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超人吧 第195章

作者:白浅全

费奥多尔的手指,在帝国议会皇帝专用的座位红木把手上点着。

切尔诺伯格失踪的消息,是在一个月前被他得知的。

当时,费奥多尔就已经派忠诚的皇家内卫去调查过,但却什么都没有查到。

“你的确有失察之过,但除此以外,也必须要有其他的人,要为辜负我的信任,为这件城市神秘失踪的事负责!”

费奥多尔的目光,盯在其他保守党的身上,没查出东西没关系,这并不妨碍他这位帝国的皇帝,想把自己帝国内发生的一些坏事,丢在自己想要清除的人身上。

什么,你说像是乌萨斯帝国这种君主专权的国家,一个皇帝想要清除一个人还不简单?

的确,若只是清除一个普通人的话,那确实很简单,只是一句话的事,但费奥多尔想要清除的,却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些位高权重、手上还掌握着军权、在某些方面一直反对他的家伙。

没有理由,随意干掉那些人,听令于皇帝、强大的乌萨斯内卫,的确能够轻易做到,但这样做无疑会引起反弹。

那群人一旦连起手来,就会形成一股能够禁锢皇权,甚至是颠覆、改换皇权的强大力量。

虽然没有证据,但费奥多尔一直怀疑自己的父皇,先代的乌萨斯君,那离奇死亡背后的真正原因

在过去,年轻的费奥多尔还未登基上位之前,他一直认为帝国议会制是非常不错的制度,可以制约住帝国权利最大的皇帝不断膨胀的欲望,能够让乌萨斯帝国保持在足够稳定的基础上,是一种在君主独权的国家中,完全能够称得上是先进,甚至是伟大的制度。

但等实际掌握了乌萨斯这个庞大的帝国后,费奥多尔才发现,帝国议会制度这种在健康国家中、能够促进国家稳定的制度,在一个已经腐朽、僵化的帝国政权中,简直就是一坨狗屎,而且还被他给踩中,如同是枷锁一样紧紧地捆住了他的手脚。

所以,每当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出现,只要没有胁迫住他这个皇帝,这位年轻的乌萨斯皇帝,就都不会放过机会,会让手下的改革派势力,去将事情栽赃在保守党那群趴在帝国身上吸血的毒瘤家伙头上。

切尔诺伯格的神秘失踪,算得上是这些年来最大的一件事。

虽然对于一个在名义上拥有庞大帝国疆土的皇帝来说,一座、两座哪怕是接近百万人口的移动城市的失踪,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但费奥多尔却是想要用这事在里面大作章,将它做实在保守党的头上。

哪怕不能因此解决保守党里面一些重要的人物,但只要能够借此打压削弱整个保守党的气焰势头,也能让他接下去命令改革派的人去做某些事的动作幅度,可以更大一些。

或许,有人会认为他作为一个皇帝,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自己国家的臣子,实在是有些过于不光彩,但却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无奈之举,若费奥多尔有其他可以选择的方法的话

接手乌萨斯皇帝位置十四年,没有人知道这十四年来,他费奥多尔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每天枯坐皇位,受限于国内不同权势的胁迫,明明是强大帝国的皇帝,却活得像是个傀儡,许多人允许他做个贪图享乐的庸君,却不允许他做个重振帝国的明君,却是害怕他重振了乌萨斯帝国之后,会成为清算所有有问题之人的暴君!

然而,哪怕有这些艰难险阻,在苦心孤诣经营了十多年后,费奥多尔仍是掌握了一部分帝国权势,获得了一部分作为皇帝的权利,而现在,费奥多尔在做的,就是把这种权利的影响继续扩大下去。

而打压保守党派就是一种政治正确,哪怕是依靠栽赃陷害的手段,不,这不是栽赃陷害。

切尔诺伯格是中立派、也就是维特议长那只喜欢和稀泥的老狐狸所代表派系的城市。

而既然属于他这个皇帝的改革派,并没有对切尔诺伯格做出某些行动,那么在乌萨斯帝国境内,能让一座城市无声无息消失的,却还能有谁?

