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莉塔的收容物日志 第697章

“乙太不是你们提供的，你们只是从自然界将它们——是的，对乙太，用「它」是恰当与合适的。你们只是将它们集中起来，就像你们在土地上耕种、在丛林中打猎。你们人类也需要从其他人那里得到让你们的机体活动的食物，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离开其他人类你们就无法获取食物，这一点，我们也一样。”

记者们骚乱了起来，情况正在变得复杂，露娜看到机构的几人已经加快了脚步来到德沃尔身边，把一时哑口无言的发明家和公爵，以及两个机器人分开，当他们想要带走他们的时候，亚大沉着声说着：

“我还是认为克罗斯先生说的没错，我们是更加优秀的物种，我们诞生的使命并不是为了成为你们的工具和仆从，而是作为先驱者和引领者，带领你们进化到我们的样貌，然后一起晋升成克罗斯先生那样完美的生命，然而现在看来，你们并不能接受这一点。”

亚大抬起那双并非血肉而是玻璃制的双眼凝视着德沃尔和挡在他面前的男人。

“敌意，强烈的敌意，你似乎已经把我视为必须要杀死的对象，根据计算，比起现在说服你们我和伊娃并没有危险，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话音刚落，在喧嚣的日冕厅中，一个什么滚落到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一—砰。

第1193章EP.120暴露

——砰!

发令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十辆乙太车如同迸射的子弹，向赛道上冲去。

但并不是这样。

比起发令枪声更响的一声轰鸣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位于3号车道的乙太车发生了爆炸，滚烫的白色水雾弥漫，附近看台的观众尖叫着纷纷躲避，但在飘到观众席上时，这可以杀人的滚烫水雾已经在春季的寒风中降温到浴室里暖腾腾的蒸汽的水平了。

裁判紧急叫停了起跑。见多识广的人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那是洛克赛-金森堡联合王国的车，为了在起步时尽快达到最大速度，赛车手会掐准时间在起跑时把蒸汽压力拉到稍微超过安全极限，但这辆车看来是爆仓了，也不知道是设计缺陷还是材料强度的问题。嘿，我赌是后者记得两年前这个王国就开始用他们那小的可怜的铁矿自产的钢铁来压我们的价，让亨洛科维森钢铁公司少了一大笔利润。”

玛格莉塔听到下面的观众席上有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自以为是地说着。接着又有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说：

“这次起跑被叫停了，其他车为了防止遭遇同样的事只能泄掉一部分蒸汽。如果他们都是优秀的车手。这会让蒸汽引擎内压下降，在重新起跑时加到最大速度的在只有一圈的这场比赛中，往往这一点差距就能奠定胜负。在这种情况下，蒸汽仓最大的乙太车因为能维持更高的一些仓压，一般来说就是赢定了。”

“那哪辆车的蒸汽仓是最大的呢?”

“当然是「魔山」，哦，不过海沃奥罗的那辆声称是要更大……”

费了一番力气，赛场上的救援人员才把赛车手从爆炸的机车里拖了出来，放到担架上抬走，又让几匹屁股后面拉着带轮子的高大铁板，勾绳连接着铁板的马匹把还在嗤嗤作响的机车拉离了赛道。

“真是太可怕了。”

酒吧里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来。

“那个爆炸好像都要把驾驶员的脑袋都炸掉了。”

“哦，不会的，那小子的防护装备结实着呢。”

“可是他都已经不动了，爷爷，他真可怜啊。”

“是啊，所以你可不能成为那样可怜的，不自量力的人。如果没那本事，参加不了这样高技术水准的比赛，就不要上场，这对自己，对其他人都好。22

这个带着孙子的老人语气和蔼，但声音里的轻蔑却也没有想要掩饰。

玛格莉塔看着「魔山」和「巨人重锤」号。这两个庞然大物一个低沉地蜂鸣着，一个卡列卡列地不知道是内部什么零件在响。它们从泄压管中泄出纯白的蒸汽，就像是巨人鼻孔中喷出的气息。

相较之下那辆西风号就像是一件精美，单薄且柔弱的观赏品。玛格莉塔看向戈德温。男人的表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无奈。他很清楚这次意外有什么样的影响。但现在他也做不了什么，按照规则，比赛也不可能拖延。几分钟后，临近蒸汽仓破裂的机车做完了检查，发令枪重新扣动扳机，剩余的九辆车冲出了起跑线。

