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永不孤独 第379章

作者:星辰钟塔的人偶

为了求生而疯狂挣扎的猎物,极其容易将局面拉向不死不休的状态,而猎人和猎物之间的角色互换也会随时发生。

【猎人】于噩梦中占据了最有利的优势。

那就是多次不低,被猎物以各种残忍的手段杀死,只要【猎人】的精神意志还支撑的住没有崩溃,那么利用灵魂盏灯在梦境世界中如同读档一样重来的【猎人】就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越是怕死就越容易死。

而在狩猎中唯有不惧死亡者,才有机会挣扎求存。

在诊所一楼大厅迎来了五次死亡的外乡人亨特最终站在了巨狼怪物的尸体面前,在第六次他拼着左手被噬咬扯烂的钻心剧痛,用锯肉刀硬生生将猎物的脑袋给切成了仅剩下一层皮肉吊在躯体上。

毫无疑问,外乡人办到了。

从一个拿着武器的农民成为了一个拿着武器的战士,他艰难得跨过了这一步。

“嘶……!啊啊啊!”左手真实的疼痛感如同被泼上了一层滚烫的热油,冷静下来的亨特倒吸着冷气不断痛苦小声呼喊着。

采血瓶,采血瓶在哪?

疼得身体都有些不自然抽搐,想着格曼曾经提过的猎人的好伙计,外乡人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在诊所一楼翻箱倒柜。他很幸运得在一位衣着打扮很绅士的尸体上翻出了两个采血瓶,自带简易注射装置。

一剂采血瓶扎下去!

外乡人顿时感觉到了解脱的快感,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因为剧痛而出汗变形的脸一时间无限的放松。

不愧是亚楠人钟爱的血疗,将血液输入身体直接带来的缓解病痛与增强身体感,简直是爽得不行。不客气的说,这种感觉甚至比做X还要爽上十几倍,难怪亚楠人多数都是血的重度消费者,血的文化已经成为这个小镇的记号。

真是,醉生梦死的感觉啊。

给自己扎了一针的外乡人依靠着墙壁,他左手的严重撕裂伤势就如同时光流动一样奇迹般的在飞速愈合恢复。这痊愈的速度,近乎于不死!

就在这种嗑药嗑嗨的奇妙状态中,亨特脑袋的灵感忽然迸发了出来。他的思绪飞舞着,回到了诊所二楼自己出门的那一刻!外乡人想起来了,他明明是推开门出来的,按道理二楼的门应该是开着的才对!

但现在门却是关着的……

门会自己关上吗?

显而易见门不会自己关上,而是有人将诊所二楼的门给关上的。也就是说,二楼一开始就有人存在,那个混蛋躲了起来,眼睁睁得看着他这个病人走出了安全的病房,一无所知得走向了诊所一楼巨狼野兽的嘴里!

妈的法克!

外乡人是愤怒的,他那不可遏制的怒意从脸上呈现了出来。

他死了五次,五次!要不是自己侥幸成为了一名【猎人】,恐怕第一次就已经命丧狼口了!对于这个疑似见死不救的混蛋,亨特握紧了手上的锯肉刀气势汹汹得走上了二楼!举着锯肉刀的外乡人就砸门了!

哐哐哐!!

也亏得这厚实木门结实耐操,外乡人砸得震响也没有说有被砸踏的迹象。显然传递了外乡人怒火的敲门声效果极佳,不一会门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是有一个人停在了门后,小心翼翼得开口道。

“你是不是……正在进行狩猎任务?我很抱歉,我不能……为你打开这扇门。”一道清丽且坚强的声音告知了李林其主人是一位年轻的小姐,并且很快声音就就告知了她的芳名。“我是尤瑟夫卡医生,我不能让我的病人暴露在感染的危险之下。”

“医生,那您可真是值得尊敬啊?为了你那该死的病人,你就可以把我推出去是吗?”

