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伯爵先生
不行不行,不能被她反过来激将看了笑话……
“而且我们是三个人一起的哦~”
“你找死!你有病吧!”
拉普兰德噌的一下跳了起来,对着能天使好一阵龇牙咧嘴,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狂人,她本以为这个世界早就没有多少能让她心情大起大落的事情了,结果这静如止水的心境在能天使这里居然很快就败下阵来了。
也没办法,像是拉普兰德这样,对什么都不在乎,却偏偏执着于某个人,这样的人心思如何未免也太好猜了点,属实是被能天使拿捏了。
不过紧接着拉普兰德又有些颓然地坐下了,毕竟她不可能真的对能天使做些什么。
她只是好奇德克萨斯在回到叙拉古会做什么,又不是打算逼着德克萨斯拔剑把自己给砍了……那么多没意思。
她还疯得不够彻底,当一个狂人会因为某个人而被绊住脚步,她也就没有了那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恐怖。
当然了,如果她再疯的彻底点,也就进不了罗德岛,更不要说数年前在叙拉古时上门找茬,说不定就被林恩左右一阵胖揍给直接干碎了,哪儿还能手脚完好地活到现在。
于是拉普兰德露出惋惜的表情:“能天使,你是德克萨斯的朋友,而且性格很不错,我其实是很希望能和你处好关系的,可为什么你今天偏偏在我面前就会展露出这么强的攻击性呢?”
能天使罕见地露出了仿佛看傻子一样的表情。
“你的千层酥里面没放够糖!”
“啊?”
拉普兰德显然是愣了一下。
“不但没放够糖,里面还掺了一勺子盐,一看就是在做的时候没用心,你这是亵渎!心不在焉的,对千层酥的亵渎!亏我还那么期待你做的千层酥……和上一次在罗德岛见面时拿出来的口味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能天使表现得义愤填膺,就差举着拳头抗议了。
“……就因为这个?”
“你以为呢?能让拉特兰人愤怒的东西,除了野蛮邪恶的行径之外,也就只有对甜食的侮辱了!”
能天使双手插腰大声说道:“你的行径……虽然野蛮,但并不邪恶,我尚且可以容忍,但你持着心不在焉的态度去制作甜品,还将它作为礼物赠送给一名拉特兰人,这是一种挑衅!任何拉特兰人都无法忍受的挑衅!”
拉普兰德大概是无法理解能天使对于甜品那种宛如朝圣一般的追求的,就如同能天使无法理解出生于叙拉古的那些黑手党,对于“规矩”的死板与刻薄。
直到谜底解开,拉普兰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种不经意的小细节上踩到了某个人的雷点,这才被人敌视了整整一路。
不过拉特兰人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雷点吗!?
拉普兰德承认,自己在做千层酥的时候确实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毕竟她那时候满脑子想着德克萨斯,而且还是偷偷溜到某个家族的驻地,敲晕了厨子以后,用那边的器械做出来的甜点。
别提有多紧张刺激了。
于是拉普兰德很光棍地一摊手。
“那我道歉。”
“哎嘿,这还差不多。”
能天使吐了吐舌头,比了个胜利的V字手势,那模样别说有多心满意足了。
嗯……
讨厌不起来。
对于这样的能天使小姐,拉普兰德突然有点理解了个性缄默的德克萨斯为什么能够和能天使成为关系那么铁的朋友了,这位拉特兰姑娘似乎总有着用不完的活力和乐观的态度,而那单纯的思维模式和带着点狡黠的小小恶趣味,又总能给在黑暗边缘行走的人些许愉快的体验。
就像是现在,虽然被针锋相对地刺激了好几次,但仔细想想,对方还是很好地把握住了开玩笑的度。
“算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从刚刚那个家伙的嘴里,多少还是撬出了一些该有的情报。”
拉普兰德用尸体的衣服拭去剑锋上的血,随即又颇有些嫌弃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今天晚上,一场宴会——来自德克萨斯的贵客将会在贝洛内家族的晚宴中现身。”
说到这里,她满意地笑了笑:“瞧瞧,这样收集情报,效率还是不赖的吧?只有在生死面前,那些出身家族的打手才会吐露些有用的东西出来,毕竟他们不说就得死。”
“说得像你最后放过了他一样……”
“反正他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恶棍,不是么?一旦他决定了拿起武器,那杀人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了,被杀也不值得有什么怨言。”
拉普兰德用一种简单粗暴的手段向能天使展示了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先是特意留了两个倒霉蛋,然后分别审讯,只要有一个答案对不上就给两人放血,于是很快这两个黑手党的心理防线便被压垮了。
当然,得到了想要的情报之后,拉普兰德没有放过他们,更没有继续折磨两人,而是很干脆地用剑让他们超生了。
不然怎么叫恶人更有恶人磨呢,对此能天使虽然有点不忍,却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这是应该的。
心怀恶意向他人挥出刀剑者,不值得怜悯。
神不会保佑手染无辜者鲜血的恶人。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能天使看向染血的白狼,而拉普兰德只是摊了摊手:“如此美妙的舞台,若是没有我一起出场,那岂不是太过无聊了点?”
