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那你寨子那边，要不要做点什么？好像那个叫罗赞的老阿姨很能坑自己人。”
“我想做，可是我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什么......”风影无奈。
第一百六十八章 破碎的部落
“你有把罗赞杀了吗？”楚明空听着这情况也头疼。
“没有，只是打晕了丢在那里。杀了她，谁也不能保证事情会变得更好，牧羊寨子那里死了人，说不定新选上去当‘官’的，过了不久就会变成下一个罗赞大婶......我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以前也没听说过那个部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楚明空听风影讲寨子最近的现状，她对于自己曾经的部落，也仅仅只是先前窥探的那一阵子，不过足以对大致的情况有所了解。
像这种情况，似乎挺常见的，不同于天极帝国那边的成熟官僚体系，新月王国这里部落林立，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直接民主，部落头领都是谁胳膊粗谁当，部落上下一心，而担当头领的人不管他有多骄奢银逸，还是会维护好自己这一小圈人的利益。因为自己的人过不好了，直接就影响到他本人能不能过得舒坦，粮食、人手够不够吃。
就如同草原狼群体中对于头狼的选举一般，原始、朴素，可是很实在地管用，这些头领是真的想自己部落变好的。
但是当部落的规模来到大部落时期，这种人员管理就会从直接民主变成简洁民主，像罗赞这种本来应该是替部落人民争取利益的人，就慢慢变成了一种官僚身份。
上面有人管着，她就失去了作为头领的那种感觉，因为以前的头领真的是没人管得了的，也就是部落的祭祀、长老之类的人能唠叨两句。当罗赞承受到了来自上级的压力，她就会把压力传递给下面的人。
加上罗赞这人本身就有问题，化身成了“我遭遇过不幸，所以周围人凭什么过得好”的典型代表。
怎么说呢，就楚明空的所学，以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当体制逐渐往自上而下的管理模式迈进，但是又没有相应的监督体制进行约束，这种所谓的贪官会越来越多，能不能出好官全靠运气。
楚明空拿着以前答题的思路，泛泛而谈地说了几句这背后的体制原因、经济原因、文化原因，听得风影是一脸懵。
她对这方面的事情是一概不知，可是人不傻，简单想想能发现楚明空说得确实有道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情况背后，竟然有如此深层的原因。
对楚明空佩服之余，风影又感到深深的无奈：
“以前我们部落都把这种事情当做旧头领心性堕落，然后就选新头领的，你这一说，问题如此之大，那该如何是好？我无法为他们做太多。”
“要想出一个完美的计策，我也没有办法，我觉得可行的恐怕就是‘就事论事’，把罗赞的情况揭穿出来，先将公道还给部落的大家，真相可能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至于部落的后续，让他们化整为零吧，彻底融入到雷虎部落里面，有能力修炼的就去修炼，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去坚持那个小群体已经没有意义。”
闻言，风影略作思索后点头，似乎只能如此了。
她其实也不是那个部落的原生住民，是古梅收养她之后，带着她到那里隐居生活的。大概在古梅像蛀虫一样蛀在那里后，部落早就该瓦解，现在还吊命般维持着一个失去头领与图腾的小寨子，不过是将痛苦延续下去。
直接散了，各自过好各自的，比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情况要好，至少散掉之后，那些有能力的人不用因为自己的寨子变成了专门牧羊的寨子而荒废了修炼，想怎么发展就自己发展。
“你说得有道理。”风影点头。
“还有，寨子那里有裤子吗，我去毛一条来穿，你们那里的兽皮裤子和我好像挺不搭的，但是将就将就吧。”
楚明空看着自己凉飕飕的下半身，是该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了，不能再光着腚子回去见左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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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牧羊寨，几声头骨敲击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寨民，有小孩的人家里传出孩童哭闹的声音。
“又发生了什么，罗赞大婶现在是真的越来越过分了，大半夜叫我们集合仪事，就不能等到天亮吃饱饭之后吗？”
拉丁抱怨，那半只烤羊送过去之后，他们一家都挨饿了一晚，饥饿时入睡是痛苦的，在饥饿中醒来就更加痛苦了。
但没有办法，投靠了雷虎部落后，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可违逆，就像奴隶一样。