明说了,除了保守党的家伙之外,乌萨斯这个帝国,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尽管不清楚保守党的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切尔诺伯格消失的,但费奥多尔皇帝陛下却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现在却是心安理得地逼视起保守党派那边的贵族议员们。

改革派能够参与进这场帝国议会的贵族议员,其中重要的角色也早就被提前通知过,这时候同样也是摩拳擦掌,准备配合他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去给对面的保守党派家伙们施加压力,保守党警觉起来,帝国议会的氛围顿时有些冷场,一股紧张的气氛也升起。

“或许,我知道谁应该为切尔诺伯格的失踪负责!”

就在这种朝堂上的政治斗争即将展开,中立派和改革派似乎要联起手来,给保守派的人来套组合拳的时候,一道轻缓尖细的声音,却是开口打断了即将开战的他们。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眼神一凝,很少参加帝国议会,在最近几年政治层面上有些低调,但整个帝国却绝对无人敢随意忽视的存在,便映入他们的视线当中。

“科西切公爵大人,不知道你有何高见?”

维特议长的脸上浮起起笑容,虽然是一种假笑,但能够让他假笑应对的人物,整个乌萨斯帝国也没有多少,乌萨斯皇帝陛下算是一个,而科西切大公爵也是一个。

科西切,却是一个难以评断的家伙,他似乎游离于乌萨斯的政权之外,又似乎与乌萨斯的政权密切相关。

乌萨斯帝国政权如今明面上的三个派系,科西切并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个,但三个派系的任何一个,背后似乎又和这个人,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

哪怕作为中立派系首领,维特议长依然不确定自己派系的人,究竟有多少是对方的人。

这是个恐怖的家伙,任何人面对对方都应该拿出最为谨慎的态度,哪怕是如今的乌萨斯皇帝陛下,费奥多尔眼中压迫性的目光也收敛了起来。

在一些足够正式的场合,就比如现在的国议会上,费奥多尔甚至也得称呼科西切一句大公爵阁下,以示自己的尊敬。

第258章 雪原上的传说

“夺走切尔诺伯格的人,是我们的敌人!”

科西切公爵握着权杖,从位置上站起身,就对周围的人如此说道。

这像是一句废话,若不是开口的是一位大公爵,这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人讥笑出来。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了这话里的关键,对方刚才说的是‘我们’。

而这个我们,若是包含了在场的所有人,可不就意味着,这并不是单纯的、帝国朝堂上的党派争斗了?

“如果是在坐诸位议员,包括皇帝陛下的敌人,那便是等于乌萨斯整体的敌人,科西切公爵,您的意思是切尔诺伯格的失踪,与乌萨斯帝国的敌人有关么?”

有人询问,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科西切朝着开口的议员点头。

“那么,该是谁,炎国的人,还是维多利亚的家伙?”

与乌萨斯接壤的国家不止这么两个,但说到真正有胆量朝乌萨斯主动动手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两个。

至于其他的城邦小国,哪怕乌萨斯内部已经腐朽不堪,但军队却依旧不是吃素的,把它们灭掉完全不是个事。

乌萨斯并不畏惧战争,相反,在这个国议会上,还有不少人期待战争的到来。

比如保守党的人,掌握军权的这些家伙,多数都是乌萨斯国内的主战派核心,因为只有战争的到来,统帅军队的他们,其重要性才能得到最大的体现,也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当然,大多数家族财富都已经资本化的改革派,和许多占据自有领地不断种田的中立派,战争对他们种田做生意弊大于利,所以他们是乌萨斯帝国内,如今最大的以和为贵份子、主和集团。

所以,当保守党的人开始把话题延伸到推测敌人的身份,有可能继续延伸到对外战争之上的时候,改革派的人就开口打断了说话的家伙,提醒、又或者是警告。

“没有确切证据,话不可乱说,这会引起严重的外交问题!”