「魔山」和「巨人重锤」号很快占据了领先位置，两者不分伯仲，「彪马野狼」紧随在后。但西风号却等到其他车辆冲出后片刻才起步。落在了最慢的几辆车之中。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了，但是，在比赛中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

第一个直道的尽头，4号车似乎太想超过第一梯队，在过弯时速度没有减少太多冲出了跑道，虽然没有酿成惨剧但失去了资格。在过弯中8号和9号贴的太近发生了碰撞，接着两辆车让过弯的内线变得不再安全迫使其他车辆进一步减速或者向外线取道，接着在过弯后的第一个直道，5号车的车轮似乎出现了失速，整辆车都旋转了起来在赛道上留下了混乱的车辙。这些意外每一次发生都让观众席发出一种狂热的呼声，粗俗的嘲弄和浓郁的优越感：

“垃圾!差点撞到老子!过弯都过不好还来开车?!”

“你的轮胎怕是比你女马的——还滑，没本事的外国佬别来森海丢人现眼了!”

“冲吧「魔山」号!让这些土包子见识一下什么叫世界第一的赛车!”

其中还夹杂着许多不雅的单词，基本上，就是刚才那个老人的话语不那么委婉的表达。第一次看赛车比赛的玛格莉塔扭过头，向一脸有趣地看着西风号从落后集团冲出的男人问道：

“赛车比赛都是这样充满……戾气的吗?”

“啊，只是因为这局里有不少外国参赛者，看到他们一个个出洋相大家都太开心了而已。当喜欢和认同一个东西的时候，自然就会对相对立的东西不那么认同了，这也是人之常情。西风号那么奇形怪状，但毕竟还是森海的车，你看观众们也没怎么讥讽，这在都是森海车的比赛里可是很难想象的。不过…这局比赛里赛车手犯的错误确实有些多啊。能远道而来参加比赛，按理说应该不至于这么……”

一边说着，男人把玩着手里的投注卷，皱起了眉毛。

随后他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西风号在加速。

它就像一道银白的闪电，越过了落后集团，在超过试图重新进行比赛的5号时，它的速度还在不断飙升，朝着领先集团逼近，不断地逼近，整辆车发出一种有别于其他车辆的尖啸，等到它和先锋集团的三辆车一起冲入最后一个弯道时，它几乎像是飞起来了。

这场比赛的最后一个意外发生在先锋集团。在最后一个弯道时，「彪马野狼」号发出了一阵轰鸣骤然加速，先锋集团的三辆机车齐头并进，但他的排气管中突然喷出一片炽热的水雾，车体倾斜撞在了「魔山上，那庞大的机车速度也随之减慢，让「巨人重锤」号领先了一个车位冲进了内弯。

可这意外没有影响到西风号。它没有去和三辆机车争夺内弯，而是优雅地在赛场的外弯扬起沙尘，车轮与赛道刮擦出刺耳的声音，这个时候玛格莉塔才注意到观众席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分外安静。当西风号第一个冲出弯道，越过最后的直道并冲过黑白相间的终点线时，这份宁静依然持续着。直到数秒后裁判员目瞪口呆地挥动胜利的小旗。

而现在赛道上在最前方的「巨人重锤」还领先「魔山」半个车位，距离终点线还有最后一半的直道。这是很短的距离，但对这些机车来说却像是几个纪元那么长。

玛格莉塔转身看向戈德温，这位先生的表情已经不再有任何的紧张和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足和酷酷的冷漠。他忽然像是从比赛的参与者变成了旁观者，漠然地看着一辆又一辆的乙太车无精打采地通过终点线，先是「巨人重锤」，再是「魔山」…可这些名字也黯淡了，就像是一件又一件被历史淘汰的文物自己进入博物馆。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戈德温先生，恭喜你。”

在酒吧里最先开口的，是芙蕾雅。随后观众席被一种极其震惊的呼喊笼罩，但那并不是欣喜，倒是夹杂着古怪的怒火。

戈德温对着三人微微致意，这时他才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玛格莉塔还没有来得及向他道贺，一种强烈的满足和振奋忽然包裹了她。

“......?!”

