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住在外城区的除了恶人,还有无数生存不下去的可怜人。
每当时局动荡,他们都是最先被波及到的。
法之城的敌人对法之城发起攻击,他们打不进内城区,就只能将怒火宣泄在外城区的人们身上。
为了满足法之城的权贵们的欲望,无数罪孽被转移到了外城区中。
外城区的居民们无疑是最弱小,最没有抵抗能力的,正所谓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到最后,每一次天灾人祸,受难最深的反而是这群可怜人。
明明他们一无所有,但灾祸却始终降临在他们身上。
赵夜袂如果想制作亡灵,一点一点发展军队的话,那从外城区下手无疑是最合适的。
这里罪孽丛生,多一个少一个人不会有人发现,而且,这里的人理论上也不属于法之城的法律保护范围,等到内城区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夜袂想必已经拉起了一支数量可观的亡灵军队。
但如果为了所谓的正义,而对最弱的无辜者下手,美其名曰必要的牺牲的话,那赵夜袂也就不是赵夜袂了。
他要做的,是一场如同手术般精准的审判。
“杀谁?”
赵夜袂自言自语般说道:“谁有罪,就杀谁。”
与那些习惯拿最弱者开刀的家伙不同,赵夜袂要从最硬的骨头啃起。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虽然突然蹦出来个君王有点意外,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只不过,得解决情感崩坏试剂的问题。
“改良的情感崩坏试剂还差一个正面情绪的志愿者崩坏崩坏,本来就是刺激激素一次性大量分泌以冲破抑制成分的设计,这种东西真的能激发出正面情绪来吗”
或者说,被当做工具使用了这么久的人工智能们,真的还留有正面情绪吗?
数十年如一日的压榨,当麻木的大脑逐渐清醒后,除了在长久的岁月中酝酿的仇恨与愤怒,真的还能生出别的情绪来吗?
但如果只有负面情绪,按照赵夜袂的预测,虽然也不是不行,但计划执行到最后,最终诞生的,恐怕会是彻头彻尾的邪神。
邪神的诞生,将以万民为血祭,到时候,整座法之城怕是不会有活人留下来了,这跟赵夜袂的目的又背道而驰了。
“啧,真麻烦啊”
赵夜袂不得不承认,要当个好人确实是比当毫无底线的恶人要麻烦得多。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有意思,不是么?
“总之,先接着改良药剂成分,等到天亮了之后再去街上找个志愿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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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唔,我在这个场景开头应该就写了,怎么还有人说让姐姐出手的
命运游戏鼓励玩家钻漏洞,但这跟黑雾是一个性质,已经不能算是漏洞了,况且,小赵因为看到日记的缘故,现在还在躲着便宜姐姐呢(x
第二百零八章 所谓自动化武器 二合一
赵夜袂入狱后的第五天。
资本都是逐利的,在意识到自己看走眼后,蒸汽无限制格斗大赛赛委会立刻便转换了策略,选择将赵夜袂打造成明星选手,以此吸引更多狗大户来买门票。
作为举全国牢狱之力,每五年才召开一次的比赛,赛委会当然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虽然不至于做出将门票按场次来卖这种太丢份的事情,但每天的门票是单独售卖的,而且越往后的价格越高,最后的附加赛门票的价格更是天价。
每一年,赛委会都会根据市场条件以及比赛效果调整门票的价格,以达到座无虚席,利益最大化的成果。
而赵夜袂身上的噱头实在是太多了。
俊美的面容,冷酷无情的战斗方式,以及历届选手都不具备的最大噱头——
无甲的苏。
手撕高达,这大概是潜藏在人类心中最底层的愿望,足够让所有人撕破文明的外衣,回归最原初的狂热。
改造人与改造人的死斗固然令人热血沸腾,但这种以凡人之躯(黑日:你说啥?)对抗冰冷金属的死斗却更让人为之狂热。
赛委会已经将门票的价格一提再提,但依旧挡不住纷至沓来的购票申请。
围绕着赵夜袂的赌盘也愈演愈烈,赌他能赢到第几局的,赌他能不能赢到最后成功获释的,甚至还有赌他第几秒解决对手或者是被解决的。
如果不是张怀民亲自放话不允许下面的人操盘,按这种趋势,赵夜袂是铁定要被黑幕的。
良心算什么,能当饭吃吗?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他们会讲公平正义吧?
