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眼见自己的示弱得逞,爱尔特璐琪面露得色,当即小臂上举,借着这份出其不意,翻身而起,反向压制住萨麦尔。
嗤嗤!
然而,伴随着身后尖锐的破空音,爱尔特璐琪顿觉手脚一僵,四肢被突如其来的怪力向外捆缚拉扯,一瞬间,重新占据上风,骑坐在萨麦尔腰腹上的黑姬殿下,被绵密的红黑色符文锁链,捆了个结结实实,吊在半空,宛如一只蜘蛛网上,无力扑腾的蝴蝶。
“抱歉,我忘了告诉你,在你进去沐浴的期间,我帮忙收拾过房子,不用谢。”
“……”
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坑了个遍的爱尔特璐琪,樱唇紧抿,小脸紧皱,忍不住鼻翼发酸。
此刻,萨麦尔慢条斯理地从床上坐起,玩味看向那吊在身前的爱尔特璐琪,笑眯眯地解释。
实际上,要论战斗技艺方面比较拿手的本事,萨麦尔除了近身格斗可圈可点之外,还有就是各神代文明的源流符文了。
作为上辈子的小镇做题家,他对文字有着不错的敏感性,即便自己在神代不算太用功,但学习能力也是很不错的。
因此,美索不达米亚的楔形神纹、爱琴海的泰坦铭文,还有北欧的卢恩符文,以及凯尔特的欧甘树文,自己都系统地学习过,甚至在漫长的岁月中,还涉猎了罗马字、波斯神文、埃及神文、以及拉丁祝言。
其中,最擅长的就是楔形神纹,以及卢恩符文,当年,为了配合奥丁,将北欧神系的势力范围,扩张到爱尔兰群岛,他还担任过影之国女王斯卡哈一段时间的符文老师来着。
所以,要用符文陷阱套路他,简直就是小学生在考大学老师。
“呵呵,敢上你的床,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吗?”
经过连番极限拉扯,又一次将爱尔特璐琪成功套路住的屑蛇,心情甚好,笑的更欢了。
同时,男人抬手虚握的掌中,多了一柄由凝聚成的紫红色长鞭。
啪!啪!啪!啪!
片刻,没等吊在半空的爱尔特璐琪反应过来,清脆的空气爆鸣声接连响起,短暂的麻痹之后,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从屁股上传来。
爱尔特璐琪先是呆愣住,转瞬才如梦初醒,银牙咯吱吱作响,猩红的眸子几欲喷火,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地发起反击。
“萨麦尔,你这个变态,敢打我!等我出去,你死定了!”
“啪啪!”
“嘶,混蛋,这个仇,我记下了。”
“啪啪啪!”
“呜,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位淑女,先放我下来,我们讲和……”
“啪啪啪啪!”
“我……”
爱尔特璐琪龇牙咧嘴地抽着冷气,梗着脖子,神色悲愤,而当黑姬的目光触及那笑眯眯的脸颊凑近,那被吊在半空的小身板,不由自主地一阵哆嗦。
她感到自己的屁股,现在都快没一块好皮了。
在连番的正义鞭挞下,爱尔特璐琪终于屈服在了蛇的淫威下中,扁了扁樱唇,宛如受尽心酸苦楚的小女孩,乖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悲愤的腔调中,甚至都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
“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骗你,不该打你的主意……”
萨麦尔点了点头,笑容灿烂,而后……
啪啪啪啪啪!
“我都道歉了,为什么又打我,而且……还比上次更狠了!”
又劈头盖脸地挨了一顿揍,爱尔特璐琪脑袋一阵发懵,好久才反应过来,不禁悲愤交加。
萨麦尔双手一摊,无辜地眨了眨眼眸,笑容核善。
“其实吧,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
爱尔特璐琪顿觉气血冲脑,恨不得立刻冲破束缚,将眼前的这个摆明了涮她的混蛋,给大卸八块!
不,一百块!
望着这位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千年城姬君,萨麦尔笑了笑,眸中一片沉静。
“我要不是有那么点自保的实力,现在的下场不见得会比你好上多少,所以,愿赌服输,别搞的自己跟个受害者一样。”
在这不争的事实面前,爱尔特璐琪顿时哑火,紧抿樱唇,沉默片刻,黑姬重新恢复骄傲的姿态,面色决绝,抬头恶狠狠地瞪向床前的萨麦尔。
“你最好快点杀了我,不然等我出来,我一定让你好看!”
