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莉塔的收容物日志 第678章

作者:极夜

于是,眼前的世界就像是加上了一片度数极高的的镜片,光芒所照耀之下的一切依旧清晰,却变得扭曲,而暗处的事物却似乎彻底融入黑暗消失。

—向世界展现自我吧。

-如此,世界便会将毫不掩饰的你藏匿。

每一次使用这样的力量,那时在那空无的殿堂中的话语便会从记忆里浮现。

感受着身体的空无,「隐蛇」迈出一步,穿过门扉,出现在了桌球室里。

有五、六个人在这里打着桌球。

全是男性,从衣着和面貌上看,都是家境颇丰,年龄则在三十、四十岁左右,他们没有披着滑稽的幽魂白布,也没有用什么晦涩难懂的古代语言对话,看起来完全就是普通的贵族男性。唯一一个显得异常的,就只有坐在桌球室的沙发上和另外两个人大口喝酒的一个男人了。

他的衣服是一件考究的西装,但是被蜡笔或是水彩颜料什么的涂满了很多非常……低龄的图案,像是笑嘻嘻的花朵和太阳,像是由圆圈头和方形的身体组成的小人。

和这个男人的年龄对比起来,这些图案显得非常诡异,恐怕这就是女仆们口中的,弱智的少爷,但是看他眼里的神色,这个人又不是那么蠢的样子。

“——好!一杆全收!”

桌球碰撞的声音伴随着欢呼,「隐蛇」移开视线,看着桌球在碰撞中纷纷滚入球洞,拿着长杆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对着沙发上刚放下酒杯的同伴开口。

“行,看我也给你们表演一个一杆全收。”

西服上花花绿绿的男人跳了起来,从他手里接过了球杆。另一个男人笑着把球在桌面上摆好,又挪揄地开口:

“可别把你裤裆里那两个球给一杆全收咯。”

“滚蛋,现在我可不是一个弱智,不会追着女仆傻乎乎地要奶吃,也不会把自己那两个玩意当球玩。”

“可你还是认不全你家族里的人。”

拿着长杆俯在桌边的男人嘀咕着,开始眯起眼睛凝视着眼前的桌球。砰!一杆全收,这个男人高兴地拎着长杆像是风扇一样挥舞了起来。他所说的“自己现在不是一个弱智了”让「隐蛇」十分在意,但之后,玩着桌球的男人们再没从嘴里说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些人就是「幽魂社」的高层吗?

「隐蛇」飞快地思考着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是要一直隐蔽着等待,还是主动出击?

前者稳妥但可能会有其他的变故,后者有风险,但也有足够可观的收益。而她暂时没有办法联络机构,也没有准备追踪手段,适合标记一些目标进行追踪的收容物往往在携带的便利性不那么令人满意,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

「隐蛇」很快做出了决定。她退出了这个房间,然后上到宅邸的顶楼。几分钟后,走上屋顶晾晒衣服的一位女仆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在宅邸正上方的天空中,那道8字形的黑烟。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掠过的一阵微风。

然而,当「隐蛇」重新回到桌球室里之后。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个西装上花花绿绿的男人端着酒杯,忽然这样开口。

今天终于可以不用因为更新而晚睡了呜呜呜

第1161章EP.88蛇牙抵心

「隐蛇」在这个时候刚刚从消耗更大的空无状态中脱离,听到男人的话,正在靠近还在桌球台边打球的两个人的她停下了脚步,迅速地看向窗外,确定以这个房间的视野只能看清她发出的信号的一小块——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往窗外看。

“怎么了?”

“我说不上来,但就是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不过并不是很清晰,就是心里有些发慌,感觉有什么要来了一样。”

这家宅邸的现在不是弱智的少爷不安地四下张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蛇」总感觉他的目光在经过自己的位置时停留了几秒,然后才移开。

“别人也就算了,由你说出这样的话可不能不在意……要提前结束休息吗?”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把双手撑在他背后的沙发上。

“哦,我一点也不想这样,难得我一周一次的休息时间。”

“但要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的话该怎么办,要是那位大人…..”

“......好吧,看起来这周的休息时间就只能这样结束了。好吧,让我最后喝完这口酒。你们最幸运的白痴先知就要回来了。”

在这段对话中,「隐蛇」首先感到在意的,是他们提及的“那位大人”——听起来这群人还不是幽魂社的最高层,在他们的上面还有一位让他们十分畏惧的人,以至于尽管那个男人不满,也得乖乖结束他一周一次的休假。

至于另外一个让她在意的,那个“白痴先知”—

穿着花西装的男人端起酒杯摇晃了一下,有些依依不舍地把酒喝下去的时候离开了桌球台,朝他走来的两个伙伴,忽然脚步不稳,一齐栽倒在了地上。

送到嘴边的酒杯被放下,男人下意识地歪了歪头。还没等他和其他人都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切在了他的侧颈之上。他的酒杯从手上滑落,即使育一层地毯,也还是摔得粉碎。自己的身体也因为这股带来强烈眩晕感的力量被向一边推走的时候,危机感让这个男人什么也顾不上地尖叫了起来。

“有人袭击!是个隐身的女人!!”

