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豪，无限流 第1443章

不然的话，一位魔王眷属和一位魔王妹妹的组合完全没必要向教会的相关人士解释什么。

无论是冲田总司还是莉雅丝，身上必然带着联系那位魔王路西法的手段。

只要教会和天界不想破坏现在三大势力默契的和平，他们就不可能动手，至少也不可能对吉蒙里一系动手。

四大魔王也并非完全政见统一，现在是以路西法为首，利维坦支持主张和平，阿斯莫德保持中立，别西卜则是反对派。

这一代四大魔王的性格和对冥界未来的看法也是教会研究的重中之重，机密资料保管室里面也有详细说明。

万一真惹恼了吉蒙里家，导致魔王路西法对于和平的看法发生转变，那三大势力之间定会迎来一场导致整个圣书神系毁灭的最终之战。

这一点冲田总司明白，他也认为对面这位天界神子同样明白。

经过刚刚剑与剑的交锋，冲田总司没有在云天的剑意中感受到那种对恶魔极端的敌视或恶意。

事实上两人在交手过后还很高兴的聊了一会，非常投缘，所谓一见如故大抵就是如此了。

所以现在总司主动放低姿态，给云天一个台阶下，因为他也猜到了云天刚刚成为神之子，威望恐怕是当下最需要的东西。

总司不介意自己被踩上一脚，反正之前的剑术切磋就是云天赢了，没什么问题。

只要这次偶然不发展成误会，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只可惜，云天是了解了他们来此的目标，可总司却不知道云天这回的驱魔任务只是顺带。

他最重要的目标是对洁诺薇亚的锻炼和对爱莎的培养。

前者效果出奇的好，云天借助那个最上级恶魔的能力躲在异空间之内，目睹了两名少女的表现。

只能说洁诺薇亚真的无愧她在教会中极高的评价，从头到尾的处理都足够优秀，即便有些瑕疵也是不太能逆转局势的小问题。

在云天专门给她营造出的绝望处境面前，洁诺薇亚交出的是一份超过90分的答卷。

这还是云天在最后阻止少女自爆时发现的，洁诺薇亚很聪明的没有选择纯粹的自我牺牲。

她最后用破坏之圣剑的爆发目标既不是原地也不是那两个恶魔，而是云天之前消失的位置。

一并传说级圣剑的爆炸，还是以破坏力著称的圣剑，足够让洁诺薇亚在濒死的关头撼动空间了。

哪怕只有一丝也好，只要被困住的云天能够抓住一闪而逝的机会，就很可能直接脱困。

届时，一切问题都将得到解决，甚至云天反应及时的话还有机会留住自爆的洁诺薇亚最后一口气。

有爱莎这个治疗师在附近，未必就不能达成全员存活的完美结局。

最差的情况也是少女牺牲了自己救下爱莎，还同时给云天创造了机会。

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到这一切，云天自己代入到过去尚且稚嫩时的他，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比洁诺薇亚做的更好。

针对洁诺薇亚的锻炼圆满结束，绝境之中从来都是成长的捷径。

对一直以来都在进行稳定讨伐任务的洁诺薇亚而言，这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的经历将会成为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宝贵经验。

另一边，爱莎在面临人生中第一次强烈冲击时的反应和选择也让云天很是意外乃至欣慰。

她确实不出云天所料的在恶魔低语面前同情和动摇了，但至少没做出选择相信敌人而不相信队友的愚蠢之举。

最后关头洁诺薇亚选择自爆之前，恶魔撕破伪装发起的突袭也会被深深刻在少女的心中，成为爱莎今后不再会轻易被恶魔欺骗的保障。

这份先入为主的认知就是云天需要爱莎得到的东西。

恶魔中存在可以沟通的类型、也拥有心存善念的恶魔，但这绝对不能成为面对恶魔时掉以轻心的理由。

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异种族的恶魔呢。

而现在的爱莎实在是太没有戒心了，这样让她建立起一定心理防线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但眼前，问题偏偏也在这里。

