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茨木包子仙
隐藏在灵魂深处，已经化作本能的仪式吗……
拍拍自己额头，人偶话语中蕴含的意味，变得逐渐古怪：
“或许环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小家伙说的没错，这个院长的真实身份，可能真的是数百甚至数千年前的神明牧师，转生到现在的转生体。”
甚至可能他还是安琪尔这个审判天使，曾经所侍奉神明的牧师。
“所以他暴走的精神力，才能够将同样暴走的安琪尔，牵引到自己身边吗？”
或许可以尝试跟他接触一下。
即使对神明这种存在不太感冒，连带着对侍奉祂们的牧师也不抱有好感，但记忆碎片中，这个院长所做的种种努力，仍旧是不可磨灭的。
“从不中饱私囊、也没有随便解释教义用于巧取豪夺，一个纯粹的好人确实值得敬佩——或许可以尝试着，将他也收编进入教父组织？”
思考片刻，人偶忍不住笑了下。
“我现在，也变得会为自己手下这些，原本从来都不在意的组织出谋划策，甚至尝试为它们夺取利益了呢。”
“嘛嘛，算了。”
她笑着摇摇脑袋。
“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思考这些可以在未来实施的事情，倒不如先搞定安琪尔这个‘睡美人’……她再睡下去，吉尔那边可能会担心的持续掉头发吧？”
单手挥舞，人偶眼前出现了一扇如同光铸的门扉。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幕·精神世界
灿金的日轮高悬天际，投下温暖的日光。
纯白的云朵在天空悠闲飘荡。
地面四周的边际被群山环绕，而在中央，则是一片有蝴蝶飞舞的粉白花海。
这里是以安琪尔记忆为基础，人偶构建的，用于与其交流的精神世界。
而此刻，人偶与安琪尔的精神体，就坐在这片精神世界花海中央，一张石质圆桌的对面。
浅紫色与月白色占据绝大部分面积的花海中央，人偶眯起双眼，仔细欣赏着周围身处光影间，形象愈发立体鲜明的诸多花卉。
密集的花瓣层层叠叠，菱形的奇异花瓣，让它们在花朵普遍的柔美外，多了几分类似于金属的锋锐感。
阳光照在这些花瓣上，人偶莫名感觉，这些花朵好像吸收了阳光中的颜色——它们粉白色的花瓣，逐渐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辉，看起来耀眼却不失温暖。
“安琪尔。”
收回注视花圃的视线，人偶看向花园石桌对面，正在直勾勾发呆、宛若一尊雕像的金发女子。
不同于现实世界那副近乎**的娇小身躯，在这片驱除一切伪妄的精神世界内，安琪尔的形象是一位二十出头、身材比人偶还要高挑丰满的女性。
一头金色的垂腰长发煜煜生辉，身上看起来并不像样子货的金色花纹金属盔甲，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如同那种神话中威风凛凛的女武神。
视线在安琪尔胸甲繁复的金色花纹上一扫而过，人偶摇摇头，拿起桌面上用自己记忆构造出来的红茶杯，抿了一口后开口：
“这些花朵……是你记忆里最喜欢的花吧？”
“嗯……哦。”
从发呆的失神中惊醒，安琪尔顺着人偶视线看向自己身周的花朵，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并不是，我想这些花不是因为我喜欢，才会出现在这里的，从感情上讲……我应该是……讨厌它们的。”
迟疑了片刻，安琪尔点点头，就像是在肯定她自己的判定，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
“不，不是讨厌……梦魇大人，我也说不清楚我的感觉。”
“对不起。”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你用不到向我道歉。”
看着对面明显已经是成年状态，但是却露出小孩子般怯懦，以及仿佛自己做错了事惶恐表情的安琪尔，人偶忍不住有点头痛。
在这片人偶构造出来的精神世界内，安琪尔得以能够体现出自己灵魂最真实的样貌——曾经的审判天使。
但是与之向匹配的精神性格，却依旧是那个不谙世事、天真到有些智障的胆怯**。
仿佛小孩子，甚至是小动物一样的可爱性格，配上她那张完全体的英姿威严样貌，是说不出的违和古怪。
那个违和感，甚至让人偶下意识认为，自己对面坐着的并不是安琪尔，而是披着她面目的某种伪物。
真是……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人偶单手扶额，摇了摇头。
“梦魇大人……”
“以后叫我柯薇特就行，你和我的关系，并不需要什么敬称。”
抬手阻止对面人再次怯生生的称呼，人偶叹息一声后，语气温润、带着聊天时的轻松，向安琪尔重新开口，希望对面这个过度紧张的小家伙，能够重新冷静下来：
“我构造出这片精神世界时，采用的是你记忆里印象最深一些片段构造出来的。
说实话这些场景能出现在这里，竟然不是因为你喜欢它们……我还真有点惊讶。”
“可能……是以前见过它们次数太多的原因吧？”
或许是人偶的声音足够温和，原本紧张僵硬的安琪尔，心头恐惧终于渐渐退却。
虽然脸上还是那种表情欠缺的空洞模样，身体也像是小学生面对老师一样正襟危坐，但她已经能够较为流畅的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记得有多久，我好像……身处在一块硬硬的石头内，无法移动。”
双眼下意识上抬，安琪尔视线越过人偶头顶，看向精神力虚拟的天穹，视线空洞陷入了回忆状态。
“那时候，我周围就是这些花……它们陪伴了很久、很久……”
“现在我看它们，就像是看到吃了数不清次数的蛋挞，很讨厌。”
“这样么。”
虽然对面小家伙有些词不达意，但人偶略微思考一番，还是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千篇一律的景色就算再美，也会让人心生厌烦，你应该是看这些花看的次数太多，产生心理阴影了……算了，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虽然有点在意安琪尔刚刚说出的石头，以及她那好像被封印的过去，但知道现在什么事重要的人偶，还是立刻掐断话头，开始将话题引上正轨：
