋友的话,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啊!如果被忘记了的话……那我就……死了啊。” “小茶。”艾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凉听罢,似乎是一下子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如果不是印海在一边扶着的话,说不定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有泪水粘着发丝从脸上流下。 “学姐……” 到了这时候,印海已经彻底进入迷茫的状态了。 小茶生气了,学姐哭了,前辈则是失了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连艾托卡斯也不再嬉皮笑脸地活跃气氛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印海的声音,听上去颇有些无助。 —— “是琐宁要删除我们的记忆的吗?”苏凉的眼睛虽然还是有些红肿,不过至少情绪上已经冷静下来不少了。 “至于印海为什么会突然记起这些事情来,我想大概是兔芽干的吧。”时观低着头,只顾着默默地说着话,也没有人打断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茶和艾卡还是能记得琐宁,按她的说法,是把所有有关她的记忆,都清除了……” “为……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凉咬着嘴唇,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说道。 她的声音很不自信。 “为什么要让大家忘记自己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事实上,苏凉现在的模样更像是在自问自答。 “总之。”时观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苏凉的眼神不由得一下子复杂了许多,“琐宁她究竟会不会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她会回来的。”小茶忽地开口打断了时观,而后扶着椅子有些失神地站了起来,他勉强向其他人挤出一个微笑,随后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去,“我还是不肯相信,琐宁姐会就这么轻易丢下我们,不管是天使也好还是人类也好,她……” 艾卡的嘴唇动了动,不过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他看了看小茶之后,又看了看时观:“时观你……还不知道那件事情吧,改天我会和你们解释的。今天的话,我就先送他回去了。” 艾卡朝着小茶努了努嘴,压下声音来朝着其他人说道:“这个对他说不定是很大的打击,我得陪着他才行……琐宁的话,我虽然和她不熟,不过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离开吧。” “不过坐以待毙的话,真的就会没有希望了。” 艾卡说完,停顿了几秒,最后还是跟上小茶离开了。 苏凉默然地看着两人离去,也慢慢地站起身,而后从衣领中拿出一个吊坠来。 是她一直戴着的那个蓝色的宝石吊坠。时观初次见到这个吊坠的时候,多少还能映出一些光彩来,如今许久没有注意,却是黯淡了不少,哪怕是苏凉把它举起来正对着灯光,也不能让它重现宝石的光辉。 “小茶他……差点死了。”苏凉凝视着被她举起的坠子,忽然开口说道。 “好几年前的那场地震你还记得么?艾卡和小茶,他们经历过的就是那场地震。那孩子在废墟下面一个人撑了两天两夜,险些没能被救过来。是艾卡把他从碎石下面拉上来的,几乎是不吃不喝,艾卡他也一个人找了两天两夜,没有人劝得动他。” “不过小茶虽然活了过来,却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的家人没有一个幸免于难。好在艾卡的家人接济了他,他们两个关系本来就很好,更不要说到现在了。” 苏凉说到这里,眸子暗淡了不少,举着坠子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 “这都是白夜告诉我的,可惜的是,我连一星半点的忙也没能帮上。” 时观默默地听完这一切,心中却忽然多了股阵阵发痛的感觉。 苏凉走到时观前面,抬头看向时观。 她的眼眶中再一次蓄满了泪水,让人一下子无比心疼。 “也许是我误会了些什么,或者说我本来就管不到这些事情……但我实在是不希望看到,再有人离开我了……” 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却没能让阻隔她的声音顺利滑出她的喉口。 “听好了时观,我不知道你对于魔法究竟抱着什么样一种态度,但它是真实存在的。我去问过六姬,她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办法再释放魔法了,但是她告诉我,魔力汇集的地方是在我们上次去过的那个海边。” “等等,我听不太懂,六姬是谁……?” 时观说的话,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被苏凉无视了。 “我没法再帮上什么了,不过……至少……至少去尝试一下,拜托你了……拜托……” 苏凉说到最后,竟是慢慢地跪坐在地上,跪坐在时观的面前,泣不成声。 “前辈。” 时观尚在挣扎之际,之前一直一言不发的印海,忽然苦笑地开口说道:“我不是很能听懂学姐和前辈说的魔法一类的,也不记得琐宁究竟是什么人,但为什么前辈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回避她呢。不能想见,就已经是最可怕的事情了啊……会让人后悔一辈子的。” 后悔一辈子吗? 时观忽然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和其他人比起来,自己的信念不仅弱小的可怜,还狂妄到了一种地步啊。 不管是为了谁,不管谁会悲伤,也不用在意谁应该对谁说对不起。时观已经明确了,只要那个人是琐宁,那么就不用担心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哪怕再糟糕的事情。 琐宁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明白了。” 时观说道。 49就算还是一无所知,但秋晨还是。 要去找她。 时观总算是确定下来了这个念头。 不论琐宁回来之后大家会怎么想,也不去管自己对琐宁抱有的情感正确与否,秋晨会怎么想,以后该怎么办,都不是自己目前需要去思考的东西。 时观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而后迅速地换上了鞋子,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印海看着仍然默默流着眼泪的苏凉,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 —— 时观最纠结的,莫过于在琐宁和秋晨之间的选择,他知道自己一旦作出选择,另外一方就会受到伤害,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事实上,琐宁的离开让他有着那么一瞬间的庆幸,庆幸于她的离去。但到了真正要忘记她的那一步前,时观却穷尽全身的力量,也没有勇气跨出去。正因为如此,所以哪怕是接受了秋晨的情感,他能够给秋晨的也终归只是回应而已。 这绝不是纯粹的情感,是出于对秋晨的愧疚才给她的回应。哪怕时观一次次地说服自己,却总有个影子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时观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应该乞求的是看明自己的内心,而不是乞求琐宁的迟迟不归。 这对秋晨来说很不公平吧? 时观一边在人流中迅速的穿梭着,一边抿起了嘴唇。 要怎么办? 他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下,梳理了一下脑中的路线,然后缓慢地拿出了手机来。 老实说,时观还是下意识地不愿意去面对这一切。 但是如果不面对的话,给对方造成的伤害却会更大。所以,他还是拨通了秋晨的电话。 “你今天不是去印海家里了么?” 电话对面是秋晨带着笑意的声音,时观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跟着人流慢慢挪开了脚步。 “听上去在喘气……你在外面么?” “是的,因为有些事情……”时观再次把步伐放慢,语气也跟着慢了许多。 “晚饭吃过了?怎么突然和我打电话。” 很平常的对话,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语气,时观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在向他的内心发出诘问。 “我要去找个人。” “谁啊?” “大家都已经忘记的人,但是……大家都不愿意她离开,我也是。” “啊?你在说什么啊……那人我认识么?” “嗯。” “你别光嗯啊,倒是告诉我名字。” “她叫琐宁。” “琐宁……那是谁,我认识她么?诶等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说不定我还真的认识,你让我想一想啊!诶……是同学么?” “……算是吧。” “女孩子?” “嗯。” 时观有点紧张,他站到街边的一条长椅前,看向了远处天边尚在缓缓落下的夕阳。 “诶,你不会是对人家……” “呃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不,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不少。 “抱歉,一直瞒着你。但也不是那个,只是出于朋友,我必须得找她回来才行。” 沉默。 时观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得告诉秋晨,哪怕再不合时机,也必须告诉她。 “朋友吗……但我都不记得她了。” “这件事情很难解释清楚……” “必须去吗?” 时观垂下头,他知道自己的呼吸在颤抖,节奏也乱的不像样子,开口都成了十分困难的事情。 “必须。” “……最近几天都是因为这件事么?” 秋晨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小心,像是害怕打扰到时观的样子。 还是说,她在害怕接下来的回应呢? “最近几天……你早就看出来了么?” “嗯,不只是最近几天,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开始,我说不定就已经感觉到了吧。” “那……” “我能等你吗?” 时观听完这句话后愣在了原地。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传来响声,好久好久之后,才有着隐隐约约地抽噎声。然后,他才尝到嘴角边咸咸的味道。 究竟是何德何能啊。 时观仰起头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明明几分钟前大地上还尽是红霞的色彩,几分钟后却只留下了灯的光芒。就连仅剩的余辉都没有时间欣赏到,时观甚至都要忍不住对太阳说抱歉了。 “这也是必须的事情,我还有没有解释清楚的事,也有还没想好的事情,还有没来得及说的事,你如果不等我的话……抱歉,我不该……” “笨蛋……”秋晨小声嘀咕着,打断了时观的话,而后用力地醒了一下鼻子,“早就该告诉我了。” “啊,是啊……我一开始就该说清楚的……抱歉。” “明白了,去找她吧,虽然没什么印象了,但她是大家的朋友对吧,不用在意我。” “我……会回来的。” “搞什么啦,又不是去赴死的,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 时观无力地垂下手臂,却是又用力地捏紧了手机。 自己真是自信的过分啊。 他抹了抹脸,又连忙朝着前面奔跑起来。 好在上次去的海边并不是很远的地方,因为时观在的城市原本就是沿海的,所以就算没有车子直接接送的话,多花上一点时间,用公共交通也是没有问题的。 又连忙发了条短信给时悉,时观迅速地在心中规划好了路线。 现在是六点,虽然没来得及吃晚饭,但是时观目前也没有那个心情。到那边的话,要三个多小时,但是就算到了那里,也完全没有头绪,要怎么办才能找到琐宁呢? 苏凉说海边是释放魔法的中心,乱七八糟的,时观也没有听懂多少。不过到了之后应该能有所发现吧,不出意外的话,释放这个魔法的人应该是兔芽才对。 大面积删除的话一定会有所纰漏,比如艾卡和小茶就是这样……她是故意为之的么?可是为什么印海会有着跟大家一起去海边的记忆呢?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气喘吁吁地奔到了地铁站台,时观的脑子却没有跟着身体一块停下来。 天使,时观能够确认,她们绝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类型的,所以难免出些小差错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接二连三地出现三例失误,未免也太过夸张了。 难不成是故意的?故意的……么? 50幸好世界并未没有末路。 时观很清楚,自己和天使之间是有着根本性质的差别的。天界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所以对于天使的事情他应该没有插手的资格才对。当然,他也没有插手的能力就是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就这么简单的放弃仅有的一点希望。 如果印海那部分莫名的海边记忆,是由兔芽刻意为之的,那么就代表着时观并不是完全无事可做。这一定是某种暗示,不管对于时观有没有帮助,他现在都想明白这背后的原因。 从出租车上下来,时观看着眼前熟悉的别墅,一下子心中生出无限的感慨。 这是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尽管不能称得上是完美,但是时观对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 一切的事情仿佛都发生在昨天啊。 季节逼近冬天,天色又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寒风刮过的声音好像是在呼啸一般,时观一个哆嗦,刚刚出现的回忆画面顿时便消失不见了。 依照苏凉所说,这边是魔法聚集的地方……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时观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这里一定和琐宁的离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不过,要怎么找呢……? 时观只是个普通人,他不知道苏凉是不是能够感应到所谓魔法,但仅凭着这么一句话就义无反顾地冲到这里来,难道还是太冲动了么。 时观竖起领子,慢慢蹲了下来,乘着风给自己送来的冰冷空气,再一次好好思考起来。 兔芽没有删除小茶他们的记忆,又特地把一段毫不相关的记忆给了印海,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样做对什么事情会有好处呢…… 兔芽应该就是帮助琐宁删除记忆的人,况且她们两个之间关系似乎还是十分的亲密。也就是说,琐宁的想法兔芽应该是完全通晓的。但她来到人间最初的目的就是带琐宁回去啊,这么多此一举有什么意义么? 不不,再好好想想。 一开始见到兔芽的时候,她对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敌意,还嚷嚷着一些完全让人听不懂的话。甚至她还帮了自己,但是再后来一次见面,她却…… 按照记忆的话,她当时是借着印海和自己对话的,而且…… 时观想到这里,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来。当时印海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感,哪怕是隔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忘记,也是因为那一次,琐宁才知道了兔芽的存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天大的变化的。 第一次在海边的相遇,真的是偶遇么? 如果是为了带琐宁回去,那么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开始行动呢?况且一开始反而还在帮自己的忙,这完全是说不通的。 难道是天界那边的原因?琐宁来到这个世界似乎是个意外,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天使在人间这件事情,本身就违反了某些来自天界的规定呢? 可恶…… 这一类的事情从来没有听琐宁好好讲过,时观当时只是自负的以为,她不愿意说的就不必强求。现在蓦地想起来,自己对于琐宁的了解只是简单的处在认识的地步而已。 总之,琐宁绝对不会是主动想要回去的,如果确定了这一点的话…… 仔细一想的话,后来去找印海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兔芽似乎还救了自己,也就是说她对自己完全没有抱有过恶意才对。 兔芽是站在琐宁这边的吗? 如果全是出于天界本身的限制的话,那么一切似乎就说的通了。 时观有些激动,就连呼吸一下子都加快了许多,他有些等不及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虽然风很大,别墅这边到那个小镇也有着一些距离,但是时观还是迈开了脚步。 虽然琐宁没有明确说过,但是时观可以感受到,她在天界过的应该并不算开心。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兔芽也并不会想要接琐宁回去,她的行为更多的应该是出于某种强迫之下,例如更高位的人的命令之类。 但很显然,仅仅凭借她们两个的力量并不足以反抗这个命令。所以被迫无奈还是只能回去,兔芽在人间额外多停留的时间,更像是为了琐宁而特意留下的时间。 兔芽原本说过,她并不愿意打算过多的参与人间的事情,当时说出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有着万分的失落。 让琐宁在人间多留几个月就够了么? 兔芽绝不是这么想的…… 她所做的这些,说不定是为了给琐宁一个不得不回来的理由。和自己牵扯上关系也好,借用了印海的身体也是一样,她在人间留下的痕迹越多,琐宁就越有着留在人间的理由。但仅仅是这些说不定还是不够…… 开什么玩笑,哪怕是强行解释也应该有个限度才对。 时观晃了晃脑袋,心里头泛起一阵苦涩,这个艰难的推论仔细想想,还是有着难以说明的地方。有些事情他曾经刻意不去记起,因此现在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回想起来。 不过险些就要死去的那一刻,时观还是记得十分清楚的。 那种痛苦感和对解放的强烈渴求,以及当时脑海中的画面。 就是这里的悬崖了。 时观不停地喘着粗气,空气接连不断地灌入时观的肺里,让他一下子有些应不上气来。身上有着因为运动产生的细密的汗水,头脑渐渐地泛起疼痛感,却让他更加的清醒。 这里是他熟悉的地方,当时就是在这里,亭阁带着琐宁离去,而后时观在悬崖下的街道和兔芽进行的交谈。 这算是对自己的暗示么? 抛开不靠谱的推论,时观只能靠着刚才自己胡乱想象的大致情况,来推断这里有着兔芽留下的信息一类的东西。 该死,这里能有什么啊。 除了冷风,石壁,枯草,剩下的只是镇里的灯光,还有远处的海。 月亮躲在层层叠叠的云层后面,只照的出它自己的轮廓,连月光此时都没有办法照到这里。 时观驻足在这儿,依旧是大口地吸进冰冷的空气,他有些呆滞地看向了远方。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 如果世界有尽头的话,那里会不会是一片深蓝色的海洋呢?深邃,渺茫,浩瀚地犹如天空一般。海的话,一开始就是人类的尽头吧? 但可惜的是,世界并没有尽头,有的只是走不完的路。像是夕阳下的街道,空无一人,它缓缓向前延伸出去,最终遮挡住了你的目光,把一切美好的景色都藏于路后。 那才是世界的尽头。 连月光都没有办法照亮的崖,压根算不得是尽头。自己看不通透,就只能责怪世界没有给予光源了。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时观有些丧气地转身准备离开。 但从未停下的风却忽然一下子凌冽了起来,咆哮了起来,时观甚至于有些站不住脚跟,他定住身形之后,身前已然是一片月特有的幽深的蓝色。 时观有些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向天空,但目光尚未触及到那里,却被其他东西吸引了过去。 一个男人,身着管家服饰的男人。 “哦……人类?” 他看上去有些兴奋,但说话的语气却淡然极了。 51叶清总是喜欢做出乎意料的事情 人类? 如果对方不是像艾卡那样的中二病的话,那么,问出这样的话来的,自然不会是人类。 “哦……!这里就是人间吗!” 时观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方却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景致一般,转身向着大海遥遥地望去,感叹中充满了惊奇的兴奋感。就像是第一次到游乐园的孩子一样。 “啊!这光!啊!这水!啊!……咳,不好意思,可能有点吓到你。” 意识到时观之后,那个身着长摆燕尾管家服,带着白色手套,又扎着一根辫子的男子,总算变得像是个正常人了一样。他向时观露出善意的微笑,然后微微俯身致意。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可以吗?” 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时观下意识地开始思考起对方说的话来,但是几乎是瞬间的,一个强烈的感应就在他的心头涌现出来。 “你不是人!!!” 时观朝着他大声喊道,好在风的声音很大,盖住了不少,应该没有传出很远才对。 “呃?” “你!……你!” 有些语无伦次,时观现在感觉气血向上翻涌,大脑混杂一片,他甚至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开始试图向对方的身后看去,好像那里一定会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那个,这位先生,人间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不是人这个说法是骂人的话吧……” “只有你一个人吗?” “你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莫名其妙骂我吧?!”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之前要骂我啊!?” “其他人呢?为什么你没有带她回来?” “哈?我为什么要带她回来啊,带谁回来啊,我们两个很熟吗?” “可恶,居然是个没用的家伙……” “随随便便说别人没用很没礼貌啊!” …… 大约花了一分钟左右,时观终于冷静下来了。他再一次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发男子,对方因为刚才和自己莫名其妙的争辩,脸色也有些涨红,似乎是因为大声吼叫的缘故,所以此时也累得够呛。 当然,就外表上来看,这家伙身上最惹人注目的,莫过于这一身诡异的管家服饰了。 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是天使?” “哦哟,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我叫做天使,这算是在夸我吗?” “不是人类?” “是人类啊混蛋!我是人啊!人类!!” 嗯?这家伙是人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别人的背后,没有说他是鬼明明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居然还有脸自称人类。 不,如果是鬼的话需要担心的好像应该是自己的安全问题了。 “你认识琐宁么,或者兔芽……” “哦?” 就在时观刚刚问出口的时候,对方却露出惊喜的神色,看向时观的眼神也慢慢微妙起来。 被奇怪的眼神盯着有些不爽啊…… “所以说你只要回答就可以了,作为交换,我不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去的。” 时观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虽然这是重大突破,但这家伙明显是个不识相的人,回答问题一点也不干脆。 ……不好意思,我应该先问他认不认识琐宁来着的。 “年纪轻轻还挺懂事的,这种平等交换的想法我很喜欢哦?” “那你回答就是了。” “不过,不打算换个问题问么,因为是平等的交换,所以只能问一个问题哦。” “你知道什么?全告诉我好了。” “……” 叶清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过他倒是并没有为此生气,相反,他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定会很有趣。 整理了一下表情,叶清悠哉悠哉地开口说道:“按照你的理解呢,就算把我归在人类之外也没有什么问题,说是天使我也勉强答应。至于你说的那两个人,我确实都认识……” “!” 时观猛地瞪大眼睛,盯着叶清,催促他赶紧继续说下去。 “不过呢,在此之前是不是也应该先招待一下我呢?” “啧,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麻烦。” “毕竟我也很好奇呢,毕竟传说中的时观并不是面瘫的样子哦?” “你……知道我?” “呐呐,先带我去吃点东西啦,我有点饿了。” “……” ——拉面店! 记得上次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也在这里享用过拉面。 时间已经不早,时观和叶清刚好是压着打烊的死线进的店,即便如此,老板倒也没有展现出不耐烦,而是很热情地招待了两人。真是好人啊。 事实上,时观现在也已经饿的不行了,毕竟晚饭还完全没有吃过,原本听说是要自己去做的,结果完全就没有时间嘛…… “所以说……你和琐宁是青梅竹马?”时观皱起眉头看向坐在对面狼吞虎咽的叶清。 “嗯!很美味哦店长!” 不,大晚上的这么大声的话会很显得很吵啊,虽然自己吃面的时候也不是很安静就是了。 “哦!你喜欢就好。” 店长的笑声听上去很忠厚,不得不让人再次感叹是个好人呢。 时观向店长露出一个略表歉意的微笑,然后又撇过头来不怀好意地看向叶清:“那么你为什么会过来?” “嘛,我过来当然是为了旅游啊。” “旅游……这个理由太没说服力了吧。” 如果能随随便便旅游的话,琐宁当初也就不会被强行带回去了,当然也不会露出那种让人心痛的表情来。 “嗯哼,体验人间美好的风土人情,是我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啊!上一次来人间是什么时候呢?我记得是夏天来着……跟着兔芽偷偷来的人间,她到最后都没有发现我哦,嘻嘻,小兔子有时候真是蠢的可爱呢。” “完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唔啊啊,那么琐宁还会不会回来?” “我怎么知道?” 叶清把汤底都喝完之后,心满意足的把碗放在桌上,露出了一个怠惰的笑容来。 “天界的人又不可以随便来人间,这次没和我一起来的话,下一次我也说不准哦。” 果然,不可以随便来人间么……那么说我的推测其实是对的…… 喂,等等。 “既然不可以随便下凡,那你这家伙是怎么……” “我比较强啊。” “……” 什么鬼!!!我之前可是做的费尽心思的推测啊!被这家伙完全搞乱了啊!开什么玩笑啊!就算之前是强行解释的也是人家的一片心血啊!不要随便辜负啊混蛋! 叶清摆摆手,向时观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来,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放心啦,琐宁肯定会回来的,她现在只是在纠结要怎么和你见面呢。” “呃?什么……” “什么什么啊,就是字面意思啦。”叶清呼出一口气,有些得意又有些嘲讽地看着时观,笑着说了下去,“毕竟她是我的未婚妻啦,就算她不想回来,我也会强行带她过来呢。” 时观嘴角刚刚露出的些许弧度,突然崩塌了。 —— 再一次强调,叶清!没有!NTR!他!不是!反派!是个!好人!(可以发卡的那种 52玩笑只是拿来当做调味—— “喂喂,表情很可怕哦?”叶清看见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的时观,也有点被吓了一跳,时观的事情他虽然知道,但也仅仅处在听说过的地步而已。 而且就算这样,也是兔芽不小心说出口的,叶清目前对于时观的了解,除了知道琐宁曾经夺去过他的感情以外,也就只知道名字而已了。 “时观?我能这么叫你嘛?诶,我说,至少先走啦,老板要关门的。” 看见时观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叶清心中也有些打鼓,虽然不是很怕对方会生气什么的,但是时观毕竟还是掌握着他能不能留在人间的关键的。如果随意就惹恼他的话,接下来的日子肯定就不好过了。 “未婚妻?” 时观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粘稠,字与字之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粘合在了一起,含糊又沉闷。 “你听我稍微解释一下再生气啊倒是。” “……我有资格生气么。” 这样的话与其说是反问,不如更像是自嘲。 “诶?” 按照之前时观的行为,原本还以为他会跳起来和自己大吵一架,现在的这个场面叶清反而没有预料到。 这家伙,到了关键时刻就这么怂的吗? “难不成……是你苦苦追求无果,然后还被讨厌了?不应该啊……” 叶清自言自语道,他想到这里,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时观随着他的动作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叶清。 “哼哼,这么好玩的事情……这种小事,我来帮你就没问题了吧!” “你在说什么?”时观无力地摇了摇头,长吁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如果是可怜我的话,完全没有那个必要。至于嘲讽什么的,随你吧。” 叶清盯着时观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握起拳头用力向前锤去。 全部的力气直直地落在了时观的胸口,他的身体不住地朝后倒去,也因为完全没有准备,而咳嗽起来。椅子跟着一块翻倒在地上,所幸碗没有摔碎,不然时观的样子会更加凄惨一点。 “被骂过白痴很多次?”叶清挑起眉毛来看向时观,语气中也有了些不耐烦,“嘲讽别人有什么意思?到时候还要花费力气解决急的跳脚的弱者。买单。” 丢下这句话后,叶清便走出了店,站在门外的路边等了起来。 时观尚未从刚才那一拳中回过神来,他的眼神仍然涣散着,但是在一声又一声的沉重的呼吸中,慢慢又凝聚起来。 时观当然没有生气,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一样。 对方来自天界,和琐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青梅竹马还是未婚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比不上对方,那就很简单了。 这一拳来的突然,时观倒也受的自然。 刚才的那番话对于他没有多大的触动,就算知道自己是弱者那又怎样?如果这种事情下定决心就能改变,那么只需要天天呆在家里立誓就好了。 从地上爬起来,再好好地把椅子扶起,走到老板的面前付完钱,最后在惊讶的目送中走出面馆,时观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惫而已。 什么啊,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被那么简单的一拳就给打散了,对方是超人吗? 感觉到时观出来之后,叶清微微侧过头,不过那半张脸却被脑袋后面的那根辫子挡住,仍然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享受被女孩子骂白痴的感觉,所以我骂的时候就提不起劲了么?” 叶清和之前的时观一样,说话总是感觉没什么脾气,只是相比起来,叶清的语气更加轻佻一些,不似时观那么沉闷。 “我不会说你的事情,也不会……” “死脑筋。” 叶清打断了时观,然后转头又向他看去:“虽然我也没什么时间帮你弄这个事情吧,但是有事的时候还是可以来找我的。同一个时间,明天还是在那个地方等着,我会把她们两个带过来,懂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在等着?你还是她?”叶清端起手臂,若有所思地看向天空,突然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两个之间……有约定?” “……” “我说,好歹给个回应啊,这个魔法我没怎么练过,不能像小兔子那样直接看穿。你不说话的话,我猜都没法猜。” “她不是都和你说了么。” “哈?她要是说了我还用猜么,不过就她那个状态么,跟说白也没啥区别了。”叶清耸肩笑了笑,“没有异议,我走了,多谢招待。还有,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叫叫我的名字,还有,天使也是人哦。” 说完,叶清又笑了笑便回头走开了,也不知道是往哪里走去,总之是慢慢消失在时观的视野里了。 —— “学姐。” 印海踌躇了半天,直到苏凉渐渐平静下来之后,他还是没有想到应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对方,最后只有讪讪地叫下学姐,体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啊,真的很抱歉,明明跟你没有关系的。” 苏凉的声音就像是残败的花朵,凌乱不堪,却仍有余韵。 说不上是心疼,印海只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前辈和学姐都是我的朋友,对不起什么的实在是没有必要……” “嗯。”苏凉的笑容带着泪痕,不过看样子是好上了很多,“没想到最后还是会被安慰呢,实际上,我也没什么资格让时观去那么做,毕竟只是我自己没有什么能力而已……” 印海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是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毕竟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是乱糟糟的,他也说不清谁对谁错,总之应该是个好的结局吧? “说起来,学姐和前辈的关系很好吗?” “呃……没有,只是简单的认识而已。” “那为什么会……而且后来记起琐宁的也只有学姐一个人……前辈和小茶他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忘记过的样子啊。” 苏凉有些出神地看着印海,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去找六姬的时候火急火燎的,反而是自身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去问了。 “可能是因为……我原本是个男孩子吧?” 苦苦思索了半天,最终苏凉歪过脑袋来,朝着印海笑道。 啊,很可爱,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守护,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拥有…… 等等。学姐刚才说什么来着?! 53对萝莉产生了严重的误会 “啊哈哈,玩笑话……”苏凉打了个哈哈,然后站起来长出一口气,一下子又有些惆怅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先回去了。” “啊,是的,那个,我送送你么?”印海听罢显得有些慌张,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那个玩笑当做真的了,“毕竟学姐的样子是刚哭过,万一有危险什么的,不是很糟糕吗?” “危险?不至于啦,就算是刚哭过也没……”苏凉话刚说出口,忽然又变了脸色,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了一样,她看向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那个,不然的话,一起去吃饭吧?虽然有提前拜托你准备好食材来着,不过我对料理实在是有点……不在行。” 哦哦,学姐原来不擅长料理啊,明明看上去不像是不擅长的样子来着的。话说回来,学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大啊。 带着泪痕的美少女,脸上却露出微笑,显露出一股释然的同时,身边还是有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萦绕…… 已经完全上升到气质级别的美少女了啊,不,本来的气质也不差,不过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是超级无敌诱人的状态的。印海险些都要被自己的毅力所折服了,不,无论怎么样那种事情都不可能做的吧?!但是某些变态就说不定了(严肃脸)。 “我是没有问题……” “那就没有但是了。”苏凉抿起嘴唇,有些恨恨地看了一眼印海,“果断一点啊,之前说要送我的也是你啊。” “那是……” “我等你。”苏凉最后白了一眼印海,然后慢慢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等?还要等什么啊?” “你不用换衣服什么的?” “不用啊,我觉得这一身穿出去没什么问题来着……”印海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休闲服,抬头却看见了苏凉一脸呆滞的表情。 嗯?……等等!难道说这是学姐的谆谆教导?哦……我明白了,她一定是要我练习和女孩子吃饭吧,不能辜负了学姐的好意啊! 也不知道印海在想些什么,总而言之他就是露出了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然后一边喊着“马上就好!”一边向卧室里跑去。 “……嗯,果然已经没法变回来了呢……原本还是男孩子的那个苏凉,不复存在了啊……啊,突然好感伤是怎么回事……” 苏凉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干干地笑了两声。 —— 时观的内心毫无波澜,不,应该说是重归平静。 他原本的想法是,只要能够过好眼前的生活就足够了,但是在苏凉他们几人的发言之下,又重新拾回了原本的那股冲动。 但冲动毕竟是冲动,来得快,去的也快。哪怕线索已经明了,要做的事情也已经毫无偏差地摆到了自己的面前,时观依旧平静的可怕。 摇晃着,随着月光下的公路一路摇摆着,时观又重新走回了海边的那个别墅。 这个时间的话,仅凭双脚是没有办法走回去的,身上剩下的钱也完全不足以在镇上的宾馆里开一个房间,更何况仔细算算的话,也没有到那个年龄才对。 总之,重新回到了这里,不过时观没有钥匙,他只是希望能到个他稍微熟悉点的地方,好让自己能够安心一点。 走到海边,海水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总是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冲刷着岸,或轻或重,留下的不同也只是浪花声音的大小而已。 没有任何差异的景色,时观很容易就想到当时在海边的情状。 苏凉要坐在再远一点的地方,两人就隔着这么相当的一段距离说上了话。除却今天的风更加冷一些以外,其余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时观依旧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曾经大放厥词说这是只有他才能做出的选择,但是到了今天还是没有结果。当时是因为秋晨,如今是因为琐宁。 还真是完全一样的场景啊,搞了半天,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长进。 还以为至少经历过,自己应该懂得会怎么做,然而场面还是随着他的内心一起变得乱糟糟了。 明天,如果琐宁明天真的会回来,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秋晨也好,叶清也好,明明都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为什么到了现在又要打乱,再重新进行选择呢? 感情当真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时观从出生开始就没能把握好这个东西,哪怕是自己的情感不存在的时候,时观也完全不能通晓其中的奥妙。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能让人相信的亦或是不能让人相信的,全部纠缠在一起,那或许就是感情的本质吧。 复杂的东西。 “真是有意思啊,无缘无故站在别人家的房子旁边,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一个略显稚嫩,却又有点老气横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好就是别墅的方向,时观转过头去,却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向他大声喊道。 嗨?这里原来有人吗?话说回来,白夜之前就说这是那个谁的别墅,那个名字熟悉的紧,但是时观一下子又说不出来,于是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 明明只是个小女孩的模样,甚至还扎着双马尾,头发又是金黄色的,一副萝莉的模样,面对时观的时候却是一副理直气壮全然不惧的样子。 “喂,现在还不说话的就很失礼了哦。” “啊抱歉。” 时观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回过神来了,他连忙走近别墅,满载歉意地说道:“我还以为这里没有人呢,没想到有人在住。” 话说,都不开灯的吗? “很可疑啊,这个点还到处乱晃。”小萝莉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时观,靠着门框,对时观说道,“你这家伙,不会是来寻我报仇的吧?” 什么鬼,难不成又是个中二病? “没有……那个,小妹妹,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白夜的哥哥啊?” “哈?谁是小妹妹啊,还有不要用哥哥那种奇怪的叫法来叫白夜……听着怪别扭的。”六姬的声音明显听得出不满,“倒是你这家伙……不会是因为苏凉那件事情吧?” 你不是小妹妹吗?虽然不是很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是时观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试着开口问道:“呃,那个……六姬?” “哦,他们把我的名字都告诉你了啊。怪可怜的。”六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进来坐,看你也没地方住是吧?” 这家伙不是萝莉吧?!小萝莉不是应该蹦蹦跳跳地说着“大哥哥快点进来啦”这样的吗? 跟在六姬的后面进了别墅,还是熟悉的地方,时观对于这里并不陌生。 “那个,你今年多大了?”最后时观还是忍不住这么问了。 “满打满算二十了吧,具体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无所谓。”六姬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耐烦,不过时观却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二十岁的小萝莉!谁信啊! 54也许那并非正确,但至少纯粹—— 有些局促地坐在客厅里,时观总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叫做六姬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过了,但一直都没放在心上,如今见到,却和自己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看着六姬端着两杯水走过来,一杯放到他的跟前,然后又绕着桌子一大圈,坐到他的对面。 这样的场景总觉得很奇怪…… “所以呢,找到想找到的东西了吗,我刚才又感受到那个位置聚集起魔力来了。” 六姬只能露出半个身子,脚也只是勉强点到地上,但是说话的语气却非常安稳,尽管声音十分可爱,但是乍一听的话,又不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够发出来的。 真要让人相信她有着二十岁的年龄吗? 虽然时观对于各种奇怪的事情见怪不怪了,但是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还是在时观的心头挥之不去,没有办法用正常的目光看待对方,不论是看萝莉还是看姐姐的…… “喂,就算是跟别人苦大仇深,也没必要跟我一句话都不说吧。” 见时观一直都不说话,六姬的眼神又不善起来。 不,这个小家伙的眼神就没善过。 “呃,不好意思,说实话我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哈?”六姬的反问时的表情一点都不可爱,甚至是有点吓人,“到这种地步都没搞清楚状况,你好没用啊。” 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好吧,那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六姬摆摆手,然后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时观呆在原地。 要问什么?没什么事情想问来着吧…… “傻愣着干什么啊,你不是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吗。” 六姬再一次催促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搞清楚……那个,前辈和白夜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看着六姬逐渐凶恶起来的眼神,时观虽然并不想要了解什么和这个诡异萝莉有关的事情,但还是被迫地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白夜和苏凉,我算是她们的前辈吧,不过应该说是朋友才比较好。” “前辈……?呃,前辈也是在空牧……” “是啊,我去年还是学生会的会长。” “……” 不,空牧学园如果有这么一个学生会会长的话,绝对不可能没人知道的。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列入空牧十大奇迹里面去了。 “怎么,不相信吗?”六姬的声音低沉下来,隐隐地饱含着一股威胁意味在里面。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惊讶……那个,没想到前辈看上去这么年轻。” “好话就不必要了,你以为是我想要变成这个样子的吗?我可是救了你啊混蛋。” 啥?救我?不……如果是说今天的事情的话,只是一个晚上应该还不至于被冻死吧?感冒啥的倒是跑不掉就是了。 “话说,前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我的房子啊,难道我不能再在这里吗,虽然平时不常住,不过今天有着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 难不成…… “跟你没关系。”六姬用看白痴地眼神瞪了一眼时观,然后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今天是顺路来看一下故人的,苏凉的姐姐,你知道吧?” 时观木木地点了点头。 “她死了,按照她的吩咐,把碑立在这里了。”六姬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根本不像在说谁死了这样的事情。 但听者有意,时观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苏凉和她的姐姐关系很好么?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吧。” “呵,何止是很好啊。”六姬笑了一声,听上去充斥着苦涩,但是又透露着几分不在意,“她们不算是亲生的姐妹,你多少也知道吧,苏凉以前是个男孩子。” “……” 喂,来真的? 如果换个人和时观说这话的话,无论如何他也是没有办法相信的,苏凉以前是个男生,这怎么可能?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嘛……就算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六姬白了一眼时观,“听说有个天使,走了?” “是……” “有意思,没想到还有第三个世界……”六姬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不知道看向何处,“空气中的魔力波动我还是能感受得到,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天使是何方神圣。不过我也管不着,人界的事情已经和我无关啦。” “呃。”时观只来得及点头,完全没有时间去理解六姬说的内容。 “所以,你刚才就在那个崖上吧,看见什么了?” “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但是有个男人突然就出现在那个地方了。”时观咽了一口口水,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胸口甚至还感觉有些沉闷,“他也说自己是天使……还让我明天在同一个时候去那里等他。” “可以随意来往?”六姬挑起眉,随后又伸了个懒腰,“哦,那挺好啊,苏凉说的那个人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吗?” “说是明天会回来。” “哦,那不是完美解决了吗。” “话是这么说……” “没啥但是。”六姬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对时观说道,“允许你今晚在这里过一天,看在你好歹还是白夜他们的朋友的份上,收留你算不错了,作为代价要准备明天的早饭,没问题吧?” “呃?啊,没……没问题。” “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食材你自己找,睡了。” 话音落下,六姬也踏上了最后一步阶梯,留下时观一个人呆在客厅里。 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时观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把视线从楼梯上转移到窗外。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啊。 不过说实话,抛开外表不谈,时观对于六姬有些羡慕。 对方说话时带着的,一直都是时观身上没有的东西,六姬说话不会停顿,也不去思考对错一类的问题,甚至于说到友人的死亡的时候,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波澜或是起伏。 该说这样的家伙是绝情的人么? 时观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六姬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绝情,而是一股淡定的释然感,和时观的淡定不同,那是由内而发的释然,并非是时观那一类表面上的释然。 时观自知自己现在需要纠结的,并非是释然与否的问题,但是明显的,他却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个地方被拨动了。 苏凉以前是个男孩子,还有着一个非亲的已经逝去的姐姐,苏凉对此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而是整天和大家待在一起。 但是碰上琐宁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却忽然变成了那个样子。时观原来还有些不解,现在看到六姬之后他反而有几分明了了。 苏凉她是已经体验过失去的人,无论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已经失去的人永远都没有办法回来,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所以她才让自己去找琐宁,所以她才对于琐宁的离开显得格外紧张。 和苏凉不一样,时观原本所追求的,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让自己变得后悔,所做的一切都能够在记忆中留下印记。诚然,时观现在并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情,但是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只有琐宁是特例,琐宁走后,秋晨也成了特殊的存在。 如今,却要因为她们两个的存在来使自己陷入纠结的境地吗? 这不是非常可笑吗,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最后会成为自己所回避的东西。 大家能够一直在一起就好了。时观忍不住这么想到。 也是第一次,他敢这么想到。 55正是因为谁都渴望着,所以那才不可能。 一夜无话。 时观想了很久,终于决定还是以更加平和的心情去见琐宁,不管她是愿意留下也好,还是说这一次只是道别也好,时观都应该接受,并且以朋友的身份去祝福她。 和苏凉一样的是,时观也很珍惜自己身边的人,并且程度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点吧。 按照六姬吩咐的,时观很早起床准备早饭了,当然,这也和他睡不着有关。迷迷糊糊地只睡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但时观却没什么困意。 “嘶……诶,诶?” 时观正鼓捣的高兴的时候,忽然有个听上去十分无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观转过头去,发现有个人靠在门沿边看着自己。 是个女孩,并且,身上的穿着十分凌乱,这倒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毕竟是刚起来的状态。 但是微微泛红的脸庞和幽怨的眼神是什么鬼啊。 “啊……” 时观的视线没有在对方的身上多加停留,只匆匆扫了一眼就马上别开,虽然六姬昨天说过这里还有一个人,但是这种情况的相遇他还真没有做过心里准备。 “你是谁?”女孩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不过看见个陌生的家伙在自己家里,倒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时观一边支吾着回应,一边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我是被六姬收留的,呃,很快就会走了。” “我问你名字。” 时观愣了一下,随后才慢慢说道: “叫我时观就可以了。” “哦,就是苏凉说的那个白痴啊。” “……” 就算是事实,也不要在当事人的面前装作无关紧要的样子说出来可以吗?不过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这么说我? “嘛,不要在意,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没有才有鬼啦。 女孩轻轻地笑声从身后传来,虽然听上去还是很虚弱。 “你在弄吃的东西吗?” 脚步声和询问的声音一同响起,看样子是脱离了门框朝着桌子的方向走去,不过这个脚步声听上去为什么有点……颠簸,腿脚不利索吗?” “稍微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事实上,已经好了。 最后抽出勺子和筷子,时观把东西放在盘子上,最后端着餐盘向客厅走去。 “嚯,这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像餐厅一样啊。” 女孩已经坐在位置上,一脸好奇地看着时观手上端着的早餐,当然也顺带打量了一下时观。 “这不是你家么……” “没办法,太久没来了嘛。”毫不在意地解释了一下,对方就直勾勾地看向了时观端放到她面前的食物,“哇……早餐而已,有必要这么丰盛么?” “诶?”还以为对方不喜欢,时观有那么一瞬间还担心了一下,“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还可以另外准备简单的……” “不不不,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了。” 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已经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了。 看样子是白担心了。 时观松了一口气,随后进厨房把另外两份也端了出来。 “呜呜……很好吃哦?你难不成是厨师专业的?” “哪有这么年轻的厨师专业啊,我又不是远月学园的学生……” “开个玩笑嘛……那么,那个琐宁什么的……有头绪了?” 唔? 时观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也知道琐宁的事情,什么啊,这个在一开始不是秘密来着吗?怎么到现在谁都知道了啊。 虽然这么想,不过时观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应道: “是的,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见到了。” “哦!很顺利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吃过早饭的缘故,她说话的声音也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无力了,表情也丰富起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之后要怎么做也已经完全想好了咯?” “呃……老实说,还没有准备好。” “嗯”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对方语调听上去很是从容,“想来也是,肯定不舍得放弃一个吧?” 被直接说出来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时观有种冷飕飕地感觉,总觉得对方接下来会像亭阁一样毫不留情地开始批判自己。 色狼啊,变态啊,这一类的词时观虽然已经有免疫了,但是被完全不认识的少女这么骂,他还是没有面不改色的自信的。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呢,一旦喜欢上的话,一个两个都不嫌多啊。” “唔?” “一般人都是装傻充愣,才可以凭借不知道这个借口继续揩油,你这家伙倒好,一来二去地没几下就全说白了。从某种方面来看啊,你这才是最傻的嘛。” “这怎么能怪我……” “哇,居然还承认了,果然还是想要过那种没心没肺的生活吧?” “没心没肺的生活谁不想过啊。” 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起,时观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和对方对视起来了。 等到对话停止之后,时观才意识到自己牢牢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甚至于,可以看见对方眼中的自己。 “所以,懂了?” 女孩歪过脑袋来,向呆在原地的时观笑了笑,然后伸了个懒腰,慢慢站了起来。 “啊……腰酸死了……臭六姬,明明是个小东西,凭什么……啊,多谢款待。” 留下这句话,她的身影才慢慢消失在了时观的跟前,离开的动作虽然缓慢,却十分流畅,完全不是不利索的模样。 —— 中午的时候时观就离开了,到最后还是没有等到六姬醒过来,那个女孩也再没有下楼过,时观留了一张字条便走了。 手机已经没电了,时观跑到最近的镇上的便利店买了盒饭,顺便在那里的电源处接上了电。顺带,数据线是顺手从别墅里拿的,之后还得还回去才行,至于为什么没有在别墅里直接充…… 时观走出别墅的时候才摸出手机想给时悉打个电话来着。 果然,时观开机之后最先看到的就是十八个未接来电。刚想打回去的时候,第十九个电话就来了。 “混蛋!” “呃……” “白痴!” “是我不好……” “!” “脏话会被屏蔽的啊。” “艾斯比!” “说英文也一样!” “你干嘛去了啊!一个晚上都不回来啊?”时悉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怒火,“不回来就算了,我之后打你电话还一直关机。” “抱歉啦……一直没有地方充电来着。”其实是一直想不到才对。 “嘁。那么,琐宁找到了?” “还没有……要等到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明天要上学诶,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时观停顿了一下,他也在思考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时悉,你觉得我有资格,同时去爱两个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抱歉……我可能说了多余的话了,我今天晚上会回来的。” “白痴,不是我在等你。” “什么?” “秋晨姐,她在等你回来。” 时悉说完,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56我们两个都想要躲避彼此的人相遇之后相拥的场景,叫做负负得正 “你真的想好了?”叶清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琐宁,然后向着太阳的方向舒展了一下身体,“现在可是最后的退路哦?” 琐宁低声切了一下,有些不爽地跺了一下脚:“腆着脸求我来的人是你吧,到了最后关头反而劝我想好,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诶诶,难道不是吗,你做好准备了?” “你!……”琐宁用力瞪了一眼叶清,不过也说不出什么话,只好赌气似地别过头去。 站在空旷的草原上,除了身边站着的叶清之外,朝四周望去就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随风摇摆的草,间杂着的一条蓝色的河流仿佛是从天上延伸下来的,歪歪扭扭的,跟着这片大到过分的草原相比,让人生出一股孱弱的感觉来。 尽管是让人心定的景色,但是到了这一步,琐宁反而更加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心跳超速,仿佛会随着等会穿越时空的举动一起穿越出这个世界一样。 昨天的时候,叶清忽然找到她说,要带她回去人间。那个时候琐宁还吓了一跳,以为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疯掉了,但却没想到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说她,最后甚至是在乞求她回去一次人间了。 琐宁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若是平白无故地留一个无赖在家里,骂又骂不走,打又打不死,也实在不是个什么事情,到最后磨得琐宁受不了,还是同意了。 但是一旦同意之后,她马上就后悔了。 且不说这算不算是应了叶清的心思,最主要的是,人间是时观生活的世界。 自己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好吗? “诶诶,我说,实际上你也是很想见那个家伙的吧?” “闭嘴,多的事情不要你管。办完事情之后马上就回来。” 琐宁没好气地说道,她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去应付叶清,满脑子都是见到时观应该怎么办的想法。 要打招呼吗? 叶清对琐宁的态度也没什么意外,他轻轻地笑了笑,而后不置可否地怂了怂肩:“当然,很快的,全看你的本事。快的话,我们十分钟就可以回来了。” “给我利索点,哪里来那么多话。”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琐宁却完全不希望叶清能够干脆地带她回去。 啊啊啊可恶啊,为什么当时要答应。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琐宁咽了一口口水,好像是对这个想法心动了。 是啊,反正这家伙也打不过我,大不了就是任凭他在耍几天的赖皮…… “如果突然跑了的话,我就把时观的事情告诉底图声哦?那个老变态对女儿未来的……” “啧。” 叶清看着脸色忽然黑下来的琐宁,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差不多了,通道应该开了……” 叶清的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前就忽然刮起一道旋涡,随后便是亮银色的魔法阵出现在两人的跟前…… —— 最后,到了最后的最后,时观还是没能有勇气给秋晨再打一个电话。 时观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见到琐宁之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随着那一刻的逐渐逼近,他倒是越来越自信了。 至少,不太可能会笑的很开心。 夜幕逐渐降临,时观把数据线还回去之后,就干脆跑到了悬崖这边,一屁股坐了一下午。倒也不是说他无聊,时观只是觉得,自己望着跟前这一片平静的大海,内心也能跟着稍微平静下来一些。 但是,根本没有用。 时观觉得自己就快要原地升天了,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使自己冷静下来。从五点的时候开始,他就站起身来开始来回踱步,六点的时候他下楼绕着整个小镇跑了一圈,七点的时候压平了第十二个盒装柠檬茶的包装。 然后八点的时候,他险些快要用倒立的方式,来让自己不去跳崖了。 好想逃开…… 该死,虽然说是老时间,但是谁记得那是几点啊! 说不定下一秒叶清就会出现,但也说不定等一个晚上也没有结果。时观的内心在不断地纠结着,不知不觉中,月色已然隐去了身形。 下雨了。 时观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立在原地。 尽管只是并不足以淋湿人的小雨,但还是让时观有着莫名的挫败感。 他曾经幻想过许多种和琐宁相见时的场景,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在明亮的月光之下。不知道为什么,时观就是觉得明月的气质很适合琐宁。 那种明亮而又柔和的月光,今天没有。 哪怕是小雨也终究是寒冷的。时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然后慢慢挪到了一棵树的底下,慢慢地蜷起身子来看向前方。 他一下子想了很多,有以前的事情,也有现在的事情,当然也少不了对未来的幻想。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时观才会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罢了。 开什么玩笑啊…… 到了想见之前,哪有那么多要想的,这些东西不是早就想通了吗?反复纠结来纠结去的到底有什么意思? 时观长出了一口气,倒了下来,摆开大字型直接躺倒在地上。 雨的冷十分真切,土地的湿也切实传达到了身体上。 但是时观却不想缩回身子了,哪怕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观迷迷糊糊地听见了有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然后传来的,是强烈地昏涨感,以及寒冷的感觉。 是真的冷,冷的要死,冷到全部僵住,一动也不想动。 但是,耳边除了雨声之外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诶诶……这家伙虔诚的过分了吧,我都说我不是天使了啦。诶,琐宁你怎么看,这个事情不能怪我啊,我昨天没看天气预报来着……虽然说需要你帮忙的事情就是这个,不过好像你再强也没有办法了啊,当事人昏迷了啊。” 这一坨没有逻辑关系的话,是叶清的声音吧……? 但是,分明还有一个人。 时观用力地眯起双眼,想在雨水的拍打中睁开双眼,确认自己的想法。他耗尽力量,却还是没能坐起来,好不容易支撑起来一点点高度,却被人马上按着肩膀压了下去。 这个情状,好像……好像……当时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么蛮不讲理吧? 随后,便是温热的皮肤,隔着湿滑的雨水相触的感觉。 “笨蛋!白痴!干嘛要在下雨天里在这里呆着啊……” 「当然是等你啊」 时观如释重负,好不容易才露出了笑容来,不过遗憾的事情是,最后还是没有力气能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她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不是还一样。 —— “喂,你是白痴吗,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压着别人的,知道你激动,不过我看他这个样子是发烧了吧喂?” 叶清不知道在哪里搞出了一把伞,站在悬崖的边上远远地对着两人说道。 不其实根本不远…… “帮把手会死啊!”琐宁朝着身后喊道。 57这份心意也连同当时的约定一起。 这里是……哪里? 时观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他试着动了一下,感觉到自己身体之后,才试着慢慢睁开眼睛。 太阳好大啊…… 只来得及睁开一条缝,时观就下意识地用手背挡在了眼前,但是随之听到的却是一声惊呼。 “你醒了啊?” “唔……” 这是琐宁么…… 琐宁?! 时观一下子清醒过来,周遭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清晰,身体的知觉也是如此。他花了大概五秒钟左右的时间,来判断自己的目前所处的境地。 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还有提供膝枕的少女。 虽然周围的景色有些微妙的惨白,但是正对着的微红的脸庞,却无疑超脱于这般景色之外。 沉默。 持续了大概五秒钟之后,时观坐起身来,琐宁也把头别过一边去。二人似乎都想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过的样子,不过看样子似乎都失败了。 “我……” “你……” 一同响起的声音,也在同一刻安静了下去。 这种令人难以领会的协调感,一时间竟成了画面里最大的不协调感。 大概又过了五秒钟的样子,总算是有人开始说话了。 “那个,你的手机之前响过,不过我没有接……”琐宁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一点都不似在天界时那般平稳冷静。 “是,这样啊。”时观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才在衣服地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是苏凉的电话,除此之外还有一条短信,也是苏凉发过来的。 「帮你请假了,不过可以的话,下午还是来一下比较好吧。」 时观下意识地朝时间看去,看完之后才在心底暗道不妙。 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但今天已经不是周末,而是正儿八经地礼拜一了。好在苏凉这么说,时观也能稍微放下点心来。 现在还是有着更加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才对。 不,这也不能算是棘手的事情,只是有些莫名的尴尬而已。 “啊,那个,回来了呢。” “啊?嗯……嗯,是回来了呢……” “说起来第一次想见的时候,也是礼拜一吧。” “嗯,礼拜一。” “就是这次迟到的好像更彻底一些。” “嗯,不要紧吗?” “不要紧,已经请过假了。” …… 沉默,又是两人之间的沉默,不过沉默是对的,毕竟两人到目前为止,还是连对方的脸都不敢去看。这样子实在是不能好好地说话呢。 这次沉默持续的时间比较久,有长达十秒。 “时观!” “琐宁……” 琐宁的脸很红,她把话喊出口的那一瞬间,心中还是稍有些忐忑的。尤其是在同时听到了时观的声音,心中的不安更加剧烈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强迫自己朝着时观看去,虽然她也没有想好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她实在是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时观屏足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能把原本想好的说辞戳出来。但一下子把这口气松掉之后,他却意外觉得轻松不少,想想也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不自觉的,时观弯起了眉毛。 “差点,我差点就以为这是在梦里了,好久不见。” 琐宁听完这句话,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时观就要哭出来。双手前一秒还老实地放在膝盖上,下一秒就止不住向前伸去。 试图起身,又试图向前走去,琐宁的动作太急,以至于合并成一个酿跄,扑倒在了时观的怀里。 然后才是越来越响的哭声,打破了山崖上原本安静的气氛。 “很想你啊,我很想你啊……就算知道自己不是对的,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就是忍不住啊……忍不住想要想你啊!我还以为我不会回来了,明明想好都不会回来了……但是……但是我……” “不回来的话,大家要怎么办呢?” 时观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他轻轻地捋着琐宁的银色长发,原本僵硬的身体却一下子松垮了下来。 “大家都忘记我了,但是一想到时观还记得我,我就很满足了……又好内疚,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明明都作出了那样的事情,却还想要让时观记着我……不过到现在时观还能想起我,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琐宁越说情绪越发激动,越是压抑不住情绪,就越是紧紧地揪住了时观的衣服,不肯撒手。 这样子过了好一会,琐宁才逐渐冷静下来,时观也再没说什么,只是一直轻抚着她的后背以安慰。 “你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哦,我们之间……有过约定的吧。” 时观待到琐宁安静下来之后,才慢慢开口说道。 “诶?”琐宁看上去有些惊讶,她好好地坐直了身子,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但是情感的话,我并没有拿走呀。” “我不是说这个。”时观摇摇头,“我是说,那个问题。” “唔……” 思考了一会,琐宁顿时一下子低下脑袋,支支吾吾地吭不出一个字儿来。 “你当时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 “唔!别,别说那个。” “这是约定啊。” “什么约定啦,我才不记得。” “我答应过你,你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 “不要!……不要说了……我才不承认有这种约定啦。” “但是,约定就是约定。”时观握住琐宁的肩膀,直直地盯着她的脸,不再保持着微笑,而是十分严肃的模样,“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天真,甚至可以称之为过分,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去争取一下。” “唔?”琐宁轻轻地发出了声质疑声,不过随即又马上低下头来,双手不停地来回揉搓,等着时观的下文。 “我没有办法明辨什么是喜欢,也没有办法对谁轻易地作出承诺,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你从我的身边离开。想要一直陪着你,想要把所有烦恼的事情全部扔开,就这么毫无顾虑地生活下去。” “我喜欢你!到了如今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试图找些其他的说辞来推脱了,我不想再忘记你,哪怕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达成最好的结局,但是……但是……” 时观说到最后,已然也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他抱住颤抖地厉害的琐宁,忽然哽咽住了。 “抱歉,我还是做不到……我已经……” 说不下去,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时观用尽力气,要做的,却是松开手。 但是—— “我知道……” 琐宁轻轻地应和时观的动作,搂住了时观的身子,她的声音不似身体那般颤抖的厉害,却让人更觉其中的艰难。 “但我还是想要回来。” 时观的身体僵硬在原地,有些不解地朝着琐宁看去,尽管连半张脸都看不全,但时观还是望到了她的眼神。 “想要,一直和大家待下去。” 1“笨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嗯,就是这样,说实话……哪怕明知道这里是现实,我还是有点难以想象。”时观说完之后,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琐宁,想要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的表情。 但没想到的是,琐宁的视线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停留在了时观身上,两人顿时视线交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每这种时候,时观就觉得气氛有种说不上来的暧昧。 两人现在刚刚从地铁上下来,正朝着空牧的方向走去。 时观把琐宁离开的后的事情都大致说了一遍,尤其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不过有意无意地,他跳过了和秋晨有关的部分,不过最基本的交往关系,时观还是告诉琐宁了。 原本以为琐宁对此多少会有些反应,未曾想到她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没做什么表示。 “呐,时观……”琐宁率先收回视线,有些失落地看向地面,她轻轻地扯着时观的袖口,慢慢开口说道,“我果然还是太自作主张了吧?明明……不应该再多做打扰的。” “就算能把大家的记忆都删除,你也还是留在了大家的心里啊。”时观现在每说一个字,都恨不得思考上两分钟,生怕哪句话要惹了琐宁的情绪,让她在大街上哭出来。 不过实际上,时观自己也不好过就是了。 “但是秋晨……” 时观咽了一口口水,没等琐宁继续说下去就开口打断了: “我不能再做亏欠她的事情了,但是所有人都会接受你的存在,你是大家的朋友,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时观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朋友……吗?” “是,不管是我或是苏凉,包括那些还没记起你来的大家都是,如果朋友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大家都会伤心的不是吗?” 琐宁好好地看向了时观,收起眼中的羞涩,也悄悄地放开了时观的袖口。 她展颜一笑,朝着时观点了点头。 “嗯,我明白了。” 时观有些慌乱地别过头去,然后竟然是结巴着开口说道:“啊,那个,要到学校了,去和大家打个招呼吗?” 琐宁轻轻摇了摇头,在学校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时观也跟着一块停下来,然后转头看向琐宁。 “我的话,还没做好和大家相见的准备吧,况且忽然有个不认识的人跑到自己跟前,肯定会被吓到的吧?”琐宁的笑容难见的温和,她把双手背在身后,忽然朝着时观眨了眨眼睛。 “而且不管是今天还是哪个晕倒在雨中的白痴,实际上我也都没准备好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啦,虽然很想去,不过还是得等一会呢。” “为什么一定要顺便说一下我啊……”时观老脸一红,这时候若是要他解释为什么要莫名其妙躺在雨里等的话,他肯定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因为白痴就是白痴啦,今天就到这里吧,之后……我会回来的!” “诶?” “这次是真的……我回来过的事情,你还是先保密一下吧?” “嗯,这个没问题,不过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时观心忽然悬上了半空。 “嗯……很快的啦,这次一定会回来的,你要相信我啦。” “好,那,我还是等你回来。” 哪怕是再无奈,时观也没有别的选择,不过等待已经是最简单的行为了吧,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 时观刚才有安慰琐宁,实际上也在安慰自己。毕竟,拖累琐宁的人,他也有份。 “嗯!”琐宁点点头,然后盯着时观,却是一言不发。 直到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慢慢低下头来,慢慢嘟囔了一句什么,才转身跑开了。 她这是要去哪了呢,时观自知自己的目光不能一直追随着她,但哪怕是现在这个样子,时观也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朋友的话也行,总比见不到……要好得多。 虽然很在意她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但是已经不能去追了,时观很清楚这一点。 晃了晃脑袋,时观朝学校大门走去。 现在差不多是十二点半左右,这个时间的话,午休应该还没结束。 偷偷溜到教室里,却没有看见秋晨的身影,隔壁班也没有若杭的影子。有想过去食堂,不过时观大致脑补了一下那边的场景,最后还是放弃了。那种地方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在饭点的时候去比较好。 最后考量一下,时观朝着平日里吃午饭的地方走去。 今天的天气虽然好,不过并称不上是暖和,走廊里有好几个人都在哆哆嗦嗦地感叹着糟糕的温度。时观之前都没有意识到,现在却也觉得这风有些冷了。 明明是中午,太阳最好的时候啊?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个喷嚏也毫不留情地跟着一起出来了。 咳……的确了,毕竟是十一月份的天气,雨之类的东西果然还是不能随便淋,就算衣服被琐宁用魔法烘干了,但是身体还是受不了啊。 快速走到了平时吃饭的地方,却并没有看见想见的人,就连亭阁或是若杭也没有见到。 这么一来的话,她们肯定就在食堂了吧? 嗯…… 非要说起来的话,这还是个艰难的选择啊。时观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大义凛然地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然后,他就在食堂的门口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虽然人还是很多,这点倒是无可辩驳,不过大多数人并不是因为吃饭,毕竟这个时候在开始排队的话,吃完午休都结束了。 大部分人是女生。 至于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家伙,时观居然是认识。 对方倒也是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时观。不过倒也是,毕竟还有他一个学生没穿校服来着。 “时观!救我啊!我们可是有着一碗面的交情啊!” “啥……谁跟你有交情啊,明明是我被你平白无故揍了一拳吧?” 是的,这个被围着的家伙正是时观前几天才刚刚认识的叶清。 非要说的话,这家伙应该没有被围起来的资本吧? 时观停在原地,好好打量了一下叶清的样子。 嗯……管家服,马尾辫,好吧!承认了,不就是比我帅那么一点点吗?真是啊,这种程度的就会引起骚动吗? “诶?老师你认识时观啊?” “哦哦!难不成这其实是隐藏CP” “什么啊,你没听见人渣时观被老师正义地制裁了吗?” “你懂什么!这才是萌点啊。” “哦!加油啊老师,我站你在上面?” 喂喂喂,且不说为什么我的形象这么差,萌点是什么鬼啊,停一下,为什么话题突然朝着奇怪的方向延伸了? 2女装什么的不要随便让人家体验啊! 拉拉扯扯地把叶清转移到人群外面,随后时观便拉着他一路狂奔,身后女生人群讨论的话题从一开始就被带歪了,不过还有些人似乎对于叶清怨念颇深,还是追在了后面。 当然,追肯定是追不上的。 “呼!不愧是时观!空牧第一人渣啊。” “那你也是个被人渣救了的混蛋。” 时观不像是叶清那样大气不用喘一下,从食堂门口跑到拓展教室还是需要那么一点体力的。 “嗨呀,这种事情就不要在意了嘛,不过人间的女生还真是热情啊,我差点就要不知所措了。” “你这家伙到底在得意什么啊……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时观撑着门框抬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叶清,话刚出口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靠!我是来找秋晨的啊! “啊——因为看你们两个在卿卿我我很无聊啊,我就出来找点乐子嘛。” “你这家伙是无良神明吧……不要把学校当成窑子啊。” “天诚可见!是她们自己围上来的,一开始还好,后面越来越多,我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啊。” “嘁……”时观颇为不满地瞥了一眼叶清,然后推开了教室的门想要进去坐会,结果却看见教室里正一脸呆滞的印海。 “……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才想问来着,前辈你不是请假了吗?” “不要一声不吭啊,这样子突然出现很吓人的。” “突然出现的明明是你。” 印海回过神来之后,有点狼狈地看向其他地方,于是视线便落到了跟在时观后面进来的叶清身上。 “哟,小伙子长得挺可爱啊?” “嗨?”印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着叶清一脸和睦的微笑,在脑内对他说的话思考了大概半分钟左右。自己这是……被夸了?为什么觉得有点别扭啊…… “这家伙是会莫名其妙出拳揍人的混蛋,你不要被他骗了。”时观没好气地补充了一句,便随便拉开了一张椅子开始喘气,“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吗?”印海确认了一下,看见时观点了点头,才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了时观,“这里是文字游戏部的教室啊,你这个便宜部长……” “……” “哈哈哈哈哈哈……便宜部长,你地位这么低的吗?” 时观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叶清就放肆地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得到的物品是: 一脸不爽的时观x1 一脸疑惑的印海x1 逐渐尴尬的自己x1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这件事还蛮悲伤的。” 笑声逐渐停下,叶清的模样逐渐端详起来,一本正经地说了些什么试图挽回一下局面,然而并没有人理他就是了。 “好吧,我知道这里是活动教室,但是这边从来就没有因为活动而使用过,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时观收回对叶清的目光,转而看向印海。 “这里比其他的地方要安静一点吧。”印海说着,向时观晃了晃手上的书本,然后又拿起桌上的一张表格展示给他看,“而且,白夜托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时观接过一看,随即便无奈地挡住了脸。 “是什么是什么?”叶清总算是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连忙凑上来拿过时观手里的表格看道,“退部申请……嗯?你不是便宜部长吗……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这个称呼真的很好笑啊。” 再一次获得时观的白眼以及印海的注视之后,叶清识相地重新闭上了嘴巴。 时观一把重新把退部申请拿回手上,随即郑重地对印海说道:“既然这样的,我就严肃地把部长的位置传给你了!不,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一定要加入话剧部啊?” 后半句虽然自言自语地很轻,不过还是被印海听见了就是。 “你既然自己都不知道就不要给我退部啊!我才不要做这个劳什子部长,会被群里的死宅们逼着穿上女装的啊!” “诶?他们做过这种事情吗?” 时观惊讶地问道。 “诶?你不是女孩子吗?” 叶清惊喜地问道。 “你刚才叫我时候是叫的小伙子吧,这个时候装出不知道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笑啊喂!” 印海咆哮着喊道。 喊完之后,便像是回想起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一样,印海歪歪扭扭地坐到了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 “我第一天加进群里的时候,就有人用小印海这样奇怪的名字叫我。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就有人趁中午我不在的时候把裙子放在我的桌上。第三天的时候,还有人中午的时候在我们班级门口叫我去社团活动……还好我没去啊,那种奇怪的语气和诡异的笑容,去了的话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啊!” “听上去好像有点过分了啊。”时观咂了一下嘴,又环顾着四周,问道,“那你现在在活动教室里午休不是更糟糕吗?” “我在呵斥他们停手的时候,有人自作主张地这么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下次我们社团的表演就交给小印海的女装秀好啦,一定会人数爆满的!」 然后就此停止了骚扰。” 印海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去世前的笑容。 “嗯……这实在是有点过了啊。”时观点点头,然后表示了赞同,“不过的确是好主意啊。” “好个鬼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停不下去了,叶清忽然走到了印海的前面,仔细地打量起来。 印海一脸警戒,就在他忽然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的时候,叶清也开口了。 “是很合适啊,我来看看效果怎么样啊……” 随后,他一挥手,印海的身上忽然绽放出了光芒,虽然仅仅是淡淡的微光,却也掩盖住了他的身体。奇怪的光线转瞬即逝,时观再仔细看时,却发现印海已经身着小裙子了。 小裙子!什么鬼啊! 叶清扶着下巴,很是赞赏地点了点头:“兔芽上次设计的,套在你身上刚好,刚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 印海木木地低下头去,虽然刚才一刻就已经感觉到了,不过低头看见的时候,底下凉飕飕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了。 “喂!!!这是什么啊!??” 他迅速地抱起胳膊,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惊惧地看向叶清和时观。 “别急啊,我这里还有个头饰。”叶清一挥手,便有个配套的帽子落在他的手上。 “不!我不要啊!”印海被吓的直接跳了起来,转身就打算跑开。 “时观!帮我!” “嗯……虽然有点不厚道,不过我也有点在意就是了,抱歉啊印海,就这一次。” 时观摩拳擦掌,直接挡在了印海的跟前,然后抓住了他的肩膀,然后把他的双手反手固定在背后。 叶清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慢慢地把帽子搁在来回扭动的印海脑袋上。 “你们……太禽兽了吧!好过分啊!……好过分啊……” 就在印海险些委屈地哭出声来的时候,教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大约两秒之后,教室的门忽然合上了。 3世道凶险,人心不古啊! 也不知道白夜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忽然就说是一定要把时观拉回到统一战线上,但是周一这家伙又刚巧不巧的请假了。苦思冥想了大概十秒钟之后,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就是把退部申请交给印海,还很装逼地说了一句“他看到之后自然会懂。” 虽然被印海毫不留情地吐槽了“有这个装逼的时间不如好好去准备你的社团活动啊。”但是白夜还是很有信心能够让时观加入话剧部的。 但是,最关键的是,时观请假了。而且还是苏凉帮着请的,苏凉也说时观中午的时候可能会回来。 既然那么说的话,问题就有点大了、 “苏凉,你到底是不是我们这边的?” 中午下课最后一节下课铃响起之后,白夜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苏凉面前这么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这边是哪边啊。” “我们的关系还需要质疑吗?难道我还比不上时观那个小贱人??” “请你不要用这种让人误会的说法。”苏凉苦笑着安抚了一下周围的同学,然后用“那种”微笑回复了白夜,“如果你是想要来寻死路的话,我倒是可以提供一条龙服务……”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着时观啊!为什么不肯让他归附于我!” “你这白痴……”苏凉大概是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喂喂,快给我解释一下啊,昨天时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到底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躲着我,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发生吗!?” 就这样,在「情伤!空牧女神被话剧部部长讨要说法!」这样的标题出现在学校的论坛首页之前,苏凉还是答应了去话剧部那边看一眼。 虽然说之前有给时观发过短信,不过这家伙到现在也没有回复,苏凉也有些担心就是了。 然后,她就看见了如下的场景: 时观用双臂牢牢地铐住了印海,印海正身着……裙子?在时观的怀里左右扭动,脸上正是一脸惊恐和不安,带着哭腔不停地喊出“禽兽,变态”一类的话。而在印海的身前,还有个男人正一脸调笑地拿着帽子慢慢地逼近印海…… 等一下,印海是男生吧? 苏凉身体一抖,连忙摔上了门。 靠!没想到时观真正的癖好居然是这样的?!还有,那个陌生男人是谁?难道是时观的同伙吗?他难道不觉得这样子是在欺骗秋晨和琐宁吗?! 苏凉越想越气,刚想重新把门打开大声质问一下时观,没想到门先自己开了。 然后便是时观一脸讶异的表情。 “喂,不打算解释一下吗?”苏凉咬着牙问道。 可怜的印海,被强制穿上女装的感觉……我也是能够理解的啊!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啊! “当然要解释……不,感觉也没什么借口可以用啊。”时观面露尴尬,不过马上倒是冷静了下来,“话说回来,你知道秋晨她们在哪里么?” “哈?我才不关心秋晨,我更加关心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呃……” “哦!这位美丽的小姐。”就在时观说不出话的时候,叶清合适地出现了,他手上拿着的不是和印海配套的那顶帽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朵玫瑰花。 叶清一把推开印海,然后慢慢走到苏凉跟前,衔着玫瑰慢慢单膝跪下,同时扯下白色手套,刚要牵过苏凉的手,却听见对方那边传来一声冷静而又略显无奈的声音。 “你不觉得这样子很老套吗……” 叶清僵直在了原地,化作了一块巨石。 “这家伙叫叶清,琐宁那边的人。”时观努努嘴,点头解释道。 “是吗,你见过琐宁了?”绕过了叶清,苏凉抬头挑眉看向时观,“所以我的短信也根本没有看到,也没时间回复了对吧?” “那时候你在上课吧,回消息什么的……不太好啊。” “那么,琐宁人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苏凉倒也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反而接着是露出颇期待的表情看向时观。 “她说还有些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啊,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对其他人提起吧。小茶那边我也会去说的。” “还要过些日子吗……”苏凉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她轻轻地拍着胸脯低声道,“算了,回来就好……那个,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诶?” “抱歉啊,当时没有体会到你的感受,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了。” 苏凉低下头,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反过来的话,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呢,真是帮了大忙啊。” 时观话音未落,就感觉有一双哀怨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再看去的时候,却是已经被戴上可爱圆帽的印海正一脸淡漠地看着自己。 “在讨论别的事情之前,能不能先把我原来的衣服找回来?” “呃……” “唉,真是被玩坏的表情啊……等等,这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 “学姐!我听见了啊!”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 苏凉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和时观印海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话,才转身离开。 走之前,她还顺便拍了拍仍然保持石化的叶清说道:“下次多看点少女漫画再去搭讪哦?”然后拿掉了他嘴里叼着的玫瑰花,抛给了印海。 印海慌忙接住了玫瑰花,然后看着苏凉回眸一笑之后逐渐远去的背影,竟然是呆在了原地。 时观看了看两个挪不动脚步的人,一边摇着头,也跟着苏凉走开了。 “唉,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时观这么感叹道。 —— 还差十分钟左右午休就结束了,先到班级等着的话,无论怎么样都能见到秋晨的。 打着这样的小算盘,最先等到的却是若杭。 “咦,时观你来了啊。怎么了?是不是生什么病了,最近天气有些冷,要好好注意啊。时悉那边也是,不要得重感冒什么的才好,啊当然小感冒也不要得。” 对方的眼神中满是担心,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哦。时观刚想这么说道,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啊,拿这种事情没办法呢。你也是啊,不要感冒。” “嗯。”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若杭的脸上也有些红扑扑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往这里走?” “诶?这里不是我们班吗?” …… “不好意思!” 少女在一众人懵逼的眼神中飞奔了出去,甚至险些绊倒。 时观捂住眼睛,一声惊呼之后却迟迟没有听见其他动静,视线慢慢从指缝中投出去,却是秋晨笑着扶住了若杭的模样。 4空牧高等精神学府 “唔?啊,谢谢……” 惊呼过后,若杭留下这句话之后,便飞也似地逃开了。 秋晨脸上的笑容也慢慢褪下,她走到时观跟前,毫不客气地把挡在他眼前的手掌捏住拨下。 “怕我啊?” “啊……老实说,有点怕。” 秋晨轻笑了一下,拉开椅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既然舍得来了,那就是找到了咯?” 一边听着,时观能感受到对方的眼神自己的身上四处打量,最终又聚焦在自己的眼中。她的表情很是认真,只是没能再多持续几秒而已。 也许就差那几秒,时观之前构建的所有准备就会崩塌了。 “嘛,这个事情倒无所谓,你接下来要跟着一块上课吗?看你什么也没带的样子,不像是来上课的啊。” “算是来报个平安吧,难得放个假,正好处理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编辑那边的催稿之类的。” “是吗……我可以理解是,我等到了?” 时观愣了一下,慢慢点点头: “是啊,我回来了。” 秋晨听罢双手一拍,十分高兴地对着时观笑了笑,然后安逸地舒展开身体,再重新趴回桌上。 “那就好啦。” 时观没能再好好地看清楚一次秋晨的表情,但是他还是松了一口气,跟着一块露出安心的微笑,他思衬着,一边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一边慢慢开口问道: “放学之后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呢?……到时候我可以来接你。” “不啦,这种事情还是留到有时间的时候再去做吧,放学之后是排练的时间吧。亭阁那家伙啊,看上去像是毫不在意,实际上对话剧部关心的要死呢,最近真是超级严格的。” 秋晨仍然趴在桌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却是朝着时观摆了摆手。 “那还真是可惜了啊,最近有家新开的甜品店啊……听说人数爆满来着,周末根本约不到位置啊。” “喂!” “难得我下午有空可以稍微去约一下呢,既然要排练的话果然还是算了吧。” “你可以买了带过来的吧?不要随便找什么借口啊。” “明明你自己说的要排练啊,怎么换成我找借口了。” 