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活的有点久了 第76章

“而为了想尽办法满足自己那逐渐流失到了，连重置记忆的方式都开始不管用的人性……所以你才在离开乌鲁克城的那千年旅途之中，给自己加上了【每隔一百年自动清理一次记忆】的手段吧？诚然，这是明智的做法。因为若是你没给自己加上这个【安全保障措施】的话，那么一个人在荒野中进行着足以让任何正常人彻底发狂的漫长旅途的你，倒是的确很有可能就这么在旅途之中彻底沦为和野兽无异地行尸走肉，并就这么在荒野之中徘徊一辈子呢…………”

“……你既然对这种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地话，为什么现在还要来问我？”

听到对方把话说完之后，隔了许久的罗真则是抱着一丝疑惑地情感反问起了对方一句道；

“当然只是为了看看被他人挖掘出自己一直逃避的事实地你，会露出什么的表情啊~就和你过去一直在干的那些事情，出于同样的道理……这仅仅只是为了‘愉悦’罢了。”

【谜之存在】的脸上充满了看热闹地愉悦感。

“渍……！”

眼见于此，本来还对对方会有什么睾论地罗真，却立刻便将视线偏向到了一旁，没有再去和对方那满溢着恶意地视线重合相对；

而随后便在这两者就这么继续沉默以对了好一阵子的时日之后……稍稍轻咳了几声，并收回了自己那副嘲笑态度地【谜之存在】，眼下则是重新将话题调整到了原来的正事之上；

“那么，看在既然与主题无关的题外话都已经说了不少的份上，我们现在还是姑且先重新回到正题好了……为什么【明明有办法破局】的你，却要对于戈耳工三姐妹当时在无形之岛上面对着的危险见死不救？”

“…………为了愉悦感。”

在眼见着自己的隐瞒和谎言，都在对方的面前完全不起作用之时；感觉打不过对方也无法继续逃避这种逼问的罗真，最终还是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自暴自弃说出了内心地真实感受。

“喔~具体是哪方面的愉悦感呢？”

听见对方终于肯老实说出真话的【谜之存在】，兴趣似乎在这一刻多少提升了几分。

“我这可以算是你的第二个问题么？”

罗真突然开口反问道。

“当然可以，所以现在请你毫无保留的继续曝光自己的黑历史吧。”

【谜之存在】在此做出了一个‘请开始你的表演’地伸手邀请动作。

“…………各种各样的方面都有。比如【想亲眼再看到游戏里的那一幕场景】，【她们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在诀别之时说出什么额外的话语】，以及【头一次亲眼目睹养女在意外情况下的死，能否为自己那日渐稀薄的人性带来一定程度上的刺激】罢了。”

“那么，在实际体验了这番后的感想呢？这就姑且算是你占便宜一点，算是我对你的第三个问题吧。”

在眼见着对方那再一次望向自己的视线，和如同刚才那般准备反问地表情之时；抬手表明了自己已经明白了罗真想法的那位【谜之存在】，则是在那之后继续示意罗真将自己的独白继续往下，直到全部诉说完毕为止。

“…………继过去在北欧地带流浪时期之后，就一直没法在内心之中产生出过于更多情感的自己。在亲手杀死美杜莎的瞬间，重新体会到了何为【感动】，【后悔】，【亲手杀死剧情人物所带来的禁忌快感】以及……以及…………终于为【我还是个人类】的事实，流下了【欣喜与痛苦懊悔等复杂情绪各自掺半的泪水】。”

啪啪啪啪————

“现在这不是很诚实嘛你~终于开始学会对自己的‘欲望’和‘人性阴暗面’坦诚相对了么？”

没过多久，像是为了庆祝罗真地这番内心坦白，而为此拍手鼓掌起来的【谜之存在】，对此颇为满足地直接向对方表示了赞赏之余；脸上的表情却在这一时刻复杂到了极点的罗真，则立即就像是拒绝接受现实一般地，开始下意识地对自己过去的这番举动置以了全盘的否定。

