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明明是酒鬼怎么会这么强 第559章

作者:伍六七的可乐

蓝玉鹿愤怒地嘶吟了一声,身形已是如电般闪到水潭上方,身上晶莹光泽闪动,已是在身前铸起一道薄薄的光幕。

道道冰霜与光幕相撞,发出霜蚀的滋滋声,那光幕却只是微微摇晃,荡漾出一圈圈水波。

“还没到极限吗?那我就继续!”

上官胧月连连施为,种种恐怖术法施展,漫天冰柱冰枪激射出去,整片天空上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然而这些术法打到那光幕之上,却是被直接摧成齑粉,只扩散出些许风旋,刮的四周树林簌簌作响。

约莫一刻功夫过后。

“哈……哈……”

上官胧月轻声喘息着,额头已是沁出些许汗水,感受着体内有些亏空的真元,望向那比先前显得黯淡了不少的蓝玉鹿,眼中有些惊疑。

四周早已经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霜,整个树林犹如陷入了寒冬之中。

“要不要今天就到此为止?”

她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这种异兽的精力都是十分充沛的,再继续下去她也会有危险,心中已是萌生退意。

就当她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忽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作响,她连连朝响声源头看去,只见那蓝玉鹿的一对分叉大角上竟是亮起了道道恐怖雷光。

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意瞬间锁定了她,望着蓝玉鹿瞳孔中深深的愤怒,她顿觉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此等异兽说不得也有一些压箱底的绝招。

眼下倒是有点骑虎难下,若是她再敢保留,说不定就要将性命交待在这里。

想到此处,她手中一道比先前一切术法都玄奥的波动扩散而出,指尖已经是被一片晶莹冰霜覆盖。

冻土极光,这是她目前掌握的最强冰系术法,本来她也不想使用,若是将蓝玉鹿击杀只不过得不偿失,不过眼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下一刻,蓝玉鹿已经是完成蓄力一般,冲到她身前三丈之处,周身都带起滋滋雷光,一对利角已经是对准她的胸膛。

“好快!”

她瞳孔一缩,没想到这异兽居然有此等迅捷的速度,手中白茫茫的光线顿时点出。

眼前霎时间一花,胸口痛楚朝全身扩散,她低头一看,鹿角已经将她穿胸而过,汩汩鲜血流出,感受到生机不断流逝,她连连施展身法倒退,伸手在胸口一抹,将伤口冰封。

目光扫向眼前的蓝玉鹿,一道青紫色的霜痕也是顺着它的小腿不断往上蔓延。

“嘶!”

带着痛苦的嘶吟声响起,蓝玉鹿没有追击,而是一头往下方的密林钻去,身上的幽蓝色光芒也是隐去。

上官胧月松了一口气,继续打下去还说不定谁胜谁负,感受着胸口处不断传来的异种力量,她摇摇晃晃飞行到山崖之上的瀑布边,强撑着运起北冥逍遥诀,脸上的痛苦之色才不断缓和。

服下一枚丹药,感受着伤口开始恢复,上官胧月眼神紧紧盯着林间,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蓝玉鹿。

她知道,这是一场拉锯战,一直要持续到一个月后的灵药成熟才算结束。

…………

一座座高而尖的山峦直插云霄,从云海之上看去,延伸出来的山顶就好像一个个岛屿。

夕阳将炽烈的红色光线抹到整片云海上,好似整个世界都在燃烧,一只只仙鹤在这霞色中飞行,灵树自山崖峭壁之上生长而出,一道道虹光将这一片山峰全部笼罩。

元象十峰!这是影响力辐射数千里的元象宗所在之地!

犹如一片仙境的某处山峰之上,是一座巨大的演武擂台,青砖铺就,四角有着淡淡的阵法光芒闪烁。

而今其上有着约莫数十人,各个气度不凡,身上气息深沉涌动,其中站在最中间的,则是一位女子,她身上虹色霓裳飘飞间隐隐有光华闪动,竟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法衣。

女子眉若翠黛,一点鲜红的美人痣点在额间,悠远的眸光望向前方,此刻手中灰蒙气息凝成一把细长剑刃,直指前方一个中年男子的喉咙,淡淡道:

“你败了!”

那中年男子讪笑着认输:

“多谢殷师姐指点,我这点微末本事哪里是您的对手?”

他身上气息赫然有着金丹中期的水准,言语之间却满是谄媚,生怕哪里触怒了眼前的女子一般。

“殷师姐的神通越来越大了。”

“不愧是我宗十大真传弟子之一啊……天赋真是绝佳!”

“说不得她已经悟到了那昏晓相割的境界了呢?”

