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我看到世界化为一片wang洋,而他在暴风雨中…驾舟而行……”
嗯?
一时间场上齐齐侧耳聆听的魔术师和从者们,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世界…wang洋…暴风雨…方舟……
大洪水?!蒙恩者诺亚?!
随着思绪的交汇,归结出答案的众人,彼
此面面相觑,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这不对吧?怎么又多了一个!
而此刻,黄金面具下的一双眼眸猛地爆发出炽烈的光辉。
诺亚,原人亚当之嗣,新生之始祖!
阿维斯布隆斗篷之下的身躯,微微颤抖,那并非源自单纯的震撼,更多是出于某种兴奋。
「魔像(Golem)」这个词来源于「卡巴拉(Kabbalah)」魔术,其原意为「胎儿」、「雏形」,也即是「再现神造人这一过程」的秘术,只是强大的兵器绝不能算做完成。「引导遍历苦难的我等,再次进入伊甸之园的伟大之王」——这才是阿维斯布隆所追求的魔像的完成型。
简单的说,就是以人的力量,重现神的伟业,创造出原人亚当,并以此为契机,探寻出归返伊甸的道路,洗涤尽人身之缺陷和苦难。
自从世人背负原罪,被驱逐到此世的恶土之上后,疾病、衰老、残缺成为了人类挥之不去的梦魇。
哪怕在伟大的头脑,也需要受限于身体的极限。
比如他自己,就因为虚弱而常常患病,其中以皮肤病最为严重,因此很多时候需要以斗篷和面具遮身,连阳光都无法直视。
他在地下魔术工坊的杰作,就快完成了,现在还欠缺最后一步。
如果加上这个因素,或许一切将变得更加完美!
不过,阿维斯布隆此时的喜悦,却注定无人分享。
因为在场的魔术师和从者们,无不为这错乱的信息和某个人愈发神秘的身份而头疼不已。
圣女贞德的旧识、罗马的执政官、法兰克的国王、瓦尔基里眷顾之人、蒙恩者诺亚……这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而且,无论哪个身份拎出去,似乎都不好惹。
要是他是红方的【王棋】,这还打个屁!
已经预感到前途一片黯淡的千界树魔术师们,纷纷郁闷不已。
“诸位,按照契约,【王棋】不会亲自参与争斗,所以无论他是强是弱,也无论他是谁,我们只要齐心协力,未必没有赢的可能!”
正当场上气氛一片沉闷之际,台上的贞德拄旗振臂,神色肃穆,以激昂的语调,重新唤起众人有些消沉的斗志。
“何况,只要跨过这道天堑,吾等就能直面神颜,皆得所愿!”
所谓高风险高回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王棋】不参战和【恩赏】丰厚的两针鸡血打下去,众人不由精神振奋,重新焕发斗志。
“很好,吾之精锐,看来你们已经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
眼见台下的魔术师和英灵们,一扫前战的颓唐,王座之上观览四方的弗拉德三世,不由满意点头,随即起身上前,和圣女贞德并立,高亢暴喝。
“纵然强敌在前,身为英雄,吾等从不畏惧,从不退缩!500多年前,弱小的罗马尼亚用坚城和长矛,折断了外敌的爪牙,刺穿了异教徒的血肉,捍卫了主之荣光;500多年后,有了你们这群来自不同时代的强兵,我们更不可能输!从现在开始,全力修补千界树古堡,积极备战!”
“我等愿做您的利剑和坚盾,吾王!”
听到这位护国鬼将慷慨激昂的陈词,无论是英雄们,还是魔术师们都不由心潮澎湃,对于这位既残酷,也高洁的王,不由心悦诚服。
弗拉德三世微微颔首示意,随即顿了顿,瞥了眼旁边的圣女一眼,肃穆开口。
“此外,根据之前战场上的表现,我我相信Ruler的判断,所以决定坐镇后方,前线的指挥调度将由圣女殿下全权负责!”
什么?一个外人领导千界树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放权和任命,众人不免有些错愕。
“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而不等众人开口劝谏,弗拉德三世便挥手否决提议,果断堵死了众人另外的想法。
“曾经的战争教会我一个道理,想要赢,就必须齐心协力,善于利用自己所掌握的每一分力量,既然我选择了相信,就不会轻易动摇。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下一场战斗不止何时开始,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吧。”
眼见弗拉德三世斩钉截铁的模样,众人只好领命行事,遵从这位王的命令。
何况,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只有六骑,天生比对方更缺乏力量,的确迫切需要贞德的加入。
被晾在一旁的达尼克,脸色一阵青白,表情阴郁,却又发作不得。
夜色渐深,一道身影顺蜿蜒楼梯,行向黑暗的地底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闸门的嗡鸣,脸色阴沉的达尼克走入宽广的地下大厅,遥遥望向台阶的尽头。
“我听说了,你似乎遇上两个很棘手的对手?”
优雅温和的沉吟,从黑暗中传来,一双知性的眼眸俯瞰向来人。
“停下这种无意义的揣测吧,难道你就没
想过,那些蠢货的答案都是错的,而他也不过是个擅长欺诈的魔术师罢了。”
“哦?何以见得?”
