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怪谈的世界里成为魔女 第1011章

作者:吃土的书语

  呵,也不过如此嘛!清霁想。

  ————~,

  黧门深处,阴暗狭窄的小仓库内。

  “哎哎!不就是输了而已吗?没必要哭吧?”魂球陆鸣一边说着,一边从那圆滚滚的身躯内,延伸出一条灵能凝聚的手臂,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膀。

  “我没有哭……”男人面无表情道。

  “可是……”魂球陆鸣道,“你的脸色,比哭还难看耶!”

  “你不懂,我这只是在为陆以北感到悲哀,她拒绝了一条正确的路。”男人道。

  “是吗?”魂球陆鸣不以为意道,“我怎么觉得,小北现在走的,才是正确的路呢?”

  男人摇了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道,“希望她因为她的错误选择,而不得不承受相应代价的时候,你还能这样说吧!”

  闻言,魂球陆鸣长久的沉默,直到男人起身要走,他才重新开口,冲着男人的背影喊道,“喂!我记着咱们刚才是打赌了来着,对吧?你赌输了,该不会想赖账吧?”

  男人停下脚步,侧头,余光看向陆鸣,平静道,“请运神机先生放心,我不会食言的,等你需要的时候离开这里的时候,我自然会再来,不过……到时候也请你遵守承诺,在三天内返回。”

  “嘁!”魂球陆鸣啐了一声,“能不能多一点信任?我现在就只剩下个球了,就算骗你,你也有办法在三天内把我抓回来吧?”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

  伴着“嘭”的一声,关门的轻响,小仓库重新陷入了黑暗……

第二百五十章 燃起来了!

  把突然晕厥过去的沈白薇扶上床榻以后,龙镗踱步来到一旁的木桌旁,然后看着床榻上并排躺着的两位姑娘,无奈长叹。

  “怎么倒霉事儿都让我给遇上了呢?”

  如果不是沈白薇得知,他要将那只存放信物的铁箱,送去郡王府深处封存,把他叫了过来,死活要把“大沈姑娘”的画像,一起塞进铁箱,他恐怕已经在郡王府内了。

  而现在……

  好好的姑娘,说晕就晕,想走也走不掉了。

  至少也得等到方才遣去找郎中的下属回来吧?

  想到此处,龙镗忽觉一阵口干舌燥,也不知是不是心中焦急郁结,惹了燥热火气。

  “要不待会儿郎中来了,也请他帮我号号脉?”

  龙镗摇了摇头,太手松了松衣领,然后拿起桌上的水壶、茶杯,自顾自地倒上了一杯清水。

  口干舌燥好像越来越强烈了……

  连他这种,常年奔波在戈壁滩上,饱受缺水之苦的龙骧军甲士,都有了一些承受不住的感觉,欲要借清水缓解。,

  然而,水杯刚送到唇边,便有一股骇人的灵能波动,闯入了他无意识间展开的灵觉之中。

  灼热、浩瀚、厚重……仿佛被一柄烧红的重锤,当头猛砸了一下,连带着他的身躯都跟着一颤。.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恐惧,升不起反抗欲望的恐惧。

  惊骇间,龙镗猛然回首,循着那股灵能波动传来的方向望去,逐渐瞪大的眼眸中,有诧异之色浮现。`

  他很清楚,刚才在那里的人就是“沈姑娘”,但此刻他却看不清“沈姑娘”的身影,也不知是被灼热的气浪迷了眼睛,还是太强的灵能波动,影响了视觉,总之他只看见了,一道被赤红光芒包裹的身影缓缓坐起了身。

  火光、沙尘、枯萎的植物、以及更多的,在荒芜的戈壁深处常常能看到的事物,与一道道幻光之中显现又隐没。,

  有那么一瞬间,龙镗的脑海中,痛苦的记忆扼制不住的涌现,他仿佛又被拉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时光。

  有关于“旱”的记忆……~

  那时,他才刚从老家潇湘城到玉门关不久,在兄长的安排下,加入了龙骧军任职,哪知道第一次长途行军,便遭遇了一股流窜的回鹘部族袭击,不慎与同伴走散,迷失在茫茫戈壁滩上。

  或许是时间已经过了太久,又或许是太过痛苦,让他不愿去触及,总之有关迷失在戈壁滩上的那段记忆,原本已经模糊了。"

  然而此刻,那些记忆却像是突然“复活”了一样,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强行将他拉回到了那段时光。

  空无一人的村庄、散落着牛羊的森白骸骨、不知道已经干涸了多少年的河床……所有的景物透着衰败凋零的气息。~

  天地仿佛被某种力量拉长了,在视线的尽头,有一道身影,带领着他不断前进,那道身影肉眼几乎无法看见,只有一道模糊的轮廓,那道身影,带领着他一路向着戈壁深处行去。

  口中、鼻子里像是被点燃了,又被风强行灌进了细沙,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喉结蠕动,都会来带撕裂般的疼痛,然后疼痛顺着鼻子与咽喉,一路涌进身体,让灼热在胸腔里剧烈翻腾。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视线里崴嵬扭曲风蚀土丘,宛如巨大的怪影,在被烈日扭曲的光影中蠕动,鬼祟地跟在他的身后,像是等待吞噬腐尸与亡魂的秃鹫。

