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豪，无限流 第808章

从她脸上没办法看出任何变化，但语气中隐含的复杂心情倒没怎么掩饰。

“称呼我费尔斯或者愚者都行，再不济叫‘幽灵’也行，骷髅。。。坦白说，不是很好听。”

费尔斯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尤其是爱德怀斯几人，她们没想到费尔斯居然会在意称呼上的事情。

只有云天，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隐藏在黑袍下面的骨架，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

被云天看的有些不太自然，费尔斯拉紧了一点长袍，用莫名的语气问道：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看，是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云天听到费尔斯的询问，眨了眨眼睛，随后语出惊人的说道：

“你是女性？”

“什么？？？”x4

瞬间，爱德怀斯、琉、春姬，甚至就连里德都惊呼出声。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费尔斯，看着那具白骨头颅，脸上写满了不信。

“你。。。怎么知道？”然而，费尔斯却没有否认。

她的反问震惊了旁边听着的几人，爱德怀斯等人顿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云天看了她们一眼，耸了耸肩，随口解释道：

“男性和女性的骨骼有不少差异，其中最明显的就是盆骨，然后是颅骨，胸骨、锁骨、肩胛骨以及四肢长骨也都不太一样。”

“男性的颅骨会比女性粗糙一点，而且也更厚一点，颅腔的容积也稍大。”

“其他还有很多细节方面的差异，当然，更准确的判断要看过盆骨才行。”

“盆骨是男女骨骼差异最大的地方。。。”

随着云天的解释，气氛渐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云天自己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在和药师雾子学习的时候，类似的讨论完全就是家常便饭。

不过，对于爱德怀斯几人来说，这种话题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爱德怀斯还好，在现代社会成长的她接受能力比较强，清楚云天说的是一些医学常识。

可琉与春姬就不同了，看到云天对人骨如此熟悉，心中无可避免的升起了怪异之感。

而比起她们，作为云天教学素材的费尔斯更是心情复杂。

她完全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被人解说自己的骨头，听上去似乎有点不对劲？

别扭的紧了紧长袍，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让费尔斯更加纠结了。

明明自己只剩下骨头了，所谓的羞耻心理论上与自己没关系了才对，可是。。。她确实感到了羞耻。

发现了费尔斯的小动作，爱德怀斯走到云天身边满脸纠结的打断了他，说道：

“云天，那、那个。。。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云天一脸懵逼的看着爱德怀斯，听到她的话，缓缓打出了三个问号。

云天：我不对劲还是你不对劲？？？

。。。。。。

宴会进行了一段时间。

热闹过了，也吃饱喝足。

“所以，差不多该谈正事了吧？”云天放下杯子，神色平静的开口道。

“是呢。”费尔斯重新带上的黑色兜帽晃动了一下，似乎在做点头的动作。

公会和异端儿之间是‘互惠’的关系。

公会将异端儿的存在隐瞒，为他们减少了麻烦，同时还会提供武器装备与粮食道具。

作为代价，异端儿也会接受一些委托，帮忙调查或采集等等。

表面上是这样，但实际这种关系其实不能算得上平衡。

拿异端儿来说。

有数量不少的‘秘里’作为据点，有着能够单独探索深层的顶尖战力，团队力量也相当不俗，甚至可以说是超乎想象的强大。

如果只为了生存，异端儿们根本不需要公会的援助。

反倒是公会这边，为了避免有理智的怪物这一情报造成混乱，有着需要监视异端儿动向的必要。

能让双方在不必须的前提下达成合作，异端儿这边必然有所诉求。

“踏上地表。”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云天耳中。

“这便是我们的诉求。”

歌人鸟蕾依走了过来，她的金色双翼交叠在身前，用坚定的语气回答了云天曾经在第19层与她偶遇时提出的问题。

“我会做梦。。。”在蕾依之后，蜥蜴人里德也开口说道：

“鲜红的光芒沉入巨大岩块背后的梦境，迷宫中没有的天空渐渐染红，那美丽到让人想哭的景色。”

里德抬起头，仰望着封闭的地下城天顶。

“。。。晚霞。”琉下意识的念出了脑中浮现的景色。

1251 打上去!

