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意易失忆
而她的话语自一开始就没听过，不断地在天诺耳边响起。
“你是为了什么才来到的这里？为了那座城市的居民？亦或者是为了这个时代最后一位王者的命令？”
“不，从你的眼神里我看不到这样的觉悟，你不是为了谁才站在我的面前的，是吗？”
“喝啊！！”
天诺的双眼睁大，在那一瞬间，一个藏力的技巧被他使用了出来。
原本应该因为魁扎尔的闪躲而与她的下巴相擦而过的拳头，在那一瞬间得到了伸长。
如果仅仅只是闪躲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一藏力的一击将是天诺在这场战斗开始以来第一次击中面前的这位神明。
但可惜。
啪！！
在拳头与漂亮的脸蛋之间，有着绿色的指甲的左手稳稳地捏住了天诺的拳头。
而在那一瞬间，天诺也明白想要抽离自己的右手并且快速后退已经晚了。
“虽然作为一介从者，有着自己的想法的确是好事。”
“但眼中明明有着相当不错的意志，心里却唯独少了自身的那份觉悟……”
魁扎尔捏着天诺的拳头，右手却是已经来到了她的腰腹部。
而看着她那弓步的身影，天诺记忆中，那曾经面对着阿兹·达卡哈才感受过的死亡，再一次降临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就这份能耐的话，那么就消散吧~”
“不知名的从者哟。”
带着名为死亡气息的拳头，在顷刻之间结结实实地命中了天诺的腰腹。
轰！！！！
透过天诺的身体，在他的身后甚至出现了因为拳劲而产生的音爆。
双眼开始泛白，意识开始在不可名状的疼痛中远离。
在那一刻，盘旋在天诺脑海中的疑问有且仅只有一条。
……不。
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一道极其危险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道：
‘向善，还是向恶？’
‘开始，选择吧！’
第七十八章-发动宝具——
身体好轻。
不，与其说轻，倒不如说像是被沉到了大海里面。
在往下坠落，坠落到那连光芒都无法涉足的深渊之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身体就不能再说所谓的轻了。
‘好难呼吸，就好像在活着与死亡的边缘徘徊一般。’
‘死也死不掉，活也活不着。’
所以。
身体好重。
【就，这点本事吗？】
【被自己的恩惠所冀于期望的汝，能够带给我的答案就只有这样吗？】
古老而又伟大的魔王。
阿兹·达卡哈的声音久违地响彻在了这片心海之中。
而听着他的声音，游离于消散边缘的灵魂得到了短暂的平息。
天诺那陷入混沌的意识开始逐渐集中。
本能的对阿兹·达卡哈的反抗，让还没有清醒的他发出了反驳。
‘不，不是这样的……’
‘我能够感受得到，那些帮助过我的人，他们的身上对我的期待。’
‘我不想，就这么辜负他们！’
【然后，就因为这份他人的期待，汝就要选择为他人而活，为他人而死？】
‘……不，我不会。’
【但汝已经那样做了，并且不止一次！】
过往的画面开始在这一片漆黑的心之海中慢慢重现——
承载着系统意识的希望，天诺在来到乌鲁克的第一个夜晚就决定驱逐出阿兹·达卡哈；
目睹着巴御前的死亡，借由特殊共鸣而获得了力量，天诺决定带着巴御前的期望，好好的活在这片大地之上；
来自于孤傲的王者接二连三的引导和赏赐，天诺决定要用更多的觉悟和行动来报答知遇之恩；
因为藤丸立香的的过去，被无名的责任和内疚困扰，但却在被安娜指引后，天诺决定独身一人去面对神明以此来寻求更广阔的出路；
……
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出现在了天诺的面前，而这些画面并不只有型月世界。
在崩坏世界里的一幕幕，同样开始回放。
最终。
在所有的画面都播放完后，整片空间再度被死寂的黑暗所包围。
而在这片黑暗之中，六只三对的血红眼眸，悄然出现在了心海的彼端。
【从一开始那不想失去的自私，逐渐转变成为了想要满足一切的无私。】
【但这份无私却又不能成为汝的欲望，它的存在只会让汝在本就身处的沼泽中越陷越深。】
【所以，这就是很简单的道理啊，天诺。】
天诺缓缓地抬起头，尽管此刻的灵魂并不能展现出表情。
