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土的书语
察觉到了河神身上的异样,邢鸢一边继续闪躲着越发猛烈的水刃,一边微眯起眼睛,目光在祂和大船之上来回打量,若有所思。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脑海中悄然升起,仿佛一伸手就能捕捉似的。
这时,爆炸声再次传来,巨响浩荡。
更加猛烈地爆炸自大船内部迸发,炽烈地火焰从大船腹地镂空建成的寝殿腾起,冲破了七彩琉璃的穹顶,与浓烟一起在大船的上空腾起了阵阵喷吐着火光的乌黑云团。
天空中的河神身躯再次一震,身形不稳险些从天空中跌落,背脊之上突然高高隆起一团血肉,“哗啦!”一声如同水泡爆开一样,洒落一片浑浊泥浆。
见状,邢鸢瞳孔微缩了一下,急忙转身看向白开,想要对他提醒,却见白开心有灵犀似的在同一时间向她看来,微微颔首道,“看出来了,那艘船才是这家伙的本体,祂刚才不过是在装腔作势而已。”
所以,他们刚才所有的攻击的确都落在了水流之上。
而攻击都落在了本体用水流构造而成的分身上,怎么可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呢?
邢鸢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天空中的河神,发出一阵大笑。
河神愤怒嘶吼,妖异的眼眸之中顿时多了几分阴冷。
然后……
船,又双叒炸了。
“轰——!”
轰鸣巨响之间,像是大地开裂一般,耀眼地裂纹在巨大的船体上蔓延,势如破竹的撕裂了船体,喷薄出火光,在强烈地高频悲鸣之中,烧焦的血肉从暴露在了视野之中。
船体剧烈震颤,那大片大片的棕红色血肉翻滚着,无数面目模糊的人脸和扭曲的残肢像是被泥浆包裹着似的,在血肉之下浮现,很快又沉入了泥浆的深处。
悬浮在半空之中呼风唤雨的河神已然坠落,仿佛受到了重创一般,捂着胸口剧烈次喘息着。
看见这一幕,邢鸢和白开更加确信,祂根本没有继承多少,甚至根本没有继承任何黄河水神的权能,说不定就连刚才那一段描述都是信口说出来,迷惑敌人的话语罢了。
既然如此,河神便不可能是天灾级怪谈,那便可以战而胜之!
两人战意空前,对望一眼之后,联袂向前杀去。
“小白,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我们狩猎僵尸王时候的事情。”邢鸢低声道。
白开点点头,柔声道,“没错,那时候,我们也是这样,联手应敌的。”
“好怀念啊!”
“没事,我们以后可以经常一起行动。”
河神,“……”
此刻祂深知被敌人看破了本体所在,处境凶险,顾不得声讨这两个逮住一点空隙就秀个没完的家伙,狠狠地咬了咬牙,一面奋力催动灵能,控制水流拦截二人,一面转身朝着身后的火光冲天的大船飞掠而去。
只要将分离出来意识重新融入本体之中,祂依旧有着十足的信心,真正让祂感觉到忌惮的是藏在船上放火之人。
那赤红色的火焰遇水不灭,需得分出不少灵能包裹水流去冲刷才能控制火势,总让祂觉得,透着几分诡异……
不多时,在来到河滩之上的刹那,河神向着河面一跃而起。
霎时间,刚刚才平静了片刻的河面再起波澜,汹涌的水流涌现,像是在迎接河神到来一般,将祂包裹,带着祂的身裙缓缓沉入了河中。
紧跟着,惊天水柱突然自大船之下腾空而起,像是瀑布倒流似的,将大船吞没。
在数以万吨计的河水将大船托向空中,像是一枚巨大的水晶球工艺品一般将其包裹着,船头甲板上,上身**的河神自蠕动的棕红色血肉中浮现身影,张开双臂,向着水中,灌注灵能。
伴着“嗤!”的一声轻响,大船之上的火焰尽数熄灭。
然后。
伴随着船上夜叉力士吹向的嘹亮号角咆哮,棕红色血肉凝聚而成的触臂破开船体探出,在有力的舞动着。
河水震荡,风雨骤急。
刺眼的雷光自虚空中浮现,交织为长矛,向着四面八方挥洒而下。
刚刚将杜思仙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折返回来的陆以北,藏身于远处的山中,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幕,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
“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吗?那我刚才在船上留下掌印的时候,岂不是相当于在抚摸祂的身体?”