“里德大人有去过地表？”春姬好奇的轻声问道。

谁知里德却摇了摇头。

“从来没有，或许是我上辈子跑出过这个幽暗深渊也说不定。”

里德看向云天，指了指远处没有参加众人对话，与其他异端儿玩耍的薇妮。

“薇妮，对人族语言学习的很快对吧？”

“嗯，的确。”云天点了点头。

薇妮在第一次遇见爱德怀斯的时候就会说话了，不然也不会被带回去。

去了洛基眷族之后，薇妮更是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能顺畅的和人交流了。

“异端儿中有会讲人族语言的家伙，也有不会的，有说起来很溜的，也有讲得很笨的，大家都不一样。”

里德眯了眯眼睛，环视了一下所有的异端儿，然后重新看向云天。

“或许能说是个体差异，不过啊。。。会说话基本马上就能说，简直就像是回忆起本来就知道的知识一样，很不可思议吧？”

气氛有些沉默，不过没有持续太久就被费尔斯打破了。

“强烈的憧憬，这是乌拉诺斯和我讨论后得出的结论。”

异端儿的种族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对人族或地表有着强烈的憧憬。

“我不能确定是否真是所谓的‘前世’，但他们透过梦境，描绘了对太阳、天空、人族的羡慕与向往。”

费尔斯问过很多的异端儿，他们都会做梦。

有的是拼命相互帮助的人类，有的是身受重伤依旧挺身而出的矮人，有的是临死前仍不低头的精灵，又或者是夕阳、蓝天等等美丽的景色。

“我想在广阔无边的天空中翱翔，想要得到心爱之人的拥抱。”蕾依看着云天。

“我想在那能看到夕阳的天空下奔跑。”里德也看着云天。

踏上地表，沐浴在阳光之下。

为了实现任何一个人族都能轻易实现的心愿，费尔斯与异端儿们追求了十几年。

“我明白，我们是见不得光的怪物，人与怪物都厌恶我们。”

里德再度抬头仰望着迷宫说道：

“这个秘里，说不定就是老妈为了我们这些半吊子准备的。。。有时候我会有这种感觉。”

里德口中的‘老妈’自然指的就是诞生了他们地下城。

“老妈怎么看我们，说实话我也不懂。我们会被同族袭击，可迷宫也允许了我们的存在，不会像人族那样遇到针对的陷阱。”

“原本我们认为，想要踏上地表，必须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意义。”蕾依接过了话题，继续了曾经在第19层与云天之间未完的对话。

“我们想要与人族和睦共存，就必须证明自己有用，这样才能与人族携手共进，最终成为如今欧拉丽各族那样的共生共荣。”

说完，蕾依看了一眼云天，哀叹了一声。

“但那被你否认了。”

没错，云天当时在第19层面对蕾依的询问，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我的回答现在也依旧没有改变。”云天平静的声音响起。

“依靠携手共进、共生共荣，想让人类接受你们，想要借此踏入地表，短时间。。。嗯，十年甚至数十年都不太可能。”

云天的声音吸引了所有异端儿的注意，同样，也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震动。

云天接纳了异端儿，让异端儿们看到了与人类相处、踏上地表的希望。

但现在，正是这诞生出希望的本人，亲手掐灭了这份希望。

负面情绪开始蔓延，但云天却仿佛没看出来一样的继续开口：

“我假设你们说的方法有用，里德、蕾依，我问你们，你们觉得自己对人类有什么作用？”

“有什么作用，这。。。”

“你们能从事生产吗？”云天没有立刻让他们回答，而是接连抛出了更多的问题。

“你们能帮助锻造师锻造武器吗？你们能帮助治疗师治愈伤患吗？你们能帮助研发新的魔石制品吗？”

听着云天的问题，里德与蕾依有些无言的沉默了一会。

随后，里德坚定的回答道：

“我们可以学！”

“好。”云天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抛出问题。

“那人类为什么要教？我们放着自己的同族不教，为什么要教与我们存在仇恨的怪物？”

“这。。。”里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一旁的蕾依似乎想到了什么，稍带迟疑的说道：

“或许，我们能够帮助人族探索地下城？”

话音未落，无数的异端儿们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因为蕾依说的没错，身为怪物，他们对地下城的了解远超人类。

而且，他们不会被地下城针对，不会遇到比如‘怪物盛宴’这种地下城刻意针对冒险者的陷阱。

如果队伍中有异端儿的存在，能够让冒险者的队伍避开至少6成以上的天然环境陷阱。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好提案。

可惜的是。

“你如何让人类信任你？”云天依旧平静的发问。

“冒险者一旦结成固定队伍，就意味着找到了足以托付性命的同伴，资深的冒险者甚至连临时队伍的成员都精挑细选。”

“在危机四伏的地下城，进行随时可能丧命的冒险，你如何让提心吊胆、警惕多疑的人类将自身的安危交到他们一生厮杀的怪物手中？”

信任。

别说人与怪物了，就连人与人之间，想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信任又谈何容易。

如果真有这种信任存在，异端儿们又何必为了踏上地表而烦恼。

看到沉默不语的里德和蕾依，云天开口说道：

“所以我才会说携手共进不太可能，因为你们没有那个前提，信任这种情感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建立的。”

云天的话让气氛陷入了冰点。

原本因为云天等人的到来、因为宴会的进行而热烈的气氛极速降低，眼看情况就要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时候，蕾依忽然开口问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