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蛇不是蛇
下一刻，银色的流星化作了白银的大蛇。
那是自然的锁链，那是人子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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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死告天使
千米余长的银色匹练化为了天然的锁链，缠绕在起源母神的身上。
白银的大蛇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将即将挣脱【天之锁】的提亚马特牢牢的束缚在了原地。
Aaaaaaa——！
似是因为本来要重新恢复自由，但如今又被捆缚住而感到不甘与愤怒。
龙化的提亚马特嘶喊了一声，身上混沌之潮开始涌动，开始包裹，开始侵蚀。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燃烧一般，在腐蚀一般，白银的大蛇仰天嘶鸣了一声，但却依旧没有放松缠绕。
从那声音之中感受到了对方的痛苦，看着白银的大蛇身上逐渐被混沌之潮染黑，冒出了坏蚀般的青烟，立香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渗出泪花，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
“给本王抬起头来，藤丸立香！”
吉尔伽美什直直的盯着远处的大蛇与提亚马特，发出了一声命令。
因为背对着其他人，所以让人无法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抬起头来，藤丸立香！你现在所看到的正是本王的孩子斗争的姿态，是其为人类史战斗的姿态！是赌上这颗星球的未来的姿态！”
“本王不允许你低下头去，好好的将这一幕见证到最后！”
“铭记它，理解它，镌刻它，然后带着那孩子的意志，去完成你该完成之事......”
吉尔伽美什王......
没有再继续低着头，立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头直视着远处人理的希望。
******
金色的王者在注视，暴走的母神在悲怆，白银的大蛇在嘶鸣。
即便感受着身体下一刻似乎就要断裂一般的痛楚，大蛇仍旧死死的约束着提亚马特的行动。
终于，在下一秒，三分钟的时限已至，【天之锁】尽数断裂。
而距离冥界之门完全打开的时间，还剩下两分钟。
Aaaaaaa——！
如同预感到了什么即将到来的危险，提亚马特再次呼喊了一声，同时为了解开束缚，已然充斥着利齿的嘴部，直接咬住了大蛇的身躯。
丝——！
好像嘶哑似的低波段声音从大蛇口中发出，腥红的蛇信吐露了出来，于此同时散落而出的，是从噬咬的部位洒落黑泥的淡金血液。
痛！好痛！
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疼痛的感觉，直达正处于大蛇的身体之中，灵魂意识与蛇躯相连接的希尔。
想要松开......想要放弃......想要就这样睡去......
蜷缩在黑暗之中，紧闭着双眼，希尔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抱歉，希尔，再稍微忍耐一下好吗？
温柔的抚摸从头上传来，饱含着安慰与期待。
全身的剧痛在这时似是有所缓解一般，希尔缓缓的睁开眼，但只看见了最后一缕化为光粒的绿色发丝。
外界，白银的大蛇宛如受到了某种鼓动，它张开了自己那连接了深渊般的巨口，一口反咬在了提亚马特的脖颈上。
Aaaaaaa——！
因为身上遭受到了啃咬，提亚马特有些痛苦的晃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大蛇松口。
随后，依据着本能，她口中咬着大蛇的力道也更加用力了几分。
“这样实在太残酷了，明明是母子，为什么要这样互相伤害......”
泪水早就流淌在玛修的面庞，但她强迫着自己继续将这一幕看下去，将二者身上的苦痛化作自己的决意。
“无限的爱，便是无限的恨。【母亲】啊，你是否感受到了，那来自幼子的意志......”
腥红的眼瞳中倒映着这一切，吉尔伽美什见证了开始，也将见证终结。
******
【确认到生命体征正在下降至危险阈值，开始自动启动第二套保护方案......】
【能量不足，启动失败......】
【开始自动搜寻能量源......】
【检测到周围有高质量能源存在，正在解析......】
【解析完成，内含杂质，依据第一要义，可先采取强制吸收方案，后续杂质剔除方案于后台自动生成中......】
【强制吸收启动，统合技能[大蛇]的[次元胃袋]，外放解放......】
(③42967465)
在这时间如同静止般的时刻，白银大蛇的身上，忽然浮现了出了数条形体与其一样的魔力大蛇。
魔力的大蛇们齐齐张开了巨口，仿佛化作了有形的黑洞似的，将混沌之潮尽数吸收进了那次元胃袋之中。
【初步能量吸收足够，第二套自动自我拯救方案启动......】
黑色的漩涡开始在白银大蛇的身上浮现，那是无形的深渊，是次元的缝隙，是连接虚数的“眼洞”。
黑洞般的对外扩展次元胃袋随即扩大了数倍，想要将提亚马特包裹起来。
【检测到生物不死性，能量抗衡中，预计完全[包含]，还需4532787961年......】
******
“时刻已至。”
唯独仅存的几栋建筑物顶端，一位身穿褴褛黑袍的老人突然出现，双手拄着大剑。
“无死则无生，有死方得生。”
“灾害之兽，由人类而生的恶啊，渴望回归的那份慈爱，就是排斥汝的根基。”
“纯白的稚子，种有人之种的兽啊，那份无暇的灵魂，正是呼唤吾至此地的凭证。”
“虽是堕落为兽的神，但既为起源之母，吾不得不报上名号。”
“自幽谷的深渊，晦暗之死中疾驰而来。”
“——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
身上燃烧起了苍蓝的火焰，老者的身躯化为了魁梧的存在，直面提亚马特。
“冥界的大门已然打开......”
