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茨木包子仙
它昏了过去。
“……好像有些玩过头了？”
看着通风管道内，咕咚一声趴在下方管道壁上，昏迷过去的身影，人偶取消脸上用来做鬼脸的阴影能量，以及环绕身体的震慑法术，摸了摸下巴。
“……无所谓了，反正只是吓唬一下又不会吓侵，先让我看看，你这个跨越了时光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吧。”
悬浮在空中的身体退出通风管道，人偶打了个响指，缠绕在影子上的黑色锁链化作丝带，拉扯着通风管道内的人影，向外移动。
三十分钟后，地下基地内，一处干净的仓库。
照明术形成的光球，在棚顶正中漂浮，照亮了下方空间。
人偶站在仓库正中，目光古怪的审视看对面，那个被自己跟椅子捆在一起的昏迷家伙。
不得不说，绑回来的这个家伙，有些出乎她预料。
她没想到，能够在这个暗无天日地方，生活了如此漫长时间的生物，竟然是这样一个……
破烂娃娃。
PS:嗯……加班真爽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幕·哄人
套着破烂的布袋，身上脏兮兮的满是污渍，一头漂亮的海蓝披肩长发，也结成了一绺绺,形似海带的擀毡板块。
这些还不算什么。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或者说它身上，有着大量仿生皮肤缺失后，裸露出下面机械组织的地方。
一米二左右的身高再配上天使般的面孔，本应让人爱怜的心醉，但脏兮兮的样子，再配上那些裸露出来的机械外表，则彻底将这种可爱，转化为了恐怖。
就像是恐怖舞台剧上，使用的劣等恐怖娃娃。
看呐！它那无机质的红色电子眼，还在一闪一闪的向外发射红光，真是可怕……
嗯？我记得刚才，那只没有眼皮的电子眼，好像还是黑的？
俯下身，人偶近距离打量着这个一动不动，看起来仍旧在昏迷的机械小女孩。
盯着暗红色的电子眼，人偶突然开口：
“我看到你醒了哟~”
没有反应，就像断了电的机械设备，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女孩身上，仍然没有丝毫‘活着的’感觉。
“怪了，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摸了摸下巴，人偶直起身体，抬起头疑惑的自言自语。
“不过我记得，刚才我把她背回来的时候，她的那个电子眼应该是黑的呀？嗯……真是黑的？”
打量一下椅子上，闪烁电子眼突然变黑的机械女孩，人偶脸上表情变得古怪……看起来就像是在憋笑。
“看来我是看错了……”
身体猛的前倾，人偶脸庞近乎贴着，昏迷的机械少女，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一定想让我这么说，是吧？”
机械女孩仍然不为所动。
“别装了，你早在两分钟前就已经清醒，我没叫醒你，只是给你一些缓冲的时间……你要是再装昏迷，我可就要采用一些，你绝对不会喜欢的方式了。”
人偶轻轻给了装昏迷的机械少女，一个脑瓜嘣儿。
“配合点，你好、我好、大家好，也不用装作听不懂我的话——刚才我已经扫描了你的浅层应用模块，我现在说的话，就是你使用的主语言。”
“……你是谁？”
知道自己真的被发现清醒，机械少女不再徒劳的装作昏迷。
她睁开眼睛，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在灯光下，不再扭曲恐怖，甚至比她记忆中，那些将它制造出来的父母们，还要漂亮很多的存在。
很平静、很温和，嘴角带着淡淡笑意，让机械少女觉得对面这个人类雌性，与自己资料库内，【邻家的大姐姐】——这种印象重合了。
心安的感觉，逐渐取代了原本的恐惧与戒备。
机械少女斟酌一会儿，开口问出了心中疑惑：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机械少女声音，出乎意料的清越甜美，并没有人偶预想中，带着机械合成音效的沙哑。
这种情况让人偶愣了下——就机械少女身上这副破烂样子，她还真看不出，机械少女的发音模块仍旧是完好的。
不过既然对面已经传出沟通的想法，她这边也不能保持沉默。
“我是谁？”
感受到机械少女目光中的审视，人偶思考了一会。
“我只是一个希望探求过去历史的追寻者，当然，如果你这里有宝藏，我也可以转职为一个在古迹中探寻宝物的猎人。”
人偶耸了耸肩：
“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我可不是那些脑子里只有暴力的白痴……对上古的遗留者，或者说先民，我作为后来者，终归应该抱有敬意，不是吗？”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
人偶上下扫视了两眼，对面的机械少女。
“上古的遗留者，你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能让在这个遗迹内部，徘徊了如此长的时间？如果可以的话，跟我说一说？”
上古遗留者？过去的历史？先民？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人偶带着试探，特意说得模棱两可的话，不出意外，让机械少女脑袋上蹦出一堆问号。
“……可以，但是基于等价交换的原则，你也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意识到情况，可能与自己原本想的有些不同，机械少女在感到不安的同时，心中也腾起了，想要获得外界信息的想法。
