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豪，无限流 第778章

于是，沉默了片刻，云天忽然开口问道：

“艾丝，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对面，你会选择向我挥剑么？”

“什。。。？！”似乎是被云天的话吓到了，艾丝骤然转过头，表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但云天却没看艾丝，他盯着黑龙的鳞片，表情平静的让艾丝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艾丝看着云天，慢慢的，她明白了云天的意思。

哪个更加重要？

云天想知道，如今，在少女心中，复仇和他究竟哪个更加重要。

她是会为了复仇而向他挥剑，还是会为了他而放弃复仇。

艾丝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不是因为她心中的答案是复仇或云天更加重要，而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做出回答。

少女沿着云天的话去构思，在想到云天和怪物同时站在自己对面的时候，她就颤抖了。

艾丝给不出答案，而这恰恰是最痛苦的。

她发现，复仇已经不再是她的一切了，她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挥动手中的剑刃。

可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云天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没有她认为的那么高。

她做不到放弃仇恨，一如既往的走到那与怪物站在一起的人影旁边。

不管往哪边倾斜，艾丝都发现自己过不去，于是少女颤抖了。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云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而见到少女这种反应，云天反倒是松了口气。

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担心自己在艾丝心中的地位不如仇恨。

现在，虽说答案并不完美，可至少也不是最差的，她还愿意犹豫，云天也就放心了。

伸手摸了摸艾丝的脑袋，云天对她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们回去吧。”

没有强迫少女回答自己，云天单方面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

被云天拉着手回到了村长家。

一路上，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离开黑龙鳞片的艾丝渐渐冷静了下来。

取回正常思维的艾丝重新思考起了刚才云天的问题。

但这次，没给她机会，云天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

手上一用力，拉着的少女被他揽进怀里，同时，云天开口说道：

“不用去想了，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我相信你会得出答案的。”

艾丝抬头看着云天，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的回应道：

“嗯，我知道了。”

。。。。。。

回到村长家里，两人暂时分开了。

云天去看了看贝尔，而艾丝则是站在走廊上默默的眺望着窗外。

“你，讨厌这个村子吗？”

“？！”

艾丝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村长卡姆，随即才松了口气。

老人像是看穿了艾丝的心事，拄着拐杖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村庄。

“你的表情和今天早上不一样了。”

“我。。。”

没有、不是，少女试图这么否认，却说不出口。

但卡姆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这个村子被黑龙的鳞片守护，在外人看来很异端对吧？”

“。。。。。。”少女沉默，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呵呵，你会这么想也是正常，特别对于打倒怪物的冒险者以及。。。被怪物夺走至亲挚爱的人们而言。”

“！”艾丝睁大了双眼。

洞悉了这一切的老卡姆缓缓的笑了。

“没必要否认，我和你一样，一开始也很讨厌这个村子。”

“您。。。讨厌这个村子？”艾丝忍不住的出声反问，她没想到竟然会从这个村子的村长口中听到讨厌这个村子的话。

“很早以前的事情，我曾经也是某位女神大人的眷族。。。但我很废物，弱小的无法守护那位大人，最后导致她被怪物夺走了性命。”

老人脸上没什么悲痛的神色，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但透过那双浑浊的眼睛，艾丝确实看到了与自己类似的感情。

“悲痛欲绝的我偶然来到了这个村子，当时我对那些救了我的村民们怒吼。”

“为什么救了我，你们这些崇拜怪物的怪物，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你们都该死，这样的话我当时说了很多，甚至还打伤了一些劝我的村民。”

艾丝听着卡姆的话，隐约产生了一丝的共鸣，因为在刚刚看见鳞片的瞬间她真的产生过类似的想法。

但老卡姆的话到这里就停下了，迫切想要知道后续的艾丝不禁开口追问道：

“后来呢？”

“后来？呵呵，我被救赎了。”老卡姆脸上露出了安详的笑容。

“没人责备我，没人抛弃我，我们握住了我的手，给了陷入绝望的我最后一丝温柔。”

这时，老卡姆眯了眯浑浊的双眼，看向艾丝。

“复仇是无法填补‘伤痛’的，能够治愈那种空虚、熄灭痛苦的火焰，只有‘人’才能做到。”

