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第八十章：杰顿的行星
对于GUARD秘密开发了用于针对壬龙和郑毅的武器，我梦其实并不意外。
一方面，也经历过对郑毅不信任的阶段，我梦明白就GUARD或者说人类有生战斗力量的角度来说，郑毅所表现出的善意和他所展示出的力量，都足以让GUARD焦头烂额。
一个来历不明、身份未知，力量又超乎寻常的存在，其所散发出来的善意和恶意，往往都蕴含着令人迟疑的沉重分量。
我梦不曾暴露过自己盖亚的身份，又何尝不是因为他明白这个道理呢。
另一方面……
【我梦，你记住，如果未来……不，或许就是不久后的某一天，你在XIG得知了人类为了针对我或者壬龙试图制造专门的武器，届时你不用为我或者壬龙生气，也请不要因此对人类失望。】
【老话常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对迥异于自己的存在有所防范和戒备，这并不是什么必须被指责的事。】
【狮子长出爪牙，蛇分泌毒液，野牛生着犄角，谁又能说这是错误的？】
【想要生存下去，想要保护自己和自己的种族，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要人类未曾真的将这些武器对准我和壬龙，没有真的将伤害我和壬龙的想法付诸于实践，那么这样的行为就不过是一种想要保护自己的本能。于我，于壬龙，我们都不认为这是什么需要被斥责的事情。】
【我相信人类，是基于我理解人类。也许在你听来这有些强词夺理，甚至可能无理取闹，但对我来说，哪怕看上去任性也好，哪怕看上去愚笨也罢，守护自己所相信的，守护自己所珍爱的，这就是属于我的正义。】
【你也一样，我梦。】
【无论如何，一定要抓紧，属于你的正义。】
“……指挥官。”
脑海中，不自觉的流窜过了那一日修行结束后，在屋檐上郑毅所说的话语，我梦原本因为思虑而有些放空的双眼重新绽放出来光泽。
我梦并不意外GUARD秘密针对壬龙和郑毅的武器研发，即便郑毅不说，他自己也其实就有了一些预感。
他意外的，只是石室指挥官会私下来寻上他，面对面仅仅两人的谈论这件事。
并且，直言想要知道他的看法。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梦也不准备敷衍和隐瞒，早有定论的他现在只需要将真实的看法说出来就好。
“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只要不将其滥用于不正当的行为上，不因此就去对现阶段释放出足够善意，显然是盟友行列的【黑暗】和壬龙胡乱攻击，那么准备这样的防范措施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在针对盖亚……还有蓝色巨人的问题上，会有类似的决策也无可厚非。”
“但是。”
我梦神情认真，那模样让石室指挥官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
这个尚且稚嫩和浮躁跳脱的男孩，似乎真的就在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完成了从男孩向着可靠男人的转变。
并非是往日里那种鼓足勇气之后，才试探性的说出自己想法和结论的模样，而是显然经历过自身深思熟虑后，底气十足的将自己的考量和盘托出。
“但是，如果将这种武器滥用，又或者自以为有所依仗，再一次如壬龙事件时那样傲慢的想要将一切所谓的【潜在威胁】扼杀，那在我看来，就必然是错误的举动。”
“老师曾……我有一位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
我梦伸出一根食指。
“欲望，是人类的一部分，决不要让人类成为欲望的一部分。”
“这就是我的看法，指挥官。”
“……你的老师说得很对。”
石室指挥官沉吟半晌后，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我梦的肩膀：“打扰你了，继续吧，别忘了饭点和执勤轮换。”
“是！”
背过身去，石室指挥官背着手，缓缓走出了力量训练室。
走在廊道上，作为外围廊道，右侧的窗户外便是天空基地周遭的广袤晴空。
石室指挥官停下脚步，侧过脸，注视着悠荡的白云。
“绝不能让人类，成为欲望的一部分吗……”
罕见的，这位冷面硬汉竟是扯动着嘴角，露出了颇为舒缓的微笑。
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悦耳的曲调。
——
将自己的精神体植入其他生物的精神世界，听上去似乎简单，但其中的风险不只是对于植入者，对于被植入者也是同样高的。
毕竟，如果抛开精神通话之类的衍生能力，实际上这种技术运用在杀伤敌人的层面，也有着相当繁多的使用方式。
至于杏子和郑毅，其实也是依赖于杏子精湛的精神魔法，才能做到将郑毅的精神体植入刀杰顿的精神世界中。
但这里面有个小小的麻烦。
杏子的精神魔法，从没有试过运用于救助和医疗。
不论是最开始得到精神魔法时基础的精神暗示，到后来升华到能对现实都进行实际干涉，可以说单纯在战斗领域上的开发，杏子是天赋、努力以及兴趣并重下的务实型天才。
可唯独用于医疗精神创伤这种事，杏子真是一回都没试过。
“所以，能有这种水准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就别抱怨了。”
自融为一体后，杏子久违的以半透明的空幻身姿坐在了郑毅肩头。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看得出来她对于现状也有些烦躁。
这也难怪。
郑毅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这具精神体的人类姿态，身体能力大概只有外界身体的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五吧。
不仅如此，虽然变身还是可以做到，但是也只能是在不落黑日和不落黑日o永冻之咬之间做切换。
