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入小席
然而就在少女情绪逐渐低落的时刻，一阵硬币叩击金属版面的声音响了起来。
“抓到了就赶紧走，暖他们还在等我们。”
.......
逐渐从记忆之中收回意识，上杉信司微微地摇了摇头，扫了一眼山内樱良正在摆弄的娃娃机，又看向了另外几排的娃娃机。
穿着维修员制服的老大爷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排抓娃娃机最边上的躺椅上，等待着这条商业街的休业时间到来。
“维修员先生，可不可以把这台娃娃机悬浮爪的装置调节一下。”上杉信司拍了拍老大爷的肩膀，随即指了指身边的那台抓娃娃机。
“啊，这个，不行不行，这是有规定的，不可以，不可以.......”
维修员老头赶忙下意识地摇头拒绝，然而还不待持续两三秒态度，上杉信司并没有争辩而是直接从皮包从中掏出了一叠纸币递给了维修员老头。
“我把那一台之中的娃娃全部买下。”
“哦哦，好的好的，老头我立刻就去办。”
维修员老头忙不地地点头，随即一把拿过了纸币，塞进了自己的包包里，一把扯过了放在一边的工具箱，来到了上杉信司指定的那台抓娃娃机边就准备动手。
究竟是现钱还是那几台一天都挣不了多少钱的抓娃娃机，傻子都知道怎么选了。
这一排抓娃娃机全都是他自己的，虽然每天收益不是很稳定，但是好在节假日情侣比较多，男朋友经常为了让自己女朋友开心，或者不丢面子什么的，自然会疯狂地往里面投币，直到抓住那个女朋友想要的。
当然之前他也碰到过几个直接拿钱要他来调节机器作弊的，而且每次收的钱可比那些多得多了。他之所以穿着一副维修员制服，其实也是变相地向别人表示这一点。
毕竟谁不想多赚点钱呢？
由于这种事情他也不是一次两次干了，半分钟就搞定了。
“明明刚才就差一点点的，为什么还是会掉呢？”
山内樱良握动着摇杆，皱着秀气的小眉头，虽然屡战屡败但是依旧是不肯放弃。
上杉信司拍了拍山内樱良肩膀说道：“樱良，反复的失败会给人带来一种阴影暗示，也许你该试试其他的机子。那边第二个机子与这台里的玩偶种类是一样的。你可以去试试那边的。”
“真的吗？那我去看看。”
山内樱良丝毫没有质疑或者停顿，直接跑到了上杉信司指定的那个抓娃娃机之前，也是望见了投最里间的那个全白色的小熊玩偶，随即投起了币。
这次一定要把它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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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也许我早该放下/她却不该就这么早地结束
“没想到真的一次就中了呢。如果还在那个机子，不知道还要弄多久呢。”山内樱良手中捧着那只雪白色的小熊玩偶，举过头顶有些兴奋地说道。
山内樱良似乎察觉到了上杉信司根本没有半点兴趣的模样，小跑到了上杉信司身前，把小熊放在了自己的脸颊边，笑着说道：“呐，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抓这只玩偶吗？”
“因为你无聊......”上杉信司按过了她的小脑袋，略带些无奈地说道。
和她一样无聊......