“我祈祷，会有人能治愈你，就像曾经被治愈的我一样。”

1202 噩梦

夜晚。

村子的祭典准备完成，顺利的开幕了。

围绕着广场中央熊熊燃烧的篝火，四周放满了无数的料理，村民们举杯同庆。

已经恢复差不多的赫斯缇雅也带着贝尔参加了祭典，当然，云天和艾丝也在。

原本云天还担心艾丝会有些过激的反应，谁知道少女比他想象中的冷静。

老卡姆的一番话，或许起到了一些作用。

“女神大人！”

“是神灵大人！”

“女神大人您已经康复了吗？”

身为女神的赫斯缇雅显然更受欢迎，不少人围在她身边，特别是小孩子们，对从未见过的神灵大人充满了好奇。

就在这时，歌声响了起来。

围绕着篝火，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

“这是，村子祭祀用的舞蹈吗？看上去怎么有很多年轻的孩子？”

“啊，这个啊，也算是一种习俗了，在祭典上，如果男性邀请女性跳舞就是告白的意思，女性接受的话两人就会成为情侣。。。”

在一旁的云天听着赫斯缇雅与村民们的对话，看到她被村民们邀请跳舞然后暗示贝尔的模样，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艾丝。

少女正盯着篝火旁边起舞的男女，稍微有些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艾丝？”云天笑了笑，将一只手伸了过去。

他的声音唤醒了正在走神的艾丝，少女看着伸过来的手，歪了歪脑袋，随后慢慢伸手搭了上去。

“。。。我很乐意。”

得到了艾丝的回应，云天拉着她的手走向了篝火。

云天只会简单的舞蹈，而艾丝也好不到哪去，两人只是简单的随音乐动着，不过，能明显看出来艾丝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明天就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嗯？”

两人双手相握，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与此同时云天开口说道：

“你看上去已经冷静下来了，但还是很介意那些黑色龙鳞对吧。”

心思被看穿，艾丝稍稍的移开了视线，有点不太好意思。

“赫斯缇雅女神也康复了，在你继续胡思乱想之前，我们尽快启程返回欧拉丽吧。”

“嗯。。。”少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状，云天也没有再说什么，和艾丝一起跳完了这一支舞蹈。

。。。。。。

父亲挥剑的背影。

金色的双眸正望着他。

在温暖的阳光下，少女和母亲坐在树荫里，一起看着父亲挥剑的样子。

父亲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对有人看着自己锻炼的样子感到害羞，但是在母亲的微笑下，他还是投降了。

慢慢从为难到沉浸锻炼的父亲，身边微笑看着他的母亲，少女也笑着享受这份幸福的时光。

挥剑的轨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残留下来的只有‘美丽的剑技’这种简单的评价。

宛如指挥棒一般交错纵横挥动的利刃，银弧在空中闪烁，耳边似乎响起了剑刃奏响的乐章。

少女清楚父亲的剑会造成伤亡，也曾害怕过这无情划出血雾的剑光。

但她知道，这是拯救大家的剑，是保护母亲和自己的剑。

在知道这一点以后，少女便喜欢上了父亲的挥剑，同时，父亲也成为了她的骄傲与憧憬。

那是少女梦中的‘英雄’，是母亲深爱的剑士。

结束锻炼的父亲来到了树荫底下，少女笑着迎接了他，他也回应的露出了笑容。

“艾丝。”

父亲呼唤着少女的名字，将收入剑鞘的长剑递给了她。

少女犹豫了一下，随后才略显严肃的用双手抱住了，感受着那沉重的重量，少女觉得非常安心。

“艾丝。”

一边的母亲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呼唤了少女。

随着母亲的声音，温柔的风包裹了她，轻微的暖风划过脸颊让少女露出了笑容。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在父亲和母亲温暖的话中，少女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

抱紧了手中的剑，然后。。。

她‘醒了’。

一只巨大的利爪撕碎了一切，往日的回忆戛然而止。

少女变成了孤身一人，身边的温暖只剩下了残渣，向她展示着何为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