当然,这一切与现在的赵夜袂并没有关系。
尽管要分心二用,不过他依旧不担心那边的战斗。
虽然有张怀民这种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野生君王,但这个世界的整体战力依旧不高。
蒸汽看起来浩浩荡荡,甚至达到了近乎全民超凡的规模,但并未形成完整的职业体系,按理来说能出蜕凡就已经是极限了,这也是赵夜袂一直没搞明白的一点。
没有蓝条,就代表着没有构建起属于自己的“小源”,那这么多人施展蒸汽技艺的代价,究竟要由谁来支付?
不论如何,赵夜袂是不可能翻船的,除非赛委会搬了一架真正的高达出来,但那又怎么可能?
同一时刻,在越女武馆的赵夜袂正打算出门去内城区一趟,就听到了赵月霜传来的噩耗。
“啥?内城区封城了?”
赵夜袂微微一愣,看着站在道场门口的赵月霜问道:“有说什么时候解封吗?”
“你问我,我问谁?”赵月霜耸了耸肩后说道:“内城区的大老爷们想干什么,难道还得向我们这群贱民汇报一下?想关就关,想开就开喽,只许进不许出,怎么,你想进去?”
赵夜袂大概能猜到这应该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系,但只许进不许出这种规矩也太怪了点吧?
思考了一下自己以这具身体杀个七进七出的可能性后,赵夜袂向赵月霜问道:“那么,外城区有没有人工智能?”
赵月霜眨了眨眼,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赵夜袂:“你又要去捡垃圾了?”
“什么捡垃圾,那叫化缘,别人不要的东西,我给他捡起来,这不是做好事嘛。”赵夜袂神情不变地说道:“所以,你在外城区生活了这么久,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人工智能嘛”赵月霜想了一下后说道:“这玩意可稀罕着呢,都住外城区了,谁还用得起人工智能?倒不如说,我倒是知道几个变成人工智能进城去了的。”
“不过,有几个地头蛇帮派应该持有数量稀少的自动化武器,他们都是内城区那些大人物的眼线,有机会接触到人工智能。”
“如果你打算找他们去化缘的话,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虽然你能打得过我,但也很勉强,对上那群有重火力和自动化武器的家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自动化武器。
这跟赵夜袂印象中的全自动武器肯定不是一个玩意。
赵夜袂印象中的全自动武器是相对于半自动武器和手动武器而言的,最著名的同时也是第一把全自动武器,就是让游牧民族变得能歌善舞起来的的马克沁机枪。
如果赵夜袂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的自动化武器,不外乎就是将生物脑装进机枪里,机甲里,岸防炮里,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武器里。
赵夜袂沉思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去找本地帮派的想法。
倒不是他打不过,而是一个同样的问题。
这些被作为武器驱使的人工智能,真的还存留有正面情绪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一个正常人,被丢到战场上遍历血战而还,尚且会患上PTSD,更何况是这些被注射了情感抑制试剂而强制变成“武器”的人工智能。
一时之间,赵夜袂竟有些举棋不定。
这时候,他看到赵月霜似乎是打算出门的样子,便问了一句:“你要出去?”
“废话,不然你吃什么?跟外面那些家伙一起去喝机油吃蒸汽?”赵月霜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赵夜袂被她呛了一下,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理亏。
为了适应外城区的恶劣环境,外城区的居民或多或少都有接受过改造,而一个金刚不坏的胃可谓是性价比最高的改造了,逼急了吃土也能活上十天半个月。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对于饮食并没有那么重视,赵夜袂刚来外城区的时候想找个地方吃饭,一进门看到食客们桌上摆着的纳垢贡物后就立刻夺门而逃。
所幸的是,作为罕见的自然人,赵月霜还有着正常的味觉,赵夜袂这几天就蹲在越女武馆蹭吃蹭喝,避开了吃虫子的可悲命运。
“那一起出去一趟?”赵夜袂沟通了一下血汗工厂,发现自己昨天晚上改进的情感崩坏试剂已经有了第一批成品,便向赵月霜说道:“正好出去逛逛外城区。”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逛的”赵月霜忽然想到了什么,面露惊容:“你不会是打算顺路去化缘吧?不是,你去化缘我没意见,但能不能别带着我?”
