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可惜,常年卧病在床的磨难、咏天流的封闭环境、以及教众的荒淫行为,让她往往只看到了人性yu望和腐坏的一面。
而即便被马里奥给从深山里捞了出来,她也只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鱼缸,被塞进圣堂教会人渣汇聚的埋葬机关圈养。
自始至终,杀生院祈荒的视野和活动,严重受环境所限,看到的黑暗,多过光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这自然也就造成了错误的引导与示范。
长久呆在那种氛围之下,没病也得变有病。
所以,没事出来走走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还是很有必要的。
“谢谢……可是……”
杀生院祈荒听出了男人话语中的好心,低头看向手中的萩饼和小说,感激之余,不禁有些意动。
但随即,少女眉心一聚,陷入沉默,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奈。
萨麦尔目光触及杀生院祈荒的疑虑,挑了挑眉,一语中的。
“怎么,担心马里奥那小子不放行?”
“……”
“放心,过了今晚,他大概就会想通了。”
那意味深长的沉吟,回荡在杀生院祈荒的耳畔,让她莫名有些信服和期待,连带着绝美的脸上,都泛起了丝丝柔和的光泽。
闲坐片刻,两盒点心入腹,杀生院祈荒手捧盒中的碎屑,微微抬臂。
几只团雀嗅到食物的香气,叽叽喳喳地从枝杈上飞下,落在少女的肩头和膝前,好不畏怯地低头啄食杀生院祈荒掌心的食物残渣。
随着晨曦刺破夜幕,星星点点的碎金,洒在正在招待团雀们的修女的身上,渲染出神圣的色彩,让人仿佛看到了位在林间漫步的圣母。
萨麦尔侧目打量这唯美的画作,眸中泛起一缕感慨。
杀生院祈荒,的的确确是一位现代圣人。
前提是,在未来的岁月中,她不会被某个想要独占她的信徒所杀死,不会被某个不开眼的魔神柱寄生,不会和热衷搞事的电子精灵扯上关系……
正当萨麦尔沉思之间,喂完团雀的杀生院祈荒,抬眼望了望逐渐跃升至地平线的太阳,启唇轻声提醒。
“天亮了……”
“看来,我们也该回去了。”
古蛇回过神来,拍了拍身上的碎屑,从长椅上起身,随手打起响指。
顿时,杀生院祈荒只觉得一阵空气的扭曲和莫名的失重感袭来,睁开眼睛之际,自己便已然通过空间信标的共鸣,回归到了作为qi 点的密室。
而作为收获的三盒和果子和两摞崭新的书,也一个不落地堆放在了她的脚边。
甚至,那被晶块包裹的圣者右腕,也被重新安放在了高台之上,仿佛从未有人动过。
杀生院祈荒望着有些逼仄昏暗的密室,下意识皱了皱眉,甚至开始有点怀念外面了。
晚安……
修女停顿片刻,有些失落地收束心绪,抬了抬手,对着雪白的墙壁,做着无声的告别。
而当悠远的钟声,从地面传来,杀生院祈荒回过神来,幽幽转身,抬头看向那高台之上的圣者右腕,沉静的目光,渐渐灼热。
早课时间到了。
那么,开祷!
半个小时候,伴随着一阵高亢夹杂着欢愉的呻yin,结束了早课的修女,舔了舔水润的樱唇,琥珀色的眸中,某种兴趣不见反增,愈发炽烈高涨。
一双白皙的魔爪,再度摸索向高台上那被盘得发亮的圣者右腕。
似乎是因为环境的转变,以及心态的舒缓,杀生院祈荒发现自己今天的精力,旺盛了许多。
而那怀中与肌肤亲密接触的圣体,似乎也没有往日来的更加吸引人。
无形中,杀生院祈荒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随着思绪的放空,修女的脑海中不知不觉中浮现出一个渐渐清晰的身影。
纯洁的……关系?