听到这冷冽的结论,黑暗中的身影拖长了语调,似乎有些玩味。
此时的达尼克,已经由开始的激动,到中间的怀疑,直至最后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意兴阑珊地揭露了这在他眼中可笑的闹剧。
五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分别来自五个不同的人选。
敌方Berserker斯巴达克斯因为职介的缘故,逻辑混乱,言辞不可信;
己方的Rider阿斯托尔福有着【理性蒸发】的毛病,说话也不可信;
齐格飞本身是架空英雄,其真正的原型来源于北欧的屠龙英雄西格鲁德,同时又加入了欧洲盛行的骑士文学,所以他本身是英雄史诗和骑士小说的矛盾结合体,被编织的记忆,有着大片的空白,一个连自己过往都无法认清的人,给出的答案,自然同样不可信;、
卡勒伯来自于圣堂教会,那些神神叨叨的信徒,整天把主的教诲挂在嘴边,背地里却干尽了男盗女娼的恶行,还假惺惺听别人的忏悔,没一个可信的。
至于最后的圣女贞德……
达尼克表面上没有评判,但时至今日,他对于Ruler职介的外来者,根本没什么信任可言。
说不定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在危言耸听,夸大了对手,让千界树一方人人自危,自然也就方便她夺权。
以己度人的欺诈师,脸上沁出一抹冷笑。
“擅长幻术的欺诈师,可以通过【认知扭曲】的术式,潜移默化地影响周围人的思维,给你们一种错误的熟悉感。”
达尼克握着权杖,笃定沉吟,眸中闪过一丝嘲弄。
“一个人对他很熟悉或许还有可能,一群人都对他很熟悉,只会是敌人刻意营造的假相。”
好像,很有道理。
黑暗中的人影听到这有理有据的分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悠然开口。
“那么,我们绕过这个争论,还是先谈谈你的问题吧,Master……”
第五十四章 莱妮丝无惨事件簿 4k
与此同时,漆黑的夜空之上,一座华丽的古老庭院悬浮在云端中。
坐在凉亭里的身影优雅放下茶杯,俯瞰向尘世的竖瞳裂生出十字光纹,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曲目,轻抿的唇角微微翘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您在看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对面传来慵懒的音腔,打着哈欠的亚述女帝如同即将冬眠的蛇,强打起一丝精神,一边拎着茶壶为自家老板续杯,一边随意问询。
“一颗投在水面之上的小石子,算是…比较有趣的发现。”
萨麦尔收回俯瞰的目光,抬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温度和火候掌握完美的红茶,笑眯眯地看向对面陪侍的塞弥拉弥斯,意味深长地开口。
石子投诸水面,必然荡开涟漪,推波助澜。
而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一切声势浩大的变化,往往有着不起眼的发端。
能让这位感兴趣的,显然千界树家的地下藏着的“小石子”,多少还是稍微有些份量。
但,也只是“稍微”。
“所以,这才是您带他们撤退的原因?”
女帝把玩着杯子,抬起狭长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对面。
“没办法,事起突然,没准备好就去千界树家门口溜达了一圈,手上可用的牌太少,初次见面打个信息差,还能出其不意地占点便宜,再贪心下去,我倒无所谓,你们可是容易翻车的哟。”
萨麦尔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缺人?缺人你还不放我出来!把我关了一整天!
还是发情状态的一整天!魂淡!
塞弥拉弥斯脑内回想起自己不堪入目的一天一夜,金色眼瞳微眯,幽幽看向某位甩锅的老板,银牙切磨,樱唇之中隐约传来清脆的咯吱声。
某个始作俑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避开那审视的目光,侧过脸颊,看向夜色下的空中庭院。
那副深沉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研究房屋解构,还是在思虑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没办法,要是告诉对面,自己不是故意锁上一天一夜,而是出门溜达一圈,把这事给忘了……
恐怕塞弥拉弥斯会当场扑上来,咬死他。
但有一说一,熬了一天一夜的鹰,效果就是不一样。
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很狂野”……
古蛇回味着那份不同寻常的余韵,小腹顿时泛起意犹未尽的冲动,口舌不禁发干,忍不住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压压身上的火气。
“我再帮您添一杯。”
“好的,谢……”
新茶下肚,惬意的声音戛然而止,萨麦尔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杯子,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发僵。
崇高之
蛇——穆修玛夫。
“怎么,有什么不对?是我招待不周吗,殿下?”
手握酒壶的塞弥拉弥斯,一脸无辜和虔诚。
不得不说,那真挚的表情连萨麦尔都差点信了。
“没事,我刚才喝的太急,水有点烫。”
古蛇微僵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干咳着挥了挥手,将剩下的小半杯加料红茶,推到了一旁。
“红茶热点才好喝。”
女帝笑眯眯地起身,不由分说地为自己老板满上,被亲昵地塞到了萨麦尔的手中,这热情的招待简直让人宾至如归。
顺便一提,某位恶魔之王的老家,貌似是地狱来着。
所以,【归】自然也是这里。
萨麦尔低头望着杯中红中透黑,黑里发紫的玩意,饶是钢铁一样的胃袋,也不禁有些微微抽搐。
随即,古蛇眼珠一转,手上一滑,杯子“很不凑巧”地坠向地面。
“哎呀!”
同时,萨麦尔配了个相当浮夸的惊呼,痛心疾首的脸上几乎挤出了难以压抑的笑容。
啪!
然而,一只白皙纤长的指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地面抄起,在杯子落地的前一秒,稳稳将其接住,甚至杯中的液体都没倾洒出任何一滴。
“您怎么这么不小心,来,趁热喝下去吧,这时的风味极佳。”
从桌下起身的女帝,笑意盈盈地将杯子重新递到了萨麦尔的手上,一脸亲昵地劝说。
那专业的模样,像极了在武大郎床前劝药的潘金莲。
呵,女人,说了不计较,结果还是这么小心眼。
被抓了个正着的古蛇,在塞弥拉弥斯依偎身旁,近乎手把手的喂服中,含泪饮下了这杯火候极好的红茶。
嗯,够劲!
大概就像是有岩浆从喉咙里灌进来,野蛮冲进胃袋,随后熔金炼石的热流分成两股,一路向上直冲头顶芯,大脑在颤抖,耳畔仿佛隐约听到了缥缈的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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