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渊
“妾身稍微感觉有些无趣了呢。”黑发的少女轻轻地打了个哈欠。“这处闭锁的空间结构虽然新奇,但栖居在这里的敌人也未免太过差劲了些。若是给那些意外转生到这个世界的凡人用以做循序渐进的锻炼倒是足够。但对于妾身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她手中的玉枝轻轻地摇了摇,而最后几名拿着短剑或者弓弩挡在浓雾面前的活尸士兵便在一瞬间被骤然迸发的震波给拆成了几十万块米粒大小的碎块。
“或许我们应该加快一点脚步?”妹红的手中浮现出一团火焰,向前一推便化作一条粗壮的巨蛇冲入了浓雾之中——浓厚的白雾因此而微微摇动,一个宽阔的广场和广场中的模糊人影隐约可见。
“你知道吗,蓬莱山,我有时候会在陈旧的档案馆中发现一些被称作‘同人’的文学作品。其中有几本‘同人’的剧情和我们现在的遭遇类似——基本就是一个或几个普通凡人或者稍微有点修炼成果的凡人因为意外而来到了黑暗之魂的世界。而大概是为了强调剧情冲突的缘故,他们在遇到古达的时候往往都会被超乎想象的强敌给教做人。”
妹红看着眼前蠕动着的白雾,微微偏过头说道:“你说,我们会不会也遭遇到类似的状况……像是前面的那些弱鸡活尸全都是用来麻痹我们的诱饵,就等着在这
“妾身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妾身觉得并不需要过多担心。不过是区区灰烬古达,再了不起也就是变成英雄古达。终归也只是力量与速度上的增长,在妾身永远与须臾的能力之下它不可能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而且——”
辉夜轻轻拍了下手。
“就算它真的因为某种奇怪的原因而变得很强。了不起也就是将我们两人给杀个三五次罢了。它终究只有一条命,而蓬莱人和灰烬从来都不需要在意花费生命便可解决的问题。”
“你说的很有道理。”妹红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浓雾,而辉夜随即跟上。
而在数秒之后,雾后的广场便清晰地呈现在了两人眼中。
……………………
妹红停下了脚步,她站在浓雾的边缘,视线看向前方。
“呐……死宅女”她轻声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无论是哪个古达,都应该是个拿长戟,披着战甲,像是个古代猛将一般的家伙吧。”
“……妾身记得应该是这样子没错。”
“可是为什么,现在站在广场中间的是一个拿着红色大砍刀,脸虽然很英俊,但看上去却一副没睡醒模样的男人。而且我的手和脚都在不由自主的抖呢?”
“妾,妾身也是啊!”
变转·第三节·人是不可能打得过猩猩的!
一段……稍微有点漫长的时间后。
于最初始的地方。
空气之中充斥着某种尴尬的气氛。两个蓬莱人少女相对着坐在被
“我又死了。”妹红扶着自己的下颌,一脸忧郁。“不算撞墙那次,这便应该是
“妾身也是呢。”坐在她对面的辉夜同样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余地的,直接就被打成了两个小饼饼呢。”
两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好吧,这点程度的挫折理论上还没办法让她们两个流泪。对于可以无限复活的蓬莱人来说,这种层次的死亡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反正无非也就是重来一次。而只要
然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进步。
她们两个千算万算,算不到一个区区的灰烬审判者会不合理地强到了当下这种离谱的程度。而为了将这份不合理给证伪,妹红和辉夜支付了加在一起的一共两百七十次死亡。
啊,没错,她们两个一起去挑战了那个‘灰烬审判者’一百三十五次。然后这一百三十五次都无一例外的,被那个看上去怎么都不像灰烬古达但现在却实实在在地堵在了古达位置上的男人给轻易抹杀。