寨民纷纷走出家门，但是发现寨子中庭没见到罗赞大婶的身影，寨民等了一会儿，自发走到她家里查看是什么情况。
而后，大家就见到被绑在床上的罗赞大婶，她被人堵住了嘴巴，“呜呜”地挣扎着，想让他们解开绳子。
房间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被翻出来的财宝，桌上摆放着半只被啃过好几口的烤羊。
没有谁说明这一画面是什么意思，但是许多人已经知晓含义，罗赞大婶谎称上供给上级的烤羊，实际上是自己享用，甚至以前类似的情况都是如此。
其实寨民们对于罗赞大婶的真面目早已心知肚明，只是当忍耐成为了习惯，谁都不想成为那个率先破坏寨子“团结”的人，就好像造成雪崩的是最后一片雪花的责任，而前面的无罪。
——虽然现在寨子很糟糕，但是为了寨子的团结，能忍就忍吧。
——罗赞大婶做人确实不太厚道，辜负了我们，可她也不容易，忍忍吧。
——我不能光顾着“我的委屈”，还要想想“我们部落”，忍忍就过去了，就当做是一场格外漫长的寒冬吧。
在这种过分强调集体意识的部落面前，个人意志、个人委屈、个人利益放在集体利益前往往是不值一提的，这些人都被集体观念压得喘不过气，可要是谁先揭穿真相，破坏了集体，谁就是不道德的！该死的！
活在乌合之众当中，谁都不敢成为那个清醒的人。
可现在罗赞大婶的恶行事实，就这么毫无准备地曝光在了大家的面前，那一切集体利益好像都不重要了。
因为罗赞大婶这个罪魁祸首，自己把一切坦白出来了，是她害得部落崩溃的！
拉丁以瘦弱的身躯站在那里，兴奋又愤怒地抄起凳子往罗赞的头上砸过去：
“为什么，你一直吸着我们家的血都不知足，连我孩子的生日礼物都要据为己有！你害得我们的部落没了，以后你自己去牧羊吧！我把你当部落头领去尊敬，你却把我当奴隶，你这个杂种！我会自己去狩猎养活我的孩子！”
“母畜牲，就是你害得我们的部落没了！”
过往被压迫过的寨民纷纷站了出来，对着罗赞拳打脚踢，发泄过后，彻夜离开了这个早就想离开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放过我的裤子吧！！
那原本就死气沉沉的牧羊寨子，一夜人去楼空，剩下的人影不是正在往离开的，就是觉得气不过，跑回来又打了罗赞大婶几拳的人。
这座寨子从很多年前就应该死掉了，但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如今才彻底破碎。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提桶跑路了吧。”
楚明空感慨着，提了提刚搜刮来的一条马裤，勉强还算合身吧，就是裤兜中间做得还是有点小了，装不下楚明空的大象，只得找一条裤管垂着。
一走路就摩擦得厉害，一摩擦就想看风影的黑丝玉腿，一看到黑丝他就头.大！
这还不如不穿！
风影没有留意到小主子的异样，她怔怔地看着彻底消失的寨子，那些寨民的脸上无疑是开心的，释怀的，但她还是心情复杂。
“以前听说某某部落覆灭了，总觉得是很遥远的事，直到现在我才感觉到它发生在自己身边，我这样做得......对寨民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呢？”
楚明空压制着自己暴走的“枪意”，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与风影共情，扶着她的黑丝美腿，叹息说道：
“谈对坏都是说不清的，就好像当年我的任性一样，你心中真的觉得我做错了，或者怪罪我吗？”
风影毫不犹豫地回道：“自然是怪罪的。”
楚明空：“......”
好姐姐，你这样回答，我很难接上你的话，这弄得我很尴尬知道吗？
你就算真的怪罪我，就不能先配合我把话说完，或者直接保持沉默也行的呀......
风影莞尔一笑，补充道：
“若非是你当年胡闹，弄得我前后不是人，那我就能把你从小玩到大，变成我的掌心宝贝，离我一天你都难受挂念得不行。
现在我只能玩小小只的你半个月，不对，等到与左秋池碰头了，说不定半个月都没，你说我应该怪谁，不怪你胡闹，难道怪我？”
这种发言，得亏在这个世界是合法的，不然直接给你逮捕咯。
“那......那还是怪我吧。”楚明空被风影说得不好意思了，“我说到哪里来着？哦，寨子散掉的事情。风影你就是太为这‘过去’着想了，担心他们后面能不能过好，那样考虑得就太过了，你只要觉得现在做得没问题就行。”
楚明空跺了跺脚，原地弹跳了一下，调整蛋.位，位置放舒服了，才继续说道：
“这种事情，只要觉得自己做得心安理得，念头通达即可，就好像一厢情愿做某件事一般。
我喜欢你，我帮助你，但是与你无关。
寨子现在是真的不存在了，图腾和部落里的人都没了，这说不定也是一个新的开始，还能比守着那些腐烂的东西更糟糕吗？”
风影看着小小只的楚明空，一口一句大道理的神态颇为好笑，就好似私塾里出现一位孩童穿着老师袍子上去讲课。
风影这种独行性子极强的人，最反感的就是他人对她指手画脚、漫天谈论大道理，可楚明空讲的这些，她却能耐心的听进去，而且还觉得很有道理。
“你现在这一本正经的小先生模样，弄得我好像看你撒着娇，求着我踩你，让你释放出来的可爱样子~”
“......”楚明空恼怒：“我这讲正经的呢，你不要总是扯那些有的没的！”
“那以后不许碰我的腿咯~”
“别呀！”楚明空急道。