鬼使神差之下,地上两本厚厚的书,被一只白皙的指掌圈进,一并塞进了宽大的修女服内,不断变幻着形状。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建功立业。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著书立说。
而有的人活着,就是为了涩涩。
很不巧,某位热衷于探索这方面知识的尼姑,就属于最后一种……
某人的苦心,注定白费了。
“阿嚏!”
与此同时,钻进屋子里驱散替身的萨麦尔,刚打着哈欠,滚到床上补觉,不料一阵寒意立刻从尾椎骨,直奔头顶芯,不由一阵哆嗦,满身鸡皮疙瘩炸起,重重打了个喷嚏。
奇怪,谁又在念叨我……
一阵含糊的嘟囔后,屋内再次重归平静。
半梦半醒的古蛇,下意识裹紧了被子,朦胧发散的意识,跨过空间的维度,仿佛感觉到自己手臂、自己的脑袋、都在被两团柔软的物质挤压蹂躏。
粉色的梦境,迷离香艳,让人逐渐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英法大战.jpg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国降临(4.5k)
中午时分,萨麦尔听到沉闷的敲门声,从睡梦中悠然转醒。
打开房门,站在走廊上等候的,自然是负责全程陪伴萨麦尔的莉兹拜斐。
“司祭大人让我带你熟悉一下会场,以及仪式的流程。”
骑士长说话间打起哈欠,满脸倦懒,勉强撑开的眼皮中,流露出幽怨的目光。
显然,响了大半夜的钢琴曲,让莉兹拜斐也没睡踏实。
萨麦尔眼见这位骑士长昏昏欲睡,略一思索,好心建议。
“晚上还有的忙,要不你先睡会,我让卡拉柏神父陪我?”
“不用,这点小事,我还撑得住。”
莉兹拜斐摆了摆手,拒绝了眼前人的好意,不过女骑士脸上的表情,却缓和了许多,连带着看向萨麦尔的目光,也顺眼了不少。
毕竟,那位司祭大人,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自己没必要去迁怒一个外人。
等待萨麦尔整理行装出门后,莉兹拜斐起身在前面领路,将新上任的乐师,驾车带向目的地。
然而,随着道路两旁的钢铁建筑,愈发稀疏,绿色的植被,逐渐茂密,萨麦尔不由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
这不是去合田教会的路……
面对意料之外的变故,古蛇不动声色地半靠在座椅上眯眼假寐,装作还在为昨夜通宵训练补觉的模样,同时暗中以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记下路标和大致的方位距离。
几经颠簸和转折,两人乘坐的汽车,居然来到了三咲市远郊的一处山脊下。
“坐好!”
随着驾驶席上的莉兹拜斐,沉吟提醒,汽车陡然加速,颠簸着穿过树林和崎岖的山道后,径直撞向一块岩壁。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片魔术阵创造的幻象。
入戏的萨麦尔,不留痕迹地面露惊错,抬手捂眼。
“到了……”
等到,车辆急刹,前方传来莉兹拜斐的低语,萨麦尔这才垂下手臂,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
目光所视之下,入眼的是一处相当宽敞的溶洞,周围早已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几十辆车。
穿过点缀着烛火和萤石的甬道,前方豁然开朗,这是一个规模相当宏大的地下空洞,盘根错节的枝蔓在石壁上缠绕蔓延,散发着自然的勃勃生机,
而空旷的场地上,一群身着白色祭服的修士们,来来往往,将桌椅、葡萄酒、面饼等等仪式所需的物品,从车上搬卸下来,负责统筹摆放。
此时,会场已经初具雏形,里面的器具,多半来自合田教会,萨麦尔甚至看到了从中看到了自己擦拭过的那根十字架和一众圣像。
莉兹拜斐瞥了眼有些失神的乐师,淡淡开口。
“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
“我明白。”
萨麦尔回过神来,接下了这份忠告,微笑点头。
这配合与识趣的性格,让莉兹拜斐面色稍缓,很是满意。
于是,放下心来的骑士长,带着身边的新乐师,在会场上巡视一圈,向他逐个讲解仪式相关的流程,以及在此期间,萨麦尔需要谱奏的曲子。
古蛇一边耐心聆听,一边暗自观察四周。
心分二用的萨麦尔,感知到四周浓郁的魔力,目光触及地上铭刻的符文,眸中若有所思。
现在,他大概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三咲市地下灵脉的汇集之所。
显然,教会和退魔四家,打算利用三咲市的地下灵脉,最大限度地激活圣体的力量,增幅仪式的效果。
顺便一提,三咲市的灵脉本该由苍崎家负责管理,教会进行监督。
由于萨麦尔和莉兹拜斐关系的缓和,这位骑士长无意中向他抱怨。
弥撒庆典本来的地址,应该是合田教会。
然而最近两天,司祭大人会见了合田教会的负责人后,力排众议,意外将仪式地点改成了这处灵脉汇集的地下空洞,由此让他们这些跑腿的,平添了许多辛苦。
萨麦尔微微抬头,目光穿过一众忙碌的白袍修士们,悄然瞥了眼那一身黑色教服,鼻梁上架着眼镜的黑发神父。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文柄咏梨?