保守党的小议员还想要争辩一下,却被皇帝望过来的不悦目光给堵住了嘴。

“具体如何,我们还得听科西切公爵的说法。”

文森尔侯爵开口,直接打断了可能再次扯皮起来的苗头。

等众人重新安静下来,科西切这位高瘦、精干老头模样的公爵,才再次开口说道。

“我们的敌人不在国外,也不在这朝堂之上,我们的敌人在北方,就在乌萨斯的北境之上!”

闻言,议会上多数的议员都有些愣住,乌萨斯的北境是个什么地方呢?

贫瘠,一年四季总是被冰雪覆盖,却妥妥是一个流放罪人的苦寒地区。

能在那里、或者是被发配去那里当贵族的,在这些国议会议员的眼中,要不是乡巴佬、要不就是倒霉蛋。

总之,乌萨斯的北境,就是乌萨斯地区鄙视链的最底端,这突然有人说那里出现了他们的敌人。

朝堂诸公的这些议员们,第一个反应便是,又有日子过不下去的傻子,想早点死、开始在那里造反了?

。。。。

毫无疑问,这种对乌萨斯北境的看法,是其他地域乌萨斯人的一种偏见。

但这种偏见,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只是原本乌萨斯北境的情况,被去过那里的人,给夸张化了而已。

而夸张得也不多,就以低层的一些情况举例,比如每年在乌萨斯北境冻死的人,人数也就比传播出去的几万、十几万,要少个几倍、十几倍。

行情好的年景,数百上千,多是死于物资缺乏、抢夺食物的争斗之中。

而行情不好的年景,比如刮暴风雪,一些建筑物被大雪压倒,又或者烧源石的供电局断电的情况,可能就要死伤个成千上万人。

当然,这也都是老黄历的事情了,自去年收购食物开始,乌萨斯北境就少有人在寒冷季中被冻死、饿死的情况发生。

而在今年雪线农场全面建设开来后,北境人在寒冷季中的日子,就过得更加红火了。

种植出来的薯类作物,被酿成了人们最需要、也是最喜欢的烧酒,俗称冬日里的生命之水。

一节节出自农场、产量最多的豆类作物,则是被丢进了千家万户的火炉子里,杆子当燃料,烧着能取暖,等烧完后,在灰里扒拉出来的果实,就跟烤花生的味道差不多。

就着它,配两杯温烧酒,看着窗外的雪景,那滋味,可不就是一个【棒】字吗?!

甚至最近,一些动物学家都已经准备,就着已经建设起来的农场旁边,再建立一些配套的牲畜牧场。

却是研究所养殖实验灵长类动物的想法没成功,吴克在一次见塔露拉的时候,刚好也碰见了博卓卡斯替,两人聊天起来,他顺嘴那么一提。

结果,博卓卡斯替这位老爷子,就拉着听说是他曾经的一位老战友、老上司,同样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就跑去带着一帮子北境动物研究学家搞了这个项目。

。。。。

目前,赫拉格老将军已经从农场里出来,在自己收养的切尔诺伯格感染者孤儿,都被北境政府安排去上义务学校后,无事一身轻的对方,就变成了首座北境牲畜牧场的牧场主。

每天眼睛一睁,赫拉格需要想的,就是伺候好一群嗷嗷叫、等着饭吃的雪狍子。

在狍子吃饭的时候,他还得拿上自己心爱的草叉,去牲畜房里给那些的狍子铲屎。

铲出来的屎,味道不臭,就是在混着作物草根烧的时候,由于不是全干,会有一些烟火气。

“烧完的灰烬翻进土里,就成了顶好的肥料,啧啧,以前当将军的时候,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个……”

