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第九序列，华夏九重山河，大秦。
以玉石、青铜为原料的庞然大物，如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悬浮在咸阳上空。
此，便为大秦皇帝陛下，倾尽心力打造的阿房宫。
可覆压三百余里地势，隔离天日。其上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每一块砖石，每一寸瓦片都由能工巧匠，铭刻着上古的蝌蚪神纹，勾连形成绵延整体的阵图，间隙绽放毫光，符文闪烁，如同仙人所居的琼楼玉宇。
而支撑这座大型机关建筑运转的血液，便是水银。
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
随着天堂之门的洞开，楼台之上，一身黑色王服的始皇帝，登高远望，睥睨四方，唇角噙出一抹冷笑，手臂上扬。
“见朕不拜，当受刖刑！”
顿时，阿房宫内的水银如蛇般汇聚流涌，在嬴政身前形成刀刃状的银白色液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挥斩向前。
噗噗噗噗！
刹那，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天使，被斩断膝盖向下的肢体。
“化外之民，不服王化，居然劳烦朕亲自动手，那便永世跪匐于此吧！”
傲立云端，恍若仙人临世的君主，狭长的眼眸微眯，目露几分嘲弄。
“亵渎！亵渎！亵渎！”
光辉个体愤然怒吼，高举着烈焰之剑，朝向这凡世的君王，俯冲而来。
“哼！殿前犯上，罪当腰斩！”
嬴政身前的水银光团，聚合为长达百米的巨剑，横扫之下，进前犯上的天使们，被从腰轴整齐地一分为二，其中迸发的以太狂潮，使得这些光辉个体，裂解开来，消融在水银巨剑之下。
“主啊，请垂怜于此！”
天使们高唱赞歌，裂解的躯体，再度凝合，重新掀起兵锋，剑指这位凡世的君王。
“区区邪祀伪神，还敢聒噪！亡秦者胡？妄谈天命！简直愚不可及！朕必当伐山破庙，将汝等定罪凌迟！”
始皇帝面色泛起丝丝冷厉，身后的水银团分裂出数以万计的细小刀片，横空划过，瞬间将百十名冲上前来的天使，分解为基本的灵子。
随即，祖龙冷然爆喝，眸中杀机四布。
“大军何在？”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函谷关内，高亢的秦地歌谣，在黑衣黑甲的大军中齐声传唱，如云集结的大秦锐士，形成纵横成列的规整方阵。
嗖嗖嗖嗖！
转眼，车弩、床弩、机弩、盒弩等一系列劲弩和硬木强弓，已然上弦搭箭，向着那天际的伪神射出密集的箭雨。
噗噗噗噗！
利箭穿透躯体的沉闷声响，不绝于耳。
紧接着，鲁班书上的木石机关、公输家的杀人利器、咸阳的十二金人、华夏群山的练气士，纷纷亮相，对这群邪祀伪神进行“热情”的招待。
九个神代，九处文明，地球这颗星辰之上，孕育的菁华，向着天外之敌，亮出爪牙，发出呐喊！
第两百三十六章 没浪费那张猥猥琐琐的脸
“【?】！【?】！【?】！”
北欧，冲的太深冬神斯卡蒂，深陷天使大军的包围，手中魔杖接连在半空虚点勾画，肃穆吟唱卢恩符文的同时，右脚狠踏。
顿时，冻结的暴雪吹息横流，席卷之处那些奇形怪状的天使，纷纷冻结为凝固的冰雕。
“其源为光，其威为炎！燃烧！燃烧！燃烧！”
但天使们即便被封闭口器，但无形之声却通过诡异的震动，从体内传出恢弘浩大的呐喊。
刹那，炽白的光焰，从这些怪物体内迸发而出，炙烤着封锁它们行动的冰霜，外围的晶层接连传来咔嚓的碎裂声。
“砰！”
然而，正当这些光辉个体想要破封而出之际，重物坠地声，从半空冒着黑烟的骸骨亡灵船上传来，一道身影屈膝卸力，降落在这片战场之上。