“等价交换？真是一个美好的词——我现在有些相信，传说中帝国曾经的辉煌了。”
“我同意了，你问吧。”
有时问题本身就是一种信息。
面对心怀警惕的人，人偶不介意用稍稍迂回的方式，浪费一点时间获取信息。
她期待着对面少女的询问。
然后……
她就被机关枪似的问题，打成了筛子。
“你是研究院外面进来的人吧？你是怎么进到这里的？帝国现在的情况如何？你竟然能和我进行正常交流，外面的世界恢复正常了？还有……”
“等一下、等一下，你说的太快了！”
竖起手掌，被问题搞到头大的人偶，艰难的阻止对面机械少女，继续往外喷撒问题。
“你一口气说这么多问题，我根本没有办法回答，要不这样吧，你提一个问题，我回答后，再提问一个问题作为交换，这么来回交换提问……可以吗？”
“……可以。”
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像自己一样的机械制品，做不到面对多重询问秒答，机械少女干脆利落的同意了人偶提议。
“那好，重新开始……我的第一个问题：你的名字。”
………………………………
一问一答的交换，在两者都有想知道情报的前提下，进行的异常顺利。
只不过十几分钟过去，人偶与对面机械少女，就分别对这座深埋地底的地下基地，以及基地外面世界，有了一定认知。
“所以……外面已经过去数千乃至上万年，早就沧海桑田，恢复了正常？”
坐在椅子上，自称‘芙兰·肯斯坦’的机械少女，已经被解除禁锢。
但是她却丝毫动弹的欲望都没有，只是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看起来失魂落魄。
“我们的帝国，早就亡了？”
“你口中帝国，在现在的我们看来，已经属于极难考证的上古时期，残存下来的，只有一些没有被岁月腐蚀掉的遗迹……它留给了我们大量谜团，也催生出了很多历史流派。
但是有一点，我们目前的历史学家，已经达成共识。”
人偶并没有给芙兰，哪怕一丝的虚假希望，直接就将对于她来讲，有些残酷的现实说了出来：
“那就是这个上古帝国，确实是亡了，而且是死于一场由内而外的天灾。
——庞大的帝国在天灾下瞬间分崩离析，构造的辉煌文明也戛然而止，只留下些许残骸供后人吊信。
“天灾吗……确实是天灾。”
闭上嘴巴，机械少女抬头看着棚顶，照明术弄出来的光球，神色恍惚的陷入沉默。
看到她这副心力交瘁模样，人偶也没有打搅她，而是同样陷入沉默，开始思考刚才从芙兰手里获得的，有关脚下这座基地的大量信息。
虽然很多重要信息，都被芙兰以【你的权限不足】——这种令人火大的原因，拒绝回答。
但经过拐夸抹角的询问，她还是对这座隐藏在高山内基地的功能，有了大概印象。
总结起来，这座钢铁基地的主要作用，是一个专门研究危险品的超大科研基地。
由上到下，大致分为三层。
第一层，研究爆炸物与远距离制导武器。
第二层，研究生物化学，以及生体改造。
第三层，也就是人偶潜入的一层，研究的是高辐射能量装置。
目前这个叫芙兰的机械少女，主要活动地点，是中层的生化区，以及下层的魔能研究区。
至于她为什么会碰见人偶……也是该着她倒霉。
作为整个基地最后一个【守卫】，她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常规性质的巡逻检查——而今天正好是她巡逻的日子。
她巡逻时听到了人偶的自言自语，出于好奇心就走了过去……
于是就看见一个浑身漆黑（战术武装)、双眼冒着红光（炼金视角）的黑影，站在下方打量实验战舰，心中一慌就没抓稳手中板手，让其掉了下去。
然后经过这样那样一大堆，最终被抓到了这里。
看着对面仍旧神色恍惚，没有从沉默中走出来的芙兰，人偶手指敲了敲下巴。
人偶并不担心这个活过漫长岁月的机械少女，会因为自己一番话突然发疯，或是突然自爆。
在人偶的刚才打开的灵魂疆域视野内，眼前机械少女灵魂中，代表着情绪的色泽虽然在剧烈波动，但深处的精神内核情绪，却并没有被晦暗占据，甚至其余地方的色彩，也在快速平复。
她在快速恢复。
这并不意外，要是精神真的纤细脆弱，这么漫长的时光走过来，早就崩溃了。
虽然还有很多模棱两可的地方，但基本情况已经明晰，接下来干什么好呢……
如果让水晶圣贤组织，获得这里的科研成果，与那些遗留下来的各种爆炸物，还真有点危险。
那么……做些什么，给那帮水晶圣贤的手下添堵？
眯起眼睛，想着如何坑害其余竞争者的人偶，眼中光彩逐渐变得危险。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是这件事真的发生……我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慨叹的声音响起，机械少女芙兰晃着脑袋，恢复清醒。
她看向人偶，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但终究，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探险者，感谢你带来的消息，说说你看中了这座研究所里的什么东西吧，如果有能力，我会帮助你取得它。”
PS :感谢在水一方xz读者老爷的500赏！
PS2：嗯，目前已经确定中秋十一加班了，真是酸爽。
第一千三百八十幕·密谋
“想要的东西？我暂时没有想好……不过听你说的话，你应该误会我的想法了。”
听到机械少女要用实际物质感谢自己，人偶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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