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正当众人有些诧异之际,数十分钟后,一个扛着杆英制L115A3狙击步枪,腰背几乎被压弯的矮小身影,走进酒吧。
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黑发黑瞳,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和挺翘的鼻梁,常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体态虽未完全长开,但从细微的轮廓来看,以后应该会是个五官端正的美人。
萨麦尔略微打量了下眼前的小丫头,一丝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是?”
“我新收的助手,名字叫……”
娜塔莉亚将餐盘推到小丫头面无表情的小丫头身前,抬手揉了揉那颗脑袋,轻笑开口。
“舞弥,久宇舞弥……”
“噗!”
萨麦尔闻言,直接将口中的酒水,尽数喷出,神色怪异地喃语。
不会吧,这么巧?
第五十五章 对A,要不起
娜塔莉亚抿了口酒,蹙眉看向有些的损友。
“你这是什么表情?”
“咳咳,雇佣童工是犯法的。”
萨麦尔拿起桌布,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凍轻咳沉吟。
“你能不能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来说这句话?”
娜塔莉亚挑眉看了看后厅中摆弄手偶,玩着家家酒扮演游戏的阿比盖尔和拉维妮娅,随即将鄙夷的目光,转向萨麦尔。
呃,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们早成年了,只是萝莉体型的保质期有点长。
对于损友的质疑,萨麦尔无法解释,只好悻悻暗自嘀咕。
“再说了,你以为我想啊?带着这么个累赘过海关容易吗?”
娜塔莉亚顿了顿,不由朝着萨麦尔翻起白眼吐槽。
“说到底,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眼见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萨麦尔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好在一杯免费的白兰地递过去,吧台前得到满足的酒鬼,也就顺顺当当地打开话匣,讲述起这孩子的由来。
年幼的久宇舞弥出生于一个战乱的国家,由于国家的战争经费不够,各地派阀和军头经常抓来儿童上阵打仗,她的父母不肯屈从,因此死于这样的一场武装冲突中,她自小便开始流浪,在战乱的废墟内艰难求生。
能从那种环境活下来,她自然就养成了敏锐的战场嗅觉和不错的求生能力。
但一个年幼孱弱的孩子,注定无法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中,长久的生活下去。
被带入军营,变成万千童子军中的一员,或是沦为战争的工具培养,踏上战场,陷入永无止境的杀戮,这大概就是她即将要走的道路。
而在数月前,娜塔莉亚接到任务,赶到当地,奉命去抹杀一个想要利用巫毒禁术,驱动活尸,扭转战局的军头。
由于人生地不熟,闯进了一场武装冲突之中,她避难之下,碰巧钻到了久宇舞弥藏身的小窝。
因此,这两人便在战场上的废墟中,不期而遇了,娜塔莉亚救下了这个饿到虚脱的孩子。
事后,久宇舞弥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娜塔莉亚身边。
不过,娜塔莉亚作为老练的赏金猎人,见惯了生死和悲剧,自然不会轻易地发什么善心。
她之所以将这孩子带在身边,起初也只是因为了看中了久宇舞弥对当地的熟悉,暂时缺一个不错的向导。
任务很顺利,让一个指定封印执行者级别的老手,去猎杀一个只懂点粗浅巫毒术的军头,过程相当轻松。
甚至,娜塔莉亚干完这一票,还有空闲去搜刮了目标人物的小金库。
萨麦尔手上的那批好酒,就是来自于此。
顺带着,当年为了大肆抓捕儿童,杀死一对年轻父母的某伙叛军,也在不久后销声匿迹。
“所以,到最后你心软了?”