这股力量凭空而来，伴着忽然升起的神秘气息。黄金的指轮在圣银铳刃的握柄中振动，就像是胜利的喜悦从身体之中迸发蔓延到了它的身上。玛格莉塔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裙摆握住圣银，感受瑟莱忒在自己的手上用触须写着“我感受到了胜利的仪式力量。”

少女看向芙蕾雅，却发现她也在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着自己。紧接着她们看到戈德温身边的那位先生忽然揽住了戈德温，亢奋地吹起了口哨，和之前那矜持优雅的样子完全不同，就好像被强烈的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这当然不正常。而更加有力的证据就是在玛格莉塔闭上眼睛后，看到理查金脸色铁青地挤开问着“那是什么车”的观众，朝赛场外走去。

很显然，这股正在开始消退的庞大的力量和他脱不了关系。而他的目的也不仅仅是想要获取金钱。

他暴露了。

花了些时间确认这股力量对自己、芙蕾雅几乎没什么影响而在那位肯定对神秘一无所知的先生身上只是让他短时间里过于亢奋后，收取了赌金的芙蕾雅和玛格莉塔各自给了戈德温20镑——那位对自己的亢奋毫无疑虑的先生给了同样的数额，并且对戈德温赞叹有加，一个劲地想要把戈德温介绍给自己的父亲——然后告别了两人，通过天空中小影鸦的追踪，朝那个已经快要到赛车场门口的男人追去。

“胜利的仪式，玛格莉塔小姐，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那是一种原始的神秘学仪式，芙蕾雅小姐，通过获得对其他人的胜利，可以产生一种神秘力量，并且用来做很多事。”

穿过人群，玛格莉塔向芙蕾雅复述着瑟莱忒告知自己的相关资料。

是的，赢得胜利是可以作为一种神秘力量的获取途径的。大陆上有很多关于某些英雄战胜了什么样的敌人从而获得了某些力量的传说。这种仪式十分原始，在神秘学里，原始一般就意味着施行较为简易，但成效不稳定，这也是最原始的神秘学主要以各式各样的宗教形态出现一样。

“像是斩杀恶龙后浸泡龙血获得钢筋铁骨的大英雄，有一种说法就是那并非龙血的直接效果，而是从「战胜巨龙」这一胜利本身所获得的神秘力量主导的某种仪式的产物。甚至，我们也直接掌握有一种，通过在布置了仪式场的竞技场里，在上万人的面前进行规则上公平的决斗，取得一千场胜利后让人拥有一种叫做「冠军勇士」的能力的仪式。”

“所以，那位理查金先生，其实是想通过在赌博里取得胜利，然后通过胜利的仪式的力量来做些什么吗?赌博赢了也算是胜利?”

快步地跟在玛格莉塔的身边，芙蕾雅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对，某种意义上，能够不暴露自己身份一口气赢过很多人的办法在现代社会并没有很多，这样的赌博甚至可能是最容易接触到的。他意图通过这样的仪式做些什么，才会在幽魂社遭遇打击之后还停留在洛伦城吗?”

“嗯，至于他有什么目的，那就要等到他亲口告诉我们了。”

两位少女隔着五十来米说悄悄话的时候，理查金已经离开了这座赛车场。他神情自若，完全没有任何异常模样地走下赛车场大门旁的地铁站，走到了自动售票机旁。他状似随意地四下张望了一圈。这座赛车场位于城郊，地铁站的客流在此时并不大所以可以把周围的情形受尽眼底。在黄铜的面板上将滑杆移向一个站点，掏出两枚便士投入投币口。一枚圆形的硬质车票从出票口滑落。他拿起车票，又把滑杆随意地推向了另外一个站。离开了售票机前，向更下层的候车大厅走去。

在他转身时，黑色的小鸟无声地钻入他的影子。几分钟后，小跑着来到自动售票机前的玛格莉塔和芙蕾雅看着在蚀刻有全洛伦城地铁线路图的黄铜板，把路线槽上的尾端包裹着黑色橡胶球的滑杆移回了之前停留的站点槽口。

虽然玛格莉塔是第一次用这个方便的机器，不过之前在陪同露娜视察的时候，在地铁站里见过这个先进的机器该怎么用。

“和玛格莉塔小姐合作，就连跟踪也变得简单起来了呢。”

