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茨木包子仙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不过我原先已经亮明了身份,那些渣滓应该是没有什么信心,对那位银发的女士动手动脚吧?不行,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不靠谱的推测上,可恶!”
一边奔跑,一边擦拭着鬓角留下的汗水,已经满心都被那个,跟自己母亲酷似女子安危所占据了的青年,头一次,是如此的恨自己身体的孱弱。
该死!要不是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了,我的身体也不会这么弱,这次回去后我就央求凯伦给我一些骑士的训练……等着我,快了,就快到了!
看着那视野尽头的小巷,青年最后仰头,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甜腥的空气,闷头就跑!……终于,在经历了一段因缺氧而头痛的经历后,托普莱姆终于来到了那个小巷的入口处,来不及喘匀气息和看清里面景象,青年就张嘴大喊:
“呔!你们这帮恶棍!还不赶快放下这两位美丽的女子!”
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小巷入口处扶着墙壁,托普莱姆憋着自己异常想大口喘息的欲望,一边尽力保持着面容上的英俊潇洒与气度不凡,一边向小巷中,将女子围困住的众多流氓伸出了手中长剑。
“你们这些……什么?!这到底是……!”
正义的宣言还未完结,托普莱姆就被眼前超乎想象的一幕震慑到呆滞,他嘴巴大张,手中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在他的眼中,原来本应该是加害者的流氓地痞们,此刻一个个都悬浮在空中,就像被无形而可怖的套索绞住脖子,被实施了绞刑的罪犯,……他们挂在离地两三米的高空,在夜晚的风中晃晃荡荡,缺氧的面孔狰狞而扭曲,那于空中投下的阴影,就像是一道道代表生命终结的墓碑,将这条月光下的小道,渲染得阴森恐怖,而那阴森恐怖的汇聚所,则是被众多尸骸环绕的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身穿黑色的宽松长袍,就像是死神隐藏形体用的斗篷,她们身处于尸骸中央,虽然双脚跟自己同样处在一条水平线上,但是在托普莱姆眼中,她们却好像身处于莫名高位,正在接受者众多尸骸的朝拜,青年恍惚间,……一双银灰的眼眸,看了过来。
“……哦?你是中午那个店铺中的脱皮史莱姆?”银灰双眸的拥有者声音清冷,就像那皎洁的月光,将青年因眼前景象震撼到恍惚的内心,辐照的瞬间清醒过来。
青年看着众多悬空‘墓碑’中的银发人形,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脚下一软就想要转身就跑,但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向着人偶鞠躬行礼,露出了僵硬的笑。
“……啊,我中午确实见过您的英姿,抱歉了女士,我刚才只不过听见这个小巷中有挣扎的声音,所以想要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是您……”
“哦……,你说你是凑巧来到这里的,那你能告诉我,在没看清的前提下,你是怎么知道,并且还能确认眼前这个小巷中被困的,是两位女士?我的同伴,刚才可没有发出声音。”
清冷的声音中带上了看似好奇的探究,人偶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那只讨人厌的史莱姆本就不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与惨白。
“你说是你听到了声音,才跑了过来,但是我怎么感觉,我恰好在这个位置,在遭遇到这些渣滓之后,又恰好遇到你,……这恰好的恰好,让今晚这件事情,变成了更像是一处上演好的戏剧?一出……名为‘英雄救美’的戏剧?”
牵着同伴向前行走,伴随着银发人形那悠然的步伐,空中飘荡的吊死尸体随之分开后退,给人偶让开了一条道路,而与之对应,小巷入口处蓝发青年的脸色却越发苍白,因为刚才众多死亡刺激,她已经从对眼前女子,莫名的狂热喜悦中脱离出来,……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现在这个面带微笑、向自己走来的女子,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啊……这个……我……”
“对了,不要说谎,我想……”空出的手打了个响指,已经飘荡到人偶身后的所有尸体,瞬间从漂浮状态,尽皆倒在了地上“……你不应该想要,变成这些尸体中的一员吧?”
冷寂月光下,人偶眯起注视着青年的银灰双眼。
“这位女士……再怎么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上来就直接要我的命,也有些过了吧?”