时观笑笑,忍不住伸手点了点秋晨的额头,接着说道: “倒是你,也不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要我带过来,不然不喜欢吃怎么办?” “带我不喜欢吃的东西来,那当然是你的不对啊。” 秋晨倒是不惧,理直气壮地说道。 教室里吵吵闹闹的,但随着午休结束的冷声响起,也慢慢都安静了下来。时观见状,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不然被老师什么的看到还是有点不妙的。” “嘛,不给我带东西来的话,我一会就把你来过的事情告诉老师哦。” 面对秋晨的威胁,时观自然是毫无畏惧,他耸了耸肩,便带着颇为得意的笑容往教室门外走去。 “咦?时观!呀!你回来了啊!真是担心死我了。” 时观刚走到门前,便被跟前的家伙拦住,随后又一把被抱住。原本安静下来的教室,也将对方的这声大喊衬托的更为明显。 秋晨忍不住在位置上大笑了起来,暗地里还给抱住时观的元林比了个大拇指。 “你的关心来的不是时候啊,让我先走行不行啊……” “怎么会,你难道是嫌兄弟的关心不够重吗,别这样,我还特地给你买了慰问品啊。”元林看上去很是兴奋地模样,说完就打算绕开时观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去拿那个他说的慰问品。 不过在此之前,明显还是逃避老师的追捕更加重要。 “元林!午休已经结束了,你怎么还在外面瞎嚷嚷?!” 隔壁就是办公室,老班的声音仿佛透彻心扉,直接贯穿了时观的内心。 不!上一次也是因为这家伙! 转头瞪了一眼元林,却发现这家伙还兴致勃勃地坐在自己的位置翻他的慰问品。 从办公室出来再从后门进入,只需要几步就行。如果现在直直地从后门冲出去,势必会被愤怒的老班撞个正着,那情况可是大大的不妙。会和元林一起被批一顿暂且不提,偷偷溜回家的打算肯定是透心凉了。 冷静思考了半秒钟,时观当机立断,迈开步子向教室前门奔去。 办公室的开门声响起来了!老班那双噼里啪啦的高跟鞋发出的声音也渐渐逼近了!那一声声愤怒地扯开嗓子的吼叫在迫近耳膜了! 时观如风一般,在短短的三秒钟之内穿过了整个教室,踩着班主任前脚踏进教室的时机迈出了教室。 而元林速度更甚,在一秒内就拿着一本封面暴露的漫画冲到了教室后门的门前。 “哟!时观你看!这是我特地给你买的……啊,那个,老师好!这是慰问您工作的!” “呵呵呵呵呵,谢谢您老人家啊。” 班主任和善地接过元林的漫画,装模作样地翻了几页。 “小伙子挺开放啊,特地给谁买的啊?” “呃……那个,我,那个……时观托我今天给他来着。” 关键时刻,兄弟就是拿来卖的。元林深知这一点,说完之后还露出了颇为得意的笑容。当然就算是真的好像也并不能扭转局势就是了。 “时观今天生病了呢,一天都没来学校哦。”班主任合起漫画,和煦地看着元林。 “嗯?不啊!他刚才还来了,老师你看……”元林伸出脑袋,走廊上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面色颓废穿着诡异的长发男子从教室前走过。 “元林同学,还想做什么解释吗?” “嗯……我这也是为了缓解紧张的学习气氛……老师你说对吧?” “嗯,老师的办公室更能缓解紧张的气氛哦,跟我来吧?” “诶诶诶,有话好商量啊老师!” “闭上你的臭嘴然后给老子滚过来!” “不能爆粗啊老师,淑女形象要没了……” “闭嘴!” 在元林愁眉苦脸地跟着班主任走出教室后,教室里虽然还是安静万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默契地在自己的位置上颤抖,不知道在憋什么,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 “这家伙真是瘟神啊……咦,你怎么还在学校里啊。” 时观呆在拐角处,尚未从惊心动魄的气氛中恢复过来,又看见叶清无神地从自己跟前走过。 “没什么,我只是在寻找回家的路。” “呃……大门在那边。” “哈!我是不会放弃的!就算今天没找到,也一定会有下次的!等着我吧姑娘!我叶清迟早会驾着彩虹来迎接你的!” 叶清的模样就像是吃错了给元林的药一样,忽然大声地这么喊道,然后向着时观指的方向一路飞奔。 “什么声音?” 原本安静的走廊里爆发出这种奇怪的叫喊,无论怎么样都是不可能不引人注意的。 时观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也只能跟着一路飞奔走了。 5六姬来排队的真正原因是打赌打输了。 有惊无险地回到家里,时观靠着门回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想起来自己干脆连午饭都没有吃,这时候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在琐宁回来之前,还是和之前保持原样就好了吧,虽然很想要为话剧部的比赛帮上些什么,不过剧本无论如何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再修改了。如果全部按照兔芽的推测来写的话,那对于知道剧情的人来说,未卜先知这种事情也太惊世骇俗了。 现在已经要避开印海了,时观可不想再避开些什么人,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坦荡荡的感觉最好啊! 在冰箱里面翻找了一下,却没能发现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刚回来就出去的话又会十分的令人不爽。说服了自己的时观,叫了一份许久未见的外卖,然后便坐到了电脑前。 更新……真是过分啊,明明都已经有实体书了,居然还要过着被催稿的日子。不过听说实体的销量并不是很好,这点倒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一下子就能大红大紫才是不切实际,在此之前还是安静地做着默默无闻的工作比较好。 等到工作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迫近四点半了。时观暗叫一声不妙,随意扯了条围巾裹上便匆匆忙忙地冲出门去。 —— “啊……比我预计的才晚了半个小时而已啊,怎么会多这么多人。” 新开的这家甜品店还真是火爆,虽然说时观早就做好了排队的觉悟,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这队伍如此之长。今天怎么说也是工作日啊,大家难道都是请假来排队的吗? “咦,你也在这里?” 就在时观暗自感叹的时候,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想起,时观环顾起四周,却没看见有熟人的身影。 不,等等,这个声音未免也太幼了吧…… 时观这么想着,慢慢低下了头去。 “喂,你刚才果然是在质疑我的身高吧。” 没错,之所以没能一下子想起声音的主人是谁,除了被吓了一跳的因素之外,他对这个声音的了解也止于听过而已,毕竟和这个完全不萝莉的萝莉只见过一面而已。 六姬用力拉住时观的围巾,眼神凶恶地自下而上瞪着他,声音听上去也带着十分的不满。 说起来她好像就没有对自己满意过啊,时观觉得自己要求也不是很高,能有五分满意就很不错了。 “不,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而已……”时观被嘞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明明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啊?啊啊要窒息而死了啊…… “前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啊,跟印海呆的时间久了,前辈一类违和感满满的词语也直接说的出口了呢。 不,算起来这个小姑娘还真的是自己的前辈来着。 “就算你这么问,到甜品店的队列前面除了排队还是因为什么啊?你是不是脑子被枪打过了啊,要我帮你修复一下吗?” 总算松开了!六姬双手抱在胸前,用质疑的眼神看向时观。 时观的面色从紫色逐渐恢复过来,随即连忙摆了摆手,拒绝了六姬的好意。 开什么玩笑啊!比起被修复还是被枪打一下更加好一点吧。 “我的意思是,前辈也住在附近吗?” “啊,以前是的。” 六姬有节奏地用脚尖点着地板,视线则是看向远方,好像完全不把时观问的东西放在心上一样。 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啊,被谁招惹到了吗? 时观顺着六姬的视线朝远方看去,果然也看到了人流之后一个调皮的身影在朝着自己这边挥手。是时观那天准备早饭时见到的女孩,女孩的笑容十分可爱,大概是早就注意到了时观,发现时观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之后,还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出于礼貌,时观也下意识地想要挥挥手作回应。 “白痴,又不是对你比的。” 六姬说着,用力地踩了一脚时观,然后继续说道: “你这家伙不是已经有女人了么,还在外面招蜂引蝶吗?” “不,招蜂引蝶什么的……”对此时观只能苦笑,他不断地安慰自己不要和小孩子置气,同时还忍受着脚上传来的剧痛。 不!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小孩子啊!快给我把脚拿开啊,很痛啊知道吗! “呐,那个,前辈之前说以前住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急中生智,时观决定把话题转移开来,这样说不定可以引起六姬的注意力,从而使那只可爱的小脚从自己的脚上拿开。 “字面意思啊白痴。”六姬一边说着,一边加大了力度,同时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时观,“我跟你说过我也在空牧上过课吧,回来看一下自己的母校和后辈们之类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确实,她还说自己是学生会长来着,当时好像就说去海边是顺路来着,今天难道也是顺路吗? “当然,当然没问题……前辈是打算去哪里呢?” 也许是被时观近乎疼到断气的表情所打动了,六姬终于大发慈悲,收回了她的贵足。 话说要是那是贵足的话,自己不就是被打压的贱民吗?真是贴切的比喻啊! 时观这么想到。 “下个目的地还没想好,说不定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日子,然后再说。” “诶?”时观听到这个回答有些诧异,下意识地问道,“前辈是在旅游吗?” “旅游只是顺带的,主要是为了找地球上的……说了你也不懂,给我安心排队。”锤了一下时观的胸口,六姬转身便打算离去。这一次没有那么用力,但还是让时观身体一震。 “前辈?不买了吗?” “你不是在排队吗,啊顺带我要抹茶味和草莓味的,之后你的那份我也会帮忙买单,所以不许有怨言。” 没有给时观任何反驳的机会,六姬已经向远处的那个女孩走过去了。 这个背影,像是姐姐一样啊…… 嘛,虽然时观没有姐姐只有妹妹以及一个哥哥就是了。 不过的确,他也没有什么怨言就是了,毕竟无论如何队都是要排的,就算多加两个蛋糕也只是顺便而已,算不上什么损失。 但是另一方面上,损失还是有的。 比如说—— “淦,脚痛的差点走不动路了啊……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6潜移默化之下。 “OK先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准备回去吧。”白夜挥舞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小红旗,一脸微笑地朝大家喊道。 “呼……还真是累人啊。”秋晨一听到白夜的呼喊,马上就撑着地板坐了下来,虽然这个时候地上很冷,不过真正累起来的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啊哈哈,时观写的台词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有代入感呢。”苏凉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小方块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 “他只是个白痴啦。”秋晨摆摆手说道,“每次都搞些乱七八糟的剧本,完全不如亭阁之前给我们准备的呢。” 亭阁此刻正拿着一本本子站在台前,若有所思地一个字一个字写着什么,听到秋晨的吹捧之后,便抬起头白了秋晨一眼,然后把本子上写的内容展示到她的跟前说道: “比起白痴这种事情上,你也完全不逞多让。刚才还是有几个细节有点不自然……” “啊——那种事情明天再说啦,天色都已经很晚了,今天还是快回家吧。” 秋晨看上去确实是很累的样子,她闭上了双眼,身子直直地朝前倾去。 如果不接着的话,这家伙会直接摔倒在地上的,所以亭阁哪怕再不愿意,也还是让她倒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你在干嘛啊。”亭阁无奈地叹道。 “啊,那个,今天没见到时观吗?”苏凉这个时候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见是见到啦。”秋晨仍然是伏在亭阁的臂弯中,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语气听上去也十分疲惫,“不过那家伙明明说好晚上要过来的,结果完全不见踪影呢。” “诶?”苏凉一下子有些惊慌,她视线瞥向一边,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时候还没有来吗,是不是又生病了,之类的?” “中午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下午又生病了我才不信。” “比起那个,你快给我起来,这样子很累啊,你到时候摔倒了我才管不着。”亭阁颠了一下秋晨的脑袋,十分不满地抱怨道。 “无所谓啦,那家伙很忙的,偶尔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秋晨听罢之后,好好地坐起身来,向两人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勉强的微笑。 苏凉看见这微笑之后,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然后跳下台去。 “喂,你和时观是不是……” 亭阁似乎是有些怀疑的样子,她盯着秋晨的脸看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想问些什么,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把问题说出口,就被别的声音打断了。 “大家!还在吗?!” 时观气喘吁吁地撞开了排练室的门,看见一脸讶异的众人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随后视线便直接锁向了坐在台上的秋晨。 “抱歉啊,来迟了。” “你这也太迟了吧!整整迟到了一天哦!”白夜最先反应过来,直接走到时观的身前,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作为赔礼,你带的蛋糕就分给大家了。” “本来就是给大家的,不,没你这家伙的份。” “哈?我可是部长啊,你已经把印海给你的表格填完了吧,那你就是我的人了啊。居然不给老大带吃的,你会被杀头的知道吗?” “那张表我一个字都还没填,况且就算不给你吃大家也都不会有异议的吧。” —— 好不容易才把一大袋子的蛋糕分到每个人手上,时观才拎着最后两个蛋糕走到秋晨的跟前,深深地低下了脑袋。 “还好没有迟到,没想到那边的队伍要排那么久,所以才来晚了。” “不……完全没有的事。” 秋晨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冰冷,冰冷到就连一边的亭阁都吓了一跳。 时观匆匆忙忙地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秋晨,她坐在台上的身影,一下子也显得十分的单薄。这突如其来的气氛,让时观有些不知所措。 “秋晨?”亭阁小声试探道,完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又把视线看向了时观,却发现时观也是一脸没有头绪的样子。 只不过,时观的眼神中有一股非常复杂的情感,亭阁一下子不能辨别那究竟饱含着何种意味,她只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立,说不定会被什么奇怪的事情牵扯进去。 “啊啊啊,烦死了,放到以前的话这种事情我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啦。”亭阁说着,从时观的手中抽过一个袋子,然后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了。 时观被亭阁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到她跑开之后,时观发现自己已经没法重新对上秋晨的眼睛了。 “给你的,巧克力。”时观把蛋糕递到秋晨的跟前,她却迟迟没有接过,无奈之下,时观只好把蛋糕轻轻地放到一边,然后重新试图看清秋晨的双眼。 但是,看不清。 因为被一层薄薄的水雾模糊掉了。 “喂……别哭啊,来晚是我的不好,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秋晨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揽住了时观的肩膀,把脑袋直接埋进了时观的胸口。 哪怕是冬天,哪怕是没有多少温度的排练室,哪怕身后还有伙伴们吃蛋糕时的笑声,时观还是能够听见,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 当然,还有抽噎的声音。 “没事的,没事的……”时观慢慢地抚着秋晨的长发,口中念叨着没有意义的话语,看向前方的眼神逐渐涣散。 自己真的差点辜负了她啊。 但是,如果当初停下去寻找琐宁的话,自己说不定还会辜负更加多的人。 局面虽然好不容易挽回过来了,但是还没有结束。继续,时观现在做的只能是继续下去,即便他自己现在都已经无法看清脚下的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 谁都不会受伤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就像所有故事的结尾都不会完美一样。 伤痕一旦留下就会被人所记住,哪怕事后干净大方地遗忘了也是一样,对方可以对此毫不在意,但是造成伤害的人却没有资格这么做。 既然没有办法预料接下来会对别人造成什么程度的伤害,那就趁现在尽力赎罪,尽力把自己能做到一切都做好,哪怕是用一辈子的时间也在所不惜。 时观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手掌也停在了秋晨的后脑勺上。 她哭的不是很厉害,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动作了,只是单纯地靠在时观的身体上而已。 “抱歉啊,让你久等了。” 7亭阁的真实面目…… “就这样,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我还有事情要办。”叶清伸了个懒腰,对着身前的琐宁说道。 “嗯……啧,无论如何,多谢了。” “哦哦,居然被你这家伙说谢谢了。”叶清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先把我臭骂一顿,再别扭地说谢谢呢,没想到这么干脆哦。” “你这家伙在我心里的印象完全没有加过分,从一开始就是最低状态了。”琐宁叹了一口气,把头别到一边去,“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这种事情上,没有必要扭扭捏捏的。” “诶诶,对时观就可以扭扭捏捏了吗?作为夫君的我可是很伤心的哦。” “闭嘴,这种关系到了人间之后马上就会跟你解除。” “嘛,那也是你到了人间之后的事情了,在此之前呢……” “我劝你在我生气之前,还是赶紧滚蛋比较好。” 琐宁的语气听上去十分不善,说出口之后,她才意识到好像说了什么非常糟糕的词语,便轻轻地掩住了嘴唇。 叶清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不如说,他对琐宁也在意不起来就是了。他很没良心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琐宁的肩膀。 “要不是我已经有倾心的仙子了,不然说不定真的会对你感兴趣哦。” “只要保证你的那个分身没有问题就行了,其他的话少说。” 叶清耸了耸肩,笑着转身走开了。 琐宁看着叶清慢慢走远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在原地迟疑了一会,然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 “这家伙可是个杀人犯啊,不限制他的话,真的好吗……” —— 亭阁睁开眼,坐起身,下床,拉开窗帘,动作连贯又一气呵成。只不过冬天的阳光不是很给面子,五点多的时候还躲在层层高楼之后不肯露面。 按理来说,亭阁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早就起来,哪怕再睡上半个小时也能成为班级里第一个到的人,不过因为某些事情,实在是让她没有办法重新睡下去了。 嗯,亭阁少见地做了个噩梦,少见地被吓出一声汗之后,她便没什么心思再躺回去了。 “就算明知道是假的,这种感觉也让人不舒服啊。” 亭阁捂住脸长叹一声,然后踱步走向客厅。 洗漱,准备早餐,明明都是很平常的行为,但是今天做起来却让亭阁觉得格外的疲倦。她下意识地联想到刚才那个还没被忘掉的梦,不过随即又笑着打发了自己。 “就算再真实也只是梦而已吧……嗯,只是噩梦而已。比起这个来,秋晨和时观那两个人反而更让人摸不着头脑吧?啊糟糕,我什么时候开始有自言自语的习惯的?” 迅速的吃完早餐,亭阁脸上的表情又重新归于平静。 自从上次从海边回来之后,亭阁的表情也变得丰富了许多,日常生活里也不再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了。不过话是那么说,大家对于她的印象还是保存在冰块这一形象上,所以依旧没有什么人成为她的朋友,当然就算她也不会答应就是了。 相比起来,时观他们真的称得上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但是前段日子,亭阁总觉得时观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尤其是昨天下午看见他的时候。秋晨昨天的行为也很不自然,没有办法用平时的方法去解读。 难道是他们两个之间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不。 这种事情应该没什么可能才对。 难道是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在瞒着大家吗? 应该也没有这种可能才对,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别人的样子。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身上虽然都有着奇怪的地方,但是给亭阁的感觉却并不统一。 换句话说,这两个人之间,忽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之间的。这种感觉太过于强烈,让亭阁完全没有办法忽视掉。 “要找个机会去问问他们吗?……这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才对吧,哼……这么麻烦的事情我才没有力气去处理。” 亭阁在心中默默想到,把书包甩到桌上的力气却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变成什么样子都好,和我没有关系才是。” 赌气似地坐下来,亭阁这才意识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响。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下意识地回想起早上的那个噩梦。 “喂,来真的啊……” 几根汗毛竖起,亭阁有些胆战心惊地环视着周围,外面的天还是黑压压地没有完全亮透,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这个时候反而有着几分莫名的诡异。冬天的空气原本就是十分寒冷,在这种静寂的时候,阴森森的更加让人止不住地停在原地打着哆嗦。 “无论如何,都还是先把灯打开比较好吧。” 亭阁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话说回来,这种事情如果放到几个月前的话,亭阁自信根本不可能感到害怕,就连一丝丝迟疑的心情都不可能有。 经过了几月反而退步了吗? 不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的开关处挪去,虽然亭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保持小心翼翼的状态。 尚未走过一半的距离,她忽然听见从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尖利的声音。 就像是有谁在发出尖啸一般,又像是有人吹着口哨在慢慢地朝着教室靠近一样。没有脚步声,但是那个声音却越来越大,然后逐渐朝着教室的方向逼近。 亭阁紧张地瞪大了眼睛从门内看向走廊,涨红了脸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不……不要啊,这个时候偏偏……只有我一个人。啊,可恶……” 亭阁嗫嚅着,然后像是等待审判一般地闭上了眼睛,想象着从门外一个穿着怪异的男人吹着口哨走进来,然后慢慢地到自己的跟前,挑起自己的下巴…… “喂,原来是你啊……” “啊?” 熟悉的声音,亭阁睁开眼睛,却看见时观一脸淡定地站在门口。 “我之前在楼下看到教室里的人影,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一大早就站学校里,没想到是你啊。” “唔?!” 亭阁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十分警戒地盯着时观。 只不过时观没有在意亭阁的眼神,而是直接绕过她走到教室的后面,关上了露出一条缝的窗子。 “一大早窗也不关,你不冷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要你管啊,我过来清醒清醒一下不行吗。” 亭阁别过头去,有些尴尬地红着脸说道。 时观顿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也没有戳破,而是慢慢朝着教室外走去。 “之前的风声还让我紧张了一下啊,要是清醒了还是关上吧,不然生病什么的就不好受了。”丢下这句话之后,也不管亭阁的表情是如何的局促不安,他便慢慢走远了。 8时观:卧槽仔细想想这是闹鬼了啊?! “没错了,绝对没有错!”时观走出教室之后,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脸上原本的保持的淡定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其强烈的兴奋感和激动。 他刚刚想要放声大笑,又马上意识到还没走出多远,便连忙噤了声,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来走远了。 —— “说起来,离话剧的比赛还有多久。”时观揉了揉太阳穴,侧过脸看向秋晨。 秋晨不比时观的模样好到哪里去,相比之下,她反而好像是更加憔悴一些。最近一段日子的确是辛苦她了,增加训练次数的同时功课这边也不能拉下,就算有着时观和时悉的帮忙,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更何况秋晨原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好好坐下写上一个多小时作业的人。 “啊,好累啊……” “等会还要去话剧部那边的吧?” 她扬起脑袋,把整个身体挂在椅背上,极力的让自己的身体舒展开来。 时观在旁边看着,很是自觉地挪过了脸。就算是冬天,这个动作还是让秋晨的曲线凸显无疑,以前时观不曾注意过这方面,如今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时观却一下子敏锐了不少。 难不成是到了每个青春期男生都要面对的时刻了? 这个想法着实吓了时观一跳,就算马上被否决掉了,时观当时还是一个人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好在没人看见,不然肯定会拍张照片当做SSR留念的。 仔细想想的话,秋晨和时观的距离在确立关系之后反而变得更远了,我是说物理上的距离。在此之前明明更加糟糕的情况都遇到过,那个时候时观也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太奇怪了!这绝对非常奇怪,明明更加厉害的场面都经历过了,结果却被小风小浪击垮了,难不成自己是得了女性恐惧症吗? “啊啊啊我说时观。”秋晨不断地往手心哈着热气,眨着眼睛对他说道,“等会陪我散散步吧,晚点再去那边练习啦,亭阁这家伙一直都在鸡蛋里挑骨头,明明每次都按照她说的演了,结果每次结束之后都有新的地方被挑出来,没完没了了啊。” “啊?嗯……” 这家伙,比以前是不是要活泼了不少?以前秋晨给时观的印象明明还挺安静的,虽然有时会很闹腾,但是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做些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啊,当然不是说现在的要求就让人意外了。 “在想什么?”秋晨歪过头来向时观小声问道。 因为放学的铃声已经打过了,教室里吵闹的程度和大街上相比甚至还要更胜一筹。不过可能是因为冬天的缘故吧,大家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吵闹。 这种境况之下,秋晨的这声提问险些就要被淹没掉了一样。 时观愣了一会,才连忙回过神里,抓住了问题的尾巴。 “啊……在想比赛的那天,天气会怎么样,据说是要下雪吧?” 说谎了,明明不是什么需要说谎的事情。 时观勉强回应一个微笑。 “是哦是哦,就在两个礼拜之后吧。这可是少见的雪诶,居然是在比赛的那天,算不算是好兆头呢?” “就算是好兆头,也是对所有人来说的吧,这样一来不就和没有一样了吗?” “喂,这么说太打消我的积极性了吧,多少鼓励一下啊,笨蛋。” 秋晨轻轻笑道,然后拉起了时观的手,背起书包往操场上走去。 啊,冬天放学之后到操场上来散步吗?还真是想得出来啊。 时观无奈地笑道,看着已经略显昏暗的天色,有些担心地看向身边的秋晨。 不过看到的那张脸却一直都没有给人寒冷的感觉。 让她悲伤的话,会产生罪恶感。时观忍不住这么想到。 “喂——你们两个!” 刚刚才没走出几步路,就忽然被别人叫住了。时观和秋晨双双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咬牙切齿的亭阁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个。 “噗嗤……” 时观尚未搞懂是什么个情况,秋晨却忽然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啊……” “没有。”秋晨向时观摇摇头,松开了之前一直牵着的手,“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像是被捉奸了一样吗?亭阁的脸上还红红的。” “那是被暖气吹的吧。”时观有些尴尬,这种时候如果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了。 待到两人走进了之后,才看清叉着腰站在原地的亭阁脸上的真的带着一股莫名的红晕。看向时观的眼神也不对劲的很。 “干嘛啊……” 被盯得的有些发毛,时观忍不住开口制止了亭阁的眼神。 “今天早上的事情……给我忘掉!” 亭阁一开口,时观更加是一脸莫名,才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秋晨反而笑着先是插话了进来。 “好啊,你们两个背着我做那样的事情,还当着我的面相互甩眼神。” 虽然是玩笑话,不过时观倒是笑不出来,因为各种原因。 “哪里有那样的事情……今天早上,我见过你么?” “不,没有。”亭阁恨恨地瞪了一眼时观,然后迅速地否决掉。 “好机会啊时观,我要是你现在就上了。”秋晨在一边煽风点火,“这种情况如果用强的话,女孩子一般都不可能挡得住的,毕竟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 “才没有,一点都没有。” 亭阁转头便走开,朝着排练的地方走去。 秋晨捂着嘴对着时观笑了一下,然后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时观只有一脸无奈地跟在后头。 今天早上…… 自己明明没有见过亭阁啊,为什么突然有那种反应,还叫别人把事情忘掉什么的…… 原本就不知道的事情要怎么忘掉啊?相反更加让人在意了啊。 “时观……” 嗯? 时观忽然抖了一下身子,而后背上涌上一股寒意。 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秋晨和亭阁两个人在前面说说笑笑的,为什么会突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而且还是个男生。 “时观,帮我……” 一时间汗毛倒立,看秋晨她们的样子,似乎是没有听见这个莫名地呼唤。 “帮我搞到她的照片,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啊。” 时观忽然停下了脚步。 听到一句完整的话后,那种惊慌的感觉反而不见了。 毕竟这个声音的主人他认识,而且昨天才见过。 “叶清……”时观低吟道。 “哦听见了听见了,快,加油,就那个稍微矮一点的女生。之后我帮你干一件事情,杀人放火都没问题。” “但是我拒绝。” “我拿琐宁的跟你换啊,啊别啊哥,考虑一下。” “我拒绝,谁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照片而已啊,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你相信我啊,我们好歹朋友一场。” “我才认识你几天,而且十个变态里九个都不承认自己会做出变态行径的。” 时观不耐烦地低声回到,不知不觉中却是超过了前面的亭阁和秋晨二人。时观转过头去,却看见两人一脸迷茫地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己。 “时观……你在,跟谁说话?” 9“更加过分的事情” “呃。”时观一下子被呛在了原地,他这才对叶清传递声音的方式好奇起来,虽然知道对方不是平常人,但是能够做到千里传音还是让人非常惊讶的啊。 顺风耳的话,会不会还有千里眼一类的存在?他刚刚好像说过,稍微矮一点的女生这类话的。不不不……这也太可怕了,仔细想想的话,自己的所有隐私不就都暴露了吗? “时观?”看见时观呆滞的模样,秋晨又出声问道。 “是……那个,因为刚才在想的剧情,一不小心就把台词说出来了。只是我自言自语而已。” “啊,台词里会有这样的话吗?十个变态里面九个都说自己不是变态这样的……你是变态吗?”亭阁抱住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时观问道。 “什么?不,我当然不会是变态啊。” “嗯,完全没有说服力呢。”秋晨好像在很认真的思考些什么,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 “而且还是跟在两个女生后面说的这话,我觉得甚至有理由报警控诉你有作案意图吧。” “随随便便用那种理由报警才是图谋不轨吧!” 时观试图挣扎一下,当然,这种时候还是试图挣扎是不可能的。 与其解释些什么,不如乖乖接受对方给你的称号,说不定还能降低一点痛苦。虽然台词什么的只是借口,但是这个时候反而是有理说不清了。 总不能够「亭阁,有个变态一直在关注你哦,我刚才正在和他对话呢!」这样解释吧。 一定会死的更惨的,而且还会被当成智障吧。 “好吧……随便你们怎么说了,反正被当成变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有着这样的觉悟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呢。”亭阁瞪了一眼时观,咬牙切齿地走到他身边,用力地对着时观的脚跺下去之后,便冷哼一声飘飘然地走掉了。 随后秋晨才走到脸色变成猪肝色的时观旁边,捂着嘴试图说些什么,不过话刚到嘴边就变成笑声了。 极其恶意的那种啊。 “你到底怎么招惹她了啊。” 不,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啊。 不过比起那个,时观现在更想叫出声来。 该死!现在的女人都喜欢用踩脚这样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吗!昨天才刚刚受到那个混蛋萝莉的打击,今天又是这样吗! 我的脚难道是吸铁石吗! 铁石心肠的女人啊…… “太好笑了……哈哈哈……时观你这个表情……太少见了,不好意思,真的忍不住……” 说不出话。 秋晨用力地拍着时观的肩膀,一手捂着肚子,险些直接笑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才是快要忍不住的人啊,可恶……” “你先回去吧。”抹掉笑出来的眼泪,秋晨还意犹未尽地戳了戳时观的脸,“真是的,明天要向亭阁道歉哦。” “该道歉的明明是她才对吧……” “好啦好啦,我先去了哦,回去路上小心。” 秋晨说罢,朝着时观挥挥手,便追向快要消失在拐角的亭阁了。 “时观,你怎么了时观。” 叶清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时观的脑海中。 “你这家伙……”时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才抬起脚朝校门的方向走去,“到底是在干什么?” “诶,问你要照片啊。怎么样,考虑一下啊,还是说刚才就已经在帮我拍了,兄弟,我太感动了。” “我不会帮变态拍照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还有,你到底是怎么跟我说的话?” “魔法啊,当然是魔法啊。” “啧,还有这种下流的魔法吗?” “哈,这明明是通讯用的吧,哪里下流了啊。和地球的手段比起来的话,跟手机差不多吧。你这可是在否认现代科技的用处啊。” “光是魔法这一项就已经完全否认了现代科技了。”时观叹了一口气,在外人看来他仍旧是在自言自语,说的好像还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否认现代科技什么的……难道是打算入侵地球吗。 “如果你有这种魔法的话,直接去跟她本人说就好了,为什么要来找我?” 时观很不甘心地自言自语着。刚走出校门,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一开始还以为是时悉,回过头来却发现是一脸坏笑着的叶清。 “因为我只打过你啊。” 啊,听见了,清清楚楚地用耳朵听见了。 “你……一直在这?” “是啊。”叶清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刚才看到你们突然停下来了,我还以为我说的话被别人听见了呢,吓了我一跳。” 你的话倒是没被听见,我说的完全被听见了啊混蛋。 “所以说,你并不能随时随地地偷窥别人?啊,也是哦,不然的话也不会问我要照片了。” “嗯没错,我的好兄弟。” “谁跟你是好兄弟!” “的确呢,我们的关系情同手足,兄弟已经不足以描述了,亲人啊,帮我!” “你只是用力地打过我一拳而已!” “可恶,难道一定要我承认吗,这份不应该说出来的感情……”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喂!” “不,不可能的!放弃吧时观,在这个社会,那样子是不被允许的,是会遭受别人的非议的,哪怕……” “哪怕个鬼啊,不要说些什么不存在的情节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啊!” “对不起,我爱的不是你。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恳请你的帮助对你很不公平,但是……” “谁要你爱我啊!没有但是,给我闭嘴!”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听到这里居然还尖叫了出来。虽然不是很明白她们在想些什么,但是时观也知道如果就这么放任她们继续看下去,明天学校里口口相传地事件中自己一定会占据一席之地的。 太可怕了吧! 顺带一提,叶清穿着的还是当时那套十分引人注目的管家装扮。这就导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说的话也越来越离谱。 “呀,叶老师……果然,哇!果然有什么不得了的关系吧?!” “诶,这个原来是老师吗?” “我第一次见诶。” “咦咦咦,中间那个不是时观吗?他不是后宫王吗?” “噫,难道是基佬后宫王?” 不,求求你们快别说了! 咬牙切齿地瞪着叶清,时观现在除了打死他以外的想法,就只有踩死他了。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么我就只能作出更过分的事情了。” 喂,更过分的事情是什么啊? 叶清忽然笑了出来,而后一把握住了时观的手,忽然压低了声音,用性感而又磁性的嗓音说道:“我知道这样很不负责任,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啊。” 时观脸色一僵,看着慢慢凑近过来的叶清,仿佛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旋即二话不说,转身便跑。 叶清仍旧没有放开时观的手,而是抓着他的手臂一路跟着他。 “哇,这也太gay了。” “没想到,没想到。” “啊啊啊啊啊好棒啊啊啊。” 印海走出校门的时候,听见的便是人群这般的对话。随即他探出脑袋,朝着正在奔跑的两个人看去。 “嗯?前辈和……那个变态?他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去了……难道说,前辈也要被同化了吗……?太可怕了吧。” 印海正自言自语着,身边一个女生却忽然转过头来,眼睛里还闪烁着光芒。 “难道说,印海同学也喜欢时观吗?难道是三角恋?!啊我好兴奋啊哈哈哈……” “嗨?你说什么?” 10人艰不拆 居然被威胁了,还是用这样不着调的方式。 时观恶狠狠地看向叶清,对方却只是一脸微笑的回应了自己。 上一次也是这个样子,奔跑了好久之后,累得不停喘气的只有自己。这样子反而更加气人了,这家伙真的也是来自天上的吗,看来不只是天使,恶魔也会用魔法啊。 “你先告诉我,那种莫名其妙的交流方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把气息调整到了稍微平整些的地步,时观放慢脚步开口向叶清问道。 “怎么样,刚才是不是被我的样子帅到了,那句台词可是我从漫画里面看到的,漫画果然很棒啊,你还有没有多的?” “问问题之前先把别人的问题回答掉。” 同样的话,时观也对时悉强调过,不过时悉从来没有把这点放在心上过,一直都是自顾自地问下去了。如果时观不回答的话,就会自作主张地说一下莫须有的答案,就算说话的样子很可爱,也不能完全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吧。 每次时观都是用「哼,看在你是妹妹的份上就饶过你」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其实只是看不下去她的猜测所以才忍不住纠正的。 为了防止叶清也用相同的手段,时观这次紧紧地盯住了他的眼睛,摆出一副你不解释誓不罢休的架势来。 诶?如果不是时悉的话就没有那个借口可以用了?开什么玩笑,借口这种东西不是随便想想就到处都是了吗,而且就算不用借口直接生气也没用,毕竟自己打不过他。 这个原来才是重点吗! “诶,你刚才问了什么?” 可恶,你这说的话,我刚才那番想法不是完全用不上了吗,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耍了啊。不,刚才就是为了逃离被耍的尴尬才用力狂奔的啊。 “你既然对亭阁感兴趣,为什么要找上我?” 吁了一口气,时观让自己的语气冷静下来,然后冷静地开口问道。 “诶,这种情况肯定会害羞呀,难道你不是这样子吗?” 哈?害羞? “这样的词语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吧。” “怎么可能,面对喜欢的人的话,说的每一个句子都会深思熟虑,用的每个标点都会竭力思考,想要表达自己的情感又害怕对方生出厌恶的情绪,就算是额头上滴下汗来也会为了保持形象而忍耐住不爽的情感——这样,书上是这么写的。” 叶清嘿嘿一笑,似乎是想要把话题转移开来。 “你看的是哪本书啊,不,你这家伙还会看书吗。” 时观迅速地吐槽结束后,立马就粉碎了叶清的打算继续说道: “就算我觉得你没脸没皮,也不至于悄悄地说句话都不敢吧,不,你还是停止你的变态行为吧,对我对亭阁都是这样。” “哦!那个女孩原来叫亭阁啊……” “不要给我扯远了,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时观不满地啐了一声。 “啊,那个就是真实原因啊。” “之前你说过,只打过我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话说出来的话,岂不是就像是在质问强者为什么要打自己的一样吗?这样会不会再挨上一拳啊?一般来说,应该这么想才对。 但是,对叶清的话没有关系,不仅是因为他目前有求于自己。时观对这家伙的印象说不上坏,但也没有好感,究起原因来,这人做事没有章法,让人看不清他的目的。 换句话来说,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只是玩玩而已」这样不正经的感觉。 “啊,那个时候还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时观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嘛,这种交流方式,目前在人间只有对你才能这么做到,因为只有你在我心里留下过印记。” “请换一种正常的方式说明。” 叶清又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上次触碰到你的胸膛的时候,你的模样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所以只有你才能听见我内心的声音。” “可恶,好想打人……” “你明白了吗,时观,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要帮我。” “快把你恶心的语调下架,变态。”时观停住了脚步,然后重重地喘出一口气来,“那种无耻的行为我是不会做的,也不要随便地在我脑袋里发出那样恶心的声音来。” “诶,我居然又被拒绝了,可恶!少女漫画根本不管用啊!” “这种时候管用才更加可怕吧。” “好吧。”叶清摊开手,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来,“比起那个,还有没有其他漫画来着,在书店看一天的话会被赶出来的。” “……你不打算回去了?” 时观盯着他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这么问道。 “最近几天无所谓啊,在天界留了分身,不会被发现的。嘛,以后就可以一直住这里了,天界很无聊啦,没什么好玩的。啊,还有,为什么我们要站在这里说话?” “因为后面就是我家。”时观叹了一口气,转身重新迈开步子来,“跟我来。” “哦,这是在邀请我吗?” “到时候请你在门口呆着,不许进去。” —— 走进小区之后,叶清倒是难得的没有再开口多说些什么,只是他那奇异的模样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位邻居大妈笑着对时观说“现在的小伙子真俊俏啊!” 不,如果这话放在平时的话时观说不定还会稍微高兴那么一下子的。 “你在这等着。” 时观一边说着,一边插入钥匙推开了家门。叶清点点头,有些好奇地想着门内张望起来。 “欢迎回来哦哥哥!咦,这个是谁,朋友吗?” 一推开门,时悉就迈着小碎步跑到门前,拖鞋在木制的复合地板上拖出沙沙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冬天的声音,更像是充满了一股夏天的气息。 “嗯。”时观点点头,“我去拿点东西给他,记住,不要让他进来。” 说完,时观便换上鞋子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您好,来得匆忙没有准备礼物,真是抱歉。” 叶清轻轻一笑,朝着时悉微微地点了点身子。 “礼物什么的不用啦。”时悉好奇地打量着叶清的模样,眨巴着眼睛问道,“不过我没有想到观哥还有别的朋友呢。” 叶清再一次抱之以优雅的微笑,而后将手伸到身后,变魔术般地抽出一朵玫瑰花来,递到时悉的跟前。 “不介意的话,这个当做见面礼,可以吗?” “哇哦,很酷哦?”时悉有些愣住,不过马上就回过神来,轻轻地接过了花朵仔细研究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玫瑰诶,以前都是些诡异的礼物……这花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是玩具什么的呢。” “怎么可能呢,我的所有行为可都是无比真挚的呢。” “嗯,谢谢你!”时悉微微一笑,把花朵递到了叶清的面前。 “嗯……?”叶清的微笑有些僵硬,不过还是保持着微笑发出了疑问。 “花这种东西放在家里反而会遭殃啦,又养不活,所以我不是很喜欢呢。”时悉笑道,把玫瑰放回了叶清的手心。 “你这家伙,居然对我妹妹下手吗?” 时观这个时候搬着一叠漫画走到门前,阴沉沉地瞪向叶清。不过随即看到的却是叶清一脸石化的样子,以及时悉微笑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 时观好像明白了什么,把漫画放到他的脚边,然后朝着他点点头。 “多加修行吧,她们都不是普通人,不用太在意了。” 轻声说完,然后,直直地关上了门。 11苏凉并不自知孤独一事 插入钥匙,转动,开门。 苏凉走到客厅的时候,才意识到家里多了两个人出来。坐在沙发翻着书本的六姬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药弋从房间里出来,她才发现站在身后的苏凉。 “哦,凉酱回来了。我回来了呢?” “平时都一个人住,哪有说这种话的习惯啊。” 苏凉笑道,把书包放下,也坐到了沙发旁边慵懒地伸展起身体。 “凉酱很累哦?晚饭有没有吃过啊。”药弋捂着嘴轻笑着,坐到了苏凉旁边摸了摸她的大腿。 苏凉的脸红了红,别过头去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六姬忽然冷淡下来的表情,她心中一惊,有些紧张地开口解释道:“没有,因为排练的原因,所以白夜招待我们了。” “这样子啊。” 药弋笑着点点头,手上的动作仍然没有停下,不过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而是摸得理所当然的样子。明明隔着相当厚的一层裤袜,为什么还能摸得那么开心啊? 六姬盯着苏凉的眼睛看了几秒钟,视线重新回归到手中的书上。 “诶诶,小六姬在看什么?”药弋问道。 “不,不对,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啊。”苏凉大概是受不了来回的抚摸了,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有些颤抖。 “嗯,青春恋爱加速,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无视了苏凉,六姬轻声回应道。 “咦?那个不是……” “哦!什么时候找到的?”药弋惊奇地问道。 “刚才你在玩电脑的时候。”六姬仍然没有抬起头。 “你们一天在我家里都干了些什么啊,喂,倒是理我一下啊!” “嘛嘛,凉酱不要生气嘛。”药弋顺势拍了拍苏凉的脑袋,笑着说道,“触感还是没有变哦,感觉很舒服呢。” “不要若无其事地说这种话啊。”苏凉小心地看了一眼六姬,发现她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开始朝药弋宣泄起了不满,“明明昨天晚上已经摸了好久了吧。” “呀,好久不见凉酱了嘛,忍不住哦。都是凉酱太可爱的错。”药弋打着哈哈试图敷衍过去,“比起这个,那个什么青春恋爱加速我好像听说过诶。” “喂,把偷偷玩我电脑的事情略过了吧!?” “作者是什么观谷岛人,觉得和那臭小子的名字有点像……现在看来,就是那家伙写的吧?” 六姬吊起眉毛来看了一眼苏凉,似乎是想得到确认。 “啊没错,就是他写的,不过六姬你怎么知道?” “一看就看出来了啊,说话的语气都一个样。” “是哦,他说话的确很有特点,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药弋说着便将身子从苏凉面前直接越过去,把脑袋探到六姬的前面。六姬也很配合放下书本,不过因为比较身材的缘故,其实不用特地放下来也没什么影响就是了。 这样一来的话,药弋的身体就直接横在了苏凉的身前了。虽然开了空调,但是穿着还是比较多,相比起夏天来也比较整齐。如果这样的行为放到春夏的时候,苏凉就不得不闭上眼睛停止自己的遐想了。 好在药弋撑住了沙发的扶手,没有直接把身体压在苏凉的腿上,所以仅仅是这种程度,还是不用担心的,毕竟自己的身体都已经熟悉了那么久了。 …… 完全不是!香气扑鼻,还有念书时候发出的细微的嗫嚅声,身体若有若无地跟着胸口摩擦接触,膝盖也顶在了大腿的侧边,苏凉只觉得心里头被什么东西撩拨的痒痒,她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试图说些什么调离一下心中的感觉。 “时观说话很有特点吗?我怎么不觉得。”苏凉甚至没有转头的余地,不管转向哪里,眼前都是药弋的身体。 “嗯,因为你跟他说话的方式也很像。”六姬说道。 “嗯!是哦,这个肯定是他写的啦,让我好好看看。” 药弋拿过书本,小心翼翼地重新坐回苏凉的旁边,然后把书本翻回到第一页去。 “诶,没想到他会写这种东西啊……明明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呢。” 苏凉吞吞吐吐地开口:“不是那样吧,他可能只是想要一种最好的方式来解决而已。” “凉酱很关心那个家伙哦?”药弋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来。 “哈,那种事情不存在的吧。” “脸红了脸红了!” “还不是你又把手放到我的腿上!” 六姬在这个时候忽然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阳台上去。 “她怎么了?” 有些惊愕地看着六姬的背影,苏凉有点胆战心惊地向药弋问道。 “嗯,不知道。”药弋耸了耸肩,把书放到一边去,然后忽然抱住了苏凉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呐凉酱,一个人的话,会很孤单吗?” “没有……” “昨天来找你的时候,明明吃惊的不像样呢。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因为没想到啊。”苏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不过,药弋不再上学这件事情真的好吗?虽然说是不用担心以后的问题啦,但是……” “在学校的话,反而更加难找到交心的朋友哦。”药弋轻轻地说道,“白夜和小方块还都在,而且看样子你也交到了新的朋友,但是什么样的人才值得把自己的内心托付给他呢?” “什么样的人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既然没有后顾之忧的话,还是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比较好吧。至少这段时间里,见到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事情,非常有趣呢。” “嗯……是啊。” “学校里也很有趣吧?” “嗯?”苏凉有些诧异地看向药弋。 “之前你跟我们提起的琐宁,还有最近几天一直都在操练的话剧,也都是有意思的事情啊。嘛,总之,凉酱能觉得开心就再好不过啦,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原来一直在担心我吗?” “当然会担心的吧?”药弋抬起头,看到苏凉甚是严肃的表情,不禁笑了出来,“呐,摆出这个样子我万一忍不住怎么办?” “啊?忍不住什么?” “嘘……趁六姬没发现哦。” 药弋小声说着,慢慢地把嘴唇凑了上去,然后静悄悄地贴上。 安静了一会之后,苏凉才满面羞红地低下脑袋。 “看吧,很简单吧。这就是时观一直没有搞明白的事情哦。” “诶?” “好啦,快点我们回房间啦,给你讲讲我和六姬旅游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哦。” “唔……喂,不是,我还要写作业啊!” “作业什么的根本没有我重要嘛。” 药弋笑着把苏凉拖进了房间,只留下六姬一个人站在阳台上。 “可恶,好冷……装个高冷付出的代价这么严重吗。” 六姬哆嗦地走回客厅里,轻声自言自语道。 “不过,药弋还是没有把苏柒的事情告诉她啊,也是,等到最终有结果的时候再说会比较好呢,不然只会徒增伤心……时观……这个白痴应该会帮忙吧?” 打量着什么,六姬也跟着进了房间里去。 —— “嚏!” “咦,观哥你感冒了?” “可能吧,今天莫名其妙被拉到操场上去散步了。” “散步?秋晨姐吗?” “是啊……” “那你还说莫名其妙,啊啊笨蛋时观!” “嚏!喂我说,这样不就更加莫名其妙了嘛……” —— 没想到吧!今天更了三章!嘛,虽然也不会有人一天订阅三章就是了…… 12时念虽然很想揭棺而起不过还是被按死了。 “呐观哥,之后秋晨姐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过?”时悉躺在时观的床上好奇地问道。 “没有。”时观握着笔,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真的吗?那,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嗯……硬要说的话,昨天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哭了。”时观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过旋即又马上恢复了书写的动作。 “哈,这种事情难道是可以被一句话带过的事情吗?”时悉听罢之后马上坐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向时观,尽管只是后背而已。 “当然不是,所以我也没有提起过啊。”时观开玩笑般的说道,终于还是放下了笔,转过身来慢慢说道,“但是,我已经尽我可能去做对的事情了,硬是要反思的话,也只有安慰她这么一条出路了吧。” “诶?观哥……没问题吗?” “嗯,没问题。” 时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唇张开却终归还是没有发出声音,看向时观的眼神充满了担心。到了这个时候,时观反而希望妹妹可以像以前那样子开自己的玩笑了,至少可以让他觉得轻松一些。 他是知道的,时悉在为秋晨觉得不甘。事实上不止时悉,就连时观自己也这么觉得。 所以,看到秋晨哭出来的时候,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她给时观的不会是那么沉重的东西,也会有个目标出现在时观的前方,至少的至少,不能让秋晨再一次落泪了。 时观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他已经懒得再去思考了。 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对与错的纠结当中去,这才是最错误的选择。在不违背自己原则的情况下,尽量去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至于那些伦理问题,尽情地放在一边好了。 这么做会让双方都轻松一些。 即便会遭人看不惯,而且看不惯的人是大部分,时观也做好了觉悟。不过如果那个人是妹妹的话,还是会有很麻烦的事情出现。 所以时悉那么问的时候,时观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心的。 如果连时悉都站到自己的对立面的话,时观就只能再一次陷入对与错的轮回之中去了。 “嗯。”时悉用力地点了点头。 时观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刚想要转过身去重新握起笔,时悉的下一个问题却又险些把他呛死在原地。 “那今天跟观哥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对观哥有意思啊?” “哈?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时悉露出了让时观倍感亲切的恶魔笑容,“你不觉得他看观哥的眼神很独特吗?尤其是石化之后,啧啧,那个眼神太虐了。画下来的话都可以当做漫画的单个分镜了,而且还是可以成为超级经典的那种。” “开什么玩笑……我跟那个人完全不熟。” “诶,如果不熟的话会把那么多书借给他的吗?你可是家里蹲诶。” “我哪里家里蹲啦。” 时观苦笑着反驳到。 “那到底是什么人?我可是第一次看见他诶,观哥这种在学校完全没有朋友的存在……很难相信你的朋友圈里居然会有我不认识的人。” “这种话说出来很伤人心的吧!” 时观无奈地垂下脑袋,慢慢解释道:“他叫叶清,嘛,最近才认识的。” “在哪?哪天?发生了什么?请问他眼神中那种绝望究竟是因为什么?!” 面对时悉这般连珠炮似的提问,时观有种自己将要被逼到角落里的感觉。 “呃,就是那天我去找琐宁的时候,他帮了我。” “诶诶,帮了你?帮的什么啊?难道不是第一次见吗?” “嗯,拜托他一起在整个城镇里面找了。”时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居然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说谎了,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太糟糕了,不,对于一个妹控来说这绝对是各种程度上。 等一下,我好像没有承认过我是妹控吧?! “诶,整个城镇里找嘛?” “嗯是啊,虽然最后没有找到……不过最后还是请他吃饭了,今天会遇见他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啊,缘分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啊。那么那么,肯定不止这些吧,有没有什么和男人的友谊有关的事情呢?” “这就是友谊的范畴了吧。” 时观有些警戒地看着时悉越发兴奋的表情,就连身体都忍不住往后退去了。 “啊我说的当然不是那个,我说的是……哎呀,观哥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在为你交到朋友而感到高兴而已啊。” “那你的关注点也不对吧。” “嗯,还有为什么要借他那么多漫画书。” 这个啊。 时观想了想,仿佛是在回想什么很遥远的事情一样,一边低吟着一边开口: “这家伙见到我之后忽然跟我说,他对亭阁很感兴趣。” “亭阁姐?” “嗯,是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要我帮他,然后就遇到了苏凉。” “什么?苏凉?” “对,可能是习惯什么的,我不是很清楚他的身份,不过可能是个女性就会作出这么夸张的举动,你刚才也看见了。” “嗯,一开始的时候吓到我了呢。” “然后他就被伤害了,被苏凉伤害的体无完肤,在原地呆滞的时间超过两个小时以上。” “太夸张了吧!苏凉姐到底说了什么啊?” “跟你做的事情差不多吧,总之让他很受伤就是了,苏凉还叫他多去看看少女漫画再去试试,据我所知,他今天应该已经看了一天了,还被人从书店里撵了出来。” “诶?!我做的事情原来很过分吗?” “嘛,可能也只是他的承受能力比较弱吧。” 时观点点头,对自己的回答高度满意。虽然顺序不是很对,部分地方也有些夸张,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出来,但是至少没有假话。太帅了,完美骗过自己了。 “好可怜……” “可怜吗?这我倒是不觉得啊。” “我说亭阁姐啦。”时悉很认真地地看着时观说道,“你想啊,上一次已经被奇奇怪怪地人缠上了,这一次又有一个这么奇怪的人说对亭阁姐感兴趣,难道不是很可怜的事情吗?啊!他不会是变态吧?!” 时观一愣,木讷地应答道:“变态应该不至于吧,至少现在还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会去做就是了。你说的上一次,是什么事情?” “诶,观哥已经忘记了吗?啊,不过还是叶清比较帅一点啊,虽然做的事情更加奇怪就是了。” “什么?” 时观觉得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念哥啊,暑假的时候。” …… 好吧,硬要这么说的话,时念那家伙也的确算的上是奇葩了。 不,那家伙完全就是奇葩啊!跟叶清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好嘛?虽然对于时念,时观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介怀的心理了,但是对于奇怪这一点是没有办法否认的。 而且暑假的时候,还搞得大家不欢而散,最后亭阁好像还十分生气的样子。 等一下,好像每件事情到了最后生气的都是亭阁啊。 以此类推的话,难道这一次也是相同的结局吗?啊,果然很惨啊,亭阁。 —— 时念:喂!这算什么啊,消费过气配角吗?! 时观:不不不,连主角都没有过人气,你这家伙连过气都称不上啊。 13像是只存乎于梦—— 事实上,叶清真的不是一个变态。 也从来没有想过对亭阁用些什么过分手段,骚扰之类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去做。更何况,如果要做的话早就去做了,没有等到现在的必要。而对于亭阁,也不是因为一见钟情之类低俗的原因,但是硬要追溯起来的话,跟一见钟情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在天界的讨伐魔族尚未开始的时候,叶清就曾经偷偷摸摸地来过人间了,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实力非常低微,和当时号称年轻一辈最强的琐宁比起来,就像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那个时候,他在人间见到了亭阁。 亭阁当时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看书,那时正是夏日,恼人的蝉鸣声和柳叶随风飘荡的场景交汇在一起,让人感觉到从内而外的炎热,好像只有湖水边上能够给人一点点凉爽的感觉。叶清从传送门中出来的时候,原本明明已经确认过了周围没有其他人,但是亭阁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那里了。 索性两人相隔的距离比较远,所以没有发现小心翼翼的叶清。 亭阁仍旧是看自己的书本,看的入神至极,仿佛周围的事物和她脱离了关系一样。她的脸上没有汗水,身边却好似有流风的守护,在树荫的遮蔽下,她就好像是超脱于这个季节之外,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存在。 当然,准确地来说,叶清也是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存在。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被亭阁身上的那种独特感所吸引。对天界几乎已经厌倦了的叶清,只觉得自己被拯救了。但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当时想的内容远远要比现在想的多得多。 刚刚想要上去搭话,亭阁却合上书本,从公园离开了。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自始至终都带着相当的平淡,但身边却好像有着精灵在飞舞,在述说她刚才在书里面看到的精彩。明明应该是非常违和的东西,出现在这个女孩身上的时候,却异常的协调。 就是那么一股气场,强烈的吸引了叶清,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名字,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变成这样子的原因,甚至于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本书里究竟写了什么。 叶清一言不发地跟在亭阁后面,他有些害怕上去搭讪,害怕破坏了那股来的稀罕的协调感。因为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他自己就是违和感本身。 少女抱着书本从公园走到马路上,轻盈地穿过马路,来到了步行街上。哪怕是再拥挤的人群也没能消磨掉叶清的耐心,也没能抹去他的视野。就像是追随轨道的彗星,叶清甚至有着闭上眼睛都能追逐到她脚步的自信。 少女走走停停,不时地露出好奇的目光,最后停在了一家大型书店的前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然后接着迈出了她轻快又敏捷的步伐。 就这样,叶清没能被摩肩接踵的人群推开,也没能被炎炎的夏日晒开,更没有被自己犹豫再三的内心阻隔开,却被一排又一排的书架拒之门外。 之后虽然再来过人间,但是却再也没有见过她,哪怕再怎么寻找也没有用处。 这一次再见到亭阁,叶清的心中满是惊讶。对于她的好奇和追逐少了不少,更多的却是淡然和满足。 但是,这毕竟是叶清最后一点的人生希望了,如果放弃对它的追寻,不就和否决自己的人生是一个性质吗?所以叶清不打算放弃,他还是想要知道,那天他看到的那种独特的协调感,究竟是源于何处。 可是,这一次的亭阁,却没能再给叶清相同的感觉。 与之相反,他感受到的是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和当初自己犹豫再三的内心完全不同,他这一次却迫切地想要靠近,不是在害怕,而是明确的知晓,她和自己应该是同一类人。 叶清对于这忽如其来的想法感到惊讶,因此一再抑制住了自己的愿望,没有用粗暴的方式去找亭阁。 相同的是,叶清依然没有能够阻止对亭阁的想念和想象。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是了。 以上,这般的画风掺杂叶清的个人修饰,与客观事实大致无关。 —— 接下里的几天里,时观过的都还算清静,叶清也没有再找过他,那些漫画书倒是每天都会出现在他家的门前,想必是看完一本就直接被还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不过本着少一事当欢天喜地的原则,时观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归回方式。 “喂,亭阁。” 秋晨把脸凑到跟前,疑惑地打量起忽然呆滞住的亭阁,然后嬉笑一声,慢慢凑上前去。 不过,亭阁终究是在对方的嘴唇险些摩梭到自己脸颊的时候回过了神来,急急向后退去,惊慌不定地聚焦起眼神来。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秋晨之后,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而后跟着的自然是尴尬使然的红晕,还有别扭的语气。 “你在干什么啊?” “呀,被发现了。”秋晨轻笑道,“很遗憾这次又没成功。” “嘁,不是说了不要对我做这种事情吗?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这白痴。” “当然是因为脸红的亭阁很可爱啊,我不是也说过吗?” “……这种理由谁会直接相信啊,动动你的脑子之后再敷衍我可以吗。”亭阁别过头去,脸上却是通红一片,比之平时似乎要红润不少。 “好好,所以刚才为什么突然发起呆来了?离比赛就只剩一个礼拜了呢。” “只要你不发呆就好了。”亭阁忽地吐出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喂喂,这样子不冷吗,明明有热水来着。” 因为冷水会让人的大脑更加清醒。 亭阁这句话没能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指不定又会遭受什么多余的询问。 倒不是不能说的事情,只是如果说出来的话,会让人觉得很羞耻。毕竟有些事情就是连最最亲密的朋友也不能说的。 最近几天亭阁一直都在做梦。 啊啊,我说的是真实的梦。 诡异的是,她还总是梦见相同的人,虽然做的事情丰富多彩,但是却总是那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亭阁一开始也被自己的梦吓到了。 试图回忆的时候,对方的脸却总是在场景之外,声音倒是格外清晰。 做的事情很是平常,但是下意识的,梦里的自己总是以对方存在为前提条件,并且好像相当熟悉对方。 这是非常不平常的事情。 太不平常了。 所以亭阁最近总是恍恍惚惚地不在状态,这种感觉让她额外的难受,却没有地方可以抱怨。 相反的是,最近时观总是在早上的时候出现在亭阁的身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后来再找到时观的时候,他又总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亭阁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一个很逼真的梦了。 想要开口询问,但是却根本没有什么朋友。 面对秋晨的时候,一开口又会马上放弃了,这种事情万万不能对秋晨说,亭阁尚且明白这一点。 于是,最近几天她快要被这件事情整的神经衰弱了,明明再过几天就是话剧比赛的日子了。好在她只是个幕后工作者,对于台上的表演影响不是很大。 所以,亭阁只会叹口气,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啊我知道了!这是不是猝死的前兆?要好好休息啊。”秋晨严肃的声音传来。 “才不是!” 14飞舞、降落、而后消融。 没有那种「终于到了!」的澎湃和激动感。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个礼拜的时间并不是会被人们谨记在心中的时间,真的要说起来的话,也许一个片刻,一个镜头反而给人们的印象会更加深刻一点。 忽视漫长的,反而去注重精简的,这不能说是人类的劣性,只不过会加深人们对于自己的埋汰罢了。 时观对此却毫无感觉,两个礼拜的时间也终究是时间,经历过便是经历过,只要不让自己后悔去经历过的话,无论时间多长都不会有影响。 但是,还是会有人去感叹那几天的时间。 “啊,这里的话……算了,果然还是按照原来的比较好。”白夜最后一字一句地确认着剧本,像模像样地对一句句台词发表自己的看法,最后又像模像样地把自己所有的提案否决掉。 真是的,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在这个时候看出破绽来的话,亭阁岂不是要从这里跳下去了? 时观这么想着,这么看向了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亭阁。 思衬了一下,时观还是坐到了她的身边去,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如果是在担心的话,也许表情不用那么凝重。” “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亭阁看样子有些尴尬,她把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些,继续看向窗外,“反正我对话剧部又没什么兴趣。” 说完,她又抬头瞪了时观一眼,仿佛是在警告他不要多嘴。 时观苦笑着转过头去,和她一起看向窗子外边。 窗外面也是足够阴森,今天时观出门的时候还被这个天气吓了一跳,按照秋晨说的话,这多半是不祥之兆。但是就算是不祥之兆,也是对于所有人而言的,至少在比赛上,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亭阁说是对话剧部毫不担心,实际上应该不是如此的吧,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天气这么阴气沉沉的话,说不定真实意图会被糟糕的心情掩盖掉哦?这样可是容易造成误解的。 忘了介绍了,今天是周末,也是按照学校吩咐的,参加话剧比赛的日子。话剧部所有人现在都在这件准备室里面了,难以想象这样的比赛居然会在这种高楼里面举办。 按照传统来说,不应该是什么矮矮的那种礼堂吗?感觉那样反而更加正式一些。 和亭阁一起坐在准备室的角落里面,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轻松的。也是,毕竟到了这个时候,就连白夜都没有办法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了。 主角是秋晨和苏凉。 时观只是一开始提供了剧本而已,之后的事前完全都是由亭阁操办的,按理来说他还是应该坐在观众席上而不是后台上的。不过因为道具方面缺了一个搬运的人手,所以他现在才能坐在这里。 “时观,会不会有问题?” 白夜走到时观的跟前,他好不容易又读完了一遍台词,连时观都替他觉得口渴,这家伙却依旧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大家也都是在努力的,硬要说有问题的话,也只能怪天公不作美了吧?” 虽然自己并不会相信天气会影响到比赛的结果,不过这种东西拿来安慰人的确是非常好用的。 “也是啊,都已经努力到这种程度了,就算不成功也没办法了吧?”秋晨这个时候也凑过来笑呵呵地说道。 “结束后去吃饭吧,大家一起。” “嗯,一起!当然是部长请客,对吧?” 秋晨拱了拱白夜的手臂,尽量露出轻松的神色来,而后转过脑袋来对着时观轻轻一笑。 或许她真的不曾有过什么压力吧。喜欢也好,可惜也好,高三结束之后自己都不会再参与其中,痕迹是一定会留下的。只要能够确认这一点,遗憾什么的也就不存在了。 秋晨或许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去表演的吧。 “那么,一定要加油了呢。” 准备室里的气氛终于是轻松了不少,大家脸上的凝重也慢慢褪去。而后,在白夜的带领下,大家高声呼喊着加油一起走出了准备室。 时观注视着秋晨的背影,直到她离开,直到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准备室,时观才把眼神从们的方向收回,重新投入窗外。 准备室里只剩下了亭阁和时观两个人。 视线不经意地从亭阁的脸上画过,时观却见到了一股淡淡的红色。 嗯? 虽然最近几天亭阁的行为却是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在此之前也从来不会对时观露出这种像是害羞似的表情。 时观现在有点害怕这种谜一样的沉默了。 他慢慢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试图朝着门外走去:“走吧,我们也是时候去观众席了,呆在这里可看不到大家的演出。” “嗯……走了?”亭阁没有转过头来,仍旧是有些木讷地盯着窗户。时观尚且没有走出几步,所以擦得透亮的玻璃窗子上,亭阁的表情看的十分清楚。 那是一种透露着无奈,却又十分安然的相当矛盾的表情。 “我是不是还不够优秀?”亭阁忽然这么问道。 “不,没有人会这么觉得吧?毕竟到现在还是保持着年级第一什么的……” “哈,那种东西根本没有用处。”亭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如果一个人真的足够优秀了,那么惹来的说不定反而是排斥。说到底真心地吸引根本就与一个人的优秀程度无关,应该……是这意思吧?” “呃。”时观愣在原地,有些猝不及防地看着亭阁从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脸,被她自己哈出的热气所覆盖。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也就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人了。” 她慢慢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一边自言自语似地低声说道:“话剧部是一定会解散的,到时候,如果不凭借自身的优秀,就没有办法结交新的朋友。但是有些人却不一样,他们不用凭借那个也可以,也可以脱离孤独的苦海。”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在亭阁踏出准备室的时候,时观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你不明白吗?”亭阁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苦涩,完全不像是她平时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应该会明白的……还有,下雪了。” 15温热的现实。 时观一愣,连忙转头朝着窗外看去。 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的确,可以看见雪花在天上飞舞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时观连忙靠在窗边朝下面看去。 楼层算不上高,但是这么俯视下去的话,人们还是会变得像是玩偶那样小而精致,不少人在这个时候都停下了脚步,带着欣喜和讶异抬头望向了天空。 原本阴森的上空因为雪花的出现,而一下子被映射出了白色光芒,整个世界好像都是被雪花照亮了一般。原本沉重的准备室里面,也被这白光照的亮堂不少。 时观重新转回头去,亭阁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她不会像若杭那样在楼里迷路,但是就这么消失的话,时观也没法淡定下来。毕竟之前说出了那样的话,用偏激的想法去想的话,就算她跑去天台朝下俯视然后跳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些紧张地冲出去,看见的却是亭阁满是落寞的背影。 她到底在落寞什么啊。 时观有点想不明白,亭阁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果断而又利落的样子,他不知道也未曾想过亭阁会有着这样的烦恼。她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展露过什么,到了话剧比赛的时候却突然单独地和自己说起这些,时观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为何。 “亭阁!……下雪了的话,去看看吧。” 不过,时观不明白的只是她的动机,至于说的内容却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哪怕有着朋友也是一样。很想告诉她,人与人之间的吸引不完全是靠一个人优秀的程度的,也很想告诉她,不管是话剧部解散与否,她都不会是一个人。 时观已经完全把亭阁当做自己的朋友了。 而对方却只把自己当做一个过客,老实说,这让时观有些不爽。 “这里又不是学校,楼顶上不去的。” “那就去楼下呗。” “……”亭阁转过身来打量了时观一会,随即却是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演出,不去看吗?说不定真的是最后一场了。” “天天都在排练,看都要看厌了。” “出于什么样一种身份呢,如果要去看雪的话。” 回答当然不可能是恋人。 亭阁的表情严肃的很,这几句里面也没有说时观是人渣或是变态,不可能乘着这个时候开这样的玩笑。 不过对方既然这么问了,想要听到的就不会是朋友这一类的回答了吧。 “就算是陌生人。难得一见的东西,难道还需要身份才可以和别人一起欣赏吗?” 亭阁顿了一下,好像是被时观的回答噎住了一样: “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当然知道。无非就是被误会而已,而且这样的误会通常很难解释得清楚。” “那你还要这么做么?” “不过,如果是亭阁的话,就没有问题。” 时观如此迅速地接上了亭阁的话,没有一丝思考,他也并不担心自己的话会出现什么决定性的差错。 如果出现差错的话,那么错的也应该是最开头的那一句。 “为什么?这不可能是凭借信任就可以忽视掉的东西。我不想被秋晨误会。” 亭阁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影消失在了转角处。也不知道她是打算朝哪里去,但是看样子肯定是不想和时观同行了。 “她信任的是你才对啊。” 虽然是这么说了,但是看样子她也并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搞什么啊…… 亭阁会是这么一个自作多情的人吗?时观还是对此有点不太明白。 —— 亭阁心情很糟糕,不仅仅是因为时观刚才说的话里没有她想听到的。 事实上,她并不觉得孤独是件不好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孤独的人。但是,无论是再怎么强大的人,也总有些事情是无法一个人去承受的。 习惯了不和别人讨论的亭阁,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没法顺利的直接把自己的烦恼说出口。 毕竟这样的烦恼似乎违背了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没有办法轻易地在别人面前提起。 “亭阁小姐。” 亭阁转过拐角之后还没走出几步路,就听见有个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 “嗯?”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亭阁有些恍惚地站在了原地,“你……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她被吓得连忙向后窜去,想要探出头来确认一下之前那个时观的位置。 但是,时观明明还好好地站在走廊上,只不过背对着自己而已。 “你?你是谁……?” “如果有麻烦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哦。” 眼前的人说话的声音很是温柔,这个时候却给亭阁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感觉。因为这家伙的模样,分明和时观一模一样。 第二个时观? 怎么可能。 “你不是在做梦哦。”眼前的时观逐渐靠近亭阁,只是亭阁也慢慢朝后退去,直到靠到了墙边。 她转身向着第一个时观大声呼喊出“时观”的名字,却只来得及看见他走进的电梯的影子。 “我真的,很想帮你。” 眼前的这个时观没有再一度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而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不管是梦境里也好还是现实里也好,你都不应该被丢下,不是吗?” 亭阁没有时间回话,只顾得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微微勾起的嘴角,然后背靠着墙直挺挺地坐到地上。 “跟我来吧,我会帮你的……可以帮到你的哦。” 「时观」这么说着,慢慢弯下腰,向着亭阁伸出了手掌。 “开什么玩笑!”亭阁低下脑袋骤然发出这般的大喊,她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迫切地想要确认这里是现实,而不是自己捏造出来的幻想。 只靠看的是不够的,她拿指甲用力地掐入了自己的食指指尖,顿时因为忍不住的疼痛发出一声叫喊。 「时观」单膝跪倒她的前面,拉过她的右手,覆盖住她的指尖。同时,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庞。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这里是梦呢。” —— 时观听到亭阁的声音后,连忙将电梯停在了下一层,然后从楼梯爬了上去,只不过已经再看不见人影了。 “搞什么……错觉吗?”他摊摊手,有些懊恼地重新站到电梯的门前,自言自语道,“嘛,说不定已经去大厅看表演了吧。” 16不管怎么样,亭阁都还是未成年人 眼前的景色倏地一变,已然是在她自己的家里了。眼前的人也不再是时观的样子,而是变成一头长发的优雅男子,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亭阁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也因为害怕而紧紧地挤在一起。 她还是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愣愣地打量着周围和眼前唯一的那个人。 “亭阁小姐,很高兴你能答应我呢。与这比起来,我能做的就只是绵薄之力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谁?” 亭阁怔怔地看着对方,却总觉得他的脸异常的熟悉。不仅如此,从他身上,亭阁甚至可以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是在做梦吗?对,这个人不就是…… 亭阁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惊喜地叫了出来,但旋即,理性却又让她恢复了理智。 “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她紧张地盯着叶清,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一些。生怕对方会做出什么禽兽举动来,若真是那样,现在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那样子做的打算。 “呐,首先呢,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怎么样?”干脆地无视了亭阁的回答,叶清马上就自顾自地说起来了,“不用太拘谨,把你带到这里的原因呢,也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我的名字叫做叶清,随意怎么称呼都可以。” “你是这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叶清好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一样,眨了眨眼睛,随即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和你梦中那位的关系呢。” 这时候轮到亭阁脸色一变了,说起来,她的表情还从来没有在短时间内如此的丰富过。 “你先不要急着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讲道理,应该轮到你回答我问题了才对。” 亭阁听到这里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啐道:“你怎么跟时观一个样子?” “啊,时观,我也认识他哦。”叶清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压低声音,像是个准备交流秘密的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问道,“说起来,亭阁对时观是怎么看的呢?” “他?……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诶,不愿意说嘛。那我说说看哦。”叶清耸了耸肩膀,然后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边的水杯,慢慢说道,“比如说,时观这家伙虽然做事的方式很讨人厌,但是最后的结果却往往都能让人满意。他的想法明明很奇怪,但总是有很多人支持他。明明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是做出来的事情却总是让人很安心。想要改变他的想法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到头来只能嘴上跟他说说而已,当然没有什么用处。” “再比如……” “够了!”亭阁到了这个时候才像是下定决心般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一把夺过桌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杯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一饮而尽。 而叶清,仍然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只不过颇具调戏意味。 这算什么啊,亭阁只觉得对方的脸越看越来气,但是那种莫名的亲切感却让她发泄不出来。亭阁现在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了,叶清就是这几天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人。更何况这家伙说的又完全都是自己的心意,再加上各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忽然发生,亭阁已经没法用科学的方式来说服自己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这里肯定是梦里没错的吧? “呐,总而言之概括下来呢,这家伙就是个很矛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家伙,对吧?” “嗯,是啊。”亭阁用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砸,愤愤地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口中很没形象地嚷嚷道:“反正是在做梦,说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就是时观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总是做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那家伙的原则是什么。还是说他以为他自己是什么龙傲天主角吗,总是过度膨胀自信的要死,实际上做的事情就像是过家家一样,他自己还一直意识不到。最最最过分的一点啊,就是秋晨的事情……我总觉得那家伙不是那么重视,开什么玩笑啊,他难道是打算玩玩而已吗?人渣。” 叶清在一边捂着嘴偷笑:“嗯,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你还要再来一杯吗?” “哈?” “就是刚才喝得那个,味道还不错吧?” 亭阁一愣,看了看已经空了的杯子,随即又细细地品味了一下口中的味道,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喝下去的好像不是普通的白开水。 “什么东西啊……” 叶清脸上的笑容忽然得意起来,他抬起手,向亭阁的杯子隔空一指,杯子里面忽然像是被注了水一般被重新填满了。 亭阁一脸惊讶地看向叶清,又重新看看杯子。 “我果然是在做梦吧……” 叶清挑起眉毛,盯着亭阁的表情,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就算是在做梦吧,不过不管是不是在梦里,心情还是都不会变哦。” 再一次一口喝下半杯不知道是什么的奇妙液体,亭阁已经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了。她晃了晃脑袋,强作镇定地皱起眉头望向叶清:“什么心情。” “喜欢时观的心情啊,不是吗?” 亭阁如遭雷劈,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随即视线开始不可控制地四处摇摆起来。 “哈?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人渣,瞎说也要有个限度。不可能,这种事情不可能的。” 叶清摊开手,接着说道: “明明不是自己写的剧本,但是却上心的异常呢。” “那,那是因为话剧部的比赛。不得已才用他的剧本。” “明明从来都不回别人的消息,但是那家伙却直接在课上回复了呢。” “那是因为他的弹窗太麻烦了,而且是因为剧本的事情才来找我的。” “明明没朋友的是自己,担心的却是那家伙对待朋友的态度。” “只是我不认可他而已!那个根本算不上担心吧?!” “啊啊,还有哦,明明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却一次又一次因为时观的原因生气哦。” “唔?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人渣生气……不,不对,朝人渣发火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亭阁看样子已经有些迷糊了,她的脸上泛着微红,不断说话而从嘴里冒出的雾气好像是附在了她的眼睛上,让她的眼珠子更显得晶莹剔透。只不过她眯着眼睛,所以宝石般的光辉在眼眶的挤压下,显得尤为迷乱。 “喂,等等啊,我什么时候因为他生过气了啊!” 亭阁把杯子里的东西再一次全部灌入喉咙,口齿不清地向叶清不满地叫喊道。 “你全都忘记咯。” 叶清咯咯的笑着,似乎很是享受现在氛围。 亭阁喘气声愈来愈重,颈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她赌气似的咬住嘴唇,用力地在回忆什么一样,但是终究回忆不起来的样子。 “所以呢,还是不喜欢时观吗?” “哈?当然不喜欢,那么白痴的问题有必要回答吗?” “那么,喜欢我吗?”叶清走到亭阁的跟前,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慌张闪躲的眼神,兀自觉得好笑。 “哈……哈,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啊……给我放开……” 亭阁刚想拨开叶清的手,就忽然觉得一阵晕眩,不过叶清也没再继续多说些什么,手也老老实实地自己缩了回去。 撑不住了,好想睡觉……在梦里,也会困吗? 亭阁闭上眼睛前看到最后的画面,是微笑着张开双臂的叶清—— —— 未成年人的意思是不能喝酒的意思哦,没有想歪哦?老实承认哦? 嘛,当然那个神秘的液体也不是酒就对啦! 17演出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个人被安排到了毕业晚会的主持工作,这场莫名其妙的缘分在这个时候就被定了下来。 然而男孩并不是自愿参与的,而是被老师强迫的,换句话说,这件工作并不是他所擅长的。当然,应对缘分也是不擅长的事情之一。不过女孩并没有因此抱怨什么,相反,对于这个男孩她早就注意到了。当然,只是单纯的注意到了而已。 毕竟与世隔绝之类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被注意到吧? 但是,两个人好不容易熟悉下来的交情,在晚会结束之后便消失殆尽。 到了不同的学校,遇见了不同的同学,过上的也是完全不同的生活。如此这样的两人,还能够拥有相见的机会吗? —— 时观再一次看完了这场表演,光是排练他就看了不下三次了,更不要说平时的练习了。效果出奇的好,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震惊中度过了两秒的时间,然后在时观的带头下一起鼓起了掌。 可以看到大家脸上兴奋的表情,这个时候就连退下舞台的动作都要显得活泼一些了。 嘛,不过话说回来,无论琢磨几次都想不到印海有着这样子的经历啊。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剧情也一定会如实发生吧。可恶,莫名地有点羡慕那小子了啊! “呼。”身边的若杭长出一口气,好像是放下了心头什么的大事一样,开心地笑了出来,“秋晨他们,一定会拿到好名次的吧?” “嗯,在此之前我也没能想到效果能有那么好,毕竟大家都下了苦功夫呢。” 时观也回以微笑,虽然他不是裁判,但是这次表演的确配得上之前那么辛苦的排练了。从现场经久不息的掌声就可以看出来了,甚至时观前面还有一个女孩哭了出来。 emmm,因为看太多次所以心中被打动的东西反而减少了吗?真是令人值得深思的道理啊…… 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一场值得庆贺的演出。台上的秋晨和白夜他们,在看到大家鼓掌的那一刻,应该就已经不会在乎排名这类的问题了吧。 哪怕时观只是挂名的编剧,他也能够感受到这种心情。更不要说亲身参与表演的大家了,当然还有帮着一直修改剧本的亭阁,实际上在结尾她完全有资格跟着一起上去和大家鞠躬致谢呢。 时观这么想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身边除了若杭以外,还有一个位置始终空着。 亭阁,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感受到时观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若杭朝着这里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怎么了,一直看着旁边……诶,话说回来,亭阁人呢?啊!不好意思,居然现在才发现!” “不,”时观有些难堪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太大意了。……抱歉,我去找找看,秋晨那边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就来。” 丢下这句话,时观便起身跑出去了。 冲出大楼,时观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时观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周围这人生地不熟的,且不说不知亭阁去了哪里,就是让时观一个人瞎逛上个十几分钟,他自己也能不见了踪影,更不要说找人了。 记得上一次在话剧演出的时候,时观也是这样出来找人,只不过找的人是琐宁而已。而且地点也是校园,熟悉程度要高上不少。 实际上,时观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亭阁忽然要搞这么一手失踪。哪怕是闹脾气,亭阁也不是那种会一言不发玩消失的人。 不,等等。 如果不是故意让别人找不到的话,那么难道是被人绑了? 时观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突然吓出一身冷汗,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但是谁也说不准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发生了。 报警吗?但是这还只是猜测而已啊,报警这种事情不能瞎来的吧。 嗯……让我想想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时观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慢慢地拿出来裤兜里的手机,然后拨通了亭阁的电话。 铃声大约响了半分钟左右,时观一边默默地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一边焦急地等待着电话被接起来。哪怕是劫匪也好啊! 好在电话最终还是被接起来了,当然对方并不是劫匪就是了。嘛,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是同一个性质。 电话那头不是亭阁的声音,而是时观相当熟悉的一个声音。 “莫西莫西,这里是亭阁小姐的手机,她现在生病了不能接电话,请问有何贵干呢?” 说实话,时观现在很想大骂一句“贵你的头!”然后挂断电话。 “你这家伙是不是过分了……人渣。” “哦,是时观啊!”