风影看他这副黏着她的表现，心里舒服了。只是看到他一边裤管被撑起，走路姿势别扭怪异的样子，风影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穿着这马裤不舒服？要不别穿了吧，都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那不好，影响本世子的在外形象。”楚明空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压低听不见了，只剩下口型与风影交流：“风影，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们？”
楚明空现在已经带着风影回到了那个祭坛所在的森林，密林中遮挡天空，白日与黑夜难分区别。
刚刚有什么在楚明空的感知范围边缘疯狂试探，而他调整蛋道时不经意间放慢了脚步，意外发现了感知范围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迅速离开了他的感知范围。
十分灵敏！
风影认真起来了，她轻轻点头，悄悄施展了一道小范围的消声结界，说道：
“对，确实有，不过跟踪我们的应该是一只豢养的灵宠吧，专事跟踪，它的主人应该就在附近观察我们，我先消失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家伙，你自己悠着点。”
“欧克欧克！”
楚明空比了个“OK”的手势，风影虽然勉强能理解是“收到”的意思，但是不明白为什么是这种手势。
她的身影如幻梦般缓缓消散，看着她消失，却捕捉不到她去哪里了。
密林中，迷魂香姑娘观察着这两位不速之客，他们的目标明确，方向上直奔图腾祭坛而来，但是......
“嘶——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无故晕倒在树林里面呢。嗯？！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女人怎么不见了？！”
迷魂香虽然是合欢宗的弟子，但是机缘之下，学得了御兽之术，在豢养灵兽上颇有手段，周围有她安排的四只灵兽在监视，却都没发现那个女人的踪迹。
被觉察到了？
“这两人应该都是安息香死前传讯回来的那两个人了。那个小男孩......裤子里藏了根什么器物吗，都装不下了还硬塞在那里。”
正常来说，有什么不便携带的东西，直接往储纳法器里面放是最方便的，除开是难以被收纳的特殊灵宝。
这莫非是从安息香那里搜刮来的宝贝？
迷魂香取出一枚刺锥，这是暗器的一种，杀伤力很小，但是气息隐匿方面极为突出，一般都是飞贼用来飞断别人身上的荷包香囊时用的，偶尔在奇怪的地方能排上大用场。
她瞄准男孩行走的方向，飞出这枚暗器。
楚明空直到这枚锥子飞到极近处才发觉，但是有点晚了，刺锥扎在他的裤管突起处，“噹”的一声被弹开，楚明空的肉身强度彪悍，这种小东西是伤不了他的，但是......
“我特么才找的裤子，你这就用暗器给我划了这么大一道口子？！”
楚明空低头看着自己的“开裆裤”，内心有点崩溃。
第一百七十章 穿不穿无所谓了
刚刚那一梭子，在楚明空的裤子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直被困在方寸之地的牛牛弹了出来。
牛牛探头.jpg
这条裤子，楚明空都还没穿热乎，就光速报销，他眼神犀利地朝暗器飞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对上了藏身于黑暗当中的一个女子，是白天才见面过的迷魂香。
迷魂香看着男孩裤子里暴露出来的物事，登时就是一愣，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东西，这真的是人族小孩能拥有的东西吗，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下一秒，迷魂香就见到了更加可怕的一幕。
那个小孩自暴自弃地把裤子撕破丢掉，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重剑，大头小头都怒挺通红，小小的身子，挺着巨大到不成比例的武器（指手中重剑），一声怪叫朝她冲过来，便是要砍了她。
迷魂香并非没有见过恶敌，合欢宗圣女候补之间的竞争就是养蛊般激烈，各种手段呼啦在别人身上，不乏血腥残忍，迷魂香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眼前这种场面，她是真的没见过！
迷魂香慌忙之中，驱使自己的一只灵宠过来阻拦他，黑暗当中闪过一道飞梭的影子，那道黑影带着腥风扑向楚明空。
但是楚明空完全不当一回，重剑抡了一圈，将那道黑影拍苍蝇似地拍死在地上，定睛一看，是一只变异的飞鼠，獠牙尖长，但是再吓人也被楚明空一下拍死了。
迷魂香趁着楚明空这一下动作的空档，远远遁走，只是没跑出多远，她一声闷哼栽倒在地上——那是风影出手，一个手刀将她打晕。
楚明空冲过来见到风影，心情平复了些，他收起武器，沉默不言。
风却问出了这段时间，楚明空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这一眨眼的功夫，你的裤子又去哪里了？”
楚明空低头，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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