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从进入法国宫廷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在政治上毫无建树。每天只是热衷于舞会、时装、玩乐和庆宴,修饰花园,奢侈无度,但在法国大革命开始后,她身上却意外地体现出一位王后的骄傲与尊严,表现得比路易十六更有主见,更为坚定,想尽一切办法意图挽回日渐衰落的王室威望。
然而,令萨麦尔出乎意料的是,在面临生死攸关的抉择之际,路易十六反而表现出了身为国王的威严,完全没有了平时那般懦弱的模样,抢先回答。
“是我的无能,才让妻子和孩子,遭受了这种磨难,沦落到今天这一地步,是我应得的,我不会逃避自己的命运,我死后,我的灵魂,您尽可拿去,但请您善待我的妻子和孩子,让她们安稳地活下去……”
那是一个国王,一个父亲,一个男人最后的嘱托。
萨麦尔恍然记起,这位路易十六虽然是少数几位被推上断头台的国王,但本身实际上的风评并没那么不堪。
历史上,路易十六曾多次试图改革。先任用经济学家杜尔哥,银行家内克,卡隆等,试图向贵族和神职人员代表的富人阶级征税,弥补路易十五留下的财政赤字。
然而,一面是贫苦的法国人民,一面是强势的贵族阶级,他夹在中间无力撼动任何一方,本身软弱的性格注定了他悲剧的一生。他不像好大喜功的路易十四,亦不像荒唐无能的路易十五,他甚至没有情妇,他爱他的国民,但最终他们却杀死了他。
只不过,时也命也,他不够坚定的性格,以及屡次顶不住压力夭折的改革,让法兰西的阶层矛盾,愈演愈烈,而他本人也最终以悲剧收场。
对于这个男人的请求,恶魔沉默许久,最终点头同意这笔一换三的赔本买卖。
毕竟,法兰西要处死的,只是象征着王室权威的国王,王后不过是个添头,而历史上即便在这对夫妇死后,他们的孩子,似乎也还活着,而其中的女儿,更是活到了王朝复辟,这是境遇太过悲惨罢了。
然而,在留下独自面对死亡的路易十六之后,更让萨麦尔没想到的是,那位被拉着走出监狱的玛丽王后,刚出门就主动和他这个恶魔,做了第二个交易。
让自己那位丈夫的灵魂得到安息,回归主的怀抱,而她则愿意用自己和自己灵魂填补上这个空缺,被恶魔所驱使。
否则,她宁愿和丈夫一起登上断头台。
古蛇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同意了,并在次日协助这位玛丽王后为她的国王丈夫收尸下葬。
之后,萨麦尔动用议会的力量,将路易十六的孩子,转移到了法兰西乡下,封闭了他们有关王室和父母的记忆,安安稳稳地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不过,作为代价,这位玛丽王后也被恶魔的契约所束缚,自此成为了议会的侍者,经受着孤独的诅咒。
好在,玛尔达和黑贞,经常会陪陪这位昔日的朋友,再加上时间的冲刷,抛弃了昔日的烦恼之后,以致于这位王后的日子,过得也似乎有声有色。
而至于另一位被拉上贼船的专职女仆夏洛特·科黛,经历就没那么惊心动魄了。
当时,相当荒诞的是,没了那位背锅的国王路易十六,整个法国反而更加血腥动荡,人心惶惶。
法国大革命后期,雅各宾派当政,罗伯斯比尔以制止“谋杀和新的诽谤”为借口,强迫国民公会于1794年6月10日通过了库通提出的“惩治人民之敌”的新法令。
这使此项政策发生了质变,一场白色恐怖就此展开,法兰西各阶层遭到血洗,被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据统计,从1794 年6月10日至7月27日的48天内,仅在巴黎一地,就处死了1376人,且基本都是些无辜者。
而在雅各宾派当政期间,一位名叫让·保尔·马拉激进分子,呼吁民众清除议会中不可靠的代表,主张物理上消灭那些反对者。
这位毁誉参半的政治家最臭名昭著的一点在于,即使不是唯一的凶手,他也曾间接的煽动了九月大屠杀。
当时战争的局势越发严峻,但是普通民众们担心监狱里的反动派会在他们上前线以后推翻革命,而马拉则直接鼓吹屠杀监狱里的嫌犯,虽然事后罗伯斯庇尔和布里索都指责对方发动了屠杀,但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谁才是真正的煽动家。
在此期间,一位怀着纯真理想,希望贡献出自己的力量,终结这份黑暗与混乱的少女,以向马拉举报康恩地区的吉伦特党人为名,进入马拉的浴室。
当时科黛向马拉举报了18名吉伦特党人,马拉一一记下,并表示第二天就要按名单抓人并送他们上断头台。
而这份回答,也让科黛下定了决心,从胸口中掏出藏匿的小刀,一刀刺杀了马拉。
之后,她并没有逃走,而是静静地等待抓捕,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在人民们一众愤怒呐喊中,坦然接受了自己走向断头台的命运。
1793年,马拉被包装成了耶稣,而科黛,没能成为贞德。
对此,冷眼旁观的萨麦尔,倒是很赞同那位大革命期间,被推上断头台的罗兰夫人的临终名言。
自由啊,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不过,有了上次营救玛丽的经验之后,两位法兰西圣女,很快找上了某位恶魔。
招架不住的萨麦尔,无奈又跑了一趟,把未来自家的另一位女仆给捞了出来。
当然,这次萨麦尔演的是天使,三言两语就从法兰西知名刽子手夏尔桑松手中,又悄悄拐走了一位客户……
这就是众人结缘的伊始,而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匆匆度过了三四百年。
第六十一章 有人要潜我?
