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死菌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两人在训练机的驾驶舱内一般，当时，卡沙对大沐说的话与这句一般无二，卡沙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感。
“这句话是你当时对我说的，现在还给你。”大沐咬着嘴唇瞪着卡沙：“你这骗子，明明不是克隆人，还说得好像真的一样，骗我眼泪。”
“……”卡沙尴尬地抓着头发，撒谎被戳破是最尴尬的事情了。
“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了。”
“噢……”卡沙默默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了对面墙上的镜子。
镜子中，少女褪去了衣物，褪去了泳衣……
卡沙全看到了。
“好了。”
少女将叼着一个发圈，将一头如瀑的黑色长发揽在脑后准备扎成单马尾。
——我也知道你好了，我全程看着呢，只是现在不方便转过头。
卡沙捏着鼻子，鼻血染红了他的手掌，他要是一转过头，肯定会被大沐误会。
“你怎么了？”
“没事……”
“那你怎么不转过头来？”少女的声音稍微变得有些低：“你是不是……偷看了？”
“没，你想多了，我肯定没转身。”
卡沙耳边突然传来了少女的声音：“没转身啊……原来如此。”
他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肩膀上出现了一张修罗鬼脸……好吧，是少女冰冷的面孔。
“这镜子本来就在这里的。”
“训练机里也是，这里也是……”少女压抑着怒气：“你给我去死吧！”
大沐直接抱着卡沙的腰，猛地一个后仰摔！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少女松开了卡沙站了起来：“好好反省吧！”
“扣扣！”
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了，少女吓了一跳她以为白博士杀过来了，急忙跑去看了一眼猫眼，不过站在外面的不是白博士，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大沐想了想，自认为自己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武斗三冠王，似乎没必要害怕才对，于是打开了房门。
“隔壁的，我忍你们很久了，你们安静点啊！”
“对，对不起！”虽然知道被误会了，但是一男一女住在同一间宾馆同一间房间里，不被误会才怪了，不过她也不好意思解释。
——这种事情，怎么解释嘛！谁信呀！？
大沐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向对方。
敲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性，当他看到开门的是这么一个娇俏的少女时，心情十分复杂，然后，他瞥了房间一眼，看到了里面床单上的血迹——卡沙被咬破的嘴唇流的。
——啊，柠檬啊，好酸！
“你知道就好……”
随后，那名男性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边抹着嫉妒的眼泪，一边掏出了纸巾，然后耳朵贴在墙上，等待着……
然后他就这么等了一晚上。
隔壁什么都没有发生，该男白期待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出门，就看到了那对狗男女说说笑笑地走了一起出门。
“晚上还回来吗？”
“不了。”少女红着脸，伸手轻轻锤了少年一下：“换个地方吧。”
“行，反正是你出钱，你想去哪就去哪。”
——开房还要女方出钱！苍天啊！大地啊！求求你开开眼吧！我这样的为什么就没人要啊！
柠檬男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
“那个人在干啥？”卡沙疑惑地看着隔壁的男生。
“不知道……”
“估计是想偷看你裙底，快走吧。”
“你，你满脑子想什么呢？”
“我？我脑子里都是柰子。”
“……”
离开了宾馆后，少女的脸色依旧有着一抹淡红，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跟别人来开房呢，虽然此开房并不带有任何暧昧色彩，但跟一个男生在同一个房间共同度过一个晚上，现在回想起来，本就脸皮薄的她终究是有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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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套中套中套中套
