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当反派 第309章

而当古蛇步入门庭的刹那，一只全身燃起红黑魔力焰流的巨狼，豁然抬头，冷冷和萨麦尔对视，气氛压抑而凝重。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砰！

随着船体在奔涌的混沌之潮中，剧烈晃动，暴乱的红黑魔力束向四周散射。

“殿下！”

身后的布伦希尔德见状，脸色剧变，当即召来长枪，闪身挡在萨麦尔面前。

但没等这位女武神冲上前去，她的肩头便被一只手掌，轻轻拉了回来，扩散的红黑色的魔力流，不等触及两人，便转眼溃散。

“嗷！”

那头凶焰赫赫的巨狼，头颈垂下，口齿打开，发出沉闷的低吼。

正当布伦希尔德如临大敌之际，那狼嚎声逐渐走音。

“呕……”

“这…她……”

女武神望着那如死狗般摊开四肢，耷拉着耳朵，恹恹趴在地上呕吐的巨狼，表情错愕。

“什么发狂，她这是晕船了，因此导致魔力不稳定外泄……”

已然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抬手轻拍巨狼背脊的萨麦尔，翻着白眼，无奈解答。

北欧人是天生的海洋民族，基本从小就有过丰富的出海狩猎或者驾船航行经历。

晕船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常见，即便有少数人年幼时会出现这种状况，也早就通过反复的航行与身体调节，慢慢习惯了海上的摇晃。

因此，这么强大的存在，居然在船上晕成了这个德性，差点把船都给拆了，这状况明显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只是晕船，就搞出这么大动静……

布伦希尔德抽了抽嘴角，这一家子都是怪物吗？有些无言以对。

“吩咐外面的人，拿点柑橘、薄荷叶和茶水过来。”

萨麦尔轻拍那颗搭在他膝前的恹恹狼头，以作安抚，同时侧身向布伦希尔德交代了几句应对措施。

而随着女武神的离去，以及房门的重新封闭。

一团红黑色的光晕流涌开来，那宛如死狗般趴在毯子上的巨狼，躯体迅速缩水到了一米五左右。

萨麦尔身躯一僵，不留痕迹地将指掌从那光滑的背脊上撤回。

“干嘛？继续呀，咱舒服多了来着……”

趴在古蛇膝前的脑袋不悦抬头，狼耳竖起，琥珀色的瞳孔看向萨麦尔，言语间有些老气横秋的意味。

“我说，你下次恢复人形，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别老是搞突然袭击……”

萨麦尔瞥了一眼那披散在粉背之上的亚麻色长发，已经那尾椎骨尖，一截慵懒扫动的棕色尾巴，翻起白眼提醒。

“咱是伟大而贤明的神狼，为什么要穿人类的衣服？”

亚麻色长发少女，毫不避讳地屈膝坐起，在萨麦尔面前起身舒展懒腰，那垂落的长发几经晃动，差点遮掩不住胸前的春光。

“因为这是人类世界！给我把衣服穿上！”

萨麦尔当即抚额遮眼，黑着脸从魔术阵图中摸出一套准备好的希腊风白色长裙，劈头盖脸地扔在这位神狼的脑袋上。

“呵，人类无聊的羞耻心真是麻烦……”

少女将衣物从脑袋上拽下，扔到一旁，边嘟囔边换了个舒服的角度，继续趴在萨麦尔的膝前，缓解晕船的混乱感和呕吐感。

“你是不是想被扔回阿斯加德禁足，芬里尔！”

俯瞰向下的蛇瞳，开合微眯，萨麦尔语气森然。

杀手锏一出，那只我行我素的神狼，只好不情愿地起身，毫不避讳地站在萨麦尔面前，胡乱套上那件裙子。

古蛇见此情形，不得不侧头抚额，脸色渐黑。

片刻，狼人少女赤着脚，走上前来，双手掐腰，俯身向下，猝不及防凑上来的脸颊，和萨麦尔的仅间隔几厘米，那血色的瞳仁多了几分桀骜的意味。

“芬里尔，你想干嘛？”

萨麦尔微微一愣，下意识身躯后缩，将距离拉开。

狼人少女见强敌被自己满满的威严震慑，满意点头，轻哼开口，升调的语气，带着愉悦的鼻音。

“咱比你出生的早，按照人类的习惯，你是不是应该要叫咱姐姐？喊几声来听听。”

萨麦尔望着那凑上来作聆听状的脑袋，，一巴掌拍在了神狼芬里尔的脑袋上，满脸的痛心疾首。

“芬里尔啊芬里尔，你和海拉都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我为你们的教育操碎了心，为你们的命运奔走，为你们和诸神斡旋，我对你们有教养之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如果以人类的习惯为准，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肯喊我一声养父……”