“可这种事情……！是绝对不正常，也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善恶问答

“无需对此纠结，也无需遮掩和否定什么……因为这就是你的真实，是你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同时也多少算是证明了你还算是个人类的证明。”

没过多久，对于罗真的这番自我否定不置可否的【谜之存在】；眼下则是在默默地一边吃掉了盘中的最后一个铜锣烧之际，一边开始皱着眉头地对此解释了一番道；

“……每个正常人类的内心多少都会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阴暗面……比如的人们偶尔会因为和家人又或是朋友发生激烈冲突的时候，偶尔浮现出‘这家伙要是死了就好了’，又或是‘亲自动手杀死对方’的想法；同理，你的身上也自然是毫不例外。”

“只不过正常的现代人，通常都会用自己的人性和理智来压制自己这种负面情感；但是人性在漫长的时光里几乎消耗殆尽的你，却慢慢失去了‘情感’这个对人类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来压制你的这种负面情绪……并最终导致了【想看到更多剧情变化】的理智占了上风，从而使你之后在希腊时期干出了很多放在过去的你眼中看来，几乎完全不会去做的事情。”

“倘若非要在这里举个栗子的话————那就好比是人的内心，通常是由名为【理性】与【感性】这两份放在天枰上水杯里地内容物，来保持平衡的状态一般。”

“虽然根据人的先天倾向来看，两个水杯内容物的重量多少会形成一些差距，但却还不至于出现完全一边倒的情况……所以正常人心灵的平衡，和人格的稳定通常都可借此保持维持。”

“而一旦当这其中一方的内容物重量，因为各种原因而导致其远远超过/少于另一方地情况的话，那么心灵的平衡自然就会随之打破，人格的维持同样也会从‘正常’的基准跌入到另一面的极端环境之中……只不过和那些‘英灵卫宫切嗣’与‘卫宫 alter’等同样是因为情感的自然凋零殆尽，又或是给自己强制性套了个‘精神污染DEBUFF’的那些人相比————你为了应付这一手段的做法，却是将盛放在天枰一侧名为【理性】的水杯内容物，倒入了另一端承载着【感性】内容物的杯子里，从而使自己勉强维持住了心灵天枰的稳定…………”

“但是……这种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要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比重量大小实验啊……”

说到此处，感觉到嘴里有点干的【谜之存在】；却很快便在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全部一饮而尽之后，又重新开始对此继续解说了起来；

“……拿【理性】去替代【感性】，甚至拿去模仿正常人地情感的结果————往往就会造成自己‘对情感的模糊化’和‘认知错乱’，并使得自己的行为看上去会变得充满了破绽与矛盾。”

“在过去那个情感尚且残留的时候，你还能够从引领人类文明的进步从中找到可以让自己‘自我满足’地成就感和爽点；但在对于如今这个理智替代了大部分情感，行为上也只是一味着模仿过去自己地所作所为的你来说……能够让你的心灵产生波动和满足的东西，大概也就只剩下了‘成就感’这一个东西了吧？”

“为了达成成就，你开始一反常态地像是个日式RPG游戏里的勇者一般不断地‘接任务搞事’，不断去做那些放在过去的你眼中简直就是麻烦到不行的事情；所以你才会去接触戈耳工三姐妹，会去参加黄金羊毛远征队，和卡吕冬魔猪的狩猎祭典……因为对于当时的你来说，心中只剩下了‘成就感’这一样东西，能够让你产生‘自己还是个人类’的情感。”

“而为了激活自己心中那所剩不多的情感，你更是选择直接看着那几个养女去死————因为在当时情感凋零殆尽的你的心中，那些人对于自己环游世界寻求新鲜感和刺激的旅途里，只可能是麻烦和累赘；是除了当做RB.Q玩具以外毫无用途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的人偶大军都比她们有用……所以抱着‘反正日后还能在英灵殿里看到’，与‘大不了走FGO的世界线重新相遇’这种想法的你，当然是对于她们眼见着她们去死地现象不会有太大的犹豫了…………”

“只不过，对你来说的意外还是终究发生了……因为你那所剩不多的情感，在你抱着试一试地心态尝试着‘见死不救’的那一刻后————被成功激活了！”