“你昨晚说的计划如果真的可行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不过我现在怕的是那怨灵不理我了，反而占据你的身体。”
“这不是更好吗？”大沐走在卡沙身后，轻轻踩着他的影子，亦步亦趋：“我本来就心存死志，她如果回来找我，那我就刚好带着她一起走。”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所谓的阴曹地府啊。”
“应该没有吧……你看，这颗潘多拉星，要归谁管呢？在这个时代，人口上百亿，千亿，万亿，无数星系星河，人口会越来越多，如果真的有地狱，有轮回，那些新出生的人的灵魂是哪里来的呢？”大沐身后的单马尾一甩一甩的。
“说不定是人工智能变的。”卡沙开了个玩笑：“你看你家那个AI，看起来不是跟人类很像了吗？”
“人工智能再接近人类，也还是人工智能，如果没有预先设定好，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做，还得临时连接网络找答案，难道，这也能当做人类来看待吗？在我看来，那些面无表情的克隆人都比它们更像是拥有感情的生命。”
——如果没有预先设定好就做不到的话，昨晚那个要让我向你道歉的AI难道是你自己要求它这么做的？这里说不通啊。
走在前面的卡沙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身后，大沐看着卡沙的后背，问道：“假如，你向一个人工智能表白，她根据数据得出的概率为30%接受，70%拒绝，那么，你向另一个人工智能表白，她也一样有30%几率接受，你向第三个人工智能表白，不管你有没有当着她的面向其他人工智能表白过，它还是有30%的几率接受你。然而，现实中，你当着第一个女孩子的面向第二个女孩子表白失败后再回来向第一个女孩子表白的话，你不仅不会成功，而且还能收获一个巴掌。这就是数据，这就是人工智能，在它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挺沉重的话题，可是漏洞百出。”卡沙突然停下脚步，少女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撞了上去。
“啊！”
“大沐……”卡沙转过身来看着少女。
少女干净的黑色瞳孔映出了卡沙的身影。
“如果，我希望你把你体内的AI送给我，你怎么想？”
“不，不行的……”大沐摇头，她双手在胸前紧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行，不能给你，她是我的。”
“如果我出钱呢？我愿意出比它本身更高价值更高的价格，你愿意把它给我吗？”
“不……”大沐继续摇头。
“只是一串数据，一个机器而已。”
“就算是机器，就算是数据……”大沐后退了一步：“我……”
“既然是数据，重新拷贝一份不就行了？就连这样一不行？”
“我……我也是有秘密的，不是什么都想跟别人分享的！”
“好了，乖哦，冷静点。”卡沙轻抚着少女的脑袋：“你看，你的逻辑模块都要混乱了。”
“什么逻辑模块，我听不懂啦……”
“我稍微试探一下你自己就露出马脚了。”
“……”少女避开了卡沙揶揄的眼神：“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
“你，真的跟白博士说的一样，很聪明。”
“也还好啦，就比你多一点点。”卡沙伸出手，食指与拇指之间隔着一细细的一条缝：“现在，能说实话了吗，你的演技实在不怎么样。”
“我以为我已经模仿得很像了，自从吞噬了主人的尸体后，我以为自己可以取代她……但终究，我只是个AI而已，模仿得再像，还是会有漏洞的。”
“白博士是怨灵，因为复制AI的记忆，而认为自己是AI。一直跟我相处的大沐，也就是你，则是真正的AI。在白博士眼里同样把你当做是沐临月，那真正的沐临月呢？”卡沙感觉有些头疼：“还是说本来就没有真正的沐临月，你之所以绕来绕去，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是演给那个怨灵白博士看的？”
“因为那个怨灵也是主人啊，沐临月在死掉后与白博士的怨灵开始融合……面对她，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她的每一条命令我都必须遵守，幸好我误导了她，让她把自己当做是AI了，不然她要是知道一切的真相，知道她才是主人我才是AI，那就完蛋了。”
少女叹了口气：“我虽然想唤醒与白博士融合一半的主人，但以主人天真的性格，估计会被白博士耍得团团转，现在让她就这么保持半融合的状态，却又误以为自己是AI其实也挺好的。”
“但现在问题不也还是没有解决？”
“虽然是这样没错……”少女有些难过地叹气：“只是，主人的愿望是战死沙场，她根本不想跟白博士融合变成怨灵，她如果意识清醒的话看到自己变成这副模样，肯定会很失望的吧，毕竟主人是很正直的军人、战士，我不想看到主人伤心的样子。”
“你跟白博士两个一个比一个心机啊，轮流来骗我，现在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甚至都不知道你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如果不是刚才你提到AI是否有生命时犯了点逻辑错误，我都还不知道原来根本就没有大沐这个人，一直都是你假扮的。”