在接下去的两秒内,这句话让站在这个男人面前,闪电般地收回手「隐蛇」的表情一怔。

自己的隐身仍在持续啊,难道说他看得见自己?不对,他没有昏迷过去——刚刚他忽然地歪头,让自己控制了力量的手刀没有准确切中位置,他没有被打昏!如蛇的眼眸收收缩「隐蛇」猛地再度发起攻击,然而这一次,她挥动的手腕落空了,在皮革的沙发上留下了一道裂口,那个男人就势一个翻滚滚向了一旁,而在其身后,在之前就完全阻挡了「隐蛇」绕到背后发动攻击的那个男人这时已经反应了过来,从怀里抽出了一柄短剑。

“有敌人?!在哪里?!”

“在你的正前方!诶,你是谁,前又是什么……”

那柄短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实质的刀光,把「隐蛇」逼退了两步,这个时候已经从沙发一边翻下去的花西装的男人,眼中的知性正在变得暗淡,他整个人的气质在这短短两秒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变得低幼,变得……弱智。

「隐蛇」不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和那个“弱智先知”有关系吗?但无论如何,避过那刀光的女士飞快地朝着这个男人追了过去,她原先的计划就是让他连那古怪的能力都开不出来就放倒他,现在,她依旧选择他为第一目标。

但这次阻挡在她面前的是一堵沙发。坐在两边的单人沙发上的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虽然看不到攻击者,但是被攻击的目标是显而易见的,在六个人里身体最健硕的那个怒吼了一声,将沙发举了起来横在花西装男人的面前,但这又怎么阻止得了露出獠牙的蛇呢?

在「蔚蓝共生体」的力量下将自己强化的隐蛇连一秒的迟疑都没有,她朝因为沙发被举起而不再有阻碍的左侧闪去,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花西装男人正将他毫无防备的后心暴露给了自己。

只需要再一秒,她就能杀死他。但是「隐蛇」是想俘虏这个男人的。虽然死人也能提供情报,但到底不如活人的多。

可在这个时候,旁边男人的身体忽然倒了过来。

…?!

「隐蛇」看得很清楚,举着沙发把自己的身体和家具当盾挡在倒下的花西装男面前的男人的双腿,在刚刚被绊了一下,被滚落到地上的那个,如今正摸着自己脑袋的家伙的鞋子。他的平衡因此而被破坏,朝右侧倾倒,壮硕的身体和沉重的沙发朝着自己压来,而为了攻击倒在地上的目标而弯下腰的自己会被他撞击到的位置是——腰。

这个体态的自己的重心所在。

「隐蛇」不得不把攻击改为了躲避,就算有再强的力量也好,重心被破坏也是用不出来的。她往前一个翻滚,本来无可避免地会接触到健壮男性身体的足跟在力量的牵动下直接变成了由下至上的一记凌厉踢击,正中男人的面中,在鼻梁骨粉碎的触感中,男人的身体和沙发分离,被这一击直接踢得比花西装更远。

但顺势的翻滚还是花掉了多余的一点时间,当隐蛇恢复到可以进行下一次攻击的体势,花西装男也已经又朝另一边打了几个滚,把两人的距离拉开到了一米之外,而且——

“嗯?这是什么,哦,对了,是钥匙,不对,我拿钥匙要干什么——哦——”

这个男人手里好像捏住了什么东西,并且,开口咏颂出了一句古老的语言。

那句话翻译过来的含义是:「我们是游荡于历史中的幽魂,我们将穿越迷雾,前往真实。」

用力地踩着地毯,让地板的木料都发出断裂身,在转瞬间冲到这个倒下的男人上方的「隐蛇」。相对的,古铜色的文字在男人身下的地板浮现聚集,化作一扇书页的门扉,比「隐蛇」开门时还要快得多以至于刺出自己的手掌的执行官无法判断是自己的动作更快还是书页之门的打开更快。

但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隐蛇」那有着尖锐指甲的手掌就像利剑一样刺入男人的脖颈,切开皮肤,甚至触及了男人的喉结,可距离洞穿他的咽喉只差最后的短短的一瞬时,男人的身体沉入了弥漫着迷雾的世界。书页之门合拢,一股强大的力量把「隐蛇」的攻击弹回,伴随着剧烈的痛苦。

“......!!”