看来是打算去搅局。
“你要一起来吗?”
“总觉得跟你一起搅局会很麻烦……而且可能会让德克萨斯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能天使挠了挠脸颊,转而露出格外灿烂的笑容来:“不过我也确实有很多问题要问她,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个情报,我又怎么能错过呢?”
“呼呼,看来这次,我们的目的姑且算是一致的。”
拉普兰德笑了笑,表情显得从容多了。
就算是她,也不喜欢总看德克萨斯那糟糕得如同涂了墨水一样的脸色。
有能天使在前面顶着,她恐怕是怎么也生气不起来的。
拉普兰德很期待,她期待着德克萨斯露出无奈而又纠结的表情,更期待自己能在德克萨斯的眼中看到怎样的一副光彩。
回到这墨守成规的叙拉古,看着那千篇一律的阴谋诡计和黑暗人心,你是会觉得失望呢……还是依旧那般,对什么都仿佛无所谓的样子?
“而在那之前,看来我们还得先洗个热水澡,然后换一身衣服。”
拉普兰德稍有些苦恼地打量了一下现在的自己,一身血污,就仿佛是个从屠宰场爬出来的屠夫。
这幅模样,恐怕一出现在保安的视野里,就会被人当作是变态杀人狂当场逮捕,怎么也没法走进那种晚宴的吧?
可自己在叙拉古连个藏身的窝点都没有,又唯独不想回到那个死板的“家”里和那个“父亲”对质,去哪儿找个能舒舒服服洗把澡的地方呢……
再次重申一遍,拉普兰德只是有点疯,却不是以折磨自己为乐趣的苦修士。
事实上,她可以不在乎艰苦的环境,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也是挺喜欢那种物质上的享受的,不管是美味的餐点还是舒适柔软的床铺,只要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得到的愉悦,她向来都乐在其中。
哦,对了。
她看向了能天使,露出了非常亲切的笑容。
“能天使,你是德克萨斯的朋友,我也是德克萨斯的旧识,那么四舍五入一下,我们也是朋友了对不对?”
……
拉维妮娅有些疲惫地挂断电话。
“准备一下,晚上得去参加个宴会……‘家族’的宴会。”
“那个叫莱昂图索的少年邀请你去的?”
“是啊。”
林恩稍微有些好奇,他能够看得出来,对于拉维妮娅来说,莱昂图索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就宛如亲弟弟一般。
但这样的关系能让她背弃自己的信条?怎么想都是不太可能的吧。
“你不是特别讨厌和家族有关的东西么。”
“确实讨厌,但这一次的宴会,不止和家族有关。”
拉维妮娅抱着胸,往后靠在椅背上:“政界名流也齐聚一堂,当然,其中的大部分人都不重要,最主要的一点在于,这是建设部的部长卡拉奇主持的宴会,他会在宴会上公布对新城区建设的规划。”
“卡拉奇,我听你说过这个名字,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对的,他是确确实实想要让叙拉古更好的人,换句话说,也算得上是我们潜在的盟友。”
“你怕他遭遇不测?”
“这倒是不至于,卡拉奇部长在明面上是贝洛内支持的官员,就和我一样,身上有属于贝洛内家族的金字招牌,为人处世又比较圆滑,如今新城区的势力划分大局已定,没有人会头脑发热到去针对他。”
拉维妮娅迟疑了一下:“我只是……有些好奇,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间点,举办一场引人瞩目的宴会,他究竟会说些什么?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利益分配,还是为苦难的人民……”
她又自嘲地笑笑:“毕竟眼见为实,只有真的看到了,才能确定一个人的品性,如果他只是家族造势的走狗,那么便当作是对如今叙拉古政界还抱有期望的我脑子糊涂了吧,但如果他真的是一位为了普通人而全力以赴地争取利益的好人,那么当我们的努力斗争结束以后,或许他可以走得更远。”
林恩大约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也应该明白,就算他是个好人,在家族势力的裹挟下,他也很难做出违背家族意志的决定,他不像你一样自由。”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或许你会说我太过于天真了,但我还是想去看看。”
真的是去看看那位传奇的卡拉奇部长吗?