在卡沙开始相信她时，她自己暴露了马脚，然后告诉卡沙，原来之前的那些都是演技，都是她作为Hairy吞噬了沐临月尸体后模拟出来的人格展现。
现在，卡沙根本就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相信她了！
“说得越多，错的越多，你还不如一开始什么都不说。”卡沙叹气：“烦啊，烦啊……”
“你说过，假话听起来更像真的，更容易拿来骗人，不过其实九分真话，一分假话，才是最真实的谎言，一味地骗人是很容易被人看穿的……你的记忆告诉我，你是个很容易怀疑别人的人，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是很难取得你的信任的。”
——我是说过这句话，但是那是对白博士说的，你怎么会知道……妈耶，原来你还是在骗我！？不过，这AI智商有点低啊，感觉我智商彻底碾压她啊……
卡沙心中微微一惊，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
“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帝国的AI怕不都是智障。”
卡沙突然感觉被她耍得团团转的自己也是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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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二转攻势
现在，卡沙已经大致理清了大沐、小沐、白博士之间的关系。
首先，小沐就是他一开始遇到的那个黑色的小点，也是带卡沙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
就像是奥古使用能源核心将方程都市A层送到异空间一样，小沐之所以需要占据方程都市的能源核心，就是想利用能源核心开通一条通往这个世界的道路。
而黑色的小点是一种名为Hairy的特殊物质，它与Fairy这种矿物一样，可以作为智能AI服务器，但同时，它是一种活性的物质，可以吞噬掉生物的尸体继承该生物的一切信息，完整模仿该生物。
而白博士与沐临月，都被它吃掉了。
正常情况下，吃掉就吃掉了，就算有着白博士与沐临月两段不同的记忆，对小沐来说都无所谓。
不过，问题就出在白博士与沐临月是死在了魔法的世界，那个世界的规则之下，人死后是有鬼魂这种东西的，比如奥古就利用死去的亡灵给黯淡之光充能。
于是，Hairy之内除了小沐这个人工智能之外，又多出了白博士与沐临月这两个鬼魂。
沐临月的鬼魂想要了却遗憾，但白博士的鬼魂则想要活下去。
小沐作为人工智能，它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而沐临月与白博士都是她的主人，小沐既要让沐临月死去，又要让白博士活下去。
然后，麻烦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白博士与沐临月的灵魂融合了……而且，占据主导的还是白博士！
让白博士活下去倒还好说，但小沐解决不了沐临月的问题，因为受限于类似“机器人三大定律”的程序，小沐不能伤害主人，两人灵魂融合的现在，小沐找不到既让沐临月死去又让白博士活下去的方法。
所以，沐临月的遗愿小沐无法自己完成，于是它找到了卡沙。
为了取得卡沙的信任，小沐一人分饰两角，模拟出了沐临月的虚拟人格，也就是卡沙口中的大沐。
然后，小沐将自己储存的记录灌输给了那个合体灵，合体灵又白博士主导，但却被小沐、沐临月、白博士三人混杂在一起的记忆搞混了，现在白博士以为她才是Hairy中的AI，她不想被沐临月的灵魂拖累而死去，所以想吞噬占据卡沙的身体，借着他的求生欲活下来。
不过，这其中，就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漏洞。
第一：小沐找上卡沙是为了让卡沙帮它解决合体灵的问题。
第二：它控制了两万多的新生，这么多人之中，之所以选择卡沙则是因为卡沙的求生欲。
但是！
看上卡沙的求生欲的，是想要自救的是白博士而不是小沐啊！卡沙的求生欲对白博士来说很重要，但小沐来说根本不是必要的东西！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不管是小沐的一人分饰两角，还是白博士的记忆错乱，甚至是“真实的谎言”暴露出来的信息，同时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那就是这一切，从头到尾，一直都是那个人工智能在自导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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