嗡！
同时，周围的空间幽幽洞开，闪烁着卢恩符文的斑斓漩涡，联通向那寒雾笼罩，连以太都冻结为冰蓝颗粒的世界。
“盛者必灭为世间法则，朝日自有黄昏，吾之所望，一片雪白的景色；
吾之所望，美丽的死亡世界；
吾之所望，丑陋万物淹没，冰封冻结的永恒。
死之冻土啊，遵从吾之咆哮，赐予此世死亡更冷寂的冰冻——尼夫尔海姆之风！”
伴随着冷肃的低吟，四周骤然冰蓝色的以太狂潮，沿途的光辉天使，如同被数亿柄细小的冰刀切割粉碎，瞬间化为尘屑四散。
好强！
斯卡蒂望向四周被这绝对零度的冰风横扫的白地，转头看向伫立于前方散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曼妙身影，面色微微一凝。
“你的眼睛……”
“这个啊？”
赫萝指掌间凝结一块冰晶，打量着下自己那泛起冰蓝色彩的眸子，习惯性地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想了想，随口解释。
“咱猜，大概和诸神黄昏有关吧，咱、海拉、还有萨麦尔，身为灾厄之兽，会在特定的场景，激活自己的命运特性，神力达到凌驾众神的高度，否则的话，区区洛基的子代，怎么能毁灭奥丁这些老牌主神？
用萨麦尔那家伙的话说，这叫天命在我，北欧倒霉的时候，咱就是天命！”
这位北欧神话中的灾厄巨狼，掐腰挺起胸口，语气骄傲，神色促狭，对着冰晶凝结的镜子，欣赏了片刻，不禁愉悦点头。
嗯哼，冰蓝色的，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深入浅出的解释，让斯卡蒂当即明白赫萝实力暴增，体征出现如此变化的原因。
而赫萝那一如往日的慵懒模样，也让这位冬之女神放下心来，紧绷的肌肉稍稍松弛。
还好，这种变化，并没有让眼前的灾厄之兽，失去应有的理智和感情。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就算不相信咱，也应该相信你的小萨麦尔吧？为了预防这一情况，那小子没少给咱和海拉灌鸡汤，外加编各种场景模拟和情况预设，没少吓唬我们……”
赫萝当即翻着白眼吐槽，唇角却在不经意间荡起一丝缅怀的笑意。
随即，眼见天使大军在此集结来袭，赫萝两手交叉挥下，十指蔓延出冰晶状的利爪，靠后和斯卡蒂背脊相对，并不忘扭头看向气息不匀的斯卡蒂。
“怎么样，能撑住吗？”
“还行，对了，洛基人呢？”
斯卡蒂舒缓呼吸，凝眉问询，并同时唇齿翕动，进行高速神言的咏唱。
瞬间，冬之女神身前浮现的一枚枚卢恩符文，如追踪导弹般，向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天使激射，再度清空周围的空域。
按照行军作战的配合，理论上，洛基应该带领霜巨人和她麾下的山巨人，穿插分割，彼此互为犄角。
结果，这才几个小时不到，对面就掉线了，使得斯卡蒂孤军深入，被重重围困。
“那家伙遇上了了几个比较棘手的炽天使，差点被打了个半死，还好海拉及时出手，才让大军不至于溃退……”
赫萝冲斜后方没好气地呶了呶嘴，对自家老父亲，毫无敬意地吐槽。
“他连海姆达尔都打不过，指望这家伙雄起，基本上没戏。”
斯卡蒂闻言，抽了抽嘴角，回头遥望，只见那灰黑色寒雾笼罩的战场上，身着黑色披风的冷魅女神，头戴骷髅王冠，手持两把夜空之剑，如砍瓜切菜般，将数以千计的天使斩碎，周围形成一片显眼的真空，仿佛降世的女战神。
同样的变化，也发生在这位死亡女神的身上，她原本半边身躯难以抑制的死亡和枯萎，居然生长出了完好的血肉，澎湃的死亡之力，肆无忌惮地释放。
而头戴角盔，鼻青脸肿的青年帅哥，则畏畏缩缩地躲在海拉身后，不时扔出几把飞刀偷袭敌人，或十分阴险地从感应的盲区，捅出匕首，并十分钟情于欣赏受害者那捅时错愕万状的反应及表情。