“嘶——!想想就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啊!”
舰男人,不行!
舰娘,行!
————
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之间,河神驾驭着祂那庞大的身躯飞向了白开和邢鸢,在大地上洒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你们有机会投降的,原本只需要在船上做三十年仆役,我便会还你们自由,现在,唯有尔等的死亡才能消去我心中的怒火。”
“不!唯有水淹城池,方能一泄我心头之恨!”
闻言,邢鸢和白开心头一紧,虽说在确认了河神并非货真价实的天灾级怪谈后,他们有信心将其狩猎。
但是这河神在A级怪谈当中也属于顶尖的存在,着是肆意妄为起来,引发洪水,造成的破坏,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就在他们思索之际,一声娇喝从白岩子村的村口传来,寻声望去,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女,扛着一柄断剑缓缓走来。
“麻烦等一下!听说这里有怪谈想要水淹花城?”少女遥望着天空中的庞然大物道,“你问过我了吗?”
天空中河神微蹙了一下眉头,歪着脑袋审视着下方的少女,那眼神仿佛在问“阁下哪位啊?!”
“吾乃……”
陆以北还在酝酿着,去见邢鸢眉头一挑,抢在她前头介绍了起来。
“你完了,这位是司夜会的好伙伴,花城怪谈之主,统御百鬼夜行的魔女,屠杀瘟太岁之怪谈,火焰与干旱的神灵,灾祸是也!”
说完,她还冲着陆以北挑了一下眉毛,眼神仿佛在说“不用谢!”
陆以北,“……”
淦!突然有一种感觉,我这辈子都说不出我自己想好的称号了。
第十章 那玩意儿不能炸!
陆以北没有否认邢鸢的话,而是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地看着前方那一尊搅动风雨的庞然大物,冷声道,“没错,正是在下。”
“阁下贸然来犯,掳走我的眷属,还想水淹花城?如此行径,莫不是想要对我发起挑战?”
话音落下,她示威似的将灵能波动完全展开。
空气顿时像是被点燃了,急速升温,灼热地气浪自她的身边层层向外扩散。
天空中河神呼唤而来的风雨洒落,与陆以北的灵能波动碰撞于一处,瞬间化作高温的蒸汽弥漫。
水汽浓度高得令人惊异,目之所及的所有东西上都覆盖着一层朦胧的白膜。
浓雾掩映之下,陆以北不动神色的调用了些许灵能蒸干了手心的汗珠。
干这种事情不太熟练,有点儿小慌,不要奢求太多,没跑就已经很不错了。陆以北腹诽。
事实上,如果可以用不那么暴力的手段驱逐河神的话,陆以北在对比过双方实力之后,觉得激战之下,河神取胜的几率竟然高达半成到一成左右,着实凶险。
况且,先前陆以北在大船上,准备带着杜思仙离开时,遇到了回来寻找她的桂花。
她从桂花那里得知,如果河神死了,船上那些红衣女子也得死……
陆以北想着,视线飘向了那些聚集在船头甲板,被水泡包裹着,陷入了沉睡的红衣女子,微蹙了一下眉头。
————
十分钟前。
大船之上火光熊熊。
这场大火来得十分诡异,不仅点燃了这艘跟河神出自同源的大船,而且遇水不灭。
即便是在发现火情之后,船上的夜叉力士和红衣女子第一时间就开始了扑救,却也很难控制住火势的蔓延。
随着火焰像是无孔不入的毒蛇一样四处乱窜,很快,整个船舱内部的温度就升高到了可怕的地步,错综复杂的船舱内充斥着剧毒的浓烟。
桂花作为船上颇有威望的老人,在将船上一众红衣女子疏散到相对安全的船头甲板上后,仔细清点了一下人头,旋即暗叫一声不好。
几乎所有红衣女子都在,唯独不见北儿的身影。
在这种时候,她会跑到哪儿去了呢?
腹诽之间,她顺手抓住了一名鬼哭狼嚎着从她身边经过的女子,询问道,“你看见北儿没有?”