“不化缘,化缘了我是小狗好吧。”赵夜袂认真地说道:“就出去逛逛,没别的。”
“怎么感觉你像在哄小孩子一样”赵月霜啧了一声,她可还没忘记赵夜袂当初是拿什么当“学费”的,但最后还是无奈地说道:“那好吧,不过你要化缘记得提醒我一声,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卷入火并里了。”
十分钟后。
赵夜袂与赵月霜行走在外城区狭窄的小巷里,周围是低矮的土墙,土墙边每隔几段就会有一具不知生死的躯体靠墙躺着,听到赵夜袂他们发出的动静,有人发出了轻微的呻yin声,有人睁开无法对焦的眼睛盯着他们看,还有人伸出手,试图抓住他们的脚踝。
赵夜袂还没来得及动手,赵月霜就已经抬起了穿着布鞋的脚,狠狠地踩在了不轨者的手腕上。
“咔嚓——”
细微的骨裂声在小巷内响起,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赵夜袂清晰地感知到,有许多暗中窥伺着他们的阴冷眼神消失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个被踩断手腕的男人只是低低地笑着,双目迷离地看着赵月霜,一副嗑嗨了的样子。
赵月霜收回了脚,淡淡地说道:“别管他们,会待在这种地方的,都没救了。”
赵夜袂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菜鸟,所以,他只是沉吟了一下后说道:“你说,他是因为摄入了太多的成瘾性药物,导致神志不清了,还是因为被你踩了所以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赵月霜瞪了他一眼,忍住给他也来上一脚的冲动,加快步伐,很快就走出了这条小巷。
外城区的道路错综复杂,如果没有熟识的人带路的话,普通人一头扎进来大概只会像落入泥沼中的水滴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路过某个拐角时,自墙中无声无息地探出了一只手,将一瓶喷雾递给了赵夜袂。
赵夜袂接住了喷雾,将其收了起来,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
虽然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不过来都来了,干脆就陪着赵月霜再走一阵,顺便看看有没有可能碰到好心的志愿者。
离开小巷后不久,赵夜袂就看到了那天初临越女武馆时见到的那几个小孩。
他们正躲在墙后看着赵夜袂和赵月霜,眼神简直就像是上学时候看到早恋情侣了一样,窃窃私语着。
“你认识他们?”赵夜袂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向赵月霜询问道。
“算是吧,但还是不认识的好。”赵月霜淡淡地说道:“之前天逸集团还咄咄相逼的时候,如果他们表现得跟我相熟,那难保不会被抓去当成威胁我的人质。”
“我不喜欢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所以我跟他们分析了利弊后,让他们自己做出明智的选择,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
“那你就不担心我被当成人质吗?”赵夜袂随口问了一下后,自己得出了答案:“也对,我们也不熟。”
“说得好像他们能绑了你一样。”赵月霜撇了撇嘴。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在纷乱的外城区中穿行着,颇有一种废土余生的感觉。
赵月霜很快就从熟识的地点买到了需要的东西,拍了拍手后说道:“唔,差不多够了,说起来,武馆里的蒸汽原素瓶好像要用完了算了,这段时间去买怕是要被奸商坐地起价,大不了过上一段没有蒸汽的日子”
赵夜袂并没有对她的话语发表看法,而是看着某个方向。
在那里,有一位小女孩犹豫不决地看了他们很久,直到现在鼓起勇气,一拐一拐地走上前来。
赵月霜也注意到了小女孩的举动,停下了脚步,凝神看向了她。
外城区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就算这个小女孩下一刻大喊“安拉胡阿克巴”然后自爆赵夜袂都不奇怪。
小女孩走到了他们面前,将放在身后的右手缓缓举起,赵月霜几乎都想要先下手为强了,结果被赵夜袂拦住了。
因为小女孩只是怯生生地举着一捧浅粉色的花束,小声地问道:“哥哥姐姐,你们要花吗?”
花?
说实在的,在这外城区,赵夜袂还没见过一抹绿色。
这里的一切都被蒸汽所取代,自然人所需要的阳光,空气,饮用水,都被蒸汽机械及其产物所取代。
理所当然的,“花”这种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东西不会出现在外城区,即使在内城区,这也是奢侈品。
赵夜袂在确认了那一束蔫巴巴的花没有任何端倪后,才仔细端详起了眼前的小女孩。
结成一块一块的长发没有丝毫光泽,灰扑扑的脸蛋看不清样貌,右手与左脚装着粗犷而肥大的蒸汽义肢,两边身子极度不协调,刚刚看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时,赵夜袂都觉得她随时会摔倒在地上。
想了想后,赵夜袂问道:“你是想要将这束花卖给我们吗?为什么呢?”
本来因为两人的沉默而逐渐变得不安了起来的小女孩立刻回答道:“因为,我听妈妈说,花就是要卖给哥哥姐姐这样的情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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