但从那样平缓的波动中，不难看出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不过，当阿兹·达卡哈第一次喊道天诺的全名时。
这样的呼喊，却让濒临消散的灵魂再度凝聚，天诺的意识也再度恢复。
【汝的欲望太过渺小了，渺小到所掌握的力量只要稍微一多，便能将那微不足道的念求所覆盖。】
【被不存在的道理所蛊惑、被本应该不属于汝的善良所控制。】
【换句话说，汝内心的恶，汝的欲望完完全全被虚无的伪善所压制了。】
【如果就想要凭借着这份伪善来击溃或者是接受人类最终试炼这样的名号的话……】
【那么就去死吧，人类。】
死，吗？
就在阿兹·达卡哈话音落下的瞬间。
原本是虚无空荡的心之海，其内部瞬间回响起了天诺的心之声。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无数的声音夹杂在这片空间里，宛如魔音贯耳一般。
而接下来，伴随着重叠的声音逐渐增加，无色的心海居然是慢慢地转变成了黑色。
不仅是黑色。
平静的海面之上，浪涛开始翻涌地拍打。
而直到浪花高高打起来的那一刻，借助短暂的瞬间，能够看到心海的海水并非是变成了黑色，而是由红色转变成了黑色。
就在一瞬间，整片心之海红到发黑。
而那样的红赫然是鲜血一般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
“我……不想死……”
海面上空，原本应该是空白虚无的灵魂渐渐有了模样。
周围那重叠的声音便是最好的刻刀，由上到下，由内到外。
由内脏到五官，由舌头到大脑……
灵魂产生的所有变化在此刻成为了真实的、与外界一模一样的天诺。
而唯一不同的是，被雕刻出来的黑发因为海浪的拍打染成了发黑梢红之色。
并且在心海的洗涤之下，灵魂体的天诺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白和眼瞳也同样变成了红与黑。
在灵魂定型之后，整片心之海已经是如同沸水一般彻底沸腾了起来，这样的一幕宛如地狱。
但就在这种时候，阿兹·达卡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而这一次，这位魔王的声音中，居然是出现了一丝意外的情绪波动。
【那么，回答我吧，天诺。】
【汝，在为何而活？】
心海上空的天诺听着阿兹·达卡哈的声音，随后慢慢抬起了头。
而在抬起头的这段短暂时间里，伴随着每一个角度的上升，原本如同魔音回荡在心海内部那‘不想死’的声音开始慢慢消退。
当天诺古井无波的双眼与天空中那三对发光的赤瞳对视之时，脚下泛着波涛的海面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你，不是说我的欲望很渺小吗？”
天诺的声音很轻，但这样的轻，却仿佛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听到一半，十分的魔性却具备极强的感染能力。
“那么，就看着吧，能够支撑我活下去的欲望究竟有多强大。”
【……呵，就只有欲望？】
【那可真是……】
“别急啊，魔王。”
就在听着天诺的回答，阿兹·达卡哈那原本亮起来的眼眸再次消散下去，他已经是不再对眼前的这名少年抱有任何期待了。
但就在他要做下决定的那一刻，天诺却是打断了他。
打断了一直以来将阿兹·达卡哈视作威胁，并且还想要一心驱逐的他。
【……？】
“我不是说了，要让你看看我的欲望吗？”
从未有过的傲慢的笑容出现在了天诺的嘴边，他死死地盯着天空中那六只眼眸。
感受着未曾体验过的，那种肆意张扬的心态，天诺慢慢举起了他的右手，而原本缠绕着右手的白色绷带也在举起来的那一刻，也变成了黑红之色。
“你好像在我昏迷前问过我选择向善，还是向恶吧？”
【……不，我并没有问过。】
“这样啊，那就当做是我幻听了吧。”
“毕竟你不也说了吗？善，都是伪善。”
【……你！？】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的阿兹·达卡哈，此时他那黯淡的红眸再度名亮了起来，并且在这样的光芒中夹杂着不可思议。
而在哪一个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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