叶清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对于刚刚从人渣口中冒出来的人渣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最近怎么样啊,过得还好不好?” “托你的福,我现在一个人站在雪里不知所措呢。”时观没好气地说道。 “啊?为什么?难道又被女朋友甩了吗,你放心,还有琐宁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亭阁怎么会在你那里?” “啊,因为在我这里所以就在我这里了咯……说起来她没有给你的手机号备注诶,如果是你的话我还以为会是什么比较特别的呢,结果连时观两个字也没有。” “手机号我是从白夜那边要来的,她应该没和我交换过,没有备注也是正常的。不,跟这个事情没有关系,不要给我试图蒙混过关。” 叶清在电话那头笑了笑,然后接着用轻松不在意的语气说道:“我没有蒙混过关的意思啊,只是对这件事情感到惊讶啊。”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亭阁现在在哪,为什么会生病?” 时观觉得自己有点不耐烦了,他有些焦躁地用脚尖点着地板,一边用手拉紧了衣服。站在雪花中,时观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天空,也不知道算不上称得上是遗憾。 “嘛,也不算生病啦,只是现在比较累,睡着了而已。”叶清挑起眉毛看向了躺在沙发上睡熟了的亭阁,忍不住轻笑道。 “你不会做了些什么吧?” “呀,当然做了些什么啊,不然怎么可能会累嘛。” “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时观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给我把话说清楚。” 叶清那里似乎是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多少停顿,那个轻佻的声音就再一次响了起来:“别生气嘛,我可没说这是玩笑哦。” “你这家伙……” “现在的脸色说不定很可怕呢?老实说我有点好奇啊,还没有见过时观生气的样子。” 时观用力地吞下口水,恨不得当场直接把手机给捏碎。但是即便是这个样子,他还是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来反驳对方。 那些虚浮在天上的威胁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时观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只能一言不发,但这却不代表着叶清也会保持着相同的状态。 “嘛,不要那么担心呀。反正只是亭阁而已,对吧。” “反正和秋晨还有琐宁她们不一样,她只是亭阁而已啊。” “这件事情就算就此揭过也没有任何影响吧?相反还有可能再一次引发什么奇怪的情感哦?现在两个就已经够你忙的了吧?” “如果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也喜欢上你了要怎么办呢?” “呀,我想到了,不如这样吧,我告诉你亭阁在的位置。但是过来之后,要把她喜欢你的事情点明白才可以哦?” 叶清微笑着说道。 18就算再过分,但还是玩笑啊 “开玩笑啦开玩笑啦。” 叶清听着电话那头迟迟不传来声音,也度着差不多了,便笑嘻嘻地解释起来。不过话刚出口,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忙音了。 哈? 居然被挂了…… 叶清放下电话之后,看着一边哼哼唧唧神志不清的亭阁,又一次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果这个笑容被其他人看到的话,无论自己再怎么解释都不可能解释清楚自己什么都没干这件事了。 太猥琐了! —— “时观?” 就在时观险些原地暴走的时候,忽然听见若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怎么了?” 对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只是担忧的神色,还有一些害怕。她发问的声音不是很大,似乎是担心时观会再一次发火。 时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倒不是说和叶清的通话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是,他看见若杭的那一刹那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又不想保持着生气的状态和她说话,但是亭阁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所以种种情绪糅合在一起的时候,时观的脸色便维持了在一个极其怪异的地步。 大概也是意识到了奇怪的地方,时观低下头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再抬起来的头来的时候才正常不少。 “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若杭有些失落地垂下脑袋,随即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时观,“刚才时观的脸色明明很吓人。” “是吗…”时观刚想继续试图说些什么,却忽然愣在了原地。 这是多么熟悉的既视感。 自己难道是打算再一次把她瞒过去么?确实,如果不刻意说些什么的话,的确有可能会少去很多麻烦,若杭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人,不会强硬地要求自己一定去知道。但是就因为这样,所以什么都不对她说,真的没有关系吗? 也许不知道反而不会担心,但是不知道同样是一种残忍,尤其是对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来说。 时观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了不少。 “若杭,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这个关头会是什么问题?” “你知不知道,亭阁她喜欢的人,是谁?” 若杭看见时观不再摆出生气的模样,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但是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却又马上呆滞在了原地,而后一脸疑惑地看向时观。 “什么?为什么问这个?” “有人这么告诉我的,一直去忽略别人的情感,但是……” “啊?这也太过分了吧。” 若杭捂着嘴轻声叹道,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时观。 “嗯,我也知道这么做很过分,但是我的确没有办法就这么轻易地去确定。而且就算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有,我说的过分是,那个家伙……”若杭忽然咧开嘴轻笑道,“时观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忽视别人呢?随随便便就污蔑别人,不是很过分的事情吗?” “呃?但是我的确没有想到亭阁会……” “那孩子的确可能喜欢时观哦。” 就在时观尚未完全明白若杭所言是什么的时候,她却忽然不打算在那个方面说下去了,而是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慢慢说道: “秋晨好像也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情呢,当时还一副火急火燎地样子来问我怎么办。” “有,有这回事吗?” “没有嘛?”若杭笑着反问道,“不过秋晨紧张的,不是时观会被抢掉这件事情哦。” “不担心我吗……是担心亭阁吧…?” “嗯,因为就算真的喜欢时观,那孩子也肯定不会表露出来的。” “是嘛,所以那个时候她才这么说……” “这不是时观的错呢,这个时候如果太在意亭阁的话,她反而会觉得难受吧。喜欢但是又不能去争取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很痛苦的事情吧。” 时观有些惊讶地呆在了原地,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忽视了亭阁,而是完完全全没有去了解过她。确实呢,虽然说的是将她当做朋友,但是她的烦恼和她的不满却被自己蒙起眼来完全不看,到了这个地步,还能称得上是朋友吗? “诶,话说回来,找到亭阁了吗?” 时观一惊,从自责中回过神来。 的确,虽然叶清给时观的印象并不像是蛮不讲理的恶人,但是刚才隔着电话说出来的话,时观却没有办法当做没有听到。 时观不能预测叶清的行动,他到底是不是做过什么,还是只有见过面才能知道。 就算是神,如果真的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的话,也要好好地揍一顿才行! 虽然就自己这身板不一定揍得过就是了。 但是当要之急还是要搞清楚亭阁的位置,刚才叶清正打算说的时候,时观却因为气愤直接挂断了电话。这时候如果再打回去的话,事情应该就不是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了吧? “和亭阁打过电话了吗?” 像是知道时观现在并不打算说话,若杭掏出手机顾自摆弄着,好久才问道。 “虽然电话通了,但是……” “咦,她什么时候回的家里啊。” “唔?” “你看。” 若杭说着,把手机屏幕拿到时观的面前。 是定位,手机定位。 卧槽,科技力量啊! “这个时候回家,是不是突然出了什么事情啊。”若杭一脸担心地拿回手机,似乎打算在拨个电话给亭阁。 “不用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时观制止了若杭,然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带着觉悟准备出发。 “交给你什么啊……诶?” 亭阁是时观的朋友,哪怕自己对她不甚了解。如果用热血漫画里的话来说,亭阁是重要的伙伴,是不能忽视的存在。如果仅仅凭借着「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就断绝来往的话,时观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至于秋晨会怎么想,时观也已经完全不在意了。相比起来,她们两个的关系还要亲密不少。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就生气,这样的事情秋晨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不过无论如何都会不高兴的吧?之后得好好道歉才行。 至于叶清所说的…… 那家伙是要被揍的人!他说的话没有听的必要。 若杭看着时观远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然后转过身,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好不容易找到路下来的呢,啊,要不原路返回怎么样,唔……我是怎么下来的来着啊……” —— “那家伙能不能找到这里来啊。”叶清靠在椅子上嘟着嘴直直地望向天花板,百无聊赖地自言自语着,“不会真的觉得我说的话太过分了吧?还是他觉得我真的会趁人之危来着,哇,那样子的话也太伤我的心了吧,我们可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来着。” “啧,仔细想想,最近几天借用他的样子好像次数的确有点多了呢。但是不这么做的话,小亭阁就不会露出那么害羞的表情啊。” “不过刚才那个样子也很可爱呢,嘿嘿嘿……” “哦!话说起来,喝醉了之后会不会做梦呢?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我底图声那个老东西那里要来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这种好东西那个老流氓有没有对自己的女儿用过啊,噫,这种鬼父级别的操作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的出来啊。” “啊!”叶清忽然惊叫着从椅子上坐起身来,“刚才她就以为是在做梦,那她晚上睡完觉起来岂不是在梦里做了个梦吗?” 叶清端着下巴凝神思考了许久,而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算了,反正等会找来的也是时观,让他解释去。谁叫这家伙挂我电话的,真是的……玩笑都开不起,太过分了。” 说完,叶清轻笑着走到亭阁身边,把她身上的衣服压紧了些,而后便直接离开了。 19名侦探亭阁! “唔……” 亭阁迷迷糊糊地回过神来,只觉得脑袋有股沉重的浑浊感。除此之外,还有不断响起的敲门声。 支撑着身体坐起身来,亭阁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家中。 嗯?怎么回家了,今天不是跟着一起去了演出的地方吗? 那个惹人嫌的敲门声还在不断的继续。亭阁现在有种似梦非醒的恍惚感,客厅里没有什么光线,唯一的窗子被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从缝隙中还是能够看见稍许光线透出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亭阁试图回忆起自己睡着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印象却停留在了下雪的那一刻。 是哦,现在外面还在下雪吗? 敲门的声音终于停了。亭阁才刚刚爬起身,至于身上盖着的那件衣服,则是被她随手一扔到了地上。 拖着玄幻的步伐到了门前,亭阁还是没能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你!,原来在啊。” 时观面色紧张的站在门口盯着手机,门开的时候他则是惊讶地半抬起头来,随即才露出轻松的微笑。 虽然亭阁身上的衣服有些松垮,不过还算整齐,没有凌乱的痕迹,况且她除了神情木然以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应该初步可以否定叶清的禽兽行径了。 嗯……总不见得是被玩坏了吧。 一下子想到这种里番剧情,时观便忍不住探出脑袋朝着门内看去。 “你这家伙……很不礼貌啊!” 亭阁好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 她一开始开门的时候看到来人是时观,心中还有些惊讶,急急忙忙地想要合上门。但是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思考了片刻之后,才慢慢地直视向时观。 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像个变态一样上下地不停打量着自己,视线还时不时地朝着门内的房间看去,无论怎么看都会觉得这家伙像是隔壁跑过来性骚扰的吧?! 于是,亭阁愤怒地对时观使用了跺脚攻击! “um!”时观低哼一声,硬是憋着了没有喊出声来,当然可能是因为亭阁刚睡醒的缘故,用的力气并没有多大。 不过,能做出这样的反应好歹是完全确认了,叶清那家伙说的应该是玩笑话才对了。 “总之……你没事就好了。”时观松了一口气,苦笑起来,“比起这些……带你回来的那个家伙人呢,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话到后面,时观又忽然咬牙切齿起来。 就算是玩笑也太过分了吧!哪有人这么开玩笑的啊!不知轻重!自己要是会个什么核聚变级的大招绝对会当场直接给她丢过去的啊!这种事情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吗?! “把我带回来的……”亭阁咬着嘴唇别过头去,因为有些冷而来回摆动着身子,声音听上去也一下子没了刚才那股气势,问出来的话更加是让时观脸色一变。 “难道不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 “哈?” “别人又不知道我家在哪,只有秋晨知道,但是她刚才明明在演出来着。怎么想都是你带我回来的啊……”亭阁越说越觉得奇怪,虽然这个推测十分有道理,但是有着明显的错误。难道说…… 她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一步。 “人渣!” “什么?怎么回事!?”时观还以为叶清回来了,他连忙向后看去,然而并没有其他人影。 喂,难道是说我吗?我可是来救你的啊,说我人渣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不要再演戏了,你你你!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可恶,太过分了……人渣!废物!被社会遗弃的臭虫!渣滓!不要脸面的流氓!死!变!态!” 说着,亭阁用力地摔上了门,留下了一脸懵逼站在门外的时观。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又被平白无故地骂了一顿啊! 按照亭阁的想法,作为少数知道自己家的位置所在的时观,一定是趁着刚才在准备室里单独停留的时机,给自己用了什么迷魂道具,然后在自己昏迷过去之后把自己带回家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变态行为之后,再假装成刚刚从外面过来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询问自己的状态,实际上只是为了掩饰他的变态行为而已。 没错了!时观就是这么变态的家伙!这样无耻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亭阁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然自己根本没可能从其他地方直接回到家里。 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亭阁甚至觉得有点委屈。当然,只是觉得而已。 最委屈的当然是时观。 ——重新返回表演处的地铁上。 “所以说,是有个叫做叶清的人把我带回来了?” 亭阁黑着脸问道。 事实上,她在家里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痕迹,盖在她身上的衣服也不会是时观这种人会穿的样式,毕竟那么夸张的管家服,不是特殊职业群应该是不会有的。 但是对于叶清的存在,亭阁还是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 “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 时观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我怎么知道那个白痴是怎么想的啊!我现在只想杀了他啊杀了他! “可能,是打算和你说说话吧。” “所以就用一种类似于绑架的方式带我回来了?他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住址的?仔细想想的话,不还是你告诉他的吗,这么说的话你们果然还是同伙吧。”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和那种人是同伙!” “不然你解释啊!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话啊,继续编下去啊,看看我会不会信。” 可能是体会到了叶清在苏凉和时悉面前的感觉,时观一下子石化在了原地。 的确,被会魔法的变态持续尾行一个礼拜是非常难以令人接受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要把这种无法接受的现实全部归结到我的身上啊! 太过分了吧! 不过,这样子的亭阁时观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话流畅富有温度,不会故作高深,真实的把自己听上去也完全不切实际的想法说出来,好似看不起实际上却非常在意对方的目光。 这样的亭阁,在和时观慢慢熟悉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如今想来,却是十分怀念和亭阁初识时候的样子。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门口吵架,惹来一大群人围观,最后奔跑着逃离人群到了蛋糕店。和秋晨一直不对眼,最后却成为了好朋友。 嘛,这么想来的话,她和普通的女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吧。 “干嘛啊……用那种猥琐的眼神看着我,你这不知羞耻的人渣。”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觉得很好笑而已……不对,为什么还要叫我人渣啊,已经解释清楚了吧,我可是来救你的啊。” “谁要你救啊,你以为那种不切实际的说辞真的会有人相信吗?如果这是在录口供的话你会被当做消极对待公务判刑的。” “没有这种刑吧!” 说完,时观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在笑什么啊!”亭阁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好像有点大了,有些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 “喂,亭阁。” “干嘛。” 尽管语气非常不客气,但是还是很快就回复了。 “我想谢谢你。” “嗯?” 她抬起头,面露讶异地看着时观。 “实际上我一直觉得那么想都是我自作多情,不过,接下来的话,就当做是我自作多情可以吗?” “什……” “对不起,因为秋晨,所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面对多余的感情了,真的很抱歉,忽视了很多东西。” 亭阁旋即回过神来。 然后轻笑着点了点头。 20路痴带回来的变态 一番波折之后,时观还是带着亭阁回到了表演的那幢大楼,虽然到现在时观还是不知道这个楼到底叫什么名字。 据说今天还有老师到场,不过并没有看见他们的的样子。无论如何,还是先去和白夜他们汇合吧。 “什么!若杭又不见了!?” “嗯,准确来说,是迷路了。” 白夜这么说完之后,两人陷入了相当长时间的一段尴尬。 “找过吗?” “找过了,但是这里好像大的过分了。甚至还有商业区这样的地方,找的话有点难啊。” “问问她在几楼之后,不就可以缩小寻找的范围了吗?” “是的,但是若杭说,她找不到直达的电梯,所以乱晃的时候走过了很多扶梯,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广播呢,拜托服务台的话就可以了吧。” “她……找不到服务台。” 两人对话结束之后,再一次陷入了极长时间的一段尴尬。 时观沉默了一会,拿出了电话,给若杭拨了过去。 “若杭么?你在哪?” “唔……我,我我不知道啊……” “身边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嗯……有吗,我觉得看上去都挺像的啊,没有特别的东西。” “最近的一家店面什么的呢?” “没有商店啊,感觉是办公区什么的地方诶。啊,话说回来,亭阁有没有找到啊?” 时观被若杭忽如其来的问题噎了一下。 “你还有时间关心这个,说起来当时就不要乱跑啊。” “还不是时观……突然就跑出去了,而且表情也很吓人的样子。” “原来……都是我的错吗?”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 “总之,你站在原地不要动,现在我们来找你。” “嗯!” 时观挂断电话之后,陷入一个非常棘手的地步。 虽然刚才说了很帅的台词,但是具体怎么找他却完全没有头绪。今天自己是化身找人大师了吗?不对,这种时候都能走丢果然也是天才吧! 不过时观倒也习惯了,若杭的路痴天赋从小的时候就已经展露无疑了。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和时念他们一起找若杭的次数没有一百次也有十几次了。 所以,在这方面时观还是有些心得的,比如说,以前的若杭最喜欢往人少的地方跑,喜欢往有水的地方跑,如果还有花或者鸟的话,她就能一个人在那里玩一天了。 但这里是一幢楼啊!现代化都市的产物啊! 这是打算去厕所玩一天吗?? 就在时观快要崩溃的时候,若杭那边却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还以为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的信息,时观欣喜地接起了电话,但是却没想到打电话的人并不是若杭。 “哟,时观啊!” 忍住了把电话直接挂掉的冲动,时观的表情惊人地变成了大家似乎更熟悉一些的冰山模样。 不过就算不快,时观还是应了叶清的话。 “你要是识相的话……” “好啦,我明白了,对于亭阁小姐的事情我真的感到非非非非常的抱歉。”叶清嬉笑着说道,语气中当然没有丝毫抱歉的意味,“安啦,就是探探你的底线而已嘛,明白啦明白啦。作为补偿,我现在把这个叫若杭的小姑娘带到你那边去就可以了吧?” “……不会是你特地这么干的吧?” 为了博取好感,特地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这是小学生才想得出来的高级计策吧! “怎么可能啊。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上个厕所而已啊。然后就听见时观啊,亭阁啊一类的名字。我就来问问看她是不是认识你咯。” 还真是在厕所边上啊! “呐,就这么说好了哦。我现在带她去你那边,事后就不要追究我的责任了哦。那种变态又色情的事情都是你干的,跟我没有关系啦。” 时观一声不吭地挂掉了电话,转过头却发现大家的眼神都充满了好奇。 秋晨甚至眯起眼睛来,不怀好意地问道:“交易?” “什么交易啊?” 时观咽下口水,想要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叶清的存在目前只有时悉和苏凉几人知道,虽然现在就这么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 “那个人是谁?”秋晨再一次向前迈出了一步。 “是,呃,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跟时悉当时说的话一样啊!会再一次伤我的心的吧!太过分了啊!家里蹲怎么了啊!?家里蹲凭什么就要被人嘲笑啊!就算家里蹲也可以遇见从天而降的魔法奇遇啊!凭什么看不起家里蹲!家里蹲超棒的啊! “我说……我说。” 于是,时观就在这种时候,把叶清的来头正式地告诉了众人。当然说辞和当时对时悉解释的时候是一样的,甚至没有提起到琐宁这两个字,只说是找人的时候认识的。 当然,人群中知道内情的人还是有的,比如说知道叶清和时观两个人对于女装少年有着特殊癖好的苏凉,在这个时候就对时观摆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还好印海并不在场,不然说不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发起攻击呢!但如果不在的话就只能是无声的控诉了,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的那种。 不,等一下,我对女装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啊!上次那个是误会! 总而言之,大家还是接受了有着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然后,叶清就敲响了准备室的门。 “太快了吧喂!”白夜惊道,旋即跑去开门。 不出所料,果然是叶清带着若杭找了回来。 “哦哟,有点帅哦。”秋晨搂过时观的脖子在他便耳边轻声地说道,“说起来亭阁到底怎么回事啊,听说之前忽然不见了啊。” 还没来得及听到时观的回复,秋晨就察觉到了叶清向着自己这边投来的视线,她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对上了叶清意味深长的眼神。 难道他认识自己么?但是对他却完全没有印象来着…… 时观也是如此,刚想开口,就发现秋晨眨着眼睛在思考什么的样子。便也跟着察觉到了叶清朝着这边看过来的眼神。 “等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秋晨忽然惊道。 “什么?” 叶清见过秋晨时观当然不觉得惊讶,但是秋晨也见过叶清的话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谁知道叶清这张嘴管不管得住,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事情。 “嗯。”无视掉了时观的震惊,叶清慢慢点着头笑道,“没错,当时在空牧的时候有着一面之缘呢。” “在学校里吗……啊!我想起来了!诶,你是老师吗?” 时观:??? 白夜也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在旁边大大咧咧地喊了起来:“诶对哦,我之前在空牧的论坛上看过老师的照片嘛!好像还是和时观在一起的,标题还是禁忌的同性师生关系……这样的。” 时观:???!!! 苏凉也跟着一块补上了一刀子:“没想到啊,时观。真的没想到,和老师第一次到学校做的事情居然是逼迫印海穿女装。” 时观:!&¥… 总而言之,大家都炸开了锅,兴奋地说着什么,叶清也很识相地跟了进来,和大家七嘴八舌地直接侃天侃地地聊了起来。 但时观只觉得,叶清这家伙是个祸害。 祸害啊! 试图制止已经无效了,时观祈祷叶清这家伙不要把琐宁的事情说出来,至于其他的,随便他了。 至于具体乱说的是什么…… 秋晨:“时观,原来你是gay啊。所以之前说的爱我都是骗人的吗?” 21制裁 “为了庆祝亭阁和若杭完美地被找回来,叶清成功成为空牧学园的老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今天近乎完美的话剧表演。大家!干杯!” 唔哦哦哦哦!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时观现在应该跟着一起和大家碰杯的。 但是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之后,时观居然出奇的感觉到了阵阵的疲惫感。 不知道叶清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所有人都忽悠了过去,把自己说成了是空牧的老师。还说是昨天刚刚被录用的,知道真相的时观对此就算是不屑一顾,也没有办法告诉大家真相,只能看着他摆出一副小人嘴脸来得意的笑。 至于亭阁,期间则是不断用怀疑的眼神在时观和叶清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似乎是对于自己下午的奇妙经历还有所质疑的样子。但是叶清却没有对亭阁特地说些什么,只说是当时在食堂门口跟秋晨一起碰见过一次。 气氛非常和谐而欢闹。 窗外虽然下着雪,不过却没有人因为这个而感觉到冬天的味道。硬要说的话,这顿饭反而是吃出了一股年夜饭的味道。也是,毕竟快逼近年底了,距离圣诞节也已经没有几天了。 话剧部刚刚才参加过这次比赛,学校就算是举办什么和圣诞有关的活动,应该也不会强迫话剧部参与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回过的安稳不少。不过有着叶清这家伙的加入,应该也不会无聊到哪里去。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这样子的话,自己也能安心的等着琐宁回来了。 时观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加入到了饭局中去。 叶清那家伙的酒量意外的差,和白夜对了没几下就败下阵来,虽然说过未成年人不许饮酒,但是谁知道白夜有没有好好遵守。啊,按理来说的话,他现在应该也已经成年了就是。顺便一提,秋晨也拉着苏凉一块灌了几杯,然后两人就一起不省人事了。 不,不省人事还不至于,神志不清是肯定的了。 除了一脸淡定压着白夜的小方块以外,在场的活人也就只剩下了若杭和时观了。至于亭阁,在开始的时候就有点恍惚了,在加上时观刚才在地铁上对她说的那些,似乎心情很不好。于是没干几杯也直接趴在了桌上。 太淤泥了这种场景! 如果这个时候有警察叔叔冲进来扫黄时观都不会有什么惊讶的感觉,毕竟现在秋晨还靠在他的肩膀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呢。 然后,包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卧槽!不会真的来扫黄了吧! 时观下意识地抖索了一下,把秋晨抖地直接坐直了身子,一脸不满地看向时观。 “你干嘛!” “呃,没有没有……” “怎么有人在敲门?” “可能是……呃,上菜的吧!” 随口诌了一个理由,时观逃也似地跑去开门了。真是的,为什么要心虚啊…… 但是,出乎时观意料之外的,站在门外的人并不是警察叔叔,当然也不会是服务生。 而是一个少女。 准确的来说,是面带微笑,梳着柔顺漂亮长发的美少女。 还好时观对于这种场面已经习惯了,不然说不定又要沦陷一次。 淦!不对,这个时候出现美少女是什么情节啊?! “您好!请问这里是不是空牧学园的话剧部呀?” 女孩很大方问道,这倒是让时观安心不少。这么问的话,肯定是来找白夜或者叶清这个冒泡的带队老师的吧? 求求你们,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我只想休息…… 时观这么想到,欣慰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被时观莫名其妙的欣慰吓了一跳,女孩有些尴尬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开栾,也是这次参加话剧比赛的选手呢。之前问过白夜同学,他说有可能到这里来进行庆功宴,所以就自说自话地过来了,没有关系吧?” “嗯,没事,不打扰……” 的确,你要打扰的人现在正在桌上撒酒疯呢。 “那就太好了!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来着,但是刚才你们走的太急了,所以才……” “没事没事。”时观朝着门内招了招手,便走出包间到走廊上,好获得一个安静些的谈话空间。 “嗯!”开栾似乎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向时观问道:“刚才的表演很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空牧很有可能拿下第一呢。” “都是大家苦练的结果。”时观也微笑着点点头,虽然没有怎么看到其他学校队伍的表演,不过亲眼见过大家的演出之后,他也有着夺冠的信心。毕竟这可是印海的亲身经历改编的剧本呢! 嗯?等等。 “在台上的时候没有看到同学,请问你是不是这次的编剧啊?” 时观愣在了原地,随即迅速地否认掉了。 “不不,亭阁才是这次的编剧,我只是稍提建议的而已。” “亭阁?”开栾歪过头来,有些好奇地问道,“是女孩子吗?” “嗯……没错。” “那么再非常不礼貌的问一下,她是不是印海的女朋友呢?” 时观一个哆嗦,险些把刚才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没错,他想起来了。 印海当时说的那个女孩子,就叫做开栾。 虽然说兔芽的剧本上写的就是印海的故事,但是几个关键角色的名字却是很明显地就看出来是胡编乱造的,毕竟女主角的名字还是兔芽来着。所以,刚才对方提到自己名字叫开栾的时候,时观还没有立马反应过来,毕竟这个名字也只从印海那边听到过一次而已。 但是对方都已经这么问了,时观没有理由想不出来。 没想到正主会在这里啊…… 可恶!明明已经千方百计地忽悠掉了印海,谁知道女主角也在这里啊! 这边,这边要怎么解释才好? 如果只是直接告诉她这个剧本有个神仙写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信诶。 不可能信的吧! “同学?” 听到开栾的呼唤,就好像听到守墓人因为孤独而发出的打更声一样恐怖。时观一惊,大脑马上清醒了下来。 “不,不是的。亭阁还没有男朋友……那个,印海其实也是话剧部的,但是今天因为有事情才没有来的。” 开栾掩嘴笑了起来,轻声地念到:“骗人。” 卧槽!瞬间就被识破了吗?太过分了吧,一点狡辩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好像是试图狡辩的自己更加过分。 “同学如果也是话剧部的成员的话,一定知道今天的剧本来源到底是谁吧?”开栾这个时候笑的十分和谐,但是在时观眼中看来,就像是因为隐私被侵犯而愤怒到了极致,所以才平静地犹如一片湖水的。 “呃……那个……” “请问印海在里面吗?” 开栾再一次开口问道。 太可怕了!这种一点点逼供的感觉!太吓人了吧! “对不起,其实我就是编剧。” “那为什么要骗我呢?” 对不起,配合歪头的动作和甜美的笑容,听见台词之后想到的却是死神的样子!真是非常抱歉! “我不是来问罪的呀。” 诶? 开栾接着说道:“我的故事能被改变成这样子的剧本并且被演出,我很高兴呢!只是好久没有见到小印海了,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嗯? 那你早说啊! “那么,请替我转告一下印海,过几天我会抽时间去看他的,非常感谢!” 真是有礼貌的女孩子啊。 时观不禁流下了愧疚的泪水。 22除开找不到路以外,若杭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目送开栾远去之后,时观终归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说自己并不是怕这个丫头片子,但是如果她真的追问起剧本的来源的话,时观确实是没有办法解释。如果说是印海亲口告诉他的话,一定会有风险,万一有什么地方说漏了嘴,时观就算是得到了兔芽写的「预言书」,也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圆过去,更何况印海都不知道此事。 能够就这么退下,时观当然是非常高兴的。 至于把这件事情转告给印海么…… 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幸福要靠你自己抓在手心里了啊! 松了一口气,时观重新回到屋里。 看见的却是眨巴着眼睛一直盯着门的秋晨。 “是谁啊?” “呃,印海的老相好。”时观随口说道,重新坐了下来。 “哦……”秋晨应了一声,重新靠在了时观的肩膀上,似乎还在一个劲的乐呵,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乐呵什么。 气氛没有变化多少,依旧是其乐融融的景象,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差别,几人虽然喝醉了,但是嚷嚷声一直都没有停下过,显得十分热闹。 时观也不时地插上几句话,不过最后基本上都被几人怼回来了。 —— “唔……回家吧?”白夜无力地哼哼道,一脸疲倦地趴在桌上。 这还算好的,叶清是整个到闷头靠在了桌沿上,摇摇晃晃地样子,让人担心他接下来是不是马上会扑腾到地上去。 “嗯……回去吧,我脑袋好痛……”亭阁扶着桌子慢慢坐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飘忽。 虽然今天的事情都告知了,不过一副醉醺醺地样子回去,止不住会被家里人说教的吧?白夜他们倒是没有关系,毕竟两人已经独居了。但是亭阁就不一样了吧? 想到这里,时观便有些担心地提起了这件事情。 “蛤?我又没醉,也没喝多少酒,哪来的醉醺醺的样子啊。”亭阁摇了摇脑袋,试图保持到一个稳定地姿势说话,不过并没有成功,“……哼,没关系,反正他们说过很晚才回来。不会被发现的。” “唉,我送她回家吧。” 秋晨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原本一开始就没有喝多少,只是累了所以才一直靠在时观的肩膀休息的而已。后半席上也没有再喝更多,所以此时只是脸有些泛红而已,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 时观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小方块带白夜回去,秋晨送亭阁回去,我把叶清这个祸害带回去。若杭的话……跟我一起么,这家伙住的应该不算远。” 何止是不远,时观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住哪里,今天打算直接把他扔到自家沙发上的。 若杭似乎出了神,被时观这么一叫才回过劲来,点了点头。 “不!等等!我觉得,还可以再玩一会……反正已经结过账了!不要担心!” 小方块抬起拳头锤了一下白夜的脑袋。 “啊!对不起,我们回家……回家。” 秋晨掩嘴一笑,也跟着架起了亭阁。 “那么,大家都路上小心,到家之后都给我报下平安吧,如果遇到麻烦也马上给我打电话。” 小方块点了点头,便拖着白夜走了。拖着白夜……拖着…… 嗯,这架势应该不会有坏人找上了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她揍了一顿准备抛尸去的呢。 “你也小心。”秋晨转头也叮嘱了一下,便牵着亭阁的手走出去了。亭阁还没有到那种醉死的地步,应该也不用太过担心。 好了!那么接下来的麻烦,就只剩下这个人神共愤的叶清了! 不过在此之前…… “若杭?” “嗯?” 时观拉开椅子坐到若杭的边上,微笑着问道。 “怎么了,刚才开始,就一直都说不上话。” 若杭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时观,这样的表情只出现了一瞬间,不过还是被时观捕捉到了。 她似乎是试图装出轻松的样子来:“没有啊,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呢。” “不对,比如我就不高兴,平白无故地去找了两个人……” 若杭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随即便摆出一副没办法的样子向时观道歉:“对不起啦,我也没想到会找不到回来的路的……” “到底有多夸张啊,你不是很快地就下楼来了嘛?为什么会找不到回去的路呢。” “啊,那是因为跟着时观啊,你不见的时候,已经到了一楼了。” “诶……那你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你的表情变得很可怕,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时候。”若杭换了个姿势,面朝向时观,继续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呀,以前都很少见到时观生气呢。” 时观白了一眼趴在那里的叶清:“某些人玩笑开的太过分了,而且本来就居心叵测,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一定要用力地打一顿。” “好可怕……”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若杭还是轻笑道,“时观以前可不会打人呢,毕竟谁都打不过嘛!” “喂……所以啦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说啊。” 若杭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实际上也不算什么烦恼,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好厉害……” “诶?” “能够表演出那么棒的话剧,大家都很厉害。亭阁和时观也在剧本上帮了很多忙,跟我不一样呢。我的话,就连未来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和大家很不一样吧?感觉……要有点跟不上大家了。” 时观愣在了原地。 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未来一类的事情,他不是不担心,而是没什么时间去担心。 可是若杭却不一样,依稀记得当时从初中毕业的时候,她拿着空牧的录取通知书兴奋地把这件事情告诉时观的时候,时观正在满脑子构建他的,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还以为这不应该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大事,空牧虽然是个不错的学校,但也只是小有名气而已,仅此而已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时观当时觉得,若杭那么高兴是因为和自己考到同一所学校了,虽然自己也很高兴,但是却没有什么更大的反应。 现在想来,那反而只是一小部分吧。 时念和时悉出国之后,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即便如此,时观还是很没有自觉的在过自己的生活,给若杭添了不少麻烦。 尽管知道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或者说根本算不上是谁的错,但是时观依旧觉得自己还有更多能做的事情没有做到。 对此不自责,也并不愧疚,时观反而觉得有些高兴。 至少若杭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犹豫,哪怕是烦恼也可以分享。时观高兴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少变化。 “没有若杭可不行啊。”时观笑道,“你不见的时候,大家可是忙的晕头转向,险些把这栋楼都翻过来呢。” “我明白啊。”若杭点点头,有些平淡地望向地面,“但是,即便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和大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时观,我是不是有点任性了?” 时观哑然失笑。 如果连若杭都算的上是任性的话,那么叶清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不对,那家伙说不定就是无法无天来着。 “这个才是朋友的作用啊。”时观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抬起了叶清,“不管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并不是一定要帮上些什么哦。” “诶?” “走吧,送这个家伙回家。” “诶……他是老师吧?” “他随便说说而已的,就算是老师也是教数学的那种体育老师。” “什么?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 若杭难得大惊小叫起来,跟着时观一起走了出去。 23如果这一刻是梦的话,——应该会醒吧 “秋晨同学?” “秋晨同学吗?” 秋晨猛地一回头,看见的却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中年男子。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这里不太方便呢。” 秋晨迟疑地打量起了对方,就算对方穿着整齐长相帅气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但是十个这么说的里面九个都是反派,尤其是这家伙居然还站在饭店门口,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想到这里,秋晨心中一惊,难道是遇到了变态? 不至于吧,这才刚出门没多久啊。 “啊,放心好了,我没有恶意。”那男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随即掏出了一名片递给秋晨。 名片上写的只有对方的名字和一串很长的名字,秋晨没有多大的反应,看了几眼之后就打算收起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嗯……你是空牧学园的学生吧?” 没有回答秋晨的问题,他反而反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认不认识岸子老师呢?” “诶?” 这次轮到秋晨露出惊讶的表情了。 “你认识我们数学老师?” 就在秋晨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她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跑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哟,晚上好啊,演出顺利么?” “你掐着点给我打过来的吗……”秋晨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肯定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解释吧。” “诶,你已经见到他了啊,那就好说了。这个家伙是我的高中同学,毕业之后到了国外深造,最近好像在鼓捣一个什么大项目,影视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肯定不会是骗子,这家伙虽然满口胡话,不过还是控制得住自己的下半身的。” “流氓!跟女生这么说话没关系吗?” 老师在那边嘻嘻一笑,接着说道:“他刚才打电话问我,空牧话剧部的人熟悉不熟悉,说是在一个比赛上看见一个很不错的女生,说的应该就是你吧?” “啊?…很不错?” “我又没看过,而且就算看过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具体你问那家伙才是,他可能会有带你出国这类的打算,如果真能被被这家伙看上,也不是什么坏事呢!” “啊?什么?” “总之你放心跟他谈吧,无论怎么样老师都支持你就是了。就这样啦,拜。” “等等!……” 秋晨还没来得及多问些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掉了。 不过,数学老师平时和大家走得很近,关系也很不错,是一位很好的老师,既然他都这么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了。 等一下,怎么感觉是在立fg一样…… “呃……抱歉。” “没关系,这次总归能相信我了吧?” “嗯……”秋晨用力叹出一口气,拉紧了一直靠在她肩膀的亭阁,“能先送她回去么?” “当然可以,请跟我往这边来吧。” “怎么了?”也许是稍微回过些神来了,亭阁揉着眼睛小声问道。 “没什么,先送你回去。” 亭阁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面带微笑的男人,没有多说什么。 —— “是这样的,秋晨小姐。”那个男人刚刚走到路灯下,身体还没转过来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刚才在比赛上看到了您的表演,我觉得非常优秀,而且,我当时就感觉,你一定是最佳人选。” “嗯……嗯,谢谢。”秋晨有些尴尬地说道,平时在学校里,这样直截了当的夸奖是很少见的。秋晨虽然作为话剧部的主要演员,在学生中很有人气,不过却听不到「你很优秀」这样的话。 这是非常直接的鼓励,虽然秋晨表现的有点局促和尴尬,但是心里头的高兴却是止不住的。 “还有些话就比较直接了。”对方微微一笑,似乎对秋晨这样的表现很满意,“不过再怎么说,您也只是把这个活动当做是爱好,比不得专业的人选。所以在我看来,还是有些地方有些瑕疵的,如果想要凭借现在的状态直接出演的话,就算我这边可以直接同意,但是其他人却不见得同意了。” “诶?等等等等,其他人是什么,你在说什么?” “哦,哈哈,抱歉,是我太着急了。”他握拳放在嘴巴前面,清了清嗓子之后,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说道:“我的名字叫做东昊,从某种方面来说,是一名制片人。我们现在有一部电影企划正缺少一个女主角,现在诚挚地邀请秋晨小姐出演。” “哦……哈?再等一下,我吗?” “是的,在刚才的比赛上,我为您的演技所倾倒,表现出来的气质所震颤……” “那些骚话就不要说了。”秋晨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但是,为什么会选上我?” 东昊看着秋晨,思考了两秒之后,才像是忍住了什么极其高昂的感情的样子,慢慢说道:“因为太合适了。” “但是我只是在上高中而已啊。” “这点我也了解,因为目前也只是企划而已,所以我的打算带秋晨小姐出国深造,在专门的学院里面学习相关知识,这样也差不多能够赶上预期的时间。” “诶?” “当然,也不用担心拍完一部之后就没有事情可做了,我们不会让您白白的放弃青春时间的。为您提供的学院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学院之一,在单独地拍完之后,我们会让您继续在其中学习,而后顺利地拿到毕业证,在此之后,我们公司也会向您提供合同,至于签不签,到时候完全可以按照秋晨小姐自己的选择来。” 秋晨此时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天上砸下来的馅饼! 如果不是刚才和数学老师通过气,秋晨绝对会转头就走,理也不理眼前这个乱吹NB的人。 但是,但是。 如果对方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话。 东昊见秋晨满脸心动的表情,微微一笑,继续说了下去。 “鄙人不才,也许秋晨小姐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不过作为制片人兼导演,应该还有几部耳熟能详电影有幸能被您听过。” 随即东昊啪啪啪地报了好几个名字,秋晨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虽然对方提出“你可以在网上确认过之后在答应,上面应该也有我的照片”,但是秋晨直接略过了这个步骤。 开什么玩笑,如果是假的话,那岂不是还要整容?网上的资料这个时候不可能是虚假的,毕竟他说的名字几乎全部都是大名鼎鼎,至少在这座城市,不知道的成年人一个手都数的过来。 “这么说的话,秋晨小姐是同意了咯。” “嗯!不,等一下,让我缓一下,有点太惊喜了,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不会的,如果您能够现在就确认的话,那么我们下个礼拜就可以动身了。” “诶……动身?要去哪里?” “出国啊,当然,您也可以回去和父母讨论一下。” 秋晨愣了一下,她当然不用担心父母不答应。 但是出国的话,就意味着离开。 彻底地离开。 ——离开那个叫做时观的人的身边。 路灯没有闪烁,路边也没有多少人路过,东昊的表情很自信。 但是秋晨,却动摇了。 24冬日的折痕 “我明白了。没关系的,秋晨小姐,如果您准备好了的话,随时可以和我联系。我的电话号码就在刚才给你的名片上,只要在明年四月份之前,都来得及。” 东昊笑了笑,他说不定已经知道秋晨纠结的大概是什么样的一件事请了,但是也没有挑破,毕竟谁都有过年轻的时候,这种时候应该谅解才对。 “最迟四月吗?” “对,最迟四月,不然哪怕秋晨小姐再有天赋,也有可能来不及。当然你也有权拒绝。那么,我就不再多打扰了,我可以慢慢等待你的回复,不必太过着急。再见。” 秋晨看着转身离去的东昊,有些艰难地吞了唾沫,抬头看向雪花飞舞的天空。 雪还没停啊。 人生的转折虽然是依靠积累,讲究厚积薄发,但是转折的点却往往细微地让人难以察觉。好比说是难得一见,却迅速暗沉下来的雪夜,不然,就是黑暗中微弱的路灯光芒。 这些,足以让人难以抉择了。 —— “安静一下,今天有事情要宣布。” 班主任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年男子,虽然说非常普通,但是能够成为班主任想必是有着那么一些本事的。不过具体是什么本事,亭阁并不清楚,她对于这个班主任的印象只有他教的科目而已。至于其他的,能忽略的基本上都忽略掉了。 他满意地看了看安静下来的教室,然后慢慢说道:“虽然说在这个关头更换老师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选择,但是原来的那位老师实在是有着特殊情况,鉴于此,接下来的日子里,担任诸位数学科目的老师,叫做叶清。” 同学们面面相觑,刚刚安静下来的教室马上又被窃窃私语的声音填满了。 亭阁则是眼皮一跳。 倒不是因为没有人来找她谈论这件事情,让她觉得寂寞,而是她的记忆还没有差到那个地步,忘记叶清是谁。 那家伙可是莫名其妙地连续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一个礼拜啊。 更何况上次见他只不过是前天而已。 “那家伙还真是老师啊?”亭阁喃喃自语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班级里忽然爆发出了一声尖叫,众人转头看去,是一个面目呆滞的女生坐在那里。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的样子,她的表情变得逐渐兴奋,然后兴致勃勃地向她身边的同学以确认的口吻问道: “是不是上次在校门口的那个很帅的老师?” “诶?是他吗?” “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传说和那个时观有关系的老师?” “对对对!” 教室的温度顷刻升高,虽然是冬天,却让人感觉到一下子沸腾起来的热闹。 班主任原本还想安抚一下大家,但是说了几句之后发现没有人理他,干脆直接溜了。反正已经到了放学时间了,这段时间里不归他管了。 “什么?和时观在校门口……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时观真的是个gay?” 亭阁摸着下巴慢慢思索道,不过随即又笑了出来,立马否决掉了这个夸张的想法。 怎么可能,想必是叶清随口胡诌出来的桥段吧。 “同学,你刚才的笑容很有魅力,可以再笑一次吗?” 亭阁被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就僵硬在了原地。 而教室里的空气,也随着这声问候安静了下来。 叶清收回对着亭阁的微笑,向着众人鼓了鼓掌说道:“大家好,在下就是你们所说的叶清了。知道大家即将面临最重要的一场考试,但是我们磨合时间还不够长,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担待,可以吗?嗯……另外一件事情呢,你们刚才说的时观呢,是我的……嘻嘻。” 叶清颇调皮地一笑,话锋一转,没有再说下去:“具体什么关系我不能说,不过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哦。” “?!什么?老师?你这算直接承认了吗?” “哇,惊呆!真的会有这么劲爆的剧情吗?” “诶诶诶,时观不是后宫人渣的设定吗,为什么突然变弯了?” “从现充变成了基佬啊……” 除了亭阁之外,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当然也少不了对叶清一顿似狂轰滥炸般地提问。直接将他在讲台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清也没有觉得不耐烦,而是把所有人的问题一一回答了过来。 “我永远十八岁!” “没有女朋友!” “是本地人!” “喜欢吃咸的豆腐脑!” “雪乃党万岁!” …… 亭阁撑着下巴,有些好奇地坐在桌前打量着叶清。 他今天穿的不是那套奇怪的管家服了,也许是被校方规定了不能穿那么夸张的衣服吧。不过,具有自有穿着权利的老师,他的打扮依旧极其风骚就是了,这也是女生们尤为激动的原因。 那家伙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和男生们也很快打成了一片。 总之,他出现在班级里的头十分钟,就已经完全夺得所有同学们的芳心了。 当然是除了亭阁之外的。 说实话,虽然周末的时候见过他好几次了,但是亭阁还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谁。什么来历,和时观有着具体什么样的关系,不过他不说,亭阁也不打算去问。 出现在梦里又怎么样呢,现实里依旧没有什么牵连,光是长相一样,还不足以撩动亭阁的好奇心。 所以,她迅速整理好书包,在众人不注意之下,第一个离开了教室。 快步走到了学校门口,亭阁被一声脆生生地声音叫住,抬头才发现时悉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亭阁姐脚步看上去很急哦?”时悉笑了笑,然后把手伸进了亭阁的外套口袋里面去,握住了她的手。 “很凉啊。” 因为是刚从教室里出来的缘故,亭阁双手比时悉要暖和不少,但是又不是很冰,所以原本下意识打算抽出手的动作,马上又被大脑制止了。 “嘻嘻,所以才要找亭阁姐捂捂呀。话说回来,看见观哥了吗?” “没有。” “哼,这家伙……明明说好今天要带我去吃东西的,结果居然让我在这种天气等这么久。太过分了吧。” 亭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时观怎么样,她已经不在意了。 “不等那个家伙了……那,亭阁姐去吗?我可以请你哦。” 亭阁愣了一下,随即用毫不掩饰的怪异眼神打量了一下时悉。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放观哥的鸽子啊,emmm不对,是他先放我的鸽子来着……打击报复哪要那么多理由啦,走啦走啦。” 时悉也不管亭阁是不是答应,转头就拉着她跑起来了。 虽然奔跑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还是会有冬天的寒风刮过脸颊,只不过在时悉的带领下,已经不算那么锐利了。 自己还真是活力不足啊,可能是因为这样才输的吧。 亭阁这么想到,放开步伐一块跑了起来。 “请客就不必啦,吃完早点回家吧。” —— 每次的剧情和现实的季节都岔开了呢,请大家还不要忘记这里是冬天哦…… 25叶清也难得有着算计。 “印海酱!……” “滚!不要用那么恶心的方式叫我。” 印海白了一眼从教室外面跑进来的叶清,脸上除了生无可恋之外再写不下其他的表情了。 “噫,你这样不就和时观一样冷漠又无情了吗?” “我觉得至少在一点上,前辈是没有做错的,虽然他和你一样都是变态。” “哦?” 叶清勾起嘴角,慢慢地把脸凑向印海的跟前,看到他面露厌恶地朝后退去之后,便摆出一副占到便宜的表情站直了身体。 “好吧,其实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事情要拜托你的。” 印海冷冷地哼了一声,面露不屑。 自从叶清以老师的身份出现在空牧学院里面之后,这种情况的骚扰便会时不时地出现,一来二去之下,班级里的同学已经都和叶清混熟了,丝毫没有把他当做是老师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本来就不是老师才对,印海和时观凑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讨论叶清作为老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当然是「不可想象」。这家伙没有把空牧学园变成他的狂热粉丝聚集地,深知其习性的两人就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 不过至今为止,他好像还没有做出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这是从亭阁那里听来的。 “别这样,真的有事情要拜托你。” 叶清难得露出了认真的神色,这样子搞得印海也不得不稍微端正一些态度,直视向叶清的眼睛。不过旋即,一股不好的预感就笼罩在他的心头之上。 他怎么可能带来好消息?就是要帮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不过出于对事件而非叶清的尊重,印海还是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听了下去。 “你当初是新生代表对吧,就是会在台上发言的那个?” “没错……怎么?” 虽然说是听了下去,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印海每说一句话还是会谨慎思考一下前方会不会出现一个坑。 “嗯,那就没问题了。”叶清慢慢地点了点头,思衬着说了下去,“虽然是比较久之后的事情,但是既然你有经验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拜托给你一定没问题了。” “经验?你在说什么啊?” “安啦,是件好差事,到时候会有美少女给你做搭档哦。”叶清贴近印海的耳边摆出一副神秘的模样悄悄说道,随后又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提高了音量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前提是你也要跟着一起才可以哦。” “哈?一起,到底要一起做什么?” “总之,我就当做你已经答应了哦,之后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丢下这样轻飘飘且不负责任的话之后,叶清就满足地笑着转身走了,尽管印海想要说些什么来挽留一下,不过一旦背过身去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叶清就是这么一个绝情的人呢。 对此,印海除了露出不满的表情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方法。不过,他刚才说的话的确是值得稍微琢磨一下的。 有美少女做搭档的好差事?如果只是把「美少女」作为好差事的前提条件的话,印海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的。但是如果只是轻松简单的小事的话,那应该不会生出什么抗拒心理才对。 叶清提到了自己曾经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的事情,印海便忍不住往那个方向思考起来。 真是的,早知道当初就拒绝做这个什么代表才是,只是简单的发个言而已,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遭到如此之多的针对啊。总觉得,因为这个身份而出现的糟糕的事情,不止一件两件了啊。 不过,说到底,应该还是主持人一类的事情吧。只是那样的话应该没什么大碍。 印海这么想到,随即便把这件事情拋之于脑后。 —— 至于另一边,叶清又扑腾扑腾跑到了亭阁的教室,也就是他自己教的班级。 一边和其他同学娴熟地打着招呼,一边径直地走到了亭阁的身边,然后毫不避讳地拉开她身边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 “亭阁儿呀。” 叶清很自然地这么叫道。 亭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以不耐烦地语气开口回答道:“如果没事的话,还请你不要随便占据其他同学的座位。” “唔,可是他今天没有来学校呢,真是的,天气凉了就应该注意身体才对。如果生病了可是很难受的,就算是普通的小感冒也会难受很长一段时间的,你说对吧。” “我的意思是叫你换个地方坐着,比如讲台前。” 虽然是在回复,但是亭阁的目光并未转向叶清。就算试图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来,可反而是她自己翻书的动作焦躁起来,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叶清见状便自顾自地摆出微笑,然后接着说道:“不过,今天还真的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真的有事情的话也等到放学的时候再说,课间是休息的时间。” “但是放学时候就是亭阁儿的个人时间了呀,那样不是反而不好吗?哦哦,我知道了,是愿意用个人时间而不是休息时间吗,不好意思,一下子没能看出你的心意。我还真是神经大条啊。” “最好大到撑爆你的脑袋。” 亭阁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已经有几分咬牙切齿了,这些话看上去是为了强行不说脏话才蹦出来的,她甚至险些绊倒自己的舌头,不过还好,气势倒是表现出了十分,没有多少遗漏。 不过气势这种东西,就算表现出了十二分,对于叶清也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嘛,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个样子呢。”叶清总是笑嘻嘻的没个正经的样子,说到这话的时候却多少有点叹气,“不过,我还真的遇上麻烦了,亭阁儿你一定要帮我啊!” 亭阁侧目,眼神中流露出稍许的惊讶。 “不要那么叫我。” 她有些无奈地把手中的书本放下,然后开始低声自言自语地发起了牢骚,最后才憋足了一口气,带着十二分的不满看向了叶清。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叶清露出计划得逞的笑容来,甚至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了没有其他人正在在意他们的谈话之后,才慢慢开口说道: “因为早就听说啦,亭阁儿不是很厉害嘛,所以想要拜托你帮忙写一份稿子……”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那么,为什么要拜托我来写?” “唔姆?因为我只是认识亭阁儿一个呀。” “时观那家伙呢?你怎么不去找他,不是有着超越革命的友谊才对吗?” “正是因为超越革命了,所以才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但是亭阁儿你温柔善良,肯定不忍心拒绝老师我的吧。” 叶清下意识地就想握起亭阁的手摆到跟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乞求模样来,不过被亭阁躲过并且还以白眼了。即便如此,也没有影响到叶清在「老师」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啧。”亭阁长出了一口气,看向这个一口一个亭阁儿的家伙,心底竟然是泛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可恶,为什么会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 赶都赶不走啊…… “那么,是什么稿子?既然是学校组织的话,为什么不让学生会那边的人来写。” “就因为是学校组织的才很棘手啊,我原本以为人类的工作应该没有那么麻烦的才对,真是低估了人民水深火热的程度啊……” “那你最好趁没体验完全之前赶紧离开。” 叶清一笑,站起身来 “总之说好咯,放学之后我再来找你,细节什么的要好好谈谈才行。” 还没来得及给亭阁反驳的时间,叶清就似一阵风一般地离开了,只留下一股不算寒冷的余温,在亭阁身旁的座位上缭绕着。 26这种事情当然没有办法简单的释怀啊! 亭阁低头看向手上的小纸条,又抬头确认了一下店面的名字,随后抬脚迈了进去。还没来得及等到店门口的店员开口询问,亭阁就听见了一声高呼,随后便是带着笑意向自己挥手的叶清。 脸色不可控制地有些发烫,亭阁低下头轻咳了一下,便从店员略显尴尬的笑容前走了过去。 “哦哦,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好久呢,亭阁酱” “这样的叫法太恶心了。” 亭阁阴沉着脸色坐到了叶清的对面,把书包往身边一甩之后,便很自然地抱起双臂靠在椅背上,凶恶地盯向了叶清。 “我之前可是还在担心你不会来呢,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真是超级感激的。忍不住想要跪下来感谢上帝了,嗯,我超激动的。” 的确,按理来说,亭阁是完全可以无视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桌上的小纸条,然后不管不顾地直接回去的,但是她还是过来了。 感觉莫名其妙的,真是。 嗯……硬要解释的话,一定是这家伙看上去太过无赖,下意识的就觉得如果不来的话会有更大的麻烦吧。 于是,这家伙一上来就把自己陷入于十分尴尬的境地了。 虽然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被高声呼喝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向自己聚集过来,这种感觉的确非常不妙。 简直是,太不妙了! “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啊。” 亭阁原本看着叶清就觉得来气,如今看来这家伙的面相是越来越讨厌了。 “诶!?我还以为这么细心的举动可以加好感呢。”叶清则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一脸无辜的作出惊讶的表情来,“为了防止其他人对亭阁有什么不好的误会,所以我才特地用的小纸条,这样做难道让亭阁生气了吗?” “我说过很多遍,不要直接用名字称呼我。” 可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过来的啊…… “嗯嗯。”叶清此刻就像是占了便宜的孩子一般,开心的点着头。只不过我们的亭阁同学非常不入戏就是了。 “到底要说什么,非要到这种地方来说,在学校里难道没有办法说明吗?” “当然是因为这里更有约会的气氛啊。” “抱歉我走了。” “不不不不要!” ……—— “其实呢,”叶清不断地搅拌着自己跟前的咖啡,好不容易摆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来,慢慢开口说道,“虽然我不想接手这件事情,但是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所以不得不由我来负责这件事情了。” “不,我对特殊的原因不感兴趣。我还要回家,请你最好能在一分钟之内说完。” “呀,一分钟什么的不太可能吧?我可是有很多事情要说来着……” “我看你平时语速挺快的。”亭阁忽然轻笑了一声,“到了关键时刻反而支支吾吾的,你难道是那个不行吗?” “……”叶清面色严峻。 是的,换做是哪一个男人都没有办法接受被这么说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侮辱,是挑衅,是对尊严的宣战。 叶清并不是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他每次来到人间的时间都不长,但也耐不住次数频繁到了一个境地。更何况就算是在天上说的也是人话,语言的共通性还是在发挥着的优秀的作用的。 但是,他却异常激动。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这句话忽然冒出来的时候,叶清却忽然感觉心头一震,随后身边就仿佛出现了紫色的气泡一般。 “这,这算黄段子吗?……不,不好,我忽然有点……” 亭阁愣了一下,看见叶清的表情越发奇怪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这是完全没有亭阁预料到的事情,因为平时对叶清这种厚脸皮的生物辱骂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但,这算黄段子吗? 对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算是黄段子吧。 如果叶清接过话茬来,用他平时喜欢摆出来的那个恶心笑容看着自己说到「会不会不行,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这一类台词的话,岂不是气氛一下子就会变得奇怪了吗? 不!这不算是奇怪,只能说得上是恶心而已,还是说因为叶清的存在导致气氛已经足够恶心了,所以才下意识地用奇怪来形容了吗? 不不不,这家伙平时好像也不会一直说这么恶心的话,只是经常不着边际让人觉得很烦躁而已。况且这个算作黄段子一样的东西好像一开始是出自自己口中才对,诶?那么一来的话,恶心的人不就是自己了吗?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开什么玩笑。啊,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家伙在说什么! 啊啊啊好烦! 咬住嘴唇,紧锁双眉,眼眸闭起,脑袋低垂。 亭阁露出了以往绝对不会露出的表情来。 可恶,过界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了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亭阁一惊,睁开双眼露出了一道略显迷茫的眼神看向前方。看到的,却是叶清充满了温柔的微笑。 什么啊,这家伙笑起来明明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浮夸啊。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嘶……好奇怪,想不通…… “嗯,没带相机来真是可惜了呢……” 没有脸红,也没有生气,亭阁只是顾自眨了眨眼睛,并没有什么反应。 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她才默默地把头别到了一边去,随即便以一阵细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 “你这人……骚扰的水平真是一流。” 亭阁视线向地,抿起嘴唇站起身来。 “时间太晚了,我要走了。不管是什么稿子总归都有个要求,你直接把那个给我就行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想要报之以颜色,还没等叶清开口再说句什么,就立马拎起书包迈开了步子,只留给了叶清一个背影。 一个带着掀不起少女的短裙的风的背影。 “唉,真可惜……总觉得还差一点点呢……哦!这么一说的话,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呢!哇,进步真是超级大嘿嘿嘿……这次来人间收获真的不小啊哈哈哈!” 叶清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像是喝啤酒一般地举起手中咖啡杯一饮而尽,还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好像是真的干了一杯似的。 “嗯……话说回来,她之前说要让我给她看什么来着?” —— “演讲稿?这样不就好了么……我早就该想到用这种简洁的方法……” 亭阁挑起眉头看向叶清发来的材料,随之一起涌入脑子里面的便是刚才在咖啡厅里短短几分钟的对话。 自己居然,临阵脱逃了。 她忍不住咽下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唾沫,随后便蜷成一团坐在了桌前,看着台灯照着的空空稿纸。开始思索起自己对于叶清这个家伙的印象。 这家伙第一次出现,是在自己的梦里。 什么?不会吧,线索的第一步就是这么可怕的开局吗,这样一来的话接下来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展开都不奇怪啊。原本只是出现在梦里的人却忽然出现在了现实里,亭阁对此已经感到惊讶过了,所以现在能够冷静的思考这件事。 那么,这是巧合吗? 雪花飞舞的那一天……时观在地铁上说的那些话,那些听上去完全不靠谱的理由,和叶清这个家伙有关的东西…… 说起来,自己不也对这个家伙感觉到很好奇吗? 但仅仅只是好奇而已,不是的……不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这家伙只不过是插队的那个,自己明明从刚出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那份感情……应该是…… 亭阁把脑袋埋进膝盖,用哽咽模糊的声音推开了快要咬合在牙齿中的唇。 “真是……乱七八糟的啊。” 27思绪总是在费力地挣脱着纠缠 “亭阁……在叫你哦?” 思想被身后同学的推攘呼唤了回来,就像是返了魂一样,她保持许久没有眨过的眼睛总算是在这个时候灵活的翻动了稍许,然后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站起身来。 “哎,老师也知道你们压力比较大,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第一名也不可以松懈哦。坐下吧,好好听讲。” 亭阁抽了一下鼻子,随即慢慢坐下。 现在只是第一节课而已,亭阁对此只有在心里大呼不妙,表面上只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疲倦。实际上她自己是知道,这种状况无疑是乱了分寸的体现。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晚上的确是没有睡好就是了。 半梦半醒间,第一节课总算是过去了,熬到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虽然老师仍旧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课,可是教室的气氛已经变了。好像每个同学的眼神中都开始发光了一样,仅仅只是因为下课铃响起了而已。 亭阁托住下巴,毫无目的地向前方看去,好像这么做能够帮她把散开的精神重新凝聚起来一样。实际上没有多大效果的,目送着老师匆匆忙忙地结束了今天的课程,又匆匆忙忙地离去,她也只是微微地呼出一口气,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着亭阁没有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跟前,忽然歪过来了一张女孩的脸。 梳着安分的马尾辫,算不上是有神采的眼睛却能反射出自己的表情来。因为距离太近,来的又太过突然,所以亭阁下意识地便震了一下,稍稍抬起了眼眶。 “有什么事情吗?看上去好没精神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紧张,女孩说话的模样看上去很是谨慎。不过声音是极其温柔的,应该是她有特意放缓过才对。 “啊,我没事……” 直到开口的时候,亭阁才想起来她是坐在自己后桌的同学,叫做岚滕。 “嗯,那就好。”她笑了笑,随后便在亭阁视线的一路跟随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本来就是前后桌的关系,这应该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才对。 “被关心了……” “嗯?” “啊…那个,多谢……”亭阁看上去有点紧张,双手并拢放在腿间,用很是羞涩的模样点了点头致谢。 然而,这般举动却再一次惹来的对方的阵阵轻笑。 “太夸张了啦。不过话说回来,以前确实从来都没有看到你转过身来过呢。”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们可是已经做了三年的同学了吧?嗯……不过只当了一个学期的前后桌就是了。” 亭阁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以前的自己确实对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以至于到了这个时候还没能记得清班上所有人的名字。这么一想的话,好像实在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不过对此她倒没有什么后悔的,只是今天忽然受到不熟悉的人的关心,让她尤为意外而已。 岚滕歪过脑袋来好奇地打量着亭阁,而后忽然冒出来一句:“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唔?” “嗯……麻烦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啦。” 她的声音到后半段就轻了下来,表情也显得有点尴尬。好像是为了逃避亭阁忽然投射过来的疑惑目光,她连忙低下头来看向摊在桌上的作业本。 “不,到了这份上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你不介意的话就好。” 也许是被亭阁过于礼貌的行为所震慑,岚滕的表情显得有些吃惊,不过那声答应的“嗯”倒是十分具有力量就是了。 “有很多事情想问你呢。” —— “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难道是没有说服你的变态老爹吗?” “嘁,要你多管。”琐宁原本紧锁的眉头在听到叶清声音的那一刹那,便一下子被不爽所代替,她转头看向擅自打开自己房门,然后摆着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靠在门框上的叶清,投去了一个恨恨的眼神,“你怎么舍得回来?而且还有心情跑过来问候我。” “我超关心你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喂……等等,看你这样子,不会是还没有去说吧?” “闭嘴。” “喂喂……真的吗?” 琐宁握起拳头,发出了极其不甘心的支吾声,最后还是在一口气下全部松开,随后无力地倒在身后的床上。 “我看你当初那么坚决的样子,还以为……” “都让你闭嘴了,真是的……这件事情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琐宁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说道,“一旦我真的那么做了,如果不被其他人知道还好,但是一旦有人知道了,那么说不定这个世界就会再一次陷入混乱之中……” 叶清挑眉,随意地坐到了琐宁房间里的沙发上,因为上一次已经来过了,所以这次显得倒是轻车熟路。 “混乱?你就那么确信?” “肯定会的。”琐宁沉默了片刻之后,猛地坐起身来看向叶清,表情看上去仍然是十分的不善,不过看上去是收起了几分赌气的模样,“当初见识到那场战斗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那场战斗……哦……你们把这个作为底牌了啊?不过,就这么告诉我没关系吗?” “多嘴的话就杀了你。”琐宁瞥向一边,眼神中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神采,“总之,天界这边,还没到我轻易就能够脱身的地步……” “还有。”她说着又重新打量起眉目带笑的叶清,随即便忍不住用力地大喘了一口气,“你这家伙,没有在人间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过分的事情,举个例子?” “别的地方我尚且管不到你,但是如果你打算对……” “放心,我不会在那种地方出手的。如果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地位拔高的不可超越的地步,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会很无趣了,这种感觉你肯定体会过吧?” “我跟你不一样。” “是是。难不成你还在记恨我当初没有参战的事情?” 和琐宁凝重的面色全然不同,叶清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过什么忧虑的神色,依旧是保持着那副让所有知情者都很是讨厌的笑容。 “没事的话就走吧。”琐宁低下头,声音也随之低沉起来。 叶清低笑一声,伴着他一贯的轻飘飘的说话方式走了 “总归有一天,这些事情你都会跟他说的吧……” 28就亭阁有了新朋友一件事 “喂喂……你看那个是不是亭阁?” 时观眯着眼睛走在过道上,被秋晨忽然这么一拉扯,竟然是险些没有保持好平衡。踉跄了一下,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嗯,没错,是她。” “旁边那个……是朋友吗?” “也许吧,如果是朋友的话还真是让人惊讶。” 虽然口上说着惊讶,但是真正感到惊讶的好像只有时观身边的秋晨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感动呢。” “感动……?啊,难道是「女儿终于长大了啊」,那种欣慰感吗?” “那样不就显得我很老吗??”秋晨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不满地捶了一下时观的肩膀,然后慢慢地说道,“呐呐,说起来,我感觉亭阁最近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哦。” 时观眉头一跳,不过还是没有作出什么过多的表现,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作询问:“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她总是一副全世界都欠她钱的样子。” 在心里向亭阁稍微道了歉说了几句好话,时观也开始和秋晨一起远远地打量起坐在她身边的那位“新朋友”。 “就是啊,以前亭阁说话不是都很果断吗,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之类的。但是最近几天总感觉她的反应变慢不少诶,特别是昨天,我去找她的时候居然盯着我发呆了十秒钟。” “嗯……你昨天原来去找过她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中午的时候说要睡觉要睡觉就直接把我无视掉了,我当然要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啊!” “抱歉啦……不过那么说的话,亭阁不就是打发时间的消遣吗,听上去总感觉她很可怜,希望这次能够交到真正的朋友呢。” “喂。”秋晨斜目瞪了一眼时观,发现这家伙仍然是不为所动,一副好像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便气鼓鼓地抬手捏住了他的脸颊。 只是再揉搓了一会也没看见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好又重新收回手,慢慢笑道: “依我看啊,她说不定是恋爱了。” 之前还一副没事人模样的时观忽然一下子有了极大的反应,他用夸张的速度迅速转过身,拉起秋晨还没完全垂下来的手臂向其他地方走去。 “喂喂,我们还没有买东西吃吧……不要急着坐下啊……” …… 盯—— 时观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心虚地瞧了一眼秋晨的眼神,随即又认错般地低下了脑袋。 嗯,实际上应该不至于这么害怕的,自己的行为明明是作好的才对,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虚呢?时观试图反驳一下自己内心这种奇怪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正视秋晨的眼睛。 “太奇怪了!”时观压灭了声音自言自语道。 “你也知道很奇怪哦?”秋晨双手相交放在唇前,让她的眼神看上去显得更有威慑力,“所以,为什么要逃呢?” 事实上,如果这件事真的有牵扯到的话,那么秋晨的反应一定比现在更加激烈一点。就从她现在眼中的带着的稍许笑意来看,时观都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也不是很能解释,时观都还是老老实实地摆出一副认错的姿态来。即便仔细思考下来,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于是,时观还是说出来了。 “其实吧,亭阁她应该喜欢我……” 这种话要时观以正经的姿态说出来,实在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 尽管他有尽力地绷紧脸上的表情,但是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洒了出来。 “噗嗤……你继续说啊。” “不要一副憋得很辛苦的样子……”时观慢慢把胸口的一股闷气吐了出来,之后便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么说听上去很奇怪……但我就是那个意思啊。” “我知道……你快说下去啊。” 时观看着捂住整张脸的秋晨颤抖的双肩,沉默了几秒之后接着用略显无奈的语气说到: “总之,我把这件事情跟她说过了。” “诶?原来是这样吗?” 秋晨总算是停止了辛苦的憋笑,只是脸上的笑意还是压抑不下去。看得出来,她对此还是有那么一点惊讶的。 “嗯,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因为感觉说出来……不太好,不过你跟她的关系……应该还是无所谓的吧。” 毕竟无论怎么样,那般带有着决意的姿态还是会让人感到失望的。时观很清楚,所以,对于亭阁他反而抱有了稍许歉意。只是这股歉意实在有些不值一提,亭阁也不是那种需要从头安慰到脚的人物,所以时观便有些忽略了。 她当初的那副笑容,让时观很是安心。 所以如今听到她因为这类事情而受到了颇大的影响,时观才发现自己心里始终还是过不去,不管怎么说,这好歹还是他第一次正面地直接拒绝一个女孩儿的心意。 一直过不去是不行的,所以,时观还是打算先避开,这才有了刚才那般突如其来的反应。 “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 秋晨终归是缓过气来了,她擦了擦因为笑的太用力流下的泪水,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 “结果你还要摆出一副超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啦。” “什么啊,我这不是……” 时观刚想要反驳,却看见秋晨带着充满幸福的微笑看向了自己,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开了口:“你就是那么善良的人呢。” 少见的,这次脸红的人是时观。 气氛还没持续多久,就忽然有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哦哟,小两口在讨论什么事情呢?” 嗯,会说这种话的人,除了白夜就只有一个人了。 “怎么哪里都有你……” “老师中午好啊。” 没错,他就是叶清。 话说叶清神出鬼没,传言从来没有人在学校之外的地方看见过他。只有一次是在咖啡厅,还是和亭阁在一起。这件事情在空牧的论坛刚刚才上热门。 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消息究竟都是从哪里来的,时观甚至一度怀疑空牧是不是有着专门的狗仔队,拿着论坛官方给的工资到处抓拍的学会们的八卦。 不过论坛的服务器是创立人自费租的,页面上也没有广告一类的盈利气息,应该不至于会有专业狗仔一类的存在。 所以说这些人是整天都闲的没事干吗!? “呐呐,老师,你跟亭阁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秋晨向着坐到时观身边的叶清问道,像极了交流情报的记者。 至于时观,则是一脸僵硬地操起筷子开始进食。反正嘴长在叶清身上,变态的名头也不会到自己头上,所以无论他说出什么了不得的发言都和自己没有关系,这个时候只要保持平静就好了…… “没有哦,当初时观给我看亭阁照片的时候,我还很兴奋地问他这个睡着的姑娘是谁呢。” “睡着的……?” 时观脸色一变。 —— 29某种意义上来说,亭阁也类似于时观。 “诶,真的吗。”岚滕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出乎意料。 不,这个程度应该不是出乎意料的程度了,而是近乎是在预见人类进化之后的模样了。 “嗯,是真的。”亭阁把最后一口饭送进了嘴里,然后放下勺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不不,我总觉得信息量好像有点大过头了……亭阁同学,你真的……不,虽然以前是有过这样的传闻。不过我当时还是秉持着完全不信的那一边的。”岚滕像是有些崩溃地捂住了脑袋两侧,表情凝重地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是真的……可恶,输掉了……” “输掉了,是指?” “啊抱歉,虽然拿这个东西来做赌注好像很对不起你的样子,不过我当初还是参与了……” 亭阁思索了片刻之后,歪过脑袋来露出疑惑的神情。 反倒是岚滕这边有点难以开口了,她一边挠着脑袋,一边缓慢地转过头去,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就是有关这件事情啦,因为当初亭阁不是和时观同学走的也很近吗,所以班级里就出现过这样的赌注,类似于「亭阁究竟会不会成为时观感情链中的第三者!」这一类的……” 话还没说完,她连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双手合起挡在脸前,认真地开始道歉了。 “我当初也参加了!很不好意思!不过,绝对没有说你是第三者一类的事情哦。我那个时候只是在想,亭阁你啊总是一个人,如果真的因为时观同学而振作起来的话,那就更加不可能成为第三者一类的角色了……啊还有,那个时候时观也没有和秋晨在一起啊,所以我就觉得亭阁不可能喜欢时观,这样的……” “啊……” “真的不好意思!不过这件事情……就这么直接跟我说没关系吗?” 岚滕看上去还是很担心,虽然亭阁没有当场发作,但是并不熟知她的人,也没有办法推测她是不是有在生气。 如果因为这个事情生气就糟糕了,接下来岂不是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展开了吗? “也不是什么需要藏着的事情。” 亭阁并紧了双腿,盯着桌下的双手看了一会,才抬起头来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不用因为这个担心,我不会生气的。” “诶,你那么说的话就好了。”岚滕看上去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但是,刚才就得到原谅,她又马上晃着脑袋后面的马尾辫凑了上去,小声地问道:“虽然我知道这么问不太好,不过我还是有点忍不住想知道啊。亭阁和叶清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末了她又退回来慌慌张张地补了一句:“不,这个绝对没有被当做赌注哦。” 亭阁愣了一下,随即又摆出了一副苦笑的模样:“那家伙……完全不像个老师的样子吧?” “嗯。”岚滕附和地点了点头,“确实啊,有点像是大哥哥那种感觉的呢,还是因为他比较年轻的缘故吧。” “其实,我还有点羡慕他那样的……” “唔?莫非以后想要去当老师吗?” “不,我是说那家伙的说话方式,感觉他什么都敢说对吧?完全不担心后果会是什么样子,那种气势总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达到了。” “呃……” “到最后,还是因为被担心了的缘故才被拒绝的,总觉得自己好没用……” “不,不是的,怎么可能呢。” 岚滕安慰起人来的样子也是慌慌忙忙的,和刚才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相差甚大。 “不好意思……我好像还是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亭阁皱起眉头想了想,才在岚滕出神的目光下慢慢说道,“我们也就是之前认识的地步吧,比你们也就早了几天而已。” “噢……老师有没有和你说过……那方面的事情?” 岚滕眨巴着眼睛问道。 “那方面……?” “说不定会是狗血的师生恋剧情哦。”岚滕轻哼了一声,然后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睛,勾起嘴角来自信地笑道,“毕竟你们在双方的眼里,都是特殊的存在啊。” 亭阁脸色微微泛红,不过还是一副相当呆滞的样子,看着岚滕说不出话来。 “一不小心就会脑补到其他地方去呢……嘿嘿。啊抱歉,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唔,我想想……” 亭阁的呼吸好像变得有些急促,她看着微笑地晃着身子的岚滕,终于还是紧张地开口问了出去。 “那个,我果然还是想知道,我在大家眼中,是……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样的……应该是冰山美人吧……虽然我也很想吐槽这种夸张的词语,不过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很贴切哦。但作为你的后座之后啊,我觉得那种说法其实也不是很对哦。” “嗯?” “一开始的时候啊,就是刚刚开学的那个时候。虽然从来没有被正眼看过,但是我还是发现了哦!接到什么东西或是其他时候,都会轻微的点头示意。别人的搭理虽然全部都被无情地拒绝了,但还是没有到目中无人的地步嘛。” “不,现在想想我觉得那样已经足够过分了。” “也不算吧?”岚滕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继续说了下去,“有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啊,我看你有的时候也会一个人傻呵呵的发笑嘛。” “呃…” “那个样子很可爱啦。然后就是到了高二忽然转变的那段时间,表情柔和了好多,我就想你是不是心情变好了之类的,硬要说的话,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心情超级好的状态吧?总之我觉得冰山美人这样的词语不贴切啦,而且还很夸张。” 其实一开始被说成冰山美人的时候,亭阁还是有点害羞的…… 这样的话没能坦诚地告诉对方。 但是,亭阁却因为这个忽然笑了起来。 “诶,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你这不是就在一个劲地夸我吗,这难道不应该是孤僻、怪异一类的形容词吗?” “不是啊,我看到过你和秋晨聊天时候脸红的样子啊,明明很可爱,怎么可能用得了孤僻那类的词语……” “唔?……你,……特地关注的吗?” “是哦,高一开始就想和你做朋友了,但是一直都没机会嘛。” “为什么要特地和我…” “可能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30天道好轮回。 “你小子不错啊,听说这次话剧部比赛的剧本是你写的。”数学课一下课,数学老师岸子就鬼鬼祟祟地朝着时观这边走过来,然后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没有的事。”时观对此也只是讪讪地回答道,没有多做解释。 “再接再励,我看好你。万一你到时候也成了剧作家就完美了。” “你总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更何况了,写剧本的要么声名不显,要么就被广大群众骂个半死,才不是什么完美的差事。” 话是这么说,不过时观脸上起初的一点避意也不见了,大概因为岸子无论再怎么亲近也都是老师的缘故吧。 “我看你倒没有谦虚的意思。”岸子笑了笑作势要掐时观的脖子,“你看看秋晨,人家主演都没说什么不好意思,是吧?” 时观这么一听,挪动身子绕开岸子的阻挡,看向了隔了一个过道的秋晨。 “都已经结束那么久了,就算是有不好意思现在也早就没了吧。”秋晨看上去非常淡定,她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眼睛也微微眯起,就像是一个绝世高人一样。不过按道理来说,就空牧里的学生来说,话就这方面她或许真是绝世高人也说不定。 不过只是这样的话,到底算不算是不好意思是看不出来的。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因为害羞把脸全部遮挡起来是一样的,毕竟这姑且算是「看不出」的表情范畴里。 “就是说。” 时观不紧不慢地附和到,顺便拨开了岸子的手掌。 岸子轻声笑了一下,把课本放到了时观的桌上。看样子还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要说,而且还要说上很久的样子。 “说来,那个带队的老师什么时候出来的?” “啊?”时观一下子被这个问题问懵在了原地,至于另一边的秋晨也是睁开眼睛,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过旋即,秋晨却又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 “就是比赛那天带队的老师啊,叫叶什么来着……我完全没有听到过有新老师的风声诶。” “你才是坐办公室的人好吧,为什么这个事情会问到我头上来。”时观白了他一眼,撑起下巴一副毫无办法的模样,“那家伙现在不是数学老师吗……跟你一样哦。”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到这个时候才来问你。”