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苟或
“如果说抑制力的锚点便是‘命运’的具像化，可是某些平行世界却摆脱了这些锚点。”
雅典娜透过智慧神曲按自然明白“编纂事项”以及“剪定事项”，单纯以“命运”的视角来看，摆脱了“命运”陷入“剪定”，这说明了抑制力的“命运”也并非不可违抗。
既然能违抗，那么还能被称得上是“命运”吗？
“当年提丰就曾和我讨论这个问题，我当时给出她的答案是不存在什么命运，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我对我的想法做出了一点修订，这便是自证性预言。”
“就字面上的意思来看，有点类似于作茧自缚的感觉？”
“似是而非。”
宙斯摇了摇头，所谓的作茧自缚和自证性预言完全不一样。
“雅典娜，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命运有所认知？”
宙斯的问题让雅典娜陷入了沉默，因为一切所谓的“顺从命运”或者是“违抗命运”都有一个核心前提，就是确定“命运”到底是什么。
“以我本人为例子，在我成为神王之前，我被认为是命运之子，我的出生仿佛就是为了推翻克洛诺斯而存在，那么究竟是谁给我冠上‘命运之子’的头衔？”
“乌洛诺斯？”
雅典娜回答道。
对于自己父亲如何发家，雅典娜自然是倒背如流，当年克洛诺斯篡夺了神王之位，为了报复自己这个不孝子，初代神王乌洛诺斯就立下了诅咒。
“你必将被你的孩子推下神坛，正如同今日的我一般。”
而事实上一切都如同乌洛诺斯的预言一般，早起的克洛诺斯未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随着妻子瑞亚怀孕，这份被诅咒的恐怖之感开始席卷克洛诺斯的内心，最后导致了他吞噬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不，似乎有哪里不对。”
雅典娜才说完答案便开始了自我怀疑，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答案，那么宙斯有必要这样问她吗？
“是克洛诺斯，是祖父克洛诺斯让这个预言实现的。”
“真是聪明啊。”
宙斯十分满意雅典娜的回答，如果雅典娜真的对人类有所共情，以这份智慧和手腕，绝对会成为一个比宙斯更好的神王吧。
“初代神王的诅咒并非预言，而是一种心理暗示。”
“心理暗示？这种东西应该对我们无效才对。”
雅典娜不解，她明白魔术之中就有一个小魔术便是心理暗示，这一般都是魔术师对不会魔术的人使用的技巧，对上同等级别的魔术师基本就算是无用的废物招数，更别说当时的乌洛诺斯已经败北，根本没有可能种下这个暗示才对。
“以存粹的魔术角度而言确实如此，可如果是别的方式下得暗示呢？比如说长时间的虐待以及打骂。”
乌洛诺斯作为初代的神王，那家伙完全可以被称为神中之屑，克洛诺斯和他一比都属于绝世明君的那种类型。
他一边在大地上掀起灾难，一边又给予人类施舍，通过反复得pua，终于将人类的吊桥反应给刺激出来了，这使得他们这些外星生命迅速获得了人类的信仰，等于办理了一张地球上的绿卡，有了一个休养生息的地方。
这当然不是乌洛诺斯心机深沉，明白如何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发展信仰，而是因为这是他无差别的暴虐，对待身为异族的人类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更是如此。
如果不是乌洛诺斯夜以继日地不断虐待，克洛诺斯的揭竿而起也得不到那么多人的响应。
“在克洛诺斯心中也许还惧怕着他的父亲吧，在克洛诺斯尚且弱小的时候，乌洛诺斯就用绝对的暴力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这使得克洛诺斯不敢无视那个诅咒。”
“原来如此，当时的克洛诺斯志得意满成为了新一代的神王，那时候他自然不害怕这个诅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瑞亚女神的怀孕，他终于还是……”
雅典娜按照宙斯这个思路去推算。
正是因为克洛诺斯因为害怕预言成真，所以才要去吞噬宙斯一众兄弟，而一个打破了底线对自己的孩子做出如此举动的神，会被其他的神如何看待呢？
十二泰坦离心离德的种子其实就在那个时候埋下了，而盖亚帮忙收养宙斯也是因为如此，盖亚也对克洛诺斯的行为看不下去了，而身为一个母亲要毁掉自己孩子的一切未免太过残忍，这便是宙斯对该呀最初的意义。
“克洛诺斯不断吞噬孩子，这传递出了一个信号，那便是初代神王的诅咒是真实的，所谓的诅咒就化身为预言。”
宙斯感慨着，其实当年只是他运气好没有被吃掉而已，如果是另外的某一个兄弟和宙斯交换，那么他就会代替宙斯称为所谓的“命运之子”。
“难道说只要克洛诺斯不害怕所谓的诅咒，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雅典娜不理解，可宙斯的话却某种意义上说得通。
如果不是克洛诺斯如此害怕所谓的诅咒，那么其余泰坦神如何对当时的宙斯抱有那么高的信心？