云天这边刚营造出恶魔危险狡猾的形象，马上就有愿意谈和平的恶魔冒了出来。

云天真要是顺着冲田总司给出的台阶下了，今天对爱莎的培养效果显然就得打个对折。

所以很遗憾，‘偶然’、‘和平’、‘没有敌意’不能成为云天就此罢手的理由。

哪怕他知道眼前这些人严格来说不算敌人，哪怕对于莉雅丝这几名在原著中登场的少年少女有着天然的好感，云天也断然不能就此离开。

“可惜，我没办法当做是偶然。”

云天毫不客气的反驳将‘恶魔不可信任’的态度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的话让洁诺薇亚松了口气，让爱莎眼中流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

同时也让对面的冲田总司和在对话过程中渐渐明悟局势的莉雅丝有些诧异和惊愕。

青年和少女一起朝云天这边看了过来，但没给他们继续开口解释的机会，云天就将目光移动到了总司身后的少年身上。

“从一开始就投射过来充满敌意与恨意的视线，实在没办法让我接受你们所谓偶然的说辞。”

云天看着和他在机密资料室的文件上见过的照片几乎一致的少年，用带有一丝莫名态度的语气说道：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是专门为了帮他复仇才刻意跟过来的，隐藏起来也是因为想要找到一击毙命的机会？”

伴随云天的话音落下，场中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注意力一直放在云天和冲田总司身上的洁诺薇亚和爱莎也顺着他的话注意到了那名少年。

一头金色短发的少年面貌清秀，可以看出英俊的底子，想来不出几年就会成长为吸引少女目光的帅哥。

但此时，那本应让人心生好感的清秀面庞却被仇恨、怒火、杀意等强烈到极致的负面感情所扭曲。

他咬着牙，看向云天这边，准确的说是看向云天身后洁诺薇亚手中的那柄破坏之圣剑。

那种露骨的敌意，清晰到连爱莎都会下意识提高警惕！

2272 木场佑斗

“王者之剑！”

咬牙切齿的声音中透露着刻骨铭心的恨意，少年死死盯着那柄破坏之圣剑，眼中根本容不下任何其他事物。

不过这也难怪。

“你没有直接冲上来，倒是让我有点意外你的冷静。”云天看着金发的少年，有些感慨。

一路走来，沉浸在仇恨之中的人云天也见过不少了，眼前这名少年还处在刚被仇恨吞噬不久，心中的负面情绪与疯狂正浓郁高涨的时期。

见到仇恨对象还能维持一动不动不来打扰到云天和总司的对话，光是这一点就非常不容易了。

现在的他可不是原著中那个经历过几年时间洗礼，心智认知都足够成熟的年轻剑士，而是一名尚且稚嫩的少年。

在凝重的气氛中，云天的话让少年的注意力从圣剑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而注意到少年这一举动的冲田总司脸色微变，一迈步就在少年看向云天之前用身体挡住了他，同时开口说道：

“这个孩子的情况有些复杂。。。”

总司的表情微变，可实际上心里却已经沉了下去。

如果说少年之前看向圣剑露出仇恨的目光还有的解释，那他将仇恨目光转移到云天这位神子身上的含义就完全不同了。

圣与魔之间敏感的关系，无论什么理由，这份仇恨都足够成为云天挥剑的原因了。

一边做好带人撤离和联络魔王路西法的准备，总司一边试图向云天说明这个少年的身份。

但让他意外的是，云天却反而摆了摆手，开口说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停顿的话。

“我认得他，圣剑计划的幸存者之一，几天前我才刚看过这份资料。失踪的一名男性疑似被恶魔带走，说的就是吉蒙里家这位大小姐对吧。”

总司和莉雅丝的表情有些动容，其中也透露着疑惑，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云天知道这件事还要主动提起。