“呃…中庭有这个说法吗？”

阅历不足的芬里尔，顿时被唬住，心中泛起一丝负罪感，加之晕船，顿时满脑子浆糊。

“姐姐大，还是父亲大？”

“父…父亲…不过我们的不是洛基吗？”

“他养过你们吗？”

“没有……”

“他教过你们吗？”

“没有……”

“他给你梳过毛，洗过澡，做过好吃的烤肉吗？”

“也没有……”

“所以，他没尽过的父亲责任，全推到了我头上对吧？你们叫我一声养父，有什么错吗？”

“好像是这样，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你不会在骗咱吧？”

芬里尔半信半疑，沉思片刻，眼眸微眯，随即露出犬牙，神色警惕。

“有损失才叫骗，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咱们各退一步，还是按名字称呼吧，这样都不吃亏。”

“嗯？”

狼人少女犀利的目光凝视片刻，然后左拳猛地捶在右手掌心，神色肃然。

“有道理！”

第四章 贤狼赫萝？

成功把自己亲姐忽悠瘸了之后，某条坏东西毫无悔意。

等到布伦希尔德将柑橘、薄荷叶和热水等所需之物送来，萨麦尔接手上前，陆续用上这些，为芬里尔缓解晕船的诅咒，并顺势岔开话题。

“这次为了把你从石南岛上解放出来，去外面放放风，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奥丁的女儿布伦希尔德可还跟着呢，不想回去被禁足，就乖乖老实点。”

“知道了，咱会听话的，不过你说的要算数。”

“行，允许你喝酒，下船就让你自由活动。”

芬里尔得到承诺，不由啃着橘子，眉开眼笑，金棕色的尾巴上竖晃动，暴露出愉悦的心情，顿时将称呼的难题，抛在了脑后。

仅仅如此简单的条件，就能被轻易满足，谁能想到这就是诸神黄昏中，咬死阿萨神王奥丁的灭世魔狼。

与其它北欧神话的悲剧角色一样，芬里尔的一生也为宿命所束缚，她在诞生之时，诸神便通过女巫的占卜得知洛基与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三个子嗣巨狼芬里尔，世界蛇耶梦加德，以及它们的妹妹死亡女神海拉，将会带给诸神以巨大的灾难。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耶梦加德被抛入海中，死神海拉被送往赫尔海姆，巨狼芬里尔则留在诸神了身边，在诸神的监视下成长。

但阿萨众神之中，只有战神提尔敢喂养它，对这个未来的灭世魔兽，表达了善意。

芬里尔一天天长大，诸神深感恐惧，毕竟在预言中，这头巨狼将是毁灭诸神的元凶之一。

于是，随着芬里尔日益强大，诸神黄昏的预言也变得更加紧迫，恐慌的诸神决定绑住这头巨兽。

阿萨众神以花言巧语，诱骗某只单纯的魔狼，说要测试它的能力，巨狼芬里尔信以为真，十分配合。

诸神先尝试用一根名为莱汀的铁链拴住这魔兽，但芬里尔很轻松就挣断了出来。之后诸神第二次尝试缚住它，这次用了名叫卓米的铁链，但芬里尔仍然脱困而出。两次失败之下，奥丁于是请侏儒中的巧匠用猫的脚步，女人的胡须，山丘的根，鱼的气息，熊的精神及鸟的唾液这六种不可思议的原料制成象绢丝一般柔软平滑的诅咒锁链格兰普尼尔（Gleipnir）。

最终，在红黑湖中心的石南岛上，诸神让芬里尔尝试能否挣脱格兰普尼尔，芬里尔隐约察觉到诸神的意图，似乎并非所说的那般单纯，并本能感受到格兰普尼尔的坚固和威胁，于是拒绝套上锁链。除非，有神灵愿意将他的手臂放在她的口中，作为自由承诺的保证。

诸神感到恐惧，都不愿意尝试，直到战神提尔挺身而出，将手臂放在芬里尔的血盆大口中，望着这位饲养并表达过善意的神灵，巨狼芬里尔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相信。

但当芬里尔套上锁链之后发现无法挣脱，便请求诸神解开这束缚，却遭到拒绝。

于是，感受遭到蒙骗的芬里尔，愤怒之下将提尔的手臂撕断，战神提尔为了阿萨神族的未来，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而诸神趁机将固定诅咒锁链格兰普尼尔的巨石，打入地底深处，于是芬里尔便被彻底束缚在红黑湖中心的石南岛。