地面传来了碎裂了的声音，在乌鲁克地下已经有空洞的情况下，不需要天空中时刻准备着将提亚马特击落至冥界的伊什塔尔再做些什么。
大地便已经因为承受不住提亚马特和白银大蛇的体重，自主崩坏了开来，让二者直直的向着冥界坠落而去。
“于此，纯白的稚子，将余下的助力托付汝身......”
“冠位之名非吾所需，最强之证只需寄予这一刀之上。”
“倾听吧，晚钟已揭示汝之名讳，告死之羽，断首于此——”
“【死告天使（Azrael）】——！！！”
当！当！当——！
天之丧钟响彻天际，死之天使的落羽挥洒大地。
寄宿了所有之力的至强一刃，将正在坠入冥界的提亚马特的不死性，斩断！
【检测到[包含]相匹配环境，检测到不死性消失，[包含]进度扩展到99.999%......】
【余下时间，三秒......】
【3，2......1！】
瞬间膨胀爆炸般的漆黑漩涡，将刚好触及到冥界地面的提亚马特和白银大蛇完全包裹住。
下一秒，二者便在呆愣的艾蕾面前，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掉落在地的黄金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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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提亚马特（18/n）
这里是纯白的世界，这里是无的世界，这里是由虚数组成的世界。
被剥离了圣杯之后，扭曲的幻象也同一时间被打破。
提亚马特以【命运之女】的姿态显现在此地，然而此刻的她却是低身拥抱着面前的幼子，脸上泪水在不断的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先前暴走时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回想了起来，对于差点就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幼子，提亚马特虽然无法做到像人类一样显露出过于人性化的表情。
但那蕴含着悲伤，痛苦，与自责的话语，无疑是将她自认为【母亲】失格的心情表达了出来。
“为什么，要哭？”
尽管是理解了些许的情感，可对于面前这个原先一直自称为【母亲】的存在的哭泣，希尔还是无法明白。
【为......什么？不知道......】
沾满了泪水的提亚马特缓缓的摇了摇头，她同样也无法理解人类所拥有的那种复杂的情感。
她的一切表现，都是源自内心之中那比任何存在都深厚的母爱。
伤害了幼子，差点亲手杀死了幼子，来自母爱的本能让她不受控制的溢出泪水，同时她想要将面前的幼子留在身边，想要疼爱面前的幼子，想要实现幼子想要的一切。
“不知道？”
希尔歪了歪头，看着身前视线特意与自己持平的提亚马特，然后回忆起了什么，踮起脚，有些勉强的够到了对方的头，轻轻的摸了摸。
“哭泣，是悲伤的。”
“我，不想要你悲伤。”
看着对方流泪的模样，希尔总觉得自己的胸口又变得像以前一样堵塞得让人难受。
【嗯，哭泣，不要......】
听到了希尔的话，提亚马特如同孩童般乖巧的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然后止住了泪水。
对于对方的反应稍稍觉得奇怪，可实际上更奇怪的是，自己与眼前的存在在之前明明还是敌对的状态，但希尔却从对方身上感受不到敌意，自己也生不出敌意。
他只能从提亚马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如同自己被什么温暖所包裹住的奇妙感觉。
“这里是，哪里？”
终于注意到了此刻身处的空间的异样，希尔环顾了一下周围，开口问道。
【这里是，第二个家。】
被驱逐出了原有的地球住所，即便这里是什么也没有的虚数世界，不过对在此呆了不知多久的提亚马特来说，这里已经算是第二个“家”了。
【有孩子的，家。】
再次拥抱住了希尔，提亚马特似乎有些兴奋。
由于并不懂喜悦之类的情绪，然而在原本空荡荡的世界中有了幼子的存在，提亚马特的母性让她表现出了喜悦般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