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顾君归拉着楚明空从“洞”里回到自己房间，对隔壁的钟飞凰歉意道：
“飞凰你继续睡。”
......
待到楚明空穿上衣服，顾君归换好了衣裳。
反复询问了他的伤势好几回，被楚明空回复了几次“并无大碍”，但还是担心。
“小事，顾姨不用担心，命硬着呢！”
“还不用担心，你没来的这几天都闹出多大动静了？先是在庆安街逞了回英雄，对锦玉公主护驾有功，然后在王府里闷声憋了几天，又把太子给嘎了，我都要担心死你了！”
俏丽婀娜的美妇一边说一边想戳他心头，让他好好上心记一下，可是每回想起他的伤，手指就悬在半空不舍得戳下去。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挨了我师尊一掌都没事，除了飞得有点远之外，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是你师尊手下留情了，不然你能衣服都烧了，半点皮肉伤都没？能逼得你师尊出手打醒你，都咳血了，还说这伤没事，这可怎么办呐......！”
她心疼不已。
楚明空却没法解释说咳血是装的。
“话说你师尊不是说被太子陷害了吗？”顾君归冷不丁想起这件事。
“喔，我把太子杀了之后，我师尊又回来了，也不早点回来，害得我冲动把太子都剁了，唉！”
顾君归：......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小王爷，隔壁的镕少爷请小王爷过去一坐。”
第二十一章 恐怖如斯！
“这来找我作什么的，我跟这人不熟吧？”楚明空对崔镕最深刻的印象有两个。
他有个漂亮的老婆风可卿，以及前段时间他在背后说顾姨的坏话，最后的结果就是玩小相公被逮捕，成为丑闻，
避风头避到现在才重新在外面溜达。
只这第二点，楚明空对此人的印象与态度就绝无可能改观，他们这种世家少爷鬼混可以理解，你没事在背后说自家寡嫂的坏话，是不是有点问题？
就顾姨这个性格能碍得了他们谁的眼？
顾君归说道：“没听到丫鬟说呀？好歹搭理一下呀，你不说话，人家小姑娘当个中间传话人也忐忑的，弄不好被她主子那边罚。”
楚明空乖巧地听了长辈的话，扬了扬声儿：“让崔镕先等着，现在没空。”
顾君归笑骂道：“你拿我寻开心是不是，让你应就是这样应的，你说说你现在忙什么？”
“我忙着陪顾姨，只要我出现在了崔家，这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美妇心中触动。
她离家万里嫁进崔家，在这边也没个亲族可以聊天谈心，丈夫也没来得及洞房给她留个娃娃倾注心血和注意力，刚拜完堂就没了。
这世家大户看似热闹，府中人丁繁多，可是隔一扇门就是隔着一个心思，看似亲近，实际上也没多亲近，房门一关就是别家人了。
女人嫁出去，在夫家那边靠的就是丈夫作依仗了，她连给崔家留下身子骨的依仗都没有，相当于崔家一直在白养她一个闲人。
族里的老人是最重子嗣的，你肚里空空，老人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觉得你给家里添了人丁凋零的兆头。
晦气——老人给她的眼神只有这个意思。
在他们看来，嫁进来的媳妇最孝顺的只有两个方式，给族里添丁，或者随着丈夫一起死去。
最不孝的就是反过来，而顾君归两样都占了。
顾君归每天睁开眼就是看着窗户，先无所事事地枯坐半天，而后出去与钟飞凰她们寒暄几句，再拉着丫鬟聊天，然后一整天就过去了，入夜上床闭眼。
第二天继续重复如此的生活，多年下来淡泊似水，连与亲人沟通的暖意都没有，外嫁出去还不能随意回西陵探亲。
清晨看着窗边的光线，顾君归都觉得日子过着过着就只剩下白天与黑夜，色彩渐渐只有黑与白，然后某一天眼睛睁不开了，就是躺进棺材彻底醒不来。
这就是自己的一生，守活寡的一生。
从嫁进来的第一天，来不及体会多少成亲的喜悦，就已经开始等待自己死的那一天。
楚明空这冷不丁的一句话，仿佛窗边射.进来一束光，照破她心房中的晦暗，带来不曾有过的彩色。
她不想给晚辈看到软弱的一面，紧紧抿着嘴，双手用手帕捂着眼睛，可是没一会儿还是从脸颊边滑落泪水。
一想到自己这位晚辈已无多少时日，她便忍不住啜泣声。
楚明空能做的就只有抱住她，然后在脑海中沟通系统，尝试用孝心礼物来转移顾姨的注意力。
长久未能有孝心进账，他凑出皱巴巴的“银子”，硬挤了个十连出来。
梳子那些寻常礼物没法转移顾姨的注意力，求你了，给我出个牛逼的！
咚！咚！咚！
他的心脏骤停。
——十根大牛牛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哦？
等等，有转机，十连多送了一抽！
红色的光芒！
出货了！
绝对是宝贝！
——冰火玉制·上根大器·楚明空款
【注：冰火玉为罕见仙材神药，可供食用，对伐经洗髓有奇效！亦可作为炼丹药材。】
楚明空这回真的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了。
可！供！食！用！
顾君归看见楚明空脸色忽变，神色凝重中流露着绝望与无助，还捂着心头，都顾不上自己了，担心地捧着他的脸颊。
“明空，明空，你怎么了，可不要吓我呀！”
楚明空强行平静下来，这出货比不出还难受。
“没事，就是担心顾姨，给自己弄得心头一悸。顾姨，到我王府上住吧，你在这里并不开心。”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谁敢说你坏话，我就去砍了谁，崔家也不例外！我都没几天日子了，难道还不能让顾姨时刻陪着我吗？”
“不准说丧气话！”顾君归捏了他的嘴巴一下，“顾姨去便是了。”
“到时回了我那里，就不用管那么多规矩了，咱们换回以前的称呼，我喊你小嫂嫂？”
虽然这一称呼不代表有个大哥，但是在西陵时就这么喊了，喊起来更加亲近。
“依你。”
楚明空面露难色：“我这里给顾姨准备了一件礼物，按需服用可助修行，希望顾姨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明空送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呢？”
楚明空掏出那根红色品质的“仙材神药”出来，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晚辈明空亲赠”。
“......？”顾君归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一阵沉默中，楚明空的笑容越发僵硬。
而后，
顾君归拿起那根药材便是追着楚明空，猛猛敲他的脑瓜子。
楚明空被迫逃出她的闺房。
房间里又只剩下美妇一个人了，她看着这份不正jing的礼物，却又莞尔笑了笑。
这孩子，应该也是想活跃一下氛围，不让她这么伤心，才突然拿出这种东西来的吧，也算是有心了。
不过，提前把食用的药材做成这种样子送给她......
