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使命必达! 第398章

作者:伊吹瓢

  “因此,从事实依据来看,这枚硬币是【失落物】的可能性很大。而原则上,对于境内的一切【失落物】,是统一需要在超战局监管下的。”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这枚硬币。”

  话音落地,刘老头紧盯着郑毅的面孔,他那本就因为神情冷漠而显得有些凶恶的脸活像是一尊青铜雕塑,冰凉的视线与仿佛透着微青的两颊即便是房间的暖光也拯救不了。

  这种毫不遮掩压迫意图的作风中,夹杂着仿佛要把郑毅在这个瞬间五官的每一份细小变换都刻进脑海的执着。

  然而面对这种已经称得上冒犯的言行,郑毅只是微微皱起眉。

  那不是一种不满的延伸,不如说更像是正为某种难题困扰的考生。

  郑毅小心的收拢五指,就像是在包容一块易碎的豆腐那样专注。

  一点点,一点点,最终将老李和刘老头的视线完全隔绝出去,把硬币重新纳入了属于他的温度中。

  郑毅抬起头来。

  “老爹曾经说过。”

  郑毅缓缓抬高右手,竖起食指:“人生这套试卷,衡量答案正确与否的标准,最终往往只会是【自己可曾后悔】这一项而已。”

  “真的很抱歉,这最后一道题,我想我可能无法给出让二老最满意的答复……”

  “如果这真的只是在考试,我或许会信笔写下一个让两位老先生都能满意的好答案。”

  他放下右手,认真的回以视线:“我可以理解超战局这样规定的初衷,也明白其中的难处,但我绝不会去考虑抛弃我的朋友。”

  “如果两位希望我许下诺言,承诺绝不会用这些孩子为非作歹,那无论多难听多恶毒的诺言我都能许下,因为我绝不会食言。”

  “但唯独要我抛弃朋友,这我做不到。”

  “所以……”

  郑毅干脆利落的将硬币收回衣衫之下,用身体的温热紧紧拥抱住这些沉默不语,将信任全部投注在他身上的孩子。

  他推开椅子,站起身。

  “这道题,我要直接向两位老先生给出答案了。”

  “如果贵局允许,我乐意加入超战局,成为超战局的一员。”

  “如果贵局需要,我也可以接受在不打扰我家人朋友日常生活前提下,对我的任何监视监察行为。”

  “但想要我将朋友作为一个【物品】,就这么背弃她们的信赖――”

  郑毅屹立在那里。

  没有蓬勃而出的杀意与敌意,也没有愤怒灼烧之下的狂躁。

  那张年轻的面庞上,有的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平静。

  ――和无暇的决意。

  澄清,干净,耀眼得如同一块纯度极高的黄金,却也坚毅巍峨得像是一脉横跨尘世的群山。

  年轻人在用他最平和的方式,诉说着他最炙热的信念。

  不是脑袋一时发热的妄语,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怒言,而是印刻在这具看似稚嫩的躯体中,沉重到难以被篡改的意志。

  郑毅轻缓的说出了最后四个字。

  “我做不到。”

  四个字,却殷实得像是自然敲砸出顽石。

  透着一股和语气截然不同,可谓掷地有声的气势。

  “……年轻人。”

  刘老头缓缓站起身来。

  这位经历了大半辈子明刀暗箭,既在实打实的血火铁雨中摸爬滚打过,也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唇枪舌剑过,可以说早已不知道在生死线上徘徊过多少次的老人,直视着毫不退缩的郑毅。

  “你确定,要为你的言行负责吗?”

  “我会负责到底。”

  该说是对峙,还是在互相审视。

  一老一少,在这一刻作为男人,似乎达到了一个真正平等的位置。

  一旁在郑毅开始发言后就愈发显得焦虑的江桢樺拧着拳头,她是真的想现在就冲上去把自家这个傻学生拽住,替他说点什么。

  可理智告诉这位心急如焚的老师,自己这时候就算插.进去,可能也帮不到什么,甚至只是在添乱。

  但担忧,却不会因为这种理性减少,甚至会如同火上浇油一样越烧越旺。

  每一秒,对江桢樺都是煎熬。

  不过是大概两个呼吸的间隔,江桢樺就已经压抑不住心底的冲动,她抬脚就要上前――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老李忽然抬起手。

  这个动作拦住了差点要乱来的江桢樺,也稍稍切开了因为老少二人对视而逐渐像混凝土转化的粘稠氛围。

  ps:

  第一更

  大家还是要注意一下间贴强度,不要出现过激言论,不然我只能忍痛删除了(悲)

  另外关于之前看到有读者提到变身后体表的超古代文字

  这个是没图的缘故也难怪,我说明一下。

  具备极少部分超古代文字雕饰的,只有不落黑日。

  紫罗兰、白金郁金香都不存在超古代文字的雕饰,取而代之的是胸前都有的少女们的代表花。

  以上

第七十八章: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老李堂堂正正的迎接来自一老一少的目光洗礼。

  他先是对着刘老头挥了挥手,一副有些嫌弃的样子示意对方眼睛挪开点,随后才看向郑毅,面目严肃的问道:“小郑,你说你会负责到底,没错吧。”

  “是。”

  “绝不食言?”

  “我们郑家,没有会违背诺言的男人。”

  “好!那这事就结了呀!”

