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意易失忆
“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拖住我，从而让布洛妮娅她们离开这座岛，那你的确成功了。”
经过崩坏这么一提醒，天诺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左手腕上，那红色的终端。
终端上有一个孔正闪烁着绿灯，那是天诺在布洛妮娅身上标记的定位。
一旦这个坐标离开圣芙蕾雅学院的范围，那么就会自动闪烁绿灯。
刚刚面对认真的崩坏，天诺可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事情。
但在这久违的喘息时间看到那绿灯的时候，浑身紧绷的天诺也在此刻有了一丝放松。
“但，你真的成功了吗？”崩坏歪了歪头。
而在这一句话下，天诺重新绷紧了身体。
“我能够通过律者核心，从而操控她们的身体。”
“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让她们回来，包括那核心没完全激活的雷电芽衣。”
崩坏从当做凳子的蓝色空间壁上站起，她俯视着天诺，宛如执掌万权的女王。
“但我没有那么做。”
“为什么呢，天诺？”
形势已经逆转。
原本嘻嘻哈哈、不把一切放在眼前，面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崩坏，此刻面无表情，君临天下般地询问着天诺。
而天诺随着体内精神力的透支，维持着固有结界已经是奇迹了，更别说还要保持让人看不出表情的脸。
他现在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而在面对崩坏的提问时，他的眼中思绪万千，嘴角习惯性的拉开，苦中作乐。
“为什么？我也有很多为什么啊……”
天诺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在说话的期间除了来自肺部的疼痛外，快要炸开的脑袋更是无力再让他仰头看着崩坏。
他只能慢慢地低下头。
“的确，我想的太过美好了。”
“除了能让布洛妮娅她们离开，我另一个目的便是让我和他的共鸣度达到100%，从而安全地脱离这个世界。”
天诺一开始的话让崩坏眼中有了一丝疑惑。
但紧接着，随着共鸣度这三个词的出现，在天诺没有看到的视野中，崩坏瞪大了眼睛。
“只要战斗，就能够让共鸣度增加，在之前是行得通的。”
“只要杀死崩坏兽，吸收他它们的生命力，就能够增加共鸣度，这也是一种被接受的捷径。”
“但，这些都是有限度的。”
狂风作乱、电闪雷鸣的声音依旧在天诺耳中嗡嗡作响。
此时面对已经陷入自我思考的天诺，天空中的崩坏只需要一道简单的攻击，就能让这次战斗划上句号。
但很显然，从一开始，崩坏的目的就不是击败天诺，甚至是杀死他。
崩坏的眼中，此时竟然是随着天诺不断衰败的气势，眼中重新出现了期待。
而天空之中，不知何时，飘下了一朵朵晶莹剔透的雪花。
“战斗、吸收、思想……这些都达到了上限，我始终不明白我究竟还差了什么？”
当崩坏认真的那一刻，前期攻击稍有喘息机会的天诺，在心中向系统询问着为何他与卫宫士郎的共鸣度还没能到百分之百。
但系统却沉默了，它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只有当天诺呼唤出系统面板时，系统的念读声才会出现。
但那没有丝毫生气的机械声音并非天诺熟知的那个系统。
而越来越迅猛的攻击让天诺也无暇再进行思考。
“难道，我要成为为他人牺牲的正义的伙伴？”
天诺的一处嘴角拉出一道很夸张的弧度，他现在看上去像极了计划失败但却又强撑着的反派。
“抱歉啊，我做不到。”
天诺的眼神开始清明，他脱离了继续自我思考的境地。
“我不想为别人牺牲，不仅是因为我没那么崇高，还有就是没完成的约定我还欠着很多。”
“我不想成为率先失约的人，我做不到。”
黑色长发将眼眸遮住形成一片阴影。
而天空上的崩坏眼中升起的期待又慢慢消失不见，失望开始让她身后的天灾威力更加猛烈。
“……如果你什么都做不到，那就去死吧。”
这下子，崩坏是真真正正起了杀心。
对于她来说，无论过去怎么样，她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有怎样的心思，放到此时此刻已经都不重要了。
她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
活不下来，那就去死！
崩坏的眼中只有天诺，所以当她操控着雷电自天空劈向他时，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原本零零散散的小学，此刻已经大雪纷飞。
而感受着头上死亡的降临，天诺慢慢闭上了眼睛。
‘抱歉啊，卫宫。’
‘你当初问过我当世界毁灭之时，究竟是选择牺牲重要的人来换取世界的存活，还是救下重要的人放任世界的未来。’
‘那时的我给不出答案，哪怕我能给，恐怕也会像你一样，选择救下重要的人，然后放任世界的存亡吧。’
“什么？！”