“我今天中午,曾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看起来现在,你并没有珍惜这个机会,现在说罢,你的答案。”
走到托普莱姆身前近处,身材高挑的银发女子,眯起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寒芒。
“…………”
看着身前气势汹涌、宛若鬼神般的女子,蓝发青年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咽了下口水。
凯伦,我下回一定听你的话……如果有的话。
…………
少爷,您这到底是在哪里啊……
身穿重甲,红发少女迈着沉重的脚步,在已经陷入漆黑的街道上快速奔跑着,他双眼掠过身旁的景物与建筑,以最快的速度,搜寻着自家少爷的身影,或是可能存在的线索,但是漆黑的夜色中,……毫无所获。
怎么办……已经要快两个小时了……我的惩罚翻倍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少爷他……现在真的没事吗?他一个普通人……,如果真的遇到了那个怪物,绝对是十死无生啊!少爷你怎么就那么傻啊!
越想越焦急,越想越害怕,少女眉头紧锁,到后来想到可怕处,竟然有了混杂着憋屈的点点焦急泪意,从心头上涌,……她装作是擦汗一般,抹了下自己发红的眼圈。
“凯伦,你有发现吗?我们分派的区域都已经要巡查完了。”
“抱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但是……我想其他组的人应该会有发现吧?”身旁同伴的询问让少女身体僵了下,然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着队员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间,各大组的人已经要把城市搜遍了,就算少爷的目标再怎么小,我想,过一会就会有通知信号了。”
“这样吗……”披着斗篷,同样身着重甲的青年骑士,看着少女那在奔跑中显出红晕的姣好面容,突然叹了口气,然后跑步的脚步陡然放慢,最后竟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杜文?”身边的同伴突然停下,少女也没有办法继续奔跑搜寻,她也停了下来,向着同伴不解,且带着焦急的问道:“杜文,你怎么休息了,我们可是还有一些距离没有搜寻完事……”
“凯伦行了,我说实话吧,我替你感到不值。”年轻的骑士站在原地,看着正喘着粗气的凯伦,眼神中带着怜悯与不解,还有着对少女所做行为的气愤。
“……不值?”
“当然是不值,我认为你对那个废物少爷的……”
“不许说托普莱姆少爷是废物!”不等话语说完,百锻的精钢长剑就瞬时出鞘,剑尖指向了被称作杜文的骑士同伴,少女绯红色的眼瞳中带着点点愤怒的泪光“少爷他已经很努力了!即使是被老爷……那样对待,少爷他也没有放弃,反倒是一直努力用功读书,努力锻炼自己的见识与知识,努力……”
“所以他就可以这么胡闹?所以说他就可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我们这些保护他的护卫甩脸子?所以他就可以让你心甘情愿的背负惩罚,甚至以不惜顶撞导师的代价?所以他就可以让你放弃一切,仅仅是因为我说了一句他的坏话?!”
一直平静的声音陡然高亢激愤,杜文无畏的向前迈了几步,将自己的胸膛,直接顶到了少女颤抖的剑尖之上。
“凯伦,平心而论……”被长剑指着,名唤杜文的骑士有那么一瞬,看着少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看着熊孩子不知好歹的气愤,但是转瞬之后,就化作了颓然的叹息。
“你对他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怨恨吗?”
少女的脸色未变,也并没有说话,但是……她顶着杜文胸膛的尖锐长剑,颤抖的更厉害了。
“凯伦,你现在只有十六岁,只是一个姑娘,甚至于……可以说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子,但是你天赋卓越,你在莱恩导师的教导下,现在已经是正式骑士巅峰,晋升大骑士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不像我,现在已经快二十七了,也没有越过骑士高级的门槛……所以你的未来不出意外,你会成为一个大骑士、一个圣骑士,一个寿命悠长、会保护托普莱顿家族很久的武力代表,但是你的那个少爷呢?”
“你的少爷,只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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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幕·想法
“你的少爷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于一个身体状况还比不上其他人的普通人,……即使按照我们的誓约,他有可能会成为我们下一任的家族……族长,但是,你们之间也是有着一道……不,甚至是几道巨大的鸿沟……”
“你怎么会知道我……!!”剑尖瞬间收回,红发的少女脸也瞬间变红,她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松鼠,嗖的一下,就蹦出好远,连生气都忘记了,一脸见鬼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凯伦,可能也就你自己,和你那个木头少爷没有自觉了……呵。”
站在原地,杜文呵呵一笑。
“大家都……都知道了?怎么可能,你开玩笑!”