直到诸神黄昏来临，在天命加持下空前强大的芬里尔，扯断了锁链，加入了对阿萨神族的报复，最终咬死了谋划这场欺骗的仇敌奥丁，自己也战死在那场浩劫之中。

实际上，从行为上来看，这头看似凶恶的魔狼要比那些心有龌龊的阿萨众神，要单纯许多，所谓的残暴天性，也多半在阿斯加德的逼迫下，一步步走向极端。

包括本想赐予光明之神巴德尔复活机会的死亡女神海拉，也是如此。

如果加以引导，结局未必如此。

因此，还是幼蛇形态的萨麦尔，胆大包天溜到金宫，说动奥丁，双方秘密结盟后，他就借机拿到了芬里尔和海拉的抚养权。

毕竟有当年教导堤丰子嗣，以及抚养雅典娜这种顶级熊孩子的经验在，因此，他这个监护人自然当得轻车熟路。

随着芬里尔和海拉的逐渐成长，诸神黄昏的阴影始终笼罩在阿斯加德上空，并不断扩大。

但当萨麦尔和洛基两位欺诈者联手，成功将火之巨人王苏鲁特，骗到了冰雪之国尼夫尔海姆，并配合海拉、芬里尔、以及阿斯加德众神，将这位真正世界终结者，封印在了【大神牢笼】中，所谓的危机感，自然荡然无存。

古蛇既向奥丁展示了立场，又向阿萨众神展示了冰霜巨人族一系举足轻重的力量。

海拉、芬里尔，既可以是引发诸神黄昏，毁灭北欧神代的元凶，又可以是镇压火焰巨人王，消除危机的关键。

同样，环绕世界之蛇，既可以摧毁吞噬世界，又可以支撑保护世界。

换个角度来看，命运或许就是另一种解读。

自此之后，他和奥丁的同盟，几乎牢不可破，对于约束彼此氏族，镇压最棘手疯狂的火焰巨人王苏鲁特，维持现有安稳局面，避免诸神黄昏到来，达成了完美的共识。

因为目前冰霜巨人族的天命之子芬里尔、海拉，都对他唯命是从，所以他自然也就成为了这支力量的代言人。

局势稳定后，这次筹谋已久的远行，他只带了好动的芬里尔兜风。

死神海拉因为一半身体在生长，一半身体在腐烂，需要冥界的权能压制异样，所以无法离开赫尔海姆。

并且为了以防万一，刚好由她盯着点自己的父亲洛基。

至于，那位生父洛基……

好吧，除了替他养孩子之外，萨麦尔还得替这位诡计之神擦屁股，防止他一时兴起，真的玩脱，再度引发诸神黄昏。

不过，为了防患于未然，自己手上可是搜集到了洛基的大把黑料和罪证，足够让这家伙在关键时候比猫都温顺。

萨麦尔仔细梳理了下此行计划的枝节，确认没什么大的问题之后，满意点头，转头瞥了一眼那套在芬里尔脖颈上黑色卢恩颈圈，顺口提醒。

“对了，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异国，你记得想好自己的新名字。”

各方诸神隐匿，世界泡迅速沉降，在人类社会中行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无论是芬里尔，还是他都要尽量压制自己的力量。

“哦，这个啊？我早想好了！”

晕船状况有所好转的狼人少女，丢下啃了一半的橘子，叉腰站起，得意洋洋地吐出自己的新名字。

“你可以叫咱，伟大贤明之狼——赫萝大人！”

“噗！”

刚喝了口薄荷水消渴的萨麦尔，顿时将其喷了出来，僵硬转过头颅，注视着芬里尔的目光诡异惊悚，表情难以置信。

第五章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1/3）

“贤狼……赫萝？”

“嗯哼，怎么了？米德加尔特的人类，可都是这么称呼咱的，还把咱当成了丰收之神崇拜，挺有意思的。

萨麦尔回过神来，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丰收之神贤狼赫萝的传说，实际上要到欧洲中世纪，才会在德国、法国和斯拉夫民族国家等北欧地区流行并普及开来。

根据德鲁伊教派万物有灵的理念，人们普遍有想象谷物精灵变化为狼或狗的观念，狗和狼在跟收获有关的风俗中都是谷精的化身；而在德国梅克伦堡的许多地方特别流行“五谷狼”的说法，他们说狼就坐在最后的一把谷子里面，割或捆这把谷子的就是“得了狼”，也就是触碰到了丰收之神，得到了其祝福这一说法。

以此，人们期望来年的丰收和生活的富足。

不过现在，北欧的丰收之神是华纳神族的弗雷，贤狼赫萝的说法，应该尚未流行开来，只不过是乡野民夫的随口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