“杀你?怎么会呢,我这人最讲公平了!”
萨麦尔连连摇头,笑眯眯掏出了一张由世界树之叶和卢恩符文书写,边缘勾勒着蛇形印记的卷轴,缓缓摊开。
“乖,只要你肯签下这契约,成为我的契者,大家之前的事,就扯平了。”
之前,这位千年城的姬君,想要将他变成听命于自己的初拥,现在他想要将这个不稳定因素,变成效忠于恶魔的仆从,正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的古话,确很公平。
实际上,这正是萨麦尔选择半推半就,跟爱尔特璐琪演这一出戏的真正目的。
黑姬不同于那位心思单纯的白姬,她性格鲜明,有着不少社会阅历,不像后者那么好忽悠,愿意老老实实融入人类社会,给议会打工。
死徒之王的存在,对于世界而来,终归是个不稳定因素。
而且,爱尔特璐琪这朱月血裔的身份,也让萨麦尔不得不慎重考虑。
为了以防万一,用点手段,想办法约束住爱尔特璐琪,才是最稳妥的策略。
然而,由于对自己翻车很是忿忿不平,爱尔特璐琪心里不免憋了一股气,再次变卦,死活不肯低头在这位恶魔契约上签名。
萨麦尔并不气恼,笑眯眯地拿起鞭子,准备实施再教育。
“先等等,我…我……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原本激起几分骨气的爱尔特璐琪看到某人不怀好意地走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小脸煞白,连嗓音都变得结巴颤抖。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一定要撑住啊,我们时间多得是……”
萨麦尔笑容灿烂,满眼鼓励,手中的魔力长鞭啪啪作响。
混蛋,哪有这么劝人的!
爱尔特璐琪听到那“友好”的抚慰,欲哭无泪。
“停!我……”
很快,招架不住压力的黑姬,正准备悲催地低头认命之际,床前的萨麦尔,却莫兊名身形一顿,幽怨地看了看她,随即脚下一滑,以融合足球假摔和奥运体操的姿势,后仰倒在了床上。
瞬间,似乎是因为气机的牵动,爱尔特璐琪顿感束缚四肢的符文锁链,出现滞涩的迹象。
好机会!
黑姬心念一动,奋力振臂,扯断锁链,落向那床上栽倒的身影。
“砰!”
然而与此同时,沉闷的爆鸣传来,伴随着木屑的纷飞,三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门而入,将床前欲要行凶的目标,联手制住,抵在冰冷的地面。
赏金猎人娜塔莉亚、圣女玛尔达、还有…爱尔奎特……
一脸懵逼的爱尔特璐琪,望着身边气势汹汹按着她的三个女人,僵硬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某个惊魂未定的“受害者”,顿时明白了一切,不禁悲从心来。
萨麦尔,你大爷的……
片刻,刚脱困不到三秒的黑姬大人,转眼便被重新封闭魔力,牢牢绑好。
随即,某条蛇就现场向爱尔特璐琪,展示了一把什么叫演技派。
“我本以为因为这场缘分,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结果没想到她觊觎的只是我的血,和对爱尔奎特的作弄。”
萨麦尔幽幽看了墙角被捆成肉粽的爱尔特璐琪一眼,满脸的伤感和唏嘘,让众人不禁义愤填膺,相继对受害者报以安慰的目光,爱尔奎特更是愧疚不已。
毕竟,在追溯着案情的过程中,某条无良的蛇不仅将自己反杀的那段和调戏人家姐姐的破事择了个干净,还祸水东引,把爱尔特璐琪上门寻仇,意图将他化为初拥的事情,从源头上推给了千年城两位姬君的矛盾。
临末,萨麦尔深呼吸数次,平复了心绪,抬手轻握住爱尔奎特微凉的指掌,和煦一笑。
“爱尔奎特,我没事的,毕竟她是你姐姐,这件事怎么处理,还是由你来决定吧,无论如何,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以德报怨,善解人意的光辉形象,映入众人眼帘。
无论是看惯了人情冷暖的娜塔莉亚,还是单纯天然呆的爱尔奎特,都不禁对这分体贴心生感动。
至于玛尔达,则是暗中翻起白眼,在胸口默默画着十字,为某个罪孽深重的恶魔,祈福告解,祈求上主的宽恕。
毕竟,跟在某人身边上百年,这家伙什么秉性,她再熟悉不过。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我信你个鬼!
