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小席
珈百璃的惫懒性格，上杉信司再熟悉不过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对珈百璃的叮嘱与忠告，对于她来说似乎成了广播公告里面那些无用商业口号一样。
或许是好的，但是从来不会去做。
原本依照原来的性格，上杉信司根本不会再去理会一个不听话的学生。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家伙有时候却是老是让他放不下。
大多时候就像个半大的孩子一样，一刻不盯着仿佛就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受伤。
明明已经是个高中生了，却有时候还像个孩子一样幼稚。
劝说的话语他也不是没有说过，但是永远只会表面点头，之后又忘了。
就单单洗手这件事情，如果这次不是他亲自帮她洗手，那么仅仅只是他说了一句，那么对于珈百璃百分之百只会将手过过水，就过去吃饭，丝毫不会在意她手上的脏垢完全没有洗掉。
用她的流氓语录称述就是，她又不是用手直接抓饭吃，手干不干净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是促使着他有意无意地给予照顾给她。
但是他不可能一直这么照顾她下去啊，她要学会自己去照顾自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天真。”上杉信司突然叫了一声珈百璃的名字。
“嗯？怎么了？老师，有什么事吗？”珈百璃一愣瞬间从回忆之中回复了过来，白皙的脸庞上闪过了一抹淡淡的绯红。
“你以后要学会自己洗手，不能总麻烦别人。有些事情你要学会自己去做，以后你的路要你自己去走，即便是薇奈以后也不可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怎么突然说这些啊？老师。”
“没什么，只是想着不在写作业的你，这些和你说了千百次的话漫入你的海马体的几率应该会高一些。”
珈百璃：“(O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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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老教授藤野一夫/东大的岁月
日本的快递行业一直是处于寡头垄断的竞争格局，快递业务几乎垄断在大和运输，佐川急便，日本邮政三大快递公司的手里。
其中大和运输在其中占据首位份额，日本邮政最次，不过在小型物件的运输上还是佐川急便更为方便一些，在东京开设的营业点是最多的。
现在是午后一点左右，这个时间点应当是营业点服务人员刚开始正常下午营业的时间。
不过营业厅之中寄件的人倒是还是和往常一样多，人似乎总是有着寄不完的东西。
“这位先生，您好，您想寄什么类型的快递呢？”前台穿着制服的营业员小姐，挂着专业式的微笑向着上杉信司恭敬地问道。
“寄一份稿件，务必运输过程之中，不要有损伤。”
上杉信司把手中的便利袋之中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白纸，裸露出来的那面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物理公式，看着人直发昏。
营业员小姐微微瞥了一下，倒是并没有想多，来寄件的人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虽然她仅仅是从一所普通大学出来的学生，但是她还是可以稍微认出来这纸张之上那些公式都是物理拓扑方面的演算公式。
虽然她完全不懂那些公式代表着什么。
看到这个她就只想起了那段自己物理挂科重修的痛苦岁月，这些云里雾里的公式真是让人头疼。
不过出了大学之后，若非顶尖的那流人才应该会很少再去弄这些东西吧。
这位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校大学生的样子，莫不是某大学的物理老师？
“好的，先生，请问你要寄到哪里？”
“帮我送到这个地址。”上杉信司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到了营业员小姐的手中。
这是上次自己的导师藤野一夫给自己留的课题，花了一个星期的功夫也总算是弄完了，虽然这一个星期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太多了。
不过想想这一份课题还真是有些多灾多难呢。
这也算是自己在这最后的一段时光之中，能给自家老师做的最后一点弥补吧。
仔细地想想自己的一生，还真是失败呢。
东京大学在文京区，上杉信司在涩谷区，理论上只需要乘一两个小时的电车就可以过去了。
那个小老头，这个时间点绝对会待在物理实验室做着那些枯燥无味的实验。
东京大学，物理系某物理实验室
堆放着各种精密的物理器件，完全由白色拼合板铺设的物理实验室，宽阔的空间之中几条长型宽桌，极致简约的装饰格局。
却是被一地被揉成纸团的稿纸以及一些散乱的文件纸弄得乱糟糟的，教室的角落还堆砌着一堆盒饭袋子和一些吃剩的纳豆保鲜盒，还有几个盒子之中残留的纳豆已经变色长起了绿色的小毛。
整个实验室里散发着一股腐烂的霉味，还夹杂一些古怪的酸臭味。
