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小席
一时间愣住了，甚至连自己的身子正靠在他的怀里这件事情都忘却了。
什么时候？
这老师难道会瞬间移动不成！？
这道无稽的念头直接就蹦了出来。
“走路不看路，在往前走，就要撞上了。傻丫头。”上杉放下了揽住她的右手，手指勾起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带着些许责备地说道。
“等等，不是.......老师你.......那......这，怎么回事？”
霞之丘诗羽回过头指了指身后的廊道，又回过头看向上杉，一副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此时她的脑海里满是问号，却是又表示不出来，这种感觉就......就很难受。
“好了，别问这么多了。现在该去上课，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节好像是玉川的物理课，快些回去上课吧。”上杉抚了抚霞之丘诗羽的柔顺的发丝说道。
“可是，老师刚才.......”霞之丘诗羽还想说些什么。
“回去吧。”然而上杉却还是说道。
“老师你刚才说要给我看稿件，老师的批......”
“现在我改主意了，你现在给我回去上课，否则这最后学期的学分，我会给你扣分。”上杉下达了最后的绝杀。
“那......好吧。不过我晚上的时候，老师能够把那份改过的稿件给我看吗？”
此语一出，霞之丘诗羽登时就蔫了，然而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向着上杉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听话。快点去吧。”上杉轻轻地推了推霞之丘诗羽的肩膀，柔和地说道。
“好吧。老师再见。”
虽然很抱怨上杉现在这反复无常的表现，还带着耍自己的嫌疑，但是谁让他是老师呢。她也只得听得他的命令，继续回去上课。
就目前而言，面对即将考大学的阶段，学分成绩对于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这些账以后再算吧。
看着霞之丘诗羽的身影消失在了廊道之中，上杉的目光缓缓地收了回来，看向了一侧的墙壁上。
一道身影自高窗处急窜而下，手指扶住一侧的暖气管，缓缓地落在了地上，目光直直地对向了身前的上杉。
两张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孔与身形，伫立在廊道之中，四目对视下，一股奇妙且违和的感觉在两人之间萦绕了开来。
“可算是找到你了，八年来给我干出这种事情，藏倒是藏得挺深。真是让人窝火呢。”
信司左右扭了扭脖子，紧紧地拧了拧手指，骨指间响起嘎吱作响的声音，随即缓缓地向着上杉走来。
“来之前我就决定，雪野的事情，不管你有什么解释的话，我都要先揍你一顿。”
上杉瞳眸微缩，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波澜，“你是在证明你是一个疯子吗？我可......”
然而上杉话语海还未落下，一道疾影裹挟着庞大的力道直接向着他的脖颈袭来。
“砰！”
上杉几乎条件反射似的抬起手肘，一道重击狠狠地叩击在了手肘上，左手勾起直向着凌空的信司腹部撞去。
信司一脚踹在了上杉的胸口，直接躲过了上杉的拳击，身躯倒抛而出，双手撑地右脚又向着上杉的腰肢打去。
“太慢了，太慢了！！！”
“砰！！！”
裹挟而起的力道附涌而上，上杉的身躯直接撞到了后方的墙壁上，腹部灌涌而上的痛感仿佛冲进了经络了一般，疯狂地涌向腹部的各项器官，抽搐的痛感肆虐而起。
一时间的痛感刺激，让得肌肉反应逐渐变得僵硬且迟钝了起来。
然而在这犹如潮水般窜涌的痛感之中，他竟然产生了一丝轻松的释然，他突然很想笑。
“如此惫懒的身形，看看你的这副样子，我为你而感到羞愧，你知道吗？”
信司一把提起上杉的衣领，缓缓地说道。
“那我倒是期望你有比我更好的结局。当然如果你有选择的话。一个将自己愚蠢和天真藏得最深的笨蛋。”
第十八章未来与过去/代我去看看她
“不要一副把年龄当做资本的高傲模样，你以为你在做给谁看！你这个背弃了她的家伙，如果我注定脱不开你这样颓废的结局，我宁愿在前一步就选择结束。”
信司双手猛地提起了上杉的领口，附加上的力道使得上杉的身躯撞向背后的墙壁之上，撞击传导而来的痛感让得他不由地脸颊抽搐。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呢。自信到我都以为我身前的你不是我了。你不会真的觉得你自己即便解决不了所有的事情，也可以避免至少事态继续恶化的结果吧。”
上杉脑袋缓缓地倚在了墙壁上，侧过了脑袋看向了身前的信司带着一丝轻蔑地说道：
“你以为你选择停下，选择牺牲自己，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停止吗？自以为看透一切的你，其实比谁都天真呢。
也是呢，反正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总觉得你自己总能活下来。说不定你还会为二十个人能因为你而能活下一半而沾沾自喜吧。”
上杉的话语落下，信司手劲的力道又不觉得增大了，直接对着上杉的脸部来了一拳，恍若愣神一般僵硬地往着身后倒退了几步。
“你个混蛋！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小津，理子，宫泽.......你个混蛋，你把他们当成什么了？你把他们当成什么了？他们是那么信任你，那么地信任你，你就这么......这么......”
