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这里很美好，没有那股喜庆声也很美好。
几只喜鹊凑到窗边，不时提供啼叫两声，与房间里的姑娘作伴。
楚明空步入上官蓉的闺房里，全力敛息凝神，将隐身度拉满，悄悄凑到上官蓉旁边。
站姿秀挺笔直的女子又换回了男装，书桌一角放着他撕下来的布书，那块碎步被砚台小心翼翼地压着。
而上官蓉正在白纸上写着布书上的“等我回来”四个字。
她已经写了很多张了，地上都放了几张。
有的是临摹他的字迹，似乎是在揣测当时他是以什么心境心情心态写下的，有的是她用自己的字迹写的，而且她还连着换了好几种字体写，仿佛是在嘲笑楚明空的字丑一样。
可又像是靠着写这几个字来消磨时间等他回来。
估计是写烦了，她闷道：“字丑，心也丑，登徒子！”
楚明空差点没忍住笑了出声，他缓缓靠过去，伸手抱住她。
第三章 元阴还在
不过楚明空并没有抱到她，上官蓉的敏锐有点超出楚明空的预料。
在身体极度靠近了之后，气机哪怕感知不到，但是抬手做动作时带起的空气流动就足以让对方发觉到有人靠近。
上官蓉的反应还很剧烈，上一秒还在提毛笔蘸墨汁，下一个瞬间抬腿后踢的同时，冷眼朝身后甩笔，几滴墨水珠子如暗器射向“动静”所在的位置。
墨水滴里面蕴含着一点点极阴气息，不怎么浓郁，伤不到楚明空，可是足以伤到很多没有防备的人。
楚明空卸下无尘符，现出身形，举手投降，指尖还悬浮着那几滴墨水。
“停，我错了，不用这么大反应的吧。”
上官蓉见到是楚明空，冷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而后想起了什么，赶紧将书桌上地上的纸张收进储纳手镯中。
她轻哼道：“狗贼。”
“对我的评价怎么从登徒子直接变成狗贼了......”楚明空慢慢走过去，将指尖的墨水放回她的砚台中。
刚刚上官蓉的反应其实不算大了，寻常人可没有这等“隐形”的本事，一直到他快抱上了，上官蓉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
姑娘家脑子里下意识联想到的就是采花贼之类的家伙，肯定是能打多狠打多狠。
“你刚刚做的事，是正常人会做出来的？不讨一顿打便是好的！你是不是见到哪个姑娘都这么轻浮人家的？”
楚明空知道她还在刚刚那种“玩法”的气头上，他站定了给她先训够出气，一句反驳也没有。
不过上官蓉训人的时候，自带的那一股子严厉女教师训话的气质和魄力，估计是她当太傅时训皇子皇女们练出来的。
要是上官蓉现在还在皇族学宫里当老师，楚明空倒是可以混进去挨一顿骂。
在爱教训人这一点上，萧韵寒其实也差不多啦，独在异乡为异客，找一个漂亮姑娘挨她一顿骂，就当做是思乡好了。
上官蓉一脸训了他好几句，见到他不说话，气也慢慢消了，也跟着他不说话冷对峙。
窗边的喜鹊好奇地看着屋里的一对男女，不明白这个男的是怎么出现的，也不明白两人在玩什么游戏，怎么都沉默了。
最先开口的是楚明空，他靠近了上官蓉几分，女子不习惯他的突然逼近，下意识往后退，可是她的身后是书桌案牍。
“我当时出去之后，你起床后在房间里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上官蓉别开脸蛋，视线移向别处。
她这种对自己和对别人都刻板严格的姑娘，最不会撒谎，对陌生人还能板着脸维持表情的古井无波。
但是对楚明空，却心虚得不敢对视。
当初楚明空出城时，没有什么预示画面浮现在脑海，也不知是不是双修过一次后，就有了某种关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按节奏地抽动了下。
那缕极阳之力“抓”了他的心脏一把，似乎是某种提醒。
他无法确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本能地觉得不是好事，可是他当时没有时间折返回去了，只好取一个折中之计，射一发血书回去。
告诉上官蓉，有什么事情，务必等他回来再处理。
现在左秋池那边的危急处理完了，楚明空的脑子清醒了很多，他稍微代入一下上官蓉，很快就明白了她当时想做什么。
估计是想自杀以证清白，用女子的贞烈之德来挽回族人的安全。
她这样的姑娘完全做得出这种事。
楚明空忽然笑了下，这惹得上官蓉不满。
“你笑什么？”
“你是不是没有确认过自己的元阴状态？”
“？”上官蓉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见到她发愣，楚明空主动出鸡，隔着衣服顶了她的守宫砂一下，上官蓉举起粉拳想反击他的轻浮之举，但是小腹处传来微微灼热，令她心头一颤。
这是......守宫砂的感觉？！
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都等不及喊楚明空出去了，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而后自己弄开衣裳确认。
“......？”
不会有假的，这绝对是守宫砂。
可是......为什么还在的？
自己不是都被他拱了吗？下床时腿都软了，再加上当时的记忆也在。
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楚明空探入她心房深处，一点一点地将她的空虚填补塞满，然后......
