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苟或
击败了三千人的军队不过是一个前哨,而后藤原家可以派出一些异己让其出征酒吞童子,然后里应外合直接将其铲除。
这样稳固了藤原家的地位,又能扩大酒吞童子的名声,可谓是双赢的局面啊。
所有贵族,包括藤原兼家都如此认为,直到……坂田金时被坐骑带回了源家,这时候整个平安京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金太郎竟然被杀了?源家那个疯婆子岂会坐视不管?”
“那个金太郎竟然被一招秒杀?那可是能和土蜘蛛角力的金太郎啊。”
“太恐怖了,这是从未有过之事。”
……
军队被击败尚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可作为如今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神秘杀手集团——源家,竟然也出师不利这可是头一遭啊。
虽然很快源家就传来坂田金时未死,源赖光已经出门讨伐酒吞童子,可不安却没有那么容易消退。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白天的雷电竟然如此炽盛,这是赖光大人的神威。”
“赖光大人出马,必然水到渠成。”
“源赖光,YYDS。”
……
源赖光与安培晴明,可谓是这个时代人类自信的象征,只要有他们在就没有杀不掉的妖怪。
这一次源赖光必须胜,只有胜利才能冲刷坂田金时被击败带来的不安,只有胜利才能确立贵族们面对妖怪之时的绝对优越感。
强者确实能用力量消灭敌人,可强者也有家人、朋友以及后代,为了让这些人更好地生活,贵族们就能用“规矩”来束缚他们。
即便强如源赖光,也不能因为一时好恶当街杀人。
这便是贵族们手中的权力,以及“规矩”带来的力量。
胜利吧,还请你一定要胜利啊。
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此时都在祈祷着,希望源赖光能获胜归来,而他们也确实等到了那一个身影。
傍晚时分,源赖光出现在罗生门处,随着她走入了城内接连不断的询问声传来。
“赖光大人,您辛苦了,酒吞童子是否已经被退治?”
“赖光大人,可有斩下酒吞童子的首级。”
“赖光大人……”
……
面对民众的期望,即便是源赖光也不由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随即神色复杂地说道:
“抱歉。”
抱歉?为何抱歉?
周围人群安静了下来,他们的思维似乎在这一瞬间短路了,为了一向百战百胜的源赖光要向他们道歉?
明明只有失败者才需要道歉。
“不会吧?”
“赖光大人,您没有输,对吧?”
“混蛋,赖光大人怎么可能会输掉?区区酒吞童子,赖光大人温酒之间便能斩下其头颅。”
……
源赖光看着这些人期待的眼神,这些人里有些是真的担心妖怪杀入平安京,有些则是担心“妖怪”这一门生意成本提高。
多变的人心尽收眼底,人类的善与恶在平安京内展露无疑。
“抱歉,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将其杀死,如今我需要去一趟阴阳寮和安倍先生商谈。”
源赖光分开了僵硬的人群,走向了阴阳寮的方向。
人们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他们纷纷从源赖光的话语之中品味出一丝不安的信号,这一次的酒吞童子也许需要人类最强的两位联手才能退治。
不安开始蔓延了起来。
……
阴阳寮内,芦屋道满原本还打算和安倍晴明言语交锋找回之前的场子,可是随着式神传回来的信息,他也感觉有点意外。
“源赖光并没有获得胜利对吧。”
安倍晴明猜到了芦屋道满的心声,毕竟不同于芦屋道满的偷偷摸摸,以安倍晴明的权利除了皇宫之外,这平安京哪里发现他的式神都不意外。
“哼~”
芦屋道满冷哼一声,酒吞童子的强大超乎了他的预想,这让他原本的计策平添了些许的变数。
“在你的预想之中,你将我牵制在平安京之中,而为了对付真祖有必须要有强大的战力,我必须要请源赖光出马,可源赖光身为武将不懂术法,要灭绝真祖级别的不死性,却是有些困难了。”
安倍晴明开始剖析芦屋道满的计划,仿佛老师在给学生上课一般,将这一系列事件抽丝剥茧的整理一番。
“真祖无法灭杀,那么就必须将其擒入平安京,带到阴阳寮之中由我出手,可一旦入了平安京就步入了你的陷阱对吧。”
“啧~”
被说中要害,芦屋道满不爽之色溢于言表。
在这之前他已经安排好式神潜伏在平安京各个路口,一旦源赖光带着真祖回来,那么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将“不死药”的消息送到各大贵族的手头里。
只要被真祖初拥转化为死徒,那么就能获得悠长的寿命,这个时代能有几个大人物能抵御这样的诱惑。
到时候面对狂热的贵族,交不交出真祖,这个两难问题就会将安倍晴明引入死局之中。
届时芦屋道满就是正义的化身,来惩戒这个邪恶的阴阳师安培晴明了。
“你一切计划的前提都是源赖光能胜利,可我已经看破了你的计划,为什么还要请源赖光出手呢?”