  老李原本严肃的神态豁然一变,以精湛的变脸技艺亮出了一张大喜过望的脸。

  他用力一拍手,给江桢樺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体育组秃顶的老王中了六合彩,就差晃悠着有些发福的肚子扭上两下屁股。

  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变化,让江桢樺好悬有种一口气喘不上来的窒息感。

  她就像一个精致又栩栩如生的大号模特人偶一样,摆着要上前的姿势僵在原地。

  没去管一脸茫然状况外的江桢樺,老李站起身,趟着一如既往的敞亮步伐,三两步来到郑毅身边。

  然后一把握住了郑毅的双手。

  “欢迎啊小郑!欢迎加入超战局!以后年终吃火锅,我这办公室又热闹啦!”

  一边说着,老李还不时有力的晃动一下郑毅被握住的手掌,活像是异地见老乡,颇有种这会有桌有菜有酒的话,他能拽着郑毅干脆喝两盅的架势。

  “这、这……咦……”

  嘴巴里咕哝着因为画风急转直下而跟不上事态变换的疑惑喉音,江桢樺看了看一脸喜不自禁的老李,又看了看脸上带着讪笑,但怎么看似乎都对这一幕早有预料的郑毅。

  【不对,还有刘科长!】

  想到这位在局里以铁面无私冷血无情著称的老人,江桢樺在超战局这才多久,就已经听闻过七八个关于这位刘老先生的传说版本。

  其中都有一个共同性。

  那就是这位刘老先生的执拗顽固程度,堪比孙悟空的铜头铁骨。

  做派一字概括,就是“硬”。

  【如果刘科长不松口,那……】

  江桢樺担忧的转过眼去。

  果不其然,这位刘科长可没有老李那变脸的本领,仍是那副门神一样的面孔,不动不摇。

  这让江桢樺的心又提了起来――

  “――刘狐狸就你眼睛大是不是?瞪瞪瞪瞪什么瞪?老子是让你来考核,不是让你来撵人!给老子把招子闭咯!”

  “……他的问题还没有处理干净。”

  “什么叫处理干净?我路上少和你通气了?小郑的事我已经上报给柱级【田园猫】,并取得了上峰的特批,只要小郑愿意加入超战局服从管理培训,那么就只需要按照正规流程做个报备就好――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了,啊?”

  这么喊着,或者说已经有点在吼人的味道,老李也瞪起眼来,一捋袖子。

  “你有意见可以上报,但现在处理结果就是这个,再啰嗦我把你胡子给捋咯!”

  “……蠢山猪。”

  留下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情感意味的话,刘老头缓缓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不再纠缠。

  几秒钟前,他还笔挺得像是一柄有些风霜痕迹却依旧锋利的剑,而现在则更像是一个下输了棋的普通老人,微微佝偻着腰收拾桌上的东西。

  江桢樺都能感觉出那背影里的无奈。

  这让江桢樺突然对这位一直活在各种可怕传闻中的老人,多了一丝微妙的怜悯。

  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有点懵的江桢樺也已经意识到了一点。

  那就是无论是这位刘科长,还是她担心得要死的爱徒,亦或者在这位看似解了围的李队,三个人从不知道那个瞬间开始,似乎都已经预料到了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活在几秒钟前的刀光剑影,在眼前这景象的衬托下轻薄得像是裹烤鸭的面皮。

  到头来,仿佛只有她江桢樺一个人在为此焦虑不安。

  于是担忧刚刚下去,她心底又不自觉跳起了一股恼火。

  以至于隔着老李的背影,对上把目光投过来的郑毅时,江桢樺抱着手,对自己这个总在奇怪地方让人操心的爱徒翻了个白眼。

  “好了,既然决定了,那事不宜迟,我让小唐带你去办理手续!小江你也一块去吧,有个伴儿,又是老师,你可以多照顾照顾小郑。”

  “收到。”

  “那就麻烦您了,李伯伯。”

  “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客气,规章之内的正规事,有什么好麻烦的。”

  显然是早在外头候着了一段时间,老李这边话才说完,电子门便从外部打开,小唐站在门外的廊道里,对着众人颔首示意。

  “去吧去吧!”

  老李推了推郑毅宽厚的背脊,看着郑毅在和江桢樺的小小闹腾中与小唐一起消失在廊道里。

  电子门重新闭合。

  “他真的值得你这么下功夫?”

  刘老头转过身来,单手抱着他随身的物件。

  老李抓了抓上衣内兜,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靠到冰冷的合金墙上。

  “超战局不是合众联邦那群弱智,我和你说了很多次。我们的目的是团结一切可团结力量,在确保社会稳定的情况下,促进觉醒者与社会的融入,保卫炎黄共和的安宁,而不是见一个所谓危险因素就嗷嗷叫着上去逮人诉诸武力――你难道要退化成石器时代的原始人吗?”

  “很明显,郑毅就有这种价值和潜力。强大的力量,稳定的心态,端正的精神性与三观。值得信赖和培养的觉醒者持有失落物,这本身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必要咄咄相逼把这么一个好苗子逼迫到对立面。”

  “而且,对于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好孩子,你凭什么去断定他的可能性?”

  “他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对你来说,那大概是一个让你不满意的答复。”

  “但在我这里,那也绝不是一个错误的答案。”

  “我们曾经花了很长时间,去学习如何在必要的时候,舍弃掉那些我们这辈子都再也拿不回来的东西。”

  “但该怎样为了不舍弃这些东西而负责到底,却不是光靠学就能学会的。”

  “放弃和坚持,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过去,我花了小半辈子来学前者,而十年前那一仗后,我花了十年来学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