  他小时候常听老人说,这大唐的诡秘之物,大都藏在南方的山里,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潇湘人,他也听闻过乡间流传的,令人匪夷所思的骇人传说,可那些传说,与茫茫戈壁中暗藏的恐惧相比,便也相形见绌。

  有那么一瞬间,龙镗甚至觉得,自己仍置身在那一片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荒漠中,这几年的经历,不过是将死之时的南柯一梦,现在梦结束了,他也将踏上往生的路途。

  然后……

  他的耳边,有脆生生的少女的声音想起。

  “龙镗小哥,你的手不痛吗?”

  闻声,龙镗愣了一下,紧跟着,像是从噩梦中惊醒那样,眼前浮现的可怕景象瞬间消散,迨暮院布置别致的厢房和“沈沈姑娘”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

  “手痛?”龙镗含含糊糊地复述了一遍“沈姑娘”的问题,低头看去,在看见茶杯里沸滚的清水腾起白雾,以及被烫得通红的五指时,他才感觉到了手心传来的强烈灼痛。

  “嘶啊——!烫烫,哎哟!”

  茶杯在一阵痛呼声中,应声落地,四分五裂。

  看着龙镗龇牙咧嘴,不停甩手的模样,陆以北视线不自觉地偏斜,落在龙镗被烫得跟猪蹄似的手上,感觉到了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这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吧?陆以北想。

  “沈姑娘!我方才看见你……”

  “我刚才怎么了?”陆以北面无表情道。

  “你刚才……”龙镗试着回想“沈白薇”醒来那一刻发生的事情,才猛然发现,脑海中竟然一片混沌,有关“沈白薇”苏醒过来那几秒的记忆,除去“口干舌燥”、“灼热”、“莫名的压迫感”外,没有任何画面和细节。

  难道我也害了魇症?龙镗不解地想。

  近些日子,玉门关内除去那些街坊百姓和龙骧军甲士们,因为情绪暴躁失控而引发的骚乱,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那便是虹辩和尚消失后,察宛寺留存下来的那些僧侣,有一小部分害了魇症。

  那些害了魇症的僧侣,一开始只是在夜晚睡去后,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不受控制的,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脸上的表情,透着说不清楚的痴狂。

  待到吵闹一夜过后,他们便会躲到阴暗的角落里,或躺或卧,像是被什么鬼魅之物勾走了魂魄那样,死气沉沉,任凭旁人如何叫喊,都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念叨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龙骧军甲士们向龙镗报告过后,他曾去察宛寺查看过几次,由于害了魇症的僧侣数量并不多,也没做出过什么破坏性的举动,他便没有过多关注。

  但刚才从那险些吞噬他心智的可怕回忆中惊醒,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些害了魇症的僧侣。

  难道,那些僧侣也看见了什么奇怪的景象?

  可那些造成那些奇怪景象出现的源头又是什么呢?

  龙镗正想着,陆以北的话语声在他耳畔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龙都尉?我刚才怎么了,你倒是把话说完呐!”

  陆以北最讨厌两种人,第一种说话只说一半的。

  还不确定方才是不是魇症发作的症状,现在就告诉沈姑娘,是否有些莽撞?龙镗看向陆以北沉吟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怎么,我是想说,见你多日不醒,我与小沈姑娘多有担心,现在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太好了!”

  “多日?”陆以北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瞳微微瞪大,急忙追问道,“我之前昏睡了多久?”

  “多日”这个词儿,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蛮久的。”龙镗咂了咂干燥的嘴唇,掰着手指头道,“仔细算来,到今日,已有百日。”

  “卧槽!怎么过了那么久?”陆以北惊呼出声,“沈白……我妹妹呢?她人在那里?”

  该死!明明感觉没过多久,怎么就一百天了呢?

  这下出大问题了,虚无那家伙带来的无字书的口信说,限定我和读档姬在四十八小时内解决玉门关的危机,搞不定就要被一口大黑锅,现在都超时九十多天了,多半是没救了。

  这么长时间,别说是解决玉门关危机了,甚至都够萨满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都从玉门关一路杀到白神团老巢圣彼得堡去了……陆以北惊恐地想。

  传闻中,寄宿着白神团的死敌,那一尊权能于萨满王多有重合的可怕怪谈——黑神切尔纳伯格权能的超规格灵能物品,一直被白神团严密看守着,不计一切代价,阻止着黑神自怪谈传说中重临世间。

  着是萨满王成功脱困,有很大概率,会想办法把寄宿着黑神权能之物,抢夺到手中。

  “小沈姑娘她在你醒过来之前,突然晕过去了。”面对陆以北一惊一乍的追问,龙镗解释道,“我刚才把她放你旁边了,对了,就在那边。”

  说话间,他抬手一指,指向了厢房另一侧的床榻。

  陆以北顺着龙镗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躺在床榻之上一动不动的沈白薇,略微抽动了两下琼鼻,像是嗅到到了什么异样的气息似的

  “龙镗,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焦糊味?”

