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看笔记本子
“而且，才这点小事就被激怒了？你还真是变得不堪一击呢。”
“你竟然说这是小事？”派蒙代替荧反驳道。
“难道不是吗？在这浮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一般，没有邪眼，他们一样会死，至少，邪眼还给了他们实现愿望的机会。”
散兵轻蔑地说道：
“眼狩令的价值，你们真的了解吗？当初促成这件事花了不小的力气，自然是因为它有利于我们。”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很值得，制造纷争，为推广邪眼铺路，让力量自行吸引追求它的弱者。”
“呵呵……只需要一点点代价，就能得到掌握世界的感觉，用性命换取无上之力，挺划算的不是吗？”
话说到这里，大屏幕外的稻妻众人彻底不淡定了。
“眼狩令，是你们愚人众促成的喵？！”
神里惊愕地说道：
“为了你们的计划，就要将整个稻妻陷入水深火热吗？！太过分了喵！”
“真是太坏了！”
失去神之眼的宵宫虽然消沉了许多，但性格底子还在，她用五分钟一次的发言机会，说了五个字的气话。
“想不到竟然是你们在蛊惑将军大人喵！”
九条对着女士厉声质问道：
“你们究竟有什么企图喵？！”
“哼……我并没有回答你们的责任。”
女士并没有感到压力，这种场面她见得多了，只听她悠然地说道：
“我可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怎么会把冰皇的计划透露给你们？想什么呢？”
然而女士这边刚刚说完，镜头里，散兵就对荧和派蒙回答道：
“稻妻的外侧看起来十分坚固，但内侧……充满了留给我们的机会，稍加力气，就能从内部攻破。”
“……”
大屏幕外，女士的脸都绿了。
“散兵！你这疯子！蠢货！”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没有任何威胁和压力的情况下，散兵就这样把愚人众的计划公布给了敌人。
“咳咳……”
荧假装咳嗽了一下，然后故意学着女士的语气嚷嚷道：
“我可是愚人众执行官，怎么会把冰皇的计划透漏给你们？”
“你这混蛋！呜！”
女士气得紧咬樱唇，然而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击，毕竟自己的同僚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曝光了，有这种猪队友在，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
“原来你们是想颠覆稻妻喵！”
九条直接摆出了战斗的姿势，也就是她没带兵刃，否则这时一支雷箭就已经飞向女士了。
“我还是那句话……”
女士用肝疼的语气说道：
“有种就来阻止我们，反正你们什么都做不到。”
语毕，无论其他人再说什么，女士都不再予以理会，她只想把散兵这个坑货给埋了。
而与此同时，大屏幕里的散兵还在表演着自己的个人秀，只听他用病态的语气说道：
“永恒可以把时间拉得很长，然而，期间每一个节点都会变得无比脆弱。”
“就像你在反抗局的朋友一样，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过是徒劳，如同水中泡影，绚烂的同时，也会迎来毁灭。”
“越是失去，就越想得到，越是无能就越要挣扎！哈哈哈！这种闹剧真让人开心啊！”
“！！！”
大屏幕外，荧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第一个感受到荧心态变化的是派蒙，被荧搂在怀里的她，差点被掐死。
“荧？”
“不可原谅……”
荧的震怒，派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之前达达利亚和舒伯特对荧嘴臭的时候，荧也十分生气。
但这次不一样……没有人对荧做什么、说什么，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关于哲平和其他反抗军士兵的事情。
“我们推销邪眼的时候你都没这么生气，现在不过是听了散兵那个蠢货几句话，就气成了这样？”
“女士……”
听到女士的嘲讽，荧没有任何想要回击的意思，她只是用冷冽的声音问道：
“你和散兵，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你指什么？”
“那些追逐邪眼的人，不过是无能之辈？他们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只是一场闹剧？他们付出的全部努力，也只是丑陋的挣扎？”
邪眼的事情，姑且是反抗军士兵们自己的选择，荧不做追究，从刚才开始，她想要的就是女士对此的态度。
“呵呵，我可没散兵那么恶毒，那些追逐邪眼的家伙们与我无关，我才懒得贬低他们。”
女士没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但接下来她的发言，同样让荧无法原谅。
“这些小人物，就像是沙漠之中的一粒沙尘，他们的死活在冰之女皇的崇高理想面前，根本无足轻重，这些人生也好，死也好，都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
荧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脸凝重地说道：
“我要……让你向哲平道歉，向所有和哲平一样为了理想不惜付出一切的平凡人道歉。”
“哈？”
女士不悦道：
“神经病吧你，散兵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而我只是说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你不去找散兵道歉，却来要我道歉？”
“你误会了，我要你道歉，是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而那个散兵……”
荧无慈悲地说道：
“他现在道歉已经太晚了。”
“呵呵！那我要是不道歉呢？”
“我没有在询问你的意见，我是在命令你，低下头，向哲平他们道歉。”
“我看你是……呜？！”
女士还没来得及怼回去，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弯下了腰，低下了头。
“系统？！”
一开始女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很快她就想了起来，自己身上还背着一个惩罚，必须满足荧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这混蛋！竟敢……呜！”
没等女士发狠话，荧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原本身材高挑的女士此刻只能仰视荧，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看到了荧让人胆寒的神色。
第113.女士:别骂了别骂了!破防了!
