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四千年后 第240章

作者:祈耳喵

  笑过之后,莱昂纳多有些沉默。

  这是菲尼克斯给他带来的新的情报。

  魔神们遵从他上一世的命令,散落在世界各地、以不同的身份维持着和平与相对稳定。

  其中还有十几位魔神,则在世界范围内寻找并杀死一种特殊的灵能者——他们每个月都能够死而复生一次,而且可以变身为类似狼,又像是熊和猩猩的长毛怪物。最早发现这种怪物的巴尔干岛警方命名它为“狼人”。

  在那种姿态下,他们的灵能被极限活性化,斗志变得高昂,痛觉被削弱,力量和速度抵达了巅峰,肌肉甚至坚韧到可以抵挡手枪子 弹或是匕首的切割……

  狼人可以轻易的跃上三四米高的房顶,力量可以把门框直接掀开。在一百米外还可以躲开子 弹——灵视让他们即使在无光的环境下也依旧可以看清他人的动作,甚至还带透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狼人”的力量近乎不可抵挡。

  地方政府对狼人的恐惧,给其他无辜的灵能者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甚至在一些国度甚至出现了“提前镇压、抓捕灵能觉醒者”的提议,只是被身居高位的魔神们压了下去。

  他们似乎都是有着丰富灵能学说知识的灵能导师,而且兽化之后不会丧失理智。在法术和烙印灵能,以及那强化过的力量、敏捷和体质的加持下,即使以一敌百也不是难事。

  他们唯一的弱点,就是看不到没有生命的东西,比如陷阱。而且他们的肌肉依旧是普通的肌肉,对高温和毒素都没有抗性,机枪和火炮也可以轻易摧毁他们的身体——如果打的到的话。

  狼人们出现不到十年,这其中的规律魔神们至今没有摸清。它们性格极为暴躁、攻击性强烈、怀疑一切,经常会做出一些无法解释的暴力行为,只有大剂量的镇静剂才可以让它们慢慢安静下来。

  而在魔神们抓捕其中一些活体进行研究的时候,却发现它们原本也是普通的人类——而且性格根本没有这么疯狂。

  唯一的线索就是,无论之前狼人们的心灵之火是什么颜色,在他们某一天突然变成狼人之后,都会变成一种浑浊的昏黄色。而且这种变化是不可逆的……一旦人变成了狼人,即使被无限的镇静剂压制着,可一旦断药,也会在数日内渐渐找回疯狂和野性。

  而被检查过的灵能者,也突然会在某一天变成狼人。这种只在灵能者内部出现的兽化瘟疫的根源不明,但根据拜蒙的调查,他们已经得出了诸多要素中,最为重要也是具有标志性的一个:

  那就是,所有的狼人在某一天突然变成狼人前,都有过生食人类血肉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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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佛朗切斯科的野心

  没错,自己的确是被人刺杀、甚至真实的杀死了一次——然而这并不能让佛朗切斯科心怀畏惧,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他那出众的冷静和智慧让他年纪轻轻便成为了玫瑰教团的红教士。

  他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而迷惑。事实上,比这更加凶险的意外,佛朗切斯科也经历过许多次了。

  毕竟他是隶属于玫瑰教团的灵能学者,大风大浪的见多了。

  他试过将灵魂短暂的寄宿在宝石中,试过服用“咏月者”的血肉,试过翻译、研究禁忌而神秘的知识;甚至在导师的指导下,他尝试过从活人的脑子中直接吸取知识和记忆……这让佛朗切斯科差点就迷失在了那混乱不堪的第二人生中。

  从那之后,佛朗切斯科在对抗意外上就有着丰富的经验加成。他深深懂得了名为回击的艺术——在名为“意外”的拳手不打招呼便向你的脸打来的时候,要做的不是闭上双眼、蜷缩身体、向后退去,而是伸手挡下这一击,然后反手给他一拳。

  因此在蒙受“真理实体”的奇异恩典而重生后,佛朗切斯科没有报警,没有抢救自己收藏的珍宝名画和孤本的书籍,没有组织手下救火或是追捕刺客……

  他的第一反应,是先用灵能视觉向周围侦查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人还在注视着自己。