“你那么关心你那个木头少爷,更别提很多时候,仅仅是看着那个少爷的背影你就会傻笑,是个人都会明白吧?那种洋溢在空气中,属于恋爱的酸臭味,可比我们身上的汗味要重……”杜文看着少女脸上那由红到紫,几乎要冒出蒸汽的可笑脸色,却没有丝毫想要调侃的想法,只有一种空落落的怅然和对眼前少女的深深不值,……他在内心长叹一声“不过,凯伦,我现在可不想说这些东西……”
“身份、寿命、权利、地位,甚至还有那可能成功的订婚契约……这些都是你与你那个少爷之间,存在的沟壑……我感觉其实,这些你应该都明白,但是……”顿了顿,青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句‘你只是自己骗自己’的伤人话,他只是又叹了口气。
“抱歉,有些交浅言深了,可勉强算是你师兄,虽然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但是……我终究是不想让你难过伤心,毕竟,你平时训练的刻苦与努力,还有那种上进的精神,……真的很难得,我不想你在遭受打击之后,变得颓废与丧气……”
摊开双手,青年骑士满眼的真诚。
“好了杜文……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因惊天消息而失态羞红后,听着眼前平时沉默寡言,跟自己没有说上几句话的同伴,此刻竟然说出了如此肺腑的话,凯伦在感到内心被别人窥察到有些难堪的同时,也有了些许的诧异与酸涩。
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少女张开了嘴。
“虽然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捋了捋鬓角乱发,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轮明月,声音显得有些寂寥“但是再有道理……该放不下的我还是放不下啊……终究,我还是想……”
“咔擦……”一声脆响,少女胸前的遮掩斗篷下,传来一声好像鸡蛋破裂的清脆声音,她的脸色瞬间大变!
手飞快的伸进斗篷领口,掏出一个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此刻,那项链端头的菱形水蓝色晶石,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隙,看起来下一刻就会碎掉……凯伦的脸色瞬间惨白。
“杜文,少爷他有危险,我的感应石碎了!你快看看你的感应石!”声音带着软弱的哀求与几乎焦急到疯癫的凌乱,凯伦一双绯红色的眼睛,看向同样脸色微变的杜文。
“应该没事吧……我的感应石都没有声音……莫不是你那块石头有问题吧?毕竟三重防护的水月蓝晶护坠……”杜文的声音犹疑的有些飘忽,他先是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随后就也伸出手,从自己的胸前掏出了一个半截的水蓝色晶石。
“什么?这……!”
一双眼睛蓦然瞪得老大,杜文看着自己手里那已经完全没有晶石光彩,只剩下半截的残骸。
“这……护坠的守护功能……坏了?!我的天!那个白痴少爷究竟遇到了什么!”
“轰——!!”一声轰然巨响突然响彻了夜空,让凯伦与杜文瞬间把头转向了那方,在那里……一道火红色的赤焰光彩突兀显现!
“导师!”“莱恩前辈!”
…………
火!这是愤怒的火焰!这是精神的烈焰!这是能够燃尽灵魂的炽红!他们在地面上、空气中、天穹下,翻滚、奔涌、不休!随着那老者的长剑挥舞而舞动!
一道道的火柱宛若灵蛇缭绕在老者身边,盘卷而升腾,将他的铠甲烧的猩红,却没有丝毫伤害到他,只是给他添加了宛若神明般的威严。
严谨却不显丝毫呆滞的灵动身法,带动了长剑一下下的挥击,每一次就带动数十条手臂粗的火柱将前方的空间封锁,避无可避、无处可逃,所到之处,地面的吊死尸体瞬间化作灰飞,甚至就连那周围的墙壁与地面,都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熔融状态,……在那苍老宛若火焰神明的威严老者手中,这小小的一节小巷,完全化作了火焰与熔岩的世界,流淌的,只有滚滚热浪。
但是于这赤红的熔岩世界中,却有一点极其的碍眼与不协调,那是一片在雾气缭绕下,无视了火焰热浪的白色小小花圃。
真的是所谓‘万红丛中一点绿’,相比于外面的那些暴躁与火烈的浓炎,这点深处于老者营造世界中央的花圃,拥有的,却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一种悠然而宁静的气氛,此刻人偶与艾吉,就站在这白色小花组成的花圃中央,静静的看着外面的燃烧世界。
“艾吉,害怕吗?”丝毫没有把那些恐怖的景象放在眼里,人偶仍旧面色轻松,嘴角带笑的,用柔和的语调问着身旁的同伴“害怕就告诉我啊。”
“并不害怕,我相信,只要有莎莉你在我身边,这些应该都不是问题,不是吗?”
