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明明是酒鬼怎么会这么强 第571章

作者:伍六七的可乐

众人被领着飞到李长歌身边的天空,方景然愈发激动,对那道身影小心翼翼地打量,即便他是个金丹修士,也几乎没有见到这位神秘的宗主的机会。

“见过宗主,白长老,武长老……”

齐刷刷的声音响起,李长歌微微颔首,看着这些刚从牢狱中走出的无相宗子弟们,自是捕捉到了他们身上的狼狈之况,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瞄了一眼元象宗众人,轻哼一声。

一众至少金丹境界的强大长老,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李长歌没有继续理会他们,冲着方景然等人点头道:

“辛苦诸位了,这回你们算是替宗门遭罪了。”

此话一出,方景然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想着如何回答才好,良久也支支吾吾蹦不出一个词,却听得李长歌再次开口:

“回去之后宗门自会对你们有所补偿,现在,先回去吧!”

回去!

这个字眼霎时间勾起了方景然的心。

是啊!该回去了!

他忽然想起了家中妻儿的容颜,不由得也露出一个笑容。

…………

片刻过后,无相宗一行人已经是消失在了遥远的天际,此处只余元象宗众人飘在空中,望着下方白象山庄的一片狼藉,神色复杂。

他们此刻仿佛觉得元象山都没有往常那样美丽。

良久之后,秦隽和目光浑浑噩噩地盯着陆阳山,悲愤开口:

“宗主,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阳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远远看着李长歌消失的方向,一双拳头在袖袍之中紧紧捏起,随后森然说道:

“的确,不能这么算了!”

声音颇有些渗人,很多长老根本没见过他这等姿态,一下子是打了个寒颤,也有人露出赞同的愤慨之色。

元象宗积威已久,其余势力,尤其是一些散修成立的宗门,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是乌合之众。

被一群乌合之众逼迫到低头,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等羞辱的。

然而也有人脸上闪过犹豫之色,斟酌了一番才勉强开口:

“宗主,那白老魔修为极深,正面难以敌过,我们若想讨回这个场子,他恐怕……”

话未说完,已经是被陆阳山暴怒打断:

“难以敌过?你们是说我敌不过那白泽天吗!”

多年以来未逢敌手,此等被人压制,被迫低头的悲愤令得他难以忍受,一时间大发雷霆。

望着那周边瑟瑟发抖,却眼神躲闪的众人,陆阳山心中明白,在他们眼中,自己是敌不过那白老魔的。

这感觉更是让他心情阴郁,最为痛苦的,还不在于此!

在于那白泽天竟是真的在同境界,表现出了超越他的威势!

他陆阳山岂能甘居人后?对方在元婴圆满似乎有些蹊跷,必须要突破化神之境!就算事不可为也要做,何况他还有五成把握?

想到此处,他一拂衣袖,冷厉道:

“半月!”

声音无比决绝。

“半月之后,我会亲自上无相宗与那白泽天一战,叫世人知道谁才是更强的那一位!”

话音落下,周边所有人先是一愣,露出思索之色,随后想起什么一般,一扫先前那别扭的氛围,欣喜道:

“宗主,难道你?”

有人压抑着声音中的喜悦问道。

陆阳山感受着周围那道道目光,终于是露出一个笑容,淡淡道:

“不错!”

“半月之后,我将晋升化神之境!到那时,区区一个元婴圆满,翻掌可灭罢了!”

随即身形一动,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然而他所说之话分量却是极重,余波久久不能散去。

“宗主此番竟然要突破化神了!”

“我元象宗,竟是要成为化神宗门,这可是前人都没有达到过的高度!”

“该死的无相宗,我倒要看看半月之后宗主登临邀战,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一道道热络的讨论声中,秦隽和眼中那一抹神光也渐渐恢复,呢喃道:

“白泽天,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宗主岂会被你这样挫败?”

