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王的礼赞 第547章

作者:祈耳喵

在自己推开门的一瞬间——以他和大门为中心,青翠的植物和花朵从地上冒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周围缓慢扩散。爬在城堡的墙壁上的枯死的藤蔓也焕发了生机,紫色、粉色、白色的花朵从翠绿色的藤蔓上缓缓盛开。

看那藤蔓的起点,应该就是被斯卡哈所封锁的窗户。

“这是我做到的吗……”

周奕喃喃着。

这眼前的一幕,让他倍感熟悉。

梅林将一片荒地的阿瓦隆,化为花之王国的时候,也正是这个样子的。

和闲的长草老梅林一样,只要大地、阳光和流水的气息接触到周奕,就会有花朵诞生。这个世界毕竟没有阳光,但水和大地还是有的。其结果,就是在这片没有生死概念的魔境之中,诞生出了新的生命。

那些繁花,是从周奕的固有结界中流出的某种“气息”。就类似于伊斯坎达尔的沙暴一般,展开花群是打开固有结界的前兆。而现在,应该是自己的力量突然上升,短时间内控制不住的表现。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影之国也会变成第二个阿瓦隆……但还好,那些花朵的出现速度已然开始减速。再过几分钟的时间,周奕就能控制着它们扩散到整个影之国、或者收回到大地之下。

不过在那之前,周奕有话必须要问一下斯卡哈。

“老师……这个问题你无需顾忌我的心情。发自心底的话,如果我让影之国重新充满生机,你会不高兴吗?”

周奕认真的向斯卡哈问道。

在他看来,影之国变成第二个阿瓦隆自然是一件不错的事。虽然不会有妖精,也没有和煦的阳光,只有沉默的花朵和流水……但若是能长期的看着这些,起码老师的心态多少会年轻一些吧。

但和自己的意见相比,斯卡哈作为影之国的主宰,她的意见更为重要。

无视他人意见的施善都是耍流氓。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不一定喜欢——周奕十分理解这一点。

“我的话……”

斯卡哈略微沉吟,然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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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吃即死的我已经是个好Boss了

“当然可以。”

斯卡哈对周奕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若是能让这魔境更像点样子,多少也会更好一些吧。”

“这样啊。”

周奕意料之外的有些讶异。

“我还以为老师是那种不喜欢变化的类型呢。”

……不喜欢变化、吗。

斯卡哈微微摇了摇头。

如果是五年以前的话,说不定自己真的就是会这样。但那实际上并不是不喜欢变化,而是基于外物的变化毫无意义。

在时间面前,一切都是如此软弱无力。在这片处于世界外侧的土地上,这片异界·魔境的空气之中,仅仅只是让它“看起来”变得有生气也没有丝毫价值。

因为这片大地的占据者、统帅者,影之国的女王……她自己已然将这些东西淡漠无视。

无论是花朵还是流水,这些脆弱不堪的生命不够勇敢亦不够坚强。

哪怕是凡人的花匠,若是花种种下之后一日之内变成绽放、也在一日之内凋谢,只能一日一日不断重复种下花朵,看着他们盛开然后枯萎……如此不断循环下去,也早晚有一天会磨干耗尽所有的耐心,放弃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的吧。

而与斯卡哈那无尽的时间相比,花的一生甚至远远不及普通人的一日。那是真正毫无意义的,极为短暂而虚幻的快乐。

但现在……

她看了一眼周奕,难得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没关系,我很喜欢这些花。”

斯卡哈伸手搭在周奕的肩膀上,鼓励道:“那么,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老师。”

周奕欣然点了点头。

下一刻,以周奕为中心,花海如浪潮般涌出,将暗淡崎岖的黑色岩石覆盖。藤蔓、青苔、花海缠绕在石头上。那些路边的石头边缘,甚至锐利到足以轻易撕开肉块的棱角也被染上了颜色。虽然并没有变钝,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它不再那么危险了。

刹那之间,影之国便得到了色彩,整片天地充满了绚烂的生机。

看着自己所生存的世界被周奕不断改善,斯卡哈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她并非是为这幅景象而欢喜。

正如一块布片,就算花纹再繁复、布料再柔软,斯卡哈也绝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但假如它是从自己欣赏的英雄披风上撕下的一角,那么它说是价值连城也毫不过分。

“死物的意义,是要有生者来赋予的。”

斯卡哈目光变得柔软,以长者的身份低声训诫道:“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但切记不可荒废了武练,不然我还会重新对你进行特训。你是战士,是英雄,是王,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即可。”

“那是自然。”

周奕嘴角微微上扬:“我已经理解此身生而为人的意义了。今日的我,甚至要在老师之上也说不定。”

“哦?等等,这个是……”

斯卡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奕,突然目光微微一肃,将手放在了周奕的胸口,隔着他的风衣轻轻触碰着他的心脏:“原来如此。将那高塔化为锚点,将自己的王国从人类史上独立出去,你的子民居然还会陪着你一起闹……真好啊。”

即是神,又是王……还真是任性的弟子。

这根本已然不是王土,而是地上神国的雏形。并非是吸纳外物改造自身的战士,而是以自身的意志改造世界、影响他人的王。

感受着一年不见,仿佛成熟了苍老了一千年的学生,斯卡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抱住周奕的脸,用拇指慢慢擦拭周奕的眉毛,隔着眼皮轻轻碰触他的眼球。

他并非是那个人的替代……而是全新的存在。

说不定,周奕会成为自己最了不起的学生——

如今的斯卡哈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原来如此……”

因而,她第一次在周奕面前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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