“安琪尔，你现在感觉自己如何？有什么问题吗？无论是肉体与精神方面的。”
“问题……”
听到人偶询问，安琪尔仔细思考了很久，才摇摇头。
“我没有感受到什么问题。”
“刚才依照您的指示，我短暂清醒了数秒——我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痛苦，反而是有些暖洋洋的，那些被叫做院长的人，给我准备的床铺很舒服。”
“至于精神……”
安琪尔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突然变大了好几号的身体，尝试着握紧双拳又放松开来。
“除了有点不喜欢这副奇怪的样子之外，并没有任何问题……想睡觉算吗？”
安琪尔用略带茫然与忐忑的视线，看向石桌对面的银发人形。
“只是想要睡觉的话，并算不上问题。”
听着安琪尔的话，人偶无奈的笑了。
“这片精神世界虽然构架方面是我来执行的，但基底终究是源于你的精神力量——精神力量受到消耗，你觉得困想睡觉很正常。”
“哦。”
安琪尔松了口气。
她简单的脑袋，其实并没有听懂人偶给她讲述的原理。
但是她只要知道，自己并不会有事就好——她可还想着早点恢复健康，回到教父总部去跟吉尔一起玩呢！
“那么除了身体感觉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事情想要跟我说一下？例如你当时为什么会光元素化来到那个贫民窟小屋里？”
人偶手指敲敲桌面，将神游物外的安琪尔注意力重新收拢后，略带严肃的向她询问。
PS：抱歉晚了点。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幕·探究
人偶严肃的注视着安琪尔，希望她能给予自己的疑惑一个答案。
她承认，相比脑袋确实好似，什么东西经过一定研究，都会成为这方面专精者的天才——多洛莉丝，把副职技能点基本都点在魔法傀儡制作方面的自己，制造出来的【能量抑制器】确实算不上顶级品。
但这并不意味着，眼前这个能力还没有恢复当初百分之一的**审判天使，能够以视其无物的态度，轻松将其挣脱。
回想起从现场收集回来，已经彻底报废、变成一堆矿物质渣滓的抑制器，人偶看向安琪尔的视线愈发凝重。
按照平常的能量数据统计，眼前安琪尔的能将指数，顶多等同于一个中级的法系职业者——还是那种极其蹩脚的。
但是如果以【能量抑制器】的凄惨结局推算……
她当时的能量等级，绝对达到了传奇——甚至在传奇中也是属于高的那异类。
“梦魇大人，我……我也说不清。”
被人偶有些阴沉的视线注视，安琪尔咽了下口水，变得结巴起来。
“我、我那个……”
“冷静一下，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
意识到自己的严肃，让对面看起来人高马大、实际上比兔子还要胆小的小女孩，再度紧张起来，人偶快速收拢自己身上，随着情绪下意识展现出来的压迫感。
她伸出手，拍了拍对面一脸为难女孩的脑瓜顶。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又不是让你必须完成的任务，归根到底注视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罢了。”
“好的，梦魇大人我明白了。”
或许是人偶的宽慰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得到了并不是任务、不用承担相对应责任的保重，安琪尔终于再次冷静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抿嘴做出一副鼓足勇气，自认为坚定但在人偶看来却只有可爱的模样。
“我会尽量把我一切知道的，都说出来的。”
“那天我在房间呆着无聊，就想出去透透气……”
这还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从一天的最开始说起吗？
听着对面前言不搭后语，上一句还是讲天气如何如何，下一句就变成了赞美街边，某一个甜食摊位的美味小吃的讲述，人偶只觉得头顶垂下了无数黑线。
但毕竟在时间方面，也没有争分夺秒的紧迫……只是数秒人偶就调整好了心态。
算了，就当听游记。
单手拖住脸颊，人偶歪着脑袋开始听着安琪尔，讲述当天的历程。
她能感觉到，对面少女确实是想要将所有，可能导致她自己光元素化的因素尽数讲述出来，但缺乏归纳整理能力以及堪忧的逻辑思维能力，让她只能像是播报机一样，将她所有能想到的信息，一股脑说出来。
努力认真，却又笨笨的胆小天使……吉尔那小家伙运气还真是不错。
不过话说回来，值得珍惜的事情多了也是麻烦，也不知道小吉尔以后如何协调她的妹妹与安琪尔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人偶忍不住乐了。
虽然她自己的情况要更加复杂，但是拥有一个同伴总是令人愉快的事情，不是吗？
“梦魇大人……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没什么，你讲的很好。”将跑偏的思绪拉回，人偶摆摆手“继续讲你的就是。”
“……哦。”
………………………………
精神世界内的时间，相对于现实时间并没有意义，但对于身处其中的精神意志却做不了假。
大半个小时过去，听了安琪尔一大通游记的人偶，除了对下城区五条街道、一条小吃街、三个甜点屋能够做到了如指掌外，并没有任何任何有用收获。
这种没有任何收获的漫长等待，即使人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难免视线发飘神游物外。
但好在，这种漫长的无收获时间，总算要结束了。
“就在我想要去那座传闻中，刚刚建立起来的博物馆看看时，我耳边突然响起了钟声。”
刚刚还滔滔不绝讲述的安琪尔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下，语气也逐渐变得模糊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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