还很凶。
“你的元阴还在的，所以不用担心你的家人问题，一切都可以按照你的意思继续。”楚明空思考了一下怎么跟她解释，“我为了苟且偷生，修炼了一种很邪门的双修功法，不会坏女子的元阴。”
至于“落红”？这种东西毫无说服力，吃些上乘的疗伤丹药就能“补”回去了。
甚至女支院就有这种特色“落红”服务，只是很贵很贵，还要自备丹药，因为需要的丹药品级太高，不太划算，几乎没人玩得起这种项目。
同理，男性的割礼也是如此。（就是〇皮环切）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割礼的老军医是最忙的，因为士兵每次受重伤恢复过来了，都得重新割一次。
那手法几乎都变成了条件反射，一手抚摸患处，一手拿刀转一个圈，跟削土豆皮似的。偶尔喝了点小酒还会来点艺术兴致，雕个花刀。
完事之后总能豪迈又烦躁地喊上一声：下一根！
这就是老军医的从容！
很帅！那个老军医长久以来都是楚明空的偶像，尤其是在知道他曾经还是个半步刀仙之后，那种钦佩之情就愈发浓郁。
不过这种治疗也不是每个人都用得上的，像那些太监基本上就是无缘了，貌似就是掉点皮留点疤痕之类的才能恢复过来。
男性恢复得如此容易，女性倒是恢复得如此困难，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楚明空看着上官蓉，又一步逼近了她：
“元阴还在，所以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
不过你就没有好奇的吗，比如说我去做什么了那么急切，还有为什么会射一箭回来，之后我又打算怎么对你？”
“不好奇！”
上官蓉没有跟他的节奏走，可是当楚明空离她越来越近，她不得不坐上了案牍，为了躲让楚明空而分挪开了修长的腿。
楚明空勾起她的双腿，拉近到自己身前，上官蓉双手撑在了桌子上，有点手足无措。
她的气势弱了些，脸颊绯红：“你想说就说，我又没拦着你说......”