古蛇摇晃着杯中的无花果白兰地,轻抿一口那甘冽的酒液,微笑低吟。
“谈不上吧,反正我刚好缺一个助手,这丫头又有天赋,互相利用罢了。”
娜塔莉亚回头看了眼那正在狼吞虎咽吃着三明治和黑猫烤薄饼的小丫头,忍不住有些自鸣得意。
“再说了,还是小孩子培养起来比较简单,赚得佣金又不用平分,只是吃饭多了张嘴,算起来,我不亏。”
萨麦尔对这套功利的说辞,不置可否,只是抬手和这位损友轻轻碰杯,对视一笑。
娜塔莉亚是位不论哪里都无懈可击的女性,不是那种会被恶人首先盯上,追求虚妄的正义伙伴,而是先冷酷无情地击倒他人同时,又以漠然的态度帮助他人的家伙。
她能以杀手的理论嘲笑着弱者的同时,又为变得强大所需的代价而叹息。
她也可以是为了横财不择手段的贪心者,更可以也是财富不会留过隔天的豪爽享乐主义者
复杂而多变,淡然而感性。
看似冷漠逐利的言行,却掩盖不了骨子里深藏的人情味。
艾明美戈岛上,救下卫宫切嗣是如此,这场任务中,收养久宇舞弥,也是如此。
实际上,如果没有娜塔莉亚的插手,这个叫久宇舞弥的孩子,在不久的未来中,就将辗转加入童子军,并被军营中的男兵强暴,走向更加悲惨的命运。
这份有条件的善意,挽救了一个即将跌入深渊的灵魂。
不过,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
摇曳的灯光下,酒鬼娜塔莉亚一杯杯地灌着对面损友收藏的苏格兰威士忌,由于喝法太过粗犷随性,琥珀色的金黄酒液,顺着唇角从腮边洒落,晶莹滑过精致白皙的锁骨,渗入胸前的沟壑之中,继续向深处探索,最终,连带着平坦紧致的小腹,都散发着如玉般的水润光泽。
一束目光,不知不觉中被这片旖旎吸引,在眼前的美景上久久停驻。
娜塔莉亚抬眼撇向对面,指尖酒杯转动,弥漫着丝丝酡红的脸颊,仿佛熟透的苹果,笑容弥漫着几分戏谑与不羁。
“想看吗?”
萨麦尔恍然回神,白了这只梦魔一眼,刻意在那对峰峦上多停留几分钟,目光浮现出一抹鄙夷。
“对A,要不起!”
娜塔莉亚笑而不语,左手大拇指勾拉住白色胸衣的蕾丝边衬,微微用力逐渐扩大那诱人的缝隙,同时上半身前倾,趴向吧台,将呼之欲出的沟壑,更加显眼向某处展露。
几乎晃晕眼球的一抹晶莹与白皙,让萨麦尔不由热血冲脑,下意识地扭过头颅,暗自嘀咕。
居然是脱衣显肉的那种,为了方便运动,里面还绑着绷带,就不怕勒坏了吗?
对于情绪波动异常敏感的梦魔混血,从对面细微的反应中,立刻得知自己的大获全胜,笑眯眯地抬手,葱白的指尖在男人的胸口上画圈,那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古蛇不禁打了个冷颤,仿佛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直冲头顶芯,激得他兽血沸腾,只能收腹躬腰,以别扭的姿态,对眼前的妖精,聊表敬意。
“哎呀,你害羞了?小朋友,要不要进屋来一发?想学什么姿势,姐姐都可以教你,这次我心情好,免费的。”
上次你还给了100,这次连100块都不给我!就这,还想白嫖?
萨麦尔脸色发黑,腹诽不已,狠瞪了一眼憋着笑意的损友,暗自嘀咕。
嘁,自己堂堂的原罪之蛇,居然会被这女人轻易挑动了欲望,肯定是因为好久运动过了,回头还是让欧若拉过来汇报一下工作,看她有没有怠惰。
另外,他有点怀念以前的某只梦魔了。
阿瓦隆的那只……
第五十六章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正当两位损友斗嘴之际,酒吧中新来的小顾客,很快以她特立独行的饮食习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拿到餐食的久宇舞弥,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左手拈起一枚蛋挞,右手握着汤匙,一勺勺地向蛋挞中加入白糖。
萨麦尔数了数,大概有7勺之多,半个糖罐几乎快要被掏空。
等到蛋挞中央那小小的凹痕里,实在装不下更多的配料,小丫头这悻悻作罢,抬手才将被满满一层白糖覆盖的蛋挞,送入口中,愉悦咀嚼,仿佛在品尝着无上的美味。
眼见小丫头吞咽完一个后,又意犹未尽地取来第二个蛋挞,如法炮制地干空了糖罐,萨麦尔嘴角微抽,很想问上一句。
这么吃,真的不齁吗?
“原来,你也喜欢吃糖!”