信司一把掐住上杉的喉咙，嘶吼着斥责道。
“践踏他们的尊严，还是死后的安宁？哦，对了，他们可是连全尸都没有呢。说不定连地狱都没办法进呢？你说我怎么把这一点也给忘了。这就是你的自信？这就是你的能力？
这就是你的自以为是！你跑来质问我？你早干嘛去了？你说啊，他们呼救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说啊，刚才你话不是很多吗？这个时候怎么哑巴了。”
上杉嗤笑着看着此刻哑口无言的信司，一股悲凉的情绪不觉间在两人之间漫了开来。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会会那样做.......如果我.......”
“如果你知道了，你也不会去阻止，没有他们的离开，所有人都逃不出去。你应该庆幸千贺子奶奶的孤儿院里，有足足二十多个孩子。
所以不要这么天真了，好吗？他们的死是必然，你就救不出哪怕再多一个，哪怕.......再多一个！”
上杉一把挪开了对方抓着自己领口的手，缓缓地站起了身子，直视着身前对于自己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
他已经回不去了，他有时也同样想着自己或许应该乐观一点，看开一点，但是他并没有那个资格，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切都是无用功了。
甚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无论自己怎么想，对于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了。
况且也许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的话，或许还可以让自己的死亡变得理所应当一些，活下来的人一辈子都要为那死去的几人而忏悔。
连现在的他都不敢想象当时的那几人有多么恐惧与无措，挣扎至最后的绝望。
但是人生就是这么无常，他与别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不同，只是那份相比之下的幸运恰好落在了他的头上而已。
小津，理子，宫泽.......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甚至每次千贺子奶奶带着她们出去捡垃圾换钱，他们几个都是最积极的。
有些事情不是对与错可以用涵盖的，或许剩下的几人能够顺利逃走的确有着自己的一部分原因，但是这份微不足道的帮助在那几人的作用下掀不起一丝波澜。
虽然把这件事情当做骄傲的资本的确很败坏道德，但是在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的时候，那段时间的自己又不自觉地想起。
的确十岁出头的自己干掉了三个成年人救出了十几个孩子，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当时的情况还要恶劣？
“这么久了，你都忘了这些了吧。只记得当时自己的所谓的“英勇”了吧。还真是可笑。”上杉侧过了视线，袖口边的手也不觉得捏紧了，指甲紧紧地扣入了肉中，泛出一抹血红。
“那么事情发生了，你连一点挽留都没有吗？我不觉得一个什么都不去做的家伙比起那个愿意去冒险的人来得伟大。即便是那个人是我自己也一样。
我承认可能对比于命运来说，我可能微不足道，但是我还是会去做，不，是一定会去做。”
信司抬起了视线看着上杉，一字一顿地说道。
显然他此时对于上杉的话，十分地不满。
“这一点我认同，我也是这么教我学生的。未来的路留给他们的还很长，他们有着更多的选择。”
远比他自己要多.......自己的未来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选项了。
“所以百香里呢。你就这么把她丢了？其他的无论你怎么辩解都可以，我也可以把它们放一放，但是你怎么能把她弄丢呢。你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啊？啊？”
信司不自觉地又往着上杉身前探去，扶住了上杉的肩膀，声音颤抖着质问道。
如果说他与她的未来，便是如此，这让他如何安然以待。
百香里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了这个氛围逐渐奇怪的两人之间，上杉微微地闭合了眼眸，手指又不觉得用上了几分力道，随即又缓缓地睁了开来。
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作为另一个我，其实你早就已经明白了不是吗？
有些事情你别无选择，无论你怎么做，无论那条路是不是死路，你越想守护的东西，越容易从你手中流走。
你以为你已经离她很近了，也许她从一开始就和你不在一个世界。结果亦或者其间原委，就算有着某种误会，但是对于你我来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已经不重要了.......”