拉维妮娅有些恍惚,但随即她心底都浮现了真正的答案。
贝纳尔多·贝洛内,莱昂图索的父亲,贝洛内家族的家主。
她能够坚持在叙拉古行正义之事,不仅仅是因为心中的坚强,更多的,可能还是因为小时候,那位位高权重的老人,将慈祥的一面对向自己,然后告诉她“拉维妮娅,去做你相信的事情”。
然后便是多年的学习和背后默默的支持,那道父亲般宽阔的背影,就像是世界树一样,撑起了拉维妮娅心中的“正义”,让她坚信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孤独前行。
只是近些年来,越是坚持,她便越发看不懂对方,更看不懂如今的叙拉古,以至于逐渐的有些心灰意冷起来……直到她遇见了林恩,再度被点燃了心中绝不向黑暗低头的热情。
卡拉奇,他也是被贝纳尔多选择的人,他是否也是和我一样满怀热情的“同道之人”?亦或是单纯的,属于家族的“好用的工具”。
或许,透过他,自己能看到贝纳尔多先生真正在想什么……
“拉维妮娅?”
法官小姐回过神来,她露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笑容,有些忐忑地向林恩伸出手。
“我们……”
“我们同进共退,女士。”
林恩看出了眼前的法官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对自己有所隐瞒,或许那是她心中迟迟无法化开的心结。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
第十九章 齐聚一堂
人来人往,舒缓的音乐安静地流淌在人群之间。
来往的绅士和女士们推杯换盏,叮当的碰杯声中,人们低声交谈,时不时有被逗乐的女士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宴会的菜品,多以精致的冷食和甜点为主,不过考虑到参加宴会的人,几乎没有真的奔着吃饭去的,这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反倒是让宴会中交谈的男男女女们可以显得更加优雅从容。
——当然,也确实是有奔着吃饭去的饭桶。
就比如林恩,他是真的饿坏了,本来午饭就没吃饱,然后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呢,便被拉维妮娅拉走,帮她挑选合适的礼服。
而帮拉维妮娅挑完以后,她又给林恩也挑了一套……
结果就是直到两人赶到宴会现场,林恩就连一粒米也没吃到,肚子里空空如也,就指望着能在宴会里稍许填填肚子了。
结果到了地儿才发现,这里桌子上放的这些餐点,都是精致得不能再精致的“奢侈品”,基本上一碗里的只够林恩吃一口,根本没有他所期待的那种能填饱肚子的主食。
像什么土豆泥、蔬菜汤之类的……这倒是能填填肚子,但量太少的话,也没用啊。
那些绅士和女士们倒是为此而津津乐道,甚至能用刀叉慢条斯理地享受餐点,可林恩就一下犯了难,他本来就胃口大,又要寸步不离地守卫在拉维妮娅的身边,这要是放开来吃……恐怕他就要因为吃相太难看而率先在沃尔西尼的“上流人士”之间出名了。
走过路过留下一堆空盘什么的……想想就有点丢人。
林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在巴别塔表功大会上端着盘子跑到角落里大吃大喝的愣头青了,他知道,有些时候,哪怕心里再怎么不耐烦,自己也必须要尊重一下其他人的“规矩”,这样才能在翻脸之前捞到足够多的好处。
此时此刻也是一样的,拉维妮娅想要在这场宴会上看清卡拉奇的为人,那么自己也该按捺些许,至少不要在宴会的前半程就以一个“不懂礼数的怪人”的形象被赶出去。
得,饿着吧。
林恩在心底叹了口气,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他有点怀念口感和塑料似的劣质披萨了,至少那玩意吃了能填饱肚子……
往好了点想,等宴会无聊的前奏过去,或许会上些主食吧。
总不可能从头到尾都是这种前菜。
林恩胡思乱想着,在外表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他穿着一套以黑色为主体、搭配着白色十字架,风格得体的男士礼服。那彬彬有礼的模样,不知道的或许还以为这是一位地道的叙拉古人。
搭配上林恩出众的容貌和气质,在一众大腹便便的政界名流之间,竟然有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但他头上的角……这个就没法掩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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