这个信心是克洛诺斯给的，克洛诺斯用他的害怕，给予了其余的神勇气。
在宙斯看来，奥林匹斯山论功行赏，克洛诺斯绝对首功一件。
“一个人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容易往那个方向靠近，自己来证实自己所关注的预言，这就是我对所谓‘命运’的看法，而且克洛诺斯也曾用类似的手段用在我的身上。”
宙斯说得轻描淡写，可这却将一旁的雅典娜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自然知道所谓的同样手段究竟是什么，当年宙斯击败克洛诺斯的时候，对方绝对说过类似的话。
宙斯一定会死在自己最强的子嗣手上。
“那么父亲你……”
“放心，我没有将其当作一回事，这才是我之前问你如何对‘命运’产生认知，一般只有在一个你琢磨不透的人告诉你所谓的命运，你才会陷入这样的怪圈，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有多强，可克洛诺斯还是算了吧。”
宙斯摆了摆手离开了。
对于克洛诺斯可没有给宙斯留下任何能被称为心理阴影的东西，对于那个老逼等宙斯恨不得再将其扬了一遍。
“不过说起证性预言啊，达娜也是深受其害啊。”
宙斯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年达娜的父亲克里修斯将达娜流放也许只是担心王权的动摇，可随着宙斯将其王宫毁灭，在这样不讲理的暴力冲击之下，那家伙极有可能将当时的“预言”当真。
宙斯给了他足够的压力，在这份压力之下，那么老东西也许真的会对珀尔修斯做些什么。
虽然并非担心珀尔修斯会出意外，可若是允许的话，宙斯还是不希望珀尔修斯年纪这么轻就和自己的外公对上，甚至亲手杀了对方。
……
“结束了，这就是你期待的结局吗？”
阿尔戈斯的王宫再度变成了一座废墟，在这废墟之上有着无数断壁残肢，只有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年依旧屹立于此。
只是在胜利之后，粉发少年却没有一点的高兴，因为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老人，是他的外公，是自己母亲的父亲。
“果然，一切如同预言一般，你来到了这里，并且杀了我，那么完成最后一项工作吧。”
克里修斯拄着剑缓缓起身，即便之前珀尔修斯有所留手，可对于这样一位年事已高的国王，还能站起来真实不可思议。
“为什么你要相信那些无聊的预言？”
珀尔修斯问道，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预言，自己的母亲现在也许正在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就是因为这该死的预言……
“不用说那么多了，身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就不该留敌人活命的机会，让我看看我的外孙，你究竟有没有这份手段。”
克里修斯举着剑冲了过来，这是一个破绽百出的架势，对此珀尔修斯所能做的只有……挥剑。
ps：努力调整作息，早睡早起，我要去睡觉了。
第244节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最好”的结局
珀尔修斯用剑身将克里修斯拍倒在地，虽然要杀掉对方并不是难事，可他也看得出克里修斯的求死之心了。
你想死我就要杀你？那么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不要纠缠我们了，我没有取代你的想法，母亲现在也过得很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十多年前就斩断了，以后不要再见了。”
珀尔修斯终于明白达娜的意思了。
如果他能按照达娜的嘱咐尽快离开，那么也不会遇到这样的糟心事。
“不，不行……你还不能走。”
克里修斯爬了起来，明明绝对不是对手，可却依旧挥着剑朝着珀尔修斯冲过来。
“老东西，你闹够了吗？”
珀尔修斯不耐烦地拿剑拍过去，而这一次克里修斯竟然挡住了一击，然后在珀尔修斯吃惊的目光之下，将珀尔修斯的剑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克里修斯撞上了珀尔修斯的剑，这一击是致命伤。
“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想活了吗？”
珀尔修斯看着赴死的克里修斯，他之前不杀克里修斯，自然不是对自己这个外公有什么感情，只是他不想杀而已。
杀了克里修斯，那么一切不就如同那所谓的预言一样了吗？
那么克里修斯当年放逐达娜的理由就得到正当化了，因为一切真的按照预言发生了，这说明克里修斯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证明自己的“对”的？
何等愚蠢。