“因此你才终于从那个单纯模仿着过去举动的一台机器，在短时间内重新变回了一个人类……所以在那一刻被心中久违到来地充斥心灵的你，会完全失去理智地想要尝试着模仿奎托斯的屠神之举。”

“只可惜……这种被外界刺激而引导的情感爆发，终究还是没能持续太久。”

“在你即将疯狂地拉上他们全员自爆的关键时刻————你那好不容易才被那起事件点燃的情感又重新熄灭了。”

“而将生存视为第一条件的【理性】，则是不仅在重新占据了上方的同时，更是几乎将你那所剩不多的情感完全剥夺殆尽；并成功使得自那之后记忆重新清零的你，在记忆重新恢复的瞬间，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台‘能够在表面上完美模仿自己过去举动’的‘完美机器’。”

“紧接着在当你从印度那边，听到了你当你所带领的族人，早就已经完成了过去你一直渴望，并为此深埋在心中的愿望之刻————连唯一寄存在心中的那个梦想价值都被彻底剥夺殆尽的你，其心中残留的情感更是在那瞬间就已荡然无存了…………”

说到此处，对于罗真这番戏剧性十足的人生轻叹了一声地【谜之存在】；则是在对此颇为唏嘘地微微摇了摇头后，便是当下对此做出了自己的总结；

“真是可悲啊……曾经拥有着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高尚伟大的理想，并为此付出了一切的男人；如今却在理想终于实现之后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存在价值】和意义，已经变成了只是一个一味模仿着过去自己的行动，而且毫无半点自我意志的‘残渣’……在除开身边那些辛苦收集到的他人眼中地至宝，但却对自己毫无意义地那个虚数口袋之外；你最后又获得了什么？以及在那样的你地身边，又能够剩下些什么呢…………”

“所以……这就是你帮我的理由吗？仅仅只是因为看不下去我之前的样子，所以选择出手帮我恢复了情感和人性？”

在听完了对方这篇专门针对自己地一生，而作出的这一连串长篇大论地评价之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复杂到了极致的心情究竟是什么的罗真，则是有些不确定地对其追问了一句道；

“大概如此吧……毕竟怀抱着私欲，并试图寻求我帮助的知性生物，我实在是见过太多太多；而像是你这种几乎无欲无求，反倒是像是个许愿机似得丝毫不求回报，而反过来无私帮助别人的知性生物，却是连我也几乎很难看见的异类……比起任由你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变成一台行走在大地之上的‘机器人’，我倒是觉得在这个时间点重新赋予你人类应有的情感和欲望，反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谜之存在】现在的样子，依旧还是那种仿佛对世界上的一切都满不在乎地无所谓表情。

但是罗真却从对方那副态度不明的模样之中，多少感觉到了一股相当别扭地古怪情绪…………

虽然那股奇怪的感觉，很快就在自己的察觉到的瞬间消失无踪；但是这却并不妨碍罗真对这个顶着一副哆啦A梦外表地【谜之存在】的好感度，为此多少提升了一些。

“谢谢你……”

“……只要你觉得这么做能够在心理上寻求一分心安理得的话，那么我当然无所谓。”

咔嚓——！

紧接着，只见在那位脸上浮现出了一瞬‘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恶心的事情’地【谜之存在】；很快便在同一时刻就在罗真的身边，打开了一道朝外散发出深绿色极光地大门之后————望着对方那副疑惑地视线紧皱着眉头的他，则立即便是像赶人一般地抬了抬手地，正式下达了自己这边的‘逐客令’；

“快点滚蛋吧，我已经对现在这个一点都没法为我带来愉悦感的凡人没兴趣了……这是通向你所在地那个位面的【时空门】，只要进入其中就会回到你所来之前的那个地点位置……只不过具体的回归时间我就不保证了。”

“渍……！”

听到此处，原本对这个【谜之存在】刚刚提升了一点的好感度又重新刷回到了原点的罗真；则是很快便在其一脸不爽地砸吧了一会儿嘴皮子后，就是立刻踏向了身边的那道传送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