“我不明白……”
大概是感受到了荧可怕的气场，女士也没有再嚣张，而是向荧质问道：
“不过是一帮小角色，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会如此愤怒？”
“我曾经穿越过许多次元，见证过无数事件，遇到过数不清的人，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像哲平一样的平凡之辈。”
荧没有真的见过哲平，目前和哲平的交情，只是曝光空间所爆料的未来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荧对哲平依旧十分熟悉，因为在他的身上，荧已经看见了无数人的影子，而这些影子之中，也不乏她在其他次元的朋友。
“我见过许多绘画者，尽管他们没有才能，却依旧在不断尝试，只是为了画出只在梦里出现的最美景色。”
“我见过许多小说作者，尽管他们总是扑街，可他们还是像疯子一样每天写作到深夜，就是想写出心中最为激昂的篇章。”
“我见过许多音乐人，无论多少权威说他们没有天赋，这些人依旧会不断练习，就是想要演奏出曾经感动过自己的乐曲。”
“还有更加纯粹的，因为承受过弱小带来的苦难，因为想要保护自己保护不了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出人头地。”
荧用凝重的语气说道：
“我曾经问过他们，如果你们可以实现梦想，但代价是一个月之后就会死去，你们愿意和恶魔做这样一笔交易。”
“几乎所有的人，都表示愿意。”
“我当时就想，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怎么就把人逼得这么魔怔，普普通通的不好吗？过平凡的日子不行吗？”
“答案是不行，他们告诉我，有些事情，是无法跟自己和解的。”
就是因为荧见过这些人，感受过他们心中的炽烈，所以才没有太过纠结哲平他们选择追求邪眼，以及女士推销邪眼这件事。
“我知道，把人逼得这么魔怔的大环境才最有问题，但我改变不了那些，我能做的，就是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这些扑火的人，帮他们保有自己应得的尊严。”
“就算这些人的执念确实可畏，但他们与你何干？”
女士还是不服气：
“你不也是被上天眷顾的人？像你这样的有能者，干嘛那么在乎那些普通的人？又凭什么和那些平凡之辈那么共情？”
“因为我也曾是那个平凡、普通、能力不足的角色，我也曾体会过，珍视之物被夺走、自己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感觉。”
那一日，在高天之上，天理带给荧的绝望感，从来都没有从她脑海中消去过。
“难道你没有吗？女士？”
荧反问道：
“难道你的一生，就没有因为平凡而痛苦过？就没有过一次，为了摆脱平凡，可以付出一切代价的冲动？”
“！！！！”
荧的说辞让女士瞬间破防，只见她的眼眸骤然开始颤抖起来，白色干净的眼眶之中也布满了血丝。
这样的异变还在扩大，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很难用单个的词语来形容了，仿佛是愤怒，绝望，还有悲伤的融合。
如果硬要一言蔽之，那就是……女士的神情，“崩坏”了。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闭嘴……”
“你也有过因为弱小平凡而绝望的时刻。”
“闭嘴！”
女士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再也无法保持她的傲慢与优雅，好像荧的话语不只是破了女士的防，更是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打出了几发真实伤害大暴击。
过往的回忆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里面的鬼魅很快就占据了女士的大脑。
此刻在她的脑海里，只有满是断壁残垣的废土，被火焰焚烧成焦黑的残躯，无论怎么哭嚎也无法唤回的爱人，还有一滴一滴打在身上的、酸蚀的雨。
“想象一下吧，当你因为渺小和平凡而痛苦的时候，如果有人跳出来说你所珍视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你又是怎样的感觉？”
“你懂什么！？”
女士发疯似的掐住了荧的脖子，但因为此时的她正处于强制低头弯腰的状态，根本使不上力气，所以荧也就没有怎么反抗。
“少给我用那些自以为是的道理来衡量我的过往！！”
“可我说的没错，不是吗？否则的话，你应该用傲慢的语气尽情地嘲笑我的无知，而不是在这里歇斯底里。”
“……”
女士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已经失去了血色，开始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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