岸子看上去忽然又变成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自从那家伙来了之后,二班的数学成绩跟坐火箭似的,我都怀疑是不是那家伙会什么魔法了。” 不好意思,那家伙还真会魔法来着。 时观暗暗地在心里吐槽道,脸上则是一副毫无触动的模样,接着慢吞吞地回答:“该不会是你技不如人,所以跑过来找我们发泄吧。” “就算找你们发泄也没有用,整天想着少年少女的粉红事件,才没有心思好好学习吧?”岸子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瞟向秋晨的方向,却只看到她险些把脸埋进练习里面去。 岸子和时观会心一笑,然后时观脑袋上便挨了岸子轻轻的一拳。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是新老师,却会让他给你们带队这种比赛。” “这话怎么想都应该是我来问才对。”时观暗自里觉得好笑,不过还是像模像样地和岸子说着话,“也有可能是话剧比赛的原因,学校方面更加看中长相这点也说不定,所以岸子你才排不上队的。” “哼。”岸子的笑容忽然冷峻起来,他站起身来,拿起之前放在桌上的课本和教案,从里面抽出一张卷子来让它慢慢飘到时观的桌上,“明天和回家作业一起交给我。” 话音和卷子都未落下,岸子就轻飘飘的走了。 “这是哪出,这家伙跟叶清学的吗,这种退场方式……” 一边嘟囔着,时观伸手抓住了尚在空中飞舞的卷子扫了几眼,然后便僵硬在了原地。 “什么什么?”秋晨转头目送着岸子离开教室之后,便立马站起身凑到时观身边看向他手中的试卷,虽然早已猜到了是加题一类的事情,但是卷子上的内容还是着实出乎秋晨的意料的。 当然,这并不影响从秋晨这里爆发出来的笑声。 “这种事情也能摊上我么……”时观看着捂着嘴笑成花儿的秋晨,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时候肯定你最开心。” “谁叫你非要说人家形象不行啊。”秋晨轻悠悠地从时观手里抽过那张纸来,慢慢地把上面的东西念出了声。 “毕业仪式主持稿……下面还写亭阁的名字,还有印海的……这个叫开栾的是谁啊?” 开栾? 等等。 时观站起身凑到秋晨旁边一起向纸上看去。 秋晨下意识地要往旁边躲开,但是时观速度很快,马上就找到合适的位置停下,开始盯向纸面。秋晨只好抿起嘴唇停在原地。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偷偷地把视线转向时观。 “开栾……不会吧,可是毕业典礼这种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这动静也太大了一点。” 时观转头想要和秋晨好好解释一下这个开栾的来路,但是双目对上的时候,两人却都可以看见对方眼神闪过的一霎慌乱。 好近好近好近。 也许都反应过来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作出其他举动来。 直到周边的交谈声都变成了窃窃的私语,两人才知道这时候已经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那个……开栾是谁?” 秋晨几步退开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微微撇过脑袋来问道。 “啊,开栾啊……就是印海那家伙的…这两个人算什么关系呢……唔,总之就是印海那小子中意的女生啦,他之前还因为这个来找过我,什么的……” 时观挠了挠头,还是慢慢地把低下的视线抬到了秋晨的身上。 虽热想要努力抑制愈发猛烈的心跳,但是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做到。秋晨的眼睛闪了闪,也慢慢转过视线来,她努力想着接下来的措辞,却还是把时观的表情和眼神看的一干二净。 四目相对。 班级里总算在这个时候一起爆发出“哇哦”和“yeah”这样的怪异的起哄声。 秋晨深吸一口气,还是把脑袋埋了下来。 时观则是一道白眼瞥向围观群众,就好像在说 「玛德都怪你们,老子差点得手了」 当然,时观的真实想法并不是那样。而是—— 啊啊啊啊啊!?!¥?!!!!! 31开栾驾临的前奏 既然当时那种话都说出口了,那么现在受到这个任务时观也只能是认了。不过仅仅是这些还不够,一些细节等会还要去和岸子确认一下。当然也包括开栾和亭阁到底是怎么和这件事情参和上来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还真不是一件什么轻松的事情。 毕业典礼啊。 也不是什么很远的日子了,想到前段日子还和若杭隐隐约约地谈起过这个话题,时观顿时也不再有轻松的心思了。 主持稿本身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东西,只是这份东西写出来所代表的东西,却是时观一时间难以理性去对待的。不过还好,就算时间不长,还算是有时间。 想到这里,时观便歪过脑袋来看向了坐在隔壁的秋晨。 也不知道她这些时间是哪里来的干劲,看起书本来都特别认真。时观每每在课上出神的时候,看到的都只有她专注的侧脸。这种情况摆到往常,是绝对值得请一天假来确认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异世界的。 时观没有对于秋晨的这般举动多加什么猜测,并非是无从下手。只是猜到了也不能如何,更不要说是猜错了,那样反而会闹出些什么不好的误会。 学校里的气氛变得很严肃,时观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没心没肺了,前段日子也没有被压到喘不过气来的地步。但是当主持稿这份工作落到他面前的时候,反倒是让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不会毕业就好了。 一瞬间的想法简简单单地从脑海中穿梭而过,留下的也只有淡淡的痕迹,时观却忍不住的去想。 身边的关系就不会有任何变化就好了,好不容易能够维持到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希望再发生什么变故了。 只不过摆在前面的并非是什么可以避开的游戏选项,而是成长的必经道路。逃避是没有用的,时观早就已经知晓了。 “咳。” 秋晨忽然的一声轻咳,打断了时观莫名奇妙怅惘起来的思绪。 “老师在往你这边看了。” 她把声音放低了不少,以至于时观一下子没能分辨出其中的意思。等到完全理解之后再慌慌忙忙地抬起头来,老师凌厉的眼神已经朝着自己这边射来了。 嗯,这种时候也是值得怅惘的呢。 “窗外的风景好看吗?” 老师收回在黑板上劳作的粉笔,正向时观慢慢开口问道。 于是班级里忽然响起了一簇簇的轻笑。 “美不胜收,流连忘返。” 时观稍稍低下脑袋来,硬着头皮回答道。 于是一簇簇的笑声便汇聚成了一股,填满了整个教室。 只有老师脸一黑,低哼一声: “再有下次,把你丢到窗外去流连忘返。” “是是。” 时观苦笑着点头答应,至于身边的秋晨,则是别过脑袋来似笑非笑地遮住了表情,弯起了眉角。 —— “所以说,他并没有跟你说过这个事情?”亭阁挑起眉毛,颇显惊讶地看向时观。 “没有,我从岸子那里听说的这个事情。叶清从来没向我提起过这个事……”时观说着说着,看到亭阁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微妙起来,便不再探讨这个任务的来源,而是转头看向坐在一边面色凝重的印海。 “那你听说过这个事情吗,具体详细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印海双手交叉抵在下颚,说话的模样看上去是十分的稳重,只是内容和微微颤抖的双腿表现出了他的惊惶而已。 时观这个时候真是把自己骂了一万遍都不止了。 该是为什么要去得罪岸子那个家伙,给自己派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说,具体细节也说不上来,还让内部人员自己讨论。 结果内部人员也是一知半解,没有一个家伙看上去是知道全部内容的。 不过话说回来,负责这种东西的内部人员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印海和亭阁这两个家伙吧? 开什么玩笑,自己也不能算是内部人员吧,学生会的家伙们都干什么去了啊!那些优秀的三好学生这个时候怎么没有站出来啊! 真是头疼。 “实际上,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亭阁瞟了一眼毫无干劲面无表情的时观,有些尴尬地开了口,“不过不管怎么归咎,到最后肯定都还是叶清的错。” “没错,想来也知道肯定是他的错了。” 虽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不过这时候跟着把锅一起甩给叶清就好了,这步操作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我更想知道……” 一边的印海似乎对于叶清的错没有什么兴趣,他终于还是露出了失措的表情,捂着嘴和脸看向时观和亭阁二人。 “你是想问为什么会有开栾这号人对吧?”时观摆了摆脑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听岸子说呢,她马上就要转到我们学校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事情就算上她了……” “马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 “你能听说过就有鬼了。”时观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心虚,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面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说了下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要到我们学校来的。” “打断一下,开栾到底是哪位?…” “我没有跟你提起过吗,是印海的梦中情人。” “不不不不不要那么说!啊啊啊说好的不要和别人说的!……啊不对我好像没有这么拜托过……但是这是应该的吧!” “开栾……我怎么记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白夜好像问过我是不是认识来着……” “亭阁前辈也……?时观?!这件事你还跟谁说过了啊?!” “啊,好久没听见你这家伙叫我前辈了呢,我还怪怀念的。”时观竟然是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微笑点了点头,然后完全像是没有听见印海的后半个问题一样,打算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学姐也知道这个事情了啊……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啊,安……”时观稍稍别过脑袋去,小声地嘟囔道,“其实也就是我认识的人都知道了而已,不能算是所有……” 况且自己好像也没有跟白夜说过这件事情,他只是在话剧演出的那天遇到了开栾而已。但是这个状况是万万不能告诉印海的,不然就有一万个事情要败露了! 比方说自己「被迫」擅自用印海的故事作为剧本之类的。 所以这里被误会就被误会吧!真是大公无私啊时观! “你认识的人不就是我认识的人吗?!”至于印海则是悲愤地大声喊道。 32叶清难得想维护自己的形象。 到最后这个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三人也没多再互相交代什么,就各自回家了去。更具体的东西,还是要等到叶清出面了才可以拿定。但是叶清真人行迹飘忽不定,要找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更何况另外一名成员更是尚不见神龙之首,于是也只能搁置在一旁了。 时观原本以为就这么样了,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大早,家中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改天我一定要把这个破门铃拆了。” 一边带着糟糕的心情,时观挪步到了门前,不满地拉开了门。 “早上好啊boy” “bo个大头鬼。”时观对于一脸笑意的叶清自然是不会有着什么好脸色,更不要说是这么一大清早的时候了。 “火气不要这么大,难得我过来接你去上学。” 谁要你来接我上学啊! 这种事情放在平时的话,只会在一个恰当的时间看到一个恰当的微笑,以前陪伴自己上学的可是若杭啊,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倒贴都没的人要你来接去上学啊! “我不认识你。” 时观低哼一声,就要把门关上。 但叶清终归是叶清,和他的处事方式一样,他的敏捷和力量也是有异于常人的。 “不要这么绝情啊,我可是真诚的希望时观同学可以和为师一起上学的。路上我们可以交流一些平时难以言说的学习心得啊,你说对不对啊。” 学习心得到底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啊?! 料想到这家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时观只有沉着气从门缝中盯向叶清的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焦急的神色来。 然而并没有。 好吧,那看来一定不是什么大事。 “等等等等,我真有事跟你讲。” 看见时观毫不动摇的关门的动作,叶清最后还是低人一等,摆出了妥协的架势来。 “给我等着。” 留下了一句带有回响的话来,时观依旧是重重的合上了门。 叶清也没数自己蹲了多久,总之是好容易才等到时观出了门来。 “我等你等的超辛苦的。”叶清忍不住抱怨道。 “已经很快了,如果换做是时悉的话,你就算抱上在这里蹲一天的觉悟也不能让时间加快一分一秒。” “没有干扰的情况下,我可以掌控大概五秒钟左右的时间,不过这个魔法需要非常聚集精神,所以没有办法运用到战斗当中,所以我也没有怎么精炼。” “……” 差点忘记了这家伙会魔法! 玛德。 时观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迈开了脚步。 “但是合理运用的话还是挺有意思的,比如说可以用来观察女生今天的颜色啊之类的……” “你不会是为了跟我将这个事情才来我家门口蹲点的吧?” 叶清几步跟了上来,接着一脸坏笑道:“甚至可以让人死而复生,这么一来就有一些非常刺激的玩法了,你要不要……” “在早上我的心情通常很差,你一定要试探我的底线吗?” 时观大概是真的难以忍受了,还以为他有什么要事来讲,实际上只是为了过来用他的魔法作为话题来开黄腔而已。 这也太无聊了吧? “好吧,我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说。” “快说。” “你是不是也被拜托去写毕业典礼的主持稿了?” 时观一愣,一回想才记起昨天放学之后的事情。 “是……你这家伙才是这事情的负责人吧,怎么一回事?” “咳,有关任务的事情呢,我们延后可以详细讨论,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啊,我有其他事情另外拜托你。” “哦?有关这件事……难道是开栾么?” 这件事情时观还是蛮在意的。 如果开栾是叶清这家伙特地弄进队伍里的,那么时观铁定是要和他理论一番的。虽然说开栾她自己就表露过来空牧的意愿,但是抱着能拖一日便是一日的想法,叶清这么做,到底还是打乱了时观的计划的。 当然时观并没有什么计划就是了。 “不是那个小姑娘啦,诶呀,那个事情之后再说。我说的是亭阁,亭阁。” 也不是看不出来。 叶清对于亭阁有着特别的偏爱。 时观也是看破不说破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反而是他自己暴露出来。 果然是有什么变态意图吧?话说回来昨天亭阁提到的,毕业典礼这事情和叶清有关,难道是这家伙特意为之的? 时观想到这里,便一脸捉摸不定地打量起了叶清。 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要说他用了什么妖术改变了学校原本的计划,时观也是可能相信的。至于更加过分的事情,时观坚信自己只是难以想到而已,并不代表这家伙真的做不出来。 毕竟自己和他相比起来的确算得上是一身浩然正气了啊。 不,为什么一定要和这种家伙比才凸显的出来呢?…… “你不要那么看着我,我当初答应过琐宁的,不会在人间随意动用魔法。”叶清就像是遭受污蔑的少女一样,一脸严肃地看着时观,像模像样地解释道。 “你之前还说过,用那个什么东西来观察少女每日的颜色的……” 叶清一噎,像是翻书似的,脸上的表情马上便绷不住,化成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你如果不告诉琐宁的话,我可以把这份珍贵的信息告诉你哦。” “谁要这破消息,快说,到底是什么事要和我说。” 眼见到学校的路就要走到尽头了,但是正题还是迟迟没有开头,时观都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咳咳。那我说了錒。”叶清清了清嗓子,一副要说连理天地的大事模样,“是这样的。就主持稿这个事情啊,你能不能装作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模样啊?” 时观脸一黑,险些就要暴走当场。 叶清连忙做安抚。 “诶诶莫急莫急,我知道这不算什么大事,但我觉得这也算是我信任你的体现。” “你让我莫名其妙地早起半个小时就为了这个?” “也可以增加你的学习时间嘛,要知道,快考试了……” “这种小事怎么不用你那臭屁魔法解决?” “我也想啊,但魔法对你没用,琐宁给你上了禁制了。我破不了。” 叶清说这话的时候倒是理所当然,好像时观就不应该为这种事情生气一样。 “你不会对亭阁用啊?” “不行,我发过誓,绝对不对她用任何一个魔法。” 时观看着叶清忽然认真几分的眼神,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当做玩笑,于是就只好轻轻地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气来。 “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们昨天见过面了。” “什么?”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这活对我们来说可是天降灾祸。就这样,我走了,你随意。” 说完这句话,时观便抛下叶清,向自己的班级里走去。走到一半,他却是忽然慢了下来,看向了手中的早点。 琐宁的立下的禁制吗?虽然不是很懂魔法这方面的东西,不过想必是为了保护自己吧。那样的琐宁,还会是等着自己把早饭送到她嘴边的存在吗…… 自己,到底在等的是什么呢。 33是祸躲不过! 在早上断绝了叶清的变态想法之后,时观以为此事多半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是,今天总能够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看到叶清的脸,而且他总是会对自己露出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表情,这让时观甚至于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问题。 然而在坚信自己脑子没病之后,时观便思考起了其中的原因。 比如说,在走廊遇到可以说是偶然;厕所门口遇到,可以说是巧合;食堂里遇到可以说是理所当然;教室里遇到是叶清他作为老师要事缠身…… 鬼啦!就算听上去好像合情合理,但是时观是不可能相信的! 叶清这家伙,百分百在打着什么小算盘,他对于亭阁的龌龊想法时观说不上完全了解,但也是知晓一二的。作为亭阁的朋友同学校友社团成员,时观认为自己有着相当的义务去管一下这个叶清。 但是想到上一次,叶清用很认真的语气说出来开玩笑的话,时观一下子便泄气不少。 联想到早上叶清神情严肃说的那句“发过誓,绝对不对她用任何一个魔法。”这样的话,时观就会思考:他真的会对亭阁做些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吗? 用此来说服自己,想来也是十分不负责任的,所以到最后,时观还是受不住自己良心的谴责。决定就叶清一事,和亭阁好好确认一下。如果亭阁本人都都认为没有必要去在意叶清的话,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多管闲事了。 反正时观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去限制这家伙就是了。 真是令人不得安生。 时观一边嘟囔着,一边推开了话剧部活动教室的门。 除却亭阁之外,教室里应该还坐着印海。毕竟叶清的事情只是顺带提过的而已,找亭阁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那个“天降的灾祸”要谈,本来这事只要让时观和亭阁两个人讨论就行了,作为主持人的印海实际上是没有必要加入进来的,但是这小子说什么也要凑过来说上几句,两人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一进门,时观就听见了印海充满怨气且细碎低语的声音。 亏亭阁还听得下去,这家伙现在整一个就是怨妇模样,为什么要听这样的家伙抱怨啊! 时观干咳了一下,实际上是为了缓解自己一不小心犯下过错之后的心虚表情。 “你来了?”亭阁随着时观发出的声音看了过来,上扬的语调表现出了她饶有兴致的心情。配合着一边耷拉在椅背上满脸幽怨的印海,时观也不难猜出他们两个之前在谈些什么了。 总之肯定不是正事!对吧。 “干什么那样看我……咳,你们讨论的,是不是有些进展了?” 时观强作镇定,装作是没有看出来发生了什么的模样,拉开椅子坐到了二人的对面。 印海站起身,把椅子转了个跟头,好好地面对向时观,眼神中充斥的都是讨伐的意味。 太夸张了吧!只是不小心说漏嘴了而已……不,时观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了,所以根本怪不了自己吧?! “嗯……我考虑在毕业典礼上,是不是可以运用一些个体事例,来让其他同学们警惕身边的怀有恶意的人们……” 亭阁意味深长地说道。 谁是怀有恶意的家伙啊,这个根本算不上恶意好吧?只能算作无意……最多了! “那个时候应该比较煽情,这种警示性强的话,放在那个时候说不太好吧?” 时观也是配合,点点头正经地发表了自己的评论,就好像这是真的提议一样。 “前辈……这件事情你要负全责……” “吓?不要说得我好像对你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好吧……”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啊!为什么开栾会出现在这个名单上!” “我怎么知道啊,又不是我选的人!这都是叶清那家伙干的吧。”快要形成条件反射了,在这样下去的话,就算真的都是叶清决定的名单,时观也要对他抱有愧疚了。 提到叶清,时观才想起来今天最初的目的。 无视了印海在一边嚷嚷着的「叶清知道开栾也肯定都是因为前辈泄露出去的原因!」,时观忽然便转头向亭阁提问道: “叶清最近是不是在骚扰你啊?” 亭阁原本还在一边笑着望两人吵架,没曾想到时观忽的便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顿时整个人一懵,颇为出神地看着时观。 印海听到时观这语出惊人的问题,也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些意外地看着亭阁。 “骚扰……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时观瞥了一眼一边满脸疑问的印海,想到这家伙好像也算是半个知情人,便一下子放宽了心,继续问道: “就是骚扰,各种意义上的。自从上次之后,那家伙凡是提到你的话题,总是格外的关心。毕竟我还不清楚这家伙的底细,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的话,可能就没机会……” “上次?什么上次?” “骚扰也不是没有,不过让我感觉到恶心的行动目前还没有。”亭阁有些尴尬地看向另外的地方,回答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什么心思。 “如果觉得有问题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忙……” 时观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老实说他真是太希望亭阁这个时候说没问题了。真要让自己帮忙的话,还得拖不知道到哪里去的关系才能帮她。 “嗯?为什么要帮忙?什么是恶心的行动?你们在说什么啊。” “大人的话题,小孩子不要插嘴。”时观瞪了一眼印海,深深地出了一口气,重新看向了亭阁。 亭阁看上去有几分犹豫,这让时观的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她抿起嘴角,默默地抬头看向了窗外,忽的却又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你难道还要再确认一下我的心思吗,如果我说没问题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庆幸?” 嗯,当然会啦。 时观刚想这么说,却用余光瞥到一边的印海怔怔的出神。再好好看向亭阁的表情,看到的却是万分认真的严肃神色。 嗯?情况有点不对。 …… 时观忽地泛出一丝苦涩来。 “我以前可没觉得你有可能这么问我啊……” “你当然不觉得。”亭阁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微笑道,“你放心,我不是不自量力的人。” 时观还没来得及点头,亭阁却又忽地换了副颇为轻松的语调,像是问罪地般扯开了话题: “至于现在嘛,我觉得倒是可以好好讨论一下这个叫做开栾的人……” 时观神情凛然。 为什么话题会扯到她身上去啊!? 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回避了的…… 34有朝一日也能化身情感大师 老老实实的把当初印海拜托自己的内容重新老实地交代了一遍,时观看到亭阁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便再也压抑不住了。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犯人一样呢? “很好,跟当事人陈述的事实没什么太大出入。” 亭阁一副审判官的模样,视线也随即飘到了一边印海的身上,可还没等他开口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时观把心中强烈的不满表现了出来。 “还真是在玩法官游戏啊!” “怎么,你有什么异议吗?”亭阁一时间像是找到了什么新玩具一样,很快就跟上了质疑。 “肯定有啊!我们聚集在这里的目的难道是帮这家伙想办法怎么撩妹吗?” 亭阁沉吟了一下,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主要目的是毕业典礼的主持不错,凡事如果主持人之间的纠纷都没有顺利解决的话,也没有办法把原本要做的事情进行下去吧。而且这本来就是你的错,人家早就拜托你了。” 时观一愣,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亭阁眼中颇为狡黠的笑容。 “你还不会是觉得这事情十分有趣才想着参和一脚吧……” “怎么可能。”亭阁勾起嘴角,迅速地矢口否认道。 “嘁……别是被秋晨带坏了。”时观这时候也不敢再大声和亭阁做辩论,只好自己小声BB,毕竟仔细想想,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唔……所以我到底应该怎么办,能不能来点实际的。”印海啊少见地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来,随即便又被焦虑替换。 “总之,还是要先解决梨箜的问题对吧…梨箜……这名字还挺拗口的。” 大家都半斤八两的。时观听到这话忍不住撇了一眼仿佛是陷入沉思的亭阁,才想要开口吐槽,印海却没有给他什么机会。 “啊,关于梨箜……”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印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怪异。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最后才落在了时观身上。 时观当然还记得印海和自己说起梨箜的时候,满嘴便是什么“她可能喜欢我”这样的胡话。 这可是传说级别的错觉,可以和人生三大错觉并列的,不,这好像就在三大之一。 总之,时观这个时候也没有丝毫惊慌,就像是个运筹帷幄的军师一样,非常自信地开口念道“这件事情我不是让小茶来帮你了嘛,具体怎么样,他也没有跟我说过。不过想来……” 话都说不完,印海看向时观的眼神就越发奇怪了,搞得时观一下子进退两难,不知道是不是要说下去才好。 “我倒是很经常看到小茶……经常来我们班找梨箜,他们好像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当然,自己也少不了被艾卡骚扰就是了,他最近的风格好像是西幻。整天念着「魔法是神的恩赐」「利刃是神的审判」一类听不出前后逻辑的话。 印海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逐渐尴尬起来:“不过我觉得情况非但没有什么改善,还更加……” 更加? 时观也有些惊讶。 更加……印海的错觉更深了? 时观没有开口去问,但是惊讶和疑惑并存的面孔上已经是带上了大大的问号。印海也没有把话挑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 小茶看上去挺靠谱的啊,难不成他是为了报复印海,从而故意煽动那个梨箜,来加深他们之间的误会? 想到这里,时观便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怎么可能呢!” 亭阁还是觉得好笑,她犹豫了几分,也慢慢开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制订的计划,但是无非也就两种方式……” 时观听到亭阁开口,便猛地一回头瞪向她,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亭阁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保持着淡定,继续说了下去:“自然是要先和那位同学结交成朋友,之后便自然而然地可以得知她的想法,随后再对症下药。要么鼓动梨箜向印海表明态度,要么便打消她已经生出来的念头。至于她不喜欢的这种可能嘛……不喜欢的话,也就不存在麻烦了。” 有点道理啊! 那小茶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呢? 如果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的话,时观就是傻子了。 印海察觉到的那种错觉更深,毫无疑问是小茶选择了表明态度这一解决方式,暂且不论这其中的好坏,时观一下子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好像不太对。 这居然不是错觉! 时观的表情愈发显现出震惊和不可思议来,夸张到了他自己都未察觉已经保持一个动作十分钟没有动过半毫了。 两人抛给了时观一个「你是白痴吧」的眼神,继续做他们的讨论。 “如果小茶真的打算直接煽动她……梨箜来向你表白的话,那也很简单,当面拒绝就可以了。但在此之前,你还是向小茶确认一下比较好。” 实际上按照亭阁的性格,也就是她和小茶不太熟悉,不然即刻就会拿出手机来和他确认事情的真相了。 印海则是啧啧称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但随即,他的脸又拉下来了。 “怎么拒绝啊……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太那个啥了吧。” “这有什么……”亭阁出了一口气,悠悠地把视线瞥向时观,不咸不淡地说道,“这种事情,你请教那边那个大师就可以了。他说不定还会教你先声夺人这样的招数呢。” 时观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一下子便被亭阁又呛开了。 什么叫先声夺人啊,自己那是情商极高的体现好不好。 到了这个时候突然反而处处针对自己,时观差点都要怀疑自己当时的那番话是不是被亭阁当做玩笑话听了去。要不然,就是这家伙记仇的小性格暴露出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是什么装逼的时候,这件事情怎么想还是都尽快解决了比较好,倒不是担心东窗事发,只是有关于魔法的内容,身边的人知道的还是越少越好。 若是再有离开一类的时间的话,悲伤只是其次的,听琐宁和叶清的话……他们那边的魔法,说不定还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若是惹上了什么未知的东西,时观当真是回天乏术。 毕竟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受害的普通人而已。 要是琐宁这个时候在就好了。 时观忽地叹了一口气,见识到魔法的功效之后,这种事情便想着用点手段随意掩埋过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祸患。 但也不能过分依赖才对吧……?时观暗中点了点头,否决了把此事告诉叶清的打算,便忽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 这家伙,来的要不要这么是时候啊?! 35接连不断。 “话剧部的灯居然亮着,让我看看是谁……” 敲门声急促的响起,却也急促的结束了。根本没有等教室里的三个有所反应,门后面的那家伙就自顾自地推开了门,用探索新世界的眼神打量着教室。 “咦,居然是你们……我还以为是哪对小情侣在这里做没羞没臊的事情呢。” “这里还有女生,你注意点。” 时观一下子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的,虽然来的人不是叶清那个麻烦之源,不过这家伙也不好摆平就是了。 白夜自己倒没有被当成麻烦了的自觉,而是相当自然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一副我也要参加辩论的态度。 啊不对,之前好像设定的是法庭来着。 至于白夜口中没羞没臊的事情,亭阁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反倒是印海一下子像是被噎到的样子,闹了个大脸红。 “你们在干什么?” 这家伙倒是直入主题,不会搞什么七歪八歪的东西。 时观和亭阁交汇了一下眼神,便打算开口向他解释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无论如何开栾都会来,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直接交代了好,省得又有什么奇怪的误会出来。 只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印海好像很懵逼的样子就是了。 什么?交换眼神不是应该和我交换吗?为什么是你们两个……?! OK,撇开当事人的想法和反应不谈,听完时观和亭阁叙述之后的白夜倒是十分来劲,看向印海的眼神好像也有些变化。 “可以啊!没想到印海你这家伙深藏不露,居然喜欢养成这种玩法……” “不要搞得好像我们这里是卖女孩的地方一样。”时观对于白夜这种态度是十分无奈的,既然决定了要听,那就肯定有着帮助别人的义务,在帮助别人的时候口中却是黄话不断,这样的态度真是太不尊敬了! 嗯,虽然自己好像在其他方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印海捂住了脸,他和白夜的关系还算不上熟悉,所以这个时候他反倒成为了最尴尬的人了。不过看样子倒也没什么排斥心理,他甚至还默默地补充了几句。 “不过说起来,硬要说是养成好像也没有问题。” “前辈!”印海自然是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这两个流氓的。 时观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自顾自地点着头说道:“但不管怎么想啊,都觉得你这家伙才是喜欢养成的那类人吧。” “是诶……毕竟方泱前辈看上去那么小一只……”印海好像对于话题被转移没什么不满,反而是小声地认同道。 白夜听到这话却是一下子泄了气,满脸的悲伤,像是在哭诉什么一样,就差向时观扑过去了。 “什么养成啊,你们看上去她那么小一只啊,动起手来真的超狠的啊。以前我还能稍微说些骚话一类的,现在嘛……感觉就像是我被养成了一样啊!” “那正好,你可以作为女方视角来描述一下感受,帮印海解决问题。” “去死。” “咳。”亭阁适时打断了几人的对话,看向了白夜,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容,“不过既然这件事情被你知道了,你就不得不帮一下印海了呢。” 干的漂亮亭阁!把这家伙也拉上贼船,脏活累活一类的事情就不用我自己干啦! 白夜止不住的身体一抖,表情也有些讪讪的模样。 “呃,这是小事,嗯……但是今天不行,我得先回去了。” 时观对于这个回答是出乎意料的,还以为这家伙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然后再跟自己吹嘘平时在把妹这方面上有多么多么牛逼,但是今天…… “你总不见得是要赶回家去做那种事情吧。” “哪种?” “你之前说的没羞没臊的事情。” “咳。” 就算是白夜,到了这个时候好像也是会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这点让时观还蛮惊奇的。 “那倒不是,不过今天说好要早点回去的,我本来就是来看这里为什么还开着灯……不然就是记错也是算在我这个部长头上诶。” 时观一摊手,表示不置可否。 虽然你的确是话剧部部长没错啦,但是这个教室用过的次数用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好吗?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家伙会特地注意到这种地方啊…… 时观眯起眼睛来看向白夜,然后慢慢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你怎么没有和小方块一起走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才从学校里出来吗?” “她……这不有事情先回去了吗。”白夜摸了摸鼻子,撇开视线望向一边,“我留下来……当然呃,也是因为有事情啊。” “哦?” 白夜反反复复地看向时观的眼神,最后总算是确定了这家伙绝对会无穷地追问下去,这才干脆长出一口气,一副招了的样子。 “好吧,她最近几天不太肯搭理我。” “怎么了?”亭阁眉毛一挑,忍不住问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对这么一类的事情感到尤为的好奇。 白夜避开亭阁热切渴望的眼神,避开时观「你快给我老实交代」的眼神,最后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印海身上,却发现这家伙一副理解的样子,差点就要感动的白夜流下眼泪来。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在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她今天忽然跟我说,要早点回家,然后就自己走了。我留下来跟苏凉讨论了半天,也没找到啥原因。” “会不会是……是在准备礼物之类的事情?”印海小声问道。 “没道理啊,又不过生日也没有纪念日什么的,总不见得是要我送她圣诞节的礼物吧?最近的一个节日就是那个了,她知道我每年都会送的啊……” “是啊,这种情节太俗套了。”时观点头附和。 “那是因为什么呢……”印海下意识地出声提问,未曾想到这个问题让在场的三个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默。 这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又出现麻烦了啊!说好的要好好解决印海那边的问题的呢! “总之我得先走了……”白夜耸了耸肩,“嘛,详细的细节一类的回家再给我讲讲哦,说不定到时候可以让小方块也了解一下……” “那还是不用了!前辈,不用告诉其他人了!” “哦……哦,好好好,那我走了!” 白夜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于是教室里又重新恢复了沉默。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时观提议道。 “但是叶清还没有来。”亭阁出声,时观这才想起来今天主要好像是为了讨论毕业典礼的问题的。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学期之后的事情为什么要提前这么早弄…… 嘛,这样也好,可能叶清也知道他自己没可能会迅速解决这种问题的吧。 “管他干嘛,难不成你还想要让他来帮印海解决问题吗?”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亭阁点了点头,摆开一个微笑,便最先离开了教室。 36这是正常反应哦。 顺路买上她最喜欢吃的甜品,白夜依旧还是在思考着事情的缘由。 好不容易能有这么一段时间检讨一下自己最近犯得过错了,结果马上却又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扰了大半思绪。 “你买了啥,我也要吃。” 用手心穿过她垂下来的几缕发梢,然后推开苏凉的差点就要凑到袋子上的脸。白夜露出一个郁闷异常的表情来。 “不是给你吃的。” “小气。” 苏凉撅起嘴,很不满地哼哼了一声之后,也没有太过在意吃不到甜点的怨气。而是默默地跟着白夜并排走了起来。 “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家?”白夜眼神一挑,却是颇显无力地望向身边。 “你还在在意刚才的那个事情啊……”苏凉很是自然地摊了摊手,然后向白夜展示了一下手里拎着的四杯奶茶解释道,“怎么,只准你顺路买的甜点,不许我绕路买奶茶啊。” “嘁……为什么要买四杯,你这么喝小心到时候发胖,空牧第一女神的称号就没了哦。” “我对那个又不在意,只要不是太夸张我都能接受啦。”苏凉笑了笑,随即便意识到不对,又连忙反驳起来,“谁说是我一个人要喝四杯了啊!” “那你买那么多……你不是一个人住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今天家里会来客人……不,她们两个家伙没有和你联系过吗?” “你在说什么啊?” “六姬她们回来了啊……” “啥?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蛮久了吧,今天又突然说要跑到我家来,听说是学了一个什么新的菜样要让我尝试一下……怎么想都觉得那是黑暗料理一类的东西啊。” “音讯全无啊……我差点以为她们失联了。不过啊,这都不和我说一下真的很过分啊!” 苏凉又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来。 “我想她们可能是担心打扰你的二人世界吧,所以就只能来找我这个孤家寡人了。” “你还孤家寡人啊,诶我说,时观真挺不错的,你凑合一下要不?” “滚啊!就算哪天真的要找人凑合也肯定是可爱的女孩子,谁要跟那不明不白的家伙搅和在一起……”苏凉看上去似乎也对时观有着不小成见,说完还自顾自小声嘟囔了起来。 “况且那家伙要给的名分已经可以排队了诶……” “不过,我现在也没有二人世界可以给她们打扰啊。”说到这事,白夜就又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完全搞不懂她会在想什么啊,你说,你也是女孩子,能不能给我点参考意见啊。” “我的参考意见啊,就是跪键盘,你觉得可以吗?” “真是对兄弟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 “谁要对你上心,拿捏一下我现在的身份行不行啊。”苏凉忍不住白了白夜一眼,然后露出了颇为自得的表情,“仔细想想,要我对你上心,你还得拿点诚意出来。” “杜斯行不行?” “去死,你这个人好恶心,我有精神洁癖的,快滚快滚。” 苏凉说着身体抖了一抖,便一副要远离白夜的样子。 “嘁,别人都说好变成绝色美女要给兄弟先检验一下 的,你还真是洁身自好……”白夜鄙夷地看着一脸嫌弃的苏凉,不满地说道,“如果是我,肯定就不会这么小气。” “我可谢谢你,回去伺候你的祖宗去吧。我走了。”苏凉冷哼几声,白夜这种话又不是第一次听了,怎么说距离第一次也过去了一个年头了,她早就对这样的话题免疫了。 于是,两人一挥手,便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 但还没走出几步,苏凉又像是想到什么,回头向白夜喊道:“如果伺候不好就带到我家来!” 白夜头也不会,只是抬起空闲着的手挥了挥,表示理解。 苏凉也不介意,笑了笑便向家里走去。 至于白夜那边却是没有苏凉这样的好心情,虽然说六姬和药弋回来的事情他和惊讶,不过她们两个怎么比得上小方块呢。 白夜之所以为了这件事情如此烦躁,是因为两人这么没有默契,这还是头一回。以前虽然也有过闹别扭一类的事情,白夜却很快就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反之自己的想法也总是可以被迅速理解,他也从来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细节被忽略掉,因为这么久时间下来,双方的了解都已经足够完全了。 更何况虽然现在还没有到大被同眠的地步,但是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该做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步了。(咳咳。) 无论怎么想,都不应该出现这种毫无头绪的情况。 苏凉这家伙说到底还是冒牌货,揣度女孩子心思这样的忙一点都帮不上,问她还不如问时观呢! 白夜恨恨地想道。 要不然,干脆就带小方块去见药弋她们吧,至少药弋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儿吧,总归可以帮到自己的。 混蛋!要是那样子的话,有秋晨亭阁她们在,这件事情不是早就解决了吗! 白夜一下子又陷入到思考的深沉中去,不知不觉地便已经停在了自家门口了。 “你要去哪啊?” 听到这么一句莫名淡然的疑问,白夜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家门已经大开,小方块板着脸站在门口看这自己。 不过说是板着脸,小方块的表情和时观以前的丰富程度差不了多少,这也是她日常的表情了,白夜也已经习惯了。 “我……当然是要回家啊。” “可你刚才还想往楼上走。” “可能因为我在想事情吧,出神了出神了。”白夜打着哈哈给自己辩护,顺势便抬起手,把之前买到的甜点放到了小方块的跟前。 小方块看着跟前的甜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仍旧是板着脸说道:“外面已经很黑了。” “拖天黑的福,排队的人也没有多少啦。” “这是饭后的甜点吗?” “你也可以饭前吃。” 两人说着,已经挪步到了桌前,至于甜点自然是被丢在了一旁。 “你回来的很晚。”虽然没有疑问的语气,但是白夜很确定这就是一句问句。 “嘛……陪苏凉买了一点东西……听说六姬她们回来了哦。” 白夜刚想接着说下去,却忽然发现了小方块咬起了嘴唇,收起目光默然望向了斜下方。 这个表情真的是非常可爱,虽然在其他人面前会害羞,会脸红,表情要丰富不少,但是这个表情却只有白夜一个人可以看到。白夜很确定这件事情,他一下子有了庆幸感,庆幸两人之间的默契还没有消失。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白夜抽空瞄了一眼,发现是苏凉打来的。 他忽然轻笑出了声,随后挂断没响几声的电话,然后伸手拍了拍小方块的脑袋。 “她可是男孩子哦,之前还说有精神洁癖,把我拒绝掉了呢。” “那也是你先向她提出的……” “那今天我可以向你提出吗?” 白夜笑道。 —— “不行,变态。”方泱小声拒绝道,视线仍然没有抬起。 “……?变态?什么,你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啊啊啊是不是跟着时观他们这群流氓学坏了啊!” “哼。”方泱抬起头来,憋了好半天,又忽然冒出了一句,“傻。” “……唔” —— “秒挂掉了诶?”药弋抬眉问道。 “没事,应该是懂了。”苏凉松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是因为我啊……” “没关系啦,小方块会这样很正常,反正六姬不会嘛。” “嗯?……诶诶诶!!!” 37蛐蛐白夜之见 一夜深沉。 也不知道这家伙用的是什么方法,反正第二天时观看见白夜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容光焕发了。用他的话来说叫做重振雄风,但是这样说实在是有失风雅,时观便自动忽略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时观也不在意,只要不会再给自己添上麻烦就好了。首当紧要的还是解决掉印海这个倒霉家伙的事情。 于是,放学之后的话剧部教室,灯光便再度亮了起来。 “详细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白夜说着说着便露出了形似邪魅的笑容来,“其实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嘛,尤其是对于那种漂亮的女孩子来说……” 白夜实际上是见过开栾的,毕竟开栾第一次找到的就是白夜。只不过那时候白夜还沉浸在获得话剧比赛冠军的欣喜之中,况且身边又有着小方块,所以不方便多打量。 如今想想,光是那一头柔顺丝滑的长发就足以让人…… “照片我已经拍好了,会不会发给别人就要看你之后的表现了。” 正当白夜沉浸在回忆当中的时候,忽然听见响亮的一声“咔嚓”响,随即便是亭阁冷冰冰的话语传递到耳边。 “你还特地把声音打开,这绝对是威胁啊!” “知道是威胁你还不收敛?” 时观到了这个时候也点了点头,不过看他意外凝重的神色,也不知道认同的是哪一方。 白夜颇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随即又来了兴致。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嘛!印海,我问你,你想不想开后宫?” “啊?” 默认了印海的回答,白夜没有停顿继续说了下去:“无数前辈都已经给我们指明了道路啊,你只要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就可以享受少女们围绕在身边的众多乐趣……” “简单点来说就是暧昧着回应吗?”时观抬头问道。 “嗯!”白夜用力点点头,看见的却是亭阁逐渐冰冷起来的眼神,于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想过你们这些迂腐的家伙肯定会拒绝我的想法的,因此我当然也准备好了相应的措施。你想啊,两个女孩如果都对印海有意思的话,那么一定会争风吃醋,谁也不服谁。这时候印海你只要好言相劝,温柔的劝离二人,就可以……” “算……算了吧前辈……这种方法,呃,可能不太适合我。” “适不适合是你说了算的吗,是我说了算的,你听我跟你讲……” “不,不用讲了前辈,真的不用了。”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胆识,我跟你说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提前确立了关系,不然指不定……” “前辈,别再说了。” 印海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他指着白夜的后方,声音抖抖索索地蜷成一团。 白夜这时候才觉得好奇,转头一看,便看见亭阁拖着一把几近散架的椅子,面露凶光,像是带着一股怒火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板着椅子发出的“嘎吱”声,当真是可怕到了极点。 具体有多可怕呢。 白夜面临此般局面,第一个想法便是从三楼跳下去会死到哪种程度。 最后施舍般地看向了时观,只见这家伙面色奇怪地向自己摇了摇头,之后便是闭口一句话也不肯说的模样。 “不是……亭阁,你听我解释……” “啊————!!!!” 两人相继冲出教室,只留下时观和印海两人面面相觑。 印海还保持着大喘气,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时观:“亭阁学姐……以前,经常这样吗?!” “如果是放在以前应该没有这么夸张才对吧……”时观也是将信将疑地答道。 随即便是叹了一口气,几分不甘地说道:“虽然不是很认同,但是这家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当初也是有过这样的幻想的,是过来人之一啊……” “前辈,谨言慎行啊。” “我知道!” 时观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严肃地毫无表情的面容。 “不过,虽然那家伙说的有些问题,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参考的价值。既然小茶那边依靠不住的话,就只能靠我们自己的方式了。” “我们自己的方式?不对,为什么小茶那边行不通了啊,他……应该会帮我的才对吧。” “你没有听到前几日亭阁说的吗?”时观撑起脸,表情一下子不知道为何沮丧了不少,“小茶绝对会站在梨箜那一边的,到时候不教你交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可是……” “你最近几天有没有和他们一起交流过?” “前段日子我们四个经常一起回家来着……啊,这么一说,小茶看我的眼神的确有点奇怪。就像是在逼供犯人一样……” “那家伙,不会是受到打击了吧。”时观说着闭上了眼睛,甚至按摩起了太阳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打击?是说……”印海说到这里看了周遭,随即靠近时观,压低了声音问道,“是和琐宁有关的事情吗?” “嗯。” 时观点了点头,小茶当时说的话,他还不至于完全忘记。 彻底想起来之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小茶了,毕竟无论怎么说,印海和梨箜从一开始就是同学。升学之后也是以朋友的身份一直学习生活下去的,要是因为另外一个人的介入就完全抛弃梨箜的话,无论怎么样都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时观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个问题就算是他自己也没能妥善解决好,要怎么样才可以给出一个相对完美的答案呢。 温柔并非绝对的,有时候的温柔,反倒会成为令人绝望的源头。 对于这一点,时观着实有着相当准确的体会。 “你们的距离够近么?”时观冷不丁的问道。 “啊?不,哪方面的距离来着……” “亲密关系。” 这么一说印海倒是懂了,就是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她……就上个周末,我们才一起出来玩过。” 时观目光一斜,等着印海说下去。 “三个人啦,不过小茶中途说要去接艾卡,……就只留下两个人了。” 时观的神色越发凌厉,相对的,印海则是愈发慌张。 “一个下午……还……顺便吃了晚饭……” 长叹一口气,时观摇了摇头。 小茶这是铁了心,要成为BOSS一般的存在啊。 “诶,我听说白夜这里……唔?你们在……聊些什么?” 正当时观束手无措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一个颇为好奇的声音传递到了耳边。 “学姐!” 然后才是印海颇为震惊和紧张的喊声。 喂喂,这个挑战者的来头也太大点了吧…… 38其实苏凉还没习惯。 是的,无论是对于时观来说还是印海来说,苏凉在这件事情上绝对都是相当麻烦的一个存在。 就从时观这个角度向印海那里看去,是可以将这家伙满脸的慌乱尽收眼底的,至于这慌乱是从何而来,时观本人是不会相信那是来自「学姐」这一身份的威压的。 也不看见这小子对自己这样毕恭毕敬啊! 想到这里,时观甚至忍不住低哼一声,有些不情愿地看向站在门口的苏凉。 她的眼神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虽然说她应该完全不知道这里究竟在讨论什么就是了。 “你确定要多管闲事吗?” 时观压低声音,企图用语言威吓到她。 “诶?”苏凉稍稍瞥过脑袋,视线绕过挡在前面的时观到了他身后的印海身上,然后颇为失落地开口说道,“是和我无关的事情吗?既然这样的话……” “怎么会呢……这样不太好吧前辈……” 时观回头瞪了印海一眼,发现这家伙虽然低着脑袋,却没有什么退让的打算,和时观正对上了视线。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硬气起来吗!那你倒是自己去拒绝人家啊! 时观赌气似的别过脑袋,撑起下巴,发出含糊不清的不情愿声响:“你自己和她解释。” “喔噢!谢谢前辈。” 印海似乎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笑,然后便跑到了一脸得逞的苏凉身边,开始解释起来龙去脉。 不过似乎没说几句的样子,声音就停了下来。 “居然是这件事情……你没有妥善解决吗?” “我干嘛一定要妥善解决啊。” 时观干咳一声,看向其他地方,一副心不在焉地模样说道:“要是有好方法的话,你倒是妥善解决一下啊。” 按照时观对苏凉的理解,她一定不会用什么常规的方法来解决的,甚至有可能比白夜那个家伙更加夸张也说不定。 苏凉低声沉吟了一会,随后舔了舔嘴唇,带着几分玩味地看向印海。时观只看见后者身体一阵发抖,随后便害羞地向后挪开几步。 这家伙以前是这样的吗?最近几天是不是羞涩的有点过头了? “要不然……实在不能当恋人的话,就当闺蜜吧。” “这种方法我们当然……喂,闺蜜是什么啊?” 印海凭空愣了几秒,像是神魂忽然出窍一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是一阵惊呼。 “我才不要!” 到这个时候,时观也能反应过来这家伙是什么打算了。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蛮期待的呢,再比如说跟他一起的还可以有小茶。如果再算上梨箜,三个人并排走在路上的话,绝对会被当做是要去参加选美比赛的吧。 但是这个比例好像有点不太对就是了。 当然,就实际情况来看,印海应该会完全否定这个提案才对的,毕竟从他眼角中露出的阴影,差不多可以把整个房间都笼罩起来了。 哼,真是自作聪明。 “不!学姐,只有这个我绝对不能接受啊!” 苏凉靠到椅背上,带着盈盈笑意看向时观,一副计划通的模样:“我还没说要让你具体干些什么呢。” “女装什么的,我应该不太合适才对吧,不。应该是绝对不合适!” “到头来还是应该啊。”时观抓住时机一副落井下石,搞得印海差点忍不住翻窗逃跑。 “好啦,我当然不会是那种意思。”苏凉收住笑意,翘起了腿,一副大师模样,“人呢,都是要有变化的,实在不行的话,等你的心智坚定到一定地步再去拒绝,想来那个时候也不会再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哪有那么容易……”时观小声反驳,不过房间里只有三个人,自然还是免不了被苏凉全部收进耳朵。 “时观嘛,典型的就是自我主义,实际上女孩子的心思也没有那么难以揣摩嘛。” “为什么莫名就要说我是自我主义啊,不然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说你多管闲事?” “你难道不是自我主义吗,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来帮你,你哪能像现在这样快活逍遥。” “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哭的梨花带雨的啊,况且之后向我主动道歉的也是你吧。” “那是为了给你面子,看不出来吗?” “拜托了求求你……那样子的话也是为了给我面子吗?” “你!……不要以为知道的多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知道的也不少啊。”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在冰冷的空气中仿佛都可以擦出火花来一般。 “哼!” “嘁。” 像是说好一般,两人一起别过脑袋,只留下印海一个人待在原地,表情丰富至极。 “啊……我说啊……我们讨论的这个问题,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让梨箜不感到伤心的同时放弃你啊。”时观如此说道。 “肯定是让你这家伙定下决心好好去找那个开栾啊。”苏凉如此说道。 “你……”苏凉率先深呼吸一口,好像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题肯定在印海身上,如果你能够承担住梨箜的情绪,那么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你只是听了五分钟他的片面之词吧。”时观抱住胳膊,摆开架势来回复道,“如果这样做的话,还是逃离不开让梨箜陷入悲伤吧?我们就是要为了避免这件事啊。” “这种事情是可以避免的吗?你在想什么啊?” “凭什么不能避免?难道因为你的无情就一定是别人伤心的理由吗?” “哦?那你一直避免到现在成功了吗。” “我在寻找解决办法,才不像你半途而废。” 苏凉猛地拍向桌子,整个人几乎是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动作是水到渠成了,只不过裙子也飞舞的不像样子就是了。不过看样子,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一样。 时观对此只是低声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要老是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你怎么还听不懂啊。” “这难道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吗,如果你认为没有必要,我也没有让你帮忙啊。” “你就要一直做这样徒劳无谓的事情吗!?” “如果这叫徒劳的话,那么双方要承受的痛苦都不会少半分。”时观说这句话的时候,周边的气氛一下子阴沉不少,印海原本似乎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现在好像也已经没有那样的打算了。 “没有人愿意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放手,如果时间改变的是一个人的本质,那么……”时观把额头靠在桌面上,吞下口中多余的唾沫,“我情愿不要再等下去。” 苏凉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似乎是没有想到时观会一下子摆出这幅腔调来,原本想好的话一下子反而是说不出来多少了。 该不该说这家伙狡猾呢? “如果……有我帮得到忙的地方,再叫我一声。”苏凉松开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离开了教室。 时观仍然是伏在桌上起不了身,印海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了没一会,白夜大喘着气撑住了教室的门框:“咦,我刚才,好像看到苏凉气冲冲地走掉……时观你招惹她了?” “啊,学姐一开始好像是来找你的。”时观没有说话,代替的,印海便这么说道。 “学姐?哦……你说苏凉……噗嗤。”白夜笑道,转身又离开了。 紧跟随后的是亭阁,她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看到一言不发的时观,便朝着印海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印海大概知道,两个人刚才争吵的内容不能被别人知道,便摇了摇头,装作不明了的样子。 “那我先走了。”亭阁见状,便点点头,不再多问。 等到教室里只剩下时观和印海两人之后,印海才听见时观几近粘合在一块的字句。 “对不起。” “前辈……我大概,能够懂了。” 时观抬起头,有几分惊讶,但随即便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 “那就……加油吧。” 39回家的路 硬要说个原因出来,时观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甚至都无法确认刚才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感觉是生气。 就算已经习惯性的对其他事情表示出冷漠,也不至于冷漠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地步吧? 时观走回家的路上一路怅惘着,试图看清楚自己的思绪。冬日已至,黑夜持续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所幸时观没有什么黑夜领主的设定,不然说不定少不了一阵爆发。 思索起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他察觉到自己又比之前又多出了不少矫情,便忍不住一阵苦笑。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时间要是不能改变一个人,那还有什么是可以改变的?嘴里说着徒劳和痛苦,实际上连这些东西的源头都不愿意去直视,又有什么好理直气壮的呢。 临近圣诞,时观一个人行走的步调,却和街上的大部分人都不一致。也许是因为圣诞不会放假的缘故吧?以前也不会因为什么节日而特地准备什么的,礼物一类的东西也只是象征性的和若杭交换一下,除此之外也再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了。 今年也是如此吗? 时悉肯定不会同意吧,要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的话,她肯定又会嚷嚷起来,然后顾自想象起给一大堆人的礼物了吧。 究竟谁才是和他们比较熟的那个人啊……真是的。不过在此之前,要送给妹妹什么礼物好呢……? 那家伙,不管送什么肯定都会很开心吧。 算了,先不思考这个,当务之急果然还是跟印海那件事情…… 就在时观差一点重新陷入泥沼的时候,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说是响了起来其实不太合适,因为平时也没什么人会给自己打电话,时观又喜欢稍微安静的一点的环境,所以手机一向都是保持在静音的状态的。 “前辈?” “嗯,是我。” 虽然很想吐槽对方说的是废话,不过那样一来就要多绕好几个弯了,这样反而会更慢切入主题。 “也没什么大事……圣诞节那天刚好是周日,要不要一起……”电话对面的印海顿了一下,似乎是难以抉择的样子,“说不定我也会叫上梨箜他们……” 时观停住脚步,视线朝着远处一对看上去正在吵架的情侣望去。 “啊,虽然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说,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对吧。” “那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印海一愣,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女孩看上去是十分生气的模样,很是用力地甩下了男孩原本牵着她的手,便负气的离开了。男孩张口好像在呼喊他的名字,表情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怎么说也得有个计划才行吧?” “话是这么说……要不然……” “乐园一类的地方就算了,欢声笑语的环境下说那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合适吧。” “也是……可是这么一来,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可以把大家都叫出来了啊。” 男孩很是懊恼地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最终还是停住脚尖向着女孩离去的方向望去,看到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怕是看不到已经拐过弯去的女孩儿了。 “你自己决定吧,我只负责否决好了。” “啊?可我是来找你出主意的啊。” “我也没什么主意,这种事情上,穷举法都一点不好使呢。” 女孩刚过拐角就停下了脚步,时观只能看见她的背影,隔得距离太远,也看不清她是不是因为抽泣而在颤抖什么的,不过估计差不多吧。男孩还是停留在原地,只不过摇头晃脑以及看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终于到了某一刻。两个呆在原地的人都有了动作。 即使是在街上,即使有着惰性气体填充的灯光干扰,即使这个世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他们之间隔着的只是一个转角而已,男孩踏开步子的时候女孩会转过身来,女孩探出脑袋的时候男孩也会刚好凑到她的跟前。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巧妙,仿佛是有着上帝之手的牵引一样。 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时观收回视线,继续朝家里走去。 “实在想不出来的话就算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确认的事情。之后再和亭阁他们好好商议一下吧。” “那你……前辈呢?” “我?当然还是负责否决啊。” 时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才在印海的迟疑声中挂断电话。 …… “你难道是在羡慕他们吗?” 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收回去,却发现一个从未标记过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时观俨然,只不过没几秒钟,就想到了这会是谁干的好事。 原本还打算四处张望一番,没想到转头看见了凶手得意洋洋的向自己挥着手。 “你今天又迟到了。” 时观对叶清说道。 “你们可没约我啊。” 叶清摊开手掌,一副无辜的模样。 “看样子你是已经知道了。”时观转回视线,继续走了起来。 “诶,你是指什么,哪一件事情被你看出来了?”叶清大大咧咧地笑着,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你怎么看?” “就这么一个问题的话,有点难办啊。” 叶清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随便挑一个问题回答就行了。” “你刚才明明只问了一个问题。” 两人停在了红绿灯前,时观没有转头,叶清却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时观的侧脸。 “那好吧,我就说了……你晚饭吃了吗?” 时观忍不住眉毛一跳,视线朝着比他稍高些的叶清斜射过去,未曾想到这家伙也会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来,只听他继续说道: “我是说,介不介意请我吃个饭什么的,不用太豪华,我都接受的。” 见时观还是一言不发,叶清只好摇了摇头,一副「败给你」的模样,无奈地说道: “好吧好吧,看来蹭饭果然还是要交饭票的。这样,虽然你觉得乐园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我刚好在那里兼职,门票什么的搞起来比较方便,你要不然还是去乐园吧!距离也不是很远,蛮适合的哦。” 也不在意兼职的问题,时观沉吟起来,跟着红路灯上的绿色小人一起迈开了步子。 见时观好像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叶清又连忙补了一句:“放心,我肯定没有什么奇怪的打算。票一类的物质需求啊,肯定管够。” 时观脸一黑,白了叶清一眼,加快了脚步。 “诶诶,你等等我。这件事情还可以商讨一下嘛,不会收你钱的啊……” 40叶清,不是人! 时观最后还是让叶清跟在他身后回家吃了晚饭,还好时悉没有追求一分不差的习惯,如此一来平添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时观以前就习惯了。 不过,这家伙居然会沦落到没地方吃饭的地步,时观还是完全没有想到的。这家伙好歹是个天上来的,前几天还顺风顺水的,怎么今天忽然落魄到了这个地步? “你之前不还是说有个兼职么?”时观坐到沙发上,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虽然局势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是终归会让人心安不少。 “兼职……那个……不值得一提啦。”叶清眼神飘忽不定,他自己虽然对此好像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却始终都不肯和时观对视,生怕被看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时观也不问这兼职究竟是哪里来的,叶清的手段他到现在也没有参透过,当初成为老师的时候就是这样,他自己也不说,时观也懒得追究,反正这家伙不是人。 “只是兼职而已,不见得可以弄得来门票吧?”时观想明白此事与自己并无什么关联,便放下心来,随口问道。 “我这不是……长得太帅了嘛。”叶清干咳一声,似乎对于此事不愿意多做解释一般。 “你兼职的什么职位?”时观见他这幅模样,心里一下子也颇为好奇。总不见得这家伙是卖票的,打算暗地里克扣几张下来吧? “呃,经理。” 叶清挠了挠头,似乎很不好意思。 至于时观则是险些喷出水来。 “这玩意儿是可以兼职的?” “哎呀,你放心,我绝对没有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对这个乐园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的,我保证啦。” 时观则是脸色奇怪地看向叶清,心中不免一阵嘟囔。 就算是自己想要追究,你这家伙不说实话有啥用么?而且怎么总感觉像是管了个熊孩子一样呢……自己什么时候成的监护人? 见时观脸色奇怪,叶清也知道这家伙奇怪的是什么,顿时也是心中忧郁,忍不住长叹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像在怕你什么的一样?” “嗯。”时观点点头,原本想要拿起杯子再喝口水,但是又怕这家伙说出什么了不得事情来,于是杯口便硬生生地停在他的嘴前,一时间尴尬不已。 “其实,也没啥难以理解的……” 这还不难以理解? 若是换做其他人,时观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面露迟疑。但叶清这完全是个祖宗般的存在,一来二去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的老师,又好几次让自己陷入了人群的围观之下。说是有什么这家伙顾忌的事情,时观第一个不信。 更何况,这家伙不是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呃,虽然我会一些魔法手段啊,但是毕竟这里是人间……不可以显露太多的,万一被发现,就要被抓回去的。” 时观一愣。 你刚来的时候还一副耀武扬威威风堂堂的模样,现在怎么像是偷偷摸摸溜出来的小屁孩一样,反差是不是有点大了啊? “哎,跟你解释你也不懂,总之好多手段是没有办法用了……我又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子啦。” 叶清说完,便朝着时观露出一个微笑,似乎对于自己的解释很是满意的样子。 满意……满意个鬼啊! 时观歪过脑袋,满脸不解:“这关我啥事啊?” 叶清一听,差点哭出来。 “兄弟,亲兄弟啊!我就算是天使会魔法,也得吃饭啊……以前的那些手段不能用了么,不就……” 时观听罢沉默在原地。 感情你之前几天的生活开销全是变戏法变出来的? “那你现在不也有正经的工作吗,难道没给你发工资?”时观说这话的时候也在迟疑,毕竟兼职一个游乐园的经理,这算不算是正经他也拿捏不准。可是再不济,这家伙不还是空牧学园的老师吗? “哪有刚上任就给发工资的道理啊。” “可你这……” 见时观一脸犹豫,叶清险些就要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一阵嚎啕。 “没有那么困难啦,我一天只吃一顿,而且有个能歇脚的地方就行了啊。我还有很多想要试试看的东西,不想上街卖艺啊!……” 卖艺?亏你说得出来,现在电视里会魔法的那些,不拯救个几回世界都不好意思露面,你这家伙倒好,把这玩意拿来卖艺…… 时观嘴唇一跳,这些话他是说不出来的,也就只有在心里想想了。顺便想想的还有和这家伙第一次见面的情况,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不过,这忙帮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叶清再怎么说也不会像琐宁那样要人伺候着,只是每天添双筷子,不值得一提。 “你以前不是很嚣张吗?” 时观忍不住问道,虽然听上去好像是有些嘲讽的意味,不过他确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疑惑的。 “哎,你说我到底为啥要回去啊。”见时观点头,叶清顿时放下心来,开始正式抱怨起来,“琐宁真的不给我面子,天天想法设法地威胁我……我还没打算闹事呢。” “你回去过?” “是啊,拿点东西。” “看见琐宁了?” “对啊,她还说人间不必天界,动用魔法的次数一多必然会留下痕迹什么稀里哗啦的。还叫我不要对普通人类用魔法!真是的,我就那么像是个杀人魔头吗……” “可是,她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回来?” 时观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叶清,叶清被时观吓了一跳,但随即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想她了?诶要我说,她不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可以把你该做的事情都做做完嘛……还可以顺便帮帮我,对吧?” “既然知道就都说出来,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亭阁的事情,你自己搞定。” “你不干扰?” “我才懒得管你。” “嘿嘿,你就好好等着吧。”叶清忽然笑了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转身便朝着大门走去,只留给时观一个背影。 …… “哥,我今晚睡哪?” 时观满脸冷漠,站起身来回到自己房间,只留给叶清“沙发”二字。 “哎别呀,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讨论一下乐园的事情……” —— 叶清说的不错,时观回房确实是去讨论周日的事情了。也不知道谁拉起的讨论组,时观看到手机的时候,发现已经充满了对话了。 乍一看,时观也只看见了印海和白夜两人,再往上翻过几轮,才发现苏凉和亭阁也在。 想到放学时和苏凉争吵的内容,时观自知理亏,干脆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了。 正打算就此先放到一边,却忽然听见时悉的声音轰然在耳边响起。 “好主意啊观哥,我能不能也一起去啊?” 41教科书级别的误会 天,黑的深沉。 时观伸完懒腰揉着眼睛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时悉把笑脸凑到了自己的跟前。 “圣诞快乐呀,欧尼酱” “不要特地用那种奇怪的方式叫我……” 平时听惯了观哥时观的,忽然被「欧尼酱」这样子叫的,就算是时观也忍不住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当然,后来仔细想想,那个样子的时悉其实还是蛮可爱的…… “嘻,早上好呀。” “喔……早上好。” 时观点头回应着,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妹妹这尤为反常的举动。 时悉也不生气,就这么瞪着大眼睛乐呵呵地看着时观,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这么一来,就算早上刚起床的debuff再大,时观也看得出来自家妹妹是有话要讲的样子了。下意识的,时观首先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几日的作为,这才淡定走到桌前到出一杯水来。 客厅里也是一片乌漆嘛黑的,简直是充满了冬天的气息。 “哥。”当然,时悉这声呼喊也差不到哪里去。 冷静地把倒出来的水全部灌入口中,时观的大脑终于进入了意识清醒的状态之中。 “今天……是圣诞节对吧?” 时悉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还要出门来着……”时观小声嘟囔着。 “在此之前,要先收下礼物哦?” 一边说着,时悉轻咬唇瓣向着时观慢慢靠近了过去。 时观心中凛然,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却没能逃过忽然加速扑过来的时悉。原本以为这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又要弄些什么令人难堪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个结结实实地拥抱而已。 一下子扑入了时观的怀里,时悉忍不住在他的肩头蹭了蹭。 时观又一次进入了懵逼状态,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伸出手臂,轻轻地拍了拍时悉的后背。 原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时悉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今天一天,我都是欧尼酱的哦” 其实早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的,只不过一时疏忽而已。 时观身体一抖,险些直接把时悉推开,不过想到她平时说的那些话,类似这样的已经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反正也只是说说而已。 “圣诞快乐。”时观也轻声开口回应道,“不过能不能不要缠住我的腿……” “诶?”时悉退后,一脸讶异,“难道观哥不喜欢这种难得的亲密接触吗?” “那也太亲密了一些……” 虽然说对于自己的妹妹,时观是没有丝毫反应的,但是这种程度的接触终归还是过于夸张了。更何况再怎么说也是刚起床的时候,两人身上挂着的衣物并不多,轮廓一类的……时观还是感受到了。 有种莫名的愧疚感呢! 时观如此恬不知耻地想到。 “那好吧。”时悉看上去也没什么气馁的样子,退后几步勾起嘴角,又一次笑吟吟地朝着时观看了过去,“不过就算这样,我刚才说的还是算数哦。” “你刚才说的?” “那当然是……你今天!一天都要带上我啊!” 时观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感情这家伙惦记的是这个事情…… 没错,就是前几天一直在讨论的印海的事情。那天时悉恰巧看见之后,便一直吵着要跟着一块去,也要成为出谋划策的一份子。 至于何来的出谋划策……因为考虑到梨箜并不认识当时那个讨论组的大部分人,众人决定分作两拨人,一拨是印海,另一拨就是时观白夜几人了。至于为什么要跟在后面,根据亭阁和白夜的说法,是可以实时检测印海的举动,并通过各种手段传递信息和做法给印海,有点像是实时移动参谋部一样的感觉。当然,在时观看来,这两个人纯属是觉得这么做比较有意思而已。 至于门票,当然都是叶清友情提供的啦,包括印海的。 不过,为什么类似于这样的事情总可以吸引到时悉的注意力呢?上次好像也是说要跟在时念的后面,虽然之后根本不知道在干什么了,但一开始确实是时悉提出来的想法。这一次也是一样,一听到就双眼放光,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 难道自己的妹妹其实是变态跟踪狂吗?! 但就算是这样,一旦和美少女的属性结合起来的话,就会变成萌属性了对吧?这么一想的话好像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没办法,妹妹就是那么优秀呢。 不!停一下。问题不是这个。 “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去啊……” 说实话,时观是没有让时悉插手印海的事情的打算的。光是叶清白夜苏凉几人就够他头疼的了,更不要说时悉这个完全不省事的主了。 这几个人想要完美的跟在印海后面不被发现,还不如走在他们前面不被发现来的可能性高一些。 “不嘛,你难道忍心你如花似玉的妹妹在万人欢度圣诞的时候独守空闺吗?” 时悉嘟起嘴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独守空闺不是这么用的吧!? “唉……”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拒绝了才对吧。 时观看着时悉的表情,顿时又是一阵纠结。还记得上次的苦痛经历,时观是真的不想再当一次间谍一类的角色了…… “话说回来,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 “……” 时观瞥向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窗户,顿时一阵无语。 大白天的你非要掩得像是见不得人的样子是干什么! “嘻嘻……那我们马上就要动身了哦。我已经跟苏凉姐联系好啦……” “喂,我早饭还没吃啊。等等,这难道是早有图谋一类的……你难不成还给我下了迷药一类的东西吗?”环境欺诈!居然背着自己全部都安排好了…… “快点换衣服啦,难道还要我亲手来服侍哥哥换衣服嘛?” 时悉扑楞着大眼睛向着时观看去,眼神跟逼少女就范的人渣甚至差不了多少。 太过分了吧! 看见时观眼神中的悲愤之后,时悉得意的一笑,转头钻进时观的房间里迅速地抱出一坨衣裤来扔到沙发上,然后得意地说道: “知道你肯定又要随便扯几件出来,这次听我的就穿这些好了!” “那你干嘛要全部拿到客厅里来……” “没关系啦,我也会回房间去换衣服得嘛…呐,你权当是锻炼羞耻心啦!” “谁没事要在家里锻炼羞耻心啊!” 时悉也不解释,笑着挥了挥手,又一脑袋钻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里去。 时观一阵无奈,不过他也确实懒得再把衣服抱回房间了,反正也没人看见,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的,除了稍微冷些,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叮咚” 时观刚脱下裤子,就听见门铃响起来的声音,他的脸色甚至还没来得及变化,就听见时悉的高兴的答应声。 “呀,没想到苏凉姐来这么快。” “等等,那个好像是……” 根本来不及制止,时观就眼睁睁地看着袜子都只来得及穿了半条的时悉打开了门。 “前辈,我是来拿票……”印海的笑脸一僵,然后默默地转过了身去。 这样巧合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啊!时观心中泪奔到。 42有关拒绝这一作战计划(1) 三人略显尴尬的走在一块,直到看见了站在小区门口的苏凉之后,气氛才缓和不少。 “凉姐!” 时悉看上去尤为兴奋,看见苏凉的那一刻,她的眼神霎时间绽放出了数道光芒,然后就像是扑着亲哥哥身上一样朝着苏凉扑了过去。 “前辈……” 好不容易逮到只有两个人的机会,印海连忙开口打算询问。 “是你想太多了。” 时观向老天白了一眼,没有好气地迅速否决了。 不过看时悉这个样子,时观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忽然和苏凉变成了这么熟悉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时悉这家伙好像跟谁都比自己更加亲近一些。 嘁。 时观也不再去想那么多,而是看向了抱在一起的两人。 “凉酱比我上次看见的时候又可爱了不少呢” “别那么叫我……” 意外的是,苏凉对于时悉热烈的拥抱看上去是极为羞涩的样子,她有些艰难地拨开想要蹭自己的脸的时悉,另一只手则是无处安放,只好落在了时悉的肩膀上。 至于说她的脸是被寒风吹的通红,这话摆在时观这里是绝对不可能被相信的。 印海这时候也稍稍地低下了脑袋,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虽然这个场景看上去的确有些淤泥就是了。 时观适当的干咳一声,打断了缠绵在一起的二人。 “总而言之,还是先和其他人都碰头在一起比较好。” 苏凉向时观投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便顺着这番话把时悉轻轻地推开了一手臂的距离,只不过时悉的反应好像很快,立马又抱住了苏凉的手臂。 “姐姐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呀……” 似乎是不满足于一条手臂,时悉握住了苏凉的手,又踮起脚尖附在了苏凉的耳边,轻声说道。 不知道时悉又给自己认了个妹妹,时观看着苏凉整个人快要酥麻地倒在了时悉的怀里,心头冒出的只有一阵无奈。时悉揽住苏凉的肩膀之后,便朝着时观这里扔过来一个得意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说“看好了,学着点。”一样。 至于时观,自然是要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来的。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一定跟来的……” 无视掉了洋洋自得陶醉其中的时悉,时观看向挣扎在女孩不断贴近的攻势之下的苏凉。 “啊……话是那么说,但还不是……啊!时悉!” 算了…这话还是等到和其他人碰头之后,苏凉腾出空来再问吧。 不过,时观想象中的来自苏凉的刻意刁难却没有出现,这让时观感觉轻松不少,当然,心中的愧疚也多出不少。仔细想想,当初自己说的话好像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于是,干脆跟着印海一起带路,随便两个女孩怎么胡闹了。 一路上吸引来不少目光,时观一向对此熟视无睹,只是跟印海讨论着今天打算做的事情。 “所以说,你打算把那番话直接说出来?” 时观听罢印海的打算之后,不免皱起了眉头。 “嗯……”印海看上去也有些失落,大概是这样做,原本也不符合他的想法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你有想过说完之后,对方会是什么表情吗?” 对于此,时观可以称得上是过来人了。 不过,当时被自己拒绝的人,如今却是陪伴在了自己的身边,而成为拒绝理由的那个人,却不见了踪影,想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的事情。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时观特地没有把秋晨也带过来,便是怕她要触景生情一类的事情,那的确是很难办。但无论怎么说,今天也都是圣诞节,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一下才行。 “会是什么表情?……能不要流眼泪就帮上大忙了吧?”印海一副对眼泪束手无措的模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当然,我还是希望我的想法是错觉什么的才好啊……” “到这种时候才当成错觉,肯定晚了吧。” 嗯……时观自认对于错觉一类的事情也有着相当的经验。快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都要觉得不好意思了。关于拒绝女孩子特别有经验……这样的事情,太奇怪了吧!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求你,要怎么办?” “啊——”印海抓向刘海,整张脸都快拧在了一起,“前辈今天不就是要来帮我解决这样的事情吗……” “那倒也是。”时观点点头。 自己和苏凉他们,都是没有见过这位叫做梨箜的女孩儿的,众人当初就觉得要对症下药,现在多想也的确没什么用处就是了。 这个乐园其实并没有在很远的地方,众人没有走过太久就到了。 圣诞节,游乐园。这两个东西组合在一起,给时观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幸福和热闹,而是不尽的人流和拥挤。不过现在正值中午,所以各种各样的情侣们还在别处腻歪,门口的人并没有多到想象中不能接受的地步。 至于白夜他们,当然也不会傻傻地呆在门口等就是了。 按照约定跑到w记里碰头,时观看到的却是白夜和叶清两人在暗搓搓地聊些什么,而亭阁则是一脸嫌弃地坐在一边,咬着可乐的吸管。 于是,第一个发现时观的也自然而然的是亭阁,不过没有多大反应,而是一脸别扭地向着身边叶清的方向挪了一些,给四人留出一些位置来。 “啊?……这样我真的会受宠若惊的……诶你们来了?哦,好!” 也不知道叶清想的究竟是什么,总之众人看他一阵乱舞之后,还是表现出了镇定的。 七个人坐在两张桌子前稍显拥挤,时观打量了一圈众人,便打算去前台买些吃的回来。他是真的有点饿…… 苏凉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脱离苦海的黄金路径,连忙自告奋勇地跟了过去。 … “你也没有吃早饭吗?” “我当然吃了。”苏凉白了时观一眼,“谁知道你真的会一觉睡到中午啊。” “我……好吧。”时观摇头,瞥向一边,转开了话题:“那你今天跟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帮得上忙的话要叫上我啊。”苏凉笑了笑,朝着另外一边已经聊开了的几人望了一眼,“而且圣诞节,一个人呆在家里过也没什么意思吧?” “不……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跟你的形象有点不符……” “哦?哪点不符了?” 时观撇撇嘴,再一次绕开了话题:“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跟时悉混成那种地步的?” “你不会真怕我跟你妹妹搞上吧……” 说到这个问题上,苏凉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虽然很抱歉的事情是,你的妹妹我已经摸遍了。不过放心好了,机会我是会留给你这个妹控的。” “……?你说什么?摸遍了?” “咳,那个事情是,半个意外吧……” “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是属于女孩子秘密一类的事情。” 其他人不知道,时观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这家伙以前是带把的。 “之后再跟你说……”苏凉视线转开,不再说话。 时观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话题来,于是两人只好进入沉默。 眼见队伍就要排到自己,时观最后还是开口了。 “我不是妹控。” “我信。” “那天……对不起。” “没事。” “吃什么?” “薯条,你可以往多了点。” “十包?” “你付钱。” …… 43有关拒绝这一作战计划(2) 回来的时候,白夜和叶清两人看向时观的眼神都不怎么对劲。不过深知这两个人尿性,时观也不打算多做计较。而是看向这里几乎称得上是最稳重的那位了。 “所以,具体要怎么做,你们有没有决定下来?” 将托盘放到桌上,七人又重新回到一个颇为拥挤去。 “简单,一个蓝牙耳机的事情。”叶清看上去非常自信的样子,“反正印海的头发很长,也不会被看到,要注意到肯定很困难,我们自然就可以在后方为所欲为了嘛。” “没错,反正梨箜也不认识我们,根本不用担心露馅的问题。甚至于我们就算凑到他们前面开口询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白夜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看上去完全就像是被叶清传染了一样。 “小茶今天难道不会跟过来?居然还能有机会让你去近距离勾搭。”时观拆开汉堡,头也不抬地说道。 “哼,没想到吧。小茶已经被我收买了。”白夜洋洋自得地说道,“这一次,他会站在我们这边哦。” “怎么可能,我劝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亭阁小声说道。 “怎么回事?虽然正吃着东西,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不过大家基本上还是都可以分辨的出来。 “你还能收买他?”作为此处最了解小茶的第二个人,苏凉也是十分好奇白夜的手段。 “哼……当然是假装偶遇,然后送圣诞节礼物啊!”白夜十分自信的环住肩膀,斜眼看向桌上的其他人,一副老子准备的超级周全的模样,“作为……诶我好像跟他没什么很厉害的关系……不!总之,作为他好友的兄长,再加上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关系,找点爱好针对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话语中,虽然透露着浓浓的自信,但是众人却是一副鄙夷的目光。 这好像让白夜很受打击的样子。 “你们都不信我……” “要不然迷昏好了,我对配置混合迷药一类的东西还是很有自信……” “让你配绝对配出春药来,还是省省吧。”亭阁白了一眼叶清,后者便缩回脑袋,一副殷勤模样。 时观把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投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去,虽然好像没有人发现。不过这也不影响他把汉堡吃完,然后开口说话。 “不过,有礼物的话就好办了。”时观想了想,“小茶肯定是个大麻烦,但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毕竟没有和他正式接触过。印海作为局中人,肯定是有所不清的。” 听到这里,印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反正也不知道小茶对于今天的约会有着什么打算,还不如先走一步看一步,试探出他的想法来再说。到最后实在不行的话,让白夜出面送个礼物强行把她拉走,应该也不是问题。” 众人点头。 没错,事到如今最后的办法就是随机应变。虽然这的确是下下策,不过时间太少,已然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闲去做复杂的手段了。 “顺带一提,你准备的啥礼物。” 几人其实早就好奇不已了,此时听时观一问,顿时视线全部朝着白夜那边集中了过去。 白夜也不含糊,直接从地上掏出自己犹如登山包一样厚实的巨大背包,然后在里面不断翻找着。 时观瞪得眼睛都直了,你说你这就算不是多啦A梦的口袋,储物戒指一类的修仙设定肯定跑不了了吧? “哦……干脆趁着这个时候把礼物都分一分好了……” “……” “喏,这个是苏凉的。这个是叶清的……亭阁……印海,时悉……” “连我都有?” 时悉惊喜地站起身,撑着桌子从白夜手里接过来一个扁平盒子,随后便是一脸幽怨地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咳。” 人家是现充,自己不好比的…… 刚生出这么羞愧的想法,时观就乐呵呵地从白夜手里接过了自己的那份。 相比于其他人的大块头,自己这个是最小的了,只有一个苹果大小,一只手就能托住。刚想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就被白夜突如其来的夸张咳嗽声吸引了视线。 “那个,大家先不要急着拆。”见到聚集过众人的目光来之后,白夜又掏出了一个巨型的盒子放到桌上,不过说是巨型,其实也就是相对众人的较大而已。大约跟一个全家桶差不多大小,稍微小一点。 “究竟是什么?” 坐的最近的苏凉,带着其他人一样的好奇目光,慢慢拆开了系在盒子外围的礼品结。 “衣服?还是……管家服?” “哼哼,还有配套的哦。”白夜说着,又拎出来一个袋子。这个袋子倒没有什么装饰,让人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假毛?这该不会是……” “近卫昴?” 作为此处唯一的自闭型死宅……等等就算没什么朋友也不要把这种设定非要套在男主头上啊! 一言以蔽之。时观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一套C服。 “就是迷茫管家里的女主……”(来自《迷茫管家与懦弱的我》) 随口向众人解释了一下,时观好奇地看向白夜:“你为啥确定这玩意一下子就能俘获小茶的芳心?而且再说回来,人家也不一定会当场把礼物拆开来吧。” “哼,这可是我对于小差有着深度了解之后才决定的礼物,不信你问问印海,这个穿在他身上是不是很合适?” “我?”印海诧异,不过还是觍着脸稍微想象了一下小茶身着这一套的模样。 嗯,相当劲爆了。 这点从印海微微泛红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其实印海也可以试一下,要不然今天干脆就穿这个约会好了……”时悉忽然说道。 “什么?可这个……不,不太好吧。” “诶,确实哦。”苏凉忽然敲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十分惊喜地说道,“毕竟如果是小茶的话,看上去可能还是有几分柔弱了,但是印海就刚刚好诶!相当的有气质呢!” “嗯,的确如此……不过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对这个有这么大自信。”时观点头认同完毕之后,还是看向了白夜,一副想不通的模样。 “嗯……老实说我也有点在意。”叶清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来,看向呆滞在众人视线中的印海。 就在此时,亭阁却忽然蹦出一个问题。 “男装少女的装扮,到底算不算女装呢?” 印海脸色一僵。 我们讨论的话题不对吧! 44有关拒绝这一作战计划(3) 尚且不论为什么一套cos的装扮可以打动小茶,反正他也不会直接拆开,只是作为贿赂用的手段来说的话,应该是完全足够了。更何况,就算是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拉走,也不会有什么难度。 再者,小茶看上去也不是会接受贿赂的人啊…… 总之打打闹闹的,几人非但没有对作战计划有着详细的探讨,反而是扯到不知道东极还是西极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看印海的样子,他对于这个计划好像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的样子。 时间过的很快,没吵吵几分钟,印海就已经望见了等在乐园门口的梨箜了。众人这才噤声,顺着印海指着的方向看去,生怕被发现了什么。 “那个是梨箜吗?” “不是,是那个啦。” “诶——还蛮可爱的嘛。”苏凉忍不住说道。 “但还是比不过苏凉嘛!印海酱你很有眼光哦。”时悉下意识地揽过苏凉,然后朝着印海抛了个媚眼。 “印海又不是为了我才要拒绝别人的……” “诶对,话说回来,我都没有见过印海喜欢的那个开栾呢。” “你知道刚才就不要乱说啊!” 印海轻咳一声,正了正脸色:“总而言之,我先过去了。你们到时候……可不要被发现的太明显。” 说罢,他还求助似地看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亭阁。 亭阁轻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放心好了,我会看好他们的。” “诶!我才不要被亭阁看着,什么嘛,我明明也很可靠。我可是话剧部的部长,你说是吧叶清。” “滚,你不要就一边去,去去去。” “什么?我们刚才才建立的同一战线!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是找时观吧,时观你看……” “放心,我也会看好他的。” 