…………

巨象山的最顶处,元象十峰中央,那最为秀丽的一处山峰之上。

陆阳山伫立在宽广的道场之中,凝视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道空间波动在他身旁荡漾开来,随后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从中走出,正是青笛。

陆阳山背过身去,没有看她,冷哼道:

“此刻你来做什么?”

青笛轻笑一声,有些打趣般说道:

“陆阳山,你怎么了,真不像你啊?”

她可是知道,年少之时陆阳山也并非那般从头到尾顺风顺水,修炼之初也是遭遇许多挫败的。

对方绝不是那种会恼羞成怒的人……或许会,但绝不会因此迁怒别人,否则一个心性有如此缺陷的人,怎能修炼到元婴圆满的境界?

所以她也不担心自己的话语触怒了对方。

陆阳山微微偏头,已然恢复了平时那般的淡然模样,开口道:

“站在山顶之上太久了,有些遗忘从前的感觉罢了,那白泽天不过胜我一时,甚至不过是气机交锋,算不得什么,我无需因此生气,反正他终究要败于我手,或早或晚罢了。”

青笛见他这副模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陆阳山又耐心看了一阵云海起伏,身形飘然间已经是坐到了道场中心的蒲团之上:

“我要将精气神提聚至巅峰,以求突破化神,其他准备就交由你了,半月之后,我必成化神!”

青笛察觉到对方语气中那一抹自信,幽幽抬眸望向天际尽头:

“我元象宗要出一位化神了,不知眼下这光景,你是否满意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驱逐

自李长歌来白象山庄之事,已经过去了三天。

巨象山上方云海浮浮沉沉,于霞光中显现出隐隐约约的殿宇宫阙,通体纯白,宛若传说之中的仙人住所一般缥缈。

道道玄奥的阵法纹路雕刻在宫殿的墙壁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泽,宫殿正面,是一道巨大的拱门,沧桑痕迹遍布其上,竟是有几分阴阳相生的韵味暗藏其中。

此乃元象殿,是整个宗门之中最为核心的地方,藏匿了无数传承术法,积累下来的诸多机缘,或是用于商议重大事项,非宗门长老以上的职务都难以踏入其中一步。

一条长桌放置在宽广的大殿中央,秦隽和坐在主座旁边,那苍老的身形变得比先前冷漠了几分,再不见和煦之色。

陆阳山,这个他此生永远都要追随之人,就在三天前,于同境之中被那白泽天压制。

尽管陆阳山已是要晋入化神之境,到那时自可一雪耻辱,但此事还是深深刻入秦隽和心中,令得他心性阴翳了很多。

敲了敲桌子,他望了望前方的齐源光,开口道:

“事情办好了吗?”

宗主乃是门内的守护神,棋差一招的事情是绝不能传出去的,当日有很多弟子似乎都看到了这一幕,作为副宗主,他必须要掩盖此事。

面前的齐源光听得此事,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发出阴恻恻的声音:

“差不多了,我已让不少弟子暗中散布消息,说那白泽天不过侥幸钻了空子,宗主修行已经达到了关键时期,大多数实力不得动用,才被乘人之危。”

听得此话,秦隽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若是真的召集弟子放到明面上来说,听起来反而像是掩饰,使用这般手段才能令人将信将疑。

待得宗主突破了化神,即便是假的也变成了真的,此事对于宗主威严的影响也不复存在。

…………

肖尘坐在山林间的石墩上盘腿修行着,修长的手掌托于膝盖之上,平平无奇的脸庞略微有些抽搐,似乎忍耐着什么。

“听说了吗,宗主大人即将突破了!”

“这般说来,我们以后岂不是要成为化神宗门的弟子?”