  闻言,龙镗也跟着抽动了两下鼻头,然后点了点头,“好像有。”

  话音落下,两人便看见,沈白薇的身躯之上飘荡出了几缕黑烟。

  紧跟着,还不等人反应,黑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浓郁了起来,然后……

  沈白薇就燃起来了。

  远远看去,就像是什么火化现场一样。

  “卧槽!快,快灭火!”

  伴随着陆以北的轻呼,两人箭步上前,泼水、拍打、吟诵水属性咒式……好一阵手忙脚乱。

  (今日有些卡文,少更一点。)

第二百五十一章 狂欢

  距离迨暮院不远的街市。

  一名身形高大的独眼汉子,揣着手,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不时的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街道两侧的行人,见了他纷纷避让。

  这汉子是这附近有名的恶霸,平日里总喜欢找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对街坊们拳脚相向,似乎以此为乐,敲诈勒索更是常有的事儿,着是不顺着他的心意,生意都不可能做得安生,多数时候,街坊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也不知是这汉子有意为之,还是如何,反正他每次索要的钱财都不算太多,街坊们也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再加上这汉子一向欺软怕硬,深谙看人下菜的道理,倒也没被守城的龙骧军甲士们抓住过把柄,竟横行街市了好长一段时间。

  随着神国玉门封闭,这汉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街上出现了,街坊们本以为他已经死在了那场混乱之中,不曾想他居然又现了身。

  “妈的,算你跑得快,不然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眼见着那半大的小孩儿,惊慌失措的跑远,汉子叫骂了一声,放下了举了一半的拳头,喃喃自语道,“啧,放跑那个小杂碎,现在又该去哪里找点乐子呢?”

  百日前,先萨满王兵临城下,玉门关封闭,后有少量流窜进城的部族勇士作乱,他担心惹祸上身,早早就躲进了城北的宅子里,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上街了。

  没有上街的这些时日,可把他给憋坏了。

  但碍于最近城里的龙骧军管得太严,他本想着过些时日,等风头过去一些,再重操旧业来着,可今日城里这天气不知为何,燥热得厉害,横躺竖卧都不舒服,让他那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烧得更加猛烈了。,

  于是,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股躁动,上了街,左右得找两个倒霉鬼,狠狠揍他们一顿,才肯罢休。

  就比如…….

  汉子视线朝街边的香料铺子飘去,落在香料铺子门口,正整理着香料的少女身上,微眯起了眼睛。

  臭婆娘!就拿你开刀好了!`

  汉子认得那名少女,知道她是香料铺子少东家的姘头,上次他去那家香料铺子,打秋风的时候,还被少女咬了一口,胳膊上现在都还留着疤。

  现在,这香料铺子里,就只有少女一个人,正是报那一咬之仇的好时候!,

  再说了,那香料铺子的少东家,本也是个仍人拿捏的软包子,他的姘头打了也就打了,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如此想着,汉子心中那股难以遏止的火气,像是被浇了油一样,烧得更旺了,三两步走上前去,一脚踢飞了少女手中的竹筐,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少女的脸上。~

  “啪!”的一声,少女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起了五道乌紫的指印。

  那一瞬间,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莫名地快感,自脚下一路窜上了天灵盖,整个人轻飘飘的,简直像是要飞起了一样。"

  “臭婆娘,你可还记得爷爷?”汉子狠声道,“上次被你咬的地方留了疤,现在还没好,你可想好如何补偿了吗?”

  他本以为,这一脚一掌过后,少女会害怕得瑟瑟发抖……事实上,在以往这街市上,绝大多数人见了他都会害怕,被他打了,也只能咬碎牙忍着,就连这少女,上次咬了他,也战战兢兢地跑回家里,躲了好几天。~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少女被一巴掌扇翻在地后,竟第一时间就爬了起来,尖叫着朝他扑了过来,拳脚并用的一阵捶打,就像是疯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反了天了?

  虽然少女的拳脚没什么力量,但是被她捶打着,汉子还是感觉到心中一阵烦躁,紧跟着一个念头,悄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杀了这臭婆娘!

  杀人的念头在他心中出现之后,便扼制不住地变得强烈了起来,然后他猛地一伸手,捏住了少女的脖颈,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她提了起来。

  眼见着少女的脸蛋因为憋气涨得通红,面露痛苦,独眼汉子的心中一阵狂喜,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少女的视线,越过了他,看向了他的身后,然后有喜色在那一双眼眸中浮现。

  他愣了一下,扭头向后看去,便看见了香料铺子的少东家,手提着柴刀,面色阴沉的注视着他,双眼布满血丝。

  呵!什么意思?这软包子,还敢动刀不成?汉子戏谑地想。

  下一秒,剧痛突然就降临在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