还没等白夜说完,时观也朝着印海点了点头,十分淡定地说道。 “啊,你们真是太扎心了吧!” “没事的白夜,我相信你。” “苏凉……唔,太感人了吧。你果然是我……” “这样,我这有根绳子,你先被捆好,这样就不用被大家看着了。” “我要生气了!” 不理会白夜的奋起,印海带上了蓝牙耳机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店里。朝着梨箜那里走去。 于是再一次的,众人又重新恢复了安静,一个个瞪大着眼睛朝着两人看去。 “诶诶他刚才说了什么,小女孩怎么马上就脸红了?” “可能是夸奖吧,你今天很可爱这样的……?” “哇哈,这小子有一套啊,我早就说了他一定是和时观同一级别的王者啊。” “不要扯上我……况且那种话跟今天最后的目的完全不符吧。” “你懂什么,这就是到今天为止都没什么起色的原因。” “哎哎,他们怎么又不说话了,两个人都傻站在那里是在干什么?比拼原力吗?” “上次是007,这次变成了星球大战了啊。” “你们是傻子吧,我们不是也可以从耳机这边听见吗……” “啊!对哦!” —— 梨箜近几日才意识到,她对于自己多年的好友,好像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情感。如果不是小茶的话,说不定还要再过段时间才能发现。对此,她既没觉得欣喜,也没觉得多惊讶,有的只是实打实的迷茫。 毕竟她对印海有的了解,比那位开栾还要多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自己,居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虽然说信的是日久生情,但是对一路走来的初中同学生情,让梨箜还是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的。 好在,小茶对于此事看上去好像非常上心的样子,但就当梨箜知道小茶实际上是男孩子的时候,有的惊讶不比知道喜欢印海少多少。 总而言之,她真正意义上的高中第一位好友,是一个伪娘。啊,当然,还有一个非常中二,并且十分啰嗦的少年就是了。 对于此她也常常感到啼笑皆非不可思议。 然而,同样就在前几段日子,印海居然邀请自己去游乐园玩,还是在圣诞节这如此特殊的日子。 不会是……告白吧? 梨箜忍不住心头一紧,连忙拨通电话把此事告诉了小茶。 “真的吗?”小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都发光了。 “不,这感觉……不太妙。”梨箜吞了口口水,紧咬着嘴唇玩弄着发梢,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止不住脸上透出来的阵阵笑意。 “诶,等等,他也给我发消息了。” “唔?”停顿了一会,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随即又传来了疑惑的声音,“咦……三个人?没叫上艾卡吗?” “可能是因为……艾卡不太好打发走吧?”梨箜尝试着说道。 “不太可能,再怎么说,印海也不像是会忽略谁的样子啊。” “也是,要不去……问清楚?” “啊……不用了,他说票只有三张,这才只叫上我的。” “原来如此。” “和艾卡都提前确认过了嘛……噢,我都不知道艾卡那天也有事啊,太周到了吧……” “不过,这还是不像是印海会做出来的事情呢。如果他……会不会是,真的啊?告白一类的事情,我还没有很好的想法和打算啊,会,会忍不住紧张的。” 小茶那边传来了「噗哧」的笑声。 “我会帮你的,放心好了。” 于是,梨箜这才一副鼓足了勇气的样子,答应了邀约。 谁能想到,刚见面的第一句话,自己就直接败下了阵来。 “啊,你今天很漂亮呢……” 虽然说印海说这话的时候也很腼腆地低着脑袋,不过梨箜也没什么脸色抬头就是了。 沉默了好一会,梨箜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好啦,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干什么突然夸我,那种话放到平时不好吗?” “啊?我还以为你会说「难道我平时不漂亮吗?」,类似这样的话。” 梨箜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然后又止不住地勾起眉眼,叉着腰望向了印海:“难道非要我说出来吗?” “不,你平时也……啊?” 两人视线交错,却是一起笑出了声。 “什么啊,干嘛不按着我说的讲啊。”印海像是一副很懊恼的样子,不过似乎是自己也觉得好笑,这才抱怨道。 “怎么可能完完全全按你的想法来啦,笨蛋。” “嘁。” “不满吗?” “不满啦。”印海瞥向一边恰巧看见迈着小碎步朝着这里跑来的小茶,便伸起手臂挥舞起来。 “嗯……小茶今天也很可爱呢。”梨箜忍不住说道。 “很有他的风格……咳。” “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 —— 暂且把自己这边的麦克风关掉,众人聚集在一起听着那边的对话。 “这完完全全是两个人吧。”苏凉忍不住说道。 “是你的学姐气场太足了吧。”白夜地嘴角跳了跳,“你以为谁都是时观那样的愣头青和时观那样的性冷淡啊。” 时观的视线和叶清的目光同时朝着白夜这边投射过来,白夜下意识地退后想要躲避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这股杀气。又颤颤巍巍地补上了一句,“也不是谁都像我这样,对吧?” “不过,我觉得事态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啊。”亭阁插嘴道。 “确实,就算是青春期,也不至于看见个漂亮姑娘就脸红吧。”时观补充到。 “我说的不是那个!” 45有关拒绝这一作战计划(4) 亭阁说的没错,就现在这个对话模式,不难看出两人直接的亲密程度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关系。换句话说就是,时观和时悉也常常会有这样的对话。 当然,跟时悉这个变态妹妹来比,梨箜还是远远不如的。 “最主要的一个问题。”亭阁瞪了一眼之前插嘴的时观,深呼吸之后继续说道,“就是印海的不自觉性。” “不自觉性?” 虽然问题是白夜提出来的,但是在座的也的确没几个人听得懂就是了。 “你是说……印海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影响对吧?”时观收起了玩闹的心思,颇有些无奈地确认道。 “没错,如果最终真的是要演变成直白地提出「不可能」的话,对方收到的打击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什么意思啊?”白夜仍然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觉得梨箜会怎么想?” “概括一下,就是缺乏暗示。”时观打断了亭阁的解释方法,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家伙根本没有意识到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办法直面最终的结果,所以才会用现在这样看上去轻松的方式来逃避。可是这样一来,收到引导的实际上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梨箜。” “这有什么,现在跟他再说一遍也来得及吧?实在不行的话,一路一直跟他强调,也总会有点作用的吧?”时悉少见地发出了正经的评论,另外一边的白夜也是频频点头,看样子对这个方案相当的认可一样。 “不对……好像也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话才出口,时悉就皱起眉头否认了自己的说法。 于是白夜又一次一脸懵逼看着其他人。 “是啊,毕竟他才是主张来乐园的人,对于自己的目的并不是没有意识,而是不愿去意识。强调非但没有作用,反而会给他施加没有必要的压力,这个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时观解释道。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要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真的这样下去吧……”苏凉也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询问。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亭阁忽然发声了,只不过表情似乎有些凝重,“我们的施压,无非只是让最后那个局面提前而已,并没有什么改变,这并不是什么最优目的。还不如就先这样保持着,再想些办法。” “可是……”似乎有些不甘,只是话来不及说完,亭阁又打断了苏凉。 “这么做的确会在气氛上造成累加,但是至少两人之间的情感上已经没有办法累加了。” “换句话说,两人在情感上的进度条,已经到了最顶端了。”时观补充道。 难题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几人似乎是没有想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时一个个都安静的可怕。 “你们还真是能分析啊……” 叶清开口,语调都跟刚才几人说的话不同。 “没有必要把问题看得那么严重吧?只是一个不算大的细节而已嘛……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用强硬的手段直接让他们……” 时观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挥手打断了叶清的话,又眼神向他示意了一下亭阁和白夜,这才接过话茬。 “确实,没有必要紧张到那个地步。” 叶清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时观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感觉非常好笑。 “呐,大家今天聚集在这里的直接理由,是不认识梨箜吧?” 几人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叶清。 “既然不认识的话,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呢?她如何伤心,大家也没有理由要跟着一起难过吧?” 时观掩住面孔,一声叹息。 实际上,他刚才向叶清示意亭阁,和示意白夜并非是同一个意思。 白夜不知道魔法的事情没错,可是亭阁对此并非一概不知,更何况整天被一个天上来的变态缠着,时观怎么也不相信叶清一点魔法的事情也提不到。 他的意思是,那么说的话,会降亭阁的好感度的。 很显然,叶清并没有GET到时观的意思。 果不其然,亭阁的反应完全不出时观的意料。 她哼了一声,低沉地看向叶清:“你觉得,她那么伤心是不需要顾忌的事情吗?” 叶清就算是不明白时观的意思,但是看到亭阁这个反应,还是有所明白的。连忙慌张地解释道:“啊,当然不是。我是说,徒增烦恼的事情完全是不必要的嘛……理解……对对,要理解才对嘛。” “好,就算大家跟梨箜不熟,那印海呢?作为朋友的话,他的感受也是可以忽略的吗?” “我觉得那小子的心理承受能力还蛮强的……” “你不乐意的话,可以离开。” 老实说,亭阁自从认识了时观之后,大怒的事情也不止一件两件了。对此,她对于这种事情都快要有免疫力了。 也懒得和叶清理论,毕竟谁对谁错是很明显的事情嘛。 让可爱的女孩子流下泪水,绝对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啊!什么?你说那种时候的泪水反而会让你兴奋?不好意思,我们不跟变态讲道理。 “啊……怎么会这样……”叶清噎住了喉咙,冷汗直流,一边想着如何解开现在的场面,一边又止不住地在心里臭骂印海。 苏凉原本还蛮认同叶清的想法的,但是听见他之后的说辞,苏凉又觉得不太合适。至于究竟不合适在哪里,她也说不清楚。不过,现在把气氛搞僵总归还是不太合适的。 “亭阁……叶清也是为大家好,你就当是调节气氛嘛。我们刚才的确太过压抑,轻松一点的话,思路也能更加开阔嘛!” 时观白了一眼那边松了一口气的叶清,也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走吧,毕竟我们今天的目标是跟在他们后面,既然他们已经动身了的话,我们也得跟在他们后面吧?” 甩了甩手中的票,时观眯起眼睛看向叶清和亭阁两人:“这个乐园,虽然开的蛮早,但是我还没有好好玩过呢……” 亭阁不满地抿起嘴唇,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叶清,但是想到这票似乎又是他提供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好用力地站起身来,路过时观的时候顺便一把抓过票来,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叶清自然是一路跟上,白夜和时悉则是憋着笑跟上。只留下一副乾坤尽在掌握之中的时观,和一边表情奇怪的苏凉。 “怎么,你不跟上?” “咳,没有,想到些以前的事情而已。” “以前的事情?”时观的眉头一跳,刚刚联想到苏凉的姐姐似乎已经离世的消息,却看见对方则是低着脑袋,脸色一片通红。 “唉,走吧。看什么啊!真是的……” 不满地鼓起脸颊,苏凉握紧拳头快步路过了时观的跟前。 时观一人留在原地,看着快要走远的五个人,笑着摇了摇头。 印海呐……三分天注定啊…… 收起手机,重新戴上众人遗落的跟印海相通的耳机,时观这才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46有关拒绝这一游玩计划(5) 时观并没有把游乐园当做他的约会地点过,因此对于两人可能先去哪里,并没有加入到众人的猜测中去,只是安稳地听着耳机里的对话,然后一言不发地跟在众人的后面。 要说完全不上心,时观也没有那么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他似乎对此也不愿意多做些什么,因此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给印海传递过任何一个消息。就连之前亭阁说的那个结论也没有丝毫的提醒。 事实上,时观觉得不只自己是这么想的,亭阁的想法和自己应该也差距不大,甚至于,就连印海本人都有着那样的想法。 自己只是使他脱离紧张的手段之一罢了。这么说起来似乎少了一些人情味,但是时观并不讨厌这个身份。 如果真的能使印海脱离紧张,从而作出更好的选择的话,时观反而会感到更加高兴。毕竟这是他的选择,其他人说的所有都只是建议而已。 不过,时观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到最后究竟要怎么说。 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会比对方还扭捏,直到被别人看出自己的真正想法吧? 想到这里,时观只有苦笑。 还记得当时对秋晨说的话,摆到现在,是万万做不到用那么直面的态度说出来的。多亏了被剥夺的情感,自己才能更好的直面对对方的愧疚。 不过,喜欢就是喜欢,在这种情感上,没必要去抱有愧疚一类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时观却做不到。 “诶……他们去了摩天轮诶。” 前面的人都停下了脚步,为此,时观也不得不从自己的胡乱思考的想法中脱离出来,回到现实之中。 “第一项居然就是摩天轮……” 身边的苏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屏住了呼吸,小嘴微张,直直地杵在原地。 这家伙,难道恐高? “傻站在是这里也不是事儿,我们也上去吧。” 暗自对苏凉这种隐藏起来的属性感到好笑,时观身先士卒地跟在了队尾。 “哇……摩天轮诶。”时悉惊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观转过头去,看见她也是一副感叹不已地样子,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摩天轮的最顶端。 “难道你也恐高?” “哈?恐高?你第一天做我哥啊……” 时悉鄙夷地眼神投射过来,不过随即还是老老实实地挽住了时观的胳膊:“我只是从来都没有坐过嘛!不觉得很浪漫吗?比旋转木马还浪漫的那种感觉哦!不过,如果是晚上就更棒了吧。” “人人都这么想的话,这条队伍也不至于那么短了。” 时观也没有坐过摩天轮,开什么玩笑,这种现充才会乘坐的游乐项目,放在之前的自己身上是不可能来坐的。不,游乐园都不可能来啊。 “呐,就我们两个人坐好不好?” 时悉视线偷偷地朝后瞥了一眼,随即靠到时观肩膀的边上小声地说道。 像是恳求,不过却带有着时悉特有的灵动意味。 时观上一秒还在担心她会不会乘着两个人的时候非礼自己,下一秒就感觉到她的小手已经摸在了自己的腰上。 就算是非礼位置是不是也反了过来啊? “我不会告诉秋晨姐的啦这是妹妹的特权哦。” 再一次的,时悉小声说道,她口中呼出的热气迅速飞向天上,却还是透过了时观的脸颊,留下了些许温度。 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时观扯下耳机来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谁还管印海那边说什么啊? 刚好,站在后面的叶清,应该也不介意多等一会。 “我今天可是很有作为礼物的自觉的哦。”就在时观等待的时候,却听见时悉的声音又幽幽地传来过来。 这小妮子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净想着勾引自己。 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勾引的话,哪还等得到你刻意来做这种事情? 自然,时观是没有多做些什么的打算的,只是今天次数好像有点多,时观不禁感到有点奇怪而已。 “乖乖站着。” “才不要”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时观敲了敲时悉的脑袋。 “那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白夜哥哥说的很对。” “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是个性冷淡啊。” “……” 看见时悉眼神中的狡黠,时观当真是拿她没有办法。自己难不成上辈子是个狐狸?居然有这么个狐狸精妹妹…… “你平时在学校里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啦。” “那……有没有人喜欢你?” “喔喔,终于被我等到了,来自哥哥的关爱!难道这就是吃醋吗,不忍心自己一直以来心疼的妹妹被别的男人抢走这种事情!” “想多了……我只是想着怎么还没有个人收了你。” “嘁嘁,你这种拙劣的傲娇手段我才不会上当咧。” “傲娇是用来让人上当的吗?” “唔?……有点道理。诶不对!” 时观率先笑了出来,留下一脸涨红的时悉愣在原地。 “什么啊!每次跟我聊天的时候就这么会说!你是不是针对我?” “不是吧,我觉得我一直都很会说。” “总之你承认自己是个傲娇啦!这点肯定是我赢了对吧。” 时观摊开手,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只不过这个动作落到时悉眼里,就像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了。 总之,时悉就是要给时观加个欺负自己的名头在这里,这才能让心情舒畅不少。 “唉,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时悉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时观笑笑,终于是伸手轻轻地揽住了妹妹的肩膀,好让她安稳地靠在自己的身上。 时悉一副欣慰的笑容,伸手扯住了时观从连衣帽上垂下来的带子,一边把玩着一边开口说道:“不过,学校里应该的确没有喜欢我的人哦。” 听到这里,时观倒是有些惊讶了。 自己的妹妹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就算没有刻意妖娆,也是十分可爱的女孩子。成绩上也相当的优秀,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称得上完美了。如此一个「埋」级别的人物,居然没有男孩子喜欢?难道都瞎了吗? “我是女校啊,女校!” “啊,百合什么的其实也不错哦……” “不要把你的死宅想法加在我身上啦。”时悉抗议似的推攘了一下时观,没有用上多大力气,“但是就算喜欢上了,也没什么用处啦。” “为什么?” 时悉稍重些地呼出了一口气,推着时观上了摩天轮。朝着排在后面的亭阁和叶清挥了挥手,这才重新看向时观。 “过完年之后,我就要回去了呀。” “回去?回去哪里?” 时观第一时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才想起来,自己本来应该是一个人住。 “不过,妈妈也会来哦?过年的时候。” “是……是吗。” 比起那个快要忘记面容的母亲来说,即将要面临的时悉的离开,更加让时观一下子找不着北。 “你能照顾好自己的啦,不要像之前一样嘛。你现在可是有秋晨的人了哦!” “说的好像秋晨是字典上的词语一样……”时观挤出一个笑容来,不过马上就看向了窗外。 高度渐渐攀上。 整个游乐园的风景也进入了时观的视野之中。 他还真佩服叶清能搞到这里的这么多门票,难不成那家伙真的是代理经理一类的职位?运气好到过分了啊…… “什么时候,观哥也到那里去看看我们吧。” 时悉轻声地对时观说道,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47时观无法拒绝的是妹妹对圣诞的邀请。 白夜和苏凉作为最后一组上了摩天轮。 然而在此时,两人似乎好像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说坐摩天轮也是为了监视印海的话,那么没有设备的两人为什么要特地过来坐这个摩天轮呢?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的,沉默的。在一股极其冰凉的气氛中,坐到了相对面的座位上。 然而实际上,印海那边已经向时观发出好几个暗示了,却通过被时观搁下来的耳机呼向了空气。 “你看你看!等会儿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看看啊!” “诶,其实我更想去那里诶……” 梨箜和小茶两人倒是很兴奋的模样,只留下印海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不停的抹着并不存在的冷汗。怎么回事!自己从一开始就在紧张了,到底是在紧张什么嘛! 忍不住看向兴致颇高的梨箜,印海想到自己之后要说的话,便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实话说,这个举动其实蛮明显的。毕竟就那么小一个空间,总是保持这样紧张的状态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被看出端倪来的。 只不过,现在两人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就是了。 梨箜的余光瞄到了印海吞唾沫的行为,不过也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心跳的速度越发加快。她自己说的话却也在不经意之间受到了影响,变得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小茶在认真的享受高空的风景了。 “鬼屋诶……那种地方不同特地等到晚上也可以吧,我们要不等会去那里?”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小茶忽然把视线转向二人,十分符合时机地向两人寻求了一个建议。 一下子的沉默闹的梨箜顶着羞红的脸点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印海这时候还镇定些,像模像样地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坐完摩天轮就去鬼屋,不觉得有点太过于像套路了吗?” 结果,被噎在原地的反而是小茶了。就连梨箜那边也投过来一个稍有些讶异的眼神。 “呃?也不是不可以啦,我就是吐槽一下鬼屋这种项目的出现频率而已啦……吐槽而已……” “那不然你想去哪里嘛?”梨箜心中的幻想被这么一搅和,顿时泄去了一大半,没好气地问道。 也没指望印海会回答,刚想看向小茶,没曾想到印海这个时候却一下子滔滔不绝了起来。 “要我说,这种时候就不要去鬼屋那种吓人的地方了。更何况谁真的会被那种拙劣的皮套演员吓到啊,还不如找寻一点真正生理上的刺激来的靠谱……呃……比如说,云霄飞车啊,海盗船啊,杀人案啊之类的……” “杀人案是什么啊!” “哦哦,动机……不对!跳楼机跳楼机。” 小茶眯起眼睛来,看向笑的十分尴尬的印海。 “为什么要找刺激呢?” “啊?……去鬼屋难道不是为了找刺激吗?” “可是要靠的是什么谱呢?” “唔?” 没有想到小茶会突然步步紧逼起来,印海的模样看上去更紧张了一些,只不过眼神还是若有若无地在飞向一脸疑惑的梨箜那边。 “就,比方说……你硬要我解释什么谱的话……五线谱?” 然而,印海这挣扎一般的解释话语却把梨箜逗乐了。她捂着嘴笑了起来,不停地摇着小茶的胳膊。眼神却不停地示意向印海,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却因为合不拢嘴一直没法好好说话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 刚才难道有说什么会让人笑的很夸张的事情吗? 在印海的迷茫的眼神下过了许久,梨箜终于是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偶尔还是会忽然忍不住颤动一下身体,发出些鼻音来。 “我越来越期待了哦!” 印海歪过脑袋,跟在梨箜和小茶的后面走出了已经停在地面上的摩天轮,满是不解。 而耳机后的时观却是一下子黑了脸。 当然,时观旁边的时悉自然是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哈……观哥,你还是算了吧,越来越帮倒忙了啊。” “谁知道那家伙突然跟着我一起说话了啊。” 时观满脸的忧郁,对于印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没错,印海刚才说的那番「更何况谁真的会被那种拙劣的皮套演员吓到啊」这样的话,完全就是把时观在耳机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时观反应过来这家伙在干嘛的时候,他已经把话转述地差不多了。 如果只是梨箜的话,时观还有自信可以找出更多的理由来解释。但是…… 小茶! 虽然知道他很拎得清,但也没知道他拎得这么清楚啊!难道小茶是天才吗?居然一下子就听出来这话里的不对劲。 不过,这么一来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小茶那边是站在梨箜的角度上来想问题了。 此子不除,必有大患啊! “观哥,他们真的要去坐云霄飞车了诶。”时悉忍着笑意对时观说道,说着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大姐姐鼓励小男孩的表情,“知道你很努力啦,要不然的话,干脆按照小茶的方式来嘛,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啊。” 对此,时观自然是抱以一个白眼。 “不过,小茶说不定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 “嗯嗯,都是你的功劳呢。” “不要多嘴!” “观哥凶凶啦……” 不理会时悉玩闹的抱怨,时观拿过手机来,给白夜拨通了一个电话。 “把小茶绑了。” “没问题,不过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没办法,他已经发现我们了。” “这么快?你干什么了?” “我的行踪被发现了……总之你降落之后马上动手,over。” “over?你在说什……” 没等白夜问完,时观就马上挂断了电话。 “什么啊,你自己玩的不也是很嗨。”时悉好笑道,“当时还说我呢。” “咳,不自觉地脑补了一下大片的画面。”时观有些尴尬地低下脑袋,然后重新带回了耳机,好像是想要当做无事发生过一样。 “其实你自己也乐在其中吧?”时悉贴到时观另一个没带耳机的耳边,轻声问道。 时观身体一抖,立马坐直了身体,看向了轻笑着的时悉。 随即,他自己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和时悉一块傻笑起来。 “印海,接下来我就帮不了你了,记得要速战速决啊。”对着耳机说出这句话,时观也没去听印海的回应,直接就把麦给掐了。 然后,时观才深吸一口气,好好地看向了时悉。 “那么今天……就当做圣诞节礼物?会不会太掉价了一点……?” 时悉小脸泛红,笑的很是开心:“不过现在叫上秋晨姐也还来得及哦?” “的确,现在约好像也不算太晚。”时观说这,就拿出了手机,开始噗通噗通一阵乱敲。时悉顿时僵硬了下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时观。 “你还当真呀!!” “走吧,今天还要帮我给秋晨也挑个礼物……”时观刚准备走出停稳了的摩天轮的门,却发现时悉气鼓鼓地跟了上来。 他好笑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在更晚些之前,都是圣诞礼物时间哦。” 时悉一愣,用力地跺了一下时观的脚,然后迅速抛下他向前走去。 时观第一个反应是「玩大了」,不过看到时悉又转过头来等他,脸上带着隐藏不住的笑意的别扭表情,却还觉得蛮意外的。 “少有的傲娇形态诶。”时观喃喃自语道,快步跟了上去。 48叶清的算盘也哗哗作响。 另外一边,亭阁在叶清的极力要求下,虽然是答应了两个人单独坐一个分间,不过看上去还是有些拘谨。她也不去看坐在对面的叶清,只是一个人撑着脸看着窗外,像是在想心事,又像是在估量眼前的场景的内涵。 比如说,这个眼神贼兮兮的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打算说些什么?” 就在叶清还在思量着如何开口的时候,亭阁百无聊赖地转过头来。 叶清一惊,表现出相当明显的高兴模样,然后兴冲冲地开口。 可顿了一下,他又悻悻地闭上了嘴,可怜兮兮地打量着亭阁的表情,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亭阁被叶清的反应逗笑了,她挑起眉,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这在叶清眼里算是相当不错的了,想想平时里亭阁的反应,这个眼神简直就像是中了双色球一样。 五百万! 当然,在变态的心中,五百万跟一个眼神相比也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你平时……都会聊些什么?” 叶清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脸色问道。 亭阁一愣,抛给他一个白眼,重新看向窗外。 叶清当真是觉得欲哭无泪,想想自己在会魔法的那群人里也算是个大魔头一般的存在了,自己的名号一出哪个家伙不得绕路走?哦琐宁是例外。 而就这么一个人,如今却被一个普通女孩的眼神搞得心情激荡,波澜起伏。 真是怪事! 一点也不符合高手的风采。以前自己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住,凭什么到现在就要胆战心惊的!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哼,女人!凭借自己的姿色和身份和地位,哪种不是信手拈来? 叶清稳重了一下心神,好好地观察起了亭阁的模样。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朝着亭阁射去,没有丝毫地闪避。 入眼的是她的侧脸,因为冬天的缘故,显得有些微红。之前在寒风的吹拂之下,现在也没有以往哪种光滑的感觉。不过虽然稍微有些粗糙,却还是无伤大雅,依然无法掩盖去亭阁身上那一股飘飘然的气质。 叶清觉得亭阁是一个很较真的人,无论在什么方面上都是如此,但是现在的模样给叶清的印象,却又是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超脱于世俗的身份。 她没什么表情,可眼神却透露出一股温暖和神采,在几缕发梢的遮掩之下,传递出的是一种朦胧下的丰盈感。 她当真对自己毫不在意吗?叶清忽然生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然后,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以前从来都不担心这一类问题的,哪怕对方真的对自己毫不在意。 叶清向来喜怒形于色,从不掩盖什么。 可这么一来,亭阁那边却有点难堪了。毕竟被异性长时间盯着自己,还露出了意义不明的微笑,换做谁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更不要说在这种封闭的小空间里了,甚至于,亭阁都觉得有些异样的想法在心头滋生了一些。 慌慌张张地抑制下去,她的脸色更加红润了一些,这让叶清更加觉得赏心悦目了不少,即便还是只有一张侧脸。 亭阁有些后悔答应叶清了,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有什么话就直说,搞得这么别别扭扭的。” 她低声说道,不像是说给叶清听的。 不过,叶清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我觉得你很有意思。”下意识地,叶清这么开口道,只不过他不显惊慌,而是装出一副平淡的样子继续说了下去,“比时观那种人有意思多了。” 亭阁抿了抿嘴,总算是转过头来,只不过一对上叶清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又是有些胆颤地偏开了一些角度。 “时观跟我说……你不是普通人。” 叶清点点头,勾起了嘴角。 “感兴趣吗?类似于超自然一类的东西,违背科学的哦。” 亭阁也点了点头,慢慢地说道: “能违背到那种程度呢?” “那就要看你的要求是什么了,凭我现在的能力,应该能做到大部分事情吧。” “比如说篡改记忆?”亭阁慢慢地抚着自己的手臂,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很好说,你有什么记忆是想被篡改的吗?还是说,你想要篡改别人的记忆?” “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对我用过这一类的超能力。”很正经的,亭阁问罪式地开口问道,“就在那天话剧表演的时候。” 没想到对方问起的居然是这个话题,叶清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表情也变得有些怪异。 自己当时不是给喝了迷幻剂一类的东西吗,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难不成底图声那个老家伙用的是盗版货? 亭阁努了努嘴,有些不满地瞪向叶清。 “梦里的东西随随便便出现在跟前,里的情节哪有那么容易出现啊。我又不是粗神经……” 不过,事实上,亭阁却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梦里的叶清没啥感觉。并且一度以为那只是巧合而已,甚至于,她把这件事情告诉岚滕的时候,对方还嘲笑自己没有少女心。 少女心?这个应该算在少女心里吗? 被当面点破,叶清还有点尴尬。原本预想着还能够借此打一些骚操作,没想到被说破的时候居然是这么一个场面。而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心虚地走神了。太可惜了! 不过,叶清还是相当的淡定。 “好吧,那也是我能力的一部分。是不是很神奇?” “你骗三岁小孩呢?”见叶清干脆地就从实招来,亭阁哼声道,“我才不管你的能力有多厉害,随随便便就入侵到别人的脑子里,怎么想都是图谋不轨吧。” 况且,亭阁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印象全无,具体的对话虽然记不清楚了,可这家伙说的话亭阁还是有些模糊的记忆的。 那模样,可是相当的嚣张啊。和眼前这个人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的样子。 “硬要说是图谋不轨……也不是不可以啦。”叶清顿了顿,忽然很认真地说道,“如果说,我就是为了你来到这个世界,你愿意相信我吗?” 亭阁呆在了原地,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胳膊。 “我……我干嘛要相信你这变态。” “我哪里变态了啦。”叶清摊开手心,十分无奈地笑了笑,“我到现在明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和女孩单独的共处一室就已经很有损女孩的清白了哦。”亭阁盯向地面,心不在焉地说道。 “你很在意这种事情?” 斜眼瞪向叶清,发现他仍然是一副泰然自若游刃有余的模样,亭阁不免有些不快。 虽然不知道这种不快是从何而来的。 “干嘛,难道我不能在意吗?” “你不像是那种人啊。” “你倒是很像那种闲的无聊的人。” “怎么,你不信我刚才说的?” 气氛有稍稍的迟钝,亭阁迅速地回过神来,淡淡地道:“这样很没意思。” 叶清却是笑了:“那,印海的事情比我要有意思一些吗?” 主动权重新回到叶清手里,亭阁便再一次抿起了嘴唇,有些恨恨地看向叶清。 “你是老师。” “也是魔法师。”叶清迅速地补充,“真的对我来的地方一点都不好奇?” “我其实不是很信。”亭阁撩起挡在眼睛前的头发,很严肃地说道。 叶清站了起来,然后笑着打了一声响指。 “在你的现在的记忆里,我还是第一个吧。” 清脆的响声过后,亭阁惊讶的发现,她的四肢动弹不得了,再度望向叶清的之中,带上了少见的惊恐。 49完美圣诞日(暂定) 亭阁瞪大着眼睛看着叶清,嘴角稍稍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倒不是被超自然力量惊讶到了,也不是陷入了身体无法动弹的恐惧之下,只是没想到叶清居然抬手就有这样的能力。 不是魔法吗?怎么说也得有个吟唱时间之类的吧。 至于会不会被侵犯,亭阁倒不是很担心。 他真要有这种想法的话,怎么也不会留到现在,更何况摩天轮都快落地了,叶清应该还不至于作出那种禽兽的事情。只是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多少还是有些惊慌的,这点是会明知故犯的。 “怎么样,是不是相信我了?” “知道了,快放开我。” “哦?那可不行。” 亭阁的心脏,在听到叶清否定的那一刻,才真正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你要干什么。” “慌了?” 叶清笑眯眯地看着亭阁,就像是看着一只小白兔一样。 他抬起手,慢慢地在空中花了一圈,亭阁就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叶清的跟前。 这当然不是亭阁自己的想法。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亭阁看上去好像真的有点害怕了,她紧咬着嘴唇,虽然站在叶清的跟前,手却一动不动地垂在身体两边。 原地纠结了半天,一双秀目最终还是带着些许愤怒瞪向了叶清。 亭阁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哪怕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的眼神中能够映射出来的情感总是很丰富,叶清以前并不这么觉得,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总能够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什么。 对此,他好像很是欣喜。 “没关系啦。” 叶清又抬起手,于是亭阁也跟着抬起了右手,放在了叶清的肩膀上。 亭阁的脸上抹上了一道红霞,随即她又觉得身上一松,之前那股强制的力道一下子泄去了大半,只是右手还是牢牢地固定在叶清的肩膀上。 如此一来,她便整个人朝着叶清那里倒去。只不过最后还是在轻声的惊呼中稳住了身形,没有让叶清占到什么便宜。 “很抗拒我吗?” “你……真是不讲道理,快停下来,这样只会让我感到不高兴。” 叶清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拉住了亭阁微凉的右手,解除了所有的固定魔法。 亭阁感到手上无形的那股力道一松,随即却又被叶清牢牢地攥在手心里,一点也没法挣脱。 摩天轮缓缓停稳在了原地,叶清重新对上了亭阁的眼神,然后便拉着她离开了。 亭阁这个时候没有反抗,而是颇不情愿地跟在后面,就像是闹脾气的孩子被妈妈牵着手一样。浑身上下有股软塌塌的感觉,使不上力气。右手被捏得有点疼,不过她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从后面盯着叶清的后脑勺,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随后,才小声地说道: “还有印海的事情……” 叶清一定听见了,只是大概没听清,他停了下来,站在人群中慢慢地回头。 亭阁下意识地别过脑袋,使着抚摸小猫般地力气把自己的右手试图从叶清手里抽回来。 沉吟了片刻,叶清忽然松手了。 亭阁的动作很迅速,她把手抽回来之后,便放在胸前,轻轻地按摩着,像是在对叶清刚才使用的过大力气进行无声的控诉一般。 “如果是时观的话,他这个时候会怎么做?”叶清咧开嘴角,看着低头不语的亭阁。 “会……我怎么知道啊……” “他一定会收手,然后点着脑袋说着「我知道了」,然后一个人无意识地摆出落魄的情绪转头离开。” 亭阁抬起头来,惊讶之中带着一丝不解。 “然后,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用力地跺脚握拳。低声发出他听不见的哼声,快步跟上,一言不发地跟他并步一起走下去。” “你……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的话,那当然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亭阁愣住,眨着眼睛看着叶清,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如果是时观的话,他会怎么做?” “他……” 看着亭阁一副震惊的模样,叶清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如果是时观的话,他一定会站在女孩的前面,然后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直到女孩哭着离开。那是他自带的可怜气场啦。” 亭阁合起微张的小嘴,看着地面轻轻地点了点头。 “所以,被他直言拒绝的时候,肯定还是很不甘吧?”叶清慢慢靠近亭阁,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臂。 虽然是冬天,隔着层层叠叠的衣物,叶清还是可以感受到眼前少女的失落,从她的肌肤上不停地涌出。 不碰到她是发现不了的。 叶清有些好奇地捧起她的脸,然后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 就像是要看穿那一汪潭水下隐藏的宝藏一般。 只不过那份宝藏,明显带着的怨气比较深厚而已。 “你……你也是混蛋!白痴!” 亭阁没有拨开叶清的手,而是就那样咬着牙和他对视着,顺便,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咳。想哭的话就哭吧,我可以借你抱一下。” “我……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啊。”她的声音含糊,像是被什么东西粘扯住了喉口一般。叶清放开手,亭阁便顺应着重力地作用靠在了他的胸口。叶清没有在伸手揽住她,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握住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 这一次,总算是温暖的手了。 —— 白夜和苏凉路过广场的时候,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依偎在一起,刚想要呼出声向他们打招呼,却发现那人抬头朝着自己看过来。 苏凉一愣,白夜倒是很识相地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即,苏凉就看到两人相互比了一个大拇指,就被白夜拖着走远了。 “那个是……叶清和亭阁?他们两个怎么会……” “嘿嘿,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啦。” 白夜神神秘秘地始终不肯说,苏凉便收起疑惑来不再去问,她虽然对叶清不是很熟悉,不过倒是很确定亭阁的判断。既然她能够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对方,那自然没有必要去做多余的关心和担忧了。 “不过这么多地方,我们要去哪里找小茶啊。” “时观没有和你说嘛?” “没有啊。”白夜摇了摇头,一副「他应该说吗?」的样子。 “……那怎么办?” 白夜摸了摸下巴,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来。苏凉则是四处张望着,似乎是想要碰碰运气,能不能直接在广场找到。 不过,她的运气今天似乎不太好。 “可以的话,我可以再打个电话嘛!”白夜说着,便很有自信地拿出手机,重新拨通了时观的电话。只不过响了两分钟,也没有人接,直到被自动挂断。一连这么打了好几个,也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白夜的表情才变得严峻起来。 “反正亭阁也不知道,要不干脆不管了吧。” “哈?不管了?”苏凉惊讶地侧目看过来,重新确认了一边白夜的眼神之后,她才有些不可思议地点点头。 “真不管了?” “不管了!要我说,印海要是不经意之间直接把人家攻略了,那就完美了。” “是这样的吗……?” “是啊,信我啦。难得来一次游乐园,要不我现在去把小方块接过来吧?” “……”苏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印海能够把这种事情托付给我们,真是他的不幸啊。” “啊!”白夜忽然有些难堪地说道,“小方块来的话,你就只能自己玩了。” “啧。”苏凉嘴角跳了跳,然后恨恨地转头离开了。 “诶等等啊,现在还不用走啊,不要吃醋嘛……” “滚!” 50让她先说。 有关印海把这件事情托付给时观等人,能不能归到不幸的事件当中,他自己本人好像已经是不太在意了。 圣诞节,游乐园。 随着天色的渐暗,印海明显的能够感受到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直到乐园中的彩灯“忽”地一下亮起的时候,那种热闹和温馨才被所有人切实体验到。 乐园中一下子充满了惊呼声和笑声,相互之间不认识的陌生人之间也会默默地相视而笑。大多是成双成对的人,也偶尔有几个落单的家伙淹没在惊呼声之中,只是在这种时候,应该没有人瞧得见几个角落里残留下的阴影才对。 还没有从这忽如其来的气氛之中脱离开来,印海又听见了一声嘹亮烟火声,不自觉地抬头向天上看去,只看见孤孤单单的一朵礼花在黑的还不彻底的天空中渐渐消散。 而在那消散的烟火之下,有个高台缓缓升起,台上有个身着夸张礼服的人微笑地朝着四周缓缓鞠躬。 “很荣幸可以站在这里同诸位一起庆贺,欢迎在这个圣诞来到乐园……度过了一个充实的下午,还请大家把身体上的疲惫放下,然后期待着十分钟之后的游行吧!” 游行……? 印海这才反应过来,这种日子在游乐园里出现游行,似乎并不是什么需要惊讶的日子。只不过这个游行……看上去好像就自己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因为啊。 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好像都被点燃一般,欢快地叫出了声来,像是在庆祝一般。 有些尴尬地望向和自己同样没什么过激反应的小茶,印海有些庆幸地小声问道: “这个游行是什么东西啊……” “诶?你不知道就带我们来了啊?” 小茶脸上原本还带着微笑,听到印海的问题则是险些惊讶地跳了起来。 “我应该知道吗?” “很有名哦,这个乐园每年都会有的圣诞游行。” “可这里不是一两年前才新开的嘛……?” 小茶捂着嘴轻笑了起来,印海还是一阵迷糊,却听到梨箜那边没好气地开口:“新开的只是这个乐园,又不是这个招牌。” “啊?哦……这个乐园难道很有名吗?” 梨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脸上的笑意还是隐藏不住,霎时间又转换了回来:“硬要比的话,跟迪士尼差不多吧。” “这样的吗!?” 看来梨箜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错,不然这个时候肯定要动手了。印海心底暗自庆幸,随即也抬头看向了类似于主持人一样的那个家伙。 他还在夸张的语气念个不停,不过倒是让人很有代入感,就像是真的梦幻乐园的导游一般。也难怪其他人都一副期待不已的表情了。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印海默默地退后半分,站到了梨箜和小茶的半个身位之后。 “……啊,虽然不在午夜好像有点可惜,但是!祝福的钟声已经敲响,来自未来的幸福和美好将在欢乐和笑容中诞生!诸位还请尽情地于此处绽放吧!小人就先行告退,一个小时之后,还有各位最为期待的惊喜哦!” 他这句话说道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有着铃铛的声音从各处传来,等到他摘下帽子再一次鞠躬的时候,带着圣诞气氛的音乐则是彻底响起。给人相当的一种震撼感,顿时间,欢呼声充斥着四周,让人找不到一丝抽身而退的空间。 甚至于,印海还瞥到了情侣们的表白场面,想到等会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便是又忍不住心头一颤。 游乐园果然是糟糕的去处啊。 “一个小时后,说的是七点的烟花会吧。” “还会有那种东西吗?”印海有些惊讶地问道。 小茶看印海当真是一无所知地模样,便像是个智能机器人一样给他科普了起来。 印海这才知道,时观给他的这个门票到底价值多少。 当真是越听越夸张,直到最后小茶自己都有些惊讶地开口询问门票的来源的时候,印海都有些不敢开口了。 “唔,是一个学长给我的啦,多余的。” “这还能多余?”梨箜惊呼,“而且怎么就落到你头上了呀。” “不要在意嘛,可能因为他失恋了吧。”印海在心中对时观说着对不起,有些尴尬地笑道,“我看他给我票的时候一副失落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啊。” “诶是嘛?真是可怜的学长啊……不过还是要替我谢谢他哦!” “肯定谢过啦。” 小茶在一边看着两人的对话,不禁意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又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印海偷偷地拿手肘顶了一下小茶,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就是前辈啦,你在看什么啊?” 小茶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印海,又望了一眼带头走在最前面的梨箜,慢慢地抿起了嘴唇。 印海心中一颤,抱怨着时观他们的办事不利,却还是跟着一块演出不解的模样。 “呐,梨箜,我和印海去上个厕所。你要不要找个显眼的地方等一下我们?” 梨箜一愣,不过随即坏笑着看向小茶:“不会吧,你们难道想躲开我做些不好的事情么?” “什么呀……”小茶的脸皮自然不会跟印海一样,被这么一提才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一下子刷红了脸。 “好啦好啦,我跟你们一起去好了。”梨箜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地在小茶脸上刮了一下,又重新挪起了步伐。 “她居然还能一个人带头啊。”小茶低着脑袋小声说道,却被一边的印海迷迷糊糊地听见几个音节。 若是没有音乐的话,印海倒是确信一定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几人在乐园里辗转了几个回合,这才找到厕所。索性还没有到人满为患的长龙队伍,三人便直接走了进去。 不过,小茶跟着印海去男厕的时候,还是有几个人露出了惊讶的目光的。梨箜见此便偷笑着走向了另外一边。 好在印海呆在小茶边上,不然说不定他会在男厕所受到性骚扰也说不定。 “也不至于吧,我看你今天穿的不像女孩儿啊。” “只是你一直看见我而已啦。”小茶露出一个苦笑,表示自己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摆了摆手,忽然对印海说道。 “时观和白夜哥哥他们也在吗?” 印海一愣,解裤袋的动作都有那么一些迟滞。 说实话,一开始他还真的以为小茶要到男厕所做一下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忍不住小小地幻想了一下。没想到他开口便是这个问题,差点吓得印海不振了。 “什么啊?咳,不是说了前辈把票给我了嘛。” 小茶紧紧盯着印海的眼睛,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算了,他们只是次要的,你今天的目的,是不是要和梨箜表白?” 印海再一次出神,系裤袋的动作又迟滞了半分。 “虽然当初被拜托来帮你解决这个事情,但是……我能够察觉到梨箜的心意,是真的。”小茶低着头,有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让印海看不清楚。 “我还没有见过开栾的样子,当然也想过强硬地撮合你们两个。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她可以以一种稍微好一些的方式……” 沉默了片刻之后,小茶才抬起头来向印海露出了一个略显沉闷的微笑:“如果你不是打算表白的话,希望等会你可以让她先开口。” 说完,小茶就离开了。 印海颇为震惊地提起裤子,看着他的背影。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厕所来说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想上厕所诶。” 51根本不适合游乐园的事件。 印海从厕所间里出来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虚浮。好好思考了一下小茶说的话之后,他这才明白那话背后是什么意思。 梨箜,她打算今天向自己表白? 这算什么啊。 就算碰巧,也不要碰巧到这种时候啊。话说回来,既然小茶早就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呢?到现在才说…… 印海吞了口唾沫,然后才是沉重地一声叹气。 看来无论如何,想象中完美的场景是不可能出现了。不过,他倒是很有觉悟。 小茶背着手站在路边,看到印海出来之后,习惯性地朝着他露出一个微笑。印海慢慢走到他身边,长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把这件事情,搞得太过复杂了一些?” “这样才好。”小茶轻声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清你的一举一动背后的意思的,你想的越复杂,说明你对这件事情越看重。” “可我……到头来要做的事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啊。你早就知道了对吧?从一开始。” “嗯。”小茶点点头,“艾卡跟我说,时观刚好有事要找他的时候,我就猜到一些了。” “啊?为什么?” “因为他不可能不拖着我一块去啊。”小茶轻笑道,“晚上记得要送她回家,然后再找一天给我好好地介绍一下开栾,她也快要转过来了对吧?” “嗯呐。”印海点点头,心不在焉在地面上摩挲着自己的脚尖,“你还真是……让人一点都不觉得是男孩子呢。” 小茶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怎么?你也觉得我要更凶悍一些才好吗?” “不不,你和凶悍才完全扯不上边吧。” “那就好啦。”小茶看着印海心事重重的样子,忽然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先走啦!” “嗯……呃?啊?你要走了吗?” “是啊。”小茶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睛,“说起来,按照你们的计划,说不定早就想把我支开了吧?” “呃……还真是。” 小茶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印海站在原地,看着慢慢离开的小茶,一下子感觉轻松不少。 没有责备,也没有建议,除了一开始的沉默和不着边际的话之外,他没有给印海施加一丝压力。对他来说,自己和梨箜都是他的朋友而已,作为朋友的话,当然不希望任何一方因为感情这种事情受到伤害。但是,无论有没有收到伤害,大家都还是朋友。 小茶他,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 就在印海还在思考小茶的想法的时候,却忽然感到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肩。 转头看去,却马上又听见一声笑声在右边的耳畔响起。 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的,也只有梨箜那家伙了。 以前对付这招,自己常常会…… 挠挠耳朵,假装成没有听见的样子。 不过,现在印海反倒是不想这么做了。他丢给梨箜一个白眼,抱怨似地说道:“成熟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 “我明明还没有成年啊,你也没有吧!诶,话说小茶呢?你不会把他泡了吧。” 印海一愣,才塌下眼角来。 “泡茶还行。” “嘻嘻……所以,他人呢?” “em,他说有事,所以就先走了,拉都拉不住。” “你还想拉住他?”梨箜一边说着,一边朝印海挤眉弄眼,似乎想要向他暗示一些什么东西。 印海自然是全然不顾,假装出一副看不懂的样子,然后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距离七点的烟花会还有一段时间……小茶嘱托自己要让梨箜先说,自己总不能就这么把事情全部摊明吧?总要等个合适的时机才行。 “那么,在看烟花之前,我们要干些什么呢?”印海问道。 欢快而温馨的音乐依旧没有停下,人来人往的乐园并没有因为小茶的离开而减少半分热闹。一切都如之前一般,可是,印海却觉得已经无处可去了。 “诶,当然是去看游行啊。而且再过十分钟,六点半的时候会有喷泉表演哦,你没有兴趣吗?” “我倒是觉得在此之前,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吃饭的事情……” “你还吃得下东西啊,我们下午不是吃很多零食吗?” 这倒是,乐园最不缺的就是可以拿在手里吃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了。硬要把那个当做晚饭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嗯……好吧。” 梨箜看着印海一脸为难的样子,却又是「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好啦,还觉得饿就说嘛,我又不是什么恶人。……诶诶,你看那个怎么样?走走走……”说着,梨箜就要拉起印海的手向前跑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要去的方向,印海就险些被拉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索性他反应迅捷,才没有出现丑态。 把心思全部放在维持平衡上,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抬起头,印海却看见了一个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背影。 熟悉万分的背影。 —— “真的要送这个吗……”时观有些难以接受地看着时悉手上的玩偶。 虽然说女孩子好像都会喜欢玩偶一类的东西,可是这玩意儿也太……太少女了吧。 粉色的……秋晨绝对不会喜欢粉色的玩偶的。这不符合她的画风。 “白痴啦,肯定是没有发掘出她少女的一面嘛,这个任务这么严峻,我当然要派手下最精良的大将来协助你啦。” “你的大将军是粉色的玩偶吗,还真是少见。”时观吐槽道,随即便把时悉强行递过来的玩偶重新放回了货架上。 “嘁,你不相信我。” “我还不如相信自己的直觉呢。” “我不管我不管啦,那你送给我好不好?” 时观转过脑袋,看着重新抱起粉色毛熊,在原地哭闹似的时悉,顿时一阵强烈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好吧,虽然知道那不是真的,但是时观还是忍不住。 最终跟着抱着玩偶傻笑着的妹妹走出了礼品店,却忽然看见了哼着小调脚步轻盈地小茶。 什么鬼!这家伙不是应该被白夜绑了吗? “观哥……”就在时观想不通的时候,时悉却忽然戳了戳他的腰间,然后指向了另外一边。 没错,就是跟在舔着棉花糖的小方块旁边一脸变态……一脸宠溺的白夜。 什么鬼!这家伙不是应该去绑小茶了吗? “诶?时观?” “咦,观哥,果然在呢。” 就在时观还想不通的时刻,两方却同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时观有种一个脑袋两个大的感觉。 不过,自己好像也什么都没做来着。时观瞥了一眼把脑袋捂在玩偶里笑个不停的时悉,有些无所适从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诶?白夜哥哥。” “小……小茶?” 之前因为还隔着一段距离,所以两方人只看见了时观,此时走近了之后,才把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时观长叹了一口气。斜眼看向仍然捂着脸,不打算开口的时悉,顿时一阵无话可说。 “真是,巧呢。” 勉强地挤出了四个字,摆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什么啊,你们都在这里啊。” 就在三组人正面面相觑的时候,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在众人耳边响起。几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释然地朝着叶清的方向看去。 却只看见亭阁一脸别扭地别着脸,十分害羞地看向一边。然而叶清则是意气风发地握着她的手,洋洋得意地打着招呼。 苏凉躲在暗处冷哼一声: “就说嘛,游乐园根本不适合。” 52来自游乐园的多重心跳。 “你好!” 就在苏凉带着浑身的怨气看向凑在一块的几人的时候,却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随着一声干脆的问候声,打断了她冲过去向他们问罪的打算。 迅速地回过头去,苏凉却看见一双十分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她便“啊”的一声轻呼,向后退去。 大概是知道自己吓到了别人,那双眼睛的主人也稍微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些距离。 苏凉这才能够安心地打量起对方。 微笑!长发!美少女! 首先打下这三个标签之后,苏凉已经忍不住咽口水了。 这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货呀!……咳,不是,只是赞扬对方的相貌非常好看而已。 不过,苏凉并不是白夜或是叶清那样的人,看到可爱的女孩子就挪不动脚步,毕竟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早就要饿死在镜子面前了。 “呃……你好。”作为礼貌点头致意之后,看着对方同时也在打量自己的眼神,苏凉既是不好意思,又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我们认识吗?” “啊?”那女孩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苏凉对此更加是不解。 就算你长得很好看,也不能随便在路上勾搭其他漂亮的小姐姐吧! 小心翼翼地朝这女孩的身后瞥了一眼,苏凉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停在原地看着自己,想来她应该也是一个人,没有同伴。圣诞节的时候一个人跑到乐园里来玩,怎么说呢…… 难不成是无口萝莉哪一类型的? 好吧,无口少女也是可以接受的。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大约半分钟左右,苏凉都快要被盯得哭出来,那女孩才哦的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兴奋地敲了敲手掌。 “你是不是空牧学园的啊!” “嗯?” 苏凉懵逼。 难道是学妹?不可能,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传说中的「空牧女神」那一类的人物,如果是因为认出自己叫做苏凉才知道是空牧的话,没有道理那么高兴。 那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学校?今天并没有穿着校服出来啊。 哦……也有可能是即将升入高中的孩子,想要了解一下空牧学校,而刚好有一天在学校门口看到了自己,然后在乐园认出来了?……那她的想法该是有多跳脱…… “啊是这样的,你也参加过话剧比赛吧?不好意思,因为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本人呢!” Emmm? 苏凉挠头。 自己什么时候成为偶像了?演了个话剧而已,不至于就多个迷妹出来吧…… “当时你演的很好哦。” “不,我只是配角而已……” “你不是主角吗?” “啊……那个,我的意思是,我没有什么功劳啦。” 苏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如果这个时候换做秋晨来应对的话,她说不定会熟悉很多? 那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兀自抓起了苏凉的双手。 两人的身高没有差多少,于是,少女也毫不客气地趁着这个动作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不少。眼见着额头和额头就要碰到一起,鼻尖都要轻轻地接触,苏凉忍不住再一次向后退了几步,却不小心被谁摆放在这里的座位绊倒。 就在后脑勺险些落地的情况下,苏凉却觉得一股力道从手上传来,拉起了自己的同时,背后还有一只手托住了自己。 “呀,我只想试试看当时的场景,不好意思,好像又吓到你了呢。” 少女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等到苏凉害羞地立直身子后,她才彻底地拉开距离,开始好好说起话来。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叫苏凉对吧?” “嗯……”虽然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什么来头,但是猝不及防的感觉却没有一丝的消退,反而是因为对方刚才的行为,苏凉感觉心脏跳动的速度更快了。 什么啊!上次在游乐园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啊!不要啊,我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个游乐园了啊! 看着苏凉脸红的模样,少女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坏笑。 “记得当时我还特地去找过空牧那边哦,结果却被一个男人直接拦在门外了。” “啊?什么,有这种事?” 苏凉眨巴着眼睛,摆出相当震惊的模样。 “没关系啦,我已经不在意了。我记得……好像是被编剧挡在门外的哦。” “编剧?……时观?” “哈,你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他咯。” “太过分了吧!可是…时观也不像是随随便便会挡着女孩在门外的人啊……” “噢,我问起编剧是谁的时候,他就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我看他好像不愿意多聊的样子,所以就只好走啦。” 少女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回忆的十分努力的样子。 “诶?”苏凉歪过脑袋,“他为什么要紧张啊?” “呐呐,我悄悄地问一下哦,那位时观,是不是和一个叫做亭阁的女孩子在交往啊?” 女孩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了苏凉耳边问道。 “没有啦,时观的女朋友是秋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那个主角。”苏凉如此解释。 “就是那个演少年的人咯!” “嗯!” “嗯……”少女托起下巴,一边回想着一边慢慢说道,“虽然是女扮男装,不过跟印海本人好像也是蛮相似的啦。” “嗯。”苏凉点头附和道,“本来还想让白夜来演呢,结果那家伙根本不靠谱……诶?印海?” 少女像是总算揭示身份的BOSS一般,对着苏凉轻轻地笑道:“对呀,不过,你和我其实也蛮像的哦,只不过我好像没有那么害羞才对啦。” “诶?诶诶?” 苏凉今天是第三次向后退了。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对方明晃晃的笑意,一时间好像是接受不来她话中的含义。 “嘻…”少女这时候才彻底地正面面向苏凉,轻轻地点头示意,“初次见面,我是开栾,应该即将是你的校友咯,苏凉是我的学姐吗?” 苏凉看着这个自称为开栾的女孩,忍不住憋住了一口气,久久吐不出来。 反应了半秒之后,她才迅速地搂住她的肩膀,然后暗中交易般地坐在了刚才险些绊倒她的椅子上。 “诶诶,刚才还是很害羞的可爱模样诶。”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开栾并没有抗拒苏凉的动作,而是顺应着她一起坐了下来。 “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吗?” 到这个时候,两人之间的交谈就是在另一个意义层面之上的了。于是,苏凉的声音听上去也一下子紧张了不少。 苏凉确信,无论是亭阁还是时观还是随便一个凑在那边聊天的人,听到她自称开栾的时候绝对都是和自己一个反应。 这个人!绝对不能让印海在现在看到! “难道是想带我回家吗?还是说要在路边随便找一个房间之类的?我不讨厌这样的哦。”开栾捂着嘴轻笑道,随即也不征求苏凉同意,便直接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了苏凉的肩膀上。 美人入怀,不是什么坏事啦。 等一下!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啊!不要随随便便靠在陌生人的肩膀上啊,从刚才就摆出我们很熟的样子,我们难道有前前前世吗? 当然,苏凉之前是真的不认识开栾就是了。 “学姐?” “嗯?” 苏凉还在出神,就下意识地应答了开栾的话。 “果然是学姐呢!听你刚才的话,你是不是也认识印海呀?” “我……” 苏凉涨红了脸,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53“她真的,哭的好伤心啊。” “要开始了!” 印海听到梨箜含糊不清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朝着毫无点缀的黑色天空看去。 距离七点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印海的心也随之变得更加忐忑起来。只不过他身边一边吃着烤串一边眼巴巴地望着天空的梨箜,明显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快看快看!”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了,梨箜舒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便下意识地扯过印海的衣袖,似乎想带着他的那一份视线一起朝着天上看去。 以前也不是没有看过烟花。 只不过在乐园里和那么多人挤在一块看,印海这还是头一次。 周围还是一片非常闹腾的声音,但是霎时间,随着耳边的音乐兀地停下,声音也变得稀稀拉拉起来。大多数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天空,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再多说些什么了。 印海的心思虽然不在天上,可还是老老实实地抬头看去,等待着烟火的降临。 钟声在耳边敲响。 一道流火从天空的一端缓缓升起,带着稍许摇晃到正中间的时候。便是忽地一下散开,然后才是砰地一声爆裂开来。 从远处看,大家只会觉得那只是一条红色的细丝罢了,可是等到它绽放的时候,众人才意识到其中包含的能量之巨大。 红色的光像是流星一般,从四面八方缓缓落下。黑夜的天空再也不是毫无点缀,一下子变得透亮起来,就像是一片幕布,承载着这片流动的星空。 “好美。” 梨箜忍不住说道。 印海木木地点头,算是赞成。 可就在众人还为从梦幻一般的场景中脱离出来,却又被一道惊雷似的响声吸引去了注意力。不过,那和烟火升空的声音不太一样。比之刚才那个近乎唯美的简单烟火来,这个声音明显要聒噪不少。 没错,又是那个身着夸张礼服的主持人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听他讲话了,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逐渐散去的红色流星,一个个兴奋地举起手机拍着照片录着视频,感叹着它消失的速度过于快了。 刚才好不容易酝酿下来的安静气氛被打破,印海有些无奈地瞧了一眼梨箜,却发现她也低着脑袋,似乎有些失落的样子。 原本想要出言安慰,不过印海意识到这似乎不太合适,也就闭口不言语,装作是可惜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 也确实可惜。 大约半个小时之前,印海在朦然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甚至可以确定自己那是自己决不会认错的身影,只不过那个背影出现的太短暂又太模糊,一闪即过,印海没能反应过来,就被直直地拉去了其他地方。 这种时候想要再去寻找,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印海只好一边深呼吸,一边向自己解释着:没有那么巧,开栾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突然出现呢? 即便再不情愿,他也只好说服自己,是看错了。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留长发的女孩那么多,只看背影就能一眼认出来的话,那不是可以被当做超能力一类的事情来看了? 自己对她,实际上也还没有那么熟悉来着。 但可能就连印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愿意放弃任何一次可能见到开栾的机会了。他们的关系停留在那个时间,他的潜意识里好像是非常不甘的。短短的几个星期里他究竟被她改变了多少,这个问题或许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于是,印海就默认般地把那种情感当做了喜欢,可是那么短的相处时间,值得用喜欢去形容吗? 印海忍不住看向了梨箜,却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两人各自在各自的惊慌中挪开了眼神,似乎在等待着下一个合适的时机到来。 “……接下来,就请欣赏,这次最后的盛宴吧。大家安静哦,那个对世界的礼赞,已经在升空了……” 主持人特地营造出来的静悄悄的环境,倒是惹得乐园中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去配合。 于是,一时间,所有人的耳边除了破空声之外,再无其它声响。 这明显是比刚才那个分量要更足一些的,从体型上就看得出来,它绝不会满足于一次或是两次就在夜空中彻底消散。 实际上,只是视频的话,印海也是看过的。那种巨大的礼花在天上一次又一次的散开,最终布满了天空画板的每一个角落。可是,真正地作为观赏者站在那片天空底下的时候,感觉却又全然不同了。 第一种感觉居然是紧张感。 之后的,才是逐渐升温的期待感。 在缓慢的升空过程中,耳边又会响起细碎地讨论声。可是当它彻底绽放开来的时候,却又能可以使得周围变得犹如真空一般寂静。 真的很美,让人忍不住想要把这样的场景永远的刻画在脑海中。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人在这个时候举起摄像头吧。可是这样的场面,再清晰的摄像头,想必也不能把一切都记录下来吧? 好比说,不知何时被握紧的手掌。 印海压抑着脑袋中蹦出了一个又一个想法,一句又一句地说辞。压制住了手指关节的每一个可能让对方会察觉到的动作,甚至于,压抑住了自己的呼吸。 “谢谢你,如果这个算圣诞节礼物的话,你是不是要在这个时候和我说圣诞快乐?” 印海没有去看她的表情,仍旧是望着逐渐散落开的巨大烟火。 嗫嚅了一下嘴唇,他最终还是轻轻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圣诞快乐。” “真的很美。” 印海听见了梨箜的笑声,也察觉到了她逐渐加大的手上的气力。可是这一瞬间,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他听见了她咽口水的声音。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正和自己汇聚于同一处。 两人侧脸对着侧脸,在一片烟火之下,做着秘密一般的交谈。 “我有事想告诉你。” “我也……有不得不告诉你的事情。” “可以让我先说吗?” “嗯。” “我……我……”沉吟了片刻,她才接着说道,“我还是希望能够继续下去,最好是延续着现在一样的关系。” “……嗯。” “该你啦。” “你应该是要把我说的全说完了。” 印海毫不犹豫地道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地感受到手上的另一个温度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迟滞。 “是……什么意思?” 光彩真的布满了天空所有的角落,漆黑的夜被绚丽的光华,繁复的星点变成了景色。而印海,刚好可以从这片景色中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 一下子,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太承受得住。 “就是,美好展望啊,一类的。”他挤出了一个笑容,却只偏过了稍许角度,最终还是没能直视那双眼睛。 “我……” 听到了对方的欲言又止,印海才安心地挪动手指的关节,慢慢地抽出手来。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她焦急而又果断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喜欢你!印海……我……” “抱歉,我又做了多余的事情。” 印海下定决心,收回对风景的视线,落到了人的身上。 —— “她真的,哭的好伤心啊。” 54路口的信号灯也见证了雪花的飘落。 “听上去你也不赖。” 时观笑着对电话那头的印海说道。 不论算不算完美,这件事情总算是解决了。时观当时也没有想到印海提及的那个「错觉」,如今会演变成年末的最后一件大事。结局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每个人的心底好像都滋生出了一些新的东西,时观觉得,这样就很好。 “当然了啊,就算换做是前辈,也绝对会忍不住的。” “是吗?”时观有些心虚地回应着。 “我现在可是……受到了双重打击啊!” “哪里来的双重打击?”时观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手表,穿过红绿灯和说话的速度都下意识地提快了不少。 印海似乎是没有听出来,仍旧是一个劲的抱怨着。 “我刚才在游乐园的时候,还看见开栾了。” “什么?” 时观脚下一滞,只不过马路上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惊讶,他连忙又望着已经开始闪动的红绿灯,一路小跑了起来。 “真的啊……她,她看上去还和一个女孩很亲密的样子……” “啊?” 这次,路口有空地可以让时观停下来好好地发表一下自己的震惊了。 “你说开栾?在游乐园见到了?什么时候?” “我…拒绝完之后,送梨箜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尽管只有一个背影,但是,我还是很确定那个就是开栾,绝对是!” “这……” 也不知道是何种悲伤带给他的强烈冲击,印海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哽咽,哭腔也没有消失干净。如此一来,就像是个小怨妇一般,透露着幽幽的怨气。 也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拒绝了多年的青梅,然后居然发现心上人是弯的。 太惨了! “也可能不是她呢?” “不可能!绝对是她。” 印海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像是可以让时观质疑的样子。 “也说不定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而已,女生之间嘛……” “正常的举动中有亲吻脸颊吗?” “呃。” 虽然时观还想找些其他方式来安慰一下印海,可是好像也没有什么新奇的角度可以安慰到。对此,他也只能寄托于那位开栾并不是真的弯了才好。 “不过……今天的事情还是谢谢前辈。” “到最后,我其实还是没有帮上什么忙。” “能陪我做这种事情,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印海好像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继续说道,“圣诞快乐,前辈。” “嗯,圣诞快乐。” 两人又稍微随意聊了几句,便适时地挂断了电话。 时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在关心开栾是不是弯了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距离和秋晨相约的时间还有大约十分钟左右,至于地点则是距离她家不太远的一家甜品店。因为是圣诞节的缘故,所以这个点并不像平时一样冷清。人数不会很多,只有简单安静的交谈声,配合着店内放出的音乐,让时观感觉非常舒服。 他庆幸着自己平时不常来这里,不然还有着寻找「圣诞节特定店家」的使命放在她的肩上。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在桌上,时观才松了一口气,舒服地靠在了沙发背上。 礼物是一个八音盒。 如果不是时悉嚷嚷着「女生肯定会喜欢这种礼物的啦」,时观是绝对不会买这种东西作为礼物的。比起纪念意义更大一些的礼物来说,时观觉得还不如送些实用的东西更好。不过,对于不常送礼物的人来说,谈论这种礼物观好像没什么资格和用处。 若是说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没有紧张到那种程度。 圣诞节呀……等会第一句话应该是什么呢?只是简单的圣诞快乐是不是显得太过敷衍了?要不要先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她一下……烟花的事情要不要提起呢?可是只有自己看到了,她会不会觉得生气,反而嘲笑自己情商不高呢? 好吧,我情商本来就不算高。 时观这么想着,睁开了眼睛。 “这么累么?” 秋晨拖着下巴,一脸平静盯着时观,懒懒地开合着下颚问道。 “啊?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啊,你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嘛?” 的确,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毕竟店里的温度和店外还是有着相当的差距的。 摆直了身体,时观的脑袋里秋晨的眼睛一下子近了好了多。 “那么,这次简单的约会的主题是什么呢?”秋晨最后还是没有绷住平淡的表情,带着微笑问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家里的呢。” 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像时观刚才那样靠在了沙发背上,放低了重心,摆弄着手上毫无意义的小动作。 “抱歉啦,这是今天的补偿。” 时观说着,把放在桌子上的礼盒推到了秋晨的跟前。 “居然还有我的礼物?”秋晨勾起眉角,把盒子抱到怀里,不过没拆,仍然是望着时观,“比起这个,今天印海的事情,解决了嘛?” “嗯,虽然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顺利……但好歹是解决了。” 秋晨满意地点了点头:“所以说,有没有你出谋划策的功劳呢?” “有……”说道这个问题上,时观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视线也飘忽到了一边,“要说有的话,肯定是有的。就是……作用应该不太大。” “作用不大?” “啊对了,我从时悉那里听说了,今年过年的时候,妈妈好像会回来。” 似乎是不想在印海做的事情上纠缠,时观连忙转移话题道。 “诶,那很好嘛。”秋晨就像是在听报告一样,思索了一下便再一次轻轻点了点头。 “呃……你有没有兴趣?” “兴趣啊……诶?我为什么要有兴趣?” “过来见一面之类的。” “诶?诶诶诶!?太,太早了吧。” 就在时观不经意之间,两人之间的态度好像已经发生了惊人的互换。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虽然很久没见了……不过她算比较奇怪的那一类,应该比较好说话。”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啦!”秋晨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通红,她频繁地眨着眼睛,在时观和窗外两处来回流转着视线。 “那是什么问题啊…” “是!唔……你怎么这都不懂。不行啦,总之,不行。” “可是,我估计她会吵吵着上门来找你哦。” “啊?” 时观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满脸惊愕的秋晨,眼神中也带了稍许忧郁。 “之前我还没多大想法,现在仔细想想,她好像是个很可怕的人诶。” “什么?” 时观咽了一口口水,就像是在说鬼故事一样,慢慢地靠近了秋晨一些,压低声音说道:“比方说,他会在圣诞节的时候,在我的袜子里面放一个烂掉的番茄。” “呃?” “真的哦。”时观有些后怕地回忆着,“当时我只看到一个通红的袜子挂在床头,还不停地滴着水……” “别,别说了。” “虽然后来有得到一个很棒的礼物作为补偿啦。不过,那个凌晨看见的场面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很可怕呢。” “这个……” “啊,放心,平时她没有那么可怕的。不然就应该入住精神病院了。” 秋晨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之前的欢快心情一下子少了一半。 时观则是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干嘛啊,不要这个时候跟我讲这种事情啊,你还笑……过分。” “嘛,不看看盒子里是什么嘛?” 秋晨抿起嘴唇,恨恨地收起对时观的视线。 “回家再看!” “不会忽然弹出一个脑袋的啦,不是捉弄类的道具哦。” “你……今天又不是万圣节!” “我知道啊,圣诞快乐嘛。” 秋晨愣了愣,看着时观忽然温和起来的笑容,才轻轻地点了点脑袋,低声回应道: “圣诞快乐。” 1天使的再入侵? “呜啊——又一次呼吸到了地球上的空气呢。” 兔芽用力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呼出了一口过于舒服的气息。如果背后有一张沙发的话,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直接瘫软在里面。即便现在临近冬天,这个懒腰却着实是伸出了春天的懒洋洋的感觉,让人不得不佩服冬天的阳光有着相当的魔力。 “唉,也不知道时观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在琐宁彻底把事情结束之前,还是好好打探一下情报比较好呢。” 兔芽一边说着一边晃悠着脑袋,四处张望着。 “话说回来,这里是哪里啊……” 顺带一提,传送门的位置并没有变化。 “哦!这里好像还是我设定下来的地点喔!也不知道印海那小子记没记得我给他留下来的东西……话说回来,这里现在应该没几个人认识我才对吧?嗯嗯,我好像也不认识几个就对了。” 一边自言自语着,兔芽一边踏起了脚步,随即便有着一道气流缓缓地托起了她的身体…… —— 空牧学园。 时观正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一阵敲窗声。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敲窗子? 不止时观一个人这么想,就连老师都停了一下,整个班级齐齐地朝着靠窗的位置看去,却发现坐在靠窗位置上的那位同学,也满是疑惑地抬头看向了窗外。 “那个谁,窗子外面有什么东西吗?”老师问道。 他好像也发现了全班同学的视线,连忙摆手,就像是被冤枉的路人甲一样:“不是我干的啊,我也在想是谁在敲呢。” “那是谁?你总不见得要跟我说,这是灵异事件吧?”老师投过去狐疑的眼神,就和毛利小五郎一样,对于路人甲们总是有着相当大的杀伤力。 “真的不是我啊,我刚才明明在记笔记来着……” “嗯,好好学习。”老师收回意味深长的眼神,重新开始讲起课来。 “真的啊……你们怎么都不信我。”路人甲仍然小声嘟囔了一句,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继续在意下去了。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里面,还是有着相信他的人的。 作为曾经笃信科学的一份子,时观早就代替当代科技朝着卑劣的魔法低头了。 “不会是叶清吧?他已经无聊到这个地步了吗……”时观也悄声地自言自语着,随即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窗外。 不曾想,却是看见了一个令人完全没有意料到的脑袋。 “兔芽?”他一惊,险些叫出声来。 不过还好,虽然是隔着窗子,不过兔芽还是注意到了时观,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脑袋上的两只兔耳朵也跟着一块慌了一下。 虽然时观看上去更觉得她是被冷得发抖,不过姑且还是把那个抖动当做是可爱的晃动好了!这是加分项目呢! 因为还没有下课的缘故,时观也没法正大光明地隔着两个人和窗外的兔芽进行正常的交流,只好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她。但是毕竟隔着一段距离,两人又没法直接用语言交流,相互之间想要传递的信息量也不是一般的大,于是,两人的动作都变得愈发夸张起来。时观现在的模样若是放在大街上,绝对会被当做神经病。当然,也有可能会被某些中二患者,当做是某种和异世界沟通的讯号也说不定。 不过,在老师的眼里,当然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时观,你对着窗户在发春吗?” 咳,我想说的那种可能应该是发呆才对。 全班同学一道笑出了声来,就连秋晨对此也是毫不吝啬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咳,不好意思……” “要好好听课,窗外是没有可爱的女生的,还是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明白吗?” “em,是。” 时观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说到可爱的女生,但是那家伙……应该算得上可爱吧? 好容易才再次让班级安静了下来,时观再一次偷偷瞄向了窗外。 兔芽那家伙当然没走,看上去好像还笑的非常开心的样子。她给时观比了一个大拇指,似乎是在鼓励他一样,随即便飞走了。 时观嘴角一跳。 好容易是耐到了下课,不过也是拖兔芽的福,至少后半节课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没有了,可以认真听课。 “时观!” 几乎是压着老师说“下课。”的末尾一个音来的,身着校服的兔芽用力地推开了门,丝毫不给老师面子地大声喊道。 老师嘴角一抖,就和十几分钟前的时观一样,默默地离开了教室。 至于其他同学,则是没有那么好应付了,毕竟在这种事情,他们还是相当活跃的。 “时观?” 随着兔芽的喊声,包括但不限于秋晨一个人朝着时观看来,眼神中包含了各种各样的情感。 比如说,疑惑以及,质问。 时观开始怀念自己没有情感那段日子了,至少可以安然地度过内心崩溃的时间段。 不过,就表面上,时观看上去还是相当镇定的。 他看向了秋晨,十分冷静地解释道:“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应该是一个朋友。” 你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朋友的话谁会紧挨着下课的点跑过来喊你的名字啊! 然而,秋晨和围观的众人们并没有同样的想法。 “朋友?”她有些奇怪的问道,“难不成是当时的那个……” “啊,差不多吧。”时观有些模糊地答应。 虽然不太清楚差不多是个什么意思,不过,秋晨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目睹了这一切的同学们,便再一次目送着时观从座位上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兔芽的跟前。直到时观推着兔芽离开教室的整个过程,没有一人插嘴。可以说,这么有凝聚力的班级,现在也是相当少见了。 “年度大戏啊……” “秋晨没问题吗?” “时观又有新妹子了耶,好强。” “那个耳朵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废话,肯定是发饰啊。” …… “哪来的校服?”时观眉毛一跳,率先发问。 “变出来的啊,我是天使诶。”兔芽得意地晃了晃耳朵,抱起了胳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时观。 时观对于天使一词,已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包括叶清在内的,他见过的天使好像都是无事可干的样子。如果只是把他们当做普通人来看的话,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触的人。 当然,那个一言不合就非要走的,特别有责任心的家伙要排除在外。 “呐呐,那边没关系吗?”兔芽隔着墙朝着秋晨努了努嘴,好奇地打量着时观。 “嗯,没事。”时观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为什么会过来?” “不欢迎吗?之前看你们的动静,我做的事情明明完全都被看出来了呢。” 是说传送门的事情吧。 的确,琐宁能够回来,说不定没有眼前这个带着兔耳的家伙还真不行。 “那件事情……多谢。”时观顿了顿,有些恨恨地说道,“所以说,你这次过来总不可能是帮我解决另一个麻烦吧?” “哦?我哪有给你惹什么麻烦啊。” “当然是你这家伙写的好剧本啊。我昨天可是费劲了力气啊。” 在心里,嗯。 “诶?你干嘛了?” “开栾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兔芽迟疑了一下,随即便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个是印海拜托我的哦,是交易啦,交易呢。” 2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交易?”时观愣了一下,“印海为了见到开栾特地来跟你交易?” “是我先找他的呢!不过也差不多啦。”兔芽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但脸上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觉得自己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也怪时观没有明说,在地球上,谈到交易,人们总是会忍不住在前面自动加上py两个英文字母的。 “居然做到这种地步……我开始有点佩服印海了。” “没事,你要想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交易哦。” “那还是算了。不过这话从你嘴里出来真的合适吗,总觉得这是恶魔啊妖怪啊一类的台词。” “嘻嘻。”兔芽十分调皮地笑了笑,然后又问起了和秋晨有关的事情,“那么,你现在终于是觉醒了吗?” “觉醒?”时观听着心头一跳。 终于要来了!就说啊,作为男主角怎么可能没有金手指!毕竟都有天使啊魔法啊一类玄之又玄的东西了,那给自己搞个什么上古遗失的血脉,前生遗落的宝物……这一类的东西,怎么想都不过分啊。 不好,差点就要艾卡化了。 嗯,随便搞个魔法特殊天赋也可以接受啦。 “对哦,觉醒男主角的人渣属性啊。” 时观一呛声,幽怨地看着一脸得逞笑容的兔芽。 “到底对人渣这个设定有多执着啊?” 兔芽一摊手,满意地看着时观的反应。 “那么,你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掰扯了半天,时观总归是从兔芽的人渣设定的阴影之下爬了出来,正色开口问道。 “唉,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兔芽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唉声叹气来了,当真是可信度极低的诉苦。 只不过,兔芽对此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露馅的地方,她发现时观并没有说些什么,便自顾自地开始解释起来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嗯?” “天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好好说话的话,我说不定会假装相信一下,给你提供半个住处什么的。” “诶,为什么是半个啊?” “这是你现在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时观一挑眉,差不多已经猜到这家伙过来的原因了。 她上一次来的地球是为了接琐宁回去,这次再回来总不见得是接叶清回去吧?看这家伙一副很轻松的样子,怎么想都是过来探路的敢死队,还是自愿的那种。 所以,作为“偷渡”到地球上来的天使,她和叶清一样有着不能被发现的原因。 “呃……实不相瞒,琐宁为了能够尽快回到人间啊,在天界已经发动了一场战争呢。我就是受害于战争的流民啊!” “你再这样,改天我要请亭阁来指导指导你的演技了。”时观淡定地说道。 兔芽这才迅速地干咳了一声,收起了玩笑的模样,欣慰地拍了拍时观的肩膀。 “不愧是我钦定的男主角呀,不但攻略了其他女生,而且连本天使的话都看得出真假了呢!” “硬要说的话,秋晨的事情也要你背锅。” 时观还记得兔芽离开前释放的大范围记忆篡改魔法,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改了什么内容,反正改完之后,秋晨就成为了自己的女朋友了。 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是天上掉馅饼……天上掉麻烦才对啦! “不过,其实我刚才说的话里也是有真的部分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呢?” “我知道,你无处可去了对吧。” “呜呜呜……时观,我不想露宿街头啊!拜托你了,帮帮我吧,我很乖的!” 时观眉角微微颤了颤。 兔芽这要是留在家里绝对是个祸害。 “你当初是怎么找上印海的,现在重新来一遍不就好了?” “我的心灵魔法被封印了。”兔芽低下脑袋对戳着手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也没想到啊,谁知道琐宁会把禁制刻在那个传送阵上,我现在只可以动用一些简单的元素魔法而已。” “比如说飞行?”时观没好气地说道,“之前看你在窗外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幅模样啊,笑的明明很开心的样子呢。” “呀,你这人怎么瑕疵必报的,真是小气!”兔芽嘟起嘴,不满地晃了晃耳朵,才重重地喘出一口气来,楚楚可怜地盯着时观,“琐宁不针对我了,没想到你还要针对我,真是不讲道理。我明明是帮你们的人诶。” 时观又忍不住抖了抖眼皮。 “好吧……” 眼见兔芽的美人计就要成功,她就快要高兴地跳起来大呼万岁的时候,却忽然感到有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自己高高扬起了兔耳朵,然后又慢慢地提起了自己。 不得不说,如果谁被揪着耳朵提起来的话,那至少看上去还是相当痛的,虽然说是兔耳朵。 “咦,是真的诶……你是小兔子?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兔妖!” “痛痛痛……放开我啊!”兔芽难得在时观的面前露出了窘迫的一面,她用力地挣扎下来之后,压下两个耳朵半蹲下来,回头一脸恨恨地瞪向叶清。 “哦?你们还认识?” 时观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叶清,脸上倒是没有多少震惊的情绪,反而是对于两人刚才之间的举动背后所透露的关系感到好奇起来。 “嗯,琐宁家的小管家嘛。”叶清点点头,轻笑着说道,“明明是个萝莉体型,非要搞成大姐姐的样子,我还是记忆蛮深刻的诶。” “你!”兔芽一下子便露出了泪眼汪汪的表情来横向叶清,不过随即却又把脑袋埋到了膝盖之间,似乎是不想让人看见的样子。 “萝莉?” 叶清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他看着一脸不解的时观,刚要开口解释,兔芽却忽然蹬起腿,从一团变成了一根,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叶清的下巴上。 “不许讲!” 叶清自然是被撞翻在地,不过看样子好像一点都不疼,他干脆就那么躺在了地上,撑起脑袋看向时观继续试图解释道:“时观呀,我跟你说,这家伙以前说不定是因为体型收到过什么伤害哦,你可不要拿这个刺激她。” “唔啊啊!快给我闭嘴!不要再说了!” “我当初就说你装不出来那种气质的嘛,小白兔还是有小白兔的样子就好了啊。” “你这臭流氓!死变态!” 时观听着兔芽的恼羞成怒,却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才意识到好像骂的不是自己。 “不过,你的伪装魔法居然没有被禁制禁止掉诶,说不定是琐宁漏设置了?” “才不是!” “哦……她原来知道啊,那你是装给谁看的?” 兔芽呆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叶清这家伙在套自己的话,原本就在气头上,一明白这个事情后的兔芽更是大发雷霆,一副要拆了空牧学园的架势。 这个时候毕竟是下课,走廊上早就聚起一坨偷偷摸摸地朝这里看来的学生了。 虽然感觉这个时候阻止他们已经无法制止明天论坛的首页内容了,不过,时观姑且还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学校被一阵风啊一团火啊给刮没烧没的。 于是,没有超能力的时观,此时为了保护学校,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 “你们打,放学都在门口等我,我先回去上课了。” 