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使徒 第108章

“就是如此。”八重山治点了点头，随后叹息道，“小樱还好，小凛由于早产，身体落下了病根，早几年的时候，小樱和小凛还来老夫这里听故事，去年开始小凛就卧床不起，很难出门了。”

小八重樱挥挥小拳头：“我有天天给小凛讲山治爷爷说的那些故事哦！”

“嗯嗯，小樱是个好孩子。”八重山治笑眯眯地拍了拍小八重樱的头，“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小兄弟，老夫想拜托你看看小凛的病有没有什么办法治好，你是外边来的人，见多识广。”

“咳咳，等我伤势好了就去看看吧，不过我也不敢打包票。”

“没关系，能治好就是幸运，治不好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八重山治叹息了一下，对小八重樱说道，“小樱啊，这次是爷爷不好，说了假话，去找狐神的仙草，你估计吃了不少苦头吧。”

“还好啦……只是，父亲说我采回来的是平常的灯心草，而且小凛吃了以后病也没有好。”小八重樱有些失落，然后她将这些情绪甩开，“山治爷爷，快给我说说外面的事情吧，我等会儿回去讲给小凛听。”

八重山治脸色微微一僵，讲故事……这几年都快把他肚子里的东西掏空了，于是，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齐格飞：“老夫也有二十年没出过八重村了，小兄弟不如说一些外界的事情吧，也让老夫开开眼界。”

小八重樱以闪闪发光的表情看着齐格飞。

“咳咳，既然如此，那我就讲一讲吧。”齐格飞轻咳两声，喝了口茶，“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呢，发生在欧洲……东方隔着海是神州大地，神州大地隔着遥远的山川荒漠是欧洲，欧洲有一个教会，信奉着尊名为主，全知全能的神灵。”

“和狐神一样吗？”小八重樱好奇地问道。

“不，在教会的圣经之中，主是无所不能的，与八重村保佑丰收的狐神不一样，他们说人类还有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被主所创造出来的，主注视着所有人类，行善之人去往天堂，也就是没有痛苦，永恒快乐的世界，行恶之人下地狱，也就是永恒痛苦的世界，所有人类都应信奉伟大的主，而教会自称主的仆人，散播主的福音，感化世人。”

小八重樱全神贯注地听着，八重山治也有几分好奇地听着，这个时代欧洲的消息可没有传到日本区域来。

“绝大部分普通人，都带着这样质朴的想法：多多行善就能死后去往天堂，不要作恶以免下地狱，然后以主的仆人自称的教会，传下了一条条规矩，比如每天多多祷告祈福，做得越多越容易上天堂，向教会捐钱，捐得越多越容易上天堂，后来教会还宣布：每个人生来都有有罪的，需要用钱购买教会发布的赎罪卷，死后才可以上天堂，否则只能下地狱。”

小八重樱脸上慢慢露出愤愤的表情，而八重山治表情有些奇怪了。

第九十九章 姐妹（8/11)

“大量的钱财支撑了教会的布教活动，他们吃得好睡得好穿得好，百姓们则是节衣缩食，过着贫苦的日子，偶尔发生天灾，在死了一些人之后，教会就会勇敢地站出来，施舍米粥，让主的信仰越发深入人心，大部分人都怀着虔诚的信仰，活在苦难的人世之间，因为这是人类所要承担的原罪。”

故事讲到这里就停了，因为已经大中午，八重山治去准备简单的饭菜了，小八重樱倒是很好奇地纠缠着齐格飞：“世界上真的有主吗？”

“当然有。”齐格飞坚定地说道。

“那主在哪儿？”

“死了之后你就能看到了。”

小八重樱挠挠头发，小脸上有些纠结：“为什么我感觉主不是什么好人呢？”

“哦？你为什么这么觉得？”齐格飞喝着已经凉了的茶水反问道。

“因为很多人都因为主活得很痛苦啊。”小八重樱说道，“吃不饱穿不暖天灾的时候还会死人。”

齐格飞诧异道：“有吗？教会的人不是吃饱喝足美滋滋吗？”

“可是，可是更多的人没有过得很糟糕啊。”小八重樱挠着头发，说道，“那些人不是给了很多东西供奉给主妈啊？为什么过得比没有主的时候还要痛苦呢？狐神就不会这样，只要供奉一些东西，就能保佑每年风调雨顺。”

“小樱。”齐格飞拍了拍小八重樱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们过得痛苦吗？没有，他们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期待，对天堂生活的向往，忍受着人世间的苦楚，偿还着自己的罪过，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而且并感到幸福的事情，你怎么能说他们痛苦呢？”

“是、是吗？”小八重樱小小的眉毛拧在一起，纠结地说道，“但是吃都吃不好，穿都穿不暖，真的会幸福吗？”

齐格飞用力点点头，肯定道：“当然会幸福，毕竟傻人有傻福，要是连傻福都没有，那他们不就成了傻/逼吗？”

“唉？傻？”小八重樱再次陷入了纠结之中，挠着头发，“既然幸福的话……不对不对，明明过得很痛苦，为什么幸福？而且天堂什么的，真的有吗？”

“死的时候就知道有没有了。”