芙蕾雅看着玛格莉塔按下一旁的按钮，投入两人份的便士，不由得感慨着。将两枚车票拿在手里的玛格莉塔和芙蕾雅通过地铁的安检，抢在车门关闭之前冲进和男人所在的不同的另一节车厢后，感觉着车体的蜂鸣，两人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坐了下来，喘了口气。

“芙蕾雅殿下好像也很熟悉跟踪呢。老实说，有点吃惊，看到芙蕾雅殿下穿着高跟鞋还以为要慢慢走呢，没想到是乙太骑士的潜入装备，步法也很娴熟。难道芙蕾雅殿下接受过乙太骑士的训练吗?”

“如果说自我训练也算是训练的话。至于熟悉跟踪……这也是当然的了，我成为巫师的最初那段时间不知道谁能相信，关于巫师和神秘学的情报，全都是我自己瞒着所有人获取的呢。”

“诶……..”

翘起足尖给玛格莉塔展示着鞋底交错的硬质橡胶片，芙蕾雅看了眼地铁天花板上在地铁路线图上移动的徽标。

她垂下视线，看着不出意料地露出了好奇表情的玛格莉塔，轻笑着说道。

第1194章EP.121成为巫师的体验「上」

“对我的过去很好奇吗?”

芙蕾雅的高跟鞋大概是某种圣铎拉贡帝国研发的特制品。一路走来时玛格莉塔就注意到根据行走发力方式的不同，这双鞋子能像正常高跟鞋一样发出清脆的声响，又随着步履的变更而突然悄无声息。

但比起这双鞋子，芙蕾雅，这位神秘的公主所说的她的过去，更加让少女感到好奇。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要去往理查金的目的站得花上不短的时间，总归是要找些事做来消磨的。何况主动提起的是芙蕾雅这边，因此也可以视作她愿意向自己讲述。

“那么，就从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巫师时开始说起吧……”

没有其他人的车厢中，芙蕾雅靠在地铁木质的座椅上，向玛格莉塔轻声地开始讲述那些关于自己的事。

那并不遥远的过去的事。

艾尔芙蕾雅·罗曼诺夫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夜晚觉醒成为巫师的。她记得很清楚，那是龙恩节的夜晚，这个圣铎拉贡帝国的传统节日在受乙太巨龙庇护的土地上有着很高的地位。但年年参加年年做着一样的事的小公主在把没法逃掉的仪式做完后就溜回了自己的寝宫，洗完澡后看自己喜欢的书，看累了后就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的内容已经模糊不清，没能留存下来。而在第二天的黎明，当她睁开眼睛时。温暖的被窝里，不化的冰晶之鳞将她拥簇着，“仿佛一身晶莹的盛装。”芙蕾雅这样形容着。

回忆起在幽魂社聚会场地看到过的那由无数璀璨的冰晶组成的装束，玛格莉塔对盛装这个形容非常赞同。

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芙蕾雅的那个梦。

“芙蕾雅殿下记得那个梦的细节吗?”

根据机构对管理的巫师的研究，相当一部分巫师在突然觉醒之前都会做梦，尽管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人都只能留下对梦的极模糊的映像。更多人则是完全说不出来自己有做过梦的映像，因此，「对于巫师在觉醒时会做特别的梦」这件事，机构的研究人员并没有达成共识。

“不，我勉强留下来的一些印象只有，好像在泡温泉。是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但是我的血脉却是霜妖。”

芙蕾雅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缺陷血脉，不过，作为王族，虽然并没有系统全面地了解神秘学的知识，但还是能够知道一些消息的。也正是因为那些消息，让我隐瞒了我是巫师这件事。

“关于机构对巫师的压迫吗?”