时观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 制止神仙?怎么可能嘛…… 3一二三木头人! 还好,两位爷并没有真的把学校拆了,从这点上来看,时观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只不过听说兔芽和叶清后来都被叫到了校长室去,至于两人是怎么把这场闹剧忽悠过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放学之后,两人的确是乖乖地呆在了校门口等待时观。 高中生也不是无聊到什么事情都要围观一下的,虽然带着兔耳的兔芽非常显眼,旁边又有着空牧目前的话题人物叶清,不过也并没有什么人会一直呆在这里蹲点。毕竟又不是真的存在狗仔高中生这样的东西。 时观满意地看向没有吵架,只是在用眼神互掐的二人,大气一出,便挥手指向大路: “咱们回家!” 嗯……虽然知道只是暂时的,但要是这两个家伙真的完全听命于自己该多好。 做着不切实际的臆想,时观好些力气,走了好几步路,才听到兔芽在一边吆喝自己名字的声音。 “时观,时观!你想明白了?” “想明白?你说什么?” 兔芽神神叨叨的,似乎是对于叶清的存在感到不耐烦,这才特地来和时观找些话题的。 “当然是秋晨啊!虽然说我临走前的确是帮了你一把,不过,你真的打算不把琐宁的事情告诉她吗?” “呀,她其实是知道些什么的也说不定哦。” 叶清自然不可能因为兔芽和时观聊了起来就保持安静的,此时必定是要阴魂不散地插上几句,也不知道是为了特地捉弄兔芽,还是纯粹不想保持安静。 无视掉了兔芽和叶清即将要再起的新一轮战火,时观带着略显古怪的表情看着前方,脚步也放缓了不少。 “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时观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那你到底打不打算完完整整地告诉她?”叶清探过脑袋来问了一句,不过随即又缩了回去,为了躲开兔芽的攻击。 “她迟早都会知道的吧?” 时观又一次摆出了将信将疑的语气,这一次是兔芽负责发问。 “是你准不准备告诉她的问题。” 虽然想要好好思考一下,但时观着实是受不了这两个家伙的吵闹声了,失去了高强魔法的使用权后,怎么吵起架了跟小学生似的。 小学生用词用句还会特意避免重复呢! “你们能不能安分点?” 作为提供吃住的主要人物,时观的话在两位神仙耳朵里听上去自然是跟老板的话一样管用。 即刻停止了打闹之后,兔芽这才呲着嘴轻轻地抚着耳朵,重新靠到时观的边上:“我的意思是啊,不管她知不知道,重要的应该是你的态度。” “嗯,这点我倒是很赞同,难得有句不像是妖精说的话嘛!” “你!还想来吗?有本事我们回天界再打啊。” “切,要是回到了天界,除了你主子还有谁能打得过我?” “我主子她爹!” “我当然说是年轻一辈里的!” 时观是受不了这样吵吵嚷嚷的环境的,尤其兔芽,她本来说话还合乎气理的,结果跟叶清这么一搞,也被带的满嘴油话,让时观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不过时观毕竟是时观,总是会做些干脆到令人发指的事情,比如说,把更大的一个脑袋直接扔掉不管了。 “刚才就听你们一直在吵吵……干脆把你们的老底都翻出来给我听听呗?” 实际上,时观早就对他们之间的话题感兴趣了。只是觉得要完全了解又太过复杂,而且天界在中国人的眼里,一向是云深雾霭不知归处的,带着相当神秘气息的一个地方。如今被他们随随便便地挂在嘴边,若是现实与幻想不符,反倒要阻碍相当一部分的幻想力了。 这也不能怪时观会这么想,毕竟兔芽和叶清都是天界折腾势力的代表人物,若是派个文质彬彬温柔大度的姐姐哥哥过来,时观肯定早就憋不住好奇心了。 “啊?翻老底?”叶清白了一眼时观,“大街上怎么翻?你就算真想要了解我的英雄事迹,怎么也得回到家给你写上三天三夜才行。” “呸,要是只写正面事迹的话,你写三分钟就完事了。” “那其中肯定也有一条是爱护小动物,诸如兔子一类的生物。” 眼见二人又要吵起来,时观真是想要装作不认识他们两个。 时观干脆闭嘴加快脚步,想着尽快把这俩丢人玩意带回家里,才一路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发起了三人竞走比赛。 时悉今天少见地没有提前到家,时观这才想起她昨天在乐园里说的话。临近期末事情原本就多,她还有着相当的手续要办,听她说似乎还要给同学准备些小礼物啥的,当真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时观也提过自己要帮忙,却被妹妹一句「你就算只是考试也比我忙了」给直接噎了回去。 如今看来,对于时观同学来说,考试好像只是副业而已。 主业是招待天使。 “这么说不就搞得好像家里像是会所一样了嘛?”时观轻笑着自言自语道,一边拿出了冰箱里的食材。至于兔芽和叶清两人,自是被时观赶到了客厅。 其他地方都可以,厨房和电脑坚决不能让他们碰。会出人命的! …… “琐宁真打算最近几天回来?”叶清斜过眉毛来,舒适地靠在沙发上。这是他的专属位置,现在他坐在这里的次数比时观和时悉加起来都多。 兔芽看上去则是比叶清谨慎多了,她拉开饭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四处打量着时观的家里。似乎像是在寻找有没有什么变化一般,不过,她也只是「映视魔法」(摄像头)里看到过,真切地用眼睛来看这也是第一次。 “喂,不至于这么打算无视我吧,我再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诶。” “那事还没成呢!”兔芽听到这话的时候才好好地理睬了一下叶清,当然理睬方式不会客气就是了。 “那你快点让她过来和我成呗。”叶清翘起二郎腿,很是轻松地说道。 “白日做梦!” “那她过来是要做什么?” “哼,说了你也不懂。” 叶清摊手,贼笑着打量起扭过头去的兔芽,以及她脑袋上噗优噗优的耳朵。 “我说,我可是已经把时观的作息生活都摸透了哟,真的不打算和我商量些什么?” “谁要跟你商量?”兔芽再一次回头怒目而视,“我还不如直接去问时观呢!” “你直接问的话,当然会有很多事情都问不出来的嘛……” “我当然知道啊。”兔芽抱起胳膊,非常自信地扬起了脑袋,得意地说道,“怎么可能完全听信这个区区人类的话,大部分事情我会自己用眼睛去看的!” “作为区区人类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时观举起手刀在兔芽的耳朵中间敲了一下。 “唔!?”兔芽吃痛,又一次整个人一百八十度扭了回去,却看见时观面色平静地把盘子放在了桌上。 于是,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还有你。”时观冰冷的视线又瞥到了叶清身上,“你知道的也很清楚?” 叶清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嬉笑着摸到时观身边。 “我唬这小兔子呢,瞎说的。” 时观撇了撇嘴。 这到底是唬兔子还是唬人呢? 不过,时观也管不了他。 “我去接时悉,其他菜在厨房里,我回来之前不许动弹。” 时观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不许动弹?” 叶清和兔芽对视一眼,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4无聊到化作雕像? “什么?家里又要多个人?”时悉惊道。 “你这话说的,别人会以为你又怀孕了的。”时观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懒地跟着时悉走在路上。 时悉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娇羞地抱住了时观的胳膊:“观哥果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对我出手了呢!” “喂……” “嘻嘻,开玩笑的啦。”时悉笑起来当真是轻盈无比,就像是天上落下来的雪花一样,只是南方不太下雪,让人着实觉得可惜。 “下次的时候,观哥要把人家弄醒了再开始哦?” 时观脸色还是忍不住一变,伸手轻轻捏住了时悉的后脖颈,顿时便听得一声惊呼。 “啊,好冰!” “以后话不要乱说,当真是污蔑你哥哥的清白。”时观差不多明白时念的感受了,有这么一个妹妹天天在旁边,心理承受能力应该还是需要蛮强大的吧。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只有你一个人听见…哎呀,你再不把手拿开我也要来了哦?” “啊?哦。” 时观闻言刚放下贴在时悉脖子上的手,却没想到时悉根本没有等,直接便窜起身子,一下子把指尖点到了时观的后脖颈上。 时观同样是惊呼一声,想要低下头来躲过时悉后续的袭击,没想到她是更加过分,攻击手段多种多样,竟然是直接扯开了时观背后的领子,然后整只手都伸了进去…… “哇!” 冬天的尊严还在,应该是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面色不变,淡定前行的吧。 时观觉醒的毕竟不是魔法天赋呢! 于是,之前还觉得兔芽和叶清像小学生吵架的时观,便和时悉以小学生吵架的方式一路打闹着回到了家里。 暂且提一句最终的胜负,是以时观的全面落败作为结局的。 “哼哼,我可是超厉害的。” 时观斜眼白向时悉。 他也想把手直接贴着时悉的后背一路向下的,可那毕竟是在路上…… 可恶!这是不公平竞争啊! 一边感叹着「比赛」的性别歧视,时观一边打开了门。 然后,时悉和时观就愣在了原地。 “你们在干嘛,行为艺术吗?” 时观忍不住问道。 没错,在时观离开之后,叶清和兔芽对视一眼,开始研究起了时观临走前丢下的那句话。 —— “不许动弹?是一动也不能动吗?”兔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嗯……应该是吧?”叶清听罢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便忍住笑出声的冲动拍了拍兔芽的肩膀,“时观说不许动了,那肯定是不许动了啊。” “啊?他经常会发出这么高难度的指令吗?” “是啊,总是喜欢发出这种非人类的指令,时观其实就是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人类呢。” 兔芽迟疑地望了一眼叶清:“我怎么不信呢?” “你自己也听到了啊。”叶清又一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他就是经常会说这样的话嘛,你跟他接触的不多当然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呢!” “你和他接触的很多?” “拜托,我在这混饭吃也混了一个多礼拜了诶。” “你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还那么自豪干什么?”兔芽白了一眼叶清,继续思考起时观话的意思,“到底为什么要让我们不动弹呢?” 叶清盯着兔芽认真思考的样子足有半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你就不要考虑这么多了,既然他让你不要动,你自然不要动就好了。就现在开始!哎对,不要动,一动也不要动,保持下去……对,就这样……” 兔芽就快要进入入定模式的时候,耳朵忽然动了一下。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总之有一种冥冥的第六感告诉她……自己被耍了。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啊?” “我?”叶清一挑眉,“当然是督促你啊,我在这里可是前辈。” “嘁。”兔芽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唉,你就是不信我,这样子时观肯定会生气的。”叶清长叹一口气,一副长辈模样。 可是,就算明知道对方是在吓唬自己,兔芽却还是不敢完全不相信。 万一时观真的生气了怎么办?那她不是就只能可怜的睡在街头了吗…… “为……为什么呀?” “都说他是个很奇怪的人类了啊,可能是因为担心你会对这个家造成不可磨灭的打击吧?” “你都没能把这里拆了,我怎么可能会拆。”兔芽听罢再一次鄙夷地望了一眼叶清,然后用力地摇了摇头,“我肯定不会信的,谁要傻乎乎地一个在这里当雕像啊。” 五分钟后—— “你为什么一动也不动?”叶清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虽然是在说话,但是嘴皮子好像都没有什么动作,整个人远远看去,就像是静止了一样。 如果不是他发出了声音的话,兔芽一定会觉得他已经脱离了整个空间了的。 “之前不是还说不会这么干的吗?” 虽然叶清的眼珠子都固定在了原处,没有发生任何的偏移,但他还是好像可以看到兔芽的样子。 “反正也没事干。” 兔芽哼声道。只是,兔芽也和叶清一样,安静而又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正前方。原本活泼好动的耳朵也一下子像是风干在了原地,没有丝毫飘动。 场面当真是怪异至极,就像是两个雕像隔着灵魂在用声音交流。 “话说回来,你可以控制你的耳朵啊?” “废话。” “你果然是兔妖吧?” “我…我不知道!” “琐宁救了你?……”叶清听兔芽那边迟迟没有反应,便继续自顾自地哼了下去,“之前就听消息说琐宁在战场上救下了一个妖精,没想到现在变成了她的小女仆啊。” “是管家!”兔芽强调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反复再说了。” “干嘛?总不见得是怕时观听见了会歧视你吧?” “……” “放心,不管是妖精还是天使,在那家伙眼里都一样的。” 兔芽冷哼一声,刚想开口,却忽然听见了钥匙插入锁中的声音。两人的交谈便到此为止,各自保持各自的雕像动作一动也不动了。 于是,时观就看见两个天界来的神经病连呼吸也不呼吸,就直愣愣地坐在家里。 “哥?你的新朋友……是石头吗?” “可能,他们只是比较喜欢行为艺术吧。” 时观和时悉低声说道,只是在这个诡异的环境下,也被兔芽和叶清听到了就是。 “噗……哈哈哈哈哈哈……” 最先笑出来的当然是叶清。 作为策划者,他不仅看到了兔芽一副认真地装木头的模样,也看见了时观意料之外的神色,可以说是相当满意了。 兔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恨恨地瞪了一眼叶清。不过,视线随即便落到了时悉身上,她的眼睛才一下子亮了起来,没有了之前对叶清的那股怨恨气息。 时观的妹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活人。 “是真的!” 时悉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被忽然扑上来的兔芽吓得退后了几步,不过看着那对异常真实的耳朵,她也忍不住伸出了小手。 原本还想向时观确认一下的,却发现他已经跑到厨房间里去端菜了。 于是,时悉就安心了。 既然时观都已经默认了,那就说明眼前这个家伙没什么危险才对。 “唔?是真的?”时悉触碰到的时候,才感觉到了上面的温度,顿时瞪大了眼睛望向兔芽。 5人未至,威先到。 “诶?!兔芽要住下来吗?”时悉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略显惊讶地问道。 兔芽点点头,悄悄地瞟了一眼时观,发现他仍然是一副冷淡脸,这才稍微安下心来。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时悉,开口问道:“不行吗?” “倒不是不方便啦。”时悉说着,拿手肘顶了一下时观,“但是,最近几天妈妈也会来诶。” “唔?” “啊?” “妈妈?” 一时间,饭桌上的三人竟然是同时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你原来有妈妈啊?我还以为你是孤儿呢。”叶清是最先冷静下来的,倒不如说他根本没有感到诧异。 当然,这份迅速冷静下来的心脏并不会受到时观的夸奖,只能受到他的白眼。 “你惊讶什么!”白眼还没给完,时观就被时悉瞪了一眼,随即又遭受到了妹妹的肘击,“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吗?” “啊?这么快?不是说过年的时候才……” “昨天刚过完圣诞节!过年还能远吗。” “那也还有一个多月…”时观有些为难地说道,“怎么会这么早?” “唔……那我是不是果然又要露宿街头了?”兔芽吱声道,她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可怜巴巴地看向时观。 时观对此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暂且无视掉兔芽,认真询问起时悉来。 “具体什么时候到?” “这周末!”时悉又一次往嘴里塞下一小筷饭,一边咀嚼一边说道,“说是要让你去接她,不过按她的性格……” “绝对会提前来,然后自认为那样的举动是惊喜……没错吧?” “嗯!你知道就好。”时悉点头认可。 “不……”时观这个时候已经不能保持冷静了,他放下碗筷,有些失落地拿手背盖在了脸上。 太可怜了吧!就像是饱受生活苦难的社畜一样,让兔芽看了都差一点心疼。 不过,装可怜这事是绝对不能让步的。兔芽见时观不行,便把视线转向了时悉。 “嘛,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啊。”时悉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根本受不了别人那样子的眼神,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开始劝解时观,“老妈不会说什么的,只是一个住在家里的女同学而已啦。” “呵呵……她当然不会说什么……我倒是希望她能说点什么,那样子反而比较正常。” 时观生无可恋的样子很是少见。叶清于是狼吞虎咽地咽着饭,一边便好奇地观察着时观的表情,同时也在脑补什么样子的母亲可以让孩子作出这样的表情来。 “放心,我肯定会很乖的,还会做家务之类的。我超能干!”兔芽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说道。 想来也是,毕竟这好像是她本职的工作。 “那……你那兔耳朵,收得起来吗?”时观见时悉也开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有些煎熬地开口问道。 “诶?” “干什么要收起来!” 没想到,反应最为强烈的居然是时悉。 “多可爱呀,收起来就不像是兔芽了呢!” 兔芽则是眨眨眼睛,看着时悉投过来的眼神,顿时很识相地又摆了摆自己高高挺立的耳朵。 “我就知道……”时观捂住脸,无视掉了时悉的抗议,和兔芽吩咐道,“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身体缺掉一部分的话呢,推荐你还是用点手段把这个藏起来。” “那我的人设不就崩塌了?”兔芽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藏到是可以藏起来啦,不过为什么呢?” “兔耳少女,还是真的兔耳。”时观突然摆出一个非常认真的表情来,“这种非正常的可爱生物,如果摆在一个七岁的孩子面前,会遭受到怎么样的对待?” “这有什么,不就是每天多被抚摸几下呗。”叶清非常自然地说道,这话虽然兔芽是同意的,但是兔芽却是捂着耳朵瞪向叶清的。 “不,你们活在天界可能不明白。”时观摇摇头叹了口气,“兔子在小朋友的手里,如果是作为宠物来养的话,通常活不过一个礼拜。” 兔芽听了忽然浑身一震。 时悉则是微微张开小嘴,一副回忆的模样。 “她要来住几天?”时观朝时悉提问。 “五天!”时悉大声喊道。 “才五天?那还好……” “不是,我是说,以前我们养的兔子活了五天!” 兔芽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慢慢地缩起了身子,别过了脑袋。 “呃。” “嗯!当时哭的最伤心的就是观哥。”时悉非常信地说道,像是没有看见兔芽的反应一样,继续帮着时观描绘起了他们母亲的恐怖之处,“不过,妈妈看到了之后好像没啥反应,还跟我们说,要养兔子的话,等以后她有空了再带我们养。” “嗯,然后呢。”时观好像对兔芽的反应相当满意,示意时悉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啊……我想想,老妈好像三天就死了。啊,我是说养的兔子。” 清明可闻的吞咽声从兔芽那里响起,她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不言不语。 至于叶清,则是幸灾乐祸地捂着嘴在一边憋笑。 “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啦,老妈只是在养宠物方面上没什么天赋而已嘛。”时悉出言安慰道。 时观则是在一边出言补刀道:“我觉得她在养人方面上也没什么天赋,你还记得你四岁那年受到的红包里装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时悉瞥了过来,“压岁钱啊,还能是什么?” “那你记得我的红包里是什么吗?” “不也是毛爷爷吗?” “那时念呢?” “哦……”时悉一下子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好像是她给时念拍的照片来着。念哥还因为这个事情,第二年一度拒绝了老妈的红包呢!” “噗……这不是很有趣吗?”叶清说的话在时观眼里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换做是你,别的兄弟姐妹从母亲那里拿到的红包都是鼓囊囊的,你也美滋滋地拆开来,结果发现里面都是你自己的照片…… 还拍的贼丑!尽是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丑照,时观甚至当时一度认为自己的房间里是不是装有摄像头,和时念差点把家都翻过来。 这对于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有着多么大的打击啊! 不得不说,时悉的性格就是跟随老妈那边培养出来的,送礼的方式堪当一绝,绝对能让人说不出话。并且总是时不时来那么一下,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心实意准备的,还是突发奇想的新点子。 所以,以前除了时悉之外,时观和时念两人都是不会轻易收下母亲给他们的礼物的。这点他们也和父亲讨论过,时观还记得父亲当时那个慈祥的笑脸。 “你们爸爸我啊,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几年啦。” 于是,两个儿子对于他的敬意一下子拔升到非人般的地步。 虽然和母亲已经很久没见了,但是,时观对于这些倒是记忆犹新。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间的心灵感应,时观相信母亲这次来,绝对会带上不少礼物,然后一个一个地送给自己身边的人…… 这哪里是送礼物,这分明就是送炸弹啊! 等到时观把即将到来的那个女人的传奇事迹全部说完的时候,兔芽已经险些口吐白沫晕过去了。至于叶清也差不多,不过他是笑晕过去的。 “唉。” 时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对兔芽说道。 “不过,还是让你暂住几天吧!” 6民以食为天,天以食为先 兔芽听到时观的话,心一下子又凉了半截,不过她目前的确是面临着无处可去的境地。所以,哪怕时观把他的妈妈描述地再可怕,兔芽也只能硬着头皮住下来。 只是暂住着而已,不要紧的。兔芽如此安慰着自己。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只有筷子和碗相撞的声音,时悉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不过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好像又充满着疑惑。 老妈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时观可以从时悉的脸上读出来这么几个字,随后跟着的,却又是迫不及待想要亲自尝试一下的样子。吃个饭而已,心理活动不要那么多啊! 一边吐槽着时悉的不正常思维,时观也在思考究竟应该如何处置兔芽。虽然说算不上老朋友,自己也因为这家伙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她终归还是帮过自己,也帮过印海的忙,要这样就直接把她丢开,实在不是时观可以干的出来的事情。 当然了,这么安静的氛围里,也不是叶清可以呆的下去的环境。 “唉,要不然,你去我那里打工吧。” 时观听罢眼睛一亮,抬头直直地看向叶清,迅速地开口问道:“包吃包住吗?” “干嘛,你也想去啊?”叶清作出被吓到的样子把脸往后挪了挪,随后好笑地看着时观,“包吃包住到不一定,不过预支一个月的工资我还是做得到的。” 兔芽看叶清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就连时观都为此头疼,当事人怎么可能觉得无所谓呢? 叶清这话一出,就是把少年和少女的心全部拯救了一遍啊!哦不对,有一个是兔子,不能算是少女。 叶清现在在兔芽的眼里就犹如天神下凡,耶稣降世,虽然不知道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打得工是什么,不过能有这话放在这里,怎么样也不能差吧?兔芽就这么想着,便一脸期待地看向了叶清,等着把这些数字具体报出来。 “你能解决当然就是最好的。”时观松开了一口气,“实在不行的话,要不干脆就让兔芽住你家吧,只是每天晚上过来吃个饭应该是没问题的,被发现也不会被多干扰什么。” 听到这话,叶清的脸色又变了。 “这肯定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开什么玩笑!他房间里可是贴了一面墙的亭阁的照片,这种事情可以让兔芽看见吗?如果被她看见了,指不定要把这个当做由头,嘲讽自己不知道多少年呢! 诶嘿,今天放学的时候和亭阁也打了招呼,那面墙上今晚又可以多一张照片了呢…… “咳!总之,员工宿舍那边我可以稍微交涉一下,如果不行的话,我也没什么多的办法咯。” 叶清想到亭阁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一种特殊的笑容,说不上是变态,但在时观的眼里也绝不是什么美好的笑容,总之,看一眼就能知道这家伙说不定又在脑子里YY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时观于是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诶,话说回来,你在这边干的是什么啊?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兔芽忽然好奇地问道。虽然说是没办法,但是把自己卖了,也得知道卖到哪里去了吧? “哼哼……”叶清挑眉看向兔芽,一个眼神就传递了对于刚才兔芽态度的种种不满,可畏是教科书般的表演。 “咳……那个,不想说也没关系嘛!” 兔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命从时观的手里已经转移到了叶清的手里,虽然还是很不爽,不过也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肆意妄为了。 刚才那个算肆意妄为吗?感觉被耍的明明是自己啊…… 兔芽突然想通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之后,便逐渐有了底气,再一次看向了叶清。 不愧是小学生般的存在。 叶清现在就像是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高扬着头颅,透露着自信而又欠揍的微笑。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对于叶清就真的莫名其妙搞到个总经理的职位,时观还是蛮佩服的。不过为了不助长这家伙的气焰,让他认清楚谁才是家里管饭的,时观只是用不悲不喜的语气化解了这场即将使他尴尬不已的对话。 “总经理,虽然只是临时的。” “不是临时的了!”叶清冷哼一声,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现在,可是正式的总经理了!BOSS说了,干得好还可以把我提携到总部,说不定我还会成为整个乐园产业的继承人,到时候……” “哦?”时观哼哼道,“在那之前,去把碗给我洗了。” “啊……啊?”叶清这么一打断,不可一世的气质顿时消失了大半,“怎么还是我啊,今天不是有新人吗?” “怎么?你想欺压新人,凸显一下你的前辈资格吗?” “咳,没,没有的事。”叶清咂了咂嘴,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不干了的念头,不过看到盘里剩下的最后一块鸡翅,还是毫不坚定地拿起,一下子塞到了嘴里。然后点着脑袋把洗碗的事情答应了下来。 哼,管你是总经理还是继承人,管饭的才是老大! 于是,抛下被打发去整理桌子的叶清,三个人满意地坐到了客厅里,开始了饭后的惯例十五分钟休息。 其实时观以前是没有这个休息习惯的,只是为了凸显出叶清的打工特性,这才特地装出BOSS的样子,当着他的面休息。 难道有什么事情会比当着自己员工的面休息更加爽的事情吗? 没有! “那家伙真是总经理?”兔芽已经释放了不知道什么魔法,反正时观和时悉就看见她伸出手在脑袋上一晃,然后一阵光芒倏悠悠地亮起,耳朵就消失不见了。 “嗯!”时观点点头,瞥了一眼吭哧吭哧正收拾地起劲的叶清,对兔芽道,“虽然说那家伙是因为没钱才到我家来吃饭的,不过看上去,他应该是懒得做了才对。这才天天都跑过来。” “我觉得,是观哥已经把他胃抓住了,好感度已经上升到可以攻略的地步了。” 时观脸色一黑。 兔芽倒是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不愧是我的男主角呀!没想到就连叶清都能搞定,真是出气。诶,不过,你要是弯了的话,琐宁和秋晨怎么办呀?” “我没弯!” 时观的脸又黑了几分。 “咦,琐宁?”时悉慢慢念着这个名字,随后才疑惑的朝着时观看去,“你上次提到的,不就是这个名字吗?” 时观一愣,才想到时悉的记忆好像还没有恢复。 兔芽的表情和时观一模一样,她向时悉眨了眨眼睛,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开始和她解释起来:“琐宁啊就是时观……” 兔芽的坏水还没开始倒,就被时观一个手刀斩断了大半。 “好啦好啦,我把记忆恢复过来就好了嘛。”虽然没有了耳朵,不过兔芽捂着脑袋的动作还是一点都没变。 她走到一脸莫名其妙的时悉前面,然后伸出手点在了她的额头上。紧接着,便有一道紫色的微弱流光,慢慢的从兔芽的指尖流出,散逸开来,随即分开进入了时悉的太阳穴之中。 “啊!小宁!” 时悉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醒来之后,便又一脸惊愕地看着时观。 “怎么回事!琐宁姐?她……” “她就快回来了。”兔芽温柔地对着时悉说道,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时观在一边,也是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看到兔芽这个样子,时观突然觉得心安了不少。 7清晨 在叶清那边还没有定下来之前,兔芽自然还是呆在时观这里。而时观家里,实际上追究起来,好像还是土豪夜给的房子,其实是有客房的,只不过上次是为了膈应叶清才让他睡沙发的来着。只不过,那个客房太长时间没有打理了,只住一天还说得过去,要是想要长久地住下来,不多一颗心脏还真说不定是不是可以撑下去。 很显然,兔芽一定不止一颗心脏。 “这有什么呀,就是要我一直住这里都没有问题呢。” 丢下这句话之后,兔芽便美滋滋地一头钻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时观忽然想到了琐宁初次来到这间屋子的情状,记得当时只有一阵风刮过,整个屋子就焕然一新了。想必是天使都有着特殊的清洁方法吧?时观也就干脆不再计较,反正住处也提供了,兔芽满意最好,不满意他也没有多的办法了。 至于时悉那边,时观又是花了大番口舌解释了一下,这么一来,他也免去了要让兔芽把大家记忆都一个个悄悄恢复过来的想法。 这么一个个解释下去,不先累死也得先被烦死啊。 时观之前还觉得自己的主业是招待天使,现在一看,又变成讲故事的了。总之学生这身份肯定是吹了。 吹什么啊!马上就要考试了。 时观好不容易才把时悉说的心服口服,这才有机会开始复习。 好在,他的水平至少不像是秋晨那样每次临考前都需要大补的地步,只是每日地简单温习一下,就差不多可以发挥出像样的水准了。当然,要超过亭阁还是有点难度的,时观对此也不是很在意。 都是见过天使的人了,区区一场考试算什么?心大一点…… 于是,剩下的时间,时观便很自然地留给已经找上来了的亭阁。 有关毕业典礼上的演讲稿。 虽然时观很想告诉亭阁,这玩意一个学期之后才用得上,不用急着写。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可能这只是她仅剩的消遣时间的方式了吧? 就这样,时观又度过了他日常的一天,进入了梦乡。 —— “时观,我回来了。”琐宁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起来,每一个字都轻柔无比,慢慢的在时观的心头晕开。 “你……你总算是回来了。”时观长舒一口气,看着慢慢朝着自己走来的琐宁。 “嗯,可是,这里还容得下我吗?” 时观听罢一愣,却见琐宁的眼睛里充斥着雾气。 眼看着泪水就要从她的眼中落下,时观只觉得在心底有一块石头悬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而自己只能够安安静静地等待在那块石头下,等待着它掉落。 一口气悬起来,便再也呼不出去了。 —— 时观猛然惊醒过来。 他已经很久没做梦了。 坐在床上发呆了半分钟左右,这才因为冬天逼人的寒意清醒过来,时观利索地套起一件件的衣服。慢慢地在还没完全亮起的房间里摸索着站了起来。 窗帘拉开,看见的只是一片黑暗。时观这才知道自己大概是起早了。 要怎么办?再睡回去么? 时观苦笑着摇了摇头,干脆离开了房间。 客厅里静悄悄的,不管是时悉的房间还是客房那边,都紧闭着房门,没有透露出一丝声响。光线透过客厅里半透明的窗帘,只打在了很近很近的距离上,跟完全黑暗几乎无二。 想着若是有月光就好了,时观有些失神地朝着厕所间走去。 直到站在了镜子前面,他才猛然惊醒。 “这样啊,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吧?” 这是时观早晨时间最充裕的一次。 直到他背起了书包走在街上的时候,天都还没有彻底亮起来。 这个时间,能有谁这么早就到学校了呢? 印海尚且不提了,亭阁说不定会到。可是昨晚在稿子上和她拉扯了这么久,就算到学校了也不会有什么精神吧? 时观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穿过校门,一个人孤零零地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 教室里果然空无一人,夹杂着昨日留下了的沉闷气味和温度,剩余的就只剩下安静了。时观轻轻地把书包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把窗子一个个都推开。最后才走到前门,准备开灯。 灯开的一瞬间,教室的后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地眯起了眼睛来,抬手捂住了脸,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打量起了站在前门的那个让她猝不及防的罪魁祸首。 “时观?” “秋晨……”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尽是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呢!”秋晨率先笑了出来,然后跟往常一样,把书包往桌上一甩,便拉开椅子坐下。 嗷呜着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张开还没完全打开的嗓子,看向没什么兴致的时观。 “这么早来学校,该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 秋晨笑着打趣完,便自己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就像是她自己一个晚上没睡似的。 时观只是默默地坐到了她的身边,配合着也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传染的。 “嗯……有个很严肃的问题我必须得和你说一下。” 时观慢慢说道,听上去好像还蛮严重的。 秋晨便收起了心思,点点头,撑着下巴歪过脑袋看向时观,认真地等待着下文。 稍微沉思了一会,像是在组织语言。时观眼神有些闪躲,最后还是锁定在了秋晨的瞳孔之中。 “……我妈妈要来了。” “……哈?”秋晨一愣,整个人险些傻掉在原地,“就这个?” “嗯!”时观用力地点了点头,“说不定,就在这个周末……” “那你干嘛……真是吓死我了。”秋晨明显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大概是时观之前跟她说起的有关他妈妈的事情,总之,那气儿还没舒服多久,就再一次被秋晨吊了起来。 “她要来了?最近?这个周末?” 时观看着有些一脸震惊的秋晨,毫不留情地点了点头。 “这……你前天不是说,过年的时候才来吗?” “谁知道她说的过年是跨年啊……” 秋晨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沉在了原地,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时观那边又一次张口了。 “我估计,她多半还带上不少礼物来,到时候不管怎么样,你千万都要推脱掉。” 秋晨抖了抖身子,有些胆颤地想起了时观的原话,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会存在惊悚元素吗?” “总之肯定不会是惊喜的。”时观相当认真的点头,“不过,听说了你的身份之后,应该还是会稍微收敛一点的吧,我倒是也会特地吩咐她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会帮你提前拆开来看看的。” “诶,那算什么礼物嘛。”秋晨忽然嘟起了嘴,有些不满,“你要是看过了就不要给我啦。礼物当然要有神秘感才好啊。” “哦?那我送你的圣诞礼物,有没有给到你神秘感和惊喜啊?” “没有!只有你给讲的故事留给了我无穷的惊吓。” 两人聊着,便逐渐自然地笑了起来,天也不知觉地透出了微光。 “咳,不过,只有我有圣诞礼物,这不公平。” “哦?那你要送我什么?” 秋晨咽下口水,眨着眼睛望向时观:“你同意的话,我就送。在这里送过一次的那个。” 时观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说的上次是什么,只是干干地点了脑袋。 8神来之笑 上一次,自然是第一次。 既然是秋晨送的礼物,虽然说是迟了些,但再怎么样没有不要的道理。 时观自然是要点头答应的,只是她说已经送过自己,这让时观一下子没能明白。又是在教室里送的,更加让时观没有头绪了。 正等着秋晨要拿出什么让自己大吃一惊的时观,却只见她红了红脸,然后站起身靠了过来。 弯腰,抬下巴,蜻蜓点水。 回过神来的时候,秋晨已经安稳地坐回在了她自己的位置上了。 见时观一脸木然的反应,秋晨有些羞涩地别过脑袋去,想了想却又有点生气。 “干什么啦,一脸那么惊讶的表情,难道你忘记了啊?” “不……记得倒是记得。” 时观和当时一样,抬起手来在迟疑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又下意识地朝着右手背上看去。这次上面没有写字,时观顿时觉得手背上有些痒痒的感觉。 这肯定是想起来了的表现了。 秋晨的脸上写满了满意,不过却是把脸上的表情藏了起来,似乎是没想让时观看见。 时观忽然笑了。 他望了望门那边的方向,又抬起手臂来看了一下手表,最后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绝妙,温度正好,枝头无鸟儿,四周静悄。 时观也站起身,靠近,弯腰。 拨过秋晨的脸颊,把她想要推开的自己的手按在了桌上。时观要来的话,就绝对不是蜻蜓点水那么简单了。 经过了半分钟的窒息之后,两人这才分开。 时观看着呼吸加快的秋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秋晨是脸色羞红,头也不敢转,声也不敢出,生怕谁这个时候闯进来把两人抓个正着。谁想到时观竟然是直接大笑出声,她羞赧之下,自然是着急起来。 只不过,她也没什么办法。 “刚刚算是我回的礼吗?” “啊?” 秋晨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时观是什么意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想要什么?便宜都给你占了,还说是回礼!” “我就这么一说。” 时观感觉现在真是心情好极了。 —— 另外一边,同样是一起在教室的两人,也是同一个清晨,甚至在同一幢楼里,就连性别都和时观他们一模一样。 印海就没能上演时观干的事情。 相反,他甚至还想要原地下挖,或者直接起身离开。不过,既然已经见到了面,印海自然是连这种行为都做不出来了。 坐在他前面位置的,是梨箜。 虽然知道梨箜有着早到学校的习惯,不过这也不能怪印海。 毕竟他一夜没睡,脑子有点混。 昨天晚上他躺下,便想起了开栾,想起开栾的话,就想起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小姐姐。然后他心态就崩了。 当然,也不可能一晚上都在崩崩崩,他又不是网瘾少年。期间还想到很多事情,其中篇幅占得最大的,自然不会是让他险些抑郁的开栾,而是梨箜。 如何保持之前的友谊关系,成为了少年纠结的重点。不过,那已经是过时了的昨晚想的内容,今天早上他想的是「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 虽然说时观和亭阁都有好好地告诫他,如果拒绝了之后,千万不可以让放任这段关系尴尬下去,而是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样才可以让女孩的内心的阴霾慢慢散去。 可是,具体要怎么做,他们却一点都没有提到过。 印海是第一个到教室的,可是,他甚至没有听到梨箜来时的动静。只看见一个影子迅速地从身边走过,然后安静至极地坐到了他前面的座位上。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 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和场上的气氛定型了之后,印海自然就没有办法再多做什么改变了。 尴尬……或许就连梨箜都感受到了,这种扑面而来的尴尬气息。 印海有着相当的既视感,这种尴尬,就像是那天晚上临行前,他提出要送梨箜回家时候的安静。虽然那么一瞬间,他真是恨透了小茶提出的那个要求,不过随后梨箜的点头又让他感激万分。 这至少传递出一个消息,他们两个还可以再有交集。作为朋友,印海自然是相当欣赏梨箜的,再加上本来就摆在那里的好几年前的同窗情谊,自然是不想要再之后变成形同陌路的样子。 可现在……不就是那样吗! 这才过了一天啊。 昨天的时候就没有聊到几句话,这已经让印海万分后悔了。可是,那至少还是说上话了,虽然都是在别人把话题抛过来的时候,作出来的间接对话。 可现在居然是一句话也说不上,就要那么尴尬一早上吗? 尴尬的气氛是会传染的,就好比,现在哪怕是有第三个人到了教室,可是看见仅有的两人都一言不发,他自然也不会好意思打破这份可怕的安静。就算来的是结伴而行的复数个人,也会下意识的聊天的声音调低,最后干脆直接调到零。 更何况,这可是冬天的早上。 原本气氛就是冰冰凉的,再加上当前的气氛的引导,印海根本想不到今天一天将会怎么样去度过。 会不会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了? 印海真是越想越夸张,甚至于,他都想要以上厕所为名义直接溜出这个教室了。不过,这么做也有一个问题。 就是上厕所要不要和梨箜说一声?放在以前,就算是之前没有在聊天,印海去上厕所也是会下意识地跟梨箜讲一声的,免得她转过头来的时候找不着自己,一个人尬不拉几的在原地看着张空桌子。 可是,这种时候还有必要吗? 她以后还会主动地转过身来吗? 印海打不定主意。 于是,他就抛弃了这个想法。 那要不要拿出手机来看?这样说不定能看上去稍微正常一些,不至于让别人看见一个男人看着眼前的女孩一个劲地把脑袋往桌子上磕,这种场景太诡异了。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她转过头来看到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对这份关系实际毫不在意,于是想说的话就不说了。或者说也不是那么觉得,就是单纯的不想打扰到自己……总之原因有很多种,玩手机肯定不行。 那……那该怎么办啊!印海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慢慢地把身子伏在了桌上。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印海束手无措的时候,忽然听见从楼上传来了一阵大小声。 真是想当明显的大笑声,毫不顾虑的那种。 “谁啊,一大早地这么兴奋……” 印海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可是下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他前面的那个人开口回了起来。 “是啊,总不见得是吃药了吧。” 虽然她还没有回头,不过印海还是硬生生地把后半句的「真想和他交换一下位置」给咽了回去。 “听声音……有点像是时观呢……” “你一直叨叨的前辈?” 她还是没回头,语气也平缓的没有丝毫起伏。 可是,印海还是听得出她语气中的疑惑。 “嗯……他虽然也是会经常发疯啦。” “哦。” 教室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不过印海却是笑了起来。 9小哥:这一家子都啥人啊? 两天下来相安无事,只是叶清那边还是没有传来可以让兔芽入住的消息。 不过,时观对此反应倒也不是很大,反正不管兔芽在不在家里,他老妈都不会放过自己的,兔芽只是让她多了一个可以玩弄自己的点而已。所以,真正着急的应该是兔芽,而不是时观。相反的,时观倒是对兔芽相当满意,毕竟家里终于是多了个打扫卫生的,还是用魔法这种奢侈的东西。 “兔芽兔芽” 时悉正凑在兔芽身边,连续不断地叫她的名字。 她特别喜欢用吐芽的音来叫兔芽的名字,按时悉自己的说法,她觉得这样子会更加可爱一点,有种异域美少女的感觉。 时观自然是听不出这哪里异域了,抑郁还差不多。 “呀,你说老妈会不会今天晚上就出现呢?”时悉笑嘻嘻地问道。 “唔,最好还是不要吧。”兔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最近几天,时观兄妹对于他们老妈的描绘可谓是绘声绘色,就差把她直接描述成外星人了,这对兔芽影响不小。 “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过日子真是过成了恐怖游戏。”时观伸了伸懒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最好还是不要特地去想她,只要当她是不存在的就没问题了。” 时观说罢便要进房间,不过临进前他又转头嘱咐了一句:“睡觉前记得要把窗子关好。” 原本听到时观的话,兔芽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的,仔细想想还觉得他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可是突然又来这么一下,她的心脏又开始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了。 真是的,把窗子关好……这是人说的话吗!啊不,这是人干的事吗!?她还能从窗子里爬进来不成。 没想到,时悉却在兔芽身边点了点头。 “她真的做得出来。” 兔芽差点哭出声。 “你们是故意吓我的吧,我怎么觉得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她真的不是五岁的那种,到处乱跑的熊孩子吗?” “不是啦。”时悉忽然觉得逗兔芽好像也挺有趣的,她自己都觉得快要成为叶清那个样子了,整天都是捉弄兔芽的心思,“不过,我之前把家里都拍过一遍给她看,所以,真要让她摸着道翻窗进来,只是比较困难而已。” “比较困难而已?唔……你这真的是在安慰我吗?” “嘻嘻。”时悉狡黠的一笑,笑的兔芽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就在兔芽整个人都不好的后几秒,门铃忽然响了。 鉴于妈妈的形象,在兔芽的心里已经变成无头骑士或者恶灵骑士那样的形象,导致于她现在就好像是在看死神来了一样,感觉每动一步都会距离死亡更近一些。 “是……是她吗?” “我去看看哦。”时悉笑了笑,刚打算起身,胳膊却忽然被兔芽抱住。 泪眼汪汪,当真是一个可怜,联想一下她无家可归的身份,时悉差点就有负罪感了。 “没事啦,乖。” 揉了揉兔芽的脑袋,时悉这才挣脱开兔芽浑身力气的拥抱,一步步地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门铃还没有响第二次,可是兔芽的心却跳的厉害。 咔嚓一声,防盗门很轻易地就被时悉拉开了,兔芽甚至抱着枕头捂住了眼睛,一点也不敢看向门那边的方向。 “你好,这里是301吗?” “是的。” “您点的外卖,签收一下。” “外卖?”时悉朝着小哥眨了眨眼睛,看着他递过来的一袋子炸鸡,有些不知所措,“我们没有点过呀……等等,我问一下我哥……” “没错呀,这边是旧街路万松小区11号301吧?” 时悉点点头,吩咐了一句稍等,便转身跑到时观的房间里询问去了。 另外一边,兔芽听到这是外卖,便一下子放宽了心,看到房门大开给一个陌生人,她便是很自觉地走上了前去。 只是问一下有没有订外卖,自然是非常迅速的,没过一会,时悉就蹬蹬蹬地小跑到了客厅,绕过门前的兔芽,对着小哥疑惑地道: “我们没有订过呀,一定是搞错了吧。有可能是地址填错了也说不定吧!” 话音刚落,家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时悉眨了眨眼睛,便跑去接电话了。 兔芽那边,虽然很想要把外卖顺手接过来,毕竟她还没有尝过人间的炸鸡是什么味道的,可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有原则的兔子,虽然说现在没有耳朵。 所以,她只能对小哥也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正打算关门,却听见了时悉那边忽然传来的一声“等等!” 于是小哥和兔芽都顺眼朝着时悉看去,虽然隔着好几堵墙壁并看不见就是了。 “没错没错,是我们的。”时悉又蹬蹬蹬地跑到了兔芽的身后,对她说道,“是老妈在路上点的,说是等会就要到了,让我们给她留一点呢。” “哦……” 兔芽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便伸手打算去接。 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可是,小哥却没有递过来,只是放在跟前等着兔芽去拿。这么一来就很尴尬了,场面就好像是兔芽打算伸手去抢一样。 于是,兔芽抬头疑惑地看向小哥。 有谁能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小哥的身边忽然伸出来一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兔芽伸过去的手臂。 小哥有些尴尬地一后退,兔芽便猝不及防地被那股巨大的拉力拉出了房门。 时悉看得都呆了,小哥的表情当真是复杂不已,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尴尬。他看着时悉一脸懵逼,第二脸转为害怕的表情,甚至于心头不忍。 这可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啊! 小哥强行忍住了英雄救美的冲动,把炸鸡默默地放到了地上,然后长叹一口气,转头就跑。 至于兔芽,原本还扒着门栏保持着自己不被拖出去,结果门后那人又伸出手来在她的肩膀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兔芽的手便使不上力气了,于是,整个人都被拉出了门外。消失在了时悉的视野里。 时观自然也是闻声跑了过来,看着时悉一个人呆滞的对着空门,问道: “怎么了?兔芽呢?” 时悉整理了一下情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老妈这次玩得大呀!” “老妈?她来了?” “是啊,你不信现在给她拨个电话。” 时观看着差点笑出声的时悉,将信将疑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他妈的电话。 然后,门外就响起了铃声,不断挣扎的声音也随之停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兄妹俩的心脏的确强大。 话说兔芽那一边,她的手臂被抓住的那一刻心头是疑惑的,下一刻身体被拖动的瞬间内心是惊异的,双脚离开家门的那一刹那大脑是崩溃的。直到嘴巴都被捂住,双手被牢牢地按在背后的时候,她已经绝望了。 “我堂堂一个魔法少女,今天居然在地球被绑了!” 虽然很想这么正声喊出来,不过嘴巴被捂着,她也发不出声音。只好不停地蠕动着身躯,她原本还想寄托于这个快递小哥,说不定富有相当的正义感,可以解脱自己,后来想想,这家伙就算是那不也是同伙吗?于是,她的内心更加绝望了。 直到铃声响起之前,她都在想,如何在魔法被封印大部分地情况下保持身体的清白。 结果铃声一响,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全都没什么用处。 因为,她听到了一个非常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呀,抓错了。” 10地球好可怕,我想回天界 “呀,没想到阿观的同学长得这么可爱呀,你有没有对她出手?” “妈……” 时观有些无奈地应付着眼前这个中年女人滔滔不绝的问题。 不过,虽然说是中年女人,可是有着一头飘柔长发的妈妈保养的并不差,皮肤嫩滑有光泽,面相红润有气色。 听时悉说在她步入十岁之后,老妈就迷上了换发型这种事情,原本只是一个月换一次,后来是一个礼拜换一次,到目前为止已经是一天换一次了。 而且一次比一次复杂,一次比一次奇葩。 至于像今天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单纯的直发,看上去已经是相当给儿子面子了。 超正常啊! “不过还真是对不起呢,我原本是想要这两个臭小子一点教训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放在身边的手提包开始翻找起来,没一会,就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了兔芽的跟前。 “这个就作为歉礼给你好了,请务必收下才好哟” 兔芽神色凛然,原本被错绑的雾霾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瞬间精神了起来。 “不,不用这么客气。” “呵呵呵,没事的,还要多谢你照顾时观这个臭小子呢。” 时观在一边都替兔芽感到尴尬,时悉却是在一边偷着乐呵。毕竟之前给老妈的出场做了那么多铺垫,这一上来果然是没有辜负兔芽对她的心理准备。 一见面就送礼! 谁知道那个神秘的手提包里面相同的盒子还有多少个? 不过,好歹是要过来住下的人,只带个手提包没问题吗……? 想到了一个相当棒的理由,时观这才出口帮兔芽推脱起来。 他按下妈妈举在兔芽前面的手,顺手把盒子拿下直接塞到了兔芽的怀里,这才一本正经地看着妈妈问道:“你直接过来……没带行李吗?” “嗯?”她一歪头,却是再一次打量起了兔芽,随即又转头看了看偷笑的时悉,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啊,没关系,尺寸差不多呢!” “……啥?” 时观尚不解其意的时候,时悉却是嗯嗯地点起头来。 “刚刚好哦老妈!” “喂,你们不会在说的是……内衣的尺寸吧?” 听着时观忽悠地疑问,兔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打量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了。只是怀里的礼物还没有让她的欲哭无泪结束,这一下当真是效果拔群。 “唔?!” 看到兔芽的惊吓反应之后,妈妈的注意力便再一次地被吸引了过去。 “啊,话说回来,小兔芽这么可爱,有没有男朋友呀?能毫无顾忌地住在阿观家里……是不是对阿观有好感呀!?” 嗯,是我认识的妈妈! 时观心里苦,但时观决定不说,因为他说是没有用处的。 鉴于此,他只能把求助的视线投向时悉。 时悉向时观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之中全无以前的纯净,而是充斥着铜臭味。 被妹妹威胁了! 唔靠,到了这个时候果然亲生的本质还是暴露了出来,平时说的爱哥哥都是骗人的呢! 时观悲愤地点头。 不能让这个老妈再继续胡说下去了,不然兔芽一不小心来个魔力暴走啥的,说不定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总之,让事情安稳地发展就行了。 把控住所有人的情感!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不然就会变得超级麻烦…… “安啦老妈,观哥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嘛。” “诶!没有吗?我觉得我儿子的魅力值应该还是蛮高的吧?”说完,老妈又像是不相信一般再一次看向了兔芽,“你真的不喜欢阿观吗?” “我……我不喜欢他啦……”兔芽感觉泪水说不定现在就在自己的眼眶里晃荡,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妈妈,她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恶!堂堂天使居然被一个人类逼到这种地步! 这么想着的兔芽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礼物盒子,顿时又怂上心头,抖索着抬头,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诶?”妈妈坐直身子,托起下巴作出思考状,“那阿观喜欢小兔芽吗?” “噗——”时观放下杯子,咳了好几声才把恢复呼吸,“不啦,我们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而已。” “单纯的同学关系会住到家里来嘛?搞清楚嘛,这可是同居诶。” 时观脸皮一抖。 我也知道这是同居啊,但你知道这家伙是天使吗?带耳朵的那种啊! “只是暂住而已啦。” “那这么一来的话,阿观的个人魅力不还是很大嘛!” “不……不,这件事情和我无关啦。”时观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看了看憋着一脸难看笑容的兔芽,慢慢地开口说道,“咳,其实兔芽的男朋友是我的好兄弟啦,他实在没办法才托我帮的忙的。” “哈?” “嗯?” “哇!” 除了老妈之外,剩下的两个人都以不同的角度朝着时观投来了隐秘的疑惑目光。 “关系好到根本不担心自己被绿吗?没想到阿观还有这样的兄弟情谊呢!” “这应该是我的个人品格优异才对吧……” “那那那,我可以见见小兔芽的男朋友吗?真想看看是哪个小鬼能找到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呢!” 兔芽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更甚了。 她哪有什么男朋友啊!时观这家伙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就摘这种奇怪的名头给了自己。承认一下自己的魅力大难道是很难以接受的事情吗? 知道时观不靠谱的兔芽,只好把求助的视线往时悉那边投去。 时悉当然是靠谱的啦!虽然她一直在笑。 “妈!怎么感觉她才是你女儿一样啦。” “啊咧,小悉也有男朋友了吗?” 时悉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身边的时观,然后娇羞地点了点头。 我靠!绝对是装的!装的啊! 时观心中大喊不妙,他感觉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在这两个人面前却完全没有挣脱的能力。 “哇……不会吧,是……是阿观吗?”虽然妈妈说话看上去很像是不可思议的样子,不过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却是逃不过时观的眼睛。 “嗯。”时悉那边又发出了细若蚊的声音,同时,她的脑袋也埋得更低了。 太逼真了吧!回头不给你颁一个奥斯卡我都对不起诺贝尔啊! “这种话你怎么能信啊……”时观刚欲开口解释,却发现老妈已经一脸兴奋地冲到了时悉的旁边,开始叽叽喳喳地问了起来。 “这么快就搞定阿观了吗!” “阿念那边你有没有想好怎么办啊?” “发展到哪一步了啊,要记得安全措施啊。” “阿观居然接受了三人同行嘛?” 时悉被问得忍不住,最后还是咯咯直笑起来,却倒是一句句有模有样地回答了过来。 “观哥那么白痴当然好搞定啦!” “念哥对这种事情肯定无所谓啦。” “我已经做好准备啦!” “说服观哥可是费了我好几天的功夫呢……” 最后一句话为什么要红着脸说啊!太奇怪了吧?! “我差不多感受到你的不容易了。”兔芽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时观旁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时观点点头。 “但是,你刚才说我有男朋友的事情……” “我会让叶清代劳的。” “哈?!” 时观长叹一口气:“当时不这么说的话,她……说不定会去给全班女生送礼物的,而且还是以我的名义。” “好,理解了。” 11时观不会去点破谁的担忧。 “我有一个问题。” 吃完晚饭之后,兔芽趁着老妈和时悉在房间里叙旧的时候,跑到了时观这边。 “什么问题?” 时观淡然地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视线,他对此倒也不惊讶,这个时候出现什么问题都是不值得怀疑的。 “我明天是不是必须得和你们一起上学去才行啊?” 时观听罢沉默了一会,想到了和另外一个天使一块上学的经历。 “上学的事情还是算了。你不是能变校服出来吗,只要早上把她那边忽悠过去就可以了吧?” “话是这么说……”兔芽摆出难以启齿的样子看向时观,“但是我总不能……在外面晃悠一天吧。” “不然你还想干什么?” 开什么玩笑,在外面晃悠一天,这是每个学生都想要获得的理想日子啊! “咳咳,我也想体验一下学校生活嘛。” “但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让你体验啊。”时观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略显无奈的表情,“你要是可以说服所有老师让自己旁听的话,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这点程度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原以为兔芽会露出原本那种得意洋洋的微笑,却没想到这家伙仍旧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啊,其实……我的魔力不太够用了。” “哈?” “之前不是帮时悉恢复了记忆嘛……就是那个时候用的……有点多了。我当时也没想到啊,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所以这样是哪样……魔力难道不可以自己恢复吗?为什么我看叶清那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嚣张啊。” “那是因为!……” 兔芽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呆在了原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看着时观眨了几下眼睛。 “怎么了?” 时观自然是不解,投过去一个有些担心的眼神,就差站起身来到兔芽跟前摸摸她的额头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发烧也不会说话说到一半卡壳吧。 难不成这家伙是用魔力说话的!?说到一半的时候魔力突然用完了这样的?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没,没有。”就在时观思考更深层次原因的时候,兔芽却忽然垂下了脑袋,发出了声音。 “没有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啊。”兔芽抬起头来尴尬的笑了笑,把视线从时观身上挪向了他的房间,“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来男生的房间。” 时观一挑眉:“你想说什么?住都住了三四天了。” 兔芽被噎得不轻,不过仔细也有点道理。 住都住了,进个房间有什么特别的嘛!真是的! 当真是病急乱投医,话都说不出来了。 兔芽苦笑。 这种场景落到时观眼里,那绝对是反常至极的事情。 兔芽怎么可能苦笑? 于是,少年的好奇心跳动的越发用力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 “啊,没,没什么事情啦。就只是明天的那个,而已。” “而已?”时观站起身来,慢慢地朝着兔芽那边靠近。 “是!是啊,就这么简单啊,我也就是突然想到了,然后来和你说一声嘛。”兔芽看着越来越近的时观,脸上的慌乱怎么也掩饰不住,“怎么,你你,难道还想发生什么不成?” 时观走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平时狡猾的像条鱼一样的兔芽,放到这个普通的世界上也会被老妈那样的人吓到。这么一想的话,再有其他什么反常的事情应该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吧? 只要不影响到日常生活的正常进行,时观也懒得搭理她究竟想说什么了。 “好吧。” 时观怂了怂肩膀,重新坐回到了电脑前。 然而兔芽并没有就此转身离去,而是有些犹豫地站在原地盯着时观。 时观也不是没有发现,他只是假装做没有看见而已。 片刻过后,他还是转头向兔芽轻声说了一句。 “如果实在想不明白的话,我也可以拜托叶清把你带进去,他的老师身份在种时候应该还是蛮好用的。” “唔?哦……” 兔芽在应答完才想起自己做的事情,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干咳了一声,这才扭开门出去。 “搞什么……不过,这家伙摇头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她脑袋上的耳朵也会跟着摇啊。诶,话说回来,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有四只耳朵!?” 时观还在数着兔芽到底有几只耳朵的时候,兔芽本人则是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前,反思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时观他,不会介意的吧……”她喃喃低语道,脸上有些害羞的神色,不过更多的却是担忧的模样。迟疑了片刻之后,她才又紧闭起眼睛来晃了晃脑袋,好像是从什么东西之中脱离开来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迈着小步子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跑去。 …… “啊时观!还有件事!” 时观整个人从桌上弹起,睁开有些迷糊的眼睛望向兔芽,似乎是在分辨什么的样子。 “呃,你在干嘛?” “哈,我当然是在写作业啊。” 话音未落,一个哈欠就从时观的喉口涌了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含糊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我还想要借几本书……前几天的漫画看完了……” “漫画?你们怎么第一件大事都是来借漫画……” 时观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从手边的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翻开了瞄了几眼,又“啧”了一声按在桌上。 这样来回几次之后,他才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啊,你自己选好了,大致上都在这边了。” 说罢,他又重新趴了回去,只给兔芽留下了一个后脑勺。 兔芽嘴角跳了跳,心中吐槽人类的学习负担之重的同时,开始浏览起了时观的藏书。 实际上,兔芽上次来人间的时候就已经看了过不少漫画和了,当时就即刻沉浸于人类的各式各样的诡异幻想之中,虽然人类想象中的天界和她呆的真实天界完全不一样,不过少女还是沉迷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当时看着时观才一口一个男主角地叫。 扫了一眼发现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把前日借来的书好好塞回去之后,兔芽的视线才落到了时观之前抽出来放在桌上的那本。 “青春恋爱加速……?” 兔芽眨了眨眼睛,看向时观的眼神逐渐微妙了起来:“高中男生会看这种东西吗?不应该都是少年漫画那一类的吗?不过,这家伙倒是很喜欢装文艺诶,书架上都是些诡异的东西……这种东西不会合我兴趣的啦。”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兔芽的身体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这本青春恋爱加速。 这本书好像是被标记过,兔芽一展开就翻到了偏后面的页数。其中的一段话,则是被人用铅笔画了下来。 “假设未来我们还会有再相遇的一天,也许那时候你不是你,我也不会是我了。但是即便那样,我们还是会笑着相互问好,询问对方最近的生活如何,不会去担心彼此的存在会给对方带来些什么干扰。以前的剧情完完全全可以再上演一次,那时的我们也不会带着泪水或是歇斯底里地哭喊。因为我们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句再见而已。” 兔芽愣了愣,从书架上找到这本书的第一册和第二册,连同这本第三册一道拿起,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12如何光明正大地在校门口进行非法交易。 “那就这样,我们上学去了。” “路上小心” 时观就这样走在路上的时候,身体还是会有种想要朝着身后看一眼的冲动。这样的冲动理所当然地都被时观抑制下来了,毕竟一步三回头地走在街上,怎么想都会被当成心理怪人或是精神病人一类的家伙吧。 不过,出门前居然被“路上小心”这样的话问候了,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当然,如果身边没有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精就更好了。 因为和时悉不顺路的关系,所以这个时候和时观并排走的人就只有这个并不是空牧学生的学生了。 兔芽走路的时候步伐飘忽不定,眼睛好几次都眯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要睡着过去一样,就连黑眼圈都像是被过度处理过了一样。 “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了?” 为了避免这家伙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靠在自己肩上,时观只能伸出手托住她的半边脑袋。不然直愣愣地倒在街上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啊?哦……” “不要用那么没精神的几个音节糊弄我。” 时观长叹一口气。 好吧,今天的第一份无奈已经交出去了呢。 “你这家伙……不会是因为昨晚借回去的书吧?” 在时观的印象里,也只有漫画和这一类的精神食粮,才可以让同龄人通宵了。不过话说话来,再怎么说这家伙也是从天上来的,说不定是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精呢? 不,这种事情还是太难以置信了。 “哟,这不是时观吗!” 时观心头一紧。 倒不是因为有人和他打招呼的原因,而是因为每次和他打招呼的这个人出现,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 没错,就是那个人。 出场到现在戏份最少的有名字的家伙之一。 “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碰到你呢!”元林哈哈一笑,拍住了时观的肩膀。 “是啊,我也没想到。” 毕竟平时的这个时候你应该都还在床上睡觉,或者是急匆匆地从床上起来的过程吧。 “嗯……你的表情看上去有不对劲的地方哦。” “不对劲的地方应该不是我的表情才对。” 时观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视力有问题了。 他稍微偏开了一些脑袋,露出已经快整个人伏在时观的肩膀上的兔芽。 “哦……怪不得你这家伙一脸的劳累呢……你是混蛋吗!居然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就算我知道你是个男人也要有个限度啊,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欲望算什么男人啊!” “不是我干的啊。” 时观于是交出了今天的第二份无奈。 “混蛋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孩儿我没有见过啊!你到底又背着我去哪里瞎搞八搞了啊!” 如果这么说的话背着你做的事情还真不少啊,不对!根本没有告诉你的必要才对吧。 不过,看元林忽然这么暴起的义愤填膺模样,时观也已经没有办法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毕竟路上已经超过半数的人都在朝这里看过来了啊? 还有不下三行的窃窃私语声。 “诶?真的吗?” “他真的只是高中生吗?喂喂,一个晚上啊!” “可恶,没想到时观居然已经干了……” “不是吧,我都不认识那个女孩儿诶。” “不愧是人渣观啊!” 人渣观是个什么鬼啊!不要随便给同学起外号啊,小心大家都长大之后遭到报复啊! 虽然还是托着兔芽的脑袋,不过时观已经不能容忍她靠着自己的距离这么近了。 “快醒醒。” 时观于是转身握住了兔芽的肩膀,开始用力的摇晃起来。 “可恶啊时观……明明大家都是同学,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也想和可爱的少女共度良宵啊!” “不要再说那样会让人误会的话了!” 可恶…… 该说可恶的人绝对不是你啊! 虽然说这次没有引发路人围观的大潮,可是他们投过来的眼神却越来越糟糕了,这也是时观不想要看到的场面。 误会这事放到高中校园里,基本上是和澄清告一辈子别了。 “唉,不过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元林忽然用力地拍了拍时观的肩膀,然后向着他露出了一个值得信任的眼神(?),“秋晨那边的话,我会帮你瞒过去的,不过还是不能够太明显啊。” 你还打算去和秋晨说吗?!!! “她只是……” 时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元林隐约带着眼泪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了。 这家伙每一次出场果然都没有好事啊!话说回来这次为什么又是上学路上啊! 好吧,这些现在目前都不是值得深思的问题。问题是,如何把秋晨那边糊弄过去。 这么说有点不太对啊!本来就没有发生什么啊!她真的只是通宵看了一晚上的漫画书而已啊! “嘁……事后一定要把那个漫画的作者写在本子上拿笔插一万遍……” 口头抱怨着的时观,最终还是无奈地让兔芽靠着自己的肩膀一路朝着学校走去了。 — “哼哼,没想到吧,今天是我执勤哦时观?” 没错,就算是空牧学园,早上也还是会有老师执勤的,不过后来因为太麻烦,所以接到这个任务的老师都把这个工作鸽掉了,反正也没什么代价,自然是鸽的轻松加愉快。 但没想到……叶清这家伙居然还有点师德吗? “诶?居然带着别的女孩一起来学校啊!” 对不起,造谣的老师是绝对不可能有师德的,这一点就算是天使也一视同仁。 “你认识这家伙吧。” 时观丢给叶清一个白眼,顺带,虽然一路上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了,不过校门口的火力果然还是要比马路上多上不少。毕竟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发生这种事情,还有着老师的参与不可能忍得住一眼也不多看的。 “哦哦,没想到啊时观,就算是我这样的事情我也干不出来啊。” “你是被元林附体了吗!” 刚从地狱般的老妈那边跑出来,没想到学校这边水深火热的程度一点也不低啊。 “呼。”时观深呼吸了一口气,屏蔽掉了其他人的奇怪目光,这才能好好地扛着兔芽的脑袋站校门口和叶清对话。 “如果你那边准备好了的话,今天就把这家伙带回家吧。”时观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兔芽努了努嘴。 “啧,哪有那么方便啊,这兔子精……这女人要求那么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还多?我看她现在除了想要从我那边逃出去就没有多的想法了。” “哈?为什么,难不成又多了一个人?” “是啊,昨天一晚上都被吓的说不出话呢。” “啧啧,真是过分啊。算了,那我今天就帮她一把好了,放学之后我去帮她安排一下。” “你这家伙不是总经理吗,搞个床还磨磨唧唧的。” “不能滥用职权啊你懂吗?我也是有点底线的。” “你能有什么底线?算了,不过,今天一天还请你滥用职权一下。毕竟她也没地方去。” “哦……哦,懂了,这事好办,也不算是滥用职权。” “行吧,那我就给你搁这里了。” “去上学去上学,见到老师要问好啊,我好歹也是你的直属上司。” “学生没有直属上司,告辞。” 时观长出一口气,转头就跑。 既然已经把兔芽交出去了,那么谣言一类的东西也会不存在了吧。 (之后叶清和时观不法玩弄在校女生的事情大肆传开了。) 13不想辜负的东西是…… “能解释一下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吗……时观?” 不怒自威。 时观听到秋晨的声音之后,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成语就是这个了,暂且不论拿来形容她现在想要杀人的表情算不算做恰当,至少得先搞清楚原因是什么。 “原因是什么你心里没有点B数吗!?” “咳。” 时观干咳一声,冷静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没办法啊,我也没想到他们发论坛的速度那么快,每天上课前都玩手机,怪不得成绩不好呢。” 某位成绩不好的人眼皮一跳,随即愤愤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了时观的桌上。 “不好意思啊,我是亲眼从窗外看见的呢。” “那个,你笑的有点假了,我说实话。” “让你关心这个了吗!” 看到时观多少还是露出了一点怂样,秋晨这才露出稍显满意一些的表情。她大喘一口气,有些吃醋地嘟起嘴巴,重新回到座位上。 “多少注意一点啊……” “啊?” “没什么。”秋晨低声哼出,却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时观,“我下一次真的会生气的。” 时观对此看上去好像比较惊讶,看着秋晨呆滞了长达五秒的时间,也只是眨了眨眼睛。 “那……你刚才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秋晨面色一黑。 “你就算白痴也要有个限度吧!” “嗯?” 时观当然知道秋晨这是生气了,甚至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显得过分了一些。虽然的确没有发生什么分外的事情,可是这种情况无论摆到谁那边,都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了事了的。 但秋晨不一样。 她总是这样。 所以,时观在抱有疑惑地朝着她看去的时候,嘴角还是止不住地上扬了那么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就是了。 “有什么好装的啊!啊……白痴,不想理你了。太假了吧。” 时观轻叹,交出了今天第一份的微笑,和不知道第几份的无奈一起。 “放学的时候还会不想理我吗?” “会!” “你这么说的话我会没办法的。” “就是要让你没办法!” “很为难我诶……” “管我什么事!” “要上课了。” “谁管!” …… “哦?你不想管上课了是吗?秋晨同学?” —— 虽然只是早读而已,不过秋晨同学还是免不了被训了一顿。罪魁祸首时观,自然这个时候也逃不掉老师的关注,之后更是被单独地叫到了办公室里去。 不过时观同学似乎毫不担心,他走去办公室的路上还在想今天早上发脾气的秋晨。 “第一次见她这样呢。” 可惜,从教室走到办公室的只需要花费十五秒的时间,所以时观同学只来得及喃喃自语了这一句话。 “时观!你给我过来!” 灾祸临头,时观这才预感到大事不妙,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不能被看出惊慌才是。 “我来了,老师。” “呼。” 语文老师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老师,扎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马尾,不过好像特地染过色,偶尔在阳光下看得出淡淡耳朵酒红色。冬天则是没有黑丝福利一类的东西了,除了她现在咬紧牙关十分不爽的表情,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光是十分不爽就已经很要命了好吧! 好在,受到数学老师岸子的影响,时观的老师们大多都比较开明。所以语文老师也只是咬着牙齿狠狠地瞪了一眼时观,没有再发出惊人地吼叫了。 “我也不是你们班主任,所以这种事情我也管不了太多,可我也不是岸子那种没良心的东西,所以也不能完全放着不管。” “老师深明大义。” “去你的深明大义。”老师啐了一口时观,这才靠在了椅背上,给了时观一个正脸,“认真告诉我,你和秋晨是不是在谈恋爱?” “……” 时观现在心里还满奇妙的。 虽然说那边和秋晨的关系已经确立不久了,可是直接被老师这么问,还是有点诡异。 迟疑片刻,时观轻轻点了点头。 “放心,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听其他老师说,秋晨最近成绩都有长进,是你的功劳吧?” “我只有一半而已。” 确实,在此之前大部分的辅导工作都是交给亭阁和时悉的,话说回来为什么时悉都可以辅导秋晨做功课啊,她们两个不是差了一级吗?? 怪不得说是肉眼可见的成长速度呢…… “不论如何,至少我们看到的是正面效应,所以才不会对你们多加干扰。” “谢谢老师。” 时观这时候也没法嬉皮笑脸地开玩笑了,虽然说他平时开玩笑的时候表情都是一本正经的,不过这个时候那么干明显不太合适。 “找你过来,主要目的是想问问你之后的意向。” “呃?” “你的成绩很不错,有没有想过自己未来要干些什么?” 时观有些意外地呆在了原地。 没想到今天谈论的居然是这个事情,不过这么一来的话,那方面的担心果然还是多余的,还好没有花费多的时间在上面。 嗯……虽然总共只有十五秒时间,也没什么浪费的说法就是了。 “要……我,还没怎么想过。”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未来会想要干什么?我是说秋晨。” 时观的意外之情更甚,不过看上去至少还是相当淡定就是了。 呆滞好久一会,老师才无奈地笑了笑。 “你还年轻是没错,不过这种事情是该好好想想了。话说回来,这种话题难道没有老师跟你谈论过吗?” 时观下意识地点头。 “我还以为岸子那家伙会忍不住呢,没想到我才是第一个。” 说完,老师居然是站起身来拍了拍时观的肩膀,然后又呼了一口气,非常正经地对时观轻声说道,“不管你们两个心里的想法是什么,未来都不要辜负了对方哦。” 末了,她才收回手重新坐下。 “好了,回去吧。”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时观的脚步还是虚浮的。没有转头直接走进教室,时观就那么朝着走廊上的窗前走去,稍稍打开了一条缝之后,他就那么挡在了那条缝前,感受着拥向自己的面孔的冷风。 说实话,有关于未来,他还真没有怎么想过。 有什么可做的呢?继续写吗?还是考一个心仪的大学,或者说是重新找到一个自己从未发现过的兴趣?再不然的话,要应和秋晨去做有关话剧方面的事情吗? 其实凭借时观对于自己家里的了解,他有那么一点信心,就算是自己整天闲在家里吃软饭,也可以安稳地过一辈子。可是那样的生活当然不会是一个高中生憧憬的,更何况他也拉不下脸在未来去拜托时念养他。 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状态呢? 有着违背科学的力量出现的话,再怎么样都不会普通的吧? “实在不行的话,跟着琐宁上天好了。” 时观在心里笑道。 “老师说什么了……?你看上去很郁闷诶……” 秋晨的声音适宜地从身后传来。 时观也识相的伸出手,放在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 然后,时观深吸一口气,关上了窗缝,回头尽数呼在了秋晨脸上。 “怎么样,是冷的吗?” “哈?没有啦,只有口臭。” “今天,跟我回家。” “诶?诶!?怎么突然……” “你又不是没去过。” 时观看着略显惊慌的秋晨,却一下子失了言,只是轻轻地扯着她的手腕,走回了教室。 14买礼物 罕见的,今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时观的身边只有一个人和他并排安静地走着。 叶清中午的时候特地过来说过,他那边已经加急准备好了兔芽的住处,放学之后自会带她走,所以时观也不是太过担心。虽然有思考过,叶清到底是怎么同时兼职总经理这样的职位,不过想来这家伙也不会老老实实地用一个正常人的手段去过日子,反正只要不影响社会的正常运转,时观也懒得对他多加些什么限制。 时悉那边的话,则是老妈吵吵着要去借,所以时观也是少了一段绕路的功夫,可以直直地走回家里。 当然,秋晨自然也是一样。 好在今天是周末,不然的话时观还是得孤家寡人自己回家。 “在担心?” 时观冷不丁地开口说话,打破了他和秋晨之间的沉默。 “嗯?!” 秋晨被吓得直接停下了脚步,待到时观也停下来之后,她反而是迈开步子朝前走去,领先了时观一个身位的距离。 “也不用紧张到这个地步吧?” “当然会!” 她猛地一回头看向时观,于是两人再一次停了下来。 按照这个走走停停的速度,说不定两人回到家之后晚饭都凉了。 “她不会说什么的,顶多就是……”时观不自觉地眨了眨眼,想起昨天兔芽的遭遇之后,才慢慢开口说道,“最多就是捉弄一下你而已。” “不可能啦!肯定会有很多事情要问吧!现在又是高三的关键时期,就算是开明的父母……就算是再开明的父母,也不可能完全放着不管的吧。” 说到后面的时候,秋晨看上去已经不像是担心了,更像是失落,就好像自己一定会被时观的母亲看不惯一样。时观那边看来,总觉得她已经在脑海里上演了一部电视剧了。 我们这边是不是受众不是中年妇女啊喂…… 但是,时观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时候要安慰吗?要沉默吗?要强硬一点地直接拉回家里吗? 嗯……超复杂啊。 “既然如此的话……”时观歪过脑袋来,有些轻飘飘地问道,“不如去买个礼物怎么样?” “礼物?” 秋晨朝着时观眨了眨眼,脸上的失落也一扫而空。 “嗯,她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就当是送给她的纪念品了。” “好主意!但是要送什么才好?” “总之先去附近的商场看看吧,无论如何速战速决才对。” “快走快走!” 于是,秋晨推搡着时观一路来到了附近的购物广场。 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不过时间还不算晚。 逛街的人中情侣偏多,尤其是像时观这样的高中生,虽然还没到比比皆是的地步,但也称得上是琳琅满目了。 诶?情侣难道是风景或是货物这种的吗? 总之,两人就那么十分自然地混进了路人之中,一眼看不出身份。 “选什么礼物才好呢?” 秋晨看上去十分严肃,应该是很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了。毕竟就连时观自己都没有怎么收到过她的礼物呢,没想到妈妈居然有那个福气。 什么?上次在教室里的那个?那个……只能勉强算啦。 “应该送什么才对?” 面对着秋晨那边不断投射过来的视线,时观这边却是相当地难做人。 “我也不清楚啊……” “你是她儿子吧?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我还真是不称职。” 看见时观面无表情地这么说之后,秋晨看上去又好像担心起来,大概是想到了时观这些年来都是一个人住,才意识到了自己这么说好像不太对。 “啊……那个,我是说,猜猜呢?” “这还能猜?” 时观对于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在意,不做表情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想不到该用什么表情才是正常的而已。 不过确实,这种问题就算是抛给时悉,也一样不会得到一个迅速且确定的答案吧。 一直都是妈妈送礼物给自己,却从来没有收过自己的回礼。 这么一想的话,心里还是会有一点愧疚的诶。 虽然说想到那些礼物的内容之后,愧疚的感情就无影无踪了…… 但是,偶尔买些小玩意给妈妈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不知道的话,我会很难办诶。” 秋晨露出为难的表情,时观却是在回忆以前的经历。 回忆了大约两分钟左右,在时观确认了自己确实不知道妈妈的喜好之后,他才对着认真盯着礼品店货架的秋晨开口说道: “买机关吧。” “……” 迟疑了一会,秋晨才转回脑袋。 “你在跟我说话。” “嗯,机关。” “能不能再说的清楚点……” “实在不行的话模型也可以。” “不要直接实在不行啊!” 轻轻地皱起眉头,秋晨有些无奈地看了时观一眼。 “难道日常用品一类的东西不行吗?为什么会想到模型那类的东西……那是男孩子的玩具吧?” “不对,对于某些男孩子来说是太阳。” 时观忽然很认真地这么说道,好像是有些吓到秋晨,不过也没有多加解释,他只是继续提出建议。 “不只是模型,电动玩具他说不定也会喜欢,无人机一类的。” “那个东西我买不起啊!” “嗯……也对。” 最后,两个人买了一盒子的白色纸胶带,可以写字的那种。时观给出的理由是,这种纸胶带在做恶作剧的时候有着用武之地。 并不明白时观到底在说什么的秋晨,还是不放心地买了一条看上去相当年轻的围巾当做礼物。 “这条围巾会不会太花了?” “不会,她就喜欢花枝招展的东西。” “呃?” 没有来得及给秋晨再多一点的担心时间,两人已经到了公寓的楼下,于是,秋晨只好带着极其忐忑不安的内心爬上了楼梯。 再之后,四个人在门口相遇了。 “哎呀,阿观今天带了其他女朋友回来吗?” 时观脸色一黑,秋晨一愣,看向时观的表情越发恐怖,甚至带上了一层黑漆漆的气场。 时悉这个时候自然是幸灾乐祸地救场。 好在她真的是在救场,不然时观绝对会找个机会把找个机会把这个妹妹做掉的。 ……虽然下手的时候还是会输给对方就是了。 “不啦老妈,这个就是我跟你讲的秋晨姐啊,是观哥的正牌女朋友。” “哦哦,原来如此,抱歉呀,我收回之前的话。” 在外人面前,妈妈还是相当有礼貌的。时观还没来得及满意地点头,就听见她继续开口说道。 “原来你才是正宫呀。” 秋晨想过自己见到时观的母亲之后,可能会是什么表情,但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见到她之后会带上杀气。 当然,是针对时观的杀气。 不过,时观是相当精明的。 他一把揽住秋晨的腰肢,然后在走到妈妈跟前的那一小段路上顺手提起了秋晨背在身后的书包,然后瞥了一眼秋晨手中提着的袋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就算不信我说的话,也得收下这些礼物吧。” 感受到秋晨的杀意淡下来许多,时观这才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虽然说吃醋的秋晨还是蛮可爱的,但是带上杀气的这种,自己还是消受不来。 “呀,礼物吗?诶等等,你说的难道是假的吗?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是说兔芽有男朋友的那件事。” “好吧。” 看到秋晨已经完全没了杀气,变成了一副害羞模样的正常形态,时观这才有空开口问道: “你们为什么不进去?” 15独处 「因为妈妈在家所以出门的时候就没有拿上钥匙」的时悉和「出门忘带钥匙但是觉得时悉可能会带的」的妈妈在门口站了快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回家的时观。 “唔唔唔……果然还是家里最暖和了啊!” 时悉带着感动的哭声率先冲进屋里,直接扑向了沙发,书包则是毫无顾忌地直接扔在了地板上。不过,还没多趴一会,她好像就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又站起身抱起自己刚才毫不客气摔在地上的书包,扑腾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深知时悉习性的时观和妈妈二人,自然知道这不会是什么正常的举动,于是两人就那么站在门口开始推测起了今天时悉可能遭遇到的事情。 “今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时观率先提问。 “有啊,你突然就带女朋友回家,让我很是不适应嘛。”妈妈明知故答道。 “我是说时悉那边。”时观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各种包也全部卸了下来,然后带着秋晨朝着客厅里走去。 “她只是一路跟我讲了很多你在学校遇到的妹子呢,除此之外没有说过什么其他的事情哦。” 妈妈看向秋晨的眼神充满了欣慰,只不过这眼神从秋晨的眼里转化过来,却是让时观冷不丁一阵颤抖。 “大多都是话剧部的人吧,没有什么特殊的。” “嗯呐,听说好像都是绝色美少女哦?阿观活在这样的学校里会不会有压力啊?” “呵呵……” 时观对此也只能呵呵,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都是美少女没错,但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么一来的话,还不如来几个可以随意相处的普通朋友。比如说……元林那样的吗?好吧,那还是美少女吧,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时观在心里这么想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朝着秋晨那边瞥去,毕竟作为话剧部的王牌(现在已经是之一了)的秋晨,单凭美貌来说并不会输给谁。 这一次妈妈的矛头居然没有直接对准秋晨,时观还有些庆幸,可能是因为她也知道现在的姑娘普遍都比较害羞吧。毕竟她也是一个青春期女孩的母亲啊,等等,时悉那样的完全不能作为参考对象吧。 “改天的话,带我去见见你的朋友们吧。”妈妈笑着,就顺势直接坐到了秋晨的边上,然后朝着时观露出了一个驱赶的眼神,“快去准备晚饭吧,我已经快要饿死啦!” 到底谁才是这个家里的长辈啊! 时观的嘴角跳了跳,他刚想要直接起身走向厨房,却察觉到身边的秋晨扯了扯他的袖口。扭头看去,却发现秋晨已经和妈妈快乐的交谈起来了。 嗯,虽然说这个快乐应该只是单方面的。 没想到啊! 这个卑鄙的老妈,时观之前还在想她对于秋晨的态度怎么那么平静,和昨天对兔芽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没想到她是想要获得这么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么一想的话,时悉刚才直接窜进房间的行为怕也是她吩咐的吧。 女魔头啊!这绝对是女魔头。 怎么可能让秋晨就这么一个人面对女魔头的狂轰乱炸呢?时观脑袋飞速运转着,一下子就想到了对策。 “那你坐在这里休息就好,秋晨来帮我的忙吧。” 秋晨转头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眼神也是相当的热切。 “怎么可以这样,好歹秋晨也是客人,你怎么能让客人帮忙啊?”妈妈理智气壮地说道,“你这样子话,以后结婚了难道也要一直使唤她吗?” 秋晨的脸皮其实不算薄,但是话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换做时观都会觉得相当不好意思,更不要说是对这种话题一向没有抵抗力的秋晨了。 不过还好,这种对话一下子就可以预测到,时观早就想好了预备方案了。 “不用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吧?毕竟硬要说起来的话,还是我给她打下手呢。这也是乐趣之一啊,不会做饭的老妈体会不到的吧?” 「不会做饭的老妈」明显噎了一下,她搁在秋晨肩膀的手也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之前还是眉飞色舞的样子,现在却和时观一样的变得面无表情。 这样的话配合略显平淡的表情杀伤力是不是有点大了? 时观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妈妈却已经十分自然地握住了秋晨的手,重新摆出了笑吟吟的表情来对时观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就让和时悉来帮你吧,你给妹妹打下手也是可以促进一下兄妹感情的吧?” 这次换到时观被噎住了。 居然又拿时悉出来当挡箭牌,可恶,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还没来得及相处反驳的理由,时悉就已经欢笑着从房间里跑出来了。 然后,她用着相当夸张的语气对着坐在客厅里的三人说道:“啊呀呀?你们没有准备晚饭吗?太坏了吧,我最近可是很忙的诶,难道还要我来准备晚饭吗?唉,一个人做起来很累诶!可恶,今天说不定又要通宵了……” 这家伙之前绝对是在房间里偷听啊! 到底被什么东西收买了啊! 时观一咬牙,虽然说他很想装作没有听见,不过看到时悉那浮夸到令人耳朵生茧的演技,还有妈妈不断的眼神示意,他也只能屈服了。 末了起身前,他也只能投给秋晨一个「我尽力了」和「对不起」以及「坚持住」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传递了几分,不过看她那颤抖的样子应该是拒绝接受了吧? 嘛,算了,反正又不会被吃掉。 时观向着表面快乐的二人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便直接去向厨房了。 “哼哼,观哥真没用呀。” “喂。” 一进厨房,就看见时悉靠在台子边朝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相当轻蔑的眼神,其中还包含着她特有的一点点小得意。 真的只是一点点哦。 “今天带秋晨姐回来,不会只是因为妈妈在的缘故吧?” 她抱着胳膊,甚至还伸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朝着时观发问道。 “差不太多。” 时观一摊手,也不打算细致地搭理她,便开始准备晚饭了。 毕竟两个人像神经病一样在厨房间里对峙的话,今晚谁也别想吃到晚饭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连时观自己都已经感觉到饿意了。 “那你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多余的想法了吗?” “我应该要有吗?” “就连我特地收拾书包的行为都没有提醒到你吗?” “你那原来是在提醒我吗……” “哼哼,果然是个白痴。” “是是是。你能不能让一下,挡到我开冰箱了。” 时悉脸色一僵,慢慢挪开了位置。 “那琐宁要怎么办?” 时观的动作停在了原地,他抬头看向一脸笑的时悉,眨了眨眼睛,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问我要怎么办?也没什么要怎么办的东西吧。” “有啊,现在秋晨姐还不知道琐宁的事情吧?” “我当然会告诉她。” “那你会选谁呢?” 时观再度停下,看着好奇的时悉,轻轻地呼出鼻腔中的气息。 “这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吧?” “我就是想知道嘛!” “……就算你是前几天才恢复的记忆,也会知道我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选择的吧。” “我想听到观哥亲口确认啊!” “你还真是……” 时观把食材悉数放在桌台上,看着时悉略兴奋的眼神,慢慢开口说道—— 16No时观Time “呐呐,阿晨。” “阿姨……” 秋晨摆出待客般的笑容,一边则是极力地在遮住自己的脸和露出自己的脸之间来回徘徊。 不过话说回来,她才是客才对。 “你有没有觉得阿观很花心啊。” 话虽如此。 妈妈现在是整个人都靠在秋晨身上的状态,按照秋晨本人的推测,可能再过不久,自己就要给时观的妈妈坐膝枕了。 不过这是羞赧至极时刻的秋晨作出的判断,是不是正确还有待考验。 毕竟妈妈已经枕上去了。 回到问题上来! “花心吗?应该……应该没有吧。” “诶,可是他身边漂亮的姑娘那么多,你不会吃醋吗?” “不会啦……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如果吃醋的话,不是……不太好吗?” “但是哦但是哦,如果她们也喜欢阿观怎么办呢?” “啊?……我,我应该还是会相信他的吧。” 毕竟亭阁已经被拒绝了呢。 秋晨察觉到妈妈和她聊天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所以逐渐的,她也开始放送起来了。虽然说话还是有些疙疙瘩瘩的,不过已经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正常交流了。 嗯……交流内容是不是正常的还得另说。 “你说话的语气很紧张呢。” 妈妈的语气一下子柔和了起来,跟之前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截然不同,虽然说用古灵精怪来形容一个母亲好像有点不太对就是了。 “啊,那个……我,我会尽力的!” “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忽然睁开眼睛的妈妈,吓得秋晨整个人都绷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 “安啦!” 结果,妈妈却是爬起来,拿过了刚才时观放在她身边的纸袋子。里面装着的是秋晨和时观特地绕路去买的礼物。 “我能现在就打开看看嘛?” “当然可以!” “诶……纸胶带啊?怎么还是纯白色的……这个是阿观选的吧?” “啊?嗯……嗯!” “你真的好紧张诶,要不然这个就送给你吧?” “但是这明明是送给您的……?” “你先收着!我看看另外一个……哦哟,这个围巾很不错诶。” “嗯……” 秋晨的内心当真是相当的忐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忐忑过。 时观的妈妈看上去不是什么严肃的人,反而更像是那种可以谈到一起去的同龄人,甚至话题还可以更多一些。正因为这样,她反而感觉到更加紧张了。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那是时观的母亲,不论是什么样子的性格,都会因为那个性格使秋晨更加紧张的。 “老实说我还没有认真地演过母亲的角色啦。”她笑着收起了围巾,纸胶带则是随意地摆在桌上,“但是如果阿晨话都说不出来的话,我就只好说些严肃的话题咯。” “嗯!” 也不知道是因为期待还是什么,秋晨这声答应反倒是相当的有底气。看向时观妈妈的眼神也不哆嗦了。 “你还真是可爱。”妈妈轻笑着,交叉起了手掌,坐直了身子,一下子就变成了知性母亲,相当有礼貌的那种。 秋晨一下子感觉轻松多了。 “其实呢,我还觉得自己挺对不起的时观的,这么多年来都没能陪在他身边。” 秋晨这下子又感觉话题沉重不少,不过相对的,原本快要跳到外太空的心脏也一下子稳定下来。 “他应该和你说过这个事情吧,是不是觉得我们抛下他的行为很儿戏,很不负责?