一切，正如萨麦尔总结的那般，战坦的血脉、巫师的加点，刺客的行为……
虽然，但是，总之，没浪费自己那张猥猥琐琐、作奸犯科的脸和贼贱兮兮的气质。
斯卡蒂望着望着躲在海拉身后，玩得不亦乐乎，显然忘了正事的洛基，不由抽了抽嘴角，无言以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
“【?】、【?】、【?】、【?】！”
冬之女神语速极快地吟唱卢恩符文，疯狂倾泻魔力，在将围上来的天使们，狂轰滥炸了一番，再度清空区域后，忍不住皱眉问询。
“按照计划，我们已经将天使军团分割引入九大神代，到底什么时候反击？”
“已经开始了……”
赫萝双手交叉挥下，错乱横飞的冰刃风暴，将数十个光辉个体分食粉碎，同时目光闪烁，幽然开口。
“你觉得这些天使，少了很多吗？”
顿时，斯卡蒂被一语惊醒，仔细观察后，赫然发现，天使大军的进攻频次和力度，不知不觉中在减弱，连阵型都隐约稀疏了不少。
相反，自己的魔力，经过了一轮又一轮消耗，仿佛没有丝毫枯竭的迹象。
难道说……
“世界树！”
随着答案从斯卡蒂的唇齿间脱口而出，赫萝的嘴角愉悦翘起一丝弧度，泛起冰蓝色彩的眸子，幽幽凝望天际隐约缩水的大空洞。
“嗯哼，如果咱猜的没错，世界树不仅仅是应对诸神黄昏的防线，更是一套新的生命循环体系……”
正如灿烂的樱花之下，往往埋藏着尸骨。
而“树”，是会吃人的！
第两百三十七章 生命禁忌乐土
与此同时，绝对魔兽战线的天空上，美索不达米亚的地狱龙骑兵，所向披靡；
光辉复合神殿的沙漠中，埃及的阿努比斯军团和热沙狮身兽，越战越勇；
创世灭亡轮回的土地上，印度诸邦的人口，似乎无穷无尽，那些沉浸于恒河的战死者，再度回归；
封锁终局四海的疆域内，天使们尚未登陆，便淹没再深海舰队和厄客德娜军械库造物的海洋中，难以寸进；
狂气永续帝国的城塞前，罗马军团千万人如一，神威赫赫，钢铁洪流，势不可当；
地狱修罗战场的血雾中，波斯修罗众恣意癫狂，尽情享受战斗和厮杀的乐趣；
水晶树海溪谷的绿涛下，那些炽白的光辉被生命的绿意，彻底湮没；
华夏九重山河的国度内，山川为屏，地势为龙，曲绕相护，大秦的虎狼之师，横扫六合！
再加上北欧的现状，九大神代的各个战场，稳占上风。
而那些光辉个体在一次次粉碎，一次次重组的过程中，他们身上的灵子，被土壤，被植物，被河流，被山川，被人体悄无声息地吸附、同化。
实际上，正如赫萝所言，整个世界树，就是以盖娅和九大神代为基础的另一套生命循环系统。
他们虽然在地球的争夺战中，首败一局，被迫退守世界树。
但收回拳头，是为了更好的出击。
集合九大神代，以及盖娅意志，重筑防线，等同在地球防御圈这个残破的大圆之中建立了一个完整且防御面积更小的小圆。
作为外来者的天使大军一旦进入世界树所维系的九大神代之内，如同渗透进人体的细菌，自身的灵子会被盖娅意志和重塑的世界壁，无声无息地过滤、吞噬，反哺给星灵盖娅，以及此间存续的生命。
这也正是萨麦尔的计划，将这些高呼圣战，轻敌冒进的狂热怪胎，一步步化为世界树和盖娅的养分。
既然都是灵子，耶和华能享受，盖娅自然也能吸收。
阿瓦隆岛上，古蛇幽幽看向掌间的微缩地球模型，将战局的变化，尽收眼底，眉心逐渐舒展。
一切，正如所料。局势正朝着有利他们的方向发展。
呵，只有那位外神上帝亲临，才有资格和我掰腕子，就凭你们这群都没进化完全的奇行种，也想重铸星球？狂妄！
萨麦尔幽然冷哼，眸中杀机四布。
然而，这些天使也并不是无知无觉的傻子，随着减员的逐渐明显，以及那些本该回归天国圣池，受肉再生的援军，迟迟未至，众天使顿时意识到不妙，当即高唱神言，呼唤主之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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