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怪谈的世界里成为魔女 第320章

作者:吃土的书语

  “别,别的事情?”河神支支吾吾道,眼中充满了疑惑。

  “灾祸阁下,我看您还是别跟祂废话了,祂贸然来犯,却一丝愧疚之情都没有,只怕是觉得您好欺负,今后说不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您的底线呢!”邢鸢喊道。

  闻言,河神顿时回过味儿来,急忙道,“不不不,误会全都是误会!”

  不就是道歉吗?

  人家灾祸身为一方土地的怪谈之主,威严受到的冒犯,没有痛下杀手,只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和诚挚的道歉,已经很宽宏大量了。

  合理,这非常合理!

  河神腹诽着,冲着陆以北欠了欠身子,态度诚恳道,“灾祸阁下,对于此次的冒犯之举,我在此对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不过,此次冒犯事出有因,皆因为白岩子村的村长,以鬼戏邀请,我才……”

  陆以北余光冷冷地扫了一眼河神,打断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错,错的都是那个村长?”

  说话间,她再次看向了大船的桅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怪谈本体核心所在么?

  河神心头一紧,连声道,“不不,我也有错,我也有错。”

  不就是认错吗?这都好说,又不会少块肉,不认错才会少块肉……

  “哼!”陆以北冷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念在你并非有意冒犯,我饶你一次便是,但是……”

  “但是”这个词儿很微妙,每次一出现情况总有变化,河神听入耳中,心头一紧,喉结一阵不安地蠕动。

  就在此间,陆以北说出了剩下的半句,“你得把那个村长交给我发落,而后退出花城范围,永不来犯。”

  至少得知道那个村长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顺利避开了花城结界和地脉气息的探知,将两尊怪谈带进了花城才行。

  这个“窟窿”不堵上的话,到时候三天两头有外来的怪谈作乱,我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陆以北想。

  “这……”河神面露难色。

  “怎么?”陆以北面无表情地看向河神,眼神微微上挑道,“你是对我的决定不太满意?还是像鸢所说的一样,以后还会伺机来犯?”

  “灾祸阁下仁慈,区区在下感激涕零,退出花城范围,永不来犯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保证,着是您不相信我,我甚至可以跟您立下契约。”

  “只是那个村长,我却实在是交不出人来了。”

  “为何?”陆以北皱眉。

  “他在许愿完成之后,早就已经跑了。”河神解释道,“甚至连约定的祭品都还未交予我手中。”

  “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流连在这河上,伺机讨回我应得的东西,哪曾想……”

  哪曾想这么倒霉,明明以为抓了美少女又白送一个人妻已经止损了,结果却引来了这么一尊邪门儿的大怪谈?

  该死,虽然对她的能力有所怀疑,但偏偏一点儿试探的勇气都没有,太憋屈了。

  河神想着,眼前突然一亮,急忙看向陆以北道,“不过,灾祸阁下,那村长请来的戏子还在我船上,她或许知道一些线索!”

  “哦?”陆以北微眯起眼睛注视着河神,默默地看向了祂的桅杆。

  见状,邢鸢插话道,“灾祸阁下,我看这河神谢罪的态度还算不错,不如您收祂一些赔偿,便打发祂走如何?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嘛!”

  再这么逼迫下去,难保祂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恐节外生枝,殃及无辜。邢鸢腹诽。

  似乎猜到了邢鸢的想法,陆以北收回了目光,“既然鸢帮你求情了,你便将那戏子交予我手中,签订契约,再献上赔偿,便可离去了。”

  “感谢灾祸阁下仁慈。”

  河神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欠了欠身子道,说话间便见那包裹着船体的巨大水球之中一阵水流翻滚。

  紧跟着,一名身材姣好,身穿轻薄白衣,画着花旦面妆的女子,连带着她伴身戏服行头和行李一起,被汹涌水流托着,送到了陆以北前方的空地之上。

  陆以北打量了一阵女子之后,转身冲着邢鸢眨了眨眼睛,邢鸢便心领神会的走上前来,施展了咒式,将昏睡中的怪谈女子给控制了起来。

  两人的默契程度,看得白开一阵心绞痛。

  你们才认识多久啊?