“你……”
芦屋道满脸色一变,登时施展土遁想要逃遁,可是却发现阴阳寮内的大地如同金属一般坚固,土遁之法已然失效。
“五行遁术确实实用,可是一旦五行变化被敌人掌握,那么便是无法施展的废物,我之所以陪你聊这么久,不只是你牵制了我,更是我牵制了你啊,道满。”
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让安倍晴明将阴阳寮的结界修改得翻天覆地,这里可是这位天下第一阴阳师的领地。
“你的计划说完了,那么是时候该说我的计划了。”
安倍晴明合上折扇,笑容之中有着莫名的冰冷,能坐稳阴阳寮之主的位置,若是没有手段那么也太看不起其他人了。
“你太过嚣张,每天你都会在城内留下气息,将我的式神耍得团团转,这样却让我猜到了你位置,自鸣得意,这是你第一个破绽。”
某种意义上这并非破绽,这其实是芦屋道满故意放出的信息,就是告诉安倍晴明他在皇宫之内,可安倍晴明却无可奈何,一想到这里芦屋道满都爽到不行。
若是局势一片大好,那么这就是他游刃有余的证据,可如今的局面就只能说是画蛇添足的败笔。
“我在阴阳寮之中看不到你的位置,可你如何等断定我一直没有离开过阴阳寮?自以为是,这是你第二个破绽。”
芦屋道满根本听不进去安倍晴明的话,他此时已经明白安倍晴明要做的事情,尽快逃离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将胜利的条件放在自己无法掌控的位置,这无异于将主动权交出,这并非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自作聪明,这是你第三个破绽。”
真正的布局者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掌握要素,将一切因为运气而改变的可能降到最低,这就能做到如同操纵命运一般的效果。
这是聪明人的目标,而芦屋道满却是自作聪明的人。
“自认为皇宫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就将自己限制在其中,可你却忘了你有的只是皇宫,而我却掌握着皇宫之外的平安京,你以为你牵制住了我,实际上是我将你关在皇宫里了,作茧自缚,这是你第四个破绽。”
随着安倍晴明的话语,一只只式神已经探出头来,它们听说今天晚上的晚饭是一个法力高深的阴阳师,可饭点将至却迟迟不上菜,它们开始躁动起来了。
“在阴阳寮之中……算了,你的破绽若是细细数来,可能到明天也说不完,对你的计谋有所期待的我,也是真的天真了。”
“晴明。”
破防的话语一句接上一句,句句刺入芦屋道满的内心,在令人破防这方面的造诣,也许比之安倍晴明的阴阳术上的造诣更高。
“轰~”
湛蓝的狐火袭向安倍晴明,可转瞬就被众多式神扑灭,要在阴阳寮里杀安倍晴明,这可能是如今最好笑的笑话吧。
“吃吧。”
一声令下,众多式神们再也忍不住腹中饥饿,一股脑地扑向了芦屋道满。
即便芦屋道满的阴阳术不比安倍晴明差太多,可安倍晴明占尽地利,算尽天时,更是以言语坏了芦屋道满的心境。
只不过是随着安倍晴明稍稍调整结界内的魔力变化,便让芦屋道满体内魔力一时停滞,被一众式神啃咬起来。
“晴明,你不要得意,我一定会回来的,你解不开我的术法,我就能一直纠缠这你。”
即便要忍受式神啃噬身体的剧痛,可芦屋道满依旧撂下了狠话,可他却没有明白一点。
阴阳术上,他确实只逊色安倍晴明一筹,可论话术,安倍晴明三言两语便可将其破防。
“是吗?可我认为你会死在这里,下次来纠缠我的人还是你吗?”
“你……”
芦屋道满刚想反驳,就被一只巨大的狐狸式神咬断了脖颈,当场断了气。
“尽快吃,我的客人马上就要到了。”
源赖光正在来阴阳寮的路上,给式神们用餐的时间不多了。
……
阴阳寮,可谓是平安京内最神秘的地方,这里有着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坐镇,不知镇压了多少妖魔鬼怪。
可若是让源赖光来评价,那么就是一个小院子罢了。
夕阳下,昏黄的光打在瓦片之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箔,黑发的青年人盘膝而坐悠闲品茶,所谓岁月静好想来不外如是。
“看来并不顺利啊。”
依旧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这份自信满满的模样总是让源赖光想要打人,不过现在可不是撒气的时候。
“你似乎知道很多。”
“什么?草薙剑还是别的什么?”
“既然知道草薙剑在酒吞童子手中,那么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到时候我带齐人马,说不定能将其夺回来。”
“还不行,此时的平安京需要源家的力量,你们若是损失惨重那么我也独木难支。”
安倍晴明奉上茶水让源赖光稍安勿躁,可源赖光没法冷静。
“你知道那个酒吞童子在培养小妖吗?”
“知道。”
“你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吗?”
“勉强能猜到,那样做的阻力很大,即便以酒吞童子的实力,身死应该是唯一的结果吧。”
“可是他在死前会掀起动摇整个国家的危机。”
源赖光只是闭上眼就能想到那是何等残酷的景色,人类和妖怪必然会遭遇一战,而那一战必然会让双方痛入骨髓才能收手。
“我知道,可是如今死的人也不少。”
在这个国家,只有贵族才是人,平民比之牛马还不值钱,更是有不少人因为妄论贵族而因言获罪,对于这样的人武士当街斩杀也不会被官府追究。
这样的时代,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挑动战争……”
“这是必然会爆发的战争,酒吞童子教育众妖不过是将这一战提前罢了,今天没有酒吞童子明日亦会有油吞童子,你杀不尽也灭不绝。”
安倍晴明没有千里眼,看不见过去与未来,可他却有智慧,他能看得到那一触即发的“大势”。
人类与妖怪必有一战。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绝望,我能看见很多东西却改变不了很多东西,我此生虽然说了很多慌,玩弄过许多话术,可此时此刻这一句话我不曾骗人。”
安倍晴明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我,安倍晴明,是一个懦弱者,我看不到更好的方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我对于某些事情都是作壁上观或是顺势而为,非我爱惜羽毛实乃有心无力。”
如果安倍晴明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做确实无可厚非,他并没有左右命运的能力。
可他并非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这代表他的任何一次站队都会给局势带来巨大的变化。
他不敢带来变化,因为他不知道这变化就是究竟是好是坏,所以他作壁上观。
正如当年的玉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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