而且，永冻之咬的巨大化也只能持续最多三分半的时间。
原因很简单，为了不伤害到杰顿的精神世界，这具剥离出来的精神体力量自然有所限制。
只是郑毅真的没想到，精神体的性能会孱弱到这个地步——甚至即使是孱弱到了这个地步的精神体，为了不让郑毅的精神体对杰顿的精神世界造成压力，还需要杏子时刻维持着对杰顿的观察和保护。
这也就导致源自于杏子的熔岩玫瑰发挥不出能力的同时，连单纯的巨大化都因此受到了限制。
杰顿的精神世界眼下到底有多脆弱，可见一斑。
“不过，这就是杰顿的记忆？”
郑毅环顾四周。
这是一片相当茂密的森林。
不如说，茂密的有些过分了。
——这一眼看去，居然没有一颗树木的高度，会小于十米。
这是在杰顿记忆里所存在的世界。
PS：
第一更
第八十一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
对于正常情况下杰顿一族会生长在怎么样的环境下，未被改造的杰顿又一般会如何选择产卵地，而杰顿又是否拥有可以被称为原生地的星球……
这些种种关于杰顿种族性的问题，郑毅统统不知道。
这真不能怪他。
姑且不说这么多年了官方本身没有给过相关的资料集或设定集，哪怕是在基拉的世界送返了照顾他颇多的杰顿小姐，郑毅也没什么机会去向那位杰顿小姐了解有关杰顿一族的事情。
郑毅所知道的关于杰顿的情报，除了原作系列的知识，就只有杰顿小姐偶尔在那段相处时期里表现出来的一些反应。
他总不能逮着人家，问你怎么出生的，你们一族是如何繁衍的，有没有聚集地之类这种一开口就八成要被当成坏东西的话。
所以，像这样茂密的森林……
不，应该说，位于杰顿记忆中的这颗星球，整体的生态环境在人类的常理观念下，可以说相当原始。
原本那不下十米的树木郑毅就已经觉得够惊人了，但当他开始移动了一段距离，才发现那或许不过是一段成长没多久的新树群。
“这……这应该有二十米高了。”
抚摸着树干，郑毅抬起头，看着上方那遮天蔽日的树冠。
这棵树不是个例，不如说它是平均值，而之前那些十米多高的不过是生长情况最差的一批树木。
以郑毅现在所处的位置为中心，周围的树木基本上都在二十米上下，有的突出一些的可能接近二十四米。
“该说不愧是这种大块头记忆里去过的地方吗，还真有种史前时代的味道。”
杏子感叹着。
郑毅微微颔首，他在感受着掌心触摸树干时那种粗糙的触感，和森林之中那有些潮湿的空气。
精神世界是很神奇的领域，哪怕是郑毅其实也没有几次进入他人精神世界的经验。
在这里，记忆并非是那种除了映像强烈的部份外其他就宛如塑像般的枯燥画卷，而是宛如真实重现了记忆中的过去，如同让介入的精神体经历了时光倒流般，真正置身于那段记忆之中。
也许精神世界的主人当时并没有认真刻意的去注意过太阳的温度、清风的柔和，或者树木的质感等等，但这些确实是精神世界的主人感受过并记录在精神和灵魂中的东西。
精神世界中，这些要素辉被完完整整的再现出来。
而在这样的精神世界中，郑毅如今要做的事情说困难也困难，说简单也简单。
就是要找到迷失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不愿意主动醒来的杰顿，让她意识到自己正在沉睡，并愿意苏醒过来。
这样一来，就能在不伤害到杰顿精神世界的前提下，唤醒杰顿。
但是，这是一个可能漫长也可能短暂的过程。
杰顿脆弱的精神世界让杏子根本不敢太用力去干涉，因此想要具体定位此时此刻杰顿的精神体在哪里相当困难。
杏子能做到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找出杰顿记忆中色彩最浓烈的部分。而寻找并唤醒杰顿的部分，就是郑毅需要做的了。
不过，关于这部分，现在郑毅就遇到了第一个麻烦。
“……太安静了。”
郑毅收回手，微微皱着眉。
这样的森林里，即便没有成群结队的大型生物活动痕迹，至少中小型的动物总该有。
可是郑毅从最开始出现的地方走到这里，期间以在这个记忆中的时间来计算耗费了五分钟的时间，除了虫鸣和一些微弱的鸟啼，并没有遭遇到哪怕一只中小型生物，更别提大型生物了。
而这么茂密的林子，大型生物要移动，必然会留下痕迹，可同样的，郑毅也没有发现。
这种安静有些反常。
简直就像是……这座森林中的其他生物，被什么别的东西吓得不敢露面一样。
这代表在杰顿的认知里，这座森林，至少这个时候的这座森林就是这种反常的状态。
如果是外界的身体，郑毅大不了变身了就绕场三周半，不信找不到杰顿。
可眼下为了保护杰顿的精神世界，如果不是必要，郑毅不希望在这孩子的精神世界里变身。
但相对的，要依靠双腿去仗量这颗杰顿记忆中的星球就变成了有些艰巨的任务……哪怕，作为精神体他不需要吃喝也不会感到疲惫。
“要不，选个方向，走到底？”
杏子不耐烦的咂咂嘴：“反正这儿应该也是圆的，哪怕有点凹凸不平。”
郑毅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却没有反驳什么。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找不到线索的话，杏子这话到时候可就不只是不耐烦的气话，而是会被郑毅认真拿来考虑的备用企划了。
好在，当郑毅准备拿定主意开始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也许是这一段记忆真的在杰顿的精神里占据着惊人的比例……
转机出现了。
郑毅和杏子同时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共享感官的他们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从那边传来的奇怪动静，那种空气被撕裂，缭乱的气流肆意尖啸的声音，郑毅和杏子都很熟悉。
有什么东西，正以高速飞行的状态，从那个方向的天空往这边过来。
而且，并非只有一个。
【这种动静……四个、不对，五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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