啧,苍崎老头死的还真是时候。
古蛇嘴角收回目光,嘴角噙出一抹冷笑,眸子幽幽闪烁。
正当地下空洞的众人,进行紧锣密鼓地准备同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临近傍晚,暮色弥漫。
一辆辆满载乘客的黑色汽车,在黄昏的掩护下,驶出城市,来到远郊的目的地。
随着车门打开,退魔四家的退魔师、远野宅的混血、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们、以及唱诗班的成员,排着队次,相继入场。
很快,地下大空洞内就座无虚席,一双双或忐忑,或紧张,或凝重,或犹疑的眼眸,紧盯着帷幕紧闭的高台。
当六点的钟声敲响,魔术阵构筑的岩壁化虚为实,形成坚固的壁障,隔开内外。
同时,身着制式长白衣,佩上特殊领带,外套金色祭披的司祭马里奥,从拉开的帷幕后走出,站在台前,凛然生威。
居然是金色祭披?
早早坐在钢琴前看戏的萨麦尔,目露诧异。
弥撒圣祭是天主教最崇高之祭礼,乃十字架祭祀的重演,是天主教纪念基督牺牲的宗教仪式。
其目的是成圣体圣血、祭献天主,向天主表示钦崇、感恩、祈求和赎罪,教会的主要信仰活动都围绕着弥撒而进行。
因为是最高规格的祭祀,所以从程序到着装,每一样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就拿祭披和领带的颜色来说,这东西会随着弥撒的内容及礼仪的意义而更换,其样式大致有白、红、绿、紫、黑几类。
白色表示喜乐、洁净,用于基督、圣母、天神、精修圣人的瞻礼及圣诞期、复活期的主日和平日;红色表示热爱、牺牲、壮烈,用于基督受难、圣神降临及殉道圣人瞻礼;绿色表示希望、生命,用于常年期的弥撒;紫色表示悔罪、刻苦、补赎,用于将临期和四旬期,也可用于追思弥撒;黑色表示哀悼,用于追思亡者弥撒。
而金色,就更加隆重了,可以代替白色、红色、绿色,也可在大瞻礼上使用。
眼下,马里奥身上的,就是这种。
另外,除了以上这些,作为主祭的马里奥,头戴“高冠”,手执“权杖”,右手无名指戴“权戒”,这是“主教”才有的规格。
严格意义上来说,代行枢机主教劳伦提斯职权的马里奥,有些僭越了。
但眼下到场的大部分“信众”们,基本都是日本神道教的异教徒,妥妥的外行,目前还热切地有求于这位司祭大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而听命于马里奥的圣堂教会众人,也不会傻到出面去拆老大的台,指正仪式上的这些所谓“错误”。
不过,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这些小小的细节,足以证明马里奥对这次弥撒庆典的重视,以及他心中那几乎压抑不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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