如蛇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中指与无名指弯折成恐怖的角度,隐蛇咬紧牙关,连一声惊呼也没有发出。

在她的内心里,只有一声叹息:

…果然不该去做自己不习惯做的事。

但也只是片刻的叹息而已。

意外,伤痛,作为执行官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而现在比起懊恼自己尽快击倒大多数的敌人让他们无论有什么力量都用不出来的计划的失败,还不如继续战斗至少按照自己一开始的目标,尽可能俘虏更多的人数。

更何况,敌人也不会给她喘息的时间。

地面上的地毯忽然隆起,以一股强烈的气势要将这个桌球室里的沙发与桌椅,当然还有隐蛇她全部包起。

看不到我,所以来个大范围的包裹吗?

侧目,「隐蛇」看到了那个拔出匕首的男人正在试图叫醒被一开始她击晕的两个倒霉蛋。在刚刚那短短的一分钟内,唯一一个没有遭受自己攻击的,最开始打了一杆全收的那个脖子上戴着项链的家伙正举着一只手,另一只环过自己的脖子,目光死死地盯着花西装消失的位置。

没有看到器物,是巫师?还是和我一样因为某些缘由获得了神秘力量的人?似乎是能控制物体?不该没有诅咒巫师那种让人本能厌恶的感觉,大概是表现形式相似但本质不同的东西。

而那个拿着匕首的家伙留下的剑痕还在空气中泛着血色的猩红——不,那就是血吧,看握柄上那血管一样的花纹,恐怕是代价为使用者鲜血的某种收容物。

飞快地分析完,地毯也已经遮蔽了视野,而「隐蛇」所做的仅仅是深吸一口气,在感受着皮下共生体把自己的伤势修复的同时,让自身空无。

暗处更暗,亮处更亮,某种力量让世界之中失去了一个存在,但她没有消失,她隐匿在世界所无法触及之处,尽管在这样的状态下她也无法触及世界,但是这也足够了。

“好!就算看不见,现在你这女表子可逃不掉了,科雷克,快用你的刀!我还要把门窗都封闭住!”

“啧,叫不醒,算了!”

从地毯的布袋中悠悠地走出,「隐蛇」甩了甩手,她的手指已经恢复如初。她看着那个戴项链的家伙把地毯束起,又对着门窗举起手。

也许选择门和窗施加了他的力量了吧,效果大概是让整个房间封闭?隐蛇不确定,但她决定离门远点,至少在击倒他们之前。而扇了昏迷同伴两巴掌的被称呼为科雷克的男人也丢下了没能醒过来的两人,将那把短剑对着地毯组成的布袋疯狂地挥砍。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数十道血色的剑痕凝固在空气中,然后朝着地毯行成的大袋子飞去,这些血痕轻而易举的撕裂了地毯,把沙发、木桌与还没有碎的酒瓶化作了无数碎片,并且在墙壁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剑痕——可唯独没有鲜血飞溅

“不对,那个里面没有人!她跑了!”

“该死,她在哪里?!劳伦斯,把她找出来!”

两个男人惊叫了起来。对于他们而言,正在经历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个鬼故事一样。同伴突然遭到袭击,一个逃跑,三个遭遇了攻击意识不明,那个隐形的女性如今不知所踪,面对这样的情况,戴着项链的男人的选择是

“我不知道——只能这样了!”

桌球台上的球一个个浮了起来,紧接着开始如野蜂狂舞。

作为贵族家的玩具,这些本身也是用价格不菲的大理石制成,直径57.15mm,堪比一些炮弹的球体每一枚都足够沉重。当它们飞舞起来,以几乎肉眼都无法看清的速度飞舞,除去四人所在的“风暴眼”,酒柜也好,球桌也好,周围的一切都被打得粉碎。

而被打碎的木屑和酒瓶的碎片也在片刻后加入了这场风暴之内,为这防御圈增添了锐利、芬芳的死亡。

恐怕就连子弹,也无法洞穿这层帷幕吧,哪怕是大口径的子弹也是一样。

当然,那个袭击者应该也没有枪械。劳伦斯想着,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一开始不用呢?最初就直接开枪的话,猝不及防下,他们都不会有丝毫存活的可能了。“出来吧,不知名的女士。我会慢慢扩大这风暴,如果你不想被撕成碎片的话……”

现在,风暴也距离他们很近,近到他们的皮肤都能感觉到那呼啸的风声。所以,那个袭击者肯定不在他们的身边…至于在不在被打飞,现在还昏迷的同伴身边就不知道了,为了避免误伤同伴,他还没有把风暴扩展到那边。

“不出来吗?”