结果,这一次男人根本就没动刀,也没理会那些军团,而是直接以快到超乎两个蓬莱人反应极限的神速突进到两人身边——一拳,两饼。两拳,四饼。而那些杂鱼直接就被撕裂音障后引发的风压给碾成了碎块。
男人隔着一百米朝战争兵器挥出一刀,这可怜的机器就变成了两个大块。一块中装着辉夜,一块中装着妹红。然后男人放下刀,提起了拳头。
一拳,两饼。两拳,四饼。
两位少女恢复意识后又是熟悉的天空。
……………
那个男人的身上迸发出了红色的血炎,一步跨出便直接破碎空间来到了‘超绝无敌剁手也要一改再改三改精装加强附魔增幅蓬莱专属版亡魂战将不知道几号机’身边。然后,朝着这座巨大的战争兵器挥下了一拳。
结果,和先前的一百三十四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这个名字长到简直就是在骗字数的超巨型战争机器变成了两个大饼饼。躲藏在控制中枢的两个蓬莱人变成了两个小饼饼。而她们的斗志和干劲,也都随着这一拳变成了两个更小的饼饼。
一切都结束了。
等到蓬莱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先前被榨取了一切质量用以铸造战争兵器的墓园又恢复到了最初始的状态。昏暗的天空,蹒跚的活尸,鸦群的低鸣,残破的墓地。而醒过来的两位少女默不作声地把充作凳子的石棺合拢,然后坐在两边,相顾无言。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打不赢那家伙的。”妹红沮丧地垂着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那个看上去像是个男人的货色是生命层次比我们高,甚至比蓬莱人和不死鸟这两血统更高的存在。想要用蛮力取胜,是没有可能的。”
“妾身也有同感。”一旁的辉夜也是一副忧郁的模样。“前面那么多次也就算了,最后那一次,那个男人身上爆发出的气势让妾身联想到了遥远时代中的一场战斗。那是妾身
“而且那个怪物还一直都没有醒来,从始到终都是闭着眼睛,用本能和我们打。”妹红补充道,在两人本就十分低落的士气上又盖了一层厚厚的土。“这样一来,用言语交涉的可能性也不存在了呢。那家伙只是单纯地站在那里,然后凭借着生命的本能肃清掉所有敢于靠近的活物或者死物吧……喂,宅女,你们月人有什么能够屏蔽掉它本能感知的秘术么,再开动一下你的脑筋,或许我们还有希望?”
“如果妾身能够想得出办法,那么妾身肯定不会和你多废话。”辉夜已经连翻白眼的精神都没有了。“妾身能够试的早就全都试过了——扭曲光线也好,收敛血气也好,吸收声音也好,降低存在感也好,哪怕就算是潜入空间断层,或者直接一个迷宫术砸对方脸上妾身不都全都试过了么。最终还不都是一样,被一拳或者一刀打成两半,然后断裂的两半又被碾碎成饼?”
她向后一仰,倒在了石棺的盖子上。
“妾身已经累了,现在只想睡觉。火鸡你如果想去多死一次那也随你,反正空间会在我们两个全都死掉后复原。等妾身睡够了自然会去自杀把你唤醒。”
然而妹红也倒了下来。
“说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累了一样,老子现在也迷糊得紧。”妹红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天穹上分辨不出任何星体或者日月的痕迹,仿佛这整个世界都只有这一片空间存在一般。
路只有一条,然而这条路却是死路。自己等人无论如何都没可能打得过那个意识陷入沉眠的男子。而若是打不过他,便没法抵达下一个地方。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呐,死宅女,还醒着吗?”
“妾身听得见。”
“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有问题,明明是黑暗之魂,但却没有原素瓶,没有灵魂块,古达变成了个不知所谓的人形怪物,而且那个男人的胸口也没有插着一把螺旋剑——就算我们真的想出办法打败了他,没有螺旋剑我们也是没法子走下去的吧。”
“谁知道呢。”辉夜的声音中充斥着疲惫。“等我们能够打败他再说吧。或者有办法绕过去也不错……就算没有螺旋剑,至少抵达祭祀场后也可以遇到其它的人。或许他们会有办法呢?”