美妇面色绯红，羞赧之下，抬手便是想把药材往床上丢过去撒气，可又怕丢坏了，只能当做宝贝捂着。
“好像......早上明空撞进来的时候，就是长这个样子的吧，本来就吓人了，气血上涌后还能变得这么大？”她有点难以想象。
鬼使神差地，她握着药材，移动到小腹前打算比划比划。
顾君归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合适，娇嗔地瞪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我这想的什么东西，真的是......”
......
“果然啊，这种东西就不是能正常送出去的。”
楚明空准备去隔壁府找崔镕了，脑海中冷不丁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宝已到账，2000点变质孝心。】
“？”
红色礼物，恐怖如斯！
第二十二章 怒了
崔家东府，便是族长崔甲振一脉所在。
虽然一家分作东西两府，但实际上两家院墙有内门，可以互相连同，十分方便。
左秋池那一掌要是多出几分力气，就能直接把他打到这边来，有机会撞进风可卿的闺房。
在唤作天香庭院的院子里中绕来绕去，楚明空可算是跟着丫鬟来到了崔镕约他见面的地方——天香楼。
刚走到那题字的牌匾下，楚明空剑眉皱起，顺着感知抬头，朝阁楼的某个方向看过去。
他叫停了丫鬟：“姑娘怎么称呼？”
那丫鬟惶恐又恭敬地行礼，神态中流露着对楚明空的好奇与害怕，害怕他的伤势影响性情，可这位能一剑斩下太子的人物，又牵起了女儿心思中的那么一丝慕强心理。
“小王爷折煞奴婢了，哪里担得起‘姑娘’这一称呼，唤我娉儿就好啦，我是凰二奶奶的丫鬟。”
“好，娉儿，那里是做什么的？”楚明空指着自己感知的方向。
娉儿顺着他指的位置望过去，可是他们现在身处一楼，连天香楼的门都没进，小王爷就这么指着，她也猜不准他指的是二楼还是三楼。
她的心声仿佛被楚明空听见了，娉儿听见他补充说道：“约莫是三、四楼。”
“三楼是宴请客人酒席的厅堂，很大很宽敞，还能容得下歌伎伴舞，四楼是族长老爷的书房，也用作他收藏奇珍异物的地方，很多书画奇石之类的物件。”
楚明空在那里感知到了些泛滥的水灵气，都收藏了什么东西，水泛滥可就容易引yin了。
“没事了，继续带路吧。”
一路来到崔镕所在的小厅，他准备了好酒好菜，屋子里还挂着一香炉附庸雅致。
楚明空若无其事地望了眼那香炉，有条不紊地落座，在平淡的语气中撑起了一张“见谁都像欠了老子钱”的司马脸。
变化无常的性情，在爆发前往往就是一潭死水般的平静，这种平静还不掩饰眼神中的桀骜蔑视。
崔镕见到他这个样子也发憷，生怕自己成为他的剑下亡魂，但是一想到嘱托的事情，崔家族长的位置，还有......他现在这个族长父亲带给他的耻辱，那份胆怯逐渐被贪婪压制了下去。
“听说了太子的事情，我真的很震惊，但是也钦佩你的胆量！为了自己的师尊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一直就像邀请你来我这儿喝上一壶小酒，可惜你府上谢绝见客，若非你来探望顾大嫂，我都联络不上明空你呀。”
崔镕给楚明空倒了杯酒了，举起杯子要与他碰杯，但是他的杯子举在半空好一会儿，都等不到楚明空拿起杯子回应。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楚明空对那香炉里的玩样是一清二楚，想用极阴之气害他，为什么要给好脸色？
但他还没这么快撕破脸皮，楚明空有点不明白，太子的惨案在前，怎么还有不怕死的，崔镕多半是被指使的。
虽然是大家族的族长长子，但也不过是小角色。
“我不喜欢跟男的喝酒，镕大哥体谅一下，不能体谅的话，憋住。”
楚明空上回来崔府作客可不是这个态度，崔镕料想是伤势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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