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吹瓢
“您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坚持战斗到今天的呢?”
“是为了复仇吗?”
“当然不是!”
柊博之几乎是以急切的态度给出了答案。
但这个答案还不够。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您自那以后,是否有真的静下心来,停下脚步,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
答案是没有。
自那惨剧以后,柊博之从未有一瞬停止过自己的脚步,因为仿佛只要不再往前,过往的记忆机会紧追上来。
他只有不停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将自己全部托付在怒火之中,才能不去回忆和大家的曾经。
可是——
“您觉得,和您牺牲的战友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快乐吗?”
“当然。”
“那为何如今的您却试图逃避那些回忆呢?”
柊博之一怔。
“明明是快乐且幸福的回忆,为何事到如今,您却将那些回忆当作是勾起怒火的燃料,一边试图逃避,一边偏离自己原本的期望呢?”
【我在逃避吗?】
柊博之看着自己的手掌。
郑毅曾说过的话,机械巨人的暴走,战友们的面容……
“……黑田小姐。”
柊博之重新抬起头。
“我战斗,是为了守护,是因为想要守护重要的东西,我才选择战斗到了今天。”
“看来您已经心中有了决断。”
黑田惠打量了一下柊博之的脸,露出了温柔的笑:“连表情都变得帅气了起来。”
“啊……这,见笑了。”
轻轻咳嗽了一声,柊博之有些窘迫的垂下脸,对着黑田惠微微欠身。
“那么,我先告辞了。”
“哎?”
黑田惠闻言一愣:“您不进去吗?”
“不了。”
已经踩着阶梯往下走的柊博之侧着身对着黑田惠微微一笑:“老住持其实是喜欢清净的人,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寺前的石砖这么干净,想来他老人家身子骨依旧硬朗。”
“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哦、哦……”
瞧着柊博之挺拔的身形渐渐在阶梯上远去,黑田惠有些茫然的抱着八卦盘和帽子。
而在壬生寺的正殿之中,和老住持于大佛之下相对而坐的壬龙睁开了眼睛。
“……你和郑毅赢了,他捡了一条命。”
言罢,便于青玉色的光辉中消失,看光辉飞逝的方向,大概是回到杰顿妹妹那里去了。
而老住持似乎没有听到壬龙的话,他仍是端正的跪坐在那里。
威严的面容沉如寒潭,波澜不兴。
PS:
第一更
来啦!
第一百五十六章:想要弥补过错,难道不对吗?
“……你是认真的吗,西乡仁。”
讶子的目光没有波澜与动摇,面对西乡仁如同挑衅一般的话语,她只是提出了疑问,语气就像询问他人要不要吃辣一样稀松平常。
“当然是——”
“哧!”
西乡仁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两人之间便出现另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绝非是日常生活中可以听见的类型,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用刀刃去切开水流。
在常人想来这应该是没有声音的举动吧?
