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土的书语
这一天当中发生的各种古怪事情,该不会是怪谈事件吧?陆以北想。
虽然,他算是半个无神论者,就是那种“左眼跳财,右眼跳……去(TM)的封建迷信。”的无神论者。
但是,在昨晚的怪梦中,多次出现了宛如真实的怪谈事件,如果那个梦是某种现实的投影,这个世界上搞不好真的存在着怪谈。
这样一想,陆以北突然就觉得,他的遭遇解释得通了。
反正遇到这些破事儿,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他疯了,比起后者,他更愿意相信,是这个世界出了毛病。
如果换做还在中二时期的他,这个时候少不得要振臂高呼一句,“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但同时,在他背后也隐隐地升起了一股凉意来。
他有些担心,如果说他遇到的一切都是因为突然能看见怪谈了,那么那些可怕的家伙会不会找上门来。
从怪梦中的那些信息来看,绝大多数怪谈都是带着恶意的,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种说法的。
怪谈要害人,只是“看对了眼”,一时兴起,便下了手。
除了……那棵庄严神圣,却一时间说不上名字的参天大树。
好像叫什么妹妹?
可是,人的妹妹怎么可能是树呢?
难道是干的?陆以北想。
他的视线从卧室敞开的大门向外望去,屋子黑漆漆的,所有家具都只有一个深黑色的轮廓,好像它们随时都有可能自己动起来。
一切人类活动的声音都被紧闭的窗帘给阻拦了。
但那些又像是水中固执的气泡一样,一颗又一颗的往上浮,直到浮出水面到达另一个世界,才突然炸开,带来一丝丝的喧嚣。
电视还开着,伴随着画面变换,光芒闪烁像是一只暗中窥探的大眼睛,苍白的光洒在胡桃色的木地板上,像是铺了一层霜。
整个屋子显得十分的压抑。
音响里传来的,配合着综艺节目发出的合成笑声,突然诡异起来了,没有一丁点儿的生气,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让人感觉,“他们”不是被喜剧节目逗笑的,而是实在憋不住了,那笑声里含着对生人的嘲弄。
陆以北死死地盯着客厅的方向,不敢眨眼,仿佛他一眨眼,就会有什么东西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或是沙发上会多出来一道人影似的。
那个人影应该长得很俊朗,但没有嘴,所以从不发出声音。
盯得久了,渐渐地困意来袭。
就在陆以北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突然莫名地想到了教职工大院儿里,某位老人曾给他讲过的,来自他家乡的怪谈传说。
他说,在他们那儿,一家人是一定要住在一起的。倘着一个人独居久了,就会被一种名叫“黑老太”盯上。
黑老太会在一个不开灯的晚上,趁那个人快要睡着的时候潜入他的家中,来到那人的床边,贴在他的耳边轻声哼唱催眠的童谣,如果在这个时候睡去的话,黑老太就会从耳朵,把那人的脑子吸出来……
突如其来的想到了老人讲过的怪谈传说,陆以北一下子就精神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要去拿手机给南岭荛花打电话。
虽说,因为晚上一个在家,怕黑怕怪谈打电话给女友,让她过来陪自己这种事情,听上去有些没面子,但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况且,我不会编个借口吗?
比如:“在吗?有空喝一杯,顺便滚了床单吗?”陆以北想。
然而,当他的手伸到床头的摸了空,他才突然想起,他的手机在傍晚的时候,已经炸掉了。
明明就在楼上楼下,却感觉相隔着一道天堑。
“嘭,嘭,嘭……”
就在陆以北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被窝,穿过整个客厅,直接去楼下找南岭荛花的时候,一阵轻响声从身后的窗外传来。
那轻轻敲击玻璃的声音,很微弱,绵软无力,就像是一个……老太。
陆以北背脊顿时一凉,额前见了冷汗。
他家住在五楼,卧室的窗户上了锁,窗外没有安防护栏。
是怎样的存在才能趴在窗外,轻敲窗户呢?
————
半小时前。
花城理工大学家属小区内,一个栗色长发的圆脸少女躺在躺在小区广场的绿化带里。
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虽说狂战士暴血的时候,战斗力惊人,但是往往都是有时限的。
从傍晚溜进小区里,到现在过了一个多小时,顾茜茜已然是撑不住了。
闻着空气中飘荡的百家饭诱人的香气,她的意识一阵恍惚,眼前仿佛飘过了,什锦套肠儿、麻酥油卷儿、卤煮寒鸦儿,熘鲜蘑、熘鱼脯、熘鱼肚、熘鱼片儿、醋熘肉片儿、烩鸽子蛋、炒虾仁儿……
仿佛哪哪儿都是吃的!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勉强抓住了面前飘过的白灼菜心,毫不犹豫地就往嘴里塞了进去。
然后……
绿化植被叶子汁水里的苦味在口中肆虐开来,她才猛地惊醒,从眼见为食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呸呸呸!YUE,YUE!”
吐掉了满嘴的叶子,干呕了几下子,原本奄奄一息的顾茜茜,莫名地又有了几分力气,重新振作了精神。
“就剩下两栋楼了,加把劲顾茜茜,马上就能找到陆以北了!”