这毕竟属于教会的黑幕，家丑外扬怎么也不算好事。

而在云天身后的洁诺薇亚则是惊讶的看向少年，随后恍然的理解了他为何会用仇恨看着自己这边。

沉默了一下，洁诺薇亚才在爱莎疑惑的目光中小声向她说明了圣剑计划的内容。

原大主教巴鲁帕·伽利略的堕落以及圣剑计划的不人道实验在教会中也引起了相当巨大的轰动。

当时对巴鲁帕的讨伐指令几乎下达到了每一位教会战士的手中，但很遗憾，事情暴露的时候巴鲁帕已经跑了。

位高权重的大主教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得到一位堕天使干部的庇护后，事态就升级成教会难以插手的层次了。

对于恶魔，洁诺薇亚可以毫无道理的将其斩杀，可唯独面对少年这样的情况，连她这种信仰坚定的战士都不免会沉默。

说到底，这件事就是教会的错误。

根据现有的资料显示，直到实验结束后经历折磨的受验者们也没有任何反抗，甚至逃跑都没发生。

他们始终相信着教会，然后。。。等到了‘处决’。

“你恨圣剑吗？”

云天伸手一招，洁诺薇亚身边的王者之剑就飞了过来，立在他的身前。

他的话语透过挡住少年的总司，清楚的传入到少年耳中。

“。。。恨！刻骨铭心的恨！我发誓要毁了所有的王者之剑！”

无声的沉默持续了片刻，响起来的是少年嘶吼一般的回答。

“但是很遗憾，你做不到。”

云天平静到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件实事的声音对少年来说就是莫大的刺激。

听到他的话，一旁的莉雅丝很是生气的打算开口。

“你。。。”

“公主。”但她刚一开口就被冲田总司阻止了。

剑意的相交就是剑士之间沟通的桥梁，虽然不知道云天打算做什么，但总司认为他没有恶意。

还有就是，虽然站在恶魔的角度这么说有些微妙，但教会确实是公认的善良阵营组织。

哪怕近些年爆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公信度依旧很高。

所以，总司觉得让云天这位教会的代表对少年说些话，也许能帮助他更快走出阴影。

“我会做到的！我在他们的墓前发誓一定会做到！”

在总司阻止莉雅丝的同时，云天和少年的对话还在继续。

“就凭你现在只能躲在别人身后狂吠的誓言吗？”

“我才不是！”

简单的激将法，对付仇恨中的少年却是无往不利的手段。

看着下意识从总司身后走出来的少年，尤其是看见他手中死死握住的那把黑色魔剑后，云天抓住面前的破坏之圣剑，朝他勾了勾手。

“怎么，不打算动手吗？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我。。。”面对云天的挑衅，少年反而沉默了。

“看来你还能清楚的判断出敌我差距，你心中的仇恨没那么浓郁，还是说，其实你自己也明白憎恨一把剑是多么没意义的事情。”

云天的声音这次是在少年耳边响起。

他瞬间跨越了空间，站在少年面前，那柄被少年所憎恨的王者之剑就竖立在他眼前。

只是面对云天近乎直指内心深处的话，少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颤抖着也什么都无法做。

现如今的王者之剑根本没有独立意识，圣剑计划的实验者们也一次都没有触摸过真正的王者之剑。

他们仅仅阶段式的会见到一次，为了测试能否唤醒圣剑，验证实验的进度。

仅此而已。

“你恨教会吗？”

“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恨？你都能把圣剑计划的源头王者之剑作为憎恨对象，为什么不去憎恨诞生圣剑计划的教会？”

“。。。。。。”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云天看着沉默和迷茫的少年，知道他懂了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不恨教会，因为知道教会中不止有坏人，因为知道教会中其实是好人占绝大多数。

甚至就连少年自己曾经也是信徒，他死去的那些同伴们一样也都是信徒。

他可以憎恨教会，也可以憎恨自己，但还能憎恨那些同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