  意料之中的,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个灵能者正蹲在那里监视着自家的院子。

  佛朗切斯科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刺客——或者至少是刺客团伙的其中之一。

  因为佛朗切斯科不能保证刺客只有一人。虽然他成功的重生而没有被净化,但也不能保证刺客不是圣公会的人……

  尽管帕齐家在佛罗伦萨说一不二……但身为一位咏月者,在银血猎人们的注视下,他必须足够谨慎才能继续追寻真理。

  佛朗切斯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灵能迅速的消耗到临界值,让对方的灵能视野中失去自己的形象。然后他避开对方的直接视野,快速的在全家跑动了一圈,丝毫不畏惧那熊熊烈火,仔细而认真的查看着哪些东西被移动过、哪些东西被偷走了。

  凭着非凡的冷静,佛朗切斯科很快就察觉到了刺客的意图——

  他最重要的灵能大师手札、玫瑰十字徽记都没有被动过。而他的名画和珠宝、以及书籍都没有被翻过,他的地下室机关也没有被发现,他那储存着自己的手指和胳膊的床板夹层也没有被打开。

  唯一消失不见的,是他与条顿王国的一位教团大师之间的交易单据。

  按照约定,对方要向他提供两吨优质麦酒、一吨去麸小麦,以及大量的皂碱、染料。而他则要向对方提供大量的年轻奴隶……当然,是暗语。

  在发现这一点之后,佛朗切斯科就放下了心来。既然对方是他来自于世俗面的敌人,那么他也就不再是灵能教士佛朗切斯科,而是贵公子佛朗切斯科·德·帕齐。即使真的有人拿着他“走私”的单据把他告上法庭,最终的结果也无非就是又一个帕齐的敌人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如果“帕齐”家的人会怕惹事,他们就不是“疯子”了。

  撒丁公国不是条顿,在这里,有钱而不要命的人才是爷。

  帕齐家可以没事揍美第奇家一拳,但美第奇家却不可能不惜一切代价和帕齐家撕破脸皮——毕竟盯着美第奇家位置的可不止一家。他们当然可以把帕齐家打死,但代价便是他们也一起死。

  这是那位大师的研究项目之一,据说是讨论在非灵能者的环境下,能否诞生咏月者、或是劣化过的咏月者。

  咏月者的诞生条件相对苛刻——需要服下其他咏月者的血肉、拥有最基本的灵魂离体能力,以及不能太弱的灵能。最重要的是,还要接触关于“真理实体”的禁忌知识。

  最有可塑性的寄生物是什么?

  毋庸置疑,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来自于他人的思想。

  它能够迅速变异进化,吞噬他物补完自身,却足够隐蔽,不会让宿主有所察觉。

  而玫瑰教团便要追寻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真理之种”从中延伸出无数种的真理实体。

  目前为止,玫瑰教团是唯一能够主动、批量的开发灵能的神秘结社。只要任何一个普通人去接触“二十八面的真理”中的任何一面,在那些禁忌的知识前没有彻底发疯劣化,他们就被埋下了“真理之种”。

  在他们的理性恢复之后,灵能的光辉便会从他们的意识中萌发而出。他们无需学习也无需实验,只要在满月时望向月亮,就能从中得到真理实体的启示和从未接触过的隐秘知识。

  这种体验让他们沉醉。他们能够加入玫瑰教团,便是追寻真理而来。而他们在这里却能轻易的得到之前数年苦寻而不可得的真理,代价却仅仅只是暂时的失去些许理性——仅在半日之后,他们便能慢慢恢复过来。

  这无非就相当于每月醉酒一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开始也有人怀疑失去理性的幅度是否会逐月递增,但如今十年过去,却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一点。

  自从十年前的大秘仪完成后,二十八位灵能大师便化身为真理侧面,成为了近乎神明的存在。

  他们能够解答世间近乎一切问题,最神奇的是答案不尽相同、却总是正确的。

  之所以说是近乎神明,是因为有五位真理侧面在组队探寻阿蒙遗迹的时候,却被突然降临的阿蒙神所击退。

  阿蒙神以一敌五,依旧将他们轻易击败。然而真理侧面的灵能可以互相传递——在五倍的灵能压制下,即使是太阳神阿蒙也被他们击伤,从而平安逃离了阿蒙遗迹。

  ——原来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神明的。

  在那之后,玫瑰教团的人理解了这一隐秘。既然如此,能阻绝他们的重生和再生、还能以简单的仪式赐予凡人灵能的圣公会,背后一定也有至少一位神明;同样能够赐予他们灵能,还能让他们复活奇迹的“真理实体”,说不定本质上也是一位神。