第四章 太子妃啼鸣
连云弄玉那里都不曾细说过的事情具体经过，楚明空就这么跟上官蓉交代了，省去了大概但是必要的细节有提到。
比如说他过去是要救师尊的，为了打开愿力增幅的铜人阵结界，他不得已猛嗦了一口极阴之气，而后就省略掉无用的战斗，将里面的敌人，尤其是高楠本这一位的存在告诉给她。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了，二小姐对高楠本背后站着哪位皇子，可有眉目？”
听到楚明空喊她“二小姐”，上官蓉的心中闪过一丝不满，不过她没有先回答楚明空的问题，而是质问了其中一个细节。
“你将那些极阴之气吸入体内？你疯了吗？！你的伤势本来就那么严重，你还往身体里面吸？”
她扯开楚明空的衣裳，见到当下的伤势，神情滞住，倒吸了一口气。
几个时辰之前，楚明空的伤势当然也很骇人，可是那也只是隐约能见到心脏的异化，并且伤势仅仅局限在那半边的胸肌上，可现在连腹肌都呈现出那种妖异不祥的样子，心脏更是......像一颗紫黑色水晶。
清晰到能直接看见它的脉动，漆黑的血液从这颗心脏输送到身体各处。
“痛不痛？”
上官蓉缓缓伸手，指尖停在那异化的肌肤上空，没敢触摸下去，看着他的伤势，心中一阵复杂。
看得怔怔出神之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柔嫩纤手，轻轻按在心脏上。
从心脏，又移动到那道金色的“裂痕”上。
“不怎么痛，这道就是你帮我双修后留下的极阳之力，感觉没有你的话，可能我吸收极阴之气都就凉凉了，更不用说保持理智，再排出这些极阴之气。”
“这么浅？我都差点看不到它。”
“本来挺深的，为了护住我的一条小命，它黯淡了下来，感觉再过不久会熄灭，我想留住它，让她更加深刻......我又想看你穿裙子了。”
不多时，上官蓉又被抱到了书桌上，相同的姿势，不同的衣裳，她已经换上了自己买的白裙，裙下伸出两条白蟒般的丰润玉腿，柔嫩修长。
可她没有买姑娘穿的绣鞋，房间里唯一一双女性风格的鞋子，估计就是那双成亲用的红绣鞋了。不过正好，其实楚明空不太能欣赏得来绣鞋，美腿还是得搭配高跟才好看，实在不行就裸.足。
合欢真经的功法运转起来了，来自男女双方的力量于的秘处交融，上官蓉的淡金色守宫砂悄然变成红粉之色，恰如她脸颊上的红霞。
“明空，你的心跳有点大声......”
“忍不住，我们不如正事之余，再顺便聊一点正事？”
“什么......什么事？”上官蓉压抑着微喘，连说句话都得结巴起来。
“今天伏击我师尊的事情，你觉得可能是谁指使的？”
楚明空一手扶托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上官蓉努力抿着红唇，双手后撑在书桌上。
案牍不安地摇晃着，砚台中墨水抖动出涟漪，噗嗤的水声之中，一股水流汩汩流下，从案牍边缘滴落——那是墨水洒了。
上官蓉美眸圆瞪，双手不知何时勾住了楚明空的脖子，咬着他肩膀处的衣裳。
楚明空看了眼她的白裙，已经被墨汁染了一副凌乱的画。
留给她休息的短暂时间，楚明空等到了她的回应：
“可能是太子......”
“不急着说，气顺了再说。”
上官蓉连骂他的余裕都没了，沉默着调理呼吸以及状态。
“别的皇子皇女没有这个动机，她们想上位的话，需要做的是找出太子犯错的地方，让皇上拿掉他的太子之位，这样别的皇子皇女才会有机会，对你出手的话，等于是帮太子清理障碍。
但是太子做这件事的话，可以巩固他的地位，顺便还能为自己未来的统治扫清隐患，你们家就你这一脉了。”
太子呀......
就是这个人想害左秋池身受极渊之伤的痛苦？
“明天就是你的成亲大日了，你对自己的这桩婚事怎么想，你想成亲吗？”楚明空怕她之前说的是气话。
上官蓉忽然就别开脸了，银牙轻咬，难堪、羞耻、愧疚、畅快等复杂情绪在心中来回不定。
她是活在世俗规则中的姑娘，从小接受的教育，看的经书典籍就在教授各种道德规则。
可现在临近成亲之日，即将成为别人的娘子，还是太子的娘子，她却在跟楚明空......
“不想。”心中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可要她开口说出来，上官蓉倍感煎熬。
“那我要杀了他，他差点害我的师尊身受我这种伤，那你也不必跟他过日子了。”
上官蓉没有再说话了，也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
心中，她自然是支持楚明空要去做的事，可是上官蓉有点过不了心理那关。
眼下的情况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勾引jian夫，然后谋杀即将与她成亲的媒灼亲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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