亨特气笑了。

自从来到这个见鬼的亚楠小镇他就承受着一大堆快他根本不理解的事情,兽化者、猎人梦境、还有血疗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快要将他逼疯的东西,如何没有合理的渠道发泄出来,说不定他真的要出问题,猎杀只是歇斯底里的宣泄而已。

“我知道你为了我们,为了这座城镇在猎杀,但是我很抱歉……求你了,这是我能做的一切了。”

尤瑟夫卡低声下气得哀求着,同时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她轻轻将一瓶血浆放在了门口地上,然后又迅速合上了大门。从门缝的惊鸿一瞥中,外乡人看见了尤瑟夫卡医生那不安惊慌的俏脸,她眼圈四周一片淡淡的青黑,看得出来确实是劳累不轻。

“……”

无言的沉默,房门另外一头的尤瑟夫卡医生似是愧疚得没有再强调自己不能开门的理由,她确实愧对这位外乡人。在血疗得梦中,他是如此的无助彷徨,紧紧抱住她渴求温暖救赎,但她却在他苏醒后为了保护更多病人不被感染而将他推向了野兽的口中。

作为被放弃的那一方,无论是任何语言都是无法弥补他所遭受的伤害。

外乡人一脚踢飞了尤瑟夫卡的采血瓶,他脸上带着怒极反笑的讥讽神情。

“我不在乎这些,给我开门。”

亨特的手慢慢搭到了火铳上,视线冰冷而愤怒犹如有一团火在燃烧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手已经无意识得打开了击锤,自从苏醒后被各种离奇诡异的事情乃至被死亡所紧绷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在明白自己是被医生放弃了后有崩断的迹象。

理智在丧失,取而代之的是怒不可遏!

房门外外乡人的气息逐渐变得疯狂逼人,尤瑟夫卡医生见过不少同样是这样处于绝望边缘的病人,一样的无助质问,一样的痛苦绝望。她知晓,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外面这个猎人绝对会崩溃掉。

“这一定不是真正的你,绝对不要被内心的野兽所控制!请记住,你不是一头野兽!”

“你以为你了解我?”

隔着门毫不犹豫抬短筒火铳对准了另外一侧的尤瑟夫卡,亨特咧开的嘴巴不自然得上扬着,在背对着吊灯的黑暗中像是在肆意大笑又像是在冷酷嘲弄。对于亨特而言一发水银弹头就足以带走门对面那个人的性命了,他现在才不在乎那么多的一切。

甚至说……

外乡人想要亲手毁掉尤瑟夫卡珍惜的病人,让她也品尝一下病人暴露在兽化病感染的痛苦。

“我了解的,那个在梦中抱着我不愿意松手的病人,他一定是善良的……他忏悔着自己的罪孽要挽救一起……承受着那么沉重痛苦的他,却依然努力寻求温暖希望,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啊?”尤瑟夫卡医生怜爱疼惜的声音令外乡人如遭重击,他摇摇晃晃得后退了两步,一种有什么即将被唤醒的悠远远古之意盈满了他的心间。

外乡人忽然冷静了下来。

在他可能变得不可控制的前一刻,一种超越了所有的超然感将他拉了回来。这份感觉是如此熟悉,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他经常以那种视角去看某些东西。如同神灵一样,但是他明明是北境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夫啊。

“抱歉……我都做了什么离谱事情,我非常抱歉,尤瑟夫卡医生。”亨特在冷静下来后对着尤瑟夫卡道歉,他同时很难过得捂住了自己的脸。

羞愧,悲伤,难受……

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因为自己那不正常的状态。亨特没来由得感受到了一种迫切,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呼唤他,告诉他可以在这片疯狂而离奇的梦境中寻找到答案。

“不,要道歉的是我这位无能的医生……倘若我能像那位传说中的护士长一样拥有拯救病人的精湛医术和意志,也不至于让你……”

气氛很好得缓和了下来。

感觉到羞愧的外乡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捡回了被他踢飞的采血瓶,对着门后的尤瑟夫卡行了一个比较不合格的猎人之礼。

“我只能为你祈祷,希望你能满载而归,坚强的猎人。”

…………

…………

说实话,对于亚楠的印象外乡人感觉是非常模糊的。

因为他是在病的快死的情况下来到亚楠寻求血疗的帮助,在这整个过程中他整个人都是稀里糊涂。不仅是稀里糊涂,甚至可以说是性命垂危,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会去关注亚楠是个什么样的镇子。

吱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