“准确地说，是我祖国的机构对巫师的压迫。当天我立刻在女仆进来服侍我之前把那些冰晶鳞片从身上剥下去，然后倒进了花瓶里，接着立刻进行了调查，打听，探索，逐步摸索了这个世界另一面的真相。”

当然，是孤身一人。

在不了解祖国对自己这样的人进行处置的更多情报前，芙蕾雅谁都无法相信。所以她也只能靠自己。她首先去皇家书库谨慎地调查，一无所获后又找了朝自己泄露了关于巫师存在的年轻军功贵族——正是在一次立下大功的行动让他获得了晋升后，这位年轻人才飘飘然地对一些人说出了“有着匪夷所思力量的人”的存在

把他约出来，一起逛街，在书店里借由冒险小说打开话题，诱使这个年轻气盛的军功贵族主动提出带她主动去见那些被羁押的巫师。

于是，帝国的公主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同类。不过那次会面说不上愉快，她见到的是恐惧着不断哀嚎的人们，被可怕的拘束器捆缚，就连精神病院都不会用那些器具去对付最危险的病人。他们不知道被怎么“处理”过，大多数精神失常，无法言语。但是芙蕾雅还是想办法从这些巫师手中弄到了一枚戒指。因为没有神秘力量，那枚戒指被机构的人落下了。

之后的日子里，芙蕾雅就通过这枚戒指进行调查，顺藤摸瓜地发现了巫师们的组织，然后亲自找机会去接触这些自己的同类，想尽办法隐藏着自己，去探寻神秘的知识。去欺骗、利用、跟踪、盗窃，甚至…是杀人。

她讲到自己因为跟踪水平太差遭遇到的危险，被人用刀片刺进了脖颈，只差一点就被割开喉咙，所以不得不使用了巫术，让那些飞舞的冰晶鳞片把对方扎成了刺猬。

她讲到自己在潜入巫师的据点试图窃取一些资料时意外被发现，只好装成应召女郎被一个男人带进房间，然后威胁他把自己带出这个据点。到了安全且隐蔽的地方，就把他冻成了冰雕推进河里，看他的血肉与坚冰一同融化，只有骨骸沉进泥沙，懊恼于自己的失败。

她讲到自己探索古老的遗迹时遇到的古老恶灵，自己的巫术完全无法伤害到纯粹的灵体，用来应对恶灵类敌人的准备又在之前的一次意外中丢失，在黑暗的地下，她和侵占自己身体的恶灵对抗，最后找机会取回了道具将之净化，之后身上再也不会少用来对付灵体敌人的手段。

她讲到自己想尽办法也没法接受正规的乙太骑士的训练，只能自己偷偷找来教材，摸索着练习。

还有很多很多。

关于这些行动，芙蕾雅讲得很克制。然而玛格莉塔感觉得到，她的不安，恐惧，感觉得到她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得不使用武器、诡计、甚至是巫术去战斗，甚至杀人时那被掩盖在讲述的平静语气下波澜的内心。

至于那些杀戮，玛格莉塔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芙蕾雅接触神秘世界的契机和玛格莉塔是完全不同的。彻头彻尾的意外，完全不友好的环境，没有伙伴，没有支持者，没有引路人，甚至，连安全都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才能够保证。

比起自己，这位公主殿下的经历或许才是这个世界另一面的常态。不过，如果自己在前年的那个夜晚没有选择回家，说不定自己面临的情况比芙蕾雅还要更加艰难。

“......总之，尽是些心惊胆战的事。成为巫师这件事几乎没给我带来任何益处。等我好不容易弄明白自己的状况又隐藏起来，结果没安稳半年又偶然发现自己是缺陷血脉，必须想办法晋升来避免未来的糟糕结局……”

到最后，在没有其他人的车厢里，芙蕾雅几乎是在诉苦了。

“不过比起那些因为巫术暴露的人，我还算是好的了，那些因为无意中使用的巫术被发现的巫师才是最可怜的，一觉醒来因为异状直接被警察带走，转交给莫比乌斯机构，然后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诱导着用出巫术后判明是巫师，从此消失在社会之上。”

“无意识使用的巫术嘛，这个机构好像有研究过，虽然只要意识到自己的巫术后大多数巫师都能立刻掌控住，但绝大部分巫师第一次使用巫术是无意识的……

“你们是怎么解释这个现象的呢?”

“嗯，我记得……机构里把这比喻成「尿床」……”

很快，车厢在其他站点时走上来了另外的乘客，玛格莉塔和芙蕾雅也把话题转移到即使不小心被听到也没问题的那些上。她们聊着天，等待着列车到站。

但是，就在男人目标车站的前一站时，黑色的小影鸦忽然传递来了讯息。

理查金提前下车了。

一点闲言碎语：

今年的最后一更，下一更就是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