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豪，无限流 第1467章

在天界待机了整整数百年之久的天使军团开始派往各地教堂驻扎。

2315 你也有同伴死了吗?

深山老林，用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的景色十分贴切。

不算太过高耸的小山脉被茂密的树林包围，看不见一丁点文明的气息，是个彻底的原始世界。

云天就这样走在山路中，一直往森林深处走去，在他身后跟着的则是爱莎和洁诺薇亚两名少女。

距离和谈结束已经过去几日，从天界回来的云天没有立刻离开驹王镇，而是像之前那样暂住在教堂。

作为此次三方势力对峙的中心地，教会也准备安排更多人手入驻驹王镇教堂。

不过人员的调度和调整尚且需要一些时间，再加上最近天使军团频繁在各地露面，教会的主要任务还是优先配合天界的行动。

这也是云天的意思。

所以，在负责驹王镇周边的神职人员安排结束前，这里还得暂时交给云天几人管理。

当然了，说是管理，实际上也只是充当武力威慑，那位老教皇可还没傻到把云天当做一般的教堂驻守人员来用。

正式的管理人员没办法短时间到位，但基层的神父和修女已经通过传送阵来到了驹王镇教堂。

由他们接管教堂的日常工作后，云天三人只需要暂时留在这附近就行，就当做是放假了，什么也不用做。

于是，没什么事情做的云天就带着两名少女外出了，反正也是周边，不一定非得留在教堂。

在爱莎和洁诺薇亚疑惑的目光中，云天带她们来到的目的地就是这个距离驹王镇不算很远的郊区山脉。

而随着迈进山脉区域，越往上走就越发浓郁的恶魔气息，对视了一下的两名少女心中大概有了一点猜测。

与此同时，她们也不禁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离群恶魔，首先可以排除这个选项。

驹王镇可是刚刚爆发了一场三大势力之间的冲突。

虽然没有人亲眼目睹战斗过程，但天界神之子和堕天使总督的对立堪称大战结束后数百年以来最高规格的战力碰撞了。

现在云天尚未离开，哪个不长眼的离群恶魔会跑来这种地方作死。

如果不是离群恶魔的话，考虑到云天刚和冥界结束的谈判，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到了，就是这里。”

就在两名少女叹息之际，云天的声音也在她们耳边响起。

抬头看去，映入眼中的是两个简朴的建筑，一个小屋和一间道场。

不过，在云天刚准备带着爱莎和洁诺薇亚朝道场走去的时候，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事情，脚下一顿，随后对两名少女说道：

“你们稍等我一下。”

说完，云天没有向道场和小屋所在的方向，而是拐了个弯走进一处空无一物的树林里面。

大概走了四五百米，在云天面前出现了一个比较空旷平坦的地方。

吸引他前来的正是这片空地上放置的东西，林林总总竖插在土堆上的剑，大致要有几十把。

每一把剑的形态从剑柄到剑颚再到剑身都完全不同，形态各异的利剑每一把都好似精心雕琢，甚至包括颜色在内都反应着某种独一无二的特质。

这是墓碑。

云天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理由没什么特别的，单纯是因为他也曾经制作过类似样式的墓碑，所以立刻就明白了这些插在土堆上的剑代表什么含义。

墓碑上没有刻名字，大概是没有必要，或许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没有名字。

不过对于此刻默默站在墓碑前的金发少年来说，就算没有名字也能辨认出是谁的墓碑。

站在墓碑前的金发少年出神的回忆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不知不觉间来到他身边的云天。

“这些墓碑，是圣剑计划的受害者吧。”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将少年惊醒，被吓了一跳的他抽身暴退，手中浮现出一柄漆黑的魔剑指着云天。

然而，当金发少年——木场佑斗回过神来看清楚是谁在说话之后，他就愣住了。

手中的魔剑抬起一点，似乎又想放下的下落一些，反复几次的小动作说明着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云天的复杂心态。

云天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些剑碑，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又仿佛透过这些墓碑看到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迟疑了片刻，木场佑斗放下剑，漆黑的魔剑随他松手的动作消失，少年重新走回墓碑前说道：

“他们的尸体不在这里，我能做的仅仅是为他们在这个异国他乡之地立上一个象征性的墓碑。”

木场佑斗的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是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心情。

云天很少会去说什么‘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之类的话，在他看来，所谓的感同身受只有自己也经历过才可能做到。

但这次，或多或少的，云天能理解身边这个少年此刻的心情。

也许是受到了云天的感染，佑斗也没再说话，这份异样的寂静持续了一会，才忽然被云天一个奇怪的问题打破。

“同伴死了，除了所谓的复仇之外，你有想过其他事情吗？”

“其他事？。。。要是咒骂和责怪弱小无力的自己这件事，我倒是天天在做。”

“我指的不是这种无意义浪费时间的事情，有自怨自艾的功夫，不如多挥几次剑有用。”

云天不客气的话把少年怼的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道理确实如此。

只不过，在感情浓郁到极限的时候还用理智和冷静束缚自己行为的人，这个世界上太少了。

“那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其他事。。。除了复仇之外，我还能为死去的同伴们做什么？”

少年的语气带着一些质问的意思，但更多还是迷茫与无法理解。

见过不止一个复仇者的云天没有介意他的语气，目光始终看着眼前的墓碑，像是在问身边的少年又像是在扪心自问的说道：

“你没有想过，让他们复活吗？”