“说的也是……”妹红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但是,我总归是有些不安呢。】
【我是因为爱丽丝所给予的光盘而抵达这里的,而她留下了两张光盘,同时辉夜也是被八意永琳推动着来到了这个地方。这说明这一次出行绝对是在她们两个的谋划之中的。而无论是爱丽丝,还是八意永琳,她们两个都是那种走一步算十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必然改天换地的慎密人物。那么……我们当下的状况不可能不在她们的预料之中。】
【就像是没有哪个靠谱的游戏公司会在新手村便漏下会卡关的bug一样。我们两人卡在祭祀场之前也绝对不会是正常状况。是有什么事情我们没有注意到吗?还是说……】
【……我们卡在这里,就是这两个幕后推动着的目的之一呢?】
…………………………
这里实际上应该是【5/8】?还是【6/8】?
记不清了,总之感觉应该是还欠三四节吧。那么这两天就尽可能地把账目结清……
总之一两个小时候还有一节……或许两节。
变转·第四节·第一手落子
钟声响起。
无火的余灰们纷纷复苏。
余灰之中应该会诞生出一位能够决定世界命运的强大英雄。
但英雄却迟迟没能够通过最初的试炼。
英雄没有诞生,命运无法前进。
然而,响过一次的钟并不会再响一次。
因为,其它的钟迟早会一一鸣响。
而应当响起的
画的名字是——
…………………………
“亚利安德尔。”
亚利安德尔是一幅画,画的中心是一座坐落于悬崖上的教堂。
教堂之外刮着寒冷的风,教堂之内烤着温暖的火。
教堂的底下有着隐约传出的鞭挞,教堂的顶端有着油画的墨香。
而在教堂的正中央,有着一名赤足的修女和一座败坏的石像。
石像是一个慈爱的母亲怀抱着婴孩的形象——母亲的颜面已经毁坏,但身段与衣着却与修女有着共通的地方。若是从未见过石像原貌的人,大概便会将石像当做是修女的像。然而真正的事实究竟是怎样,现在却已经无人能够知晓。
——也无关紧要。
“亚利安德尔。”修女的声音在清冷中混杂着些许的沙哑。她披着装饰着黯淡金线和珠串的风帽,精美但却陈腐的法衣下弥散着混杂的炎气与冰寒。她坐在石像下方的长椅上,视线从悬挂在大厅中的油画上一一掠过。
“这个地方是亚利安德尔。”她轻轻地按着自己的胸口,双足在碰触地面时却并未感受到多少冰寒——她的视线在环顾油画时逐渐由散乱转为凝聚,心中的思绪在记忆的重塑与整理中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而我的名字是爱丽丝芙丽德。”
“爱丽丝。爱丽丝,芙丽德。我的使命是作为黑教会的传教士篡夺这里的火,我的愿望是舍弃掉教士的职责,维护这里的平安。”
修女的脑海中有着无数杂乱无章的记忆翻滚,但当她确立了对自我的认知之后,那些翻滚着的记忆便尽数平息。她的思维因此而变得澄净,不再有外物能够干涉她的心念。
她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许多东西,但很快她又发觉自己并没有遗忘任何事物。从出生以来的所有回忆都在脑海中如同有着列表的图书馆一般整齐的呈现,而自己过去的一切便没有丝毫疏漏地显现在现在自己的眼前。
“对,就是这样。”修女低语道,从脑海里尘封的记忆中挑出了一份自己格外珍视的资料——她记起了自己曾经有过两个妹妹。一个是沉稳的尤莉亚,一个是活泼的莉莉安奴。三姊妹在过去的艰难年代里共同建立了庇护游魂的黑教会,而自己却主动地叛离了它。
“她们一定很失望。”
她从自己的座位上离开,赤着的双足踩着冰凉但却不能的地面从石像的下端一直走到封闭着的教堂门前——她想起自己在舍弃黑教会的一切在亚利安德尔中住下的时候还有一位黑教会骑士选择追随着自己。而若是自己的记忆没有错,那么这位骑士应该一直都守候在教堂的外边。
修女轻轻拍了下教堂的门。
“维赫勒,你在吗?”