随着楼上窸窸窣窣的响动停止,玛丽领着科黛从旋梯上走来,恭敬地将钥匙物归原主之后,微微欠身行礼,便带上两位外神巫女的物品,起步辞行。
“萨麦尔大人,如果没有其它的吩咐,请恕我们先行告退了。”
“倒是有一件事……”
萨麦尔笑了笑,拈了块盘中酥脆醇香的巧克力曲奇,咯吱啃了一口,颇为满足。
“饼干味道不错,下次来的话,记得多准备点。”
原本严阵以待的玛丽闻言,不由微微一愣,抬手轻掩樱唇,精致的脸上绽放出优雅而含蓄的笑容。
“您喜欢就好。”
随着时间的冲刷,以及身份的转变,能让她在意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作为女仆而言,手艺能被认可,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尤其这份欣赏,还来自于这个赐予她救恩的人。
“对了,科黛小姐,你上次托我买的书,已经到货了。”
紧接着,萨麦尔将目光转向玛丽身后那位有些腼腆的少女,随手从酒柜下的储存格里,拎出几本包装精致的书籍,递给了科黛。
接过所谓的到货委托,科黛不禁一愣,直到某人笑眯眯地冲她眨了眨眼,少女这才恍然明悟,欢喜地接下了这份礼物,并激动地紧紧搂在怀中,肃然点头。
“大人,放心,我绝对会用心阅读,认真聆听您的教…教诲?”
正当科黛以虔诚之姿,信誓旦旦做出保证之际,那下视的眸子,不由瞥见封面上那拥抱在一起,激烈交吻的一对男女,小脸瞬间涨红,话语不由结结巴巴地卡壳,而后窘迫之下,抱着书狼狈逃跑。
萨麦尔见弄巧成拙,无意之间暗中调戏了一把自家脸皮薄嫩的女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向来不是那么古板的人,再加上玛尔达她们来的匆忙,萨麦尔顺手挑选的小礼物,也并非什么名著典籍和宗教著作,都是比较符合自己品味的轻小说和奇幻故事。
轻小说的封面,懂的都懂……
毕竟,瑟瑟是第一生产力。
不过,只是同好之间的分享,算不上什么教诲。
但愿,这孩子不会真的被里面千奇百怪的恋爱桥段,给带偏了。
“我不要上学,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呜呜,Master,救命啊!阿比不想写作业!”
结束这简单的叙旧,萨麦尔望着临别之际,又趴在车窗前哭闹着反悔的两个小丫头,顿时哭笑不得,只得借尿遁跑路,将烂摊子交给玛尔达去处理。
而等到他在厕所里蹲了足足半个小时,听到外面没了那嘈杂的动静,这才放下手中的轻小说,洗了把脸,施施然走了出来。
“都是被你给惯坏的!”
好说歹说总算送走两个小瘟神的玛尔达,一脸疲惫地从门前走来,不由白了某个无良的老板一眼,轻哼声讨。
心知自己有些不地道的萨麦尔,殷勤地为玛尔达倒上了一杯葡萄酒,干笑着转移话题。
“玛尔达大人,您不打算陪她们一起回去?”
“怎么,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
玛尔达放下酒杯,黛眉挑起,一句驳问下意识出口。
“怎么会呢!您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我刚才是想说,既然不准备回去,不如在这里多住几天,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萨麦尔连连摇头,很是娴熟地解答了这个送命题,一双漆黑的眸子,溢满真诚和炽热。
如此近距离的火辣凝视,让玛尔达身躯一僵,脸颊下意识泛起一丝不自然的晕红。。
“咳……”
此时,一声轻咳传来,旁边把玩着酒杯的梦魔混血,正饶有兴趣地幽幽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玛尔达回过神来,顿时面颊一绷,淡淡轻哼。
“暂住肯定是要暂住的,不过,我这次留下是要借你们的地方,见见那位黑姬,和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没问题,我们保证全力配合!”