上杉身子轻靠在了墙壁上，刚才激烈的动作下，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这会儿酸软无力的感觉开始慢慢地袭上了他的身子了。
那次强撑着的冒险，似乎使得他的身体情况变得更加恶劣了起来。
翻涌而起的疲惫感，使得意识也开始变得恍惚了起来。
视线之中信司的身影也缓缓地模糊了起来，靠在墙壁上的身子一软，直接向着地板倒去，意识一下子朦胧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了？没事吧。”
恍惚的意识之中，信司赶忙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带着焦急的神色，嘴里还是念叨着百香里的名字。
唉.......自己当时还真是在意她呢。
也许当时自己该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说不定有什么奇怪的解释也说不定呢.......
只是自己并不后悔罢了。
解释了又能如何？这样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奢求那些东西了。
“臭小子，如果你还执着于那段缘由，那就去见见她吧。我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带上我的那一份。
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的，毕竟她当时可是那样地憧憬着东京，就在哪里等她吧。”
话语落下，潮涌而来的迷蒙一下子泛了起来，上杉随之缓缓地闭上了眼眸。
混蛋......这臭小子........下手可真重.......疼死老子了.......
不过.......年轻.......可真好........真的好想再来一次呢。
“诶诶，你别晕啊！你等等，雪乃托我给你.......”
第十九章阳乃的奔溃/再见了，未来的我
时日已近立冬，来自冬季的寒意也缓缓地弥散了开来，加上住院区宽阔且空荡荡的廊道，身体散发出来稀薄的温热濡缕出体外，很快便在冷意的包裹下泯灭。
坐在服务台的护士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抖了抖被冷意煨着的大腿，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服务台的一侧，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了暖气机。
插在了底下的插座上，还泛着银色的导热丝在电流的灌涌下，溢散出了明黄色的光亮，随之也带起了明显的温热抚上了她腿部的冰冷。
护士缓缓地坐了下来，享受着这空寂得仿佛没有人气一般的住院楼层唯一的一抹温暖，轻柔的温热带来的舒适感使得她不由地眯上了眼眸。
白嫩的双手穿过了腿窝紧紧抱住，小脑袋轻轻地靠在膝盖间。
享受着这漫长的工作时间之中，为数不多的静谧和......枯燥。
然而下一刻，一道急促且激烈的脚步声蓦地一下子在廊道之中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感觉到一道细微的风息划过了她的脸庞。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廊道又恢复了空寂。
“刚才那是......在做梦？”
小护士抓了抓自己的发梢，看着空无一人的廊道，小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难道是昨天加夜班加出幻觉了？
..........
“砰！！！”
一道剧烈的门板叩击墙面的声音在寂静的住院区之中轰然炸了开来，一道倩影缓缓地在门口现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响声，躺在病床之上，正拿着打火机准备点根烟的男人，手一抖，夹在指间的香烟差点掉了下来。
丽人微微地喘着粗气，一手撑着门板，一手撑着膝盖，一副狼狈的模样。
上杉看了看门口的丽人，又看看了手中的香烟和打火机，微顿了一下，放回了一旁的柜台上。
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说道：“哦，你来得挺快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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