“这样的发言，老师好过分，才不是无聊的兴致呢。”
山内樱良有些气恼地偏过了脑袋，不过目光却是又不时地打在上杉信司身上，发现上杉信司并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微叹息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小熊玩偶摆到了上杉信司面前。
与其他普通的小熊玩偶不一样，小熊雪白的脸颊上，右边眼角上还缝制着一滴实体的泪痕。
“老师，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游戏一样，总会有被强制下线的时候，每个人的时间虽然参差不齐，但是对比于石头，月亮，太阳，其实都是一样的渺小。”
“我们的游戏下线之后，究竟会去哪里谁都不知道。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一过程都是被迫的，我们都是被迫地被‘玩家’指定地下限，究竟谁被选择，我们根本无法判断或者反抗。每个人都像是被困在抓娃娃机里的娃娃。”
“与我一样，老师，它也落泪了。与我一样，它也被选择了。”不知不觉豆大的泪水无声地从她的眼眶之中濡缕而出，滴落在她手中的玩偶熊上。
泪水慢慢地将布料浸湿，雪白的玩偶脸上浸上泪渍，竟在恍惚间认不清是滴落的，还是玩偶自己留下的泪水。
上杉信司叹息了一口气，抚了抚正哭泣着的山内樱良的发丝。
“老师，我远没有我表现得那样从容，从我得知我胰脏得了病，我就怕得要死，对于别人来说一天的过去就只是一天，而对于我来说时间只是在流走，我害怕我哪一天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
山内樱良靠在了上杉信司的胸口上，微微的哭泣声仿佛在此刻打开了闸，控制不住地倾泻而出。
“我甚至在担心我走了之后，世界上每一个人记得住我，没有一个人为我的离开而悲伤，但是我又矛盾地担忧着我祈愿地这些，我不想让他们为我而忧心。”
“不管我做什么，甚至因为我偶尔露出些许低落的情绪，爸爸和妈妈总会有着过激的反应。我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情绪来面对他们。”
对于这样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沉重了吗？
放在半空中的手踌躇了两下，随即不动声色地放了下来。
“回家吧。樱良。”
此时的上杉信司似乎除了这一句，已经找不到任何词汇或者语句来安慰樱良，无论说上多少所谓多么优美或者富含哲理的语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极为苍白的。
情绪的迸发往往与理性完全不相干，某种程度上来说情绪的存在，也是为了人类更好地发泄心中压力，毕竟人不可永远保持理智，各方面的压力总会有一项把自己压垮。
理性则是为了让人更好地在生活之中做人处事上游刃有余，在面对选择题的时候能够做出完全有利于自己且正确的选择，但是人生不只有选择题。
有的时候生活并不只有选择题，有的时候自己根本没的选。
“不，老师......带我逃跑吧。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
山内樱良抬起了脑袋，泪眼婆娑红红的眼眶，带着丝祈求与哀伤。
总之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地上杉信司被山内樱良给拖到了一间不知名的KTV包间，宇宙球灯射出的彩色光影落着在略显狭小的包间之中。
随着角度的挪转，光影也在在大小长短之间变幻，暗色的灯光使得本就不大的空间多了丝落寞与孤寂。
不知不觉之中氛围的压抑感也随着时间的递增而逐渐加深。
樱良跑调的歌声是这片空间除却光影的唯一点缀，无论是坐在一边静静地坐着的上杉信司还是抱着麦克风扯着嗓子唱着完全不在调上的山内樱良，两人的心情都并不平静。
但是谁也没有选择出声，或者打断这一氛围。
两个濒临死亡的人，都需要给自己一个发泄的机会。
KTV的音乐显示屏由最初的十首歌附增到二十首，从第一首过度到最后一首。
樱良的声音也从原来的清脆平添了丝沙哑。
随着最后一首歌最后一句歌词泯灭在了显示屏的黑暗边角之中，山内樱良放下了麦克风，坐在了上杉信司身旁的沙发上。
“够了吧，你还有时间的，不要把今天过得像最后一天一样难熬，樱良。”上杉信司揉了揉樱良的柔顺的发丝，略带着丝苦涩地说道。
山内樱良缓缓地靠在了上杉信司的肩膀上，但是这一次上杉信司没有推开她。
“老师，我知道，我都明白，我只是......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不过今天由老师陪着我，意外地有些安心。谢谢......”