萨麦尔率先开口表态,旁边对着一杯红葡萄酒发呆的爱尔奎特,以及脸上恢复正色的娜塔莉亚也相继点头。
“好,这些天就多多留意一下附近,那位黑姬多半隐藏在暗处,安全起见,最好等敲定具体的细节,再一起行动,把她引出来,不要单独和她接触,有任何爱尔特璐琪的消息,先和我汇报。”
经过了大半天的商讨之后,职位最高的玛尔达果断拍板定下了后续几日的行动大纲。
随即,紫发圣女望了窗外渐渐沉坠的落日,拉上祸害了萨麦尔好几十瓶好酒,已经有些微醺的娜塔莉亚,毫不留恋地起身上楼。
“赶了几天的路,我累了,先借用楼上的房间休息,你们自便,没其它的事,不要打扰我们叙旧。”
你累我不累啊,大姐头……
被生拉硬拽着上楼陪客的女酒鬼,恋恋不舍地看向某人难得大方一次开放的私人小酒柜,暗自神伤。
随着两人离场,吧台前的气氛也变得沉闷了许多,而当古蛇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那失血过多的疲倦,不觉涌上心头。
萨麦尔舒展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和爱尔奎特打了声招呼,独自上楼。
“今天累了一天,我先趴了,你的伤还没好彻底,也早点休息吧。”
“啊?嗯……”
爱尔奎特下意识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何,神情有些恍惚,在日落月升的时间悄然流逝中,呆呆坐在吧台前,望着手中一杯猩红剔透,似乎和鲜血同色的葡萄酒,看了许久。
那从窗棂缝隙间投射而来的清冷月辉,将公主的身影,逐渐拉长。
楼上客房,暂无睡意的两位闺中密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只是,不知为何,这位昔日雷厉风行的大姐头,今天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屡屡扭头看向门外,眉心时聚时散。
久而久之,被赶鸭子上架拉来配聊的娜塔莉亚,顿时了有些意兴阑珊,幽蓝的眸子在门窗和玛尔达脸上来回审视片刻,悄悄凑近,手肘搭在紫发圣女的肩头,笑眯眯地耳语。
“话说,你好像很在意楼下的那个。”
“哪有!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到这里来,也只是为了工作!”
玛尔达闻言,下意识回驳,信誓旦旦否认。
娜塔莉亚望着郑重其事解释的上司,微微一愣,双手一摊,无辜地眨了眨眼。
“啊?我说的是爱尔奎特,上头不是对她看的很严吗,还专门派你来收拾残局……”
“……”
玛尔达顿时呼吸一滞,脸上微僵,随即回过神来,恨恨瞪了某位损友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想压一压杂乱的心音。
很明显,她被套路了。
有奸情!绝对有奸情!
混血梦魔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愉悦的弧度,笑嘻嘻地搂着好友的脖子,眸中强烈的八卦的光芒,幽幽闪烁。
“不打自招了呦,你该不会想潜规则他吧?”
“噗!”
如此虎狼之词回荡在耳边,玛尔达口中的茶水顿时喷出老远,直呛得连连咳嗽。
片刻,用力捶打胸口,理顺气息的玛尔达,牙根紧咬,狠狠拧了娜塔莉亚的腰间软肉一把,黑着脸训斥。
“潜你个头啊!难道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装的,都是这些污秽不堪的思想吗?!”
还我潜规则他?要潜也是他来潜老娘才对!
嘁,等着他潜我?还是算了吧,当年温泉关那么近的距离,也没见那混蛋动手。
玛尔达暗自腹诽,随着纷杂的思绪涌上心头,某些无意间暴露出的奇怪想法,不由让圣女大人一个激灵,桃腮微红,连连摇头。
啊,不对,污秽,太污秽了!
我乃侍奉弥赛亚的门徒,需洁净虔诚,脑子里怎么会有如此不堪,如此亵渎的想法?
该死,肯定是被这个淫妖给带偏了!
圣女大人扭头看向身后的女梦魔,银牙紧咬,大声斥责。
“娜塔莉亚,你这个色女!败类梦魔!以后不许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塞进我的脑子里!”
“说我涩情?呵呵,大姐头别以为顶着个圣女的名号,就能掩盖你这副身体为罪孽而生的本质!”
无端背锅的女梦魔,冷笑一声,毫不退让地出言反击,同时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上司腋儎下抄过,直接攻占敌方的两座高地,一阵压迫蹂躏之后,语言上得胜,心理上憋屈的娜塔莉亚,忿忿不平地嘀咕。
“可恶,居然比我的都大,真是下流的身体!”
丰盈之物惨遭迫害与吐槽的玛尔达,潮红的面颊,在极致的窘迫和耻辱之下,几欲滴出鲜血,悲愤与恼怒交织的目光,泛起丝丝的寒意。
“娜、塔、莉、亚!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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