  比如说……所罗门,或是赫尔墨斯之类的智慧神。

  在那之后,玫瑰教团的行动顿时开始变得小心起来,开始隐藏起自身——其中最简单的隐藏手段,就是让所有咏月者开始加入其他灵能结社,分散圣公会的注意力。

  原则上,玫瑰教团是不缺灵能者的。

  但是灵能者对于其他灵能者、尤其是圣公会的银血猎人们来说,简直显眼的像是黑夜下的明月……所以那位大师的研究便是,制造一批不会被灵能视觉发现、却同样拥有超越普通人类敏捷和力量的士兵。

  至于那位大师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佛朗切斯科并不关心。既然会进行这样具有趋利性、针对性的研究,他的现实身份要么是条顿王国的大贵族或者是王室亲属,要么就是军界高层。

  若是其他的玫瑰教徒,说不定还会斥责那位大师“这是毫无意义的研究,与真理背道而驰”。但佛朗切斯科并不会管这些,对他来说,和对方交好、建立友好的交易渠道才是紧要之事。

  对于他来说,这世间唯有无数人与人之间的“阶梯”真实存在——无限的攀爬才是人生的全部。至于战争、真理、艺术、甚至钱财和名望,都是可以被舍弃的“相对无用之物”。

  人这一生,精力十分有限。人类不可能平白多出十倍的时间,也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全能。

  佛朗切斯科的目标非常明确——他这一辈子,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可以了。

  他想要成为撒丁大公。

  ——甚至,撒丁王。

  一会还有第二章

第二十九章 智慧与更高位的智慧

  在确定自己的敌人来自凡俗界后,佛朗切斯科立刻安定了下来。

  他还从刺客在得手后立刻逃离、甚至为了消除踪迹而一把火将屋子——尤其是书房烧了个透彻这一点,判断出了这个刺客服务的人极有可能来自于美第奇家族。

  于是他向警署长说了错误的身高和体重数据,让他们胡乱去找人。

  其中的目的,反而是为了不让官方的力量去管这事——你看,我已经告诉了你们犯人没有跑远,但你们还是没有找到。那这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也信不过你们的人,我自己来调查吧——他所要传达的,便是这种信号。

  佛朗切斯科心中清楚,他和佛罗伦萨市长、警署长的交往信件没有任何价值,唯有那几张走私单据才有拿走的价值。

  而如果普通人,即使得到了这几张走私单据也不能将佛朗切斯科怎么样。他们家的律师完全可以为他脱罪——只要官方没有在调查中先一步得到证据的话。

  反正他常年不出门,完全可以制造出“他不在佛罗伦萨”的不在场证明,然后让他的某个忠心的手下变成“偷用佛朗切斯科的印章”的走私犯。

  只要上下打点好,再给那个手下的亲属足够多的钱,即使这说法再扯淡,法官也不可能强行为他判刑。

  ……更不用说,佛罗伦萨市的大法官本身也是帕齐家选出来的人。

  这种官司还能怎么输?

  这就是来自银行家的底气.jpg

  换位思考的话,什么人只要拿着这走私单据,就能够对他出手呢?答案是只有美第奇家族。

  他们对帕齐家警惕而厌恶,却始终受限于已有秩序和其他几家贵族的制约而不敢对他们正式出手。

  但是,走私卖国的铁证,却可以让其他几家变得警惕。让他们意识到帕齐家的威胁,甚至反过来抢先压制住帕齐家的势头……趁机从帕齐家身上榨取些许油水。

  ——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也是必然的。

  到了那时,帕齐家就必须要做出一些利益让步。而他也必将在族内吃不了兜着走,甚至将为这巨大的损失而付出血的代价——假如他只是个普通的帕齐的话。

  虽然他明面上是这一代帕齐家的第十六位继承人,但前面的十五个人里面,有六个安插了忠心于他的刺客;有四个人愿意为了他而效力,三个哥哥的妻子是他安插过去的间谍。真正与他敌对的,只有第一和第三两个人而已。