“是嘛，如果这让你感到安心，那便好，或许以后还有机会。”
“嗯。”
“如果累的话，就睡会儿吧。樱良一定会醒来的，老师一直都在。”上杉信司目光落着在山内樱良的脸庞上，淡淡地说道。
他已经见识过了这个世界最美好的芳华，所谓的青春热潮与涌动他早就经历过了，他的青春甚至比起任何人都来得精彩与绚丽。
虽然最后的结尾并不算得上有多完美，但是该笑的也笑了，该悲伤的也悲伤了，该冲动的也冲动了。
其实并不存在着所谓的遗憾。
那抹挥之不去的怨恨，也不过是所谓的自尊心在作怪而已，自己平时说与人听往往很简单，但是自己身在其中之时，却又落入了自己所说的俗套与幼稚之中。
至于与百香里那件事情的结果，其实已经早就不重要了，已经过了四年了。其实那些东西，他早就该放下了。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自己现在还在耿耿于怀那件事情，或许只是自己放不下当初那段让他酣畅淋漓的岁月。
他还想像那时一样无所顾忌地在那片草地上奔跑，他怨恨的是现在跑两步都会发出警报的腐朽身躯。
这样的近况让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只能躲得远远在腥臭的沟渠之中汲取水分的狗。
无论是当初从孤儿院潜逃出来，亦或者是之后的一段流浪生活，他从来没有向着谁服输过，他会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那些在普通人眼里无法理解的，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
即便是打架，他也比常人强上数倍，没有人能够欺负他，没有人！
也许是自己错了，也许没有人能够一直逾越过挡在自己身前的滞碍。
自己早就知道这一点，只是.......只是只是不甘心而已。
自己这样结束也就罢了，也就罢了。
但是眼前这个少女却是在她最美的年华，她才十八岁，她还没有完完整整地看过这个多彩的世界，她还没有体味过所谓青春的魅力。
她不该这么早就结束.......不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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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偶遇阳乃与上杉信司的默然/平冢静恋爱了？
拉着上杉信司在新宿疯玩了一下午，刚才又为了发泄情绪大哭了一场，兴奋的情绪掩盖下的疲惫逐渐显露了出来。
在上杉信司的柔声抚慰下，微微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使得山内樱良略有些紧绷的神经逐渐地舒展了开来。
轻轻地近乎呢喃的鼾声，缓缓地漫了开来。
上杉信司探出手慢慢地托过山内樱良的小脑袋，从肩膀上轻轻地放置在了另一侧的沙发软垫上。
确认了山内樱良没有因为自己的动作而转醒，上杉信司起了身子，向着门口走去，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从烟盒之中抽出一根香烟。
正当他的手扣在门把手上，随着力道的传递，门板逐渐开张露出了门外的光景，然而此刻盈满门口逐渐扩张缝隙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少女微微一愣，好奇的神色瞬间转化为了惊恐，随即慌忙地退后了几步。
“老师，没想到啊，你也在这里呢。我......我我来这里办事，订了一个包厢谈生意，刚刚巧路过。”
此时穿着粉红吊带衫，梳着齐耳短发，下身女式牛仔裤，一副活力少女打扮的可不就是雪之下阳乃吗？
显然这样的说辞并不足以让上杉信司轻信，凌厉的目光依旧在逼近着雪之下阳乃，雪之下阳乃微微地降下了目光，伸出白皙的手指捋过自己的发丝。
气氛略有些尴尬，正当雪之下阳乃决定说出实情的时候，上杉信司却是先一步说道：“这么晚了，事情办完早些回去。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你还是个学生。”
随即靠在了一边的门栓上，左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吐出一阵白烟。
雪之下阳乃却是呆立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平时明明在谈生意的时候的巧言令色，这会儿却是全然没有了词。
不知道为什么雪之下阳乃生起了一股不适感，一道不知道应该被称为生气还是什么的奇怪情绪。
前半段的确如她所说她与上杉信司只是偶遇，但是她却是因为看到了他与着一名女学生一起走入了这间KTV，所以才进来的。
虽然知道自家老师不会做那种事情，但是还是在那种奇怪情绪的驱使下，走了进来希望一切与自己的预料相同。
的确老师还是那个老师，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带这位女学生来到这里的，就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当然这其实没有什么，老师一直是这样的，他一直是这样的。
即便是身体状况现在差成这样，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只是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自己在这种地方，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连问都不问自己......
明明是那么拙劣的借口，雪之下家谈生意根本就不会来这种地方。
“还有什么事情吗？阳乃。”上杉信司淡淡地说道。
雪之下阳乃抱着双臂，手指掐住了自己手臂上白皙的软肉，雪白肌肤在指甲的力道下泛起了褶红，还是忍不住地问道：“老师，你就不问问我......我和一个包厢的合作方是男的还是女的吗？”
“有区别吗？”
“老师，老师，老师就一点也不担心我吗？在在在这种地方.......”雪之下阳乃抿了抿嘴唇，略有些失落地说道。
虽然知道可能是因为老师自身状况的缘故，开始逐渐冷落于自己的关系，只是......只是身临其境的时候还是很让人难受。
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身体状况的原因，或许在老师心中自己也只是他的一个学生仅此而已。
“早些回去吧。”上杉信司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随即就要推开门，回去包厢。
雪之下阳乃却是一下子按住了门把手，门板的后移。
“老师，我是和小静一起来的，今天是周末，而且好久没见，就约着一起来这边唱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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