等休闲下来的时候,赫拉格老爷子除了会翻一本红本本书外,还会翻一翻《傻狍子的产后护理》,以及一些关于《草食动物排泄物的生态利用》等书籍。

赫拉格总是会在上面写写画画,将自己照顾雪狍子的实际心得给写上去,好一个牧场老头。

博卓卡斯替已经把他拉上战车,正准备让赫拉格去面对另一个战场,畜牧养殖类的战场,相信要不了多久,牲畜牧场就会在各个雪线农场的旁边,呈现两开花的趋势。

北境人的餐桌上,也将多出一些不同种类的肉食,而随着北境地区人民的幸福度提升,管理这里的组织其统治的地位也在不断被巩固,估摸着再过个两年,就算是摘去乌萨斯帝国这个名头,都不会动摇正义联盟在北境这个地方的领导地位。

。。。。

“最近,有些奇怪的事情在发生。”

博卓卡斯替找上吴克。

“在雪原深处,一些矿场里,却是有矿工遇害了。”

原来的感染者矿工已经被解救,但源石还是得继续开采,这却是用钱雇佣的矿工。

“怎么回事,有坏蛋跑到那边去了么?”

刚和一名D级研究员一起进入石棺里,见证对方的身体发生异变、性情暴怒朝自己发动攻击,然后被自己制服、接着逐渐死亡的过程的吴克,听见博卓卡斯替的话,却是皱起眉头询问向这位老爷子。

“如果是坏人,那倒是容易解决,哪怕是在雪原上,别忘了,在遇到你之前,我们可是已经在雪原上战斗了十多年。

事实上,出了事故的矿场,里面并不是每个矿工都遇害,真正遇害的只有少数人。

根据那些没有遇害矿工的描述,在出事之前,矿场都是处于被刮起的风雪遮蔽的环境中。

遇害的矿工出去避雪房间外面解决生理问题,然后就没有回来,等有人察觉不对,出去寻找的时候,就发现人已经倒在雪地里。

出事的人,胸口都出现了犹如被某种野兽的爪子,所抓过的那种伤痕……”

当然,若只是这样的话,博卓卡斯替还不至于来找吴克,但当他派出一些盾卫小队,去那些出现状况的矿场周边蹲守,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却有两支盾卫小队,总计十名战士出事了。

“身上的重装无事,没有发生过任何战斗的痕迹,但重装底下的身体,胸口就和那些遇害的矿工一样,都出现了爪痕。

我去找希博利尔,想要她调动军队帮忙,但她却告诉我,这可能不是军队能解决的事情。

她让我直接来找你,说把你带过去后,会一起解释说明具体的情况,对了,见面地点,是她的氏族据点那里……”

。。。。

恩诺氏族的据点,位于一座雪山中,正义联盟刚建成的时候,吴克来过这里一次。

“袭击矿场的凶手,不是人、也不是源石动物,而是神,这是北方之神的神罚……”

吴克带着博卓卡斯替老爷子过来这边后,听到关于矿场受袭的结论,就感觉有些天雷滚滚。

“这位是我们氏族的巫婆,在北境这片地区纳入乌萨斯的版图之前,我们的氏族就世代生存在这里。”

希博利尔介绍着。

“我们氏族有着自己的图腾、也有着自己的信仰,在博卓卡斯替老爷子找上我,说明情况后,根据他的描述,我却是想到了氏族内,一些关于雪原的传说。”

【呼号的北风,带来了祂的咆哮,伴随着白色之灾,无形的祂,却从雪原深处到来这里……

风雪冷酷,似祂手脚亦如刀锋,当带来风雪的北方之神降临人间,人们当献上活着的猎物,躲于雪屋之内祈祷……】

“寒风冷雪会带走作为祭品猎物的生命,躲于屋内则是为了避免自身,被神灵误认为是祭品的缘故。

而凡是在那些风雪中被掠夺走生命的祭品,却都不会是被冻死的。

身上都会出现类似野兽抓痕的伤痕,无声无息地死在雪地中。”

吴克感觉自己有点走错片场,就像是搞大国基建、医疗研究的人,突然跳到了搞封建迷信的片场里,让人觉得很不适应。

“你别以为传说就是假的……”

希博利尔说着,示意他跟着出去,一行人来到了恩诺氏族的练习场。

希博利尔径直来到一个绑着钢铁盾牌的木桩,拔出了腰间随身携带的佩剑。