确认这一点后,戴项链的劳伦斯感觉轻松了一些。因为没有回应,他开始慢慢扩张风暴的大小,尽管桌游室外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异常开始撞门,但在确信敌人被消灭之前,他是不会开门的。

他开始扩张风暴的范围,至于之后要怎么解释这个烂摊子……就到时再说咳!!

风暴崩溃了,飞舞的桌球,玻璃碎片和木屑向外飞射,嵌进了贴着豪华墙纸的墙壁,把墙上的画打得粉碎。「隐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翻着白眼,软倒下去,又在一个似乎因为刚刚的动静要从昏迷中醒来的男人的头上补了一脚,让他睡得更沉。

在一片狼藉中,看完了他们表演的「隐蛇」依然维持着隐身的,交叉双臂,皱起眉毛。

就像她想的一样。并不是所有结社的高层都擅于战斗,不如说,因为擅长战斗的人往往会有一些不容易掩盖,不利于隐藏的特征,比如气势、伤疤、不寻常的身手和久经锻炼的身体。就连警察都知道对这种人多关注一些,更不用说机构了。

长久以来,虽然大多数密教不知道机构的存在,但也知道看起来和普通市民没啥区别的非战斗人员担任高层更加隐蔽。这也就意味着,很多密教的高层尽管掌握神秘知识和力量,拥有收容物,但战斗能力并不会特别优秀。

按理说自己对付这么几个看起来就不经常战斗的人,是毫无问题的,哪怕活捉不是主要职责为刺杀的自己的风格,也理应毫无问题,甚至连为了应对难缠敌人而准备的Lr-1788都没用上。

然而唯独在面对那个花西装男时,本应很有把握的攻击屡屡失手,而且就差那么一点,在自己还有「幸运卷轴」帮助的情况下,是不应该这样的,除非……“最幸运的白痴先知……那个男人能够以智力下降为代价,获得幸运和预言的能力?”

「隐蛇」喃喃自语着,根据那个男人的自称,这是很容易想到的事,因为是和亲密的同伴说的,谎言的可能性很低,也能和刚刚的情况对应起来。只不过刚才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去做出针对性的应对。

“作为最重要的联络人,他知道的可能也是最多的。唉,让他逃掉实在是不可原谅的失误,也不知道他昏迷后门窗还能支持多久,等支部的人来……不,还是把门处理一下,去追那个白痴先知吧。”

思索片刻后,隐蛇来到房门前,把被打坏的台球桌全部放到了门后,卡住了门,这样,哪怕正体不明的神秘力量消失,这扇门要打开也得有专门的工具。

接着,她重新拿出了那个象牙的纹章——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隐蛇把男人们的衣物、饰品——所有可能藏东西的衣着的口袋捂着,然后全部脱光,卷成了一团拿在手里。接着,「隐蛇」又很不客气地卸掉了他们每一个人的下巴,并把因为疼痛从昏迷中醒来的家伙再度打晕,捆死了他们的手。

做完这一切后,执行官才打开了书页之门,并在走进去后把这团可能藏了好几个象牙骷髅纹章,但是她因为怀有恶意看不到的衣物丢入了迷雾中,重新从嘴里吐出了猎犬的骨块。

工作还没结束。

如果就此停下,数分钟前自己的决断会是一个巨大的失败还是成功,就要看这五个男人的脑海里,有多少情报了,也就是说,完全取决于他人。

而她向来不喜欢这样。

··

就在「隐蛇」重新跨入历史的长廊时,在玛格莉塔这边。

早已确信这个结社低等级成员聚会的安保措施几乎等于没有的玛格莉塔,早早地通过小影鸦报告了这里的位置。

和上一次一样,她看着芙蕾雅公主轻车熟路地和新的,都是石质骷髅纹章的幽魂社成员交流着,一边计算着还需要两次这样的聚会,芙蕾雅就能再上一级。这个时候,突然,一扇书页之门在房间里打开,一个衣服上画着低幼图画的男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他的样子十分狼狈,脖子还流着血,但他好像连这也没注意到,用一副痴呆的表情环视了一圈后,他忽然指着玛格莉塔和芙蕾雅,大声嚷嚷了起来:

“有叛徒!他们是叛徒!叛徒……叛徒是什么?诶,蛋糕、香香甜甜的蛋糕,嘿、嘿嘿…”

“......?”

“......?”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脸上,都写着大大的问号。

哦,不,也不能说是满屋子的人。

因为有几个人,已经突然举起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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