“呜呜呜,桂花姥姥我的房间全烧了,还有……还有……”
在这些红衣女子的眼里,这艘大船,乃至于那一间装点华丽,却终年不见天日的房间,早已经变成了她们世界里的全部。
原本以为,这一方世界在河神的庇佑下,虽然孤苦寂寞,却也十分安全,哪曾想这世界也有崩塌的时候。
“我问你看见北儿没有!?”
“我,我不知道……”
闻言,桂花心头一紧。
糟了!我方才叫北儿在原地等我,她该不会还在那里等着呢吧?
这傻丫头,怎么不知道变通呢?难怪来了这么久了,还没把船上的规矩摸透。
桂花满腹焦急地想着,拉来一名红衣女子,吩咐了一句,“你在这边盯着,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她便挪动着僵硬的步伐,向着即将被火焰吞没的船舱匆匆地跑去。
与此用时,船舱之内。
伴着爆炸声轰鸣,一道人影怀抱着一名熟睡的少女自浓烟弥漫的寝殿之中腾跃而起,在稳稳落在三楼回廊的过道上那一刻,身上惨红的衣裳,瞬间化作了华丽的青衣。
还不待让人看清人影的容貌,耀眼的火光裹挟着浓烟袭来,在间不容发之际,她又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已经身处在浓烟弥漫的走廊之中。
陆以北带着杜思仙循着来时桂花领着她走过的路,迅速地穿梭在大船内部,向外奔走,就在这时,曲折幽深的走廊另一头,传来了一阵呼声。
“北儿!北儿,你在那里啊?”
“北儿,你赶紧出来啊!咱们到甲板上……咳咳咳!”
陆以北听出了那是桂花的声音,脚步略微一滞,余光瞥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旋即又咬了咬牙,心一横,继续向前奔去。
要是为了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人,让自己的眷属陷入危险的境地,也未免太傻了!
陆以北想着,刚没走出去几步,便听见桂花所处的那条走廊岔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烧塌了,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高温的黑烟裹挟着漆黑尘埃,带着难闻的怪味,一下子从走廊中涌了出来。
……
走廊之内,浓烟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一截走廊两侧墙壁,在大火中塌陷,将走廊拦腰截断,封住了桂花的去路,热浪侵袭之下,她一时间进退两难。
“咳咳咳——!”
浓烟带着毒素灌进桂花的口鼻缝隙之间,剧烈地咳嗽声顿时在她口中响起,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那般。
河神本体九成的血肉都隐藏在这艘大船的外壳之下与大船融为一体,被陆以北激起的火焰一烧,来不及逃窜血肉顿时化作了带有微弱灵能的剧毒粉尘。
即便是船上的夜叉力士和红衣女子常年受到河神的灵能波动滋养,对它的灵能已经有了一定的适应性,也难以抵抗。
很快,桂花意识就在高温与剧毒的双重侵袭之下,变得模糊起来。
“要死了么?这……”桂花口中喃喃,“也好……也好……”
就在她自言自语之间,耳边突然隐约听见了一阵细微地脚步声从走廊的一侧传来。
紧跟着在一阵低沉的金属嗡鸣声后,某一侧被封死的墙壁轰然炸开。
无数碎屑闪烁着火星,像是萤火虫一样飞舞,一道人影快似惊雷一般突入进来,一闪而过,桂花便在走廊之中消失了踪影。
隐约间桂花好像听见有什么人在低声说,“没错,我(TM)就是个傻.逼!”
桂花,“……”
风声在耳边呼啸,陆以北左手搂着桂花,右手搂着杜思仙,嘴里叼着断剑,飞快地在船舱内穿梭着。
随着几股相对清新的风吹拂过面颊,桂花逐渐清醒了过来,在意识到自己正被人带着逃离船舱,脱离险境之时,她愣了一下,抬头向上看去,便看见了那一张熟悉的脸。
“……”
是北儿,她怎么会……在看清陆以北的侧颜后,桂花心头一惊,而后余光不经意地在杜思仙的身上扫过,心中顿生恍然。
原来,北儿并不是这船上的人,而是来救这新来的姑娘的,难怪她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桂花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任由陆以北带着她,离开了船舱,直到……
就在陆以北折返回来搭救桂花的片刻之间,先前桂花带她走过的那条路已然被大火吞没,她只能另寻其他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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