听到‘复活’二字的瞬间，佑斗的内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种事怎么可。。。？”他几乎脱口而出的想要问什么，同时也瞬间抬起头看向云天。

不过，看着青年面无表情的脸，佑斗中断了想要说的话，不自觉的问道：

“你。。。也有同伴死了吗？”

2316 自己来创造奇迹

“同伴么。。。或许算不上。”

云天极少为了死亡而伤感，换做是以前的他，或许可以把‘极少’换成是‘绝不’。

云天也在成长，作为一个人类，他的性格伴随阅历、经历、实力乃至对世间万物概念的理解而一同有所成长。

现在的他，对待事物的看法和刚进入主神空间的时候说是天壤之别毫不过分。

有些过去、有些遗憾，回首望去的感慨与叹息带来的感触也不尽相同。

眼前用剑竖立在树林空地中的墓碑，和云天昔日的某个遗憾重合，难得勾起了他的回忆。

数量没有眼前几十个这么多，但云天始终还记得位于地下城第18层的树林中，那七座由碎石和木头堆砌而成的简陋墓地。

在上面，同样像眼前的墓碑一样插着武器，插着她们生前作为冒险者的标志。

也同样的，没有刻下任何名字。

“同伴，不。。。应该连朋友都不一定算的上。”

云天叹了口气。

“但她们是我们的盟友，也是我能说上话的熟人。我偶尔也在想，当时的自己其实可以更快一点，如果自己当时稍微紧张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把事情做的更完美？”

一枚浑浊的黄绿色魔石不知什么时候被云天握在手中，看着这枚绝对称不上美丽的魔石，云天沉默了好一会才叹息道：

“有遗憾横在心头的感觉很不好，偶尔触景生情回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总是要差上很久。”

在云天身边，木场佑斗不知道他说的内容是什么，但少年能明白的是，云天看向墓碑和那块黄绿色石头的眼神与他看着同伴墓碑的时候有些许相似。

“所以，你说复活。。。”佑斗看了看云天，又看了看墓碑，喃喃的念着这个词。

“你认为不可能是吗？”

云天随手将魔石放回便携口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少年说话。

“是啊，想在真正掌管死亡权柄的神明手中要人，想要违背神群制定的规则来满足自己的私心、弥补自己的遗憾，难度确实太高了一点。

“只是，谁也没规定就绝对做不到。”

触景生情，云天身上少有会出现的情况。

不过他也是人，眼前的墓碑除了数量之外跟他曾经在第18层搭建的墓碑实在太像了。

所以难得的，云天跟木场佑斗这名不算很熟悉的少年说了一些话。

但本质上云天其实不是在跟他对话，而是面对这些墓碑的自我叹息罢了。

就像他刚刚自己说的那样，心中的遗憾偶尔被想起，心情会变得很差。

“你不是天界的神之子吗？是你的话，神的奇迹肯定会降临吧。”

木场佑斗的声音让云天愣了一下，随后他有些失笑的看向少年，问道：

“你竟然还有心思安慰我？话说回来，经历过圣剑计划的你竟然还会相信神的奇迹吗？”

云天的话让少年有些尴尬，同时也有点复杂和失落的小声说道：

“果、果然，奇迹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么。”

木场佑斗他们这些圣剑计划的实验者也都是教会培养起来的孩子，是经受教会的教导而成长，所以才会坚信着神之爱在非人的实验中撑到最后。

在那种痛苦和绝望中都能够撑下来的信念，要说他对神、对奇迹没有任何期待是不可能的。

但眼下，云天作为天界的神之子，他就是少年眼中对奇迹最具有发言权的人之一。

云天虽然没有直说，但从他刚刚的追忆以及最后那句反问的语气中不难判断出真相。

本就因为仇恨和圣剑计划开始质疑神的木场佑斗，褪去先入为主的认知后从云天的话中捕捉到了某些信息。

就连这位神之子，神的眷顾似乎也不会落下。

所谓的奇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不，奇迹是存在的。”

“诶？”

少年惊愕的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云天。

“我不打算等待他人施舍的奇迹，也不认为只是等待奇迹就会降临，我会自己来创造属于我的奇迹，让我想要的奇迹诞生于我自己的手中。”

云天的语气里面没有什么斩钉截铁，也不存在类似坚定不移的强烈信念。

但偏偏就是这种仿佛平静的陈述事实一般的态度，带给了少年巨大的冲击。

自信，是我有能力去做。

而眼前云天展现出的却是另外一种，‘我已经在做了’的平淡陈述。

生与死的概念，灵魂和转生的秘术。

以及最重要的，足以直面神群的力量！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云天不打算再说更多了，眼前的少年也无法进一步理解。

今天这次对话算是偶遇的意外，不过，借景审心，倒是也对云天有些帮助。

“你刚才的安慰我就收下了，虽然我自认为不需要安慰。”

云天的心理素质不至于被过去的遗憾动摇，所以他也只是感慨与叹息。

不需要什么安慰，最多就是心情变差一点，仅此而已。

可少年的善意云天确实感受到了，尤其还是在他心中被仇恨包裹的这时候，尚能散发出的善意也算弥足珍贵了。

“作为回报，我告诉一个对你来说或许算是奇迹的消息好了。”

“奇迹？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