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争吵,同时也忽略了一个孩子的真心和口头上的倔强,真的把他一个人丢了下来。” “嗯……”秋晨低吟一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妈妈的表情很是低沉,看上去像是释怀了的,却又不像是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是相当温柔的复杂。 “所以说,我对能够陪在他身边的人都相当的感激,我们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自由的环境,却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情感。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对我表现出什么排斥……我还真是,有点不忍心。” 的确。秋晨一度对于时观的遭遇找不到什么话来评价,她知道自己身边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有着不同的境遇,不只是时观,也包括苏凉,亭阁。白夜虽然没有特地提起过,但是秋晨也能多少猜到一些。 可是,别人家里的事情,怎么可以随意地评价呢?更何况,秋晨总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在这种事情作评价。 因为她从没有经历过。 “我……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而已。也没有体会过时观那样总是一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时观都没有任何的不安,也没有任何的不满。是……是我……喜欢的样子……所以!我觉得这样就够了,他肯定也知道亲情的重要性,也不会因此斥责谁什么的……” 秋晨说到最后,还是低下了脑袋。 虽然中途有很硬气地加大了音量,不过根本没有保持住。 也许是觉得自己太不自量力了,秋晨现在的情感已经不能用「不好意思」来做简单的概括了,也已经不完全是一个少女的害羞心思。 但是。 接收方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安,属于她自己的不安。 “我会好好补偿他的,不过不能够是现在吧。”妈妈笑了笑,“如果说,假期结束之后我要带着时观出国和我们一起生活,你也不会答应吧?” “当然……嗯。” “会不甘心吧?” “是……诶?不,不是啦,怎么会不甘心……” 妈妈掩嘴轻轻一笑,朝着秋晨的方向挪了挪,然后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你会不会吃她妹妹的醋啊?” “啊?当,当然不会!” “但是你还是会朝着他露出「你完蛋了!」这样的气息啊。” “啊?!那么明显吗?” “是哦,超明显的,差点吓得我都不敢和他说话了呢。” “那个……那个!……我只是……” “你很依赖他呢!” “啊?” “看得出来哦。”妈妈咯咯笑道,“从你现在已经通红的脸上。” —— 等到时观和时悉端着满桌子的菜出来的时候,却看见秋晨已经和妈妈的关系好到在说悄悄话了。 时观甚至不用多加思考,就知道话里内容多半和自己有关,而且多半还和自己的糗事有关。毕竟一个在学校,一个在家里,两人可以相互爆的料完全不带重样的啊!! “你看上去很想加入她们的样子。”时观面无表情地说道。 当然,对象是身边兴奋且好奇不已的时悉。 然而时悉并没有理他,只是大声喊着“啊啊啊我也要听我也要听!”就粗鲁地扯下围裙跑了过去。 俗话说的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虽然这个俗话已经有很多变种版本了,这里好像也不太适合用。 但是她们聊天的场景就是会让人忍不住浮现出这个俗语。 所以说这已经不能算是俗语,而应该说是经典案例了吧? 于是,时观便相当淡定地从厨房找到了碗,给自己默默盛满了一碗饭坐到桌前,用无神的犹如吊死的鱼的眼睛看着那三个女人,默默地抄起筷子开始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 —— “路上小心”妈妈笑着朝时观和秋晨挥手道。当然时观并不是要和秋晨一起回家,只是送她一段路而已。 “秋晨姐改天再来玩呀!” “嗯!” 时观已经换好鞋子站在门口了,他今天已经充分感觉到了自己存在感低下的这个属性,当然这个属性仅仅只在之那三个人共同存在场面才会浮现。不过说实话这种体验还蛮好的,可以安心品尝自己的手艺。 听上去有点可怜…… “要加油哦!不要放弃!” 忽然听到妈妈这么说,时观还以为是对自己说的,这才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秋晨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才转过身来面向自己。 看见时观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的时候,秋晨明显是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便很自然地挽住了时观,微笑着和他一起朝前走去。 17名为亲化为泥。 昨天晚上找到房间里来的人是兔芽,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在叶清那边了。 于是,就好像是为了弥补什么迷之空缺一样,妈妈在今晚也找了过来。 一边想着明天时悉会不会也做贼似的跑过来,时观扭过椅子来看向忽然一脸严肃的母亲。 一般这种严肃的表情,只有在自己惹了大祸之后,或是要被捉弄之前时观才可以看到。但是时观怎么也想不出自己究竟闯了什么祸,所以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便绷紧了不少。 “时观……” “你不要那么笑着看我,怪提心吊胆的。” “咦?你难道知道我要说些什么?” 妈妈不比兔芽那般拘谨的模样,而是直接坐到了时观的跟前,似笑非笑地盯着时观的眼睛。 “你要说什么?” “这么直接,我还没有准备好。” “你没准备好是要过来干嘛……” “来找我儿子聊天啊。” 时观想了想,开口说道: “秋晨真的是我的女朋友,我再没有其他女朋友了。” “我……” 时观说罢,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看上去有一种不可辨驳的气势。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啦。” “你难道不喜欢秋晨?对不起,就算你不喜欢也没有办法。” “啊,没有啊,她很可爱啊。是我喜欢的类型。”她说完之后,又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随即一边,幽幽地说道,“唉,果然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妈。算了,我走了。” 她起身,表情有着浮夸的悲伤。时观见过这种场面很多次了,不止在她身上。现在想来,时悉绝对是亲生的了,至于时观自己是不是,他反倒持怀疑态度了。 “好吧,那就不提她了。” “哦哦!”浮夸的演技是可以甩手就直接扔掉的,就好像是把表情从脸皮上撕下来一样,虽然听上去有点痛,不过很真实。 她顿时又重新坐下来,一脸兴奋地看着时观。 “你有没有开后宫的想法?” “……” 开泥煤的后宫啊!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提得这么明目张胆啊!做一个专情男人的梦想就一定要遭受百般阻挠吗?! “啊呀,因为时悉跟我讲,几乎所有女孩子看到你都会腿软嘛。” “那是超能力的范畴了吧。” “啊咧咧,难道不是吗?我还以为以你的魅力来说,这种情况每天都会发生,你已经习惯了。” “这种情况要习惯还真是困难,首先还得让它先发生才对吧。” “好吧,可是我还听说,跟你有暧昧关系的女孩子有很多诶,这个就连秋晨都认同哦!” “时悉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她的话没有可信度的吧。” “嗯!” “不要光答应啊。” 时观叹了一口气,看着眼睛之中仿佛有着小星星一样的妈妈,仿佛是挣扎了许久之后才做下的决定,慢慢开始解释起来。 “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该喜欢谁。” “那当然就都喜欢啊!” “不要说得那么轻松。”时观略不满地瞪了一眼老妈,随即又低下脑袋,面无表情地说了下去,“我原本想全部都拒绝,可是意外接受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 他长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又抬起脑袋望向了天花板。 “我没法拒绝她啊。” “呀呀呀,青春期的烦恼呢。” “可能吧。” “你想不想知道该怎么做?作为过来人,我可是有着相当丰富地资历哦。” 时观在心中推算了一下自家老母亲的心理年龄,然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觉得,要么狠下心来去拒绝她,要么就一条路走到黑?” “也不能算是黑吧。”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愈发厉害,到最后直接是用力地拍着时观的肩膀,拍的时观都想要闪身躲避了。 “你这不还是想要开后宫嘛。” 时观脸色一黑,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说“怎么可能”,却被妈妈忽然伸过来的手指轻轻点住了嘴唇。 “你先不要急着否认,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 她随即又收回手指,轻笑着摸了摸时观的脑袋。 时观已经很久没有被摸过脑袋了,一般都是他摸时悉和秋晨的。 这种感觉……有点让人怀念啊。 “我不反对哦。” 她乐呵呵地笑着,一下子竟然让时观生出了几分慈祥的感觉来。 久违的感觉啊。 时观看着母亲一时居然哑然失笑,心中的郁闷也少了很多。 至于她说的不反对,是要反对什么,时观也已经不在意了。再糟糕的情况,能糟糕到分离数年之久么? 跟前的这个女人对时观而言,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就好像是穿越时光的隧道直接来到他面前一样。也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时观自骨子里对她就有着亲切感。 可时观不那么想。 时间是真实存在的,以前对于他们的怨恨还是想念,甚至不知从何而来忽然生出的感激,早就如流水一般从他的心头流过了。 血缘关系说起来本来就不是什么玄学,作为一个真实的地球人,又没有什么血脉遗传这种东西。亲父子尚能反目,依靠相同DNA就建立起来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牢不可破的。 所以,时观固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源自于眼前这个人本身的个人魅力。 至于到底是不是…… 有那么重要吗? 时观一下子对于「重逢」这个词有了更加乐观的看法。 “不过嘛,阿观看上去一直都很平淡诶。” “啊?” “对对对,就这种疑惑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 “没可能吧。” “有的啦!哎呀,说说你最近在干什么嘛,总不能除了谈恋爱什么都没干吧?” “……” ——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嗯。” 底图声的眼神反复在疑惑和理解之中交错着,以至于到了后来,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了。 “值得做到那个地步吗?” “嗯。” “你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他沉声说道,摆出了上位者的那种气势来,身边的气场也一次又一次地散发出来,也一次强过一次。 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撼动眼前的这个人。 他的女儿。 “不是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吗?” 琐宁面色严峻而又清冷,只有眼皮闪下去的那一刻才能让人稍稍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可是稍纵即逝,之后也还是只能从她的瞳孔中望出坚定来。 “你明白,仅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把所有藏着的东西连根拔起的。” “是的,我明白。” “所以,你还是决定离开?” “……嗯。” 底图声低叹。 他的威严仿佛是被叹出了体外一般,表情一下子柔和了不少,于是原本被他隐藏起来的那股淡淡的悲伤感,便尽数体现在他的脸上了。 “若是我不在位,你也会作出这样的选择吗?” “不……不会。” “那我此刻便脱下王冠。” “你懂我要说的原因。”琐宁的视线飘向他处,却还是不住地往底图声身上锁去。 奇怪,室内怎么会有风呢。 室内当然是没有风的。 底图声沉默了许久,他慢慢走到琐宁的面前,轻轻地脱去了她身上披着的华贵至极的外套。 若是放在平时,琐宁此时已经出手了。 但现在,直到她的手臂裸露在空气之中,她也没有丝毫的反感,任凭粗糙的手掌抚在她的臂上,她也说不出哪怕一句话来。 一开口的话,眼泪就会掉下来了。 “这样也好,去吧。” 18在正常人眼中兔芽绝对不正常 “非常严重,严重到我根本想不到该怎么办的地步。” 叶清托着下巴,一个人坐在茶几前说着兔芽听不懂的话。 兔芽则是坐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手中的书本,似乎也不在意能不能听懂叶清说的意思。 “事情居然败露了。” 叶清咬牙。 兔芽翻页。 “可恶!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呜啊,这一段无论看几遍都超级棒啊……” “能不能过来问我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兔芽抬眼瞥了一眼独自一人神伤的叶清,换了一个更加嚣张的姿势,翘起了二郎腿,继续看向书本。 “好歹我也是向你提供帮助的人……” “你马上就要我给你提供帮助了啊,不是吗?” “不是!这件事情完全就是因为你而起的啊!”叶清说罢重新低下脑袋,继续装他的深沉。 虽然想要说那是深沉,不过从他绵绵不断脱口而出的抱怨来看,除了动作之外,应该是和深沉搭不上边了。 “我被亭阁误会了,误会的超级彻底,不,其实从某种意义上也不能说是误会,毕竟我们两个现在住在一起是事实,但是理由却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不过反过来一想的话,她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是不是反过来也意味着她对我很在意呢?但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才行,不然只要是随便想想就可以明白以后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太可怕了,那样的日子我绝对不要过。所以到底要怎么解开误会呢,发短信解释的话会不会被无视,既然如此打电话过去吧,但是万一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话我会很伤心的,那么一来不就完全没办法了吗?难道我要跑到她家的楼下去等她吗,会不会被当成变态,而且如果被她的父母发现了怎么办……” 兔芽放下了书本。 然后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不要把心里想的事情都说出来,没有人要看的。” “为什么说出来的话是拿来看的?” “让你关心这个了吗?” “好吧,那你来给我提点建议怎么样。” “不要。” 果断拒绝了叶清之后,兔芽重新拿起书本,再一次翻开了让她称心如意的那一页。 然而她并没有机会读完。 “我说过这都是你的错吧!给我负起责任来啊。” “要负责任的是你才对吧。” 兔芽嘴角跳了跳,脸色看上去也阴沉的不行。 “不要随便骗地球上的女生啊。你这人渣。” “人渣不是时观的专属称号吗?” “那就混蛋!” “好我接受,所以能不能帮我,拜托了!” 兔芽呆在了原地。 这家伙真的会拜托人啊!怎么可能! 不过,看他苦恼的表情好像不是装的。 兔芽干咳的时候,心中也在思考着对策,顺便打量着叶清。 “等等,说起来的话,你既然是琐宁的小女仆,那也应该是我的小女仆吧?” “做梦!” “诶对哦,来来来,叫声主人听听,最好用日语讲。” “不要一脸严肃地说着那么变态的事情。” 叶清的苦恼的表情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家伙的心脏是不是演超级变变变的舞台。 “你们女生的对话方式都这么单一吗,动不动就是变态,人渣,我觉得超没意思诶。” “要你管。”兔芽磨着牙,脑袋上的耳朵也一下子立的笔笔直,让人感觉像只生气的小猫一样。 她是兔子啊喂! “嘛,不过既然是我的小女仆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跟我一起登门谢罪吧。” “谁是你的女仆?!” “啊,不是吗?” “不是!”兔芽靠在沙发上,一脸不满地说道,“要谢罪你自己去啊,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误会是因你而起的吧,说起来我也有错,不过你的份也逃不了。” 叶清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自信,甚至一边说还一边站了起来,就好像下一刻直接拉着兔芽出门去了一样。 “我才不要!” ——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迫于叶清的淫威之下,兔芽还是跟着一块出了门。 虽然说出门前她还是拒不承认自己的女仆身份,但是总是搬出琐宁和居住地出来说事,她也只能把不满全部咬碎吞下去。不得不说,这就是社会的残酷呢。辛苦你了,兔芽。 “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啊。” “啊?你不知道吗?她是我的女人。” “不要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种听上去很愚蠢的话。” “随便说主人愚蠢的话,会被赶出家门的哦。” “你这……可恶。” “嘛,不过看你诚心诚意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哼哼,现在亭阁看见我已经会脸红了,收到我的礼物之后也会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这样下去的话,答应我也只是时间问题。” “啊,原来八字还没一撇啊。” “只缺一捺了!” 因为兔芽的魔力不多,所以就算在外也依旧让耳朵保持在外的状态,虽然会吸引到很多目光,不过基本上所有人都把这个当做是头饰了。毕竟不会有哪只兔子的耳朵整天都像张纸塌着。当然,那是兔芽简单的伪装罢了,这个不用消耗魔力。 即便如此,亭阁看到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虽然说兔芽觉得是因为看到叶清才被吓到的,不过时候叶清还是把亭阁那时表情归咎到了兔芽的身上。 “你怎么……” “诶嘿,我是来给你补课的哦。” “你要给年级第一补课吗?” 震惊只持续了一下子,基本上闭眼再睁开之后,亭阁的表情就恢复成和往日一样的平静了。至于叶清之前说的脸红,兔芽也没有观察到半分迹象,只觉得叶清迎合的样子很像……一条狗。 “呐呐亭阁,一会有空吗,要不要出去?” “我家里的人不会同意吧。” 厉害!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完全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怎么会,我可是老师啊。老师约同学出来不可能会被父母拒绝的吧。” “昨天的头条新闻是小学老师恶意侵犯学生,你没有看到吗?” 叶清嘴角一僵,就像保持着微笑的角度抽筋了一样,看上去真的很痛。 “啊,那个,就附近的咖啡厅而已……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讲,关于……呃,我这个表妹的。” 看见对方会脸红,受到礼物的时候会不好意思地说谢谢……那个人是你叶清吧! 兔芽在心中疯狂吐槽,但是被叶清推到亭阁跟前的时候,还是笑着打了招呼。 “亭阁呢,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兔芽和亭阁都眨了眨眼睛。 叶清在一边则是被孤立在外,于是,他只好在心里跟自己对话。 她们两个见过的吗?怪不得亭阁会突然变得那么冷淡……肯定是因为朋友的关系,所以才感觉到更加难以做人了吧!祝福的话难以说出口的感觉,超级不好受的啊,我明白的。 如果时观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下意识地问候他「你明白,你明白个」的。 这时候,兔芽倒是也想起来了。 亭阁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不过就算恢复,也多半认不出兔芽来吧,毕竟她们只见过寥寥几面而已…… 有可能根本没见过也说不定。 “啊,只是我的口癖罢了,不要在意。” 兔芽干干地笑道。 19无人可扰 再怎么说,也不会有谁习惯用那样的话当做是口癖的。 不过,亭阁就好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样,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她的视线绕过兔芽,朝着后面装作心不在焉的叶清看去。 叶清的脑袋瞥向一边,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亭阁的视线。 气氛一下子安静起来,兔芽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够等着亭阁的回答。但是从她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上又看不出什么来。 是打算答应吗? 兔芽对此只能怂了怂肩,作出一个轻松的表情来。 反正不管事情怎么样发展,应该都和她无关吧?毕竟这只是叶清和亭阁之间的事情而已。 “好,愿意稍等我一下吗?” 但即便如此,兔芽听到亭阁答应时的轻柔语气,还是略显惊讶。 怎么说……感觉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叶清就全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只是兴奋地点点头,然后哼着不着调的歌曲来。 亭阁把门合上之后,兔芽这才意识到什么,转头颇为不善地看向叶清。 “你跟她说过什么吗?” “啊?呃……没有啊,绝对没有。” 叶清紧张的样子很真实,兔芽差点以为这是他为了骗自己,而特地做出来的虚假反应。 不过迟迟没有等到下文,也就不能把这个反应当做是玩笑来看了。 “天界的事情……说到哪一步了?” “不不,天界的事情我绝对没有说!” 兔芽叹气。 “我才懒得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到底说过什么最好全都告诉我,不然天界那边采取什么行动我才不会管。” 叶清愣了一下,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安啦,绝对不能说的东西我当然不会说。” 听到叶清一再否定,兔芽反倒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叶清这家伙行事一向没什么分寸,这点兔芽早就有所耳闻,如今一见她对这个传闻更是深信不疑。所以说,他的话实际上没有什么信服力。 “她知道天界的存在了吗?” “不知道啦。” 叶清尴尬地笑着,不过笑了一会之后,脸上的表情又逐渐变的平静起来。 气氛反倒变得紧张了。 兔芽叹一口气,收回紧盯着叶清双目的视线,望向一边。 “他们……至多会采取到哪一步的行动呢?” “抹杀,但不是你,是她。” “……这样啊,我明白了。话说,琐宁是不是也打算用那种不着调的方法?” 兔芽愣了一下,再看向叶清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微笑比以前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自信。 “什么啊,你说的是那种方法?” “你自然知道。” 他轻笑一声,靠在墙上慢慢合上了眼睛。 就在兔芽还在心里天人交战,思考叶清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家伙却又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笑眯眯地对着兔芽说道: “不过,我的行为肯定还是帮到了你了的哦,嘛,不过也有可能是破坏了你的计划也说不定。” 虽然兔芽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什么,不过看这家伙眯起来的恶心双眼,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发生就是了。 —— “你……也认识时观吧?” 兔芽听到亭阁问她的第一个问题之后,就明白刚才在楼道间叶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就像是提前约好,却被第三者莫名插入的约会一样。等到叶清终于去厕所间的空隙,亭阁便毫不犹豫地出口提问了。 兔芽对此自然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继续保持之前的笑容。 “认识虽然是认识,不过不是很熟悉呢。”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因为我从以前开始,对他的推断就从来没有正确过。”亭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当真是柔和不少,跟之前对叶清那副不耐烦的样子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心中哀叹叶清可怜的时候,兔芽对于亭阁接下来的话却又是一阵猝不及防了。 “所以,我现在也已经不想对他继续做推测了。”她有些死心地笑了笑,“毕竟我已经输了呢。” 啊,这是被劝退了吗? 兔芽花了两秒钟时间想明白之后,慢慢地放下杯子。 “虽然不是我,但,会有人代替你赢的,也许……吧。不过,你真的很执着于这种胜负吗?” “不是我执着,而是他在执着啊。”亭阁舒展开身子,安逸地靠在沙发背上,脸上的笑容看上去一下子又轻松不少,“不然,又怎么会整天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呢,真是让人搞不明白啊。” 毫不刻意的,轻飘飘的语气。 兔芽知道,这就是亭阁一贯的说话方式。 在她的无所谓的笑容之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也许就算是用魔法也没人可以看得透。她未曾真正地把心意显露出来,似乎就再一次被打入了什么深渊一样,重新陷入了封闭。 也许对她来说,在家安静地看着书或是做点别的什么,都比现在一道出来喝咖啡要舒适要熟悉的多。 因为一个人,反而无法放下自己原本的生活。 她的想法,究竟经历过怎样的锤炼呢。 兔芽想到这里之后,忽然感觉欣慰起来。 她将尚热的咖啡一饮而尽,索性不是太多,不然或许会被呛到,这样就不能留下一个帅气的身影了。 “我先走了。叶清问起来的话,就说我有必须要决定的事情,得回去一趟。” 亭阁会意,点点头。 兔芽便毫不犹豫地回头离去。 几经辗转,没有通过魔法,而是第一次用凡人的手段重新来到那个悬崖。兔芽也算是体验到了时观当时前往这里的辛苦。 然后她才念出几个音节。 冬天的太阳虽然不算耀眼,却总是让人觉得惨白,反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晃眼感。 所以,悬崖上的那道光,也没人看得见了。 —— “你回来了?” 琐宁正躺在床上,却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便一下子惊坐起身,看见是兔芽之后,才慢慢松了一口气。旋即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嗯!已经够了。” “我还以为你会在那里等着我过去呢。” “原本我是那么打算的啦。” 兔芽一边说,一边坐到了琐宁的身边。 “那你现在打算什么呢?” 兔芽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问道:“你还记得亭阁吗?” 琐宁没想到兔芽会忽然问起时观身边的人,一下子呆在原地,也不知道是陷入了回忆还是在努力回想亭阁的长相。 等到琐宁无意识般说出“记得”之后,兔芽才点点头。 “我也决定好了!要留下来。” “留下……你要留在这里吗?” “嗯,我要留在这里。” “但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起……” “那样子的话,麻烦多不说,而且还会妨碍到你吧?” “怎么会。” 琐宁一下子就慌了神,看向兔芽的眼神中尽是不解。 “啊……要怎么说呢。” 兔芽揉着太阳穴,慢慢闭上了眼睛。 “琐宁现在这样子的话,我反而没有什么勇气说出来了诶。” “我现在……” “如果是以前的琐宁的话,我肯定会说出请命两个字吧。” 琐宁忽然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房间的中央,她闭上眼睛,在兔芽的注视之下握紧了拳头。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已只有兔芽的影子。 兔芽收起一开始的笑意,慢慢走到琐宁的跟前,缓缓跪下。 “我以大人所赐予的名字和天界居民的身份,请示保留身份于天界,永远保证大人的出行无忧。” 20苏凉那时只能收敛。 过了一个周末,时观总算是又可以体验到单人上学的快乐了。 一路上不用照顾快要睡着的家伙,可以安静地听听音乐,是相当让人享受的独处时间。时观一直都很珍惜这样的时间,只不过珍惜归珍惜,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来保护它。 因为会破坏它的,通常是不可抗外力。 “哟时观,有没有再一次因为提前遇到我而感到惊讶啊。” “并不。话说回来,你的出场戏份难道只能限定在上学路上吗?” 是的,这家伙叫做元林。 虽然以前常常都是以迟到的形象出现在跟前,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挽救自己的形象,因而特地提前了起床的时间。不得不说,能够在冬天做到这一点,真的很让人佩服。 不过一旦听到他说的话,那么那一点点仅存的敬佩就会荡然无存了。 “其实我原本就是一直早起的,最近几天只不过是因为天气太冷,所以才特地晚起了一些时间。这么一来的话,早上的时间就变得很紧张了,所以出门的时间才会提前。” 概括一下的话,其实就是被妈妈提前叫起来了而已。 这事情摆在元林身上应该也算的上是不可抗力吧?这么一来的话,愉悦的独处时间遭到破坏,岂不是不可抗力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之下形成的不可抗事件了吗? 有点拗口呢…… 总之,如果想不通的话,只要把罪名全部加在直接祸首上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时观投给了元林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元林自顾自地把它理解成生无可恋罢了。 “干什么?难道你不相信吗,不要看我平时这样,到了紧要关头,我也是愿意付出更多时间来学习的。” “这样啊。” 时观收回眼神,继续不紧不慢地挪动着脚下的步伐。 不过,元林却加快步伐走到了他的前面,然后转过身来,一边后退一边看着时观问道: “你上周从家里带过来的妹子呢?今天怎么没有呀?” “不是我带过来的……你们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说回上次时观和叶清在校门口的对话,在学校的论坛上可谓传的是神乎其神,先后推出了不同的十几个版本,每一个版本都蕴藏一个惊天大秘密,不过没有一个秘密是正常的,几乎全部都是阴谋。两人的身份也被推断成人口贩子居多。虽然时观后来有亲自发帖澄清过,不过大家好像在都知道的情况下,继续兴致勃勃地做着推测。 就连叶清本人都参与到了其中,这么一来,时观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成为学校里的一个传奇,反正凭借时观这个名字在空牧论坛上的热度来看,整个学校应该是没有人不认识自己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也就无所谓了。 名人总是伴随着谣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清楚这点之后,时观也就释然了。虽然说这个通常会成为话剧部的众人嘲笑自己的材料就是了。 “唉,为什么时观你的身边总是会有那么多妹子呢?” 时观默然,到如今他已经懒得向元林解释“我比你帅”这个原因了。 “诶诶,后面那个是苏凉吗?” 元林忽地停下脚步,虽然说两人的距离倒不至于让时观一头撞到元林身上,不过有一个人直直地杵在你跟前,也确实起到了路障的作用了。 出于礼貌原因,时观这才回头顺着元林的视线向后看去。 果然是苏凉。 就连走路的姿势都不同凡响,如果不是因为她朝着自己笔直走过来的话,时观差点以为她身边会带着一圈淡淡的黄色的光芒了。 当然,就算那样他的脑袋上也不会多出两个奇异的发卡,故事的相同点只在于男主角都是面瘫而已。 虽然时观自认为最近几天他的面部表情已经增加很多了,至少会笑了来着。 “哦呼,你好啊苏凉同学。” “哦呼是什么奇怪的问候啦……你好。” 苏凉看向元林的时候甚至带着几分苦笑。 时观看着苏凉这幅略显尴尬的模样,迟疑了一会,只好也点了点头,道了声你好,便转回头继续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元林这时候也不再倒着走路了,而是一板一眼地认真走起路来,就差走正步了。这家伙到底有多想要表现自己啊? “兔芽她……今天没有过来吗?” 时观期待的三人之间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元林夸张的踏步声中被打破了。 好在提问的是苏凉,如果是元林的话,时观觉得自己说不定会直接加快脚步。 “听叶清说,她好像回去了。” “诶诶?苏凉同学难道认识时观的新女朋友吗?” “我说过那不是我的新女朋友……” 苏凉愣了一会,随即却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也许是碍于元林在场的缘故,她不好意思把动作做得太大,所以只是轻轻地把手搁在时观的肩膀上,然后捂着嘴自己一个劲地憋笑。 时观叹了一口气。 “抱歉……有点……过头了吧……我。” 在时观的无语和元林的疑惑中,苏凉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用不太崩溃的面部表情径直看向元林。 “虽然认识,不过我不是很熟悉哦。” “喂,你倒是也帮我先否认一下啊……” 时观看向元林,却发现这小子的表情忽然变得呆滞起来,心中多了几分安心之后,又转头看向苏凉,想要丢给她一个不满(平静)的眼神。 但是,面对苏凉眉毛都弯起来的笑意,时观也差一点在其中迷失了。 太好看了!啊不,太糟糕了! 在沦陷的前一刻,时观忽然警醒起苏凉的真实性别,这才得以脱离泥沼。 “也没有那么好笑吧。”时观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才正式般地开口问道,“所以,你找兔芽是有什么事情吗?” “别,也不是什么大事。”苏凉深吸一口气,将表情完全调整到平时的状态之后,这才带着微笑解释道,“虽然是有些事想要拜托帮忙,不过我自己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啊行,如果她还会回来的话,我会转告她的。” 苏凉收起之前散逸出的轻松笑容,重新换回了那副端庄矜持的模样,朝着时观点了点头。 三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校门口了,苏凉最后朝着时观和元林两人摆了摆手,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只留下了一个散发着光芒和魅力的背影。 对元林来说。 走到教室前的那段路,时观只听见耳边有着嗡嗡的声音,嗡嗡的内容自然便是苏凉了。 时观暗叹作孽,却也没什么办法。不过,他偶尔也会自行幻想一下,如果学校的人知道了苏凉以前的真实身份的话,会露出什么样子的表情? 啊,有点不太好,再这样幻想下去说不定会真的去实践的。 直到坐到座位上之后,时观才摆脱了元林的折磨。 “那家伙怎么了?” 秋晨好奇地探过脑袋来。 时观坐到位置上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淡淡地解释道:“早上来的时候看到了苏凉失笑的表情。” “哦……这样呀。”秋晨恍然地点了点头,“那还真是意志坚定的表现了。” “那我算什么啊?” “变态啊,已经懒得抵抗了那种。” “喂……” 21彼此之间都在相互期待着。 已经不遗余力地去做了,可是,情况依旧没有任何的改观。 多年之后我说不定会后悔,也终有一天会意识到现在的举动是冲动的产物。 可是我已经不想要逃避了,想要正视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便是碎片化的,不值一提的,我也依然期待着。 —— “不需要发表声明什么的,然后正大光明地去做吗?” 底图声静静地说道。 琐宁摇摇头。 两人站在草原之中,朝四周望去看不得一丝建筑,只有快要把小腿都淹没的草儿,在不断搔动着皮肤。 “当真是那家伙的个人魅力吗?” 底图声咧开嘴笑着问道。 可是,那笑容终究是不怎么好看。 琐宁还是摇摇头。 不过,她之后又轻轻点点头,便带着她自己都质疑的声音开了口:“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不止他,那里有我不得不去的原因。” “唉,我居然就这么放心地让你去另外一个世界,突然开始有点敬佩我自己了。” “当时二话不说就把我扔过去的也是你。” “那不是形势所迫吗,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是啊,硬要说起来的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当时的形势呢。”一边说着,琐宁一边朝着底图声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 “哈哈哈……” “但是,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我……”底图声看着琐宁垂下去的眼眸,一下子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反省自己的过错。 兴许是如何也反省不出来的原因吧,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便重新打起精神来看向自己的女儿。 “我也得到了哦。” “父亲。” 琐宁这一声却是来得突然,把底图声叫愣在了原地。他呆呆地看着琐宁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根本没有陪你一起做过什么……” 他忽然笑了。 实际上在这种时候,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是他才对。 底图声没有多说什么,所谓言多必失,作为一国之主,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若是开口,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选项了。 所以,他只是向前一步,轻轻地把琐宁抱住,然后在她的身后,划出连通另一个世界的门。 “去吧。” 底图声轻轻地推开琐宁,最后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请相信兔芽。” 琐宁说完这句,便逃也似地转头钻进了门中。 底图声静静地看着泛着光华的传送门闭合不见,只在这茫茫草原中留下了一点星光。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坐了下来,低下脑袋细数自己的不是。 有对自己女儿的冷落,有下命令时过于强硬的口气,有知晓她天赋时过于冷静的淡然…… 更多没有数到的,却还是化作了眼泪,落在了盎然的绿意之中。 — 琐宁有些失落地站在悬崖上。 已不是一次两次地出现在这里,和这片星球上了。 “再过些日子,我就和常人无异了吧。”她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双手,下一秒嘴角的咸意就清晰可见地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等到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然开始毫不迟疑地迈开了脚步了,抹着眼泪。 只不过,没走出几步,她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常人是依靠什么生活的了。 “我……没有钱啊。” 琐宁一下子愣在原地,脑袋上的头发则是静静的随风飘摇。 —— 秋晨发出一声原来如此的叹声。 “诶……有事情要找兔芽帮忙吗?”时观点了点头,继续专心致志地移动着身体,就差没跟着迈出步子的节奏喊着一二一了。 如果真的喊出来的话,会和早上的元林变成一个样子的吧? 不过,毕竟是放学,虽然在放学路上并不是时观乐意享受的单人走路时间,不过身边的人是秋晨,那便也不是什么讨厌的事情了。 时观现在越来越习惯于秋晨的存在了,他一开始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后来因为习惯了,所以就忘记了,总而言之就是觉得无所谓了。 不过,也只有时观会去思考这种类型的事情。 “你也没问她是什么忙,万一不用兔芽,我们就可以帮上呢?” 两人说起的是早上的事情。 一旦说起这件事,时观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苏凉当时的笑脸,仔细想想的话,当时好像不止元林和自己,周围的所有人都有那么一刻放慢了脚步的样子。 嗯……果然是祸害呢。 “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 “哦,随便问这种事情不好吧,万一她其实不想告诉我,不是很不礼貌吗?” 开什么玩笑,特地寻求兔芽的帮助,那说明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地球人可以帮得上的事情啊。这种时候就不要傻乎乎地凑上去帮忙了,反而是给自己添加新的麻烦。 “怎么会,如果不想告诉你的话,直接转头离开就好了啊,根本不需要有心理压力的吧。” 秋晨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不可能吧,就算是好朋友的关系,如果有不想说的事情被问到了,肯定也会觉得尴尬才对。不如说,因为是朋友关系,所以才会觉得更加尴尬。 就算对方表现出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意思,保留秘密的那方也依旧会有介怀。 人与人之间的芥蒂就是这么形成的啊。 不能忽视任何一个小细节,这才是所谓朋友的真谛。 时观一时间想的这么多,体现在他脸上的,不过是一个无奈的表情而已。 似乎是很享受时观的面部动作,秋晨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啊,你还没有好好向我介绍一下那个人吧,叫做兔芽的家伙。” “你刚才明明用朋友般的语气叫了她的名字诶。” “有什么关系吗,她又不在。” 也是,她现在应该不会用魔法一类的东西监听自己的内心了才是,说不定她现在都不在地球上。兔子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不过,总不能告诉秋晨那家伙是来自天上的天使吧? “是……以前的同学,可能是最近转学过来的吧。” 暂时只好随意胡诌一个身份了,到时候等兔芽回来再好好地商量一下如何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吧。 “诶,以前的同学,会顺路跟你一起来学校吗?” “呃,只是路上看见了而已。” 时观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却是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小小的罪恶感。 好在他实际上什么都没干,这才把那丝罪恶感抹杀在了摇篮里。 “真的吗?” “真的。” 时观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在心中默念了一百遍对不起。 差点就要忍不住把真相说出口了。 时观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因为超自然的原因,而是一个正常的,不会魔法的女性住在自己家里,到时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把真实情况搪塞过去呢? 比如说……小茶。 等一下,小茶不能算是女性吧?啊不对,也许满足的条件是会魔法也说不定,控制人类思想的那种。 “好吧。” 时观意料之外的,来自秋晨的逼问并没有出现。 “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嗯……情况说不定更加糟糕。 一般女生说这种话……都是因为什么来着? “不过,我还是相信你哦。” 秋晨转头朝着时观露出一个微笑。 时观一愣,迅速地点了点头。 就是秋晨自己都没有时观那么相信,她对时观的信任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毕竟,时观早就已经体验过那种信任了啊。 22无论哪一年都是哥哥。 “那么我就从另外一边走了哦。” 时观答应下来,点点头,却没有转过脑袋向另外一条路走去。 “明天也要留下来帮我补习吗?” “要啊。” 秋晨听罢,脸上便绽放出一个极为开心的笑容。 她轻巧地点了点脑袋,双手则是安稳地搭在背包的肩带上,朝着时观直直地看着。 时观尚不解秋晨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她忽然扑闪了一下眼睛,向四处站张望起来。这个路口没什么人,再加上天黑的快,只有几个人影在路灯下匆匆走过去,留下一阵微小的气旋。 秋晨踮起脚尖来,迅速地搂住了时观的脖子,然后蹭了一下时观的脸,便立即松开手向后退去。 她满意地笑了起来,便转身小跑着走开了。 时观看着秋晨的背影,在原地立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想通这般行为的实际含义。 也许这只是普通的告别吧。 时观笑道。 等到秋晨的身形完全消失在时观的视野之中后,他才转身朝着自己的应该走的方向走去。如今仔细想来,秋晨以前向时观显露出来的,完全不是这般可爱的少女形象呢。 虽然总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不过别人拜托她的事情却总是以相当高的水准完成。是看上去很不可靠,实际上完全可以安心交付给她任务的人。 两个人之间,除了话剧的内容之外,也再没有过其他的交集了。 当时观越发深入地去试图了解秋晨的时候,秋晨的形象与之前不符的地方就越来越多,一个又一个的蹦到了时观的跟前,让他一下子有些猝不及防。 虽然说不是完全符合时观内心的要求,但是他也会偶尔感叹着,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是让人很安心的事情。 就好比说刚才的行为。 那种带着一点点小娇羞,却又大胆果断的行为,让时观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然而即便如此,时观还是在暗喜的。 也不知道是在得意什么,或是为什么而感到高兴。 总之,当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妈妈和时悉看见的时观,是一脸陶醉的。 说是陶醉,其实也就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第一眼看见的还是那个吊死的鱼眼睛,毫无生气的那种。 “怎么,你们不会又没有钥匙吧?” “不,只是她没有钥匙而已。” 时悉一脸冷静地从包里拿出钥匙圈,在时观的跟前晃悠了一会,正好看见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至于那幅度究竟多么微小,时悉觉得已经很难用语言来描述了。 总之,就连一脸不好意思的妈妈都被忽略了。 “发生了什么好事?” 时悉一把收回钥匙捏在手心里,用脚尖拍着地板,笑吟吟的,审问似地问道。 “有什么好事……” 时观看着时悉逐渐微妙起来的笑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能有什么好事啦,肯定是又和女朋友一起回家了呢。”妈妈发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她忘带钥匙的事情之后,便一副老练地模样,点着脑袋说道。 “很明显吗?” 时观摸着自己的脸,面无表情地质问道。 “不,超级不明显的。”时悉哼哼了两声,这才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不过,我是你妹妹嘛,所以当然还是看的出来的哦。” “嗯嗯,既然是妹妹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呢。”妈妈也在一边附和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母亲更加应该看出来才是。 时观也是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不过,放下手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迟疑。 最后,他还是想着「表情果然没有办法靠摸的来摸出来」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才慢慢地把手放下。 —— 难得的,时观终于又一次尝到了母亲的手艺。 不过很有自知之明的,妈妈只烧了一盘菜,也就是说,只是浪费了一盘菜左右的食材。没有浪费太多真是幸运啊,不然今天三个人就只能抱着一碗咸菜下白米饭吃了。 最后还是时观和时悉俩兄妹随便弄了几个简单的菜色,这才逃脱了「明明有吃的却没得吃」的险境。 “呐呐,你们什么时候考试呀。” 妈妈一边奋力地挪动着筷子,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 不过问者虽然无意,要回答的两人的动作却都是蓦地一停,就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 “嗯……一个礼拜吧。” 时悉慢悠悠地说着,眼色却是不断地朝着时观那边瞟去。 “我也差不多。” 时观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个礼拜啊,那差不多。”妈妈一口咬住筷子,看着两人,含糊着说道,“本来按照计划的话,我应该还可以在多呆几天,但是你爸爸那边搞不定啊。” 说着,她抽出筷子,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也应该跟过来的才对,非要说有什么项目要搞,真是个不靠谱的男人。我看啊,其实他就是害怕看见阿观,这才不敢来的。” 时悉尴尬地笑了笑,看见时观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安心还是继续忧心了。 没表情就这么一个好处,至少别人看不出来你的情绪,可以给人一种神秘感。 虽然说,当事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出的神秘感好像压力很大的样子就是了。 “嗯。” 他淡淡的应答了一声。 然后,继续吃饭。 时观此时脑袋想的倒没有太多东西,并没有时悉担心地他对自己父亲的反感或是疏远。 摆在眼前的,也就只有给秋晨的补习比较让时观头疼了。虽然说大多数科目都在时观的掌控范围之内,不过也有他完全不擅长的科目,那些科目时观自己都需要复习,更不要说是给别人补习了。他现在正想着应该以什么样子的理由把亭阁拉出来,一起加入他们的学习大会。 干脆把苏凉白夜几人全部叫上好了! 嗯……有点道理。 时观想到这里,又点了点头。 时悉的表情便变得诡异起来。 她吞咽下口水,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所以说,这次我们还是没法陪观哥过年了吗?” “嗯……是啊。”妈妈看上去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不过放假之后,阿观也可以考虑来找我们玩哦,带着你的小女朋友一起。那时候爸爸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哦!” 时观这才意识到,妈妈这次回来,终归是要离开的。 而且,是带着时悉一起。 他看了看一边不敢说话的时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一副不敢直面看向自己的样子。 他笑着摸了摸时悉的脑袋:“不用在意,对象是我的话,无论哪一年都来得及吧?” 时悉眨了眨眼睛,看见时观再度勾起的嘴角,终于是敲定了心脏的位置。可以安心地落下了。 “嗯哼,超有自知之明的呢观哥。” “诶?什么什么?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约定吗?” 时悉抬手轻轻地敲了敲时观的脑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八卦的妈妈,开口说道:“这是兄妹之间的秘密哦长辈不能知道的!” “诶,怎么能这样!” 时观保持着笑意,并没有再度开口。 他只是想着,若是有人要离开,那么,是不是终于有人,也差不多应该回来了呢。 23新魔法!被动石化! “老师……老师……叶老师?” 亭阁看着失去了灵魂的叶清,有些愤恨地停了下来。可是即便如此,他好像还是没有意识到,仍旧是一步又一步地朝前迈着步子,就连即将撞到的树干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亭阁原本想着,干脆就这么看着他撞到树上好像也蛮有意思的。 不过看这家伙出丑的次数多了,几次都是个没正经的模样,光是想象应该就能够想象出他的反应了吧? 所以,比起那个,亭阁更加在意叶清现在想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最终她还是伸手拉住了叶清。 叶清先是七魂归了五魄,最后两个则是在他转回头看向亭阁的时候,才回到他的眼睛中去。 “叶清。” 亭阁只拉了一下,便迅速地松开了手,叫出了他的名字之后,则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子,喊出了他的名字。 叶清难得的垂下睫毛,不做嬉皮笑脸的解释,而是老老实实地道歉。 “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亭阁吃惊,便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好像是出现了什么悲伤的表情,从而使得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和以前不同了起来。有一股不知道来自何处的忧郁,和浓厚的迷茫感。 半晌之后,他才重新展开眼眉,看向亭阁。 “从你知道兔芽走了之后就变成这样,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你也不好奇她的真实来历?” 叶清顺势就靠在了那棵树干上,低着脑袋自言自语般地问道。 亭阁咂了咂嘴,立直了身子,脚跟并起脚尖分开,抱着胳膊,侧着半边斜看向叶清,以一种突如其来的优雅形态,华丽丽地开口问道:“你难道想让本小姐站在这里和你对话吗?” 叶清一愣,抬起头来,有些出神地看着亭阁。 “这……完全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至少比你这没有风格的家伙要好得多。” 她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地走了起来。 叶清眨巴着眼睛跟在后头,不解地追问道:“你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 像是大小姐脾气般的,亭阁横道。 “不……不会吧。” 听到了叶清呢喃的声音,和忽然消失的脚步声,亭阁只好再一次停下,转过身来。 她的脸红红的,一开始还把视线挪开了半分,不过旋即又马上盯向了叶清。代价是,她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 她咽了一口口水,才把刚才的那股害羞的气息压下去一些。 “既然跟上了就不要跟到底,我可不想要停下来第三次。” 虽然说她极力装出平淡而又冷漠的语气来,但是,那些极细小的颤音还是没能逃过叶清的耳朵。这是他在与多个女性之间交流学会的,对女性特有的语言观察法。 “难不成是在照顾我吗?” 叶清如是问道。 亭阁听罢,便猛地转回头去,连带整个身子一起。 安静了好些时候,她还是没有开口,而是晃悠悠地迈出了一步。可是待到立稳身子之后,她却又不迈出第二步了。 叶清仍然是站在原地,一脸好笑地看着亭阁的背影。 她在调整呼吸,看样子是打算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等到她转回头来的时候,叶清也只能看见她抿嘴皱眉的表情,并听不见她开口的声音。 叶清最想笑的时候,反而是没有在笑了,虽然说亭阁这个表情的确很可爱,让叶清一下子甚至生出了些犯罪的冲动来。不过,现在这个场景毕竟还是不合适。 两人旁若无人的表演已经吸引了路人的眼光了,若是继续在这里停留下去的话,亭阁说不定会原地自焚。 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叶清则是强硬地按下在这个时候调戏亭阁的心情,慢悠悠地走到她的身边。 不过,最后叶清好像还是没有忍住的样子。 他和亭阁并肩站着,等到亭阁刚打算迈出步子的时候,他却抢先了一个身位,一下子窜到了亭阁的跟前,握住她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眼。 一连串流畅而又强行的动作,甚至惹来的一个路人女孩的惊呼。 叶清看着亭阁害羞和惊吓共存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低下头,把额头抵在了亭阁的肩膀上,虽然并没有笑出声音来,不过不断颤动着的身体,还是体现出叶清十分开心的样子。 亭阁退后了一步,不过因为身体被叶清按着,没来得及退多远,所以还是被叶清得手了。 “你,你在笑什么?”她有些结巴地问道。 “笑你啊……尽做些没必要的事情。” 叶清松开亭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不过,我就难得配合一下好了!毕竟好像也蛮有意思的样子。” 说罢,叶清便在亭阁震惊的眼神中单膝跪在了她的跟前,伸出手托住了她的右手,慢慢地放到自己的唇边碰了一下,便还了回去。 抬头看见捂着嘴向后退去的亭阁,叶清满意地重新站立起来。 “这样可以吗,大小姐?” “你!……” 亭阁咬着牙四处张望着,看到其他人却都是窃窃私语,暗笑的模样,甚至路过的人和特地绕开了一些距离,给两人留出了充分的空间。 当然,还有拍照发朋友圈的。 “你这也是没必要的事情。” 亭阁磕磕碰碰地轻声说完,便绕过叶清,迅速地向前跑去。 叶清无奈地一翻手,便转身追了上去。 —— 叶清起初是没有带着觉悟来到人间的。 或者说,他第一次来人间的时候,就是单纯的觉得好玩。然而只是在他觉得好玩的时候,他偶遇了一个人。 接下来每一次来到人间,首要目的都是为了再一次获得偶遇。 可是,叶清最后还是因为得到了更加有意思的乐趣,所以直接回去了。 人间一开始对于叶清来说,就是打发时间的地方而已。 可是多年之后,他真正的偶遇了他想偶遇的那个人,第一件做的事情,还是回去。回到天界,虽然说他不喜欢天界,但是那终究才是他生活和居住的地方。 因为天与地的境界是不同的。 所以,地球只是地球而已。 叶清听闻琐宁为了一个普通人想要再一次回到人间的时候,一开始便是相当的认同感。因为他起初去人间的原因也是如此,可是琐宁的执着却超乎了叶清的想象。哪怕是忤逆天界的规定,她也想要回去。 这让叶清感到好奇,所以,他悄悄摸摸地见到了时观。 可时观并不是让他感兴趣的家伙。 虽然时观是有点意思,不过却没法留住叶清。 叶清当时的心境,虽然不是「无敌是多么寂寞」,不过也差不了多远了。 所以当时叶清就断定,把琐宁留在人间的,决不是这个一无是处的家伙,肯定还有着某种东西,有着更厉害的某种,天界不会有的东西。 和平时期的人间,叶清的毁灭魔法几乎没有任何用处。为了避免被发现,其他魔法用起来也得小心行事。但毕竟是高于常人的存在,所以人间很多事情,叶清几乎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到,听上去像是复仇者联盟一样。但是,叶清觉得活得还是不够自在,他可以不去管天界每日打来打去的战争,哪个势力赢了或输了都与他无关。 可人间没有战争或是势力。 叶清开始有点明白,人类可以牵扯住琐宁的东西是什么了。 至少对他来说,说不定就是亭阁。 亭阁身上有的究竟是何种魅力呢? 他知道她喜欢时观,他也知道她早已把自己判出局。 重遇已然不是叶清留下的原因了。 换个说法,只是刚好,又是亭阁,再一次地留下了叶清而已。 所以,兔芽说要回去的时候,叶清才如此惊讶。他后来再仔细想想,当时的忧郁也许应该分给琐宁一些。 周日想着这些的叶清,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抱怨着打开了门。 却看见晃悠着呆毛,一脸可怜的琐宁。 叶清前几天的石化虽然晚来了,不过,终于还是来了。 24月光照亮了他的影子 “所以说,你现在不打算先去找他?” 叶清看着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琐宁,有些诧异地开口问道。 “嗯。” 琐宁抖索着身子,慢慢地呼出一口气,看着白色的热气缓缓地化为透明,她来回扭动了一下身子,才把脚底板落到地上,好好地坐了起来。 “你还真是厉害啊,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 “没有。”琐宁摇摇头,“没有全部搞定,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 “那你急着过来,来见我这个未婚夫吗?” “哦,你不说这个事情我还差点忘记了。”琐宁清了清嗓子,鄙夷地看了一眼叶清,“因为你失踪的时间太久,那边直接把你除名了。所以就名义上来说,咱们两个已经都是死人了。” “死……”叶清被噎了好一会,他怔怔地看着琐宁,有些不可思议地提问道,“算死人夫妻?” “不算夫妻。” 琐宁末了瞪了他一眼,还是重新蜷起了身子。 叶清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出神了好久,琐宁也懒得打扰他,抱起桌上的热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似乎是感觉暖和了不少,她终于不再是之前那般冻着的样子了,舒展开身体之后,整个人摊在了沙发上。 一叹气,就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即便如此,叶清好像还是没有从这个打击上回过神来。 “我今晚睡哪?” 叶清抿了抿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琐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这声不会让人起鸡皮疙瘩,只会把所有的毛孔都堵上。 “要不然咱今晚别睡了吧。” 琐宁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副,发现还算厚实,这才淡定下来,眯起眼睛来用力地盯住叶清。 叶清摆了摆手,盯着桌上的杯子,慢慢开口说道:“来聊会儿。” “聊一晚上?”琐宁换了个角度看叶清,发现还是看不明白他表情里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你知道我其实不待见你。” “但我待见你啊。”叶清抬眼,眨巴着眼睛,摆出了他印象中时观的那个无奈表情来,“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把你轰出去哦。” “你!”琐宁一下子被噎在原地,她用鼻腔不满地哼出声,最后还是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别这样,我难得想要好好说点话。” “当我第一天认识你?”琐宁沉声,顺手拿过沙发上的一个靠枕来抱住,尽力地朝着角落靠去。 叶清摇头。 “我知道我的做事风格和你不搭。” “差了十万八千里。”琐宁的眼皮平成了一条线,就那么盯着叶清,“不搭你还要和我聊什么?” “因为就你明白啊。” 叶清顿了顿,发现琐宁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忽然笑了起来。 笑声中满是自嘲的意味,只是琐宁仍没有什么动静。 叶清说:“我从来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哪怕是成为了年轻一辈里第二厉害的家伙,也依旧如此。” 琐宁稍微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开口。 “他们觉得我太难以管教,所以就放弃管教我了。反正有大哥和二哥在,家里的正事全都与我无关。他们不在谁的武力,就连我头顶的这个天才光环也懒得待见。反正又不是第一。我又不像你,没什么深仇大恨,所谓魔族的入侵无非是一个事件而已,听说这背后还有阴谋?” 琐宁面对叶清投过来的稍微好奇的眼神,思考了一番,还是告诉了他: “我们打败的那个统领只是个幌子,他们开辟了一个双向的传送门,在一个都城旁边的森林里。” “然后呢。” “我已经把传送门炸了。” “就前几天?” “就前几天。” 叶清又笑了出来,接着说道: “你看,这种事情我就不会乐意去做。” “所以决战时面对那两个人的死,你无动于衷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态吗?” 琐宁的声音很低沉,表情也变得异常平静。若是兔芽在一边的话,就知道这时候的琐宁,多少肯定是生气了的。 至于叶清知不知道琐宁生气的习惯,兔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他既像是知道的样子,又像是故意不知道的样子,但他明明打不过琐宁,也不知道他以前装完毕到底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不,那时候我想的是,反正你会出手的。” “我出手了。” “那不就是了。” “但我没有救到他们两个。” “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他叹气,笑道,“因为我的存在无关紧要嘛。” 顿了顿,他又有些好奇地望向琐宁。 “你是不是还是觉得,那两条命应该算在我的头上?” “你出手的话他们就不会死。” 叶清听罢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留给了琐宁一个背影。 “我现在,也觉得那算是我欠下的命了。” 琐宁愣了一下,霎时瞪大了眼睛。 “不过,我不打算去还。”叶清重新别过脑袋来,向着琐宁挑了挑眉,颇为轻松地说道,“反正我也已经死了,不是吗?” “可你不能……” “我现在还算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吗?” 叶清问这话的时候,一下子又严肃不少。 琐宁听闻地球上说女人变脸如翻书,现在看来叶清这家伙变脸,应该是算作播电影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作何感想,以什么样的语气去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至少就表面上,这应该算是个极复杂的问题。 “如果换做亭阁或是时观的话,他们应该会回答的上来吧。” 叶清说的话,和琐宁心里想的,撞到了一起去。 琐宁有些惊讶地张开了嘴,只是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他们不会知道的。” 叶清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安静起来,冬天的月亮倒不会因为云层的存在而消失,月光不同与阳光,不会有一阵没一阵地被云给挡住。也许是因为入夜的缘故,人们在意的并不是月光,而是挂在天上的月亮本身,或者说,是更加近的某种东西。因此,月光才会被人忽略。 但它还是总能成为最适合的布景。 “不过不知道也好对吧。” 叶清忽地重新换回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语调,晃悠着重新坐回沙发上。 “不知道的话,就会给人一种神秘感,我超喜欢神秘感的。” 琐宁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终于,她居然是松开枕头,自顾自地捂住脑袋来用力地摇了摇。然后拾起快要滑落下去的枕头,朝着叶清那里丢去。 “你这算讨同情心吗?” 叶清稳稳地接住,然后学着琐宁刚才的动作把枕头抱在了怀里,虽然看上去有点恶心,不过至少还不算违和。 他轻笑道:“我在乎过吗?” 琐宁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之前也没在乎过!” 叶清的嘴角有那么一瞬间僵硬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恢复了过来。 “那就赌一赌咯,我什么时候才会输。” “你这人……”琐宁用力地呼出一口气,握起拳头跺了跺脚,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拿他并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气呼呼地随意挑了个房间钻进去。 摔上门的时候,还有一句稍软些的请求。 “不要把我的消息告诉其他人!” 叶清尚在兀自好笑,却忽然想起来她进的好像是自己的房间,于是笑容一僵。 没过几秒,琐宁就重新钻了出来。 她低骂一声变态,停在了原地。 然后想了想,只好重新钻了回去。 25交汇 琐宁现在正按着叶清给出的地址,有些迟疑地站在苏凉家的门前。 “听说苏凉之前在找兔芽,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不过既然你不打算让她回来的话,那最好还是去看一下吧。” 虽然琐宁反驳了叶清,兔芽是自愿留在天界的,但叶清并不在意这样的事情。他只是自言自语着好奇地推断着苏凉的身世。毕竟根据叶清长时间的观察,他早就确定苏凉的背后还有着一个超常的势力。这件事情本应该是足够引起叶清重视的,不过当他把这件事情和时观说起时,时观却告诉他苏凉那里没什么可担心的,叶清这才作罢。 不过,背地里的自我推断还是少不了的。用叶清的话来说,就是生活对于神来说已经如此轻松,怎么可以把仅有的一点娱乐项目都直接戳破呢? 因此,就算时观好几次都想要直接把苏凉的事情告诉叶清,那家伙却都是捂着耳朵,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模样。 琐宁和叶清自然不同,她对于苏凉可谓是了如指掌…… 也没有,只是比叶清知道的更多一些而已。 琐宁还没有和苏凉单独相处过。 她有些心虚地按下了门铃。 兔芽的天使身份,除了琐宁和叶清之外,只有时观和印海知道。苏凉明白内幕的事情确实让琐宁感到意外,但也不至于到了慌张的地步。 毕竟再过没几天,琐宁就没有值得慌张的资本了。 “你好……” 门应声而开,出现在琐宁眼前的,却是一张带着微笑,却逐渐演变成惊讶的精致脸庞。 两人许久未见,琐宁只来得及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就被苏凉一下子推开门,整个抱入怀里。 “苏凉……” “你终于回来了!” “抱的有点太紧了……” 琐宁细微的声音传出,苏凉好像才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推开琐宁,自己则是退的老远。脸上的莫名的羞红则是给她平添了几分颜色,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都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那个!……那个,这次还会走吗?” 苏凉问起话来小心翼翼的模样,让琐宁一下子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就好像当时她的离开是违背了什么严重的道德问题一样,让人没有办法从任何一个角度发出辩驳。 于是,理所应当的,琐宁也跟着一块慌张起来。话说她本来就十分紧张了。 “不,那个。我的事情,首先还请你先保密。” 琐宁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也不知道话的意思有没有传达到,总而言之,头得先别过去才行。 两个女孩之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彼此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对劲,不知道的人甚至会以为这里是百合片场也说不定。 “先……先进来吧。” 苏凉干咳一声,打破了尴尬。 琐宁点点头,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换上拖鞋之后,两人便在客厅中间坐定。 苏凉平时都是一个人住,不过最近几天药弋和六姬总是会不定时地过来,今天没有那两个家伙真是幸运,不然某些事情被撞见的话,场面就不是堪堪一个尴尬可以形容得了的了。 事实上,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并算不上生分,不然苏凉看见琐宁的那一刻,也不会兴奋地直接扑上去了。 只是,因为双方知道的东西都太多了,所以一时间才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人之间的尴尬是这种的尴尬,不过硬要比起来的话,这样的尴尬反而更加可怕。因为了解已经够多,不是拿一个简单而又随处可见的话题做引子,就可以把交谈顺利地接下去的。 有些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话,交谈起来反而更加难。 苏凉现在就是感觉如此。 但是,她有着不得不说的理由。 “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时观。” 正当苏凉酝酿好情绪,一鼓作气打算开口的时候,琐宁那边却是红着脸率先发起了进攻。于是,苏凉刚刚才想好的对话内容,一下子全部作了废。 “因为我……做的事情可能太鲁莽了,就连我自己也要想想我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对的,这样的状态……没法好好见他吧。” 琐宁低下脑袋,发出细密的声音来。 “时观他应该不会在意吧。”苏凉顿了顿,出言安慰道。 安静重新回归。 这一次绝对可以。 苏凉信心满满,再一次抬头的时候,眼神之间都充满了决意。 只不过嘴还没来得及张开,琐宁那边又一次抢占了先机。 “但我毕竟是打扰到了他的生活,我听说……时观和秋晨……他们两个已经……” “那个不重要。”苏凉有些着急了,话出口,才意识到好像有着哪里不对的地方。 “难道没关系吗?” 面对琐宁投过来的疑惑眼神,苏凉心中大叫不妙,脸上则是急于解释的慌张表情。 “秋晨也是朋友吧?” “但是我……” 琐宁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苏凉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这好像已经不是可以直接糊弄过去的事情了。 苏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慢慢地组织起语言来,这件事情如果不好好和琐宁说清楚的话,不论是时观还是琐宁自己,甚至秋晨和亭阁,周围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也说不定。 但是,如果直接把可能造成地后果告诉琐宁的话,就等于变向地承认了她的出现有可能会给时观带来麻烦的事实。 所以,现在不是可以草率开口的时机。 只不过这一次,琐宁出手的速度更快了。 “算了,先不要说这个了,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听说你有事情想要拜托兔芽。” 苏凉脸色一变。 你到底打不打算让人好好说话了!!! 当然,生气是不至于的,苏凉只是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而已。 “算了。”苏凉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朝着一脸迷惑的琐宁摆了摆手,“我还是先把我的事情告诉你吧,到时候,你再作抉择。” “需要我作抉择吗?” 琐宁轻咬住嘴唇,看样子是有些担心的样子。 是在担心和时观有关吗? 苏凉笑了笑。 “其实,不止天界,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可以运用自然的力量,创作出魔法来。” 琐宁一愣,瞬间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向苏凉。 “你是说前几日才断绝联系的那个世界吗?” 下意识地,琐宁说这话的时候,带上了几分震慑的意味,原本被她完美压抑下去的气势,也泄露出来不少。 苏凉一下子便被怔在了原地。 她有些结结巴巴地连忙解释道: “不,不是,一年前,那边的通道就关闭了。” 琐宁松了一口气。 苏凉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啊!”琐宁反应过来之后,才有些后怕地叫出了声来,“不好意思,因为前段日子才刚那个……是我太激动了。” 苏凉咽了口口水,看向琐宁的眼神中竟然是多出了几分期待。 “我知道小宁来自很特殊的地方,所以最后一味药,我也只能拜托你了。” “最后一味……药?” 苏凉点了点头,眼角忽然弯了下来,流露出常人难以察觉的悲伤感。 “我不知道名称是不是可以对上,是……灵魂复苏祭典的最后一味药。” 26何种释然。 “灵魂复苏……意思是,有谁死了吗?”琐宁吃惊地问道。 “嗯。”苏凉轻轻点了点头。 “等,等一下。”琐宁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小嘴,后退了两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死了吗……?”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琐宁是经历过生死的,但那毕竟是在战场上,刀剑无眼,更不要说是魔法世界的战斗了。死人是常有的,就连琐宁自己亲自杀死的魔族都不在少数,但死的人大多是她的手下,从没有多加了解过的人。 所以说,琐宁真正面对的熟人的死亡,硬算起来也只有母亲而已。但那也足够了,她想不到一群高中生之间,前些日子尚在笑声之中交谈,不见几日,却是已经离开人世了。 琐宁把这群人看得很重,所以,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 好在苏凉接下来说的话让琐宁松了一口气,不过回头想来,心中又生出不少同情来。 “死的人是我的姐姐,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她抽出一直挂着的那个蓝色吊坠,琐宁记得这个吊坠,上次看到它的时候,它还可以反射出极其明亮的华丽光芒,如今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 苏凉盯着吊坠看着,便逐渐失了神采。她慢慢解开吊坠,把它托在了掌心里。 “六姬姐说,时间……快到了。” 琐宁吞了口唾沫。 人死不能复生。 就算是神,在陨落之时也做不了什么。更不要说是凡人了,虽然琐宁对于苏凉说的另一个魔法国度有些兴趣,但也不知道他们能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复苏一个人。 更何况,这里连遗体都没有。 “什么……什么时间?不,比起那个,那味药到底是什么?” 苏凉把挂坠重新带回去,向着琐宁轻轻点了点头,便慢慢解释起来。 琐宁也是第一次,听到苏凉说出这样的故事,她全然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平和而又爱笑的女孩,居然经历过那样子的事情。虽然说苏凉最后的一句“我们有点像呢。”把琐宁噎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不过这并不影响琐宁现在的震惊。 “六姬是我的学姐,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这个娇小的样子。有机会的话,我在当面给你介绍。”苏凉说话的声音很轻,但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我们回到这里的时候,姐姐已经快要死了,不过她好像并不打算让我知道那样的事,所以改变了我的记忆……” “呃,嗯。” 琐宁点点头,作为同样会运用魔法的存在,她对这样的故事接受能力要比一般人强很多。 “事情原本就来的突然,我那时根本没有想到柒姐会死……后来,后来六姬为了修补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因而耗干了体内的魔力,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了。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四处各地游历,我原本以为她只是想要带着药弋忘了这件事情,可我没想到……” 苏凉忽地抽动了一下鼻子,眼神不知聚焦在何处,咬着牙说了下去: “我没想到,她忽然告诉我,有办法可以让柒姐回来。” “就是,你说的那个,复苏祭典吗?” 琐宁小心地问道,实际上她不必摆出那么小心的样子,只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苏凉点点头,旋即脸上出现几分不甘:“不过快没时间了,柒姐死前化成了这个吊坠,如今蓝色已经暗淡成了这个模样……六姬说……原本,原本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 琐宁不知道她原本说的这最后一味药到底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这相差的一点,便意味着有和无两种完全不同的处境,也意味着,苏凉所有的不甘心和对于姐姐的怀念,只能寄托在如今已经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了。 若是摆在以前,琐宁绝对会点头答应。 “姑且问一下,我……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吗?” 但现在,她只能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开口提问。 这提问像极了怕麻烦之人所做的摆脱,也像极了无能之人最后的挣扎。只是,琐宁这么问的时候,心中只有强烈的后悔。 “那个……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星尾花……” 琐宁摇了摇头。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 苏凉肯定也知道,只不过她还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也许对她来说,自己这边就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吧。 “一定是那样的花才可以吗?” “我不知道,要等六姬回来才行。”苏凉忽然朝着琐宁笑了笑,“不过,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没办法了呢,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啊。” 苏凉一定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说,只是刚才简单的几句话,绝对不足以概括她和她姐姐之间发生的事情。 琐宁知道,那不是“没办法了呢”的表情。 苏凉坐在沙发上,蜷起了身子,抱住了膝盖,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琐宁则是别过头,不愿去看那双眼睛。 “虽然我不知道琐宁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样子的事情,不过,总觉得我们两个,是不是有点像呢。” “是……是吗?”琐宁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 “嗯,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当时才有着那样的自信,说你不是自愿离去的。”说完这句话之后苏凉微微垂下了头。 —— 叶清还真不是有意偷听苏凉他们讲话的。 虽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大概没什么人会相信。 叶清原本是想要告诉琐宁时悉的事情的,所以就十分顺便地用了一下映视魔法观察了一下她的位置。结果,就看见了她和苏凉之间的谈话了。 嗯,声音是他手动调出来的不错,不过起初的目的绝对不是偷听,这点叶清可以发誓。 不过,知道了苏凉的事情之后,他倒没有什么喜悦。 毕竟苏凉是他难得一个可以猜测身份的存在,如今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至于琐宁和苏凉两人精神层面上的交流,叶清就不能体会到多少了。那是只有苏凉和琐宁两个当事人才可以体会到的东西。 “嗯……听上去好像有点意思的样子。”叶清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件事情估计时观也不知道吧,要不要告诉他呢?” 如果时观在这里的话,应该会纠正他,重点不在于要不要告诉别人,而是要不要出手才对。 不过叶清目前很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毕竟这个事情就算摆在他这边,也是太过不可思议的事情。 死而复生,那不是可以让人轻易相信的事情。 就算是苏凉摆出承诺说可以复活一个人,叶清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所以一时间,叶清也没能想到自己可以从哪个方面帮到她。 “不过话说回来,时观知道这个事情时候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呢?那家伙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吧……” 叶清忽然出了神,他坐在椅子上,来回地抚着自己的下巴,接着自言自语道: “不过,没经历过也是好事,这家伙说起来还真是幸运啊。” 的确,和苏凉叶清一众人比起来,时观的处境的确算的上是幸运的了。不过,叶清差点就忘了自己在地球算半个超能力者。 “话说回来,如果我已经彻底被天界除名了的话……”叶清说着眯起了眼睛,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27所谓—— 很快就到了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周末,过完这个周末之后,礼拜一众人就要面对期末考试了。 —— 时观扫了一眼站在门前的众人,然后定睛看向最嬉皮笑脸的那个家伙。 “所以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回答者是叶清。 “呀,我作为老师,来参加一下同学们自行举办的学习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听上去好像是那么个道理没错。但是时观的视线还是下意识地朝着立在叶清边上的亭阁身上瞥去,就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一样。 “嗯,但是我觉得今天有我在这里,应该就够了。” 亭阁冷哼一声,声音听上去十分的自负。 “就算如此,这么多同学也不一定可以全部解答的来吧?我也想要帮你分担一点嘛!” “我才不要你分担!” 即便是如此,亭阁好像还是没有发泄够的样子,她转头看向叶清,刚想要继续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叶清凑上脸来的贱贱的笑脸。 好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亭阁猛然低下脑袋,慌慌张张地绕过时观朝着房间内走去,然后就听见她从包里掏出了书本摊开在桌子上的声音,随即便是一言不发了。 人群最后的白夜这时便笑嘻嘻地低声对着身边的小方块说道:“亭阁肯定是因为害羞才把脸低下去的。” 虽然说声音不大,不过距离白夜最远的时观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应该没有谁的耳朵会错过这句话。 白夜说完才意识到周围的环境安静的有点可怕,苏凉提肘顶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于是也慌慌张张地拉着小方块吵屋里跑去,径直地坐到沙发上,从包里扯出一本本子来摊开,甚至装模作样地连笔都提了起来。 “好吧,再怎么说,你作为一个数学老师的水平应该还是有的吧?” 时观干咳一声,看向不停对着白夜的背影比大拇指的叶清说道。 “那当然,相信一下我好吧。”叶清说话的时候很有底气,拍着胸脯放着大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老师啊。” 时观淡淡地笑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跟着前面几人的脚步进了自己的房间。 是的,今天就是时观谋划已久的学习大会,原本他是想要把地点放在咖啡厅或是图书馆一类的地方,不过根据时悉的判断,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多半会因为太过吵闹而被赶出去,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在家里开了。 毕竟时观家里大家也熟悉,而且妈妈好像很期待可以看见时观的朋友们,所以时观也就答应了。 不过,现在最期待今天的人,现在却在外面,没有第一时间见到时观的朋友们。 听她本人的说法是,还没有给他的朋友们准备礼物,虽然仓促,不过就算是随便准备一下,礼数应该还是要尽到才行。所以,她一上午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过,无论干什么,时观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如果真的是想要把所有人整蛊一遍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毕竟人数这么多,她又都不认识,没有办法从细枝末节的地方下手的话,需要防备的点一下子就会少了许多。 而且毕竟这是打着学习的名头进行的集会。 学习啊!这可是学习,难道有哪个作为家长的会忍心因为一时的乐趣就浪费孩子们学习的时间吗? 虽然时观相信他妈妈的确会点头答应说忍心,不过有这么一层保障的话,还是会稍有些放心的。 作为安慰自己的理由,这点还是很好用的。 “这么多人来的话,家里果然就会显得很拥挤呢。”时悉高兴地看向时观,自从知道了要提前了开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开心的表情。 “嗯,不过勉强还足够吧,算上客厅和餐桌的话,实在不行房间也能用。” 话是那么说,但是家里一下子塞进那么多人,的确是超级拥挤。时观安排着众人落座,客厅里可以坐五六个人,不过考虑到还要写字的原因,所以安排三个,桌子因为够大,所以可以坐下四个人。 因为亭阁已经落座在桌前了,所以叶清自然而然也就坐在了亭阁的旁边。白夜和小方块两人也坐到了沙发上,于是苏凉也就只好在白夜的催促下陪着笑坐了过去。 因为和大家的课程不一样,所以时悉便自告奋勇地坐在了叶清的对面,话虽如此,她的眼睛到一直都在往亭阁身上瞟就是了。然后是若杭,她看上去好像没什么要去,眼神中尽是迷茫,好在时悉非常懂事,拉着若杭一起坐到了亭阁那桌。 于是理所当然的,就只剩下了时观和秋晨了。 众人分配位置的速度可谓是相当的迅速,根本没有给两人什么思考的时间。 但是,看似巧合的事件之下,时观却收到了来自三个方向的眼神。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三个人,时观叹了一口气,对着一脸惊愕的秋晨说道:“去我房间吧。” “啊?” 这是秋晨今天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原本就因为认识的人太多而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再加上时观这种颇为无奈的要求,让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所以,秋晨虽然还是试图能够在房间里找到一个完美的落脚之地,不过却根本没能成功。 白夜那边几乎是在用生命助攻,他整个人都趴在了沙发上,还摆出一个相当烧包的姿势朝着时观这里抛了个媚眼,完全没有刚才招惹到亭阁的自觉。 其实,如果只是秋晨一个人的话,她大可坐到苏凉那边去,或者是搬个椅子坐到亭阁那边,但是这么做的话,时观就变成了孤家寡人。 作为组织人,反而是孤零零的一个,不是显得非常可怜吗? 哎,要是这个时候印海在就好了。不过那家伙因为年级不同,所以就算过来也没办法,他又不是时悉,没有东道主的优势的话,就只能被抛弃了。艾卡和小茶同理。 “不要害羞嘛,又不是第一次了。”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听上去好像是白夜的声音,可是那家伙一直在朝着这边抛媚眼,根本没有张过嘴。 甚至于,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秋晨的怨气还是理所当然地转移到了白夜的身上。但那是之后的事情,目前提供的,就只有羞气了。 时观倒是很明白这出戏是谁干的,他朝着叶清那边白了一眼,就干脆地推着秋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众人皆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除了苏凉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在意。 时观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之后,学习的气氛很快就出现了。 比如说,白夜就常常会问苏凉:“这道题怎么做?”然后转头去玩小方块的马尾辫。 叶清也会在回答时悉的提问时,和她对视一笑,然后一起用奇怪的语气向亭阁提问,就比如说: “叶清老师,你怎么想这么久还没有想到啊。” “啊,没办法,这题太难了。毕竟我是别校的老师啊,体制不同还真是麻烦呢!” “唉,那可怎么办啊!” “是啊!真是头疼!” 然后亭阁就会不情愿地抬头说“让我看看”了。 不仅如此,众人还会相互关心。 白夜会问:“你们饿吗?” 时悉就会回答:“有点呢!” 然后白夜就会拿出手机,向众人询问:“点炸鸡OK吗?” 然后…… 嗯!然后就没有描述的必要了 28快乐学习 学习是不可能好好学习的。 这话就算放在策划这场学习会的人这边也同样适用。 因为时观的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帮自己提高成绩,而是让秋晨的成绩看上去好看一些。但是这样的事情摆在秋晨的眼里,就完全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谁要你补习啊?跟女朋友共处一室只想着学习的话,会被骂作是直男的啊。 所以,秋晨的眼神是在作业本和时观的身上来回挪动的,至于时观嘴里讲的是什么,不能说完全没听到,至少肯定没有用心去听就是了。 于是,两人的教学活动,大概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时观:baba……听懂了吗? 秋晨:啊,大概听懂了吧。 时观:那你知道这里应该填什么吗? 秋晨:B吧? 时观:是C。 秋晨:好的我知道了,快下一题吧! …… 这算个P的教学啊!根本就是报答案好吗? 时观也很快发现了这个相当严重的问题,于是他停下笔,转头望向了一脸心不在焉的秋晨。 秋晨发现时观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也不敢再抬头偷瞄他。她心虚地盯着卷子看了几秒,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抬头问道:“啊,怎么忽然停下来了?” 虽然说无论从表情上还是声音上来说,都显得十分僵硬,不过时观还是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并不和谐的地方。 就像是对自己的女儿一样,时观慢慢开口说道: “有什么让你很在意的事情吗?” 按剧本来说,秋晨这时候应该红着脸干咳两声,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地重新盯回卷子,催促着时观继续讲题。 但是,刚好的,秋晨确实有件相当让她在意的事情。 当然,这件事情和时观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并不是看见他最近和苏凉的距离过近而产生的吃醋感,也不是亭阁和叶清之间的八卦。更加不是最近几天忽然消失的那个兔芽同学。 秋晨最近几天,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情,以至于时观开口这么问的时候,她便下意识地往那上面联想去了。 那也确实是值得在意的事情。 所以秋晨愣了一下,忽然抽动了一下鼻子,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沉默来的有点突然,时观也没料到秋晨真的就那么愣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真的有什么事情,是秋晨在意,而他本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或者说,有什么事情是秋晨没有告诉他的。 事情的发展没能按照时观的想法来,偏离的程度也超过了时观的可接受的范围。这让时观一下子有些烦躁。 不,也不能称作是烦躁,只是有些不太满意罢了。 不过,这些个细碎的情感是没有办法体现在时观的表情上的,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秋晨,等着她开口。 等到秋晨回过神来的时候,时观还是安静的可怕,她一下子有些慌了神,张了张嘴,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没,没什么啦。” 她凑出尴尬的笑脸,心神不宁地说道。 并不是她不相信时观,而是她不知道把这件事情告诉时观之后,事情会变成怎样。 时观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心中的好奇更加浓烈了。 但他还是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 “嗯,那就继续吧。” 秋晨慢慢伸手抓住了时观的胳膊,然后抱在了怀里。她顺势把脑袋靠在时观的肩膀上,仍然是一言不发。 这样的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时观动着嘴皮子,讲着他也只是一知半解的知识点。 等到他再一次停下的时候,秋晨的样子看上去已经是濒临睡着了。只是她睡着的样子很不安稳,感觉随时都会醒来。时观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吞了口唾沫。 倒不是因为他忽然起了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因为讲太久嘴巴有点干而已。 于是不可避免的,在时观试图起身去倒水的过程中,秋晨醒了过来。 她先是被时观的动作振醒,然后整个人便如弹簧一样警觉地坐了起来,眼睛直愣愣地盯在桌上看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的事情。 “诶?啊,嘿嘿。” 她抬头看着时观,挠着脑袋笑了笑,一副想要蒙混过关的样子。 时观见她醒了,动作便也不再小心,直接站了起来。 “如果累了的话,干脆休息一会吧。我去倒点水,你喝吗?” 也许是因为才睡醒,秋晨有些发呆,她缓了两秒才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时观离开房间。 —— “哇,时观出来了。速度有一点快哦。” 最先出声欢迎时观的是白夜,虽然这个欢迎听上去阴阳怪气的。更加阴阳怪气的,是所有人都保持安静的模样。 时观还错以为他们在认真的研读书本,所以径直走向厨房的动作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的迟疑。可是拿着两杯水从厨房间出来的时候,场面还是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几个人的呼吸声,这就不是什么可以用认真来略过的部分了。 因为场面实在是静态的有点可怕。 于是时观停在原地,很不客气地拿着他的死鱼眼环视了一下所有人。 “咳,观哥。我就代替大家问了。” 时悉忽然转过身,扒拉着椅背,带着微妙的笑意,朝着时观,压低了声音问道: “进展到哪一步了?” 时观听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进展?又不是第一天了,你们至于摆出这幅架势来吗?” 语气平和,听上去像是狡辩,不过大家倒是都知道,这就是时观质问时候的语气。 “话不能那么说。”白夜即使出声,和时观对话道,“虽然说已经不是第一天了,但是你不觉得你们两个还像是纯情的……” 只是,白夜的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就被苏凉拉了下来。 她白了一眼白夜:“你很熟练哦?” 白夜转头看了看了低头不言语的小方块,干咳了一声,闭口不言。 嗯,自己的面子可以不要,女孩子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说着,叶清起身走到时观身后,搭向时观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要不要我帮帮你?” 时观转头就要拿头槌怼叶清的脸,可惜被叶清嬉皮笑脸的躲了过去。 “算了吧。” “诶你等等,跟你说点事。” 众人看见叶清已经接过了时观那边的话茬,便重新混作一团谈开了。虽然说大家一边谈着,视线还是一边朝着时观那边瞟就是了。 “有什么事?” 叶清四处张望了一下,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他慢慢靠近时观的耳边,视线则是聚焦在了远处的苏凉身上。 “你还记得兔芽吗?” “我当然记得。” 时观觉得杯子端着太累,就干脆递了一杯给叶清。 见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估计也不好说,于是两人便打着倒水的名义又一次进了厨房。 叶清勾着时观的肩膀走进了厨房之后,继续开口说道。 “我上次跟你说她回去了,现在嘛,我听说她大概不会回来了。” 时观眉头一跳,但旋即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她自己。” 叶清回答的很快,即便如此,时观还是投去了一个怀疑的眼神。 只是没能持续多久,叶清就继续说了下去。 “你要不要猜猜,是不是她拜托我告诉你的?” 时观歪头,推开叶清,随即后退一步紧紧地盯着他。 只不过叶清没再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端着杯子走了。 