“咳咳～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啊，珀尔修斯你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杀掉我，这越发证明了我的选择是对的，你是一个好人啊。”
克里修斯笑了，随着血液不要钱一般地流出他的身体，他仿佛却如获新生一般笑得张狂。
珀尔修斯不解，仿佛他夺走克里修斯的生命之后反而是自己失败了。
“你的‘正确’？放逐母亲吗？”
“不，那只是我的心理安慰罢了，这一点不用你来说，而我要做的是将阿尔戈斯交给你。”
“你有病吧？”
当珀尔修斯听到要将阿尔戈斯交给他的时候，就算儒雅随和如他，也忍不住骂出声来。
“你之前问过我，这样的手段能不能对你有用？如今答案出来了，我对于你们一家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今天让你走了我以后的人生之中注定活在恐惧之中。”
克里修斯最近总是会梦到当年，这已经让他有点寝食难安了，如今更是得知了珀尔修斯的存在，即便今天珀尔修斯没有杀他，可他的担心一点也不会减少。
阿尔戈斯以一城之力恐怕都无法消灭珀尔修斯，这意味着身为国王的克里修斯没有任何的安全保障，对方随时能来取他的头颅，而他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应对。
这样的恐惧对于一个掌权者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你选择了死？当一个逃避的懦夫。”
珀尔修斯对此时的克里修斯只有说不出的厌恶，将阿尔戈斯交给他？
阿尔戈斯和我有半毛钱关系？要是阿尔戈斯灭了，老子当场开香槟，直接进行一个好的死。
“呵呵～当然不是，我已经吩咐好臣子们了，今天我和你谁从王宫中走出去，那么谁就是这个城邦的王，他们会服从你的安排，因为你是被命运所选中的人。”
命运？
究竟是命运选择了珀尔修斯还是克里修斯选择了珀尔修斯，这一切在此时都不重要了。
“你不要说你会放弃他们，你是一个好人，即便我要杀你，你也没有立刻杀我泄愤，虽然这里有你自己的考量，可我的眼力不会骗我，你会让阿尔戈斯覆灭吗？这可是你母亲出生的城邦。”
“你……”
听到克里修斯的威胁，珀尔修斯怒不可遏，竟然那他的母亲来道德绑架他。
此时的珀尔修斯没有宙斯的眼界，也没有宙斯那么灵活的底线，显然十分吃这一套。
“虽然我不知道朱庇特到底有多强，可是能从奥林匹斯山全身而退，这已经说明了实力，而且在他作为你的父亲，你的未来绝对不可限量，让你来当阿尔戈斯的国王，日后阿尔戈斯绝对是希腊不可忽视的势力。”
克里修斯明白，阿尔戈斯这个城邦的限制太大了。
虽然身处地中海之上，可以作为一个港口城邦发展贸易，可是领土有限限制人口的同时，更没有任何可以说得上的矿物储存，这导致了许多东西都要依赖于进口。
在和平年代，阿尔戈斯能借用自己的港口属性大肆敛财，可一旦在战争爆发的时候，阿尔戈斯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和别的城邦抗衡，特别是十多年前的那一战之后，城邦的兵力还没有恢复到最巅峰的时候。
“最近的希腊不太平，各个城邦之间龌蹉在这十多年再度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若是爆发了战争，那么阿尔戈斯一旦被波及必然难以为继。”
“所以你就将烂摊子交给我？”
此时的珀尔修斯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杀掉克里修斯，这使得对方更加坚定自己的正确性。
只要将珀尔修斯绑定在阿尔戈斯，那么达娜无论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为了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国家，她都必须要支援阿尔戈斯。
“老东西，到死了还要算计你的女儿吗？”
“是啊，既然我作为一个父亲失败了，那么至少作为一个国王……不要太失败了。”
克里修斯渐渐无法呼吸了，血液的流失让他感觉到寒冷，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有点累了也有点困了。
只是在这一次睡眠之中，他明白不用再担心权力离开的不安，也不用承担一个国王的责任，在梦中……达娜会原谅自己吗？
“死了吗？”
珀尔修斯看着倒在地上的克里修斯，看着这个是他外公的人，如今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他看向了外面，有些人在废墟之外看着这里的景象，似乎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获胜了。
“这个老东西就没有儿子吗？传位给儿子也比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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