  怎么看上去就像是相熟多年的闺蜜一样?

  我,我好气!

  于是,陆以北成为花城怪谈之王后,所遭遇地第一次外来怪谈进犯事件,就这样,在没有引发大规模战斗的情况下,结束了。

  ————

  半小时后,汹涌的河水已经退去,空气中还带着几分燥热。

  陆以北站在白岩子村空地塌陷了大半的西台子上,目送着已经恢复原样的河神,沿着蜿蜒狭窄的河流缓缓地驶进雾中。

  远远地,一道人影从船舱内跑了出来,站在甲板上举起僵硬的手臂,像是告别似的冲她挥了挥手,短暂的停留之后,又默默地退回了船舱之中,与逐渐远去的大船一起消失在了浓雾当中。

  这时,邢鸢踱步来到陆以北的身边,称赞道,“演技不错,还在没有引发战斗的情况下,解决了危机,老实说没能让你跟司夜会签下契约,真的很可惜。”

  “那种契约,你会签吗?”陆以北撇撇嘴道。

  “……”邢鸢哑然,旋即轻笑了一下,“说得也是,的确有很多不合理的条款,但那是我的工作,希望理解。”

  “理解。”陆以北点点头。

  “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有些好奇,你就这么放船神走了?”

  陆以北没有正面回答邢鸢的问题,只是微微颔首。

  “船神?倒是贴切的称呼。”

  根据河神的自述,祂是从花城周边那一段【白船,河神纳贡,红船,河神娶亲】的传说中诞生出来的怪谈,所以本体才会是船,叫祂船神似乎也没有错。

  “不放祂走,难道还要跟祂死斗到底不成?”

  趁着陆以北说话之间,邢鸢暗暗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在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之后,微蹙了一下眉头。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吧?刚才我看见你跟河神窃窃私语了好久来着。”

  “……”

  陆以北沉默不语。

  她的确跟河神签订完盟友契约之后,在一旁窃窃私语了很久,她的原意是想跟河神讨要桂花的。

  她本以为“下船就会死”这种话,是河神用来吓唬船上的红衣女子,让她们被迫跟祂绑定在一起的谎言。

  然而……

  ————

  “灾祸阁下,桂花所言非虚,我也无意欺骗您,老实说我的那些妻子,上船的时间最晚的,距今也有一百零几年了。”

  “着不非我不惜耗费大量灵能,把她们延续生命,她们早就香消玉损了。”

  “积年累月下来,她们的早就跟我的灵能融为了一体,着是离得太远了,恐怕难以存活。”河神如此对陆以北说。

  “为什么这么做?”陆以北疑惑道,怪谈耗费灵能帮人类续命,在她看来也算相当罕见的事情了。

  “她们毕竟是我的妻子……”河神说。

  听到此处,陆以北突然觉得河神这家伙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坏,但紧跟着河神所说的话,就让她想把河神给打死。

  河神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什么似的,柔声道,“不管她们愿不愿意,我都爱她们每一个人!”

  陆以北,“……”狗东西!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腹诽之间,她瞥了一眼大船的桅杆,好奇问道,“对了,说起来了,你的桅杆到底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这……”河神面露难色,眼睛贼兮兮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贴到陆以北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下一刻,陆以北那张精致地小脸便涨得通红。

  “你是暴露狂吗?滚,你赶紧滚蛋!再不走,老子给你炸了!”陆以北扶着额头,低吼道。

  话音落下,便见河神缩了缩脖子,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水流,融进了大船之中,灰溜溜的逃走了。

  ————

  所以说,人活着,有时候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我(TM)一开始就不该问祂的。

  也不知道,看了那种鬼东西,回头会不会长针眼。

  陆以北腹诽着,看向邢鸢,淡淡道,“一些小事儿而已,不会危害花城安全的。”

  “是吗?”邢鸢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你刚才明明有机会让祂签【卖身契】的,那玩意儿还在你手中呢,不是吗?”