不过,尚且没能参透某人真面目的爱尔奎特,自然被这份善意,感动得一塌糊涂,沉思许久,抿唇来到爱尔特璐琪面前,静静看向自己的这位姐姐,语调沉抑,满目认真。
“爱尔特璐琪,作为千年城仅存的血脉,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愿以布伦史塔德之名起誓,从此不再踏入康沃尔郡,不再对萨麦尔出手……”
稍稍解开些束缚的爱尔特璐琪,心中憋屈不已,望着眼前的妹妹,挑衅式的扬了扬黛眉。
“如果我拒绝呢?”
“我会杀了你。”
那平静的腔音传来,爱尔特璐琪却不禁面色一僵,顿感头皮发麻,血瞳不由一阵缩凝,随即自顾自地扭过头颅,闷声闷气地轻哼。
“算了算了,我答应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爱尔奎特没有多话,随手将爱尔特璐琪身上的符文锁链扯断。
“哼,这局你们赢了,我无话可说,但早晚有一天……”
脱困而出,黑姬却并不开心,气势不减地在屋内环顾一圈,目光停留在某人脸上片刻,恨恨磨牙,而后冷声抛下场面话,扭头冲破窗户,消失在夜空中。
终于,结束了,真是场印象深刻的约会啊。
萨麦尔遥遥看向夜空消逝的痕迹,摇了摇头,眸中泛起一丝无奈和遗憾。
不得不说,爱尔特璐琪的命,还真是好,就差一点。
随着闹剧结束,在三人的陪护下,萨麦尔被顺顺当当地保送回了酒吧。
打发走了爱尔特璐琪,接下来的日子,众人迎来了一阵难得的平稳时光。
在某位摸鱼老板的带领下,众人白天逛街闲游,晚上喝酒品尝美食,过的相当舒坦,天天躲在屋里追剧的爱尔奎特,以及没事就上门蹭吃蹭喝的娜塔莉亚,几乎把惬意,写在了脸上。
不过,老部下玛尔达,最近不知为何,却有些心事重重,不时就凑到他面前晃悠,几次都带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不,又来了……
空荡荡的酒吧内,午后的阳光投射而来,散发出洋洋暖意,靠在躺椅上小憩的萨麦尔,舒服地伸展懒腰,拿开盖在脸上的时尚杂志,半起身看向走下楼梯,迎面而来的那位紫发圣女。
但随着古蛇抬头前观,眸中不由泛起一丝惊艳。
今天的玛尔达,与往日简洁干练的风格,截然不同,一身白色的纱裙直缀,紫色长发披散肩头,挂在胸前的木质十字架,被左右的沟壑来回挤压,和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色差比对,既有无瑕的圣洁,也有引人犯罪的诱惑。
而那举止间脚步踏出的距离和手臂回摆的幅度,更显现出轻缓婉雅的气质。
嗯哼,有效!
眼见上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与欣赏,居然开始认真上下打量起她,玛尔达不禁得意翘起唇角,快步上前。
“咔嚓……”
但这份优雅,尚未持续几步,乐极生悲的圣女殿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萨麦尔注意到,玛尔达今天,穿了高跟鞋。
而现在,鞋跟貌似被她不留神踩断了……
眼见自己出了糗,玛尔达脑袋上顿时蒸汽升腾,俏脸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当这位圣女想要掉头逃上楼去,避开这几乎社死的场面之际,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别动,让我看看……”
随着精神的一阵恍惚,玛尔达迷迷糊糊地就被走来的萨麦尔,搀扶到了躺椅旁坐下,一路上脚下踩的不是地板,而是软乎乎的棉花。
而后,男人俯身,抬起圣女那光洁的脚踝,从上面轻轻褪下那只珍珠白的破损高跟鞋,认真端详片刻,满意抬头。
“还好,只是鞋跟断了,你先坐会儿,我兴许还能修。”
“嗯……”
玛尔达垂下脑袋,发出沉闷的鼻音,和以往大大咧咧的姿态迥然不同,而隐约间,裸露在外的脚踝,似乎传来一阵阵莫名的灼烧感。
萨麦尔感觉到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边翻找鞋胶修着高跟鞋,一边随口问询。
“我说玛尔达,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嗯,关于爱尔特璐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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