“叮铃铃~~~”
一阵谐和的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实验室之中响了起来，长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了起来，突然间堆放在一边的一大堆稿纸之中伸出了一只手，朝着长桌一阵乱摸。
“莫西莫西，这里是藤野一夫。哇哈~~~~”
稿纸倾落，从中露出来一位头发全白，风衣耷拉着的老者，坐正了身子之后，又重重地打了个哈切。
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花白的胡子完全和头发连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剃胡子了。
“老师，我是上杉。”手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声音落入了藤野一夫的耳中，随即微眯着的眼眸陡然睁开，站起了身子连忙坐回了一边的椅子上，睡意也消了大半。
“臭小子，终于想起给你的老师打电话了啊，我还以为你小子都把给忘了。”
“这不是事情有些忙嘛，这不是一有空就给您打报告了吗？上次您给我的那份拓扑模型，学生已经算完了。明天大概就可以寄到您的手里了。”上杉信司拄着黑伞，一边在街道旁走着，一边说着。
“没想到去银行工作了三年，你小子的功力还不减当年呢。还以为你要至少花上半个月温习一下以前的学识呢。没想到一个星期就解出来了。还是和当年一样优秀呢。”
藤野一夫手中抓着笔，不自觉地转了起来，带着抹挥之不去的喜悦。
“还好吧。换成其他人也一样可以，你一定会有更为出色的学生的，这点我深信不疑。”
“不了，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气力了。由他们去吧，学生什么的带起来太累了。不收了不收了。倒是你小子最近怎么样了？银行的工作还好吗？”藤野一夫揉了揉鼻子，拉了拉后移的椅子贴靠在了桌子上。
“一切都好，不久之前就当上支行长了。没准以后还能派往东京分行工作，到时候倒可以找老师你喝一杯。”
“那就好，那就好，都过去了那么久了，你和你那小女朋友应该结婚了吧。我记得好像叫雪野的来着，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呢。当时你可是天天早退呢。”
上杉信司神色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说道：“是的，都挺好的，那老师您呢。还好吗？”
藤野一夫站起了身子，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道：“我？老头子我还能有什么不好，我可是教授呢！”
随即脸色一暗，又坐回了椅子，敲起了二郎腿道：“不过食堂的岛田今天打饭的时候，又给我少打了两块红烧肉，明明当时我都看到她撩了好几块，她非要抖两下，绝对是故意的。明明是一样的钱。还有她做的味噌明明味道就很淡，还不让人说，还有......”
突然间藤野一夫开始像个普通的小老头一样开始和上杉信司说着一些生活中的琐事，鸡毛蒜皮的事情也开始津津乐道了起来。
话匣子好似完全被打了开来一样，在这一瞬间电话那头的上杉信司却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
“不过这些还好，只是信司你这臭小子一声不吭地跑了那么远，留下我老人家一个。”
上杉信司是他最杰出的学生，也同样也是他见过最为优秀的学生，拥有着远比起他来说更为出色的物理天赋。
如果当年他能接受自己的提议，他绝对远比于现在这个所谓的银行支行长来得更为优秀，他实在想不通，麻省理工最为年轻的物理副教授，会比一个支行长职位差？
只要他依照约定去美国读完安排好的硕博学业，这个职位唾手可得，甚至不用一年就可以转正，到时候随便转一笔实验基金都比这银行支行长一年赚得都多。
即便是他那个小女朋友也可以一起跟着去嘛，有什么好顾虑的？
闲得没事还可以来东大看看他，不像这个支行长职位天天这么忙，自从毕业之后，弄得自己的学生连联系的时间都没有。
这简直就是在消耗自己学生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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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我们可以谈谈关于毕业志愿的问题
“对不起，老师。”上杉信司微低下了脑袋，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歉意地说道。
“道歉做什么？我们师生俩，还在乎这个，都这么大的人了。不要总把对不起之类的话语挂在嘴边，年轻人就要有活力，就要用冲劲，不能因为自己的决定而轻易后悔，不管你的绝定是什么，是做银行支行长也好，是做副教授也行，只要你觉得合适那就可以了。老师只是尽量给你多提供一条路，让你选择而已。”藤野一夫挠了挠后脑勺，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谢谢，谢谢老师。”
“没事的，以后有空就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一个人在物理实验室的日子分外地难熬呢。话说我还挺想念你做的味噌呢。”藤野一夫摘下了自己的老花眼镜，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胀的眼眶说道。