她立刻便收到了一个激动中混杂着些许惶恐的回应。
“您的骑士随时等候着你的命令,女士。”——维赫勒的声音是一个有着些许沙哑的男低音。
“看守好这里,我要暂时离开一会。”修女的语句简短,言辞中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些许上位者的格调。
“您的意愿,就是我的命运。”骑士的回复坚定而充满决心。
修女隔着门点了点头,在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心底悄然浮现出的些许杂念又让她稍稍停下脚步。某种莫名的冲动让她下意识地张开口,说了一句自己以前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话。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修女想了想,干脆又补充了一句。“我的骑士维赫勒,如果你在外面觉得冷,就到教堂里烤烤火吧。虽然营火已经很微弱了,但我想应该还是能够为你取暖的。”
她没有获得回应。但她即便是隔着门也能够感受得到骑士的喜悦,她不禁有些自责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自己忠诚骑士的心情。但很快这股自责便被她强大且冰寒的意志给彻底地压入心灵底端。
——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必要在这里过多停留。
她重新回到了石像边上,侧起耳朵,聆听着从教堂地下隐约传来的祈祷与鞭挞——她知道在下面的人是谁,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下去的必要。
‘灰烬成双,则火燃起’——这句谚语在亚利安德尔这个世界中流传了漫长的岁月。它的意思是只要有两个灰烬同时靠近亚利安德尔的核心,那么就会撼动被血镇压着的火焰。而火焰一旦被撼动,便难以被再次镇压。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手是握剑的手,但她在亚利安德尔定居后便选择放下剑,然后拿起了镰刀。虽然她挥舞镰刀的技艺比不上她的剑术,但她觉得自己依旧有着弥补的方案——比如说丝线和手杖,她觉得这两样武器能够让自己发挥出更大的战力。
她摇了摇头,暂且将这些杂念抛开。
“我是灰烬,但维赫勒不是。我一旦离开,那么就算有另一个灰烬抵达这里也撼动不了被镇压的火焰。因为弱小的灰烬无法越过维赫勒,而强大的灰烬……”
她眨了眨眼睛,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在她的心底浮现。
‘强大的灰烬无法抵达传火祭祀场,它们不可能通过灰烬审判者的试炼。’
这个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当它显现的时候,修女的思维却毫不犹豫地认同了这个念头。
没错,没有人能够通过灰烬审判者的试炼。
因为这世上,即便是在绘画世界亚利安德尔之内,所有的人都知道上一个传承火焰的英雄郑古达在化作柴薪后燃起的火焰足以让世界延续千年——而他在传承了火焰之后便以薪王之位镇守在了祭祀场的门口。而在他的火焰燃尽之前,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战胜他。
而到了现在,虽然距那位伟大英雄传承火焰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九百多年。但他的力量却依旧强大。即便钟声已经响起,在他的力量消褪之前也没可能有灰烬能够通过他的试炼。而既然不存在能够通过试炼的强大灰烬,那么绘画世界便不会有任何危机。
于是她朝石像静静地看了一眼。
“神父,我要暂且离开一会儿。”
鞭挞和祈祷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地底传出。
“哦……芙丽德,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这里的火焰我尽可镇压,不用担心亚利安德尔在离开了你之后会出现差错。”
“感谢你,神父。”修女朝石像微微躬身,然后转过头,开启了教堂侧面的小门离开了这间并不华丽,也不宏伟的大厅。而在她走后不久,祈祷与鞭挞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变转·第五节·灰烬与法兰的幽魂
修女点燃了一支火炬,而火焰能够为她在黑暗中带来光明——离开教堂的路有两条,一条是连接着吊桥的正门,而另一条则是从侧门走出,穿过教堂的地下通道一直去到依托着教堂的山陵之外。而在从山外的洞窟口出去之后,有着另外一条路会抵达绘画世界的书库。
她没有走正门,因为穿过正门只能够离开山顶的教堂,但却无法走出这个名为亚利安德尔的绘画世界——而当她沿着教堂的侧门进入地下通道的时候,阴暗的环境中便需要用以照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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