————
窗外轻轻敲击玻璃的声音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然后在陆以北稍不留神之间就消失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电视里广告台词重复单调的声音和客厅挂钟的滴答声。
可是,这样的“安静”,却一点儿都没有让陆以北放松下来,神经反而更加紧绷了。
窗外的声音消失了,最好的情况是,“它”已经走了,而最坏的情况则是,“它”已经通过某种方式,进到了这间屋子里。
或许,此刻“它”就藏在屋子某个黑暗的角落,蹲着身子,狞笑着窥探我,伺机来到我身边,把我的脑花儿从耳朵里吸出去。陆以北想。
“吱呀——!”
一阵微弱的声响,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
陆以北的眼皮一阵猛跳,转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瞳孔一阵收缩。
之前,在拉上窗帘的时候,他把几乎把家里所有的窗户都锁上了,唯独忘记了卫生间的通风窗。
“咔咔!咔咔!”
长时间没有人动过的通风窗,转轴似乎生了锈,此刻被人推动着,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紧跟着,一阵气息虚浮,仿佛快要断气的低语声从卫生间里传来。
“陆以北,我知道你在家里,我可算找到你了……”
“陆以北……我好久没吃东西了,我好饿……”
“……”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来自黑暗、潮湿、死寂的坟墓,带着宛如将死之人的呜咽,令人毛骨悚然。
望着卫生间的方向,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心脏狂跳,陆以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指伸进了嘴里,用牙齿轻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觉得,只要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那个正在呼喊他名字的“东西”就会突然从卫生间里冲出来。
冷静,一定要冷静!
陆以北腹诽着,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那个声音说了一句,“陆以北……快帮帮我,我胸口卡住了,挂在窗子了……”
陆以北,“???”
这(TM)是哪门子怪谈哟?
业务这么不熟练的吗?
爬个窗子都能卡住?
在心中吐槽了几句,陆以北顿时觉得那“东西”给他带来的恐惧感消弭了大半。
会犯蠢的,就算真是怪谈,似乎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试想,如果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时候,因为胸部太大,卡在了电视机上,还有那么可怕吗?
陆以北想着,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蹑手蹑脚地朝着卫生间走去,然后驻足在了卫生间门口,侧身贴在墙上,透过门缝朝着里面看去。
然后……
他便看见了那个挂在通风窗上面,面容熟悉的“女鬼”。
嗯?这不就是白天那个?
没想到我装作没看见她走了,这家伙竟然跟到家里来了!
陆以北想着,不动声色地弯下腰去,从卫生间门口的置物架底层,拿起了许久没用过的马桶橛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灯推门一气呵成。
————
小时候,顾茜茜跟哥哥一起玩的时,哥哥曾告诉过她,只要脑袋能钻过去的地方,身子也就能跟着一起钻过去。
顾茜茜一直牢记在心,直到她试图穿过陆以北家卫生间的通风窗时,才发现,哥哥的话好像错了。
她卡住了。
就在她连续呼唤了许久,还以为陆以北不在家,并暗自做好了在窗户上挂一晚上的准备时,卫生间的灯亮了。
一道人影从卫生间门外闪了进来,手提着一把断剑,径直地朝着她的脑门敲了过来。
“DUANG,DUANG,DUANG——!”
三声闷响之后,她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十四章 花城有善口技者
“打,打晕了?这……没道理呀!”
陆以北从少女身上收回目光,看了看手中的马桶橛子。
造型很普通,木制的握柄,红色的橡胶。
愣神了两秒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猛地转身,朝着一旁的镜子看去,眼角一阵抽搐。
只见镜中倒映的银发少女手中,竟握着一把样式古拙的断剑。
【此剑,名为灵台净业。灵台者,谓之心,净业者,谓慈心不杀。灵台净业,心剑也,斩心斩业不斩人。】这是陆以北从怪梦中获取的信息。
“……”
这其实很正常嘛,我在镜子里的倒影都能变成美少女,马桶橛子会变成古剑也合情合理……个屁啊!
陆以北揉了揉微微发胀的眉心。
他本来只是想给这个私闯民宅,把他吓得够呛的家伙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岔子。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陆以北看向挂在窗子上的少女,单手托着下巴沉吟了几秒钟,然后抓住她的双手,开始尝试着将她拉进屋里。
然后……
他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姑娘看着小小一只,没想到暗藏汹涌。
为了把她拉进屋子,陆以北好悬没把窗子拆掉。
————
片刻后,客厅的灯光点亮。
陆以北打量着少女的面庞,陷入了沉思。
这姑娘,他见过,不是在白天的十字路口,而是在那个怪梦里。
白天在十字路口,少女在街对面遥遥地向他挥手呼喊时,他就已经认出了这个名叫顾茜茜的少女。
那时别人都没看见顾茜茜,他只当是自己受怪梦影响,出现了幻觉。
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出现在了家里来了,这会不会是夜深人静,病情加重的征兆呢?
陆以北坐起身来,伸手探了探少女的鼻息。
上一篇:全民玄幻:我的功法会自己修炼
下一篇:神话复苏:开局编造楚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