29停留 叶清说的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好像很大,尤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因为你不得不再多分一些精力去分辨,哪些是真的,哪些只是他的玩笑话。回忆着叶清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时观一时间居然是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算了。” 思索到最后也没能理出什么东西来,时观干脆一摇头,不再去多想。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说本事没什么,但是心态要有。 时观现在就觉得自己的心态说不定已经算是超然的那种了。 不管谁最后做了什么事,日子总是得过。若是整天苦恼于缥缈而又虚无的东西的话,就会下意识地忽略身边的人,做出的事情也会变得不顺自己的心意。 所以,时观把自己对叶清说的那番话的全部猜测,统统埋藏了起来。只记得要把此事知会苏凉一声,不要让她继续空等就行了。 时观咽了一口口水,朝着空无一人的面前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隐隐约约想明白一些事情的时观回到了房间里,看见的却是盯着桌面发呆的秋晨。 时观把水放到桌上,然后坐到了床上,慢慢躺下。 秋晨一晃眼,视线从水杯上忽地就转到了身后的时观,看着他慢慢躺下的动作,秋晨抿了抿嘴,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 “你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以后就是以后的样子。” 时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如此模糊地随口说道。 “如果提前就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那么那件事情本身就会变得无聊了。” “什么啊,你是说以后的日子有可能会变得很无聊吗?” 秋晨对于时观的回答似乎是非常不满,她也和时观一样放松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只不过看向时观的眼神却相当不轻松,有着一股似有似无地逼迫感。 当然,时观并不能察觉到那种逼迫感,毕竟他现在只是看着天花板而已。 “不管……不管怎么样,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对吧。” 秋晨吞了口口水,望向时观的眼神又变得忐忑起来。时观迟迟没有回应她的一番话,便使得她告诉时观那件事情的决心又下降了几分。 犹犹豫豫地不肯开口,直到时观坐起身来,才发现秋晨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 秋晨这个时候正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拿出来和时观好好商量才是。秋晨的心底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但是无论时观告诉她去选哪个选项,她都会有觉得可惜的地方。 若是时观不给意见,把选择权全部留给她自己,那更加要让她苦恼。 这种少女的心思,就算百分百地体现在了秋晨的脸上,时观也不一定可以百分百的接收。所以,他只是伸出手来摸了摸秋晨的脑袋,没有多说什么话。 秋晨却少见地闪躲开,抬起眼睛来,模模糊糊地开了口。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时观的手总不能就那样一直悬停在空中,那样显得太过尴尬,所以他便顺势落下,轻轻地搭在了秋晨的肩膀上。 “你说就是了,为什么要躲我。” “认真点啦,我要说的事情很严肃诶。” 秋晨对于时观突如其来略显撒娇般的话语显得十分不满,她极力地作出认真的形态,可是经由刚才的学习经历,这种形态放在时观的眼里便显得很是可爱了。 时观于是决定稍微配合一下,挺直了腰板,好好地坐在了床上,然后点了点头。 “我……” 秋晨看着时观平淡却柔和的表情,一下子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总之这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一样,好像一说出来就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一般。秋晨每次憋足了一口气试图开口,却都不知道该从哪一步说起。 时观好似早就料到了,于是每一次都装模作样地点头,表示对她即将说出口的话的认同。 反复几个轮回之后,最先受不了的反倒是秋晨了。 “你!你这家伙!……怎么这样!” “我明明有在很认真听。” 这种古井无波的反驳总是最气人的。 秋晨于是一横心,缩在椅子里,恨恨地看着时观,一句话也不打算说的样子了。 时观笑了笑。 “实在说不出口的话就算了,说不定不是我可以提前知道的事情呢。” “哪来的说法!” 时观刚欲开口,却听见房间外传来了门铃的声响。于是两人对视了两秒,皆是一言不发,最后还是时观轻笑一声,走到门口探出脑袋。 时悉已近迈着小碎步跑向了门前,打开门的时候,秋晨也刚好从时观身后探出脑袋来。 “诶嘿嘿,我好像来晚了。” 回来的人,自然是原本最期待的那位老母亲。 时悉白了一眼不好意思的老妈,顺手接过了她拎着一大盒什么东西。 “你这是去买了什么呀……” 那体积对于时悉来说好像的确是太大了,她很艰难提起放到桌上,重重地喘了口气,才转头看向站到客厅的老妈:“我们都开始了好一会儿呢。” “姐姐好” 众人刚打算开口打招呼,却忽然听见叶清那极其像是谄媚的声音响起,便都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呀,这个也是阿观的同学嘛?” 妈妈很惊讶地看向叶清,众人眼里嬉皮笑脸的表情好像在这声招呼的加成之下,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时悉愣了一下,随即便捂着嘴笑道: “不是啦,这个是时观的老师哦。” “哇,看上去很年轻哦” 还没等更多的赞美之词从这间屋子里溢出,时观就及时地站了出来,不满地解释起来。 “他虽然是老师,但却不是教我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了坐在叶清身边暗自低下头来的亭阁。稍微顿了一顿,却又是毫不顾忌地说了下去。 “因为和亭阁关系比较好,所以总归是被他死皮赖脸的蹭过来了。” “诶,你还真是不给人留面子啊。怎么能说是我死皮赖脸呢!” 叶清挑起嘴角来。 这话在座的其他人听上去奇怪,不了解他们之间关系的妈妈听上去倒是没什么问题。 也不管是不给谁面子,总之她看着众多人,还是露出了相当欣慰的笑容来。 “有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老师,阿观很不错嘛!” 她环视了一圈众人,简单地打完招呼之后,脸上便带着少女般欢快的笑容了。 所以说,之前叶清叫的那声姐姐其实还是蛮符合的事实。 当然,这种事实有的时候只会让时观头疼就是了。 “我之前还很担心阿观会没有朋友呢,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嘛!” “这不是还有若杭姐嘛!”时悉立在若杭的身后,忽地出声抗议。 “那这小子也不能只跟若杭一个人来往呀,不然别人看着小若杭每天都跟这个自闭症聊天,岂不是要有不好的推断。” 时观地嘴角跳了跳,偷看了一眼身边捂着嘴吃笑的秋晨,没开口辩解。 “呐!我也是难得回来一次,很快就要再回去了,而且这次时悉也会跟我一起走,所以时观这小子马上又要变成一个人了,大家要帮我照顾好他,不要让他变成自闭症患者咯话说这个蛋糕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买来的诶,你们没有人想吃吗?” 众人一哄而上,时观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准备上前。 察觉到秋晨并无反应,时观便转过头,却发现这时候,秋晨正注视着自己。 有一点惊讶,更多的,却是纠缠起来的情感。 30要有标准的、平静的微笑。 期末考试。 对于任何一个学生来说,都不能称得上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论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不管是敷衍应付还是认真面对,都绝对不会是可以一笔带过的东西。 当然,还是有那么一种人是例外的,那就是体系之外的家伙。 “嘻,观哥要加油哦。” 时观站在门口,悠悠地看着坐在台阶上穿鞋子的时悉,等待的同也开口回击道: “不要搞得好像就我去做升学考试一样,而且就算是这样的剧情,也是作为哥哥的我鼓励你才对吧?” “诶嘿?”时悉穿戴完毕之后,便起身几个小跳到了时观的身边,摆出她的笑脸来不经意地说道,“类似于「一定要考上和哥哥一样的学校!」,这样的感觉吗?没可能啦。” “这么说会很打击我。” 时观背好书包,跟着时悉并排迈开步子。 今天就是时观上半学期结束的日子,在这个并不能称得上是重大,但却还是有着几分重量的矛盾日子里,时观的心态倒是调整的非常不错。硬要说起来的话,说不定是周末的学习会起作用了也说不定。 时悉要晚上几天,所以看上去轻松不少。不过据她本人所说,这次就算考砸了也没有任何影响。反正这场考试在她未来的生活中没有任何的交点。时观对此倒是持质疑态度,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这种时候,需要关心的家伙另有人在。 “呀,时观今天真早呀。” 站在路口的人,是时观感觉疏离已久的若杭,仔细算来,这些日子因为时悉出门的时间总是太过随机,所以若杭也很少会过来敲自家屋门了。放学之后若杭来找自己的次数也少了很多,想必是因为秋晨的缘故吧? 不过,虽然如此,时观倒没觉得心中会有什么愧疚之类的的感觉。可能因为是在此之前过于熟悉的缘故,时观只觉得发生的事情很符合若杭的风格。 话说回来,这种时候如果表露出愧疚,反而会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吧? 至少从若杭现在露出的微笑来看,她自己似乎都没有在意这样的事情。 时观向若杭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身边的时悉努了努嘴。 “与其说我早,不如说这家伙终于早了一回。” “干嘛!你有什么抱怨的地方嘛!” “是是,跟这么可爱的妹妹一起上学是我的荣幸。” 时观如是敷衍道,只不过时悉看上去倒是很受用的样子。 若杭在一边轻笑。 “看上去都很有信心的样子呢。” “嘻,若杭姐不也是吗?” “只能说尽力复习了吧。” 时观闭口,继续慢悠悠地朝前走去,因为今天的时间较为提前,所以走路的速度也可以放缓一些。 身遭的一切好像都显得十分平常,时观也不知道是何处招来的心思,居然是觉得生活一下子平淡了下来。 妹妹和青梅的交流声听上去让人会觉得安逸,关系好到一定地步的朋友,就算插不上话也会觉得他们聊天的内容很有意思。 时观对于亲密这个词语了解的算不上很多,也没法对于身边的人逐个定义自己与他们的亲密程度。但是一旦这种平静的感觉涌上心头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和地球之间说不定都变得亲密不少。 是变得甘于享受平淡的日子吗? 时观对此有些拿捏不准。 到了下一个路口之后,时悉就和时观若杭二人分开了。于是,耳边只剩下若杭一人说话的声音,周遭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更加安稳。平时遇到的一阵风,或者是路边偶尔响起的一声短促的喇叭声,都不能打破这种安稳的结构。 “有点不太像是高中生的感受了呢。” 时观忍不住这么感叹道。 明明是要考试的人,心底这么平静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感受?” “嗯……有些难以形容呢。” “难道是紧张?” “紧张的对立面啦。” “大家看上去都不是很紧张啦。”若杭说着便微笑起来,“能有个好成绩就好了。” “嗯。” “不过不知苏凉今天会不会紧张呢?” “苏凉?” 时观眼角一跳,刚才还平稳下来的湖面一下子便荡漾了起来。 “诶,因为看她周末的时候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嘛,一直有意无意地摸着那个蓝色的吊坠。” “嗯?” 时观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还记得当时老妈带回来蛋糕之后,时观的心思全部挂在了秋晨的那个眼神上面,却没有想到还有另外一个忧郁的家伙。 苏凉有什么可忧郁的呢…… “总不见得是因为今天的考试吧。”若杭在时观思索的时候嘟囔道,“都是多亏凉酱,今天我才对数学有着相当的自信呢。” “不是因为考试吗?”时观沉吟半刻,忽然想起什么,神色一愣,“难道是……” “诶?是什么?” “不……不一定。总之,如果有机会的话当面问一下吧。” “哦。”若杭点点头。 时观很快便联想到了当时叶清对他说的话,只不过当时没有细想,所以那话也只是一闪而过。至于到底有没有关联,时观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毕竟也只是猜测而已,苏凉找兔芽有什么事,这谁也说不准。虽然说是不排除叶清早就知道的可能性,但是…… 啊啊,哪有什么但是! 那个时候没有仔细思考下去,这个时候在思考有什么用啊。 内心的意志还真是不坚定,只是听到了别人的几句话,刚才好不容易才沉淀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摧毁殆尽了。 时观一下子便觉得心情差到了极点。 “嘛,那么,今天考试要加油咯!” 最终,还是在若杭的鼓励声之下,时观才打起精神来踏入教室。 不愧是若杭,这种级别的治愈功能已经强大到不得不针对的地步了! 如此想的时观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是因为若杭的一番话才变得心神不宁的。 不过,坐到课桌前之后,脑子里就会开始逐渐被数字符号和字母单词一类的东西填充了。学校环境的一大威力就在于此,不过,时观却还是记挂着这件事情。 有什么事情,是苏凉必须要找的兔芽才可以实现的呢……她不是还认识一个萝莉姐姐吗?那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这么说的话,一定得是天使才能办成的事情吗? 虽然说是有点可疑,只不过时观一下子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值得怀疑。 “哟!你在想什么!” 时观缓缓地挪过头,却发现秋晨把脸凑到他跟前,似乎是打算看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样子。 只不过,时观的面瘫能力现在已经很少让别人失望了。 “嘁,之前还会偶尔看见你笑一笑呢。” 秋晨小声抱怨着坐了回去,随即便撑起脑袋斜看着嘴角平稳的时观问道: “刚才在想哪道题目想的出神吗?” 时观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嗯,在想有哪些题目是你会出问题的,不过一下子想到了世界和平的问题上去了。” “啊?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想到那种诡异的事情上去啦,世界和平也会考吗?” “不。”时观摇摇头,“我的意思是,题目的类型太多,激发了我的扩散性思维。” 秋晨思考了一番此话的含义,随即一鼓气,便趴在了课桌上。 哭喊起“完蛋啦”之类的话语。 时观便暗自笑了起来。 31等他,下一面。 秋晨鼓起脸颊的模样看上去充斥着不满。 学期并没有结束,等到明天差不多的这个时候,考试才会全部考完,届时作为学生才能真正称得上是结束了。 不过,秋晨倒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才感到不满的。 “所以说,若杭跟你提起了苏凉没什么精神的事情,你就必须得去探望她?” 如果时观并没有被「男主角」这一光环冲昏了头脑的话,他姑且还是看的出来的,这种明显的反感情绪,应当算是“吃醋。” 虽然很想解释给秋晨听:实际上苏凉是一个男孩子,只是看上去比较可爱而已,但是内心都是男人的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但是这样的解释不会有人轻易相信的吧! 所以,时观只能承担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东西,摆出一张苦瓜脸,试图说服秋晨。 于是问题就来了。 如果这件事情并没有牵扯到超能力的话,就连时观自己都觉得这不是一件可以使人信服的事情。真是的,既然自己都不信服的话为什么要直接说出来呢…… 时观的心中愈发苦涩,于是他弯下的眼角从179度变成了170度,可以说是郁闷的相当明显了。 “我明明觉得心情不好的是你诶……总之不管有什么理由都必须得去对吧?” 秋晨顿了顿,虽然说脸上的不满并没有丝毫消散的样子,不过口头上倒是放松了不少。 “嗯,有件事情我得告诉她才行。” “什么事情?” 时观一愣。 也不能算作是说谎。 “苏凉前几天拜托我询问了一下兔芽的事情。” “兔芽啊。” 秋晨听到兔芽的名字之后,看上去便舒缓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好心情,她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在……教室里吗?” “是啊,不会花很长时间吧?而且今天比平时放学也早了不少吧?快去快去,去晚了就找不到苏凉了哦。” 来不及多说些什么,时观就被秋晨推壤着出了教室的门口。 时观只好点点头,向苏凉教室的方向小跑过去。 实际上,他今天去找苏凉,主要目的是为了询问琐宁的事情。 没错,在时观左思右想之后,还是不能把叶清说的话那番话丢到一边去不管。前些日子用来说服自己的话此刻都变成了耳旁风。苏凉有需要兔芽才能帮到忙的事,但是她却没有找叶清帮忙,这样子的话,她已经找到的帮手是谁也不是什么很难推断出来的答案。 只不过,她到底有没有请求过叶清,时观并不是很确定,他只是想要问一下而已。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时观都会觉得甘心。 所以对秋晨的那个说法,并不能说是骗了她。 路程并不是很远,时观很快就站到了教室的门口,学校差不多人已经走完了,大多是为了回家复习第二天的考试,也有少数的人留了下来,不过几乎都跑去操场玩球类运动了。和时观的班级一样,这边的教室里也只有两个人在而已,还都是时观认识的家伙。 除了时观要找的苏凉之外,白夜也在场。 从背后看不见苏凉的表情,但是白夜摆出的凝重神色,也让时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按了按太阳穴,随即朝着正默然的二人走去。 苏凉大概是根据白夜的面部表情来判断有人从身后过来的,看见时观的那一刹那,她有些惊慌,虽然马上就克制下来,但是茫然无措的表情却没法掩饰。 果然是遇到了麻烦吧? 时观呼出一口气。 “看上去不太妙。” 苏凉在原地呆了好一会,慢慢地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表情这才恢复成了和平时差不多的样子。 “没什么啦,我这边应该很快就可以搞定的。倒是时观……你有什么事情吗?” 白夜在一边沉默不语,他大概是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子的对话,少见的很安静地看着二人。 时观也不介意,直接说了出来。 “兔芽回去了,至少最近几日不会再回来了。” 听叶清的说法,哪怕是再过几日兔芽也不会回来,不过这在跟前似乎并不重要。 苏凉的身体轻轻一颤,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时观:“不会……好吧。” 也不知道是和什么在作出妥协,苏凉的状态实在是不安到了一定的地步,甚至于时观都有些不太忍心去做些自私的提问了。 他长出一口气,瞥了一眼立在一边的白夜。 “有什么我可以帮到的吗?” “没……没有。” “你想的话,应该可以。” 苏凉的话刚吐出来,却被白夜马上打断,苏凉有些吃惊地转过头去,有些不明意义地在时观和白夜二人之间来回扫视着。 “时观只是一个……这种事情他……” “他至少不是不能接受的那种人。”白夜抿了抿嘴,看向时观。 时观点点头。 白夜说得不错,不管什么离谱的事情,时观现在思考的第一个问题都不是“真的假的?”而是“那该怎么办?” 当然,这个规则对与叶清也许要例外。 “呼。解决办法虽然不是很能指望你,但是,我觉得你知道会比较好。因为是你我才打算说的。这件事我都不打算让小方块知道。” 苏凉有些迟疑地吞了口唾沫,不过终于是没有说法,大抵是认同了白夜的说法。 时观愈发觉得此事有着相当的重量,不然白夜不会说出“因为是你我才说的”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很给人压力的啊。 “苏凉和你说过吧,她姐姐的事情。” “嗯。” 苏凉忽地抽了一下鼻子,她低下脑袋,干脆拉开一张椅子,离两人稍微远了一些。 白夜微微偏过脑袋,看向了背对二人的苏凉,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虽然我的记忆也没有那么深刻,但是她姐姐会使用魔法。她的死,也是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的必死之症。” “魔法……也是天使吗。” 时观小声嗫嚅着,白夜这个时候似乎没什么去关心时观在意的究竟是什么,继续说了下去。 “原本的学生会长,就是六姬,你好像也见过面。她辍学的原因就是因为苏凉的姐姐,为了……复活她。” 饶是时观,这个时候也瞪大了眼睛。 “复活?” “没错。但是,时间快到了,需要的材料还缺少一件。” “什么意思?” 白夜没有回答,他靠着一张桌子,放松了身体。 “苏凉也许见不到她姐姐的最后一面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大概都成了妄想。” 时观沉默。 他不太能够明白何谓最后一面,但他知道。 所有的努力都变成无用功的时候,人的内心究竟会遭受何种冲击。那不是可以和玩游戏时失误一步就导致输掉对局或是通关失败,这样一类事情相比的东西。 在现实里,输代表的意义不是用再来一盘就可以忘却的。 那是很难鼓励起来的,尤其相关生命。 时观不太想要去纠结复活的程序或是手段,至少从结果来看,换做谁都已经难以接受了。 “……我。” 时观欲言又止,他看着同样开不了口的白夜,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至极,从各种方面来看都是如此。 叹气。 “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或许叶清可以吧。” “没用的,不互通。” 苏凉的声音传入时观的耳朵里,听上去竟然有些沙哑。 时观听罢露出一个不知哀喜的笑容。 32赌约 “不互通是……” 时观听到苏凉这个回答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不过还是因为心底忽然生出来的一些莫名的愧疚感而没有问出口。 好在,白夜代替时观问了出来。 “体系不同。” 苏凉向着白夜解释完之后,发现时观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这才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暴露出来了琐宁的行踪。 随即,她便有些虚心地抽了抽鼻子,望向时观的眼睛。勉强挤出来一个微笑之后,慢慢说道: “没事,也不是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事情。没……没那个必要。” 时观不知道苏凉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不过,至少他已经得到了一些他需要的信息。所以,本质上来说,今天已经算是不虚此行了。 没有见到过兔芽,也没有向叶清询问过的苏凉,却提前知道了她本不知道的结果,除了琐宁,没有人能够告诉她这个消息。哪怕是她提前知道此事,也不可能是如今这般模样。所以,至少的事情是,她已经向琐宁求助过了。 她回来了吗? 时观暗暗担忧,从苏凉的反应来看,琐宁暂且还不打算把她的行踪告诉自己。 是因为什么呢…… 现在在这里凭空猜测是猜不出任何结果的。 不知道的事情是可以根据已知的事情作出推断,时观并不觉得自己如果仔细去推测,会一点苗头都猜不出来,只是他不愿意去做。 既然自己是不被告知的一方,那么就一定有着不被告知的理由。 就像是自己今天会在这件教室得知苏凉的事情一样。违背他人意志的事情,时观一向是会去尽力避免的。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也正是因为这种避免,有关琐宁的事情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想开了?” 时观忽地开口。 苏凉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问的人是谁,对象又是什么。 总之,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去做,而凡事都无所作为的人都会被人看不起。所以说,想开的人会被看不起。” 白夜和苏凉顿时不明所以地看向时观,听着他这一番摸不着头脑的话,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算两种事物有着不一样的轨迹,但他们却都没有脱离事物存在的规律。”时观顿了顿,有些尴尬地别过脑袋,“总之不要管我说的是什么吧,毕竟都是超出现实的事情,去问一下,总归能得到的个结果,那时候再死心也不迟。” “是这样吗……” 白夜看着有些懵逼的苏凉,忽然失声笑了出来。 “从刚刚开始气氛就变的我听不懂了,你们两个之间果然藏着什么秘密吧?” 苏凉脸色一变,有些苦恼地瞪了一眼白夜。 白夜则是不为所动,换上了难得的轻松表情,似乎就不愿意再换下去了一样。 “总之,你们谁先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件事情要去求助叶清老师?” 时观这才意识到,白夜似乎还不在情节之内。 因为苏凉忽然聊起复活一类的事情,时观就下意识地认为白夜已经记起了琐宁的事情了。 所以,他之前说的那个“因为是你才说的”这种话,是在对作为一个没有魔法认知的时观说的吗? 真是无私的信任呢,还是说,他本来就觉得时观这个家伙无聊到可以接受这种设定? 时观叹了一口气。 “你原本不应该现在就知道的。” “什么意思?我刚才可是听了好多意义不明的对话诶,要不是看气氛太过严肃,我早就忍不住提问了好吧。” 白夜露着不耐烦的表情,抱怨着如此说的同时,苏凉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不是勉强为之的笑容,并不是说为了让身边的不要在担心自己,强硬装出来的笑声。 时观倒是很欣慰,白夜则是不停地用着质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咳,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时观慢悠悠地开口了,“不互通的两种魔法体系……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凉的笑容平淡下来,化作了一个微笑挂在她的嘴角。 “硬要解释的话……姐姐的魔法是白夜懂的一类,叶清的魔法是时观懂的一类,虽然二者都是魔法,但是使用的方式以及原理都不同。当然,因为已经解释成是魔法了,所以也不存在原理一类的,用普遍的设定来解释的话……大概就是白夜不能用时观的魔力来释放白夜自己会的魔法吧?” “哦,清新脱俗的解释方法。”时观小声评价道。 “啊?什么意思,难道时观和我也会魔法吗?不不不,你们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叶清会魔法啊!?” “嘛,那个解释起来就比较麻烦了,你还是先不知道不较好。” “诶,因为麻烦就不告诉我吗?” “是啊。不然你让时观给你解释就是了。” “时观” 白夜把视线转到了时观身上,结果时观则是一脸不买账的吧表情,慢慢地立直身子,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我不说了你不该现在知道的嘛。” “哇,心态崩了,我把你们当兄弟,结果你们却事事都瞒着我。” 时观无视了白夜的难过,瞥了一眼苏凉。 “我之后会去向叶清询问这件事情的,总之……不要太难过了。” 苏凉的微笑淡了许多,看向时观的时候,眼神中确实多出一丝感激。 既是感激时观让她打起了精神,也是感激他没有把琐宁的事情放到台面上来说。 至于时观可以接受多少,那就无人知晓了。 —— “哦吼,有点意思呢。”叶清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凭空浮现的画面中,教室里三人的对话的场面,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每天都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吗?”琐宁坐在另外一边,表情无奈地翻看着手中的书本。翻页的速度比之叶清说话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 “你难道不感兴趣吗,他们说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感兴趣。” “哦?”叶清的视线转到了琐宁身上,“不对他们感兴趣的话,你还能对什么感兴趣呢?” “比起那个,我还不如关心你有没有办法。”琐宁很快就翻完了一本书,随意往茶几上一丢,抱起沙发上的枕头再一次缩成一团,无神地看着地板。 “你是说所谓的复活吗?你上次不也觉得无能为力了嘛,第一的你都这么想,第二的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你会的魔法不是多种多样嘛,没有派得上用场的?” “就算派得上,他们能给我什么好处吗?” 琐宁不满地啧了一声,旋即把脑袋埋在了枕头里,似乎是想要隔绝与外界的交流一般。 “所以说……你到底要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 就像弹簧似的,琐宁忽地把探出脑袋来,咬着嘴唇恨恨地看向叶清。 “你烦死了……” “那么,我们来打个赌吧。”叶清并不在意这些,看着琐宁的表情觉得有意思至极。 “什么赌?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 “你希望我出手帮她吧?” 琐宁盯着叶清看了一会,从鼻子里出完气之后,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你赢了,我就帮她。如果你输了,那么,我就去帮时观。” “帮他什么。” 叶清邪魅一笑,说道:“帮他认识你呀。” 33遗憾之事。 “你回来啦?” 时观回到教室的时候,便听到秋晨如此问候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时观差点以为自己是回到家里,而这声问候后面紧跟着的,将会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这样一类的问题。 然而那只是存在于梦想之中,且不说由于地域差别,时观并不能接受一回家就洗澡这样的习惯。单单就这种幻想来说,都是很危险的。 因为你会不由自主地沉入其中,而当你反应过来这么说的人是秋晨之后,就会被一下子吓出梦境。 秋晨的力量居然恐怖如斯! 咳。 好在时观这一系列的自我质疑并不能被秋晨听见,不然说不定真的会体验到恐怖如斯的力量。 时观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那么,你有没有安慰好人家呢?” 秋晨放下手中的笔,朝着时观笑嘻嘻地问道。 “听上去颇有歧义啊……”时观回味了一番这话背后的含义,选择性地忽视掉了里世界那一重意义之后,才煞有介事地回答道,“她其实也不需要我安慰,我只是去凑个热闹而已,白夜也在,所以根本用不上我。” “诶诶,白夜也在吗?”秋晨一脸惊讶地问道,“我还以为过分的家伙只是你一个人罢了,没想到白夜也和你是一路人啊。” “什么一路人……你说的是哪路人?A路人吗?” “混蛋渣男啊。”秋晨鄙夷地白了一眼时观,“你们两个都是有女朋友的人吧?结果却一同关心到了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心情问题,甚至好像还有修罗场的架势,如果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变成女频的那类网文哦。” “你知道的还真多。”时观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修罗场,你也知道,我对苏凉和对白夜是同一种关系。” “天,你还对白夜感兴趣?!” 知道秋晨她只是在开玩笑之后,时观便干脆放弃了解释,揉搓起了太阳穴。 秋晨见时观败下阵来,得意的笑了笑了,便凑过身子去,像是询问什么秘密一般,小声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什么事情……”时观一下子有些难以开口向她解释,有些纠结地沉默了一会之后,他才开口回答,“的确是很糟糕的事情,那种相当明显的失落感也不是不能感同身受了。” “诶?什么什么?” “但是……你可能理解不了。” “啊?为什么?你都没说是什么事情,就说我理解不了啊。” 秋晨看上去好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不满地用手肘顶了顶时观,催促他说下去。 时观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在秋晨期待的眼神下说了出来。 “嗯……大概就是……苏凉她见不到一个人的最后一面了。” “最后……最后一面?” 秋晨的反应则是大到超出了时观的预料。 “是,是谁去世了吗?” 时观短暂地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见不到?难道是因为考试吗?” “可以说有这个的原因吧。”时观一边思量着一边解释道,“因为她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所以苏凉她根本没法赶过去。” 要是真的赶过去才是可怕呢。 时观心里暗自吐槽到,但是这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是莫名多出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样啊。” 秋晨听罢低下了脑袋,安静了许久。 这件事情给她的震撼似乎很大,事实上,就连时观自己受到的震撼也不小,只是表现上来说,时观更加淡定一些而已。所以这个时候,时观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秋晨才行。毕竟刚才可是耗费了自己几乎全部的脑细胞才把苏凉安慰下来啊。 这种时候,不能随便而又简单地说一句“没事”来敷衍吧? “不过……” “没事。” 出乎时观意料的,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秋晨突然打断了。 她抬起头来,眼睛不知何时变得水汪汪地,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流出泪水来一般。 时观被这双眼睛看的有些飘然,咽了一口口水之后才勉强稳住了表情,继续保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最后一面,才会称得上是遗憾呢。” 时观一愣。 “你怎么总是在这种时候问出来这种具有哲学意义的问题啊。” 秋晨听完也意识到了什么,脸变得有些红,不过还是轻轻地拍了一下时观的膝盖,催促他赶紧回答。 “什么样的最后一面才是遗憾吗?……”时观低吟着重复了一遍问题,“就最基本的定义来看,只有有着「还想再见下一面」这样的想法的话,那种最后一面都会是遗憾的吧。” 秋晨点点头。 时观却话锋一转。 “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如果对象是坏习惯一类东西的话,比如说烟瘾,毒瘾这类的东西……就不应该称作是遗憾了吧?” “哦……你也算。” 秋晨小声地说道,仍然看着时观,似乎还在等着下文。 在这种注视下,时观自然是不能就此停下,他依旧保持着思考的模样,口中也还是念念有词。 “如果对象只是身边的朋友的话,那么所谓的遗憾……大概是在意料之外的吧。” 时观说着叹了一口气。 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只要是已经预想到的场面,都不能算是遗憾的最后一面。” 秋晨眨着眼睛盯着时观,像是在消化,又像是在等待。 她呢喃地开口问了下去。 “那时观预想中的最后一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嗯?和谁?” 反应过来的秋晨,有些慌张地挥了挥手,依旧用着比平时低了不少的音量辩解道: “和谁都一样吧,就是那种,理想型的最后一面錒。” 时观沉吟了一番,试图开口,却说不出来。 他苦笑。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分别肯定是遗憾的吧。” 秋晨发出一声微弱的应答,随后顺势把脑袋靠在了时观的肩膀上。 “啊……等你等的我好困啊。” 时观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移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不容易才从刚才突如其来的情绪中脱出身来,却又面对上了秋晨突如其来的起身动作。 明明没靠上几秒,秋晨就马上立起来,拖着椅子整齐地归到课桌前,拎起书包朝着教室门外走去。 “回家睡觉去咯!” 秋晨的声音里面听不出来多少遗憾,只是比之平时那充满活力的时候,要安静不少。 “回家不应该是复习吗……明天可是还有两个科目要考啊。”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丧气话啦!” “这不能算是丧气话吧。” 时观摇摇头,也把早就整理好的书包拎起来,跟在了秋晨的后面。望着她单肩背着书包的背影,时观莫名地有些想笑,但是到了嘴边却又笑不出来。 也许是受到刚才聊的话题的影响,时观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并不应该和秋晨多聊些这个什么遗憾之类的话题。 真正应该说的话,要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呢。 时观沉默着,思考着其中的利弊,然而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利,什么又是弊。所有的东西都混成一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人看不分明。 “时观!” 她忽然转过身,不知是撒娇还是发脾气,总之是带着情绪喊道: “结束之后要向我表白!” 时观没问为什么,而是愣愣地看着夕阳下的人影,慢慢点了点头。 34交叉认同 待到第二日考试结束之后,就是期末考试彻底结束之后。在大多数学生都选择稍微轻松一下的日子,时观却是径直地找向了办公室。 这次倒没有遭受什么阻拦,虽然预想过叶清已经溜之大吉的情况,不过好在这家伙今天还算是老实,没有到处乱跑。 现在这个点来找叶清,自然是为了实现对苏凉的承诺的。 程度好像没有到了承诺那么严重,但是时观却是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苏凉的同情。 叶清看到时观走进办公室之后,便得意洋洋地向他咧开嘴笑道: “你果然来啦。” “果然……”时观径直走到叶清身边,随意地靠在他的办公桌上轻叹了口气,“是早就预料到我要来了吗?” “那当然,我知道的事情……” “这种偷窥能力你没有滥用吧。” 没等叶清嘚瑟完,时观就打断了他。 对于叶清的各种各样的古怪能力,时观虽然说不上全部了解,但是也对相当一部分下流的能力是了如指掌的。比如说远距离偷听以及偷看,这种魔法兔芽好像也会,大概是天界的标配来着。有点开始害怕想象天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地方了。 熟知叶清习性的时观,自然能够想到叶清知道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是凭借了什么,所以用一个自认为算是凶狠的眼神瞪向了他。 当然这眼神落到叶清眼里自然算不上凶狠,只是一个平淡的白眼而已,最终目的来说倒是差不多。叶清并不是担心时观的怒火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他只是觉得生气的时观没有以前那么有趣就是了。 所以叶清只是稍微收敛了一些,并没有认错的打算。 “我只是偶尔拿出来看看你而已哦。” 时观的视线平淡地在他的身上锁定了几秒,等到叶清实在是受不了,吹起了意图撇开责任的口哨之后,时观才准备道明今天真正的来意。 然而开口前,叶清就像是马上满血复活了一样,高兴地喊道: “让我猜猜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情吧!” “你都已经预料到我要来了,应该对我想说的事情也有所了解才对吧。” 叶清摇摇头。 “不,虽然说有所了解,但是你想问的问题,还是有着让我一猜的价值的。” “我想问的问题只有一个而已。” 叶清似乎并没有给时观说话的机会,他没有搭理时观说的话,甚至是无视了他,吵吵着继续说着: “比如说,最近几天我到底都在干什么。亭阁和我的关系有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之类的,也很像是你有可能会问出来的问题对吧?” “不是,这种问题我根本没有兴趣。” 时观及时拉高了音量,盖过了叶清开口的兴致。好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里没有叶清以外的老师,不然说不定会过来教训一顿时观。 “好吧,那么我们来打一个赌。” “我现在才没兴趣和你打赌。” “如果你赢了,我就帮你。” 时观的身体离开了叶清的办公桌,站到了他正前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所以说,如果我不打这个赌的话,你就不会帮我,对吗?” “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好吧,你想赌什么。” 时观是知道叶清的,这种关头要和他扯什么大义,什么生命至上一类的东西是绝对没有用处的。只有答应他,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赌你能不能说服我。” 时观愣了。 “如果你赢了,我自然会帮你,如果你输了,那么反过来,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虽然说除了答应以外并无其他方法,时观却还是没有急着答应。 谁知道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麻烦的玩意? “不对。这个赌注对我来说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 叶清笑道。 “如果我把你说服了,就算不用打这个赌,你也会帮我。” “那可不一定。我只是认同你,并不会帮你。” “我既然能让你认同我,那自然是从头到脚都完全认同,你那时候不会有不帮我的理由。” 时观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有些好奇。 叶清对于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态度呢?虽然刚才大放厥词地说了让对方认同自己的话,但是凭借已经认识了这么久的时间来说,叶清以前难道是不认同自己的吗? 不认同的家伙也可以相处这么久吗。 时观的眼神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地不可思议。 “认同,和帮助是两码事。”叶清笑了笑,并没有反驳时观说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讲起了自己的观点,“毕竟帮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时观低吟着这个他险些忽略的东西。 而后有些犹豫地问道: “比起这个赌约,你到底能不能帮上忙我都还没有确认过。” 叶清的脸色也有些沉,只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轻松一如往常而已。 “能不能帮上忙我不知道,只是既然我决定帮了,那么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和结果无关吗?” “无关。所以,你愿不愿意和我打这个赌?” 时观盯着叶清的眼睛,却只能从他的瞳孔深处看见平淡无比的自己。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来吧。” “哦?”叶清的眼神中跳出一丝兴奋和出乎意料的神色,“你不用问问我需要你帮的忙是什么吗?” “那个等我输了再说。” “这么有自信?” “不是。”时观摇摇头,“对于你来说不值一提的东西,对我来说可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虽然看上去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是啊,既然和你没关系,为什么还要特地来寻求我的帮助呢?”叶清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提前告诉你一下,我需要你帮的忙可不简单。” “因为有关那种事情……我没办法放着不管,你就当我是个老好人吧。”时观平淡地说道。 “你本来就是老好人。”叶清笑的看上去还蛮开心的,“我早就看出来了。” “那就更好。” 时观目前还不打算把话继续说下去,他自知自己是没有本事在这里凭借三言两语就说服叶清的,更重要的是,时观并不知道叶清不认同的究竟是哪一部分。 所以,他在等叶清自己说出来。 两人对视的视线之中仿佛有火花交错。 然而那种场面只是时观自己的脑补而已,就凭借叶清现在这种满眼好奇的模样,火花估计是摩擦不出来了。 时观没盯的浑身鸡皮疙瘩,就已经算是有着挺强的定力了。 然而叶清看上去好像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所以两人只是干瞪着眼,无人说话。 看起来是这样的。 但实际上,两人却是在用着眼神交流。 听上去有些玄乎,甚至有些搞笑。 但确实如此。 纵然是时观平淡如一的表情,每一秒的眼神却都有着变化。即使是叶清戏谑浮夸的态度,他眼神中也埋藏着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称得上是交流。 若是要给这两个人拍一张合照,那么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候。窗外的阳光不那么强烈,却足够亮堂,风不足以掀动二人的衣裳,却足以拨撩他们的发梢。学校里环境不算安静,却也够营造出世外的氛围。 两人的神情不变,却使人体会到时间的流动。 亭阁就是在这种情况和感觉之下,拍下了二人对视的照片。 35说不出口。 用手机拍照时发出来的那声咔嚓声说实话算不上响,作为音效来说,其实它只要让拍照的人听见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特地让被拍的人也听见。 但是在此时过于安静的环境下,被拍的二位明显还是注意到了这声轻微的“咔嚓“。 感受到了二人同时投射过来的视线,亭阁倒是不急不忙,假自欣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才把手机收好,走向两人的时候说道: “这种时候呆在这里深情对视,你们两个是打算搞些什么行为艺术吗?” 叶清很自然地笑了出来,他往时观那略显僵硬的躯体一瞥,就重新落回到了亭阁身上。 “是在商讨很重要的事情哦。” “有多重要?”亭阁的平静的面色中泛出一丝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好奇的表情,走过来的时候,眼角稍稍地跳动了一下。 面对亭阁的提问,时观忽然生出一种尴尬的感觉。 主要是因为,时观刚刚就想着此事需要亭阁的帮助才可以,亭阁就马上的出现了。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什么人看穿了一样,让人会有一种莫名的害羞。 “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 时观看了看笑的开心的叶清,确认他没有发现自己那一闪而过的尴尬之后,才放心地望向亭阁。 “你刚才是拍了什么照片吗?” “嗯呐。”亭阁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把照片翻出来给二人看的打算,“既然你们在摆行为艺术,我自然不能只是一个人自私的欣赏才对吧。” “嘿嘿,有没有把我拍的很帅啊?”叶清大大咧咧地开口笑问。 “异想天开。”亭阁对于这种问题,也只能用一个白眼招待叶清了。 “是不是说我本来就很帅,没法再用拍照技巧提高了?” “是说,这种好事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了。” “诶?那果然你还是特地把我拍的很帅了咯?” “那种事情也在异想天开的范围里面。”亭阁说罢好像还不解气,她抿起嘴唇瞪了一眼叶清,接着说道,“你这人真讨厌。” 只是叶清对于那一瞪好像很是受用的样子,摸着自个儿的脑袋笑了笑。 两人对话的时候,时观一直在观察叶清。也许叶清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身体在说话的时候放松了不少,没有之前那阵紧绷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比面对时观时要自然不少。 说不定真的可行…… 时观这么想着,凑到了离亭阁近一点的地方。 “有关刚才的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和我?” 时观点了点头,顺便观察了一下叶清的神色,却发现他只是笑得开心,好像时观的举动全部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一样。 不过就算如此,时观还是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 “你们的高雅艺术一定要跟我说吗?” 亭阁嘟囔着,朝着叶清那边颇有疑惑地看去。 也不知道亭阁有没有同意,时观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原本想要拉起亭阁的手臂直接向外走去,不过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小心翼翼扯了扯亭阁的袖口,示意她出去再说。 给完亭阁眼神之后,时观也不顾叶清是什么态度了,既然他没有出声阻拦,就意味着他没有干扰的打算。 实际上,时观还蛮担心叶清会拦住自己的,哪怕是一句调侃也一样。 不过什么都没说的叶清,时观反倒是觉得有点不太正常了。不是担心他有什么鬼主意,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没有理由会这么做而已。 时观率先出去了,留下了亭阁和叶清两个人。亭阁是打算跟出去的,只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想要把事情弄得再清楚一些。 “你们两个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嗯……有关艺术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必要性。” 叶清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他看着慢慢皱起眉头来的亭阁,心情不错地哼道: “时观接下来自然会跟你说的,你只要选择就可以了。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嗯……顺带,我一会就在这里等你们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晚上请你们吃饭哦?” 叶清说完也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忽然转过身来。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只有我们两个共进晚餐。”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时观是在门外等着的,最后一句话他自然也是听得清楚。 “会的。” 他看着走远的叶清说道,后者只是留给了时观一个背影,扬了扬右手算是招呼。 时观呼出一口气,转过头来却发现一脸不满的亭阁。 “好了,可以说了吧,你们在搞什么鬼。” 原本想要去到另外一个没人的地方,时观却没想到叶清主动留出了二人空间,这么一来也就没有更换地点的必要了。 时观叹了一口气,重新走回了办公室里。亭阁也跟在后面。 待到坐下,二人视线碰上,时观却还是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开口。 有些尴尬地别开脑袋,时观和很有耐心但是很不爽的亭阁说道: “苏凉大概还没有告诉其他人吧,所以你应该也不知道。” “什么事情?” 时观细想之后,干脆把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诉了亭阁。 反正亭阁也已经知道了一些,这件事情也终究瞒不了她什么。只是说的时候,时观忽然想到白夜那句“因为是你所以才说的”,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愧疚。但是好歹这是请求别人帮忙,如果还有所隐瞒的话,却是有些不应该了,时观如此一想才好受些。 知道苏凉他们的打算之后,亭阁的样子和时观当初知道的样子差不多。 “可……可以复活吗?” 时观点头确认。 “这也太……太扯了。” 给了亭阁一些反应的时间,只不过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等到终于好些之后,亭阁才再一次开口确认: “所以说,这件事情目前只有叶清才能帮到忙对吗?而你却没有说服他……而是需要我的帮助……吗?” 时观点头。 亭阁低下脑袋,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开口了。 “他……没有同意吗?” “嗯。”时观出声回应,“虽然他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果然还是希望他可以试试……” “我不觉得他会拒绝啊。” 亭阁仍然低着脑袋,让时观看不清她的表情。 “至少……没有直接答应。也许他是有所顾忌……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呢?” 时观这时候却没有干脆地应答了。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无法说成的事情,亭阁就可以呢?是的,时观一开始也想直接回答: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你难道觉察不到叶清对你有好感?所以你去说的话,就一定可以啊! 那样听上去,就像是在利用别人的“喜欢”一样。 虽然时观确实是那么做的,但是他却没有办法那么明晃晃地承认自己的卑劣行径。 亭阁的呼出的空气也有着无奈的情绪。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毫不迟疑地答应你。但是他毕竟是他,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 “但是。”亭阁抬起头,紧咬着嘴唇,皱起了眉毛说道,“我不觉得他真的会拒绝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 亭阁愣了好一会,才憋出了几个字来。 “我觉得他也可以感同身受吧。” 时观不解。 亭阁长叹一口气,最终却还是用妥协的语气说道: “我可不是一个好说客。” “谁是呢。” 36谁和谁的转变 不管亭阁是不是一个好说客,但至少她同意了,这样的话,时观也就可以先松一口气了。 他对亭阁还是蛮有自信的,虽然不知道那自信是从何而来。叶清想要泡到亭阁的想法,时观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楚的人了,但是时观却不想把这个作为相信亭阁的理由,他更想相信的是亭阁本身的能力。这么说不免有自欺欺人的意味在里面,但—— 硬要说起来的话,时观也不能完全称得上是「利用感情的骗子」,毕竟亭阁本人也是有着出手相帮的想法的。所以时观的行为还可以理解成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亭阁,然后亭阁自愿地去说服叶清。 但这么想果然还是很狡猾。 时观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好自己了。 亭阁看到时观这幅纠结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但刚晓得苏凉的事情,她也有些笑不出来。不过想到一会和叶清的聊天内容之后,她又不免放下心来因为她有着相当的自信,在这件事情上,叶清不可能袖手旁观。 “那就交给我吧。”亭阁轻轻地说道。 “拜托了。” “但是在此之前……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想和我说?” “我?” 时观今天不解的次数实在是有些过多了。 “我之前说叶清是可以感同身受的那一类人,那么过来寻求他帮助的你,应该也是吧。”亭阁却是慢悠悠地说道,盯着时观的双目一字一句清晰地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时观,“如果不是苏凉,不是这件事情,我不觉得你会那么强硬地要求别人来帮你。” 时观抬手想咬住指甲,手却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 “我太过强硬了吗?” “没有。”亭阁摇摇头,“只是不符合你原本的样子而已。” 她说着,眼神中居然是露出了一些伤心来,语气也变得犹犹豫豫,看上去就像是因为慌张才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一样。 “我起初以为我们两个是一类人,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可现在……我又觉得有些相像了。” 时观看着亭阁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那并不是因为慌张而导致的迟钝。 “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对吗?明明没发生什么,身边的人却出现了如此大的改变。” “没有……我只是有些想不通。”亭阁的语言和她的表情一样,变得纠结起来,“我没法发表什么评论,所以,只是单纯地好奇而已。” 自己变成什么样了? 虽然时观嘴上说的是「如此大的改变」,但他却没觉得自己的改变有多大。相反,亭阁在他这边改变才是最大的,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可实际上时观对身边人的改变,是很难意识到的。 或者说,意识到的东西是很混乱的。他自知这一点,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作出改变,因为这有关琐宁作出的记忆修改。一段记忆的缺失,是否代表一段经历的缺失?又是否代表了一段心情的改变,能否影响一个人性格的变化? 这一连串的问题一直让时观处在一个无法摆脱的绳套之中,一但他试图挣脱,挣扎用的气力就会让那个绳套变得越来越紧。 更不要说时观身上被修改的东西,比记忆所能影响的范围更大。 但是时观从始至终可以意识到的东西,到了如今他却依然可以确信,那没有任何改变。 从文化祭到海边那时的抉择,和琐宁做下的约定,到在游乐园协助印海时的所有时刻。所有时刻的时观,哪怕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糟糕,却还是没有办法作出改变。 是的,时观一直都是如此。 将逃避放到解决事件的中心去。 所以说,时观不太敢同意亭阁说的话,面对她直射过来的眼神,时观有的只是心虚和愧疚而已。 真是糟糕的心情。 “我……” 时观的第一个音节就足以吸引亭阁的注意力,她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个男人,想要从他那里获取一个答案。 可是,时观却没有解出这个答案的能力。 就像是做主观题一样,哪怕获得了只差一分就满分的好分数,可是最关键的那句话却没能符合出题人的心意,所以哪怕说再多对的事实也毫无意义。 那样是始终拿不到满分的。 “我……还是只能拜托你啊。” 时观最后这么说到。 亭阁的眼神暗淡下来。 “既然已经拜托了你,那就再麻烦一下叶清吧。”时观咽下口水,看上去有些不甘心,“拜托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待到亭阁合起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小嘴时,时观又带着几分认栽的语气说道 “再帮我转达一下,就告诉我叶清……我会帮他那个忙。” 亭阁还没完全理解时观说的话,他便逃也似地转过了身去,朝着门外走去。 “谢谢你。” “不……不客气。” 也不知道亭阁的回应有没有传达到,总之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时观已经不见了很久了。 亭阁不满地哼了一声,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又不免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她吊起和时观有几分相像的死鱼眼,拿出手机拨通了叶清的电话。 —— “哦豁,时观那家伙还真是实在啊。” 叶清看着眼前的亭阁,不由自主地便乐呵地笑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那家还得要些好处才行呢!” “你难道把我当成和他交易的对象吗?”亭阁不满而又无奈地撑住额头,恨恨地说道。 “当然不是啦。”叶清摆出毫无说服力的嬉笑表情来。 亭阁少见地嘟起嘴巴来,不满地别过脑袋。 “你果然很讨厌。” 叶清一笑,没有说话。 “喂。”亭阁却是哼道,“我饿了。” “哦?”叶清眼珠子一转,伸了个懒腰,“那怎么办呢。” 亭阁气的倒吸一口气。 “请我吃饭。” “那我就当做是你在邀请我咯。” 这般画面落到叶清眼里当真是赏心悦目,亭阁却只有在一旁咬牙的份,毕竟她只看得见叶清狡猾的笑容。 “等到我把事情说完之后,你再得意也不迟。” 不过,根据近些日子的磨炼,亭阁对于叶清的无耻早就应付自如,让叶清赏心悦目的神色只是持续了一会,亭阁便马上收起情绪,冷声说道。 “嘛。”叶清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硬要先说正事也不是不行,只是到时候气氛可能会变得严肃一些。” 亭阁以为是这家伙总算要认真说事,便颇赞许地点了点头。 “要的就是那种效果。” 那怎想到,叶清却是一挑眉毛,轻佻地说道“你原来喜欢那种气氛吗?” 亭阁意识到事情不妙,皱起了眉毛,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作出戒备,叶清就率先开了口。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所以我要是真的被你说服了,你到时候可得对我负责。” “谁要对你负责啊。”亭阁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察觉到这话没什么力度,但是叶清却是一副正经的表情,让亭阁没法多说什么。 “嗯……所以你打算用什么来说服我呢?小亭阁?” “小!……”亭阁憋着一口气,想到时观那番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还是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好好开口说道,“可以出手的话,就出手吧。” 结果,亭阁意料内的叶清却没有出现。 他只是露出清爽的笑容,十分干脆地点了点头。 “好。” 亭阁一怔。 37因为是你 “因为是我说的所以才答应的吗?” 亭阁看着叶清,听上去随便的一句话,却包含着诸多挣扎。 叶清刚想笑嘻嘻地点头应答,却发现亭阁的表情不太对劲,于是跟着一起,叶清的表情也不对劲起来。 这个所谓的不对劲,并不是说变得和亭阁一样的表情,而是相对于叶清来说的不对劲的表情。 是一种可怜巴巴的,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狗一样的表情。 亭阁原本还看上去有些伤心,现在则是完全沦为了惊讶。 就算是平日里开玩笑,这家伙也从来没有露出过这般如此可怜的表情来过。 这还是叶清吗? 亭阁想要质问自己,叶清却了冷不丁地一个箭步冲至她跟前,把她拥入了怀中。 这就不是用不可思议来可以描述的情况了,可以用匪夷所思来替代。 “怎么了?” 叶清的力道很大,亭阁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纵使如此,她还是慢慢地伸出手来拍了拍叶清的后背。 如此这般的动作,亭阁还是第一次对其他人做。 正巧的是,叶清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 他的身体触电般地紧了一下,随即才放松了力道,让亭阁好过了不少。 “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了。” 叶清浑浊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虽然细微且含糊,但是因为距离足够近,亭阁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没丢下过你啊。”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亭阁还是打算谨慎行事,好歹把原因问清楚了才好。她想按着叶清的肩膀把他推开,可是使劲了力气也没有什么效果。 就像是一把大锁一般,两人就这么被锁了房间中央。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找我?” 亭阁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太对劲了。 她一边问着,一边加大了手中推攘的力气,试图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但这并无效果。 实际上亭阁可以保持现在这样淡定的反应,已经是值得夸赞的了。到了高中之后即使是女生,亲近的动作亭阁也很少做,更不要说是和叶清这种成年男性了。 一股从未闻过但是却相当熟悉的味道被亭阁吸入,起初还很淡,但随着时间流逝,那味道甚至快要冲破亭阁的大脑了。 叶清的味道。 说不上香,也没有所谓男性的荷尔蒙。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只是单纯的不难闻而已,可即便如此,亭阁依旧忍不住地加大了呼吸。 尽管是被动的。 她的力气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没力气反抗,任凭叶清抱着。她只觉得越来越烫的不只是脸,温度蔓延到了身体的各个部位。 “先把话……说清楚。” 但即便是这种关头,她的大脑还是清醒的。虽然因为害羞,说出来的声音细若蚊蝇,但叶清却丝毫不在意。 “亭阁,我能吻你吗。” 因为叶清根本没在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亭阁的耳边细语,惹得亭阁下意识地扭动起身体来。 “不……不要。” 她忍不住说出口的话听上去像嘤咛。 也许是被触到什么敏感部位了?不,亭阁自己才知道她只是被这话本身吓了一跳。 “为什么?” 叶清这才放开亭阁,他的手先是落在了亭阁肩膀上,随后紧盯着亭阁避让开的眼神,慢慢顺着她的手臂滑下去,最后落在她的手心里。 并没有揉搓一类的举动,就是那么简单地碰着她是手心,用指尖。 亭阁被挠的有些痒,却克制住把手弹开的欲望。 她觉得自己忍得有些辛苦,于是藉此为理由,鼓起勇气来看向叶清。 那是相当孤独的一双眼睛。 亭阁认得这双眼睛,她以前照镜子的时候,知道孤独的自己也是如此。 即便她现在有了朋友,甚至有了时观朋友圈之外的自己的朋友,她还是会记得那时一个人的悲伤。 叶清是一个人吗? 仔细想想,亭阁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因为时观和她灌输过一些科学之外的事实,所以她对于叶清的身份一直有所回避,现在想来,却不应该有着那样的担忧。 就算是神也会有孤独的时候,不如说神更加容易孤独。是不是一个人与种族和身份无关,全看孤独的那个人是否可以察觉得到自己的处境而已。 所以,亭阁咬牙握住了叶清的右手,随后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 “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可以吗?” 叶清终于哭了。 以往可以一笑而过的情境,在她的面前却好似受到了千百万倍的加成一样。 发泄的时候总会抑制不住,他最后低头埋在了亭阁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 亭阁最后莫名其妙跟着叶清回了家,一路上还被他强硬地拉住了手。 他脸上的泪痕还很清晰,以往不坦诚的脸面如今遭受洗礼,终于是变得坦诚了起来。 亭阁有一个错觉,叶清整个人都变得迷人了起来? 很危险的想法。 在叶清的百般不情愿之下,亭阁终于是抽出了空来给家里拨了电话,得到意料之外的同意之后,亭阁却是松了一口气。 而后迟疑了片刻,她还是给时观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最迟什么时候可以给出答复?」 随后她也不等,就那么走进了叶清家里。 率先听见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居然哭了??” 相当惊讶呢,看来是没见过叶清哭过。 这么想的亭阁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叶清家里有女孩? 而后亭阁和琐宁便撞了个满面。 两人对视,随后琐宁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便急忙别过了脑袋。 “她现在不认识你。” 叶清略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而后在二女的沉默中,从厨房拿出了三个杯子摆在桌上,手一指那些杯里便诡异地填满了水。 琐宁很平静,她只是好奇地问道“你想干嘛?” 亭阁也很平静,她只是冷静地问道“是白开水吗?” 叶清点点头,拿了一杯一口干下,对琐宁说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喝到这种水了。” 琐宁尚在不解,叶清又接着对亭阁解释道“这是天界的白开水,比地球上的要健康多了。不过也就是水而已,没什么大区别。” 两人皆是一惊,各自都听懂了叶清的意思。 “你?”琐宁惊道,“你不用魔法了?” 天界的白开水,意思就是用魔法净化的水。 “比那个更干脆。”叶清看向亭阁,慢慢开口说道“为了帮那个孩子,我会变成普通人。” 说者平淡,听者震惊。 “认真的?”琐宁问。 叶清点头。 “……是你赢了。” 琐宁说完之后深呼吸一口,望了亭阁一眼,拿起杯子也一口干了里面的水,然后飞快地撤回房间去了。 只留下一句“你们聊”。 两人自然不会就原地直接聊起来。 亭阁等在了原地,拿着杯子不知是喝好,还是不喝好。 沉默了许久,叶清才叹了一口气。 “想听我以前的事情吗?” 亭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旋即却反悔,摇了摇头。 看着叶清怔住的样子,亭阁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说道 “不是我想听,而是你想说。就像是你自己想要帮苏凉的忙,而不是我想要你帮。” “你怎么知道?”叶清勾起嘴角,却无以往的戏谑。 “不管是打赌也好还是叫我说服也好,你一开始就打定了要帮她的主意吧。” 亭阁这么说,却有些期待地看向叶清。 看见意料之外的叶清愣愣地点了点头,亭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笑出了声来。 38奇迹? 苏凉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好像是在一次次地冲撞自己的皮肉,意图冲出一样。 她坐起身来,望着天花板,哀地叹了一口气。 几乎所有值得操心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到一边,苏凉现在只想着如何能摆脱现在这样的忐忑的心情。可一但转头看见了静静搁在床头的蓝色项链,这种念头便被她马上抛弃了。 不管以后的日子会变成怎样,苏凉现在只想见她一眼,哪怕能说上一句话,都能满意许久,而不是盯着这个快黯淡下去的项链思念。 今天便是决定能否有着那一面的日子。 虽然按照六姬的说法,本可以完完全全地复活她,但现在苏凉并不奢求那样的结果。 她又止不住地叹了气。 按着以往的习惯,苏凉会利索地起床洗漱,今早却没有这几个力气,她掀开被子套上了衣服,可是挣扎了半天,终于又是躺了下去。 等到因为门铃响而不得不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苏凉并没有睡过去,而是就那样呆望着天花板几个小时,连咕咕叫的肚子都放到了一旁。 有些颓然地打开了门,迎上来的却是药弋的一个熊抱。 苏凉看见六姬站在后面和叶清小声交谈着,听到门开的声音之后,便双双看来。 六姬没有什么表情,叶清却是轻轻一笑。 “叶清老师怎么会在这……” “他是来帮我们的!”药弋捏着苏凉的肩膀,与她解释道,“所以稍微打起点精神来!” 苏凉一怔,侧过脸去,却发现六姬叶清两人身后提着大袋小袋的时观和白夜。 两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做表示。 “也不要等的太久了,咱们这就动身吧。”几人尚未寒暄完毕,六姬就出声破了他们的兴致。 “动身?还要动身去哪啊。” 白夜有些不满地抱怨起来,只是被六姬回首瞪了一眼之后,又悻悻地闭上了嘴。 六姬回过头来,看向苏凉的眼神却是柔和了许多。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要去魔力最浓郁的地方,虽然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万无一失的……。” “我知道。”苏凉笑了笑,“没事,走吧。” 六姬看上去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苏凉却是轻轻地拨开同样担心的药弋,走到了几人的跟前。 “如果太过在意的话,反而做不好吧?能帮我做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很感激了,至于结果到底怎么样,听天由命便是了。” 她眼中确确实实是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可不管是六姬还是白夜,甚至于时观和叶清,都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听天由命? 若是真这么想的话,苏凉的脸色又何必憔悴至现在这个模样? 白夜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时观拦下。 “走吧。”六姬想叹气,却只是看了一眼苏凉。 几人辗转,最终居然是到了叫人相当熟悉的那个海边。 这种时节海边是无人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冲刷在岸上,似是将风也一并带起,刮在众人的身上。 是了,六姬所言魔力浓厚地方就是这里,除了叶清之外,所有人对这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记忆。甚至叶清也记得这里,只是没什么大印象罢了。 所谓魔力浓厚,根本就是空谈。此时已经和普通人无异的六姬,虽然感受得到周遭的魔力,却没本事将它吸收,从而化作助力。更不要提不依靠自我恢复的叶清了。 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全是因为药弋的说辞。 「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是诀别,大概也只会让人想起来美好的记忆吧?」 纵然无人相信这话,几人却还是拉扯着苏凉到了这里。 苏凉此时紧咬着唇,挑了个可以看到沙滩的地方抱膝坐下。药弋坐到了她旁边,叶清则是站在两人一侧,表情深邃得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也没人看他就是了。 远处六姬指挥着时观和白夜拜访着东西。那些个大袋小袋的东西打开来,尽是些寻常人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也有石头,最甚者竟然是有一颗钻石。 这些玩意若是靠着外表去找,自然是能在市场找到不少相同的,可真要细分差别,却能明明白白说上几夜。 毕竟这袋子里的没有一样是买来的。 白夜一边嘟囔着一边按照六姬的指示拖着袋子走来走去,晃悠了十来分钟,才和时观悉数把东西都搁下来。 “真能成吗?”白夜长出口气,叉腰站直了身子,算是歇息。 “能,不过具体的,得看叶清。”六姬面色冷峻,顺口回答道,“不过实际上,就算真的能找到那朵花,成功率也到不了百分之百。” “说实话,看上去有点像江湖术士的戏法。” “谁说不是呢。”六姬斜眼瞥了一眼白夜,盘腿坐了下来,“所谓招魂怎么可能会是魔法一类的学说,这也只是流言而已,是叫人拿捏不准的东西。” “那还真是……”白夜说到一半,转头看向了背后的大海,“那还真是叫人期待啊。” “是啊,叫人期待。”时观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也面向了大海,没有去看刚才布置的那些玩意。 “死人复生……真是件好事吗?” 白夜忍不住问道。 “不能算,但也可以算。”时观低头用脚尖拨弄着沙子,也不怕把鞋子拨拉的不成样子,“若是整日都在思念的人重新出现在面前,那时候有的所谓失而复得的心态,实在是叫人信不过。” “这哪有信不过的说法。” “因为失去了所以思念,因为重新获得便开始珍惜,这是违背人本心的事情,时间一长,难免会酿成大事。” “但你不还是去找了老师来帮忙?” 时观顿了顿,开口说出来的话叫人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 “权当是我试试看吧。” 两人交谈结束,六姬也终于立了起来。她刚才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态,避免真的招来苏柒的魂魄之后,她自己反被吓得逃跑。 “凉,把你的吊坠借我用一下。” 她大声喊到。 苏凉刚要起身送去,却被按住了肩膀。 她和药弋一起抬头看去,却是发现一脸笑意的叶清。 他伸出手掌,朝苏凉勾了勾手指。 “给我吧,帮你带过去。” 行为虽然轻佻,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安心不少。 苏凉解开吊坠,在药弋警示的眼神下放到了叶清手里。 “亭阁说我是个孤单的家伙,你也是吗?” 叶清抢在苏凉说谢谢之前,忽然发问。 苏凉愣住。 药弋却是抢过了话茬。 “这家伙是的,只是她不肯承而已。” “是这样吗?”叶清微笑的眼神投向苏凉,却没得到什么回应。 他不在多问什么,而是拿着坠子向六姬那走去。 “我是个孤单的人?” 苏凉问药弋。 “不,你只是一个人生活而已。”药弋摇头,没在看着苏凉了,而是望着叶清走过去的背影。 “那刚才为什么要回答他……” “因为你有所期待啊,期待的是那么具体可感的东西,怎么会是不孤单的人呢。” “那你又为什么说我是孤单的?” “因为你有我们呀。”药弋笑了出来,比叶清那般怪异的笑容比起来,实在是灿烂不少。 她转头轻轻的抹去苏凉的泪水,然后把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苏凉只觉得肩上沉甸甸的。 两人一起在远处看着六姬,静静地等待着奇迹的降临。 但若是轻易降临的话,也不能算作是奇迹了吧。 39等待 什么是奇迹? 世上若是有人轻易就相信奇迹的话,一定会被周围的人毫不留情的嘲笑成是傻子,就算是主角也不行。 换言说,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仍然愿意相信奇迹的家伙,才有着被敬佩的资本。 相信奇迹的人琐宁见过许多,可是值得被敬佩的人却没有多少。 毕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战场上的局势反转用不了多长时间,根本就没有给人去寻找奇迹的时间,在奇迹发生之前,大部分生命通常就已经消失了。 正是因为如此,琐宁才是个不愿意相信奇迹的人。 她立在树下,自上而下地远远地眺望着沙滩上的熟人们。说是眺望,实际上因为距离过远,她也只能看见几个人影罢了。 不过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信息,琐宁知道这群人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的,但是作为不能轻易露面的存在,她也只能像是现在这样偷偷跟来。 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消耗魔力,要追上这几个家伙真的是麻烦了不少,好在叶清答应她会帮忙,不然琐宁连能不能跟上都是麻烦。 要复活一个人,真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应该可以被称作是奇迹了吧? 与已经死去的人相见……说是叫人感动的场面,实际上听上去还有点吓人呢。 琐宁还蛮好奇苏凉的姐姐是什么样子的人的,苏柒的故事苏凉不常说,但熟悉的大家多少都知道一些。 不过今天琐宁会跟过来,并不是单单的因为对苏柒的形象有着向往,主要是为了赴约的。 和叶清的赌约。 虽然叶清说要帮助她和时观相见,但琐宁却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为了见时观她的确是放弃了很多东西,可是当她真的回过神来好好反思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己放弃的东西有些太沉重了。 琐宁并做不到像叶清那样的洒脱。 放弃作为天使的身份…… 听上去有些风轻云淡,可是一想到体内的魔力再过几天就会消失殆尽,琐宁还是有些不由自主的恐慌。毕竟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虽然说的确不同于一般概念上的小女孩就是了,不过那种心情是没有差别的。 要不要以现在的姿态出现在时观面前,在琐宁这边就像是感性和理性的对抗一样。 “如果奇迹真的会发生的话……” 她呢喃着,有些不甘地咬住嘴唇。 对苏凉来说,姐姐的复生是奇迹,那么对琐宁来说呢? 能救下死在魔族手下的母亲也许算是奇迹,可那没有发生。时观要是可以毫无负担地接受自己,也可以算是奇迹,可琐宁却不敢相信。 仔细一想的话,琐宁现在的行为,不就像是要时观强迫接受自己一样吗? 先是毫不留情的离开,回来的时候却放弃了一切无处可归。这样的决心如果感受不到的话,只能当做是任性吧? 不,就算被接受了,这也是任性的行为。 这样的自己,大概会被讨厌吧。 琐宁忽然地用力摇了摇头。 “再这么想下去的话,就要受不了自己了。” 暂时停止了无意义的胡乱想象,琐宁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沙滩的场面上。 “如果奇迹真的发生的话,就去做。” 琐宁自言自语道。 —— “准备好了吗?”六姬从叶清手里接过吊坠,放在了那一堆道具的正中央。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说实话没什么可准备的。” 叶清一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六姬对此也是相当无奈,这个世界会出现第二种魔法体系,是她远远没有预测到的。 “你真的打算耗尽全部的魔力吗?”这是在去找苏凉之前叶清就告诉他的。 “是啊,要变成普通人的话,只能把根源的那部分力量也一起交出来了。” “变成普通人……你下的决心还真是大。” “不对吧,不应该被你这么说吧?救世主?” 六姬一愣。 “苏凉告诉你的?” 叶清点点头,很轻松地笑了起来“我可没有像你那样的觉悟,单纯把自己变成普通人的话,根本没有任何风险。好在我只是个被人忽略的家伙,不然说不定还要留存力量防止追杀之类的……像是里的剧情那样。” “那也得抱着相当大的决心才行吧。”六姬一边说着,手上也开始了相应的动作。 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不过叶清倒也没什么觉得好笑的地方,发现六姬仍然可以说话,他便接着和她聊了下去。 “不过还真要多谢谢你。” “今天的事情要是成功了,就得换我谢你了。” “不不不,我说的是拯救世界的事情。”叶清挑起眉头,“你救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是吧?” “理论上来说,我的确有这么伟大。”六姬说着叹了一口气,“可实际上,也就那么一回事。” “那你就是也救了我了。” “你不住在地球上吧?” “亭阁死了的话,我会在天界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的。” “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也挺浑浑噩噩的。” 叶清听罢得意地一笑“你可没资格说我,说起来,性别的确不算是问题啊,表白过了吗?” 六姬脸上的表情忽然一窘,手上的动作都险些断了。 叶清乐呵多了。 “行行行,等你结束了我再说吧……我什么时候可以出手?” “见机行事。” 虽然窘迫,但也就那么一瞬间,六姬马上调整好了心态。手上翻飞那么多动作之后,也终于初见了成效,六姬的表情便也跟着一块专注起来了。 摆在地上的那些物品泛起了一阵金色的光芒,并朝着中间的那颗吊坠蔓延了过去。 远处的苏凉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时观和白夜也是下意识地注视起了这个场面,连眼睛都忘了眨。 “感觉不到……”六姬呢喃着,神色有些惊慌,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呼出一口气,坐下来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无力。 “我的体质好像也被磨平了……感受不到魔力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眼前的光芒仍然在逐渐变强,只不过看六姬的样子,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那颗吊坠并没有任何反应,虽然金色的光在不断地涌向它,六姬却还是不能从那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光辉中辨认出哪怕些许的蓝色。 她求助地看向身边的叶清。 “嗯……” 只不过叶清却是不紧不慢,仍然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着,看上去并不专注,样子就像是放弃了一样。 六姬只好继续瞪向眼前的光,期盼着那微乎其微的成功率可以出现。 苏凉已经忍不住跑了过来,只留下药弋一个人坐在那遥遥地望着,至于坐在另一边的时观和白夜,则是双双紧张到了停止呼吸的地步。 就连远处崖上的琐宁,都跟着一块吊起了呼吸。 金色的光像是被什么遮挡住了一样,被限定在那个圈里没有溢出,也许是吊坠正在吸收着,也许是这点光根本不足以照射出去。 但只要还没结束,在场的人就不会挪开视线。 不过叶清除外。 “哎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我的目的还是是达到才行啊。”叶清的语气听上去轻飘飘的,和场上的氛围全然不一样。 “嘛,如果被我的鲁莽打断的话,可不要怪我哦。”叶清还是向六姬确认了一下。 “随便吧……毕竟这只是秘术而已,没有听说过什么成功的例子。” 六姬的表情有些灰暗,因为金色的光也越来越淡了。 叶清怂了一下肩,朝着正中间的那个吊坠伸出了手。 聚集已久的魔力团从叶清的手掌中蓦地出现,那一团如脑袋大小的光团彻底脱离叶清之后,他便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那光团没有颜色,大家却都能看见它慢慢地飘向了吊坠。 只是…… 40指间流水 无色的光团朝着中间慢慢飘去,逐渐融入了金色的光华之中,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至少看上去效果不错。 只是下一秒…… “砰”的一声。 所有人的表情在那个瞬间皆是停滞,期待的眼神就那么呆呆地落在那里。金色的光芒一下子摆脱了周围的束缚,照射在了周围,把整个沙滩点的耀眼至极。可那一个瞬间之后,接下来光芒却又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众人看的分明,项链虽然是保存完好,但是那颗最为重要的蓝色宝石,却是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那一声,是它碎掉的声响。 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从现在这般安静的样子来看,大多也能推断出什么。 失败了。 而且失败的彻底。 叶清最先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他撑着沙地慢慢站起身来,略微晃悠了一下,险些又摔下去,不过好在及时调整了重心,没有再一次倒在沙滩上。 虽然身体有些脱力,不过叶清的脑子还算清醒,算是最能搞得清楚状况的一个人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不过这种结局,算是意料之内吧?” 没有人回答他。 是啊,有谁不知道这是意料之内的结局呢?只是没有人愿意承认罢了。 光芒亮起的那一刻,希望是真切的出现过的,可是随着吊坠的碎裂,所有的想法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现实。 “算是我的错嘛?”叶清的表情显得有点无奈,“若是要怪罪就怪罪我吧,憋着总归不太好,就算不想怪罪我也可以朝我发火哦。” 他尽量把语气说的轻松些,可是却没有什么用处。 叶清环视众人,时观的表情一如往常一般平淡,他是第二个有所动作的人,只不过却是朝后转过身。剩下的几人,也就是认识苏凉的姐姐苏柒的人,此刻全部都盯着吊坠的碎片,眼睛一眨也不眨。 很难看的出来他们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那种失落乃至绝望的情感,却因为现在的安静表现的淋漓尽致。 海边有风吹过。 叶清望向天空,叹出了一口长气。 “抱歉,我以为多少可以帮上一些忙的。”叶清说出来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因为并没有人搭理他。 “我先走了。” 见众人受到的打击好像却是有些过大了,叶清自知自己的存在不能挽回些什么,就干脆转头,摇摇晃晃地打算离开。 至于时观,稍微冷静了一下之后,也是回过了头来。 苏凉的眉头微皱,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眼泪虽然是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可是她却无所反映,依旧一直保持着那样的表情。 六姬的样子更趋于震惊一些,也许包含了一些悔恨,她眼神流转,视线却一动也不动。 白夜低垂下了眉毛,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稍远处的药弋抱着膝盖,测着倒了下来,双手随即捂在了脸上。 叶清的背影看上去最为凄凉,作为参与度最小的人,时观却是不打算做些什么多余的事情。 直到他看见了远处山崖上的人影。 若是一般人,他也不会在意,可是那道人影却有着一头银发,显得尤为引人注目。有那么一瞬间,时观感觉自己好像在和那道人影对视。 她也在看着这边吗? 时观来不及多想,在众人的惊诧中飞奔了出去,路过叶清身边的时候,却是听见他一声细语。具体字眼听不清楚,时观只在风中听见了含糊的“留下她”三个字。 也许是听错了,可时观现在却不愿意计较这个,那道人影也许是注意到了时观的动作,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从这里要跑到那个崖上,没有半个小时是不现实的。但是距离最近的那个城镇,加快脚步的话大概只要五分钟左右,因为走过,所以时观倒是相当的有经验。 一路狂奔。 好在平时总是走路上学,五分钟的跑步虽然累到喘不过气,但要是不计体力的话也坚持的下来。 是琐宁。 时观相当确认那道人影的身份,不管欧是因为银发还是叶清的话,就算仅凭直觉,时观也能确认。 “既然早就回来的话,干嘛要躲着我啊!” 哪怕是自言自语,现在的时观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他也不顾平时体育老师的忠告,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但还没坐到五秒,他又马上站了起来。逮着一个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银发的女孩?” 虽然问题是比较奇怪,凭借他现在的状态问起来也是比较麻烦,不过路人们倒也算是理解,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单纯的告诉他“没有”。 不管人们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个结果都足以让时观难过了。 死人见不到……活人也见不到吗!? 时观有些生气,却没力气拿一拳去揍墙壁,只是软软地搭在上面,蹭掉了些皮,痛感却还是相当明显的。 “呃……那个,你是在找一个银发的女孩子吗?” 时观忽然听到一声招呼,他猛地别过头去,却是看见一个有几分怯生生的男孩站在他旁边。 “是!”时观大声应道。 也许是被吓到,那个男孩有些说不出话,好在时观平日里还算和气,没有直接握住他的肩膀大吼,所以他说起话来还算冷静。 “我刚才,看见她靠在那个咖啡的墙边坐着哦……不过现在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时观并没有听完,随便喊了一声谢谢之后,就朝着男孩说的咖啡店冲了过去,绕过店门,后面的T字路口却是没有人影。不过总共就只有三个方向,排除来的方向也就左右两边可选。所以时观毫不犹豫,朝着偏向咖啡店的那条路再次奔跑起来。 那个男孩果然没有说错,时观没跑几步,就看见银发人影慢慢地在前面走着。 此时时观才察觉到双腿的酸痛,顿时一口气也跟着一块提不上来,险些原地断气直接暴毙。他就地直接坐下,花了半秒调整呼吸,才用力向前大喊道: “你还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喊完,他便又是一边喘气一边盯着那个背影。 这个举动吓到了身边的所有路人,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唯独那个背影没有转过身来,她停下了脚步,银色的长发没有束起,此时随风飘动,也是好看的引人注目。 “没什么好跑的吧!” 时观再一次喊了出来,他懒得去管其他人的眼神,只想着眼前的人能够转身,给他一个回复。 哪怕是没有意义的“嗯”也可以。 沉默了许久,甚至有些人都开始了走动。 时观没再说什么,他爬起身,却没有追上去,而是立在了原地。 “奇迹……还没发生啊。” 时观听见那女孩这么说道,随即银色的长发,又随着少女的动作飘散开来,却是离时观越来越远。 琐宁逃了。 时观不明白,却也没有力气再追。此时的他不停地喘着粗气,脑子里混乱成一团,最后眼神一晃,竟然是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 “你醒了?” 六姬的眼神阴暗的可怕,她继续解释道: “受到那阵光芒的影响,所有的人都有些晕眩,你大概是因为还透支了体力,这才晕过去的。” “她回来了吗?” 时观撑着身体坐起身来,急忙问道。 “你追的那个……琐宁吗?” “嗯。” “很可惜,没有。” 时观一愣,却也没有显得很失望。 “那……苏凉那边呢?” “也没有。” 六姬从床边站起,抿了一下嘴唇:“休息一会吧,想住几天都可以,最近几日我都会住在这里。” 话说完,六姬便推开门走了。 时观现在才有精力环视周围,发现这边就是原本度假的那个别墅,离沙滩并不是很远。他此刻倒也不计较自己怎么被搬回来的了,而是下意识地翻找了一下身上。 结果手机还没摸出来,房间的门又被鲁莽的推开,居然是一脸担心的时悉了。 “白痴!” 她眼泪汪汪地大喊。 41我回来了 “你这怎么让我安心的走嘛!” 时观还没反应过来时悉为什么生气,就听见她的抱怨了,只不过听不出多少埋汰的味道来,尽是生气的意思。 换言说,根本就没有那种兄妹之间的温馨感觉,完全就是被责怪了。 不过,眼泪是不会骗人的,时观知道这家伙肯定还是担心过的,只不过担心的心情一过,就只剩下生气了而已。 “你别光顾着傻笑啊!我可是明天就要走了啊。” 时悉露出的表情有些别扭,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然后用力地锤了一下时观的大腿。 时观痛的憋紧一口气,随后露出的只有苦笑了。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没什么大碍吗?” “有大碍还来得及吗?” “所以我不会让大碍出现的啦。” “一点也不可靠!” 时观依然是苦笑,这话倒是说对了,自己的确是一点也不可靠。 “那么……最后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怎样?” “当然是苏凉姐那啊!你该不会还打算瞒着我吧。”时悉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迫切地想要听到时观的回答。 时观自然是没有和时悉提起过复活的事情的,今天出门也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不过看她的样子,约莫是早就知道了。叶清告诉她的?或者就刚才从六姬那得知的也不无可能。 不管她是怎么知晓的这件事情,时观终归是不愿意把结果说出来了。 “看其他人的样子就知道了吧……” 时悉沉默了一会,才低哼一声说道。 “我看你明明挺乐呵的样子。” “一点也不啊。”时观也懒得动身,就干脆坐在床上靠着身体,抬头望向了天花板,“如果什么事情都能顺心就好了。” 时悉似乎是想说什么,只不过她后背对着时观,所以脸部微小的动作也没有被时观捕捉到。 她站起来转过身,面对向时观抱起胳膊来。 “总之你没事了对吧,那我就先回去了,行李还没有收拾好,你的事情我也得跟老妈说声。” “苏凉的事情……” “放心,那种超自然的事情不会让他们知道的。我会随便找个什么理由糊弄过去的。” 时悉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 时观却叫住了她,匆匆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早上九点的飞机。”时悉被叫住,立在了原地,并没有转过身。 “到时候我去送你吧。”时观整理着皱巴巴的衣服,缓步走到了时悉的身边。 在很用力的憋着哭泣的声音,时悉低着脑袋,咬着嘴唇,就那样等着时观慢慢绕到了她的身前。 “干什么,又不是永别。” 时观有些意外,想了想却又觉得没什么可意外的。 该死的哥哥在自己临走前还晕了过去,这的确是很让人堪忧的情况呢。 很自然地伸手抱住了时悉,让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胸口,时观计较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间竟然是找不出话来安慰她。 “没关系……” 最终只落得这三个字,不过听上去却是很有力量。 “我也想留在哥哥的身边嘛。” 她撒娇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是多了几分真切,比之以前狡猾的模样不知道要可爱了多少倍。但是时观此时却没有心情去品味,而是有几分无奈的心疼。 “最迟不过几年而已,我会来找你们的。” “你还知道我说的哥哥里还有时念啊!”她轻轻推开时观,很快就破涕为笑。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又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只是因为时观突如其来的昏迷才调动情感的爆发。经过时观的一阵安抚,自然是很快的就恢复了。 “当然记得。”时观揉了揉她的脑袋,“至少还欠我一顿饭呢,那个家伙。” 两人谈笑着,离开了房间,走到了别墅的大厅里去。 叶清和六姬在桌边喝茶聊天,苏凉则是坐在沙发里寻求药弋的安慰,这么一来,只有白夜一个人蹲在门口无所事事了。 不过看他凝视远方深思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时观的出现没有打扰其他人的视线,他和时悉便一起拉开了桌边的椅子,坐到了叶清和六姬那。 “你没留住她?” 两人看见时观过来的时候,就停止了聊天,此时等到时观入座,叶清便马上问道。 “留不住……” “那是你没去留。”叶清呵呵一笑,拿起茶杯往嘴里一灌。 “不过确实有着留不住的东西呢,也没必要强求。”六姬神色平淡,但是和时观记忆中的样子相比,还是多了几分忧伤的气息的。 如果不是知道六姬的外表与实际年龄严重不符,时观这个时候一定会为如此忧伤的小女孩心痛一番的。 不过也不是说他现在就可以笑着调侃了。 “吊坠还在吗?”时观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在,被苏凉重新挂回去了。” “但不是已经……” “只挂着一片碎片,其他的全部处理掉了。”六姬叹着气说道。 “处理掉是指?” “扔了啊。”叶清压低了声音这么告诉时观。 听罢那颗蓝色宝石的结局,时观却是一阵唏嘘。 “那个……我再问一下哦,苏凉的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时悉忽然眨巴着眼睛,靠近了六姬一些。 时观原本想呵斥时悉的问题,六姬却没给他机会,直接慢悠悠地说了起来。 “她是为了保护我们死的,中了一道魔箭染了上古魔法的毒,眼睁睁地在我们跟前死掉的。” “魔箭?”叶清倒是对这一部分比较感兴趣,“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 六姬用余光瞥了叶清一眼,继续说道:“是为了讨伐一个怪物,那家伙夺了我的权利,意图控制我们那个世界第二大的势力。” “听上去你的权利也很大咯?” “凭我的了解,应该和你差不多吧。” 六姬淡淡地说道,似乎对这些事情已经毫不在意了,时悉接着又是问了几个问题,六姬全是有问必答。语气平静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时观对此也只能觉得无奈,这可以算是受打击吗?对此拿捏不准,不过时观也不愿去拿捏。 叶清后来也加入了问问题的行列中去,时观对此是没什么兴趣的,只是偶尔听听六姬的经历部分,主要是为了来喝几口茶水而已,毕竟涉及到魔法原理一类的东西,他也听不懂。 “嘶,等等,按你这么说……我根源力量应该不至于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叶清忽然这么说道,把周遭的气氛都变得安静起来,就连白夜都转过头看向了这边。 “虽然我是不认识你找来的那些花花草草的,但是既然人死后的灵魂保存了下来,凭借根源力量是足够修复躯体的啊。” 客厅是相当安静的,这般发言听到的自然不止桌边的几位,在沙发上的苏凉也是听入了耳中。她不明地瞪大了眼睛,看向疑惑中的叶清,等待着他继续发言下去。 “就算是魔力不相容,只要是血肉之躯,都是可以修补的,不至于我们看到的那样全无动静啊。” “那……”六姬看上去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苏凉更加是翻出那个仅剩下一小片碎片的吊坠,盯着它看了起来。 就在几人说不出话的时候,白夜却忽然站起了身来,所有人的视线朝他那边投去,看见的却是双手凭空托着一团蓝色光芒的银发少女站在门口。 “这真的是……奇迹哦。” 琐宁轻声说着,她托着的光慢慢飘散了出去,逐渐凝结成一个人的形状立在了琐宁的身边。 虽然看不清细节,只有一个泛着蓝色荧光的轮廓而已。 “我回来了。”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不知道是商量好的,还是因为奇迹的出现,而被折服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