可偏偏就是这个瞬间,大概只有这样区形容那让人感到不适的声音。
——因为讶子的刀太快了。
皮肤、肌肉,这些大块的阻碍都在顷刻之间便被一分为二,没有一丝一毫能够粘连在透亮的刀身上。
唯独血液是不同的。
血液就像同样被那刀锋切开了一样,沿着波浪般的刃纹向两侧涌动。
皮、肉、血——
然后是最为坚硬的骨。
森白的脊椎绝非它看上去那么脆弱,事实上即便是用专门的刀刃,想要将一根粗大的脊柱切断也是极为困难的事。
蛮干的话,不只会让刀刃受损,也很可能导致手臂肌肉挫伤。
可就是这样坚固的东西,却没能阻拦住讶子的刀刃哪怕一秒的间隙。
讶子的刀,霎那间穿过了西乡仁的脖颈。
刀身之上没有任何血脂的痕迹,西乡仁的脖颈上也没有任何裂口,那一瞬之间的刀光,似乎不过是轻轻贴着他肌肤游动而过的幻觉。
场面忽然沉默了下来。
半晌,西乡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脸上带着有些无奈的笑容。
“果然,是你的话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斩下来,我那天确实没看错你,毒岛小姐。”
他讪笑着垂下眼帘:“可惜了……”
“……你到底是什么。”
讶子沉声架起了剑。
如果说之前她是以满腔的怒气和焦躁驱动着身体,那么这一刻,完全敛起杀气的她才是真正将眼前这个男人当作了需要拼上性命的敌人。
刚刚那一剑,她可没有留手。
切开皮肉的触感,划过脊椎缝隙的些微生涩,最终撇开可能黏在刀身上的秽物时弥留的阻碍感。
讶子很确定,自己刚刚是将西乡仁的脑袋摘下来了才对。
然而,本应该成为无头尸身的男人,却依旧站在那里,甚至能犹有余裕的对她展露笑容。
那模样……
就像是在遗憾自己没能如她所愿毙命一般。
不是出于嘲讽的意思,而是相当真挚的在为自己没能死掉而感到遗憾。
“你难道从最开始就想死吗。”
“是啊。”
西乡仁很直接的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只是,你的剑看来还没有那种分量,虽然足以斩断我的身体,却斩断不了那些缠绕了我二十多年的业。”
“业?”
“我没法同任何人言说,所以只能称之为业。”
“至今为止,让我觉得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正义。”
“可你也知道。”
西乡仁的笑容并不好看,带着些苦涩:“这很难。”
“那个人的顽固和任性程度超出了我的预料,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单枪匹马就跑到了那一边去。”
“【那一边】是指什么!”
讶子怒喝道,她精准的抓住了西乡仁宛如追忆的话语中存在的重点。
“你们不是管那个叫做根源性破灭招来体吗?”
西乡仁抬起头,看着天空:“所谓【那一边】……用你比较好理解的说法,就是根源性破灭招来体的藏身处。”
“在哪!”
讶子的刀刃顶着西乡仁的咽喉:“回答我,在哪!”
“人常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得盲目,看来确实如此。”
西乡仁毫不在意近在咫尺的利刃,他甚至抬起手,轻轻用食指指节敲了敲刀身。
“如果能说的话,我早就说了。”
“现在能像这样让你拿着刀撒气,能说这些你可能觉得听不懂的话,还是因为那家伙的注意力被郑毅吸引走了绝大部分的缘故。”
“可即便是这样……”
他努力的勾着唇角,可那模样比起笑,更像是在哭。
“即便是这样,我仍然得像这样活着。”
“因为不论是你,是壬龙,还是大地和海洋的守护者,乃至于我自己,都没法斩断我与我的业。”
“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
“只有正义而已。”
——
翻转巨大的剑身,又是一记从头到脚的凌冽劈击,邪剑那本就惊人的重量在郑毅的怪力挥舞下宛如直接制造出了一场崩裂天地的旋风。
厚重且宽大的剑身竟是在一瞬间于半空中勾勒出了残影似的弧度,人造空气在刹那间被剑身上蕴含的力量挤压出来这一片区域。
【天使】美丽的身躯躲闪不及,被当面砸中了头颅。
随后,一分为二。
这副景象,活像是地狱中的恶鬼向着天国之中的使者挥舞刀刃,以残酷的暴力玷污着圣洁的美。
然而下一刻,被劈成整齐两半的【天使】,居然用两张残缺的面容,同时对郑毅露出了笑颜。
“解气了吗?可爱的人?”
郑毅一言不发,扭动双臂,干脆利落的又是一招拖身横斩,将两等份的残躯进一步变作了四等分的肉块。
可即便如此,【天使】的笑声也未曾停歇。
那四块东西蠕动了一下,便崩散成漫天的银白色光点。
待到光点再次聚拢的时候,又是一个完整靓丽的【天使】正笑意盈盈的注视着郑毅。
“为什么要做无用功呢?你明明知道在这里你是杀不死我的。”
“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
郑毅单手提起接近六十米的邪剑,紧盯着【天使】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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