年轻的时候，妻子与女儿因为飞机失事相继离世，事情摇摇一晃已经三十年过去了，自己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妻子，至今没有再娶。
家里的屋子也是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无儿无女如果他不是东京大学的一位教授，还挂着一个著名学者的头衔，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或许他早就该滚进养老院安度晚年了。
他也一直以来把上杉信司这个杰出的弟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话说物理的拓扑学一直是一项非常冷门的学科分支，由于庞大的计算与逻辑性，即便是在东京大学这个人才辈出的地方，也经常处于一种缺课的状态。
在上杉信司来之前，他都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学生来申报这个学科了。
当初上杉信司来申报的那一场景他现在还记得。
仅仅只是因为走错了教室，跑进了这间实验室，结果因为对自己在黑板上绘制的拓扑图产生了兴趣，并且破天荒地指出了其中的某些要点。
“小子，以后有兴趣来这里玩玩吗？”
“如果你能请我吃顿饭的话，为什么不呢？”
后来藤野一夫才知道这家伙把一个月的伙食费，都冲进了饭卡里，结果因为在晨跑的时候，把饭卡弄丢了，正准备去料理社团去充当评委，以蹭得一顿饱饭。
“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去给你去做。”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结束了通话。
有时候聊得太多越是不容易放下了，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好习惯。
记得自己突然毕业的那年，藤野一夫就嚷着要搬回学校给他安排的单间凑合着睡觉，说着什么无论如何都不想要让物理实验室没有人待着。
并且还声称自己是怀着对物理真理领域的憧憬，要全身心地投入物理研究之中，这种幼稚的发言。
比起其他人，他更为地了解自己的老师，虽然对着物理拓扑有着谜一样的执着，但是你要说他有多喜欢他所教的这个专业，那可就未必了。
仅仅只是源于对于一个人生活的孤寂感的一种抵触手段。
他只是闲得没事找些事情做而已，毕竟一个老头如果还什么都不做，整天混吃等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老年痴呆之类的上面。
物理拓扑也仅仅算是他专业领域的一个偏僻的分支吧。
与他不同，他的老师是一个非常喜欢热闹的人，然而与上杉信司一样，老师对于这一方面属实有些拉胯，变扭的个性使得他找不到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
自从上杉信司去了藤野一夫的那个实验室，对于藤野一夫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多了一个朋友。
之后为了帮上杉信司减少房租费，他甚至直接让上杉信司借宿在他家。
而且上杉信司也不是一次两次看见，大晚上老师躺在沙发上，客厅里的电视却是把声音放得很大，明明家里什么人都没有，却还要摆出一种热热闹闹的气息感。
也真是有够奇怪的呢。
.......
上杉信司拄着黑伞停在了一栋小别墅面前，拿着手中的资料表，对了对门牌号，随即按上了门铃。
“叮咚·~~~”
一声门铃声响起，一旁的电子显示屏上的影响闪过了两秒，随即便熄灭了，拉缩门随即打了开来。
完全是制式的小洋楼设计，比起一般的和氏建筑格式，可是要贵上不少。
倒是没有看出来，那个嘻嘻哈哈的小女生，居然意外还是个大小姐呢。
今天是周日，按照和她的约定，上杉信司是来进行家访的，以及商谈一下对山内樱良的补习问题。
虽然山内樱良嘴上说着父母根本没有反对，相反还非常地赞同，但是具体的事项还是要说清楚的。
还没有等到上杉信司走到里屋，一道身影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老师，老师，你可算是来了。”
穿着一身百褶裙的山内樱良，配上杉的浅色衬衫，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搭配，却是有着一种别样的感觉。
比起学校里的那般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活力。
不过这样的感觉，并不坏，年轻的学生的确该有些活力。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这个姑且还不算是很熟悉的学生，为什么这样与自己亲近，虽然上杉信司也能或多或少地了解到自己在学校里女生的人气的确是蛮高的。
但是因为的处事方式，真正想着实地与自己亲近的女生，并不会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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