眼部被抑制头冠遮住的金发少女摇了摇头,然后抱着人偶手臂的她,再次将头靠在了银发人形的肩上。
“那是当然,既然你不怕,那我就稍微再拖一点时间了,我倒要看看这只烦人虫的后背究竟站了谁,一次不行竟然还有两次,两次不行,竟然最后还冒出了想要至于我死地的家伙,嘿……”将面向少女的脸庞转向那个仍旧在奋力挥舞长剑,制造火蛇向自己扑击过来的老者……温和柔婉的笑意变成了不带丝毫温度的淡漠。
“喵~~”呼呼啦啦的燃烧声中,突然传出了一声焦躁而惊恐的猫鸣,然后手上就传来了一阵奋力挣扎的感觉。
“脱皮史莱姆,老实呆着,如果你不想被去势的话!”言语冷漠,人偶晃了晃手中那只被自己捏住脖颈后皮,正在挣扎的通体水蓝色小猫。
俯视的角度在蓝猫的角度看来,人偶的脸庞稍稍有些阴森,再配上那言语中坚定不移的可能性,蓝猫终于乖乖的怂了,低垂下头,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状态,一动也不动。
“敢问阁下到底何人?为何要对我们的公爵之子如此无礼?阁下有如此实力不应籍籍无名,请报上名来。”
眼见久攻不下,站在那怪异花圃中的两人好像丝毫没有受到负面的影响,已经明白自己对上棘手敌人的莱恩深深吸了一口气,停止了无意义的远距离攻击,然后向着人偶两人大声喝问,但却遭到了对面依旧淡漠的凝视。
“你让我说我就说?呵……看起来你还没有看清现实?不过你是说,它是一个公爵的儿子?而且看起来……还是继承顺序比较高的?这倒是让我有些吃惊了……没想到,这个讨厌鬼,还是个大贵族?”
银灰的眸中带着诧异,人偶将那只浑身水蓝色的小猫,提搂到与自己双眼平齐的位置,然后再次晃了晃,引起了它一阵眩晕的悲鸣。
莱恩苍老的脸上,脸色微微一沉,因为他发现,这次应该是无法善了了……对面的那个家伙,眼睛中并没有丝毫和解的神色,有的,只是完全的冷漠,还有一丝猫抓老鼠的戏谑。
脸色阴沉的同时,看着那只被银发人形提在手里,晃来晃去的蓝猫,莱恩的心里,也有一种自己荣誉被侮辱了的感觉在慢慢升腾而起,毕竟,即使自己效忠的主君,并不是这个在自己眼中不成器的怯弱废物,但这作为自己保护目标,竟然被人家像是一只宠物一样耍着玩,这也是他无法接受的。
“既然你不想接受我们家族的善意,那就……承受我真正的怒火吧!啊啊啊啊!!”
苍老严肃而又威严的声音,变成了冲锋的怒吼,老者看着对面站在火焰世界中央花圃,一脸云淡风轻神色的银发人形,发出了连声的咆哮,红黄交织的火焰从他的体内、七窍中冒出,老者在这瞬间,真的变成了火焰的化身,他手中的长剑也瞬间拉长,变作一柄火焰铸就的巨剑……威压四射、劲风铺面!
完全释放了自己力量的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咆哮一声,脚踏大地,在蜘蛛网龟裂痕迹出现的时刻,他瞬间化作一道火焰的流星,向着人偶急冲而来,那可怕的速度,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带出了阵阵风压,但是看着那急速接近自己的老者,以及她裹挟的,堪称惊人的气势,人偶却没有丝毫动容。
“干得漂亮,但是这……毫无意义。”
声势滔天的火焰长剑,下一刻撞上了一堵由灰白雾气组成的墙壁,……丝毫不得寸进。
僵持、僵持、火焰的长剑与灰白的雾墙,在这一刻,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但是下一刻,雾墙猛然膨胀,将那老者瞬间弹飞!