小八重樱满头问号：“死的时候就知道有没有了……但是死了后去天堂很幸福，活着的时候很痛苦，为什么不选择活着的时候幸福，死了之后痛苦呢？”

“因为教会说他们活着的时候有罪啊，活着必然是痛苦的，也是为了赎罪的，所以不可能幸福，所以只能希望死后能够获得幸福，而教会的人不一样，他们是主的仆人，是没有罪的，所以活着的时候很幸福，死后也很幸福。”

“唔……我感觉好不公平的样子。”小八重樱脑回路已经有些乱了，“我、我还是去问凛吧……”

“呵呵，你们就别说了，小兄弟，来尝尝老夫的手艺吧。”八重山治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笑呵呵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一顿齐格飞觉得舌头都要抽筋的饭菜之后，八重山治用一个木盒子装着一些饭菜还有一些绿色的药草，然后将木盒子递给小八重樱：“小樱，这是今天的御百草，还有凛的午餐，快给凛带去吧。”

“山治爷爷，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小八重樱双手提起大盒子，一边纠结齐格飞的故事，一边走出了院子，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村里。

“老爷子，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这对姐妹吗？”齐格飞看着小八重樱走远，有些疑惑地向旁边收拾桌子的八重山治出声询问。

“是啊，小樱和小凛也是苦命的孩子。”八重山治微微叹了口气，“小樱才两岁的时候就没了母亲，小凛一出生就没了母亲，还因为早产身体落下了病根，神主……也就是小樱和小凛的父亲，对此耿耿于怀，虽然依旧照顾两个女儿，但和她们一向不怎么亲近，好好的父女弄得和仇人似的。”

“老夫会点医术，虽然治不好小凛的病，但弄点养身体的药还是没问题的，久而久之，小樱和小凛就经常往老夫这里跑，老夫也经常给她们讲讲外面的事情，顺便照顾她们一下，别看神主对她们很冷淡，但是也曾经找过老夫，让老夫帮忙照顾她们一下。”

八重山治收拾好桌子，不禁又叹了口气：“不过之前小凛的病一下子严重起来，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来过了，也不知道她还能挺多久，小兄弟，虽然老夫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在外界肯定身份不一般，老夫也只能将希望放在你身上了。”

“老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竭尽全力。”齐格飞认真地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不过小兄弟，老夫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八重山治转过头，苍老的脸上一片严肃，“八重村世世代代信奉狐神，你之前讲的那个教会的故事不算什么，但在八重村，你即便不相信狐神，不是信狐神的人，也不能随意诋毁狐神，否则老夫也保不了你。”

齐格飞摸了摸鼻子，随意笑道：“我对干涉他人自由意志的事情不感兴趣，也没兴趣和他们争论什么让他们变成无神论者，不过老丈，你信狐神吗？”

“这就足够了，不涉及狐神的事情，八重村向来热情好客，至于老夫……”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无神论者，但八重山治并不在意，他看了看大厅中那个狐狸雕像，老脸上带着笑容，“叶落归根，不信狐神可不是八重村的人。”

“是吗。”齐格飞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八重山治老爷子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在院子中处理一张熊皮，嗯，那头棕熊的皮。

齐格飞想了想，向八重山治打了个招呼，准备在村子里逛逛，不放心的老爷子再次叮嘱了一下齐格飞，其他都好说，就是别诋毁狐神。

“放心，我又不是作死的人。”齐格飞摆摆手又说了句八重山治有些听不太明白的话，转身离开院子在八重村里闲逛起来。

另一边，提着大盒子出了八重村，小八重樱快速回到了八重神社，一进神色就大声喊起来：“凛！我回来啦！”

神社内传来微弱的回应，小八重樱踩着急躁的步子冲进房间：“凛！我今天遇到一个很有趣的外乡人，山治爷爷说他也许有办法治好你的病！”

房间内，穿着一身樱花色和服，脸色苍白柔弱，粉红长发砸成两束宽松双马尾的萝莉坐在榻榻米上，微微歪头看着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小八重樱，露出些许笑容：“姐姐，你以后要当巫女的，这么风风火火怎么行。”

“咳咳……”小八重樱立马停住风风火火的步子，似慢实快地走到凛面前，然后神情激动地喊道，“凛你的病有办法了！”

“……”八重凛并未显得多么高兴，但脸上依旧带着柔弱温和的笑容，“姐姐，与其说这些，不如和我说说今天山治爷爷又讲了什么故事吧。”

小八重樱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坐在榻榻米旁边，将木盒子打开，动作熟练地拿出碗筷喂八重凛吃饭，一边喂一边说道：“今天山治爷爷没讲故事，而是那个外乡人讲的故事……”

小口嚼着温热的饭菜，八重凛看了一眼自己姐姐额头的汗水，心中略带无奈，脸上带着一丝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唔……虽然很有意思，但听完了感觉怪怪的。”小八重樱一边喂食妹妹，一边将齐格飞关于教会的故事重复了一边，“凛，你说那个主是不是什么坏人啊？”

八重凛小口嚼着饭菜，稚嫩的脸上带着柔弱的笑容：“姐姐，主是什么？”

“全知全能，什么都是他创造的一个神灵。”小八重樱细心地给八重凛擦了擦嘴角。

“那么教会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