“嘿嘿,这样我等的地位岂不是水涨船高,随意作威作福又有谁能阻……”

他体内真元正是运行到关键时期,耳边却是突然传来道道令人心烦的窃窃私语。

那好不容易就要成就一个周天的真元,此刻却是因为这个打扰,失去控制地消散在经脉之中。

功亏一篑,肖尘有些难以忍耐,当即退出了修炼状态,睁开眼睛从石墩之上站起,略带愤怒地望向了眼前那交谈着的二人。

他们都是约莫二十岁的模样,一个白白嫩嫩,眉目清秀,像个公子哥,另一个则是五官浓眉大眼,面色黝黑,穿着修行宗门的服饰,仍像一个年轻农夫。

午间的日光照在他们脸上,可以看出他们的表情无比轻松悠闲,肖尘回想起自己被浪费的苦功,斟酌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说道:

“张奇,洛溪,可不可以不要说话!打扰到我修炼了!”

声音也没有多少斥责之意,反倒是有些心虚般中气不足,但还是引得眼前二人转过头来。

长相如同富贵公子的洛溪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嘴唇有些嘲弄地掀起:

“哟!这不是我们肖师兄嘛!修行还真是刻苦啊,不知到了什么境界了?”

听得此话,肖尘自是能听出其中那不友善的意味,但他也没有反驳,反倒是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紧捏起自己的拳头,漆黑如墨的眸子来回颤动。

对于自己的修为,他难以启齿!

二十四岁的他,仍旧停留在筑基初期的水准。

这在外界散修之中算是不错了,但在元象宗这等修行宗门,这不过是一个笑话,就连最为底层的杂役弟子中,都大有比他修炼更快的“天才”。

看着挑起眉毛,满脸揶揄期待的洛溪,他只能是略带羞愤地走远,弯腰坐在了泥地之中,继续起了自己的修炼。

内视之下,墨玉丹田之中的液态真元显得有点不够壮观,如果说别人的液态真元可以用池塘来形容,那他的这个,简直就是一个小水坑。

有些无奈地调动起真元进入经脉中运行,那狭小细弱的经脉立时出现了满胀感,他顿时吃痛地“嘶”了一声。

对于一个筑基修士而言,这好比初入道途的孩童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丢人。

耳边传来模糊的嘲笑声音,他没有在意,而是坚定地控制着真元前行着。

感受着那脆弱的经脉,肖尘身体有些紧绷,这就是他被人耻笑的根源。

他的悟性其实不算差,只不过这副身体的经络天生太过细弱,炼气之时尚还能够令得真元通行,当他晋入筑基,这经脉就有些不堪重负了起来。

每一次行功修炼都要忍受常人不能想象的痛苦,起初肖尘都难以调动自己的修为。

一个修士不能修炼,那还能叫修士吗?

修行的世界何其精彩?长生,逍遥,自在,强大,这种诱惑没人愿意轻易放弃。

但若是遇上这种事情,哪怕再是不甘,大多数人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修炼之路了。

然而却肖尘绝不同意,他好不容易才有从那个小小山村走出来的机会,他想要闯出一番名堂,不枉活过此生。

于是他凭借那超人的意志忍耐着尝试修行,不断适应,直到三个月后终于是能在那种痛苦之下行功修炼。

对于肖尘来说,这不啻于黑暗中的一点萤火,给了他希望,然而现实却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即便能够修行,也不代表万事大吉,若是费尽苦功也难于精进半步,谁还有那个耐心继续修炼呢?

但他那狭窄的经脉却注定了他每次运转功法只能调动小小的一缕真元,论及修行速度,简直比龟爬还慢。

不悦的往事的心间流淌,肖尘体内真元继续运行着,刀割般的痛苦从四肢百骸传来,肖尘身躯有些发抖,却没有停止,他知道这是他体内最为脆弱的一段经脉,只要将其撑过就可以勉强进入较为平稳的修炼了。

这般表现在外界看来却是很显然无比滑稽,只听张奇似乎有些憋笑的声音响起:

“洛哥,他还讲我们打扰他修炼,这修炼,还有被打扰的空间吗?我要是像他一样是天生绝脉的体质,我早就回家了,也省的丢人现眼!”

天生绝脉,这是一些人对于肖尘体质的称呼,这般脆弱的经脉,对于修行来说的确可以称得上“断绝”了。

然后便是洛溪噗嗤一声,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