  只要他想,佛朗切斯科甚至可以立刻晋升为第三位法定继承人——当然,按照帕齐家的规矩,他只需要把这一切摊开给他的父亲展示出来,不需要真的这样做,他就是实质上的第三位继承人。

  毕竟帕齐家的产业太多,需要很多子女来继承和管理。

  而一个在继承人的位置上能够暗中控制大半个家族的人,在他掌控家族后也能同样控制撒丁公国。

  因此,除却他的长兄外,佛朗切斯科几乎是最受器重的年轻人。别说只是走私了,即使真的里通外国,他的父亲也一定会全力把他保下来。

  在他们这些银行家眼中并没有正义和真理,有的只是利益的多寡。一家银行付不起代价,那就三家;三家付不起那就五家……即使对方是美第奇,也总会吃饱了收手的。

  当然,为了保护传递到他手中的大师手札、也是因为对他的不信任,那个西西里女人——也就是灵能教士“避役”女士,在见到佛朗切斯科家烧起来之后,便立刻前来向他问责。

  ——这样的蠢女人死了才好。

  心情有些不爽的佛朗切斯科抱着这样的想法,直接给对方安排了追捕刺杀的命令。虽然同是教士阶,但他手中有大师手札,同级中要高对方一级,还是指使的动的。

  佛朗切斯科对“避役”说,对面并不是灵能者,而仅仅只是他的政敌前来刺杀他。然后他向避役给出了对方真实的身高、体重和大略的衣着资料,并告诉她刺客行动灵活,极有可能在屋顶上前进。

  至于她能否杀掉对方——这就不关佛朗切斯科的事了。

  他本来也不畏惧于自己的走私单据泄露出去,倒是挺讨厌这个教团分配的、总是监视他一举一动的探子。

  每个为了教团而在明面上活动的人,都有一个对应的“保护者”。而佛朗切斯科这些有着白身份的人,就不被允许随便变身为咏月者——而是凡事都要由他们的看护者出手。

  但佛朗切斯科的运气向来不好。

  他分配到的看护者“避役”,却正巧是他以前玩过的一个妓女。佛朗切斯科还记得那时的她说话多么的胆怯可爱,胸 部和大腿都是多么的柔软,在床上恭顺的像是一只小绵羊、从不抵抗。

  而在她在拥有了灵能,甚至成为了咏月者,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后,她的性格却突然改变了——或者说,她有了力量后才暴露出了她真实的性格。

  她性格暴躁,爱喝酒,十分啰嗦,喜欢爆粗口,还会吐痰到他的小羊绒地毯上。甚至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男仆撞到她的时候,胳膊拐到了她的胸 部,她就将他的肩膀直接砍了下来。

  要知道她出现在佛朗切斯科家中的时候,可都是隐形的,碰到哪里都不奇怪。

  她要求佛朗切斯科给她买下来了隔壁的别墅,平时怠工不干活,也不随身看守在佛朗切斯科身边,隔几天才隐身过来巡逻一圈。

  而在佛朗切斯科与当权者们吃饭聊天的时候,她却反而隐藏起身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旁边,听着那些不能跟外人说的隐秘。

  ——这一看便是在打探消息,但佛朗切斯科还拿她没办法。因为定时上报被监视者的生活细节,供其他教徒研究、以及上位者看管,也是她的工作和大师们的命令,即使是他也不敢反抗大师们。

  但偏偏关注这些他最不想暴露的生活——这肯定是之前积累下来的仇怨。

  对于这样的看守者,佛朗切斯科十分不信任。但他又不可能申请更换看守者……毕竟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个人的、以及帕齐家太多秘密。

  如今正是一个绝妙的好机会——

  “……所以我推断,那个女刺客应当是被佛朗切斯科派出来送死的。”

  莱昂纳多翻阅着弗朗西斯带出来的文件,随口说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应当是一种近乎平等、却又互相地方、互相利用的关系。”

  “听起来像是情人。”弗朗西斯插了句话。

  “情人可不会致命。”

  莱昂纳多瞥了他一眼,甩了甩手中的单子:“至于这些东西……你可以直接交给洛伦佐了。”

  “咱们不吿他一状吗?”

  “可以,但没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