半空中崩坏的瞳孔一缩，此时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并且她投射出去的那道雷电，居然是被一个散发着白光，像是剑鞘一样的盾牌所抵挡住。
而天诺的眼神闪烁，丝毫没注意到外界的变化。
此时他仿佛再次来到了自己的精神空间。
看着那被茫茫大雪覆盖的一切，曾经的声音，再次于这片空间响起——
第九十三章-取缔漆黑雪夜的拂晓
精神空间里。
此时天诺看着脚下银装素裹的大地，又抬头看了看周围雪白的一切，一种迷惘逐渐涌上心头。
天空中在下着小雪，天诺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吐出一道白雾。
而就在他准备迈开步子，想去寻找自己内心的真实时。
深蓝色的天空中，响起一道曾经听过的声音。
“哟！”
天诺抬起头，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来的真慢啊，共鸣者。”
声音从天诺的背后传来。
而当他猛然回头时，一个披着白色披风，额头处围着红色丝巾的红发男子正双手向后，撑坐在一个大石头上。
天诺看着眼前出现的男子，嘴巴微微张大，眼神一愣。
“嗯？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
红发男子看着天诺愣神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里包含了很多东西，而红发男子也继续说道：
“好歹是我的共鸣者，虽然我借给了你力量，但从你的身上，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天诺的声带震颤，说出了在精神世界中的第一句话：“卫宫……士郎……”
“啊，不过，叫我卫宫【Emiya】就好了。”卫宫士郎笑着说道。
没有给天诺说话的机会。
卫宫吐出一口白气，随后望着天空中飘下的小雪，感叹道：
“如果当初，我能早点和你产生共鸣的话，说不定在处理美游这件事情上，凭借着你带来的眼界和视角，我能有更多的选择呢？”
感叹过后，卫宫又低下头，眼神中有一丝黯淡，
“但我们的力量，终究是靠挂念之人的牺牲，才换来的。”
“而我从你身上，学到了那句话。”
天诺看着卫宫，卫宫也在看着他。
黑色与红色的眼眸中，相同的情绪一闪而过，心中一模一样的情绪在此刻达成了一致。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如果。”
双方的脸上都充斥着认真。
却又在这句话后没几秒，这股认真被重新出现在脸上的阳光笑容给打破。
“好了，我不能打扰你太多的时间。”
相视一笑，卫宫又摇了摇头，重新看向天诺，
“还记得当初我在这里，向你提的问题吗？”
天诺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再与卫宫产生对视，而是慢慢抬起头，望向了这片没有繁星的漆黑夜空。
“当然。”
而得到肯定后，卫宫点头道：“当时我问你——”
“如果在某一天，你身边最重要的人会为了世界而牺牲，你会选择牺牲她拯救世界，还是选择放弃拯救她从而成全世界？”
“你没有立刻给出我答复，所以，我借给你了我的力量。”
卫宫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而这一丝清明中，又包含着对过去的回忆。
“我当时做的选择是，救下美游，通过圣杯的力量将她传送出那个充满悲伤的世界，我希望她能在另一个世界中，好好地活下去。”
卫宫从石头上缓缓站起，左手缓缓握拳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严肃地看向天诺。
“那么现在，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天诺！”
而天诺也重新正视看着卫宫。
他缓缓抬起了左手，看着手背上，属于投影的力量刻印一闪而过，在他的眼中最后的迷惘也已经消散。
他郑重地说道：
“我不是正义的伙伴，卫宫。”
“所以我做不到牺牲一人，然后拯救全世界。”
“同样！”
天诺没给卫宫反应的机会，快速说道：
“我也不打算只拯救身边重要的人而牺牲世界的未来。”
卫宫在听到天诺说的话后，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意外，甚至是充满了满意。
而天诺将左手握成拳，随后对向卫宫。
“你之前也说过，如果当时你能有我的眼界和视角，那么在拯救的过程中是否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你与我产生了共鸣，但卫宫你仍然是卫宫，我也必须仍然是我！”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二选一！”
卫宫再次露出了笑容，他的眼中闪烁着火光，学着天诺，左拳对准了他。
“那么你的选择呢？天诺！”
“不都说了嘛！卫宫【Emi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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