不同于大人的复杂心思,阿比一见到嗜好甜食的同道中人,顿时忍不住兴冲冲地上去搭话,并随手掏出自己的珍藏,送给这个不太爱说话的女孩分享。
“这是榛果巧克力,这是棉花糖,还有我最喜欢的小熊糖,全都是Master给我买的,都吃不完,呶,这些都给你。”
久宇舞弥望着桌上被挖空的糖罐,又看了看桌上五颜六色的糖果,喉咙下意识蠕动,有些抵不住诱惑,下意识抬头看向吧台前的娜塔莉亚。
得到女猎人的点头,女孩这才放下心来,剥开一枚糖纸,将那晶莹剔透的美物,小心翼翼地塞进口中。
顿时,甜蜜的味道,在舌尖上绽放,为身体带来满满的愉悦感。
作为在战乱国家出生的孩子,甜味,是那凄惨生活中少有的慰藉。
“我屋里还有好多好吃的,要不要给我一起去看看?”
阿比眼见久宇舞弥接受了礼物,当即眉开眼笑地发出邀请。
“想去就去吧,要走的话,娜塔莉亚会通知你的。”
萨麦尔走出吧台,摸了摸久宇舞弥的小脑袋,笑眯眯地开口承诺。
不过,小丫头仍是立于原地,无动于衷。
直到娜塔莉亚点头应允,仍旧保持着几分孩子天性的久宇舞弥,这才起身跟随着阿比的脚步,行向内厅。
“我叫阿比,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这是拉维尼娅,阿比最好的朋友,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久宇…舞弥……”
在同龄人那份洋溢的热情之下,小丫头脸上的冰霜逐渐融化,死气沉沉的表情,多了几分孩童的活泼与纯真。
望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自以为扳回一局的娜塔莉亚,忍不住向损友得意地翘起下巴,同时叼着标志性的龙牌香烟,美美地抽了一口。
“怎么样,我教的不错吧?”
”是是是……”
古蛇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即嘴角噙出一抹冷笑,直接物理灭火,将那皱巴巴的烟卷娜塔莉亚的口中抽了出来,顺手扔进垃圾桶。
“不过,你好像忘了,本店禁止吸烟。”
为了保全自己仅剩的半包珍藏,娜塔莉亚只得悻悻地克制住烟瘾,恨恨剜了某人一眼。
这局,再度打平。
暂时压下了娜塔莉亚的嚣张气焰之后,古蛇回头看了一眼后厅正兴致勃勃品尝糖果,玩着游戏的三小只,这才轻舒了口气,逐渐放下心来。
之前,他和久宇舞弥的接触,实际上是为了借着身体错位的空档,悄悄在孩子身上,铭刻下卢恩符文的保护咒。
毕竟,阿比和拉维妮娅,作为外神巫女,会时不时地散发出精神污染,抵抗力较弱的普通人太过接近,没什么好处。
对待那些不可名状之物最安全的措施,就是敬而远之。
但,阿比和拉维妮娅的朋友,太少了,她们注定是孤独的。
同样,命运凄惨的久宇舞弥,也是个缺乏关爱,童年走样的小女孩。
今天难得有了新上门的玩伴,双方又这么投缘,萨麦尔自然要暗中保护一番
而有了那道卢恩符文的保护,久宇舞弥起码不会在和两个小丫头玩耍时,出现精神错乱的后遗症,导致这场正在发展的友谊,胎死腹中。
唉,真是又当爹,又当妈,休假都不得清闲。
确认安全之后,萨麦尔无奈摇了摇头,不禁为自己躲不掉的劳碌命哀叹。
“看你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一起跟我出门走走?”
娜塔莉亚瞥了眼如搁浅死鱼般,趴在吧台前的损友一眼,顺口提议。
随即,女人不由分说地将萨麦尔从吧台后拽了出来,留下让爱尔奎特帮忙照看酒吧的托付之后,大大咧咧地将店主拖向门外。
此时,已至傍晚时分,火红的落日,渐坠于地平线,云层折射出斑斓的色彩,走在乡间的林荫小道上,微微的凉风拂面,带来了阵阵清爽感。
不得不说,这场景,的确提神醒脑,萨麦尔难得有了几分偷得浮生半日出闲的惬意。
两人一路散步闲聊,说的最多的,当然还是吐槽公司的不当人。
而在途径一处公园时,娜塔莉亚望着荫绿草地上的一张朱红长椅,抿唇一笑,不由驻足停顿。
“呶,好像到了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是啊,一晃过去了这么多年。”
萨麦尔看向那张有些斑驳的躺椅,以及散落在草地上的几个空啤酒易拉罐,一股缅怀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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