听着道道恭维之声,女子嘴角露出一抹傲然的笑容。

她名叫殷紫尘,如今方才五十,便是达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这个年龄相比较她的修为来说实在是太年轻了。

望了一眼周边簇拥着的众人,她淡淡说道:

“昏晓相割?我五年前就做到了。”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换上了各自不同的神情,有错愕,有惶恐,有震惊,却是一时间无人出声,仿佛这个消息十分难以消化一般。

元象宗的修行之法颇为特别,其理念来自于人体内阴阳二种相生相克的元气,讲究的就是自身真元的凝炼。

几乎所有的术法都是为了强化自身的真元,凝出令万物衰朽的玄阴真元,与增强己身的纯阳真元。

两者得其一都是极其困难,大多数弟子只是取其一种修行罢了,而那些真正的天才,却是会两者齐修。

这自然是有好处的,玄阴纯阳两种截然不同真元,若是各自达到极致,相触之时就会水火不容地同时爆发,展现出强横的威能。

将这两种真元同时在体内运行自然极其危险,若是两者兼修,即便能够将之催化到极致,也不敢这样做,因为那只不过是找死罢了。

但若是达到了那“昏晓相割”的神奇境界,那又不同了,二者平日里可相安无事存在于丹田之中,想要阴阳交汇时的威能爆发也可自如控制,强横到了一种极致,每一代往往都只有元象宗主,或是那些排名前列的长老可以做到。

而殷紫尘却是在四十多岁时便达到了这样的境界,而今闭关五年过后,终于是将之完全实现,这个成绩在众多前辈大能之中也算是中上了,可想而知意味着什么。

她看着四周那既是仰慕又是惧怕的一张张脸,不由得有些自得。

修道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自古以来便是众说纷纭,但她有自己的解答,身居高位,受芸芸众生膜拜,这就是她的目的。

就在此刻,一道比其他人更为谄媚的声音响起:

“殷师姐,大长老有事找您!”

殷紫尘循声望去,只见出声之人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淡淡回道:

“知道了。”

随后脚尖一点,整个人便是冲天而起,朝某个山峰飞掠去。

先前出声的那女子名叫王秋敏,是一个平民出身的修士,还算有几分天资,听说是在弟子辈中左右逢源,颇为市侩。

这些年也经常是在殷紫尘身边加以笼络,隔三差五送来礼物或是祝贺,还帮忙做些跑腿传话的事情,只不过她的目的性太过明显,对于这个人,殷紫尘不太喜欢。

她更喜欢那种对于她发自内心崇拜之人,而不是这种为了利益卑躬屈膝者,但她也觉得,这是她身处高位的一种自然体现,并没有将之驱逐。

飞行片刻之后,一座略显寒酸的洞府出现殷紫尘眼前,几乎就像是凡人村落中那种砖房,但就是这样一座建筑却是占据了一整个山头,其主人身份有多么的超然,可想而知。

元象宗大长老,殷礼元,修为臻至元婴境界,这个名头可是颇为响亮,甚至在外界有一个“铁面修罗”的名号。

这个称呼似乎有些不像正派,据说殷礼元一心只为修道,几乎只对术法和修行感兴趣,其他的一切只不过逢场作戏,那和蔼的长老形象不过伪装。

甚至有人传言他遇见过一个侥幸得到秘宝的凡人,直接出手相夺不说,还为了消息不被走漏,将其一家人屠杀了个干净,可谓是不择手段,视世俗礼法为无物。

不过这些个消息来源扑朔迷离,殷紫尘向来是不信的。

她推开房门,却是忽然换上了软糯的声音:

“爹!”

这种声音若是令得外人听到,不免会惊讶那个天之娇女私下里对父亲的态度。

殷紫尘会对任何人摆出骄傲的姿态,唯独对她父亲不会,那些儿时父亲对她宠溺的回忆仍然历历在目,这也是她不相信外界那些传闻的一个原因。

这样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那个“铁面修罗”呢?那些是只不过一些小人对于父亲的诬陷罢了。

房间之中,一个中年人正盘坐床榻之上,他面白无须,鼻子有些鹰钩,嘴唇削薄,听得这样的呼唤,却是忽然有些欣喜地睁开眼睛,打量了自己女儿几眼,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随后整起神色:

“紫儿,最近无相宗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殷紫尘嘟起嘴,她五十年的人生大多是在修行闭关,心性还停留在少女时期,眼下见得父亲找自己只是说这种事情,不由得有些不悦:

“不就是一个新成立的小宗门嘛?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眼中向来很少放得进其他宗门,心中规划里,最多是有朝一日前往太上教进修,这什么无相宗又如何能引起她的在乎?只是知道最近无相宗和他们多有摩擦,宗门中的任务也大多与之相关。

殷礼元摇了摇头,说道:

“无相宗实力不可小觑,此番我找你来也是因为你周伯伯的话。”

殷紫尘有些不耐地听着,所谓周伯伯,乃是她的师叔,亦是一位元象宗长老,掌握了不少占卜算卦之法。

“你周伯伯算出灵鹿涧有异宝出世,品阶竟是不低,宗门不会放过,灵鹿涧算是那无相宗势力范围之内,此番或许会有争斗,需要你前往走一遭。”

听到这里,殷紫尘有些诧异:

“争斗?那无相宗真的如此厉害?还需要我这个真传弟子出山?”