  闻言,陆以北看向邢鸢,眨了眨水汪汪地大眼睛,“干妈,那东西,人家出门忘记带了呢!”

  那东西签了,不就变成司夜会的走狗了吗?

  我指不定哪天身份就暴露了,然后被剥夺司夜会成员的身份,登上通缉名单,陷入危险当中。

  要是随随便便给强大的怪谈签【卖身契】,那不是相当于资敌吗?我又不傻!陆以北想。

  听到那一声“干妈”邢鸢心头泛起丝丝甜意,顿时按捺住了想要拆穿陆以北的念头,娇羞笑道,“还,还不是,改口的事情,等等再说。”

  “怎么不是了?在我的心中,您已经是了。”陆以北态度坚决道。

  出卖水哥的手法,越发的熟练。

  邢鸢微张了一下嘴唇,正欲要对陆以北说些什么,这时白开处理完了那名中毒昏迷的戏子,凑了上来。

  “小,呃,灾祸阁下,那家伙体内的毒素已经暂时控制住了,想来要不了多久,休息一两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对了,你们俩刚才说啥来着?”白开道。

  这才是重点,想听!

  闻言,陆以北跟邢鸢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声道,“女孩子之间的秘密!”

  白开,“???”

  纵横情场多年的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很懂女人了,而且……

  小北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她到底瞒着我,干过多少次这种事情了啊?

  陆鸣,你们两口子看好了啊,这不是我教她的,是她自己学坏的!

  ————

  次日深夜,幸福小区地下停车场深处。

  黑漆漆地空间里,一名身穿着轻薄白衣的女子被安置在一处石台上,手指粗细的淡蓝色光柱贯穿了她的身体,锁缚着她的关节。

  一阵浑浊而阴冷的风袭来,她突然就醒了,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一幕,瞳孔一阵收缩。

  灰蒙蒙的雾霭飘荡着,如同无处不在的孤魂野鬼,充斥着整个空间,大量怪谈的身影在灰雾中隐现,或奇形怪状,或恐怖狰狞,或诡异神秘,隐隐传来的灵能波动,令她感到恐惧。

  而这些平时她避之不及的怪谈,却格外的安静,偶有贪婪的目光投来,却并无任何逾越的举动。

  这一切全因为那一名青衣少女。

  那少女,端坐在前方一方状着盘龙的崖柏根雕宝座上,一双泛着金红微光的眸子投来冷冽的目光,竟有几分唯我独尊的气势。

  能够统御一方怪谈的家伙,想来应该就是传说花城新晋的怪谈之王了。

  可是……

  我不是在河神的船上排戏吗?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怪谈女子想着,险些再度晕厥过去,就在这时,前方幽幽地传来了那青衣少女的声音。

  “姓名?”

  陆以北轻声道,说完就感觉心中一阵舒爽。

  以前都是别人问我,现在终于轮到我问别人了!

  “呃……这……”怪谈女子张了张嘴,弱弱道,“别,别素珍。”

  好家伙!第一个问题就跟我搞幺蛾子吗?

  这么重的口音,真的能唱戏?陆以北眉角抽搐了一下,耐着性子,面无表情地追问道,“年龄?”

  “十六……”

  神特么十六!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陆以北皱了皱眉,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飘荡着的那颗硕大如斗,獠牙森白的青色人头,淡淡道,“鬼面,她不老实啊!拖下去给小的们加餐!”

  闻言,那青色人头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猩红的舌头,沿着生满脓疮的嘴唇舔了一圈,洒落了一地腥臭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