弹飞的老者身上,缠绕的火焰被震散,化作片片转瞬即逝的星火……噗通,老者摔倒在地。
“刚才我感觉到了,你应该还有后招,但是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战斗我已经厌烦了,所以我选择了以势压人。”俯视着那跌倒的老者,人偶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已经赶过来的骑士“如果这就是你们最强的力量,那么,你们可以开始想自己的遗言了。”
“不知名的强者!我并不是我们公爵手下最强的人……”躺在地上,面容好像比刚才又苍老了很多的老者,看着人偶,浑浊的眼中带着些许的嘲讽“我已经派了人,按照原来规划好的路线赶向皇都了,要是接着他们收不到我们的信息……哼……”
“你就等着被我们托雷斯王国海捕吧!”
“……等等,你们是说,你们想的目的地是皇都?”眉梢微微抬起,人偶眼中出现了思索的神色。
“是又怎么样?你个自大者!”
“哦……目的地是皇都吗?”眼中的寒芒渐渐消退,人偶开始再次打量起自己周围的这些人“……我想,我有更好的注意了。”
清冷的声音中,蕴含着说不出来的韵味。
PS:第二更
第二百九十三幕·大雨下的血色
淅淅沥沥、丝丝缕缕,太阳不见踪影,充塞天地的,只有那断断续续的雨帘,在朦胧的雨幕中,鳞次栉比的房屋模糊了分明的棱角,这座有着不夜城称号的繁华城市,陷入了难得的安逸,……阴云笼罩下,虽然仍有些地方灯火通明,但是却只如同安睡之人床头的点点烛光,给这城市的安逸中,又添加了一份静谧。
随着时间推移,天穹上黑色的积云,越发厚了,气氛开始由安闲宁静,变得有些阴森压抑……咔擦!一道惊雷刺破漆黑的云霭,蜿蜒曲折,瞬间将身处其笼罩范围的数十建筑,映得惨白一片!再然后,是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它裹挟着磅礴的雨声,将整个城市的杂音瞬间淹没。
大雨倾盆而下,密密麻麻几乎连成一片的豆大雨滴从高空坠落、撞击在砖瓦与地面之上,摔得粉碎……雨雾升腾而起,让本就有些朦胧的景色,终于完全身处于迷蒙之中了……此刻,就算那原先有职务在身,巡查街道的士兵,也不愿行走在能够被大雨直接浇到的街上,而是躲藏于房檐下,在一片潮湿中聊天,抑或身处酒馆中,于昏黄油灯下喝着橙黄的酒水。
弗兰诺亚迪斯,托雷斯王国的首都,此刻在狂风暴雨中,陷入了沉寂。
“轰隆——!!”又是一道骇人的雷声,在惨白的雷光中从天而降,压过了所有的声音,包括……那靴子踩在水洼中的声音。
雨水落下,鞋子泥泞,身上披着的油布斗篷,也不能完全阻挡住倾斜而下的大量雨水,头发在雨水与汗水的作用下打绺,成为了一种颇为可笑的海带状发型……在这狼狈的状态之中,四个身影急速穿梭在被风雨覆盖的帝都街道之上,带着些许仓皇。
腾跃、飞速、双脚急速交替踏着地面,身上的衣服因为过快的速度,而被风压鼓荡,凛冽作响,这四道黑色的虚幻之影,将天地间的雨帘撞出数道窟窿,然后拉出了道道幻影。
“嗖嗖嗖嗖——”雨声中,数道隐秘的尖啸声突兀响起,一捧银芒从奔逃的四人后方出现,直追而上!
突然遭到攻击,这四道身影却不慌不忙,带头的两个高一些的身影将速度减慢,护住两个小的身影,随后挥动自己身上的油布斗篷,在奔跑的途中,将那追过来的银色光辉接住后打落,再次提速带领队伍,这瞬间他们竟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从中可以看出,他们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攻击!
叮叮当当……银色的光辉在雨中闪耀,坠落于地,在朦胧的视野中看清,这些追过来的银芒,竟然是数十根银质长针!
继续奔跑,当那些长针完全坠落到沾满泥水的地面之上,四道身影已经冲到了街道的另一头,而直到这时,那些银针的发出者,才出现在街道的另一边。
“哈莉特,你没事吧?”转过街角,关切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奔跑着的金发青年担忧的看向身旁那面色憔悴的同伴“你刚才那是硬吃了数记那个红色的光刃,你……”
“……我没事……哈……”喘息了下,有着暗红色长发的少女,摇了摇头“同是血族,他们的血系攻击,对于我来说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毕竟我已经是伯爵了,倒是阿尔杰你要小心,你才从贵公子成为正式的血族不长时间,挨上一击,你可能就要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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