殷礼元心中合计着,无相宗宗主虽是实力极其强横,但终究是一个新成立的宗门,宗门之下的门徒不过是一些先前的散修,开口道:

“厉害倒也未必,他们抽不出什么强手,我甚至觉得他们根本不能发觉这出世的宝物,我替你争取这个任务,也算是为你涨些资历,对你日后在宗门中诸多事宜大有裨益。”

话未说完,殷紫尘已是有些不耐地打断:

“灵鹿涧是吧,就算那无相宗真有人来,只要不是元婴亲自出马,我三两下便可解决了。”

殷礼元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散修又怎能及得上修行宗门的修士?就算对方是金丹圆满,自己的女儿也未必不能战而胜之,而无相宗又怎可能真派元婴做这种任务?

旋即他又想到什么般开口道:

“说不定那无相宗派出大队人马呢?怎能让他们以多欺少?”

说罢便是掏出一对精致的玻璃球一般的物件,约莫核桃大小,其中各自有着灰蒙与闪耀的两道真元盘踞,又是说道:

“这是我凝出的阴阳二气,关键时刻可让你有一道底牌可用,虽不能完全发挥为父的实力,但金丹境界中应该少有人能抵挡。”

将这两个圆珠递到女儿手中,他才放心道:

“走吧!”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殷礼元的眼眸渐渐恢复平静,旋即闪过一丝厉色。

殷紫尘乃是他意外得到的女儿,她几乎对其倾注了所有的“爱”。

“这世上诸多秘法可是经由血脉发动,若是没有后代,我日后修行之路或许还会遇上不少麻烦呢?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幸好老天爷对我颇有眷顾,提醒了我。”

他嘴角溢出一抹森然的笑意,随即自语道:

“找个时间让她嫁人吧,多生些子孙出来,否则只有这么一个,还要努力护着培养,太容易出现意外了。”

“最近这无相宗也是挺活跃啊,竟然逼得宗主命我去无相宗境内查探,早点了结这桩事吧!”

说罢,他的身影便是消失在这小屋之内。

…………

灵鹿涧,溪水边,上官胧月扔出一根带血的布条,血液顺着溪水缓缓扩散而出,晕染出鲜红的颜色。

她身上已经是有多处伤口,光是衣衫舞动间偶尔露出的一截小臂上,便是有些明显的焦痕与贯穿伤,气息也是显得颇为衰弱。

距离她和蓝玉鹿交手的第一天,已经是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算算时日,蓝玉鹿茸草也该要成熟了。

这些天里她每隔几日就会找蓝玉鹿交手一番,消耗其力量,虽是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养伤都不得专心,但对方也是一样的情况。

一个月的付出,寻常人根本支撑不住这样的消耗,而如今,这份耕耘终于是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蓦地,一圈幽蓝色的神光在林间闪现出来,令得周边树木都显得苍翠了不少,她眼前立时一亮,身形一动间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只余水波渐渐扩散后消于无形。

上官胧月小心翼翼地在林间行走着,不多时已经是追到了那幽蓝光芒的源泉,她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微微欠身躲到一丛灌木背后,将谨慎的目光投向前方。

透过隐隐约约的叶子,蓝玉鹿的身影显现,身上的光芒比之最开始已经是黯淡了很多了,身体上到处都有霜冻的痕迹,行动都迟缓了不少。

上官胧月心中计算着,它的实力已经在自己的不断消耗之下,只剩下原本的两三成,现如今普通的金丹后期估计也能压制它。

它身前则是一只兔形的妖兽,看样子只有筑基修为,正在瑟瑟发抖,只见那蓝玉鹿身形急动,眨眼间兔妖已经是被他叼在口中。

蓝玉鹿四足在地上轻点,身影已经是踏着风一般朝林间某处掠去,只不过它的一条右腿明显有些不自然,行走间还偶尔摆首向四周警惕地看去。

上官胧月眸子微动,原地等了片刻,方才走出灌木的阴影,追着那淡淡的足迹跟了上去。

跟着足迹来到一处奇特的林间异地,这里有最婉转的清晨阳光落下,中间便是一汪清澈到蔚蓝的潭水,潭中一株如鹿角般分叉的植物便是茁壮生长在水中。

只见那蓝玉鹿吐出兔妖,并不理会那有些发颤的求饶姿态,伸出前肢一点,竟是施展了一点粗浅的术法出来,道道血液从兔妖血脉中涌出,在空中汇成一道血球。

随后它将头一低,一滴湛蓝的宝液从头顶鹿角分泌而出,与血球一触,整个球体便从鲜红变为纯蓝色,汇入水潭之中。

做完这一切,蓝玉鹿有些满意地嘶吟一声,小心翼翼扫视了四周后,便是略带疲惫地睡去了,发出阵阵细微的鼾声。

“原来蓝玉鹿茸草是这样喂养的吗?以其他兽类的鲜血辅以自己的灵性……”

弱肉强食,这便是这个世界最根本的